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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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关潜很久没有坐过别人的后座了。

他的手从商函肩上落下,放回自己的腿上,没了支撑,上半身随着车身摇晃,关潜晃出半个身子,心悬到了嗓子眼,反射性地抬起手去找支撑点,在商函腰上胡乱摸了半天,听见商函咬着牙从喉口挤出来一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红着脸尴尬地把手收回。

关潜拢拢外套,冷风灌进脖子里,他打了个哆嗦,手背贴上自己发热的脸,热能传导,关潜往冰凉的手心呼了一口气,将手搓热了,很小心地靠向商函,浅浅抓着他的衣摆。

刚压下去的困意又往上涌,关潜打了一个哈欠,他微微弯腰,额头轻抵着商函的头盔,放心地合上眼。

关潜呼出的潮热气息全洒在了商函头盔未遮住的一小段颈子上,商函罕见地心浮气躁了,车速也不觉加快。绕过一个急转弯,关潜的身体被惯性甩向前,他整片前胸都贴着商函的后背,虚虚抓着衣服的手也朝下按,关潜懵懵瞪开眼,身子又是一个不稳,他急急向下撑,手掌结结实实地按在商函肉感十足的大腿上。

又是摸腰又是摸大腿,完了,这下真解释不清了,商函不会以为自己在猥亵他吧。关潜回想起商函对夏施与那种能砍人的厌恶眼神,在心里为自己盖了座坟。

现在是继续按着不合适,立刻撤走也不合适,多欲盖弥彰啊,叫商函误会了怎么办?关潜纠结了两秒,想着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以表示不是他故意要按着商函的腿的,纯纯是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意外了。

后视镜可以看见关潜的半边脸,商函转弯时看后方情况,一转眼就可以看见关潜微红的腮。关潜醒来时商函也注意到了,刚想开口让他直接扶着自己的腰坐好,就看见关潜鬼鬼祟祟地闭上眼装睡,商函也不拆穿他,任他继续把手放在自己腿上。

商函鲜少与人这样亲密,关潜倒向他的那一刻,商函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战栗了一下。

商函对于他人的靠近有着很多很不美好的回忆。

夏施与总是像恶心的黏液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指甲一直留的很长,抓人时很用力,还爱把手搭在他的肩颈部,尖尖的指甲端靠在颈动脉的边上,像是毒舌的尖牙。后来出现的夏矜时则爱往身上喷各种呛人的味道,抽了骨头似的往别人身上倒,总是拿脸颊去蹭人,商函不了解他时没有防备被蹭过一次,恶心地差点没当场给他一耳光,也是从那时起,商函知道夏矜时不是什么供人取乐的善茬,他低着头,好像是讨好你、臣服你,其实是隐藏起了杀机,他拿脸来蹭你是想从你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至于其他人,商函恍神,他几乎要记不清夏施与出现之前的时光了。

夏施与是霸道的致病菌,深深根植在了商函的生活里,搅乱了他过往的一切。他不允许商函跟别人来往,不允许商函身边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当商函认识夏施与之后,商函身边不再有可以开心玩闹的朋友,有的只是那些低着头怯怯跟在他身后的人,靠近时身上一股血腥味的人,商函向他们伸出去的手不是援手,是最伤人的刀尖。

关潜轻轻压在他的身上,头盔阻隔了外界大部分声响,商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他将车速降下来,风速也随之变小,轻轻敲击着头盔,而关潜的心跳似乎也隔着两层衣服与皮肉传导到他的身上,轻轻敲击着他的后背。

心跳的搏动感愈发明显,关潜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商函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跃动着的不是关潜的心跳,而是他的心跳。

53

“再睡五分钟”永远是人类最大的谎言,关潜早上才吃了这个谎言的苦,现在也不长记性,说要闭目养神,结果在摩托车上竟也能真睡过去。

那全露天的坐骑怎么能睡人,关潜手还按在商函腿上,冷风一吹,便哆嗦着去找热源。双手又不安分地开始移动,商函还没反应过来呢,关潜手就游走到他的大腿内侧了,很霸道地往里挤去,手心紧紧贴着热度最高的腿根。

从来没被人触碰过的私密处被强势侵占,商函瞬间黑了脸,面色变了又变,放在车把上的手张张握握,到底还是任由关潜的手作乱,没一把给他拽下去。

商函忍了一路,关潜倒是趴在后头睡得香。商函一口气不上不下,看着后视镜里关潜安睡的脸气的牙痒痒。他也存了坏心思,停下车后下半身不再动作,小心着不去惊动关潜。他摘下头盔,扭过身,掐一把关潜的脸。睡的本来就不算深,关潜被人猛然一碰,战栗着睁开眼,双手眼见要离开,商函快速一扫腿,侧过身来,双腿一并,却是把关潜的手夹在了自己的腿心。

关潜残余的那点睡意被商函这一套动作驱散的一干二净,原本睁不开的眼都瞪大了,跟商函面面相觑。

商函原本只是想保留关潜的“罪证”好控告他,没承想做过了头,关潜的手还卡在他的大腿内侧,商函感受到他在试图把手拔出,上上下下,关潜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腿心,掌侧还隐隐碰到那个部位,商函憋红了脸,腿却并的更紧了,关潜怎也拔不出手。

关潜从醒来到现在都是搞不清状况的状态,手掌传来奇怪的触感,关潜几乎要尖叫了,不知道商函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起了癫。他放弃挣扎了,别过脸看商函,商函也正好低下头,他差点顶到商函的鼻尖。

商函连耳朵都红透了,咬牙道:“你耍流氓!”

“你放屁!”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关潜没喊冤,先把脏话爆了出来,爆完又惊觉声音太大,他们俩还是这么个引人想入非非的姿势,赶紧收了声,也咬牙恨恨道,“你干嘛呢!快松腿!”

“我保留证据,不然你赖账。”商函也觉得尴尬,但他还没控诉上关潜呢,这时松开既落了面子,又白费了这些工夫,可不显得他像个傻子么。

“什么证据?什么赖账?”关潜上一句话也听不懂,真想撬开商函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你刚才坐车干嘛摸我大腿!是不是耍流氓!”商函振振有词。

关潜哪能想到商函现在问起这茬,一时哽住,支支吾吾半天:“呃,那是不小心的,我这不睡着了没意识到嘛。”

“我都看见你醒了,你就是故意的。”

关潜听完都要破口大骂了,不是这商函没事吧,有意见不当时说,非得搁这秋后算账,还要把人底裤都翻出来,“做人留一面”的道理他是一点不懂啊。

他算是明白不能以普通人的思维去揣度商函的脑回路了,被他磨得没脾气,也懒得和他争辩,好声好气地问:“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摸你腿了,啊,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商函哼唧了一声,这才别别扭扭地松开腿。

关潜如释重负地抽出手,刚想摸一摸额头,就想到刚刚手碰到了哪里,面色古怪地止住上抬的手,往后落去,摸了摸后颈。

跟商函在这耗了太多时间,关潜现在不想理他,捞一把书包,急急要走,走出两步发现自己不认识从停车场向教室的路,又默默退了回来,详装无事地跟在商函身后。

“快走呀,愣着干嘛?”商函停下来,等关潜走到他身边,才继续迈开步子。

“可以摸的,但是要先跟我说。我没有想凶你,突然碰我我会不适应。”商函突然说。

关潜都找不出话回他,他真的很想告诉商函不是所有人都像夏施与一样觊觎他的肉体,他一点都不想摸商函的大腿。

关潜正腹诽着,却见商函伸出手:“像这样,关潜,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啊?”关潜呆呆张嘴,手忽然被抓住,但很快就被松开。

“来,换你问我了。”

一句“神经”呼之欲出,却在看见商函清清亮的那双眼时哽在喉头,关潜忍着羞,挣扎两秒,还是小小声地挤出话来:“商函,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可以的。”

三个字说的轻快,还带点上扬的尾音。关潜的手背被宽大的掌心覆盖,虎口卡着虎口,商函的拇指指腹深深陷进关潜的手心。

“商函,你是小学生吗?”关潜问。

“嗯?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好幼稚。”

“小学生怎么就等于幼稚了,你这话说的不对。如果你想说别人幼稚,你应该说,喂,你是关潜吗?”

“你造谣诽谤人身攻击,你最幼稚!”关潜抽出手锤了商函一下。

“好啦,幼稚也没什么不好。”商函重新抓住关潜的手,歪歪头,看着关潜说:“嗯,偶尔和你幼稚一下也很好。”

54

来到教室门前,关潜借着签到的动作松开了商函的手。他在前门打完卡,向后一指对商函说:“我从后面进了。”

商函奇怪地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后面有门了。”

正准备探索一番的关潜:“……”

“那你先进去。”关潜推推商函。

商函一脸“你又要搞什么”的表情,关潜耸耸鼻子,沉眉压眼,向商函晃晃拳头:“拜托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待在你身边诶,你先进去怎么了。”

“哼!”关潜说的在理,商函无法反驳,只好“哼”一声以表自己的不爽与妥协。

商函进了教室,关潜便挪到一边蹲下详装系鞋带,放卡收拾包,在外鼓弄半天,等又有学生过来,才跟在她的身后进教室。

踩点进的教室哪还有座位可挑,关潜猫着腰贴着墙边,边走边找座位,终于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看到了空位。这排座位比其他排坐的人都要少,最边上的同学还出去了,关潜不再往后走了,拉下书包很轻地挤进去,靠着边坐下。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周围,没什么熟面孔,心下松了口气。

通讯器震个不停,关潜一打开,商函的消息就蹦了出来。

[商函]:你在外头干嘛,为什么还不进来

[商函]:我看见你了,你为什么坐的离我那么远

[关潜]:我找了你半天!谁让你坐那么偏,我都看不见你

关潜说假话不带打草稿的,理不直但气得壮。

商函甩来三个死亡微笑。

[商函]:你当我瞎啊

[商函]:我看着你进的教室

[商函]:躲我是吧

[关潜]:你老眼昏花了,你看见的绝对不是我

[关潜]:我什么时候躲你了,你这是污蔑哈,我还说你躲我呢

关潜也甩过去三个死亡微笑。

[商函]:……

[商函]:嘴硬是吧,别偷着乐了

[商函]:你看看你边上坐的谁

关潜疑惑地偏过头,右边座位上的同学并没有回来,左边又隔了一个座位才有人,那人关潜不认识。

关潜回过头,低下头发了个问号给商函。

商函也回了他一个问号。

关潜拧着眉,字打打删删,还没想好怎么问商函,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地抬眼,这一看,好嘛,不仅瞳孔地震了,连通讯器都被抖动的手给震了出去。

夏矜时垂手垂颈垂眸,面无表情地打开光脑,忽而桌上甩来一个通讯器,他蹙眉,斜斜扫一眼,一下便看到“商函”两字,当下眼皮抬了抬,但还未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一只手就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把通讯器勾走了。

通讯器掉出去的那一刻,关潜是懵逼的,掉到夏矜时桌上的那一刻,关潜是想要尖叫的。

但看到页面还停留在他和商函的聊天界面的时候关潜还是勇敢地伸出了手。

手指碰到通讯器,关潜内心的小人开始撒花尖叫放鞭炮,鞭炮才放了一半,关潜的手指就动不了的,手背连着通讯器一块被另一只手压住,关潜慌忙看过去,情急之下还知道先按灭通讯器。

夏矜时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着关潜的手腕,方才还盛着冰霜的脸当即化成了春水,春水留到嘴唇处时掺了蜜,在关潜看过来时甜甜笑了一下,说:

“哟,这不是潜潜吗?”

55

夏矜时松了腕子,关潜趁机往后勾手,夏矜时任他动作,等到两人指尖碰着指尖,再长臂一展,攥着关潜的手腕重新把他拉回来。

关潜颇为幽怨地看过去,夏矜时只是很无辜地眨眨眼。

“好啦,你别逗我玩了。”手臂被拉扯着,时间长了关潜受不住,他直起身子往夏矜时那边坐了坐,移动的同时关潜注意到别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关潜瞥见后排同学玩味的神色和竖起来的摄像头,心里一紧,漫起些不太好的预感。

“咦,逗你玩?”夏矜时睁圆了眼,作出很惊讶的样子,“明明是潜潜在逗我玩呀,我想牵你的手,你却一直躲。”

关潜收回余光坐正身子,他半趴着,确保后面的人这个角度看不见自己的脸。桌上两人交叠的手实在显眼,关潜翻过手,抓住夏矜时的手往下藏,低声应付道:“能跟你牵手简直是天大的福分,我的小祖宗,你瞧瞧多少人盼着呢,我这么普通,还能牵到你的手,可不被他们嫉妒死,我这不是被逼着才躲吗。”

“哦?”夏矜时也半压下身子,但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关潜,他微微垂首,颈间的乌龙白桃香气更盛,关潜早上没吃早餐,闻到夏矜时身上浓郁的甜蜜香气,饥饿感更为强烈。

太近了,关潜想,近的他张嘴就能咬住夏矜时的鼻尖。

关潜无意识吐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夏矜时毫不掩饰地冷下眼,眼神带上点审视,关潜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收回发散的思绪,不知道夏矜时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宝宝,你就放了我吧。”关潜无声叹了口气,把眼神从夏矜时脸上移开,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找那么多理由,不就是嫌弃我嘛。”夏矜时娇嗔道,皮笑肉不笑地撒开手,关潜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听着声音,觉得万分割裂。

“你又冤枉我了,我哪敢呢,我宠你都来不及。”手终于得到解放,关潜首先收好了通讯器,他讨好地朝夏矜时笑笑,瞎话随手拈来。

夏矜时微微张嘴,刚要说话时上课铃便响了,夏矜时眼睫颤了颤,闭了嘴,似笑非笑地瞥了关潜一眼,目光回到自己的光脑。

池宴礼依旧跟在老师身后,关潜抬头,恰好和池宴礼对上目光,池宴礼朝他挑了挑眉,当看见关潜身边坐着谁时,表情明显难看了不少,关潜莫名觉得心虚,抿着唇咪咪笑着向他挤了挤眼,池宴礼的眉眼才舒展开些。老师抬手拍拍池宴礼的肩,池宴礼背过身去后,关潜才如释重负地垮下脸,他颇为愁苦地趴在桌上,怎么早上才开始没多久,就应付这应付那的,课还没上上一分钟,关潜就觉得心累了。

夏矜时坐得端正,看起来像目视前方,但边上关潜的动静是一点没落下,他看到关潜大庭广众下和池宴礼挤眉弄眼时,眼里冷下几分,再看到关潜背对着他暗戳戳地在桌洞里和商函发消息时,眼神连带着神情全都冷了。夏矜时盯着法,一直到快呼吸不上时才停下,分开时口涎黏连成丝,关潜舔唇,银丝被舌缠绕搅断,舌尖晃动出的痕迹,赫然写着“情色”两字。

夏矜时额前泌出细细的汗珠,他呼吸粗了几分,手指随着关潜的动作越发深入,一直进到指根,他扶着关潜的臀,慢慢又塞入一根手指。关潜这才觉出异样,不舒服地扭动着,嗓子细细地叫。夏矜时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阴茎,关潜性器的头部直戳夏矜时的小腹,他爽地弓身,趴在夏矜时的肩颈处,很痴迷地闻着他身上甜腻的香气。

夏矜时把关潜的臀部往上托起,将自己的性器放在关潜的会阴处,很缓慢地摩擦着,性器上粗砺的阴毛磨过脆弱的囊袋,关潜被刺激地仰起脖子,呻吟断断续续,夏矜时的手指已经进到四根,他不紧不慢地开拓着关潜紧致的肠道,龟头撞击着他的会阴。

下身上抬,关潜被莫名的失重所操控,他还来不及恐慌,情潮就漫了上来,惊恐的呼声也变了味,“惊”变作了“精”,“恐”变作了“孔”,关潜满心满意都牵挂着他的精孔,只有把那点精液从孔里泄出来,才能降一降燃在身体里的那把邪火。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性器去摩夏矜时,呜呜咽咽的,只求夏矜时再摸摸他。但夏矜时只是吻了吻他的侧颊,抽出手指,夏矜时看着关潜翕张的穴口,掐着关潜的腰,扶着自己的性器一点一点地嵌入关潜湿热的肠道中。

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方忽然被撑得满涨,关潜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几分,摁着夏矜时的肩膀就要抽身,夏矜时用了狠劲,按着关潜的髂骨,把性器全根没入。

“痛……”关潜发出声啜泣,他双手紧紧环着夏矜时,在他光洁的后背上留下明显的红痕,“不要……”

“过一会就不疼了。”夏矜时舔舔嘴唇,动作轻柔地抚慰着关潜因为疼痛半软的性器,“好舒服,潜潜你里面好舒服。”

夏矜时耐不住地挺了一下身,粗大的性器在柔嫩的内壁里抽动。关潜的啜泣都被撞断,疼痛混杂着不可言说的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抽筋似的半抬起腰,细瘦的大腿夹住夏矜时,夏矜时进得更深,龟头捻过内壁中凸起的一点,关潜瞬间变了调,尖叫被拉细拉长拉软,性器也跟着抖动,积赌在管道中的精液总算得到了自由,白稠的腥臊液体全溅在了夏矜时的腹肌上。

射精时关潜的肠壁也跟着收缩,夏矜时感觉自己误入了台风中心,关潜的后穴好像要把他的魂也吸走。夏矜时克制地喘息着,他摸着关潜汗湿的脸,舔吮着他的脖颈,阴茎在后穴不停地进出,关潜的淫叫一声不落地全被夏矜时装入耳里,他半塌下腰,把关潜射在他身上的精液又抹回给他,两人的腹部紧紧贴合,就像他们的下身一样紧密相连。

夏矜时抬起腰,精液被黏蹭成丝,蛛网一样挂在两人的腰腹。阴茎死死钉在关潜身体里,夏矜时在这一刻生理与心理都得到了双重满足,他终于也成为了关潜的第一次。

“潜潜。”他叫。

“关潜。”

关潜的阴茎再次勃起,湿漉漉地贴在夏矜时的身上,就像他湿漉漉的眼。

“喜欢我好不好。”夏矜时变身成深海里的海妖,诱哄着关潜。

关潜的身体随着他的抽插耸动着,似乎真的坠进了海里,唯有紧紧与夏矜时贴合,才能在狂暴的风浪里维稳。

“唔……”关潜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落在夏矜时的耳里,却自动转化成了他的回应。

夏矜时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关潜捣烂,囊袋拍打着关潜的臀肉,如同海浪击打礁石。

两人的体液散发着淫靡的味道,在小小的房间里被聚拢。关潜分不出眼神,嗅觉却还有空,吸了一胸腔。在这场毫无征兆的荒唐性事里,关潜居然想到了文滨州,雨季腥臭的海岸,浪头翻打着浪头,而自己此时也被卷入浪潮中。

夏矜时握着关潜的阴茎,两人同时射精,关潜的精液一滴不漏地被夏矜时拢在掌心,夏矜时的精液则一滴不漏地被安全套兜住,它贴着关潜最隐秘的穴肉,却被橡胶阻隔,无法让关潜从身体深处都染上他的味道。

夏矜时沉着脸抽出性器,忽然很后悔带了安全套。

他把安全套里的精液全部挤到掌心,把他和关潜的混合在一起,他把它们一点一点地抹在关潜的身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时”的钩从耻骨联合出划过会阴,包绕住关潜的下体。

夏矜时浮在关潜身上笑了笑,初经人事,还是两场激烈的性事,关潜在第二次射完精就半昏过去,根本顾不上夏矜时在做什么。夏矜时又亲了亲他的酒窝,抱着关潜进浴室清洗。

他没有撤掉布满体液的床单,只是在上面铺了一层浴巾。他不甚熟练地抱着关潜,两人赤裸着身子相拥,仿佛天地混沌初开,身下就是全部宇宙。

关潜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难言的梦,身子骨像在海上漂流的一整夜,上上下下,腰被顶成了海浪的形状。

他醉船似的睁开眼,胸口闷得难受,凝神一看,却见一只莹白手臂横在自己胸前,关潜的醉意与睡意被兜头浇醒。他僵硬地扭过头,牙关都在打颤。

夏矜时的脸跟他不过一掌距离,关潜呼吸短暂地暂停,鼻尖险些要撞上对方的鼻尖。

晨光透过不算厚的窗帘,打在夏矜时身后,翻越到脸上时,只留下一层昏暗的光影。

暖调的暗黄把夏矜时包裹,像是雕塑被镀漆,关潜半仰起脸看他,近得几乎可以将睫毛数清。夏矜时睡得安静,连呼吸都是轻而深的,配上被精细描摹过的五官,更像是艺术展览里的雕塑展品。但皮肉相贴处可以感觉到对方腹部因为呼吸运动而产生的细微起伏,这才把关潜惊醒,恍然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蜷卧在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怀里。

不能说是难堪也不能说是尴尬,关潜现在更为无措,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脱了他的想象,关潜想不到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一触碰到回忆里那潮热的喘息,关潜就被弹射出来,再也不敢细细回想。

关潜盯着夏矜时的睡颜出神,忽然耳边传来雷暴一般的敲门声,关潜惊得从夏矜时怀中弹射坐起,被子滑落到小腹。关潜半掀起被子,看见自己光裸的身子,又钻了回去,开门不得,应声也不得,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晌,才手忙脚乱地找起衣服。

他把地上散落的衣服踢成一堆,慌忙拉开衣柜门,才将内裤翻找出来,寝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商函的声音和关门声一样戛然而止:“关潜,你还没起床……”

关潜闻声,攥着内裤僵住了身子,他几乎要把上身都蹋进柜子中,实在不敢看到商函的脸。

商函进门一抬头,就看见关潜床上卧着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脑中还没有转过弯来,一转头,就看见关潜细细白白一双腿,屁股蛋翘着,从尾椎往上,满一背的红痕。

两人谁也不说话,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寂静的寝室把被褥摩擦时的声响放大,夏矜时悠悠坐起身,娇娇喊了一声:“潜潜~”

关潜头依旧埋在柜子里,不敢出声。

商函被夏矜时一嗓子叫回了魂,眼神立刻向他剐去,夏矜时笑眯眯的,哪有刚睡醒的迷糊样,他还故意伸了一个懒腰,向商函露出自己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关潜。”商函沉着声,鞋跟敲着木质的地板,声音连成一条轨迹,终点通往关潜,“这是怎么回事?”

商函丝毫不回避,侵略性的目光在关潜身上巡视了一番,他又向前一步,身影将关潜拢得严实,阻隔了夏矜时的视线:“他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我不知道。”关潜声音抖得厉害,腭垂在颤抖,而颤动波也一直往下延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臀尖一起跟着打颤,被商函一清二楚地看在眼底。

商函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忽然间有些渴得厉害,他伸出手,手指拨开关潜的发尾,颈椎上的吻痕密密麻麻,开成一串红梅,他将脸凑近,看见关潜的皮肤渐渐鼓起一个个小疙瘩。

“关潜。”他缓缓垂下手,手掌包裹住关潜的肩头,“解释。”

商函并没有用力,但关潜却一阵幻痛,他像是被商函抽走了力气,如同一条湿滑的鱼一般从商函的掌心中滑脱,无法站起,只能屈蹲在地上。关潜用手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里泻出:“你别问了商函,我求求你。”

“你别问了。”关潜哀求道。

商函心脏紧缩了一下,仿佛不小心吞进一根针,针尖直直刺入心脏正中央。

他沉默地弯下身,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它披在关潜的身上,他从关潜的背后,隔着一层皮革将对方揽在怀中,在他的挤压下,衣服的内衬与关潜紧贴。他的发丝扫过关潜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咬得很轻:“快收拾吧,不要迟到了,我在楼下等你。”

关潜用力地按着自己的眼睛,把呼之欲出的泪堵在眼眶里。但嗓音里断断续续的哭腔却出卖了他:“商函你去吧,我今天请个假。”

“……好。”商函眉眼阴郁,声音却听着温柔,“记得把衣服还我,不用着急,等你愿意来的时候再来。”

“嗯……”关潜小声回应,鼻音浓厚,他抓了抓衣摆,蜷得更紧。

“你还不滚。”商函走到门边,没有立刻离开,转回头,压着满眉间的戾气冷声叫夏矜时。

夏矜时垂眼,没有拿腔拿调,也没有阴阳怪气,声音正常得让商函意外:“我想潜潜还有话要跟我说。”

“商函,我知道你想找我算账,但这是我们俩的私密事,没取得潜潜同意前,你随便插手不好吧。”夏矜时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慢条斯理地穿上,“你看了这么久看够了吗,你觉得你还让关潜不够难堪吗。”

商函脸色愈发难看。

“无话可说?你当然无话可说。”夏矜时套上卫衣,脸上挂起一个笑,清清纯纯地向商函逼近,“潜潜会这么难受都是因为你突然出现,如果你不过来撞见我们俩的事,潜潜永远不会在意,潜潜只会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还得谢谢你呢。”

夏矜时拉过门把手,商函厌恶他的靠近,被迫退到门后,彻底出了关潜寝室。

“夏矜时,你别太得意。”商函咬牙。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夏矜时嗤笑出声,“我就是得意,也跟你想的不是一件事。函哥呀,这段时间你最好对潜潜冷淡点,如果你真心盼着他好的话。”

最后一句话夏矜时说得轻且快,同门一起甩向商函。商函斜眼,敏锐地捕捉到角落里的摄像头,他握了握拳,不悦的样子做了个十足,怒气冲冲地从关潜门前离开。

“地上凉,起来吧。”

送走商函,夏矜时返回来找关潜。

关潜不作声,指节内嵌,紧了紧肩上的衣服。

夏矜时半蹲下,将关潜的脸从膝盖里刨了出来,关潜没有挣扎,任由夏矜时捏着他的下巴。

“很难过?”夏矜时指腹摩挲着关潜眼角,“眼睛好肿。”

“谁害的。”关潜小小翻了个白眼,不算明显。

夏矜时耸了耸肩:“我们谈一谈?”

“可以,但我要先洗澡。”关潜挣开夏矜时的手,“你转过去。”

夏矜时微眯眼,似笑非笑地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通:“咱们都这么熟了,潜潜这样说也太生分了吧,不邀请我和你一块洗?”

关潜眼皮抽了抽,回以沉默。他默默转过身,将商函的衣服取下在衣架上挂好,找出换洗的衣物,迅速掠过夏矜时钻入浴室中。

夏矜时跟了过去,倚着浴室的门,食指指节很随意地扣了扣:“昨晚我帮你清理过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一瞬。

“自己在扣?”夏矜时很暧昧地笑了下。

水声比之前更大了。

夏矜时再次敲了敲门:“生气了?”

“是啊,”关潜的声音比水声更急更密,“我气我这样卑贱的身躯居然糟蹋您尊贵的玉指,我要被自己气死了我尊贵的夏矜时殿下。”

夏矜时忽而没了声,他半垂眼,语气很淡:“关潜,想听你一句真话真难。”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关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楚,他冷着脸推开门。

夏矜时的身子顺着门的轨迹前倾,故意踉跄了一下,关潜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回拉,夏矜时反手扣住关潜的腰,足尖做了个漂亮的立旋,方向一转,整个人扑进关潜的怀中。

他捻着关潜湿漉的发尾,将水珠挤在指尖,而后均匀抹在关潜的耳根。他伏在关潜的耳边,咬字咬得湿黏:“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说话。”关潜静静立着,“夏矜时,这不是我想不想说的问题,是你敢不敢听——”

“不,是我说了之后,敢不敢承担后果的问题。”

“你很怕我,为什么?”夏矜时从关潜肩上抬起头,捧过关潜的脸。

关潜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不正常。”

“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也这么觉得?”夏矜时低低笑了下,眼睛里却没笑意。

“你自己觉得你正常吗?”关潜反问,“你对我做出这种事,我能觉得你正常吗?”

“我早该知道的,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跟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搅和在一起,夏矜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你成功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夏矜时死死盯着关潜的脸,关潜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关潜,你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夏矜时笑得悲戚,“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他喃喃道:“我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那池宴礼是什么?商函是什么?我接近你你觉得奇怪,他们接近你就理所当然?”

“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主动招惹的。”关潜表情平淡地说出一些最伤人的话,“夏矜时,只有你是我想离开的。”

夏矜时的脸上一片空白。

喜怒哀思悲恐惧,七情一样也没沾,干干净净的,显出一种未入世的痴钝来。

他不说话,只是很慢地眨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慢扫,像是蝴蝶因为受伤而不能快速扇动的翅膀。

“什么意思?”夏矜时问。

“意思就是我害怕碰见你,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夏矜时,和你见面让我很累。”关潜露出一点疲态,“对你来说也是吧?忍着烦接触自己不想接触的人,与我见面等同于做任务,夏矜时,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开心吗?不用折磨自己了,放过我,也放过你吧。”

夏矜时很用力地松开手,如同松开他与关潜之间的联系一般:“……你说得对。”

“是我看人太浅,关潜,我小看了你。”

“你看人太浅?”关潜自嘲地笑了笑,“你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比谁都更早看透我的本性,所以才爱在我身上找乐子不是吗?看我对你阳奉阴违很好玩吧,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你老说我是骗子,说我嘴里没有真话,那你呢?你有吗?夏矜时,你不会真觉得生活就是影视剧,真有人会一心一意不求回报地向着你吧,如果有,那那个人也不是我。别在这里惺惺作态地说什么真不真心了,我们俩不配,”关潜忽然降调,“不过是戏子遇上骗子,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装的,现在全被我捅破,好了,我们之间算是连表面关系也保不住了。”

关潜胸膛上下起伏,从眼周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夏矜时面色却愈发苍白,像是风中摇曳的一盏几近破碎的美人灯。

夏矜时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关潜,你有一点错了,并不全都是假的。”

“和你在一起时我是开心的。”夏矜时眼角滑落一滴泪,“真的。”

关潜满腔将泻的怒火被夏矜时的眼泪兜头浇灭,再吵下去没劲,更没意思,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成杂,情绪太多,反而空虚了,将字打乱重组,到了嘴边,只干巴巴地说:“你别说胡话了。”

“你那么会演戏,我看不穿的。”

“你不是看不穿,”夏矜时抿抿唇,“你只是不信我。”

“什么信不信的,”关潜低眸,“夏矜时,我们还不足以把这么重的词挂在嘴边。”

“不足以?你告诉我什么程度才叫足以,”夏矜时解开领扣,露出红痕满布的雪白肩头,“你不想提,我非要告诉你,我们睡了,做爱了,彼此都爽得要命,对你来说,我现在比谁都更特殊不是吗?要想远离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现在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关潜,你在刻意模糊什么?你到底是在逃我,还是在逃你自己。”

“那你又在这里追究什么?”关潜存足了气,没将长句咬断,“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听我说我动情了爱上你了怕面对自己的内心要跟你割席了,你那么在乎我心里想什么干嘛,我说难听点就是只要你愿意外面想上你的人能把你身子骨都嚼烂轮八百年也轮不上我,你为什么偏偏和我做,我是刻意模糊没有错,那你呢?夏矜时,你一直对我穷追不舍干什么,你以为只要你追上我后面那个你就会放过你吗?你醒醒吧,逃跑的人是你。”

关潜忽然捧住夏矜时的脸,声音拉得悠远,凄凄道:“喜欢我好不好?”

夏矜时眼神迷离了下,关潜将脸凑近,挑起唇角,话说得轻薄:“喜欢我好不好。”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要我喜欢你。”关潜松开手,身子离远,“我喜欢你难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夏矜时,你不缺我这一份喜欢,如果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的话,未免太贪心了。”

夏矜时拉住关潜的手:“我们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弯弯绕绕地不肯将对方想听的话宣之于口。明明说第一句话时你就知道了理由,害怕面对现实,又故意说反话来遮掩。”

“你知道我的处境,知道我的流言蜚语,知道我有病,”夏矜时用关潜的手托住自己的脸,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你知道我不怀好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我的逾矩和接近。”

“你成天把朋友挂在嘴边,是多在乎友情吗?你那么胆小,那么会规避风险,你只是害怕自己模糊了感情的界限,才要一遍遍地强调让自己缩回原点的安全词。”

“我揭了你的老底,你也别放过我,我们一起恼羞成怒吧。”夏矜时虚虚环住关潜,将耳朵凑在关潜唇边。

关潜静默良久才开口:“…喜欢我。”

夏矜时收紧手臂,将关潜嵌进怀里。

“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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