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您是心上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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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心上人。”

nv声落下,一众老男人大笑着鼓掌,涨红了一张张面se混沌的老脸。

沈平莛听着各方调笑,心下微微一顿,而后举杯一饮而尽,目光从对面那个叫朱鸿的nv人脸上一掠而过。

是个漂亮nv人。

是个漂亮还格外年轻的nv人。

二十岁不到已经拍过好几部送展的电影,连他听着都有几分熟悉。

朱鸿,据说是取“照影惊鸿”之意,又是这么个朱赤嫣红的姓,他原本想着,大抵该是个眉眼明yan的丰腴美人。没想到这高官满座,她素着一张脸就来了,t恤短k,马尾垂在清晰的锁骨边上,利落到几乎失礼。

年纪轻轻,却极沉得住气。

不大说话,却也不会任场子冷下来。

这个岁数能有这般气度,不免显出几分难得。于是三两句闲聊,大家问出,她和鲁时安的长孙nv鲁妍私交甚好。

鲁时安,那是沈平莛的贵人。

话头当即转了过来,座中有人笑道:“我记得小沈书记的爷爷,名字里也有个鸿字。小莛,你和小朱倒是有缘分。”

他爷爷是半个方外人士,俗名沈青鸿,在江浙某些圈子里颇有几分知名度。

沈平莛微微一笑:“鸿字好,鸿是江边鸟。”

旁边人问:“好在何处?”

朱鸿撑着脸,长长的睫毛掀开,露出含笑的眼睛,悠悠cha话:“您是心上人。”

鸿是江边鸟。

您是心上人。

一个虽不工整却足够巧妙暧昧的玩笑,众人大笑。好事人撺掇着二人喝一杯,两人没有推拒,目光一触而过。

心上人。

沈平莛放下杯子,垂下眼睛,一抹灯光下的眉眼浓烈从心头流过。

还真是个漂亮nv人。

上座几句调笑,说小沈至今未婚,旁人再搭台子,两人便捆在一起,成了一饭的夫妻。

待酒足饭饱,大家一起推了散席酒。省长乔万国拍拍他的肩膀,跟他开玩笑:“把人家nv孩子送回家,别急着回来。”

听见的又哄笑两句。

不多时,一行人从后门走了g净,朱鸿从洗手间出来,低头仔仔细细擦着手上的水:“没想到啊,你竟然会等我。”

沈平莛站在檐下,没有看她,却道:“你认识我。”

“当然,”朱鸿利落承认,靠过来,“沈书记,机心算尽,就奔着你来的。”

机心算尽。

沈平莛回过头,打量着这个b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年轻姑娘,片刻后,挂起一点笑,不及眼底:“谁让你来的,鲁妍吗?”

“她让我来做什么,看看她久未联系的未婚夫有没有坐怀不乱吗?那就和我的本意相悖了。”

这个nv人说话有些跳脱的文气,他品味了一下,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推理一下,很简单的嘛,”朱鸿笑眯眯的,抬手拍了拍他的白衬衫领口,手掌触到一点肌肤的温度,肌r0u结实挺拔,“不想看她未婚夫坐怀不乱,当然就希望她未婚夫能乱一乱啦!”

尾音扬起,有些惹人心动的娇态,他忍不住软了神情:“你就这样当朋友。”

“鲁妍喜欢我这么当朋友,”她收回手,拎起包,“怎么样,沈书记,有兴趣找个小情人吗,知情识趣正妻都喜欢的那种。”

鲁妍不想跟他结婚,他知道,但他也知道鲁妍做不出那么出格的事,找个nv人来试探他。

顿了顿,沈平莛选择抬起右手臂,作势去接住她的包:“好。”

朱鸿收回包,眉梢一挑,三分挑衅:“好?”

“朱nv士,很高兴认识你,”沈平莛往后退了半步,微微欠身,显出几分风度翩翩的矜贵,“你家住什么地方,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朱鸿有点惊讶,倒是很熟练地把包放到他手肘里:“不急,问个事,你今晚要g我吗?”

“……”

沈平莛差点呛了一下,强行忍住,沉声道:“不急。”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说话?

“那明天呢?你们五一能放全吗?”

“能。明天也不急。”

“那就好,”朱鸿松了一口气,挂上笑容,“那咱俩明天一起约个全身检查,三甲的那种,靠谱。”

沈平莛看了她一会儿:“为什么?”

“关注一下x伴侣的健康状况,没什么问题吧?”她问,又笑,“另外,跟你做个自我介绍啊,‘朱鸿’是艺名,我真名叫宁昭同。”

这个姓宁的nv人别的不说,闲和钱应该都是有一些的。

五百多平的中式院落就在朝天g0ng边上,沿路花草潭鱼都侍弄出了一种极有生机的感觉,绝对不是随便请了个团队。而一进二楼,nv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应陈设并没有豪宅的华贵冷清感,反倒居家意味十足。

沈平莛察觉到自己放松了一些警惕,随着朱鸿的招呼坐下,轻轻捏了一下木茶几的边缘。

“你是不是有喝晚茶的习惯?”朱鸿,不,宁昭同进屋换了鞋,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晚茶。

这一点鲁妍应该也不会知道,沈平莛一时没有吭声。

宁昭同好像也不怎么介意,洗了手直接给他泡了一杯上来。他道过谢端起来,一闻,心头微微一顿。

放了不少年的古树曼松,93度的水洗出一碗细腻甜润,茶的品质非常好,保存得也得当,自己手里也不大找得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我在新疆拍戏,昨天晚上刚杀青,今天早上接到鲁妍的消息,临时买了机票赶过来的,”宁昭同很自在地舒展了一个懒腰,“实在有点困,你看会儿书自己睡吧,床都是铺好的,全新的,没人睡过。”

沈平莛颔首,放下茶盏:“那就打扰了。”

“不用,但是别跑啊,”她r0u了r0u眼睛,再给他指了下浴室吧台冰箱以及书房的位置,“随便进,家里没人,书沙发后面放了一些,书房里也有一些。我真要睡了,太困了,门我不关,一会儿你要来挨着我睡也行——掐si我也不是不可以。”

沈平莛轻笑一声。

x子倒是有意思。

“好啦,”她走回房间,探出半张脸,“小莛书记,晚安。”

晚安。

一声回应没有出口门就关了,他低头看了看灯下温润的茶水,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往沙发后面0了一下,0到一排不太整齐的书,看来是经常取阅的。

《论自由》《自由四论》《利维坦》《通向奴役之路》《善的脆弱x》……

没想到,竟然看了不少政治哲学的东西。

他若有所思,起身,进了书房,按亮了灯。电脑就放在正中,周围的陈设与其说她是一个演员,可能大部分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个学者——

好多书。

他有些惊讶地环视一圈。

满满六个书架,这有几万本书?

随手挑拣几本,都有痕迹,笔记也似乎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他不敢轻信,从旁边的笔记本里翻了几页,对b字迹,才敢肯定这个事实。

有意思。

一个漂亮的nv人,看过这么多本书,年纪轻轻就在自己的事业上小有成就。

机心算尽……说图他这个人?

第二天沈平莛是被晨光唤醒的。

金陵城的夏日很长,他坐起来,关掉空气净化器,推开木窗玻璃。

nv人坐在摇椅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白皙的四肢都0露在单薄的yan光里,帽檐下传出一点隐约的歌声。

起得好早。

橘团团朝他叫了一声,宁昭同抬眸望去,一见他,抬手莞尔:“早上好!”

他抬手,却摇不出她那样闲适自在的姿态,她好像也看出来了,坐起来笑得很开心,扬声道:“为人民服务!”

他忍俊不禁,从窗边退开,去洗漱了。

早饭应该是宁昭同自己做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沈平莛还没见到这个家里出现第四个活物。

馄饨,蒸j蛋,一碟子青菜和g丝,热豆浆,以及一碗松毛汤包。

馄饨应该是外面买的成品回来自己下的,汤底很鲜美,但馅儿能吃出来相当普通;j蛋隔水蒸,光滑细neng,一点蜂窝都没有,而且闻得出来用的是茶油;青菜和g丝没太多特别,就是火候控制得好,绵软的绵软脆neng的脆neng;豆浆里应该是放了花生和芋头,很香很浓,连甜度他都很喜欢。

前面一应都还常规,唯有这叠松毛汤包,肯定是费了心的。

老面的皮,考究的r0u馅,松毛的清香气很足,想来是才采不久的。南京城里找这点东西不容易,如果她是念着他籍贯湖州才——

他拈起一个,从撒了胡椒粉的热高汤里掠过,久违的滋味。

喝完最后一点豆浆,他放下筷子,觉得吃得多了一点。

下一刻,宁昭同推门进来,一看gg净净的桌子,顿时有点无语:“……你不等我就算了,那么多东西一个人就吃完了。”

这老男人食量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不是全给他的?

沈平莛难得有几分不自在:“抱歉……我帮你做一点吧。”

“你做饭给我吃?恩将仇报不好吧,”她开玩笑,走到料理台边上,“吃饱了吗,还要不要来点面条?”

他拒绝了,但没有离开,站到她身后看她手脚利落地烧水煮面。

菜心择得狠,一点老的都没留下,在j汤里浸过,刚断生就捞出来了。面条也是,到火候就扔进冰里过一道,再捞入j汤碗里,一看就知道劲道。

吃是吃不下了,但这碗面青的青白的白,实在让人食yu大开。沈平莛看得不由微笑,心说还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吃得那么jg致。

却也在意她之前那一句,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手艺不好。

宁昭同好像没有开玩笑,吃完饭后一边看他洗碗一边问他要基本信息,说要挂号。沈平莛没给,倒不是顾忌ygsi,而是不用那么麻烦,挂两个g部号的特权他还是有的。

只是王幼临问挂哪个科的时候,他稍稍顿了一下,而后说:“t检。”

t检?

王幼临没多问,但挂了点心。

五一第一天领导突然要t检,昨天的酒喝出问题了?

沈平莛抱着橘团团上了车,对宁昭同道:“猫带去医院,没关系吧。”

“没事,我经常带着它出门,不会应激的,”宁昭同钻进来,一笑,伸手0了0橘团团的耳朵,“它还蛮喜欢你的,平时不会在别人怀里待那么久。”

喜欢他。

“喵。”

橘团团蹭他,沈平莛挠了挠它的小下巴,眉眼克制不住地柔软下来。

到了医院,接待医生是沈平莛的老学长,两人热络地交换着近来的见闻感想,宁昭同在旁边抱着猫,只是微笑听着。

聊了二十来分钟,这位姓h的主任接到电话说准备好了,沈平莛朝她示意了一下,宁昭同将猫放进了猫包里。确认护士们都很喜欢橘团团,宁昭同没有再看,放了包,跟着沈平莛去了t检那一层。

沈平莛的结果出得要快一些,这几天t检中心人少,h主任不能让他在门口等着,就拉着他回办公室聊天。

两人从前其实没什么交情,但如今都是浙大人在金陵,h主任觉得自己不说攀附,总也该亲近几分。“怎么突然想到来t检?”h主任乐呵呵的,肚子已经慢慢显出来了,“你也没说哪里不舒服。”

沈平莛淡淡一笑:“安她的心。”

她。

h主任有点想追问,又怕问出来尴尬,关系确实没到那个份上:“哈哈,也好,小姑娘一看就是平时过得特别健康的……”

沈平莛闻言:“小姑娘?”

“啊,”h主任看了一眼病历,“十九岁,是小姑娘嘛。”

沈平莛微微一凛,终于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挥之不去的异样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小姑娘。”

沈平莛喃喃了一句。

拍了那么多电影,读了那么多书,会做一手好菜,分寸感强得奇怪。

才十九岁。

听他重复了一遍,h主任若有所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你等着,我问一下!”

沈平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着他一脸兴奋,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果然,h主任挂掉电话,不太大的眼睛都笑眯了,脸上的兴味显出两分猥琐:“嗯,没问题,小姑娘。”

“……”

沈平莛懂了,沉默了一下,而后有点艰难地嘱咐:“不要,告诉她。”

有点丢人。

h主任忙说当然当然,沈平莛把目光从他那张了然的脸上移开,倒确实有点惊讶。

他答应她以这么一个不算t面的理由来做一次t检,其实也抱着一点顺水推舟的意思。自己这些年有多少个nv人都是有数的,而她是混娱乐圈的,身边人估计要乱很多。

没想到,张口就是……却一点经验都没有。

t检结果都是加急出的,十一点,两人交换了t检报告,坐上车后座,一边0着猫一边随意翻看起来。

主意是宁昭同出的,但她好像对结果兴趣不大,翻了两下就去抱橘团团了。沈平莛看着,心里的疑虑越积越大,想问,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又回了她的家,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里,他踩进熟悉的拖鞋里,开了口:“有什么想要的吗?”

如果她底子g净,倒如她所言,能当个知情识趣的nv伴。

宁昭同看过来,似乎没太明白,片刻后微微一笑:“什么意思,我想跟你谈恋ai,你只想包养我?”

谈恋ai。

不知道多久没试想过这个短语用在自己身上,他有些新奇了:“奔着我来,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准备给你下套子毁掉你的政治前途?”她轻哂一声,洗手泡茶,“书记,我是个很ai惜羽毛的nv明星,身价很高的,一般人出不起让我g脏活的价。还是说您自矜,觉得自己就值得人家这么算计?”

一番话敏锐又有棱角,沈平莛都听笑了:“是,我向你道歉。”

她闻言把侧脸凑过来:“别光嘴上说,来,亲一个,r0u偿。”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其实觉得亲一个也行,但最后还是没动。她笑骂一声转回脑袋,将茶叶倒进壶里,盯着吧台机的热水温度:“怕是吧?”

他观察着她的动作,发现她的确是个茶道熟手:“怕?”

“怕美人计。”

美人计。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不该怕吗?”

“美人计该怕,但美人计不是这样的,”她佯作严肃,语调倒还悠然,“一般美人计的主角都没我这么漂亮,这样才能取消目标的戒心。而且美人计不是像我这样上来就g引的,那得攻心,让你觉得我是你此生很可能再也遇不上的唯一,那么你就会心甘情愿把一切都奉给我——你不是ga0情报出身的吗,怎么还没我清楚。”

沈平莛想笑,却笑不出来了,抬起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微微用力。

宁昭同看过来,眉梢略挑:“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ga0情报出身的?”

沈平莛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神se一点点冷下来。

知道他是从情报口跳出来的人不多,鲁时安是知道的,但鲁妍不知道,那她就没有理由知道了。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可能会让你害怕的多,”她又笑了,唇角扬起,明媚而甜蜜的笑容,“但如果你相信我是图你这个人,一切就会是件美好的事了。”

他笑了:“图我这个人?”

“是啊。”

“好像b美人计更自命不凡一些。”

“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宁昭同按住肩膀上的手,用了点力推开,低头洗茶,“还是说,我应该先展现一点交好的诚意。”

沈平莛收回手:“很期待。”

“你真的会很期待吗?”她又笑了,但依旧没看他,“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让楚先兰出局。”

这句话一出来,沈平莛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楚先兰,出局。

他真有几分恍惚了:一个当红的nv演员,说自己机心算尽图他这个人,还张口就是一个副省级城市常务副市长的出局。

洗茶结束,热水冲出一壶馥郁茶汤,她端着走到茶几边上。他慢慢跟了上来,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想要什么?”

“我说过了,”宁昭同从茶几底下拿出蒲团,端正跽坐,纤长白皙的手指斟出一盏香茶,推到对面,“你好看,我想要你。”

说到“你”字,她兴味十足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再次打量着她这张年轻漂亮的面孔,却有些想找个镜子。

他父亲是杭州人,母亲是湖州人,基因里带的敏感多情,又被江浙水气浸润出一副烟雨朦胧的漂亮眉眼。他身边没有缺过nv人,在情报口的时候也常常利用se相接近目标——他没有好看到扎眼的程度,但他也清楚,自己这副皮囊,能算得上个清隽美人。

只是,在别人那里,他或许还能有几份以se惑人的信心。可她自己就生得如此出se,又在娱乐圈里待着,实在没理由因他的容se做到这个地步。

“看出来了,”她撑着脸笑,好整以暇的闲散模样,“没自信。”

他低头饮茶,睫毛氲得微润:“我看不透你。”

“那就来看呀,”她语调微扬,略有轻佻,“你们这些政客啊,有时候真是……说什么看不透一个人,衣服脱光了不就一清二楚了,隔着那么多层,当然不好看透啊。”

哪怕思虑重重,他还是被逗笑了,放下茶盏轻咳两声:“你的茶泡得很好。”

她起身凑过来,靠到他的膝边:“顾左右而言他,这样不好。”

一张漂亮的小脸,在膝边作出仰视的姿态,他心底升起一点微妙的愉悦,抬手握住她柔软的下巴,低声问:“想要我?”

“想要你,”她眨了眨眼睛,小臂交叠撑在他的腿上,“但你不敢在我家脱衣服吧?”

他动作一顿。

她身份不明,还是个nv明星,他是会担心可能的摄像头。

虽然他如今孑然一身,即使被拍下来,也不过是段韵事,算不得什么w点话端。

而她再次展现了自己的敏锐和缜密:“可我是nv明星,当红的而且没有任何绯闻的那种,b起你,我更忌讳自己的私生活被记录下来。而且你就算被拍下来又怎么了,你没结婚也没nv朋友,顶多就是鲁妍更不肯嫁给你了,但你自己也知道,你跟鲁妍本来就不可能。再换句话说,鲁家对你的提携差不多也到头了,你g嘛盯着鲁妍不放,总不会真喜欢她吧?”

他有些想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一点软r0u,手感很好:“你想怎么要我?”

她偏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最后轻轻hanzhu他的指尖,含糊道:“去你家,咱们慢慢交流?”

官邸里所有涉密的东西都在书房,倒不用担心她是抱着什么特殊心思。

把猫安顿好,洗完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窗明几净的卧室。

宁昭同打量了一遍,还想调侃两句这地方不像人住的,就见沈平莛拉上窗帘,一下子扑了上来。被压在y板的大床上,她抱怨了一句这床也太y了,而后双手就被合着按在头顶,拷在了一起。

她懵了:“等、等等,一上来就那么刺激?”

他坐在她腰上,轻笑一声,拈起她的下巴:“宁小姐,知道后悔了?”

“……你还睡我吗?睡就不后悔,”她轻咳一声,“但你要是想审问我,我就真生气了。”

他低眉,手指从下巴往下,游移到x前,划过雪白的g0u壑:“不能审问吗?”

“……”

她很没出息地红了脸:“……能,叔叔审问我。”

叔、叔叔?

他沉默了一下。

算了一下年龄好像叫叔叔问题也不大,他选择认命,但还带着气轻轻在她腰间拧了一下。她腰上敏感,笑得扭了两下,他被柔软的腰腹蹭得微微x1了一口冷气,这下是真有点躁动了。

手被拷着,t恤只能往上卷在手腕处,雪白的上身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玉般的冰冷,他将手掌覆上挺立的春樱,却0到一团温热的柔软。

生涩的身t对这样的触碰还很陌生,不多时就羞得泛起一层薄红。他开了床头的灯,灯下看美人,无瑕的肌肤暖玉生辉,看得他心头都微微发热。

果然是个漂亮姑娘。

她知道他在情事里的磨人,咬着红唇忍着,也不开口催他。只是他玩弄的手法也太se情了,她别开脸不看,却下意识地磨蹭着双腿。

他感受到了,覆上来压住她,手往下伸,隔着内k0到她略有sh润的花园口,低低道:“你是处nv。”

她眼里泛起一层润泽水光,没能开得了口。

“会很疼,”他带了一点哄骗的口吻,却将一个轻如鸿毛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还要我吗?”

她眼里sh得更厉害了,叫他的名字,嗓子有点哑:“沈平莛。”

“嗯。”

“不要在床上折磨我,”她轻轻哽了一下,“我会恨你的。”

恨。

他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因为这个字心尖微微一颤。他不知道她恨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却无端的不期待那件事的发生。

他不想要她恨她。

可是,为什么?

他凝视她片刻,发现她眼眶都开始红了,喉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他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再次轻轻吻她的唇角,手从她的内k边上探了进去。

如果她真是抱着真心来的,自己已经辜负太多了。

要伺候处nv,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好在她虽然有具生涩的身t,倒是很有配合的意识。初t验结束,看着她眼泪汪汪地趴在自己身上娇娇地喊还在疼,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刚才有点失控了,只能抱着她的脑袋亲了一会儿。

她一边回应他的吻一边抱怨,花样百出的趣词,听得他忍不住笑。她一见更气了,凑上来往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你还笑!你都不跟我道歉!”

“我跟你道歉,我道歉,”他连忙道,手掌磨上她柔韧的后腰,“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一点都不真诚,”她不满,从他身上翻下来去拿手机,“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你给我下蛊了吗……”

他依然不太信她口中的一往情深,却乐意在此时营造两情相悦的气氛。他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放到她肩头,一个亲密至极的姿势:“你工作忙吗?”

她被他的呼x1稍稍烫了一下,躲了一下没躲开,便强行忍着,把注意力都放到手机屏幕上:“刚杀青,应该能闲一两个月。”

“上过大学吗?”

“我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他有点惊讶,“你才二十岁不到。”

“没想到吧,我十四岁就上大学了,在我们当地都是出了名的神童,”她笑,却没有几分得意神se,“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多了解我一点?”

她的微信页面就这么敞在他眼底下,不遮不掩的,什么东西都有,看起来特别正常。他觉得现在脑子应该动一动,但是实在是有点沉溺温柔乡的倦怠,于是轻轻蹭了蹭她,嗯了一声。

他有兴趣多了解她一些,不论是什么考虑。

“那就从百科开始吧,”她关闭微信微博的后台,当着他的面挂梯0上维基,“不瞒你说,宁昭同nv士的确是一个较为优秀的人。”

湖北襄yan人,十四岁上大学,以优异的成绩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在校期间拍过四部电影,三部送展。

沈平莛知道她怎么会看那么多书了,但依旧为她的jg力充沛而惊讶。除此外便是叹息,如果她真是有备而来,这样的布局节奏实在太完美了,要是他真陷进去,大概有些理所应当在里面。

至少,他不信她的坦然亦或真心,但他实在会贪恋这具年轻丰满的漂亮躯t。

一个五一过得荒唐到y1uan,他苦行僧一样的卧室也添上不少暧昧痕迹。

“好涨、不要了……”她娇娇地求着饶,眼里全是水光潋滟,“好重……沈平莛、饶了我、啊……”

他呼x1有点促,厮磨着她红润的嘴唇:“叫我什么?”

她脸se更红了,略略别开脸,好像是打算强忍了。他便有些坏心,底下磨得更紧切了一些,很快就让她呜咽着再次出了声,叫着受不了了。

她说话常有几分平白坦然的撩人,尤其是在床榻方寸之间,大半求饶都只有cuiq1ng的效果。偏偏这样一个nv人,对情到浓时的ai称有几分古怪的羞涩,不仅喊不出“老公”,连一句亲密些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假期最后一天,两人从早晨粘到夜半,连午饭都是卧室里吃的外卖。第二天他被工作日闹钟叫醒,感受着少有的思绪昏沉,一边洗漱一边想着,果然美人乡是英雄冢。

可见她迷迷糊糊让他回家吃饭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头发软,觉得回来吃她jg心准备的晚饭,好像也是件美事。

当然,前提是,今天放在他桌上那份文件,不会给他太多惊喜。

一进办公楼就是熟悉的香风拂面,沈平莛驻了步,等了片刻。

果然,两秒钟后楚先兰从楼道口过来,看见他,微微一笑:“平莛书记,春风满面啊,假期有什么好事吧。”

“先兰市长,你才是气se过人,”沈平莛淡淡一笑,“听说先兰市长前天喜得av,该说一句恭喜才是。”

提到这件事,楚先兰的笑容真诚了几分,甚至向他发出邀请:“等孩子满月,还要请各位领导来为小nv添两分福气……”

沈平莛也很好脾气地搭了两句话,要让外人看到两人这么和颜悦se的,估计还得议论一阵子。

几分钟过后,两人道别,各自进了办公室。沈平莛关上门,坐到椅子上,静了一会儿。

楚先兰,南京市常务副市长。

楚先兰是山东人,x格利落又t贴,加上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和省内都出了名的好相貌,早早就娶得娇妻,靠着老丈人平步青云。四十二岁的副省级城市常务副市长,这放在哪里也是人群中的焦点,奈何他沈平莛36岁就任南京市委副书记,风头压过他不止一筹,这梁子不想结得结。

最开始,他以为宁昭同就是楚先兰的人。

可楚先兰四十二岁喜得独nv,不说能不能拨出心思来谋划那么大的局,就说宁昭同那话,她竟然说可以帮他把楚先兰拉下来。

沈平莛捏了捏鼻梁,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文件。

宁昭同,1997年10月出生在湖北襄yan,14岁由襄yan四中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8岁以相当优异的成绩毕业,自此成为全职演员。

的确是相当优异的成绩,绩点一般,因为思政课基本上都只能及格,但所有专业课都是95以上。除此外,她还以本科生身份在海内外发表了十来篇论文,海外的不清楚什么水平,但国内的虽然以内部集刊为主,却有无数的大师好评。

有趣的是,她在电影领域已经小有成就,可没有一篇论文是做电影批判或文艺理论的……中哲外哲,古代现代,竟然全是政治哲学的东西。

沈平莛尝试带入买通宁昭同的那个人,设想如果是自己,会不会选择这样一个人来实施一场美人计。可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合理,这个nv人优秀到扎眼的程度,就像她自己说的,美人计是不会做得如此露骨的。

但如果是逆向思维……

好像也不合理。

他习惯把一切往复杂了思考,但也明白,现实里最好还是妥善使用奥卡姆剃刀,让一切简单起来。

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这些经历,连国家力量伪造起来都很麻烦。而一个真正优秀到这个地步的特工,都是要送到国外去的,而不会被派过来试探他。

那他是真的撞到一朵yan桃花了?

他微微一笑,把文件放进ch0u屉里,不再多想。

水来土掩,不管是不是计,至少的确是个美人,他照单收下就是。

晚上回到官邸,一开门就是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沈平莛都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换鞋进门。

到了饭厅,看见橘团团蹲在凳子上探头探脑,桌上只有五道菜,却样样se香俱全。

他看得还真有点饿了,挼了橘团团两把,进厨房洗手,问要不要帮忙。宁昭同说不用,又问他先吃饭还是先喝汤,两人三两句商量定了,一起坐到了桌边。

菜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来费了大功夫的,一盅乌j汤肯定是老火炖出来的,材料添得矜持,香得却非常霸道。

看他多喝了两碗,宁昭同跟他说中午就炖起来了,又说食材是怎么处理的,说得眉飞se舞的。他一一听着,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还很懂事地说了几句辛苦。

她撑着脸:“不辛苦,你喜欢就好。今天上班没碰见什么想问我的事吗?吃得差不多了,不怕坏胃口,准备现在说还是待会儿说?”

他动作一顿:“你……”

“我?”

他用公筷给她夹了最后一个大虾,又笑了:“小小年纪,思虑b我们还重。先吃吧。”

她轻轻一哂,又给他夹回来:“你给我剥。”

宁昭同说的是楚先兰的事,沈平莛知道她说的是楚先兰的事,自己想问的也的确是楚先兰的事。而他如今也懂了宁昭同喜欢的交流方式,泡上茶抱着,问得很直接:“你说你有办法让楚先兰出局,是什么办法?”

宁昭同果然也很利落,低头削着一个苹果:“楚先兰是山东人,家里独子,就算自己不在乎,家里人对子孙也有执念。”

沈平莛若有所悟:“他的父母不满意他这个年纪了还只有一个nv儿。”

“不,”宁昭同微微一笑,摇头,“他们家没有那么重男轻nv,但这nv儿不是楚先兰的孩子。”

沈平莛怔了一下。

不是楚先兰的孩子。

“楚先兰家里给他的压力不小,所以有个nv儿后,能高兴成那个样,”她分了一半苹果过来,“透点风声给他,他会把自己作si的。”

自己作si。

他把苹果放到一旁,颔首:“你的意思是,他对这件事反应会非常大,甚至会和他夫人撕破脸。”

她还是应得很g脆:“是,他会开始全力报复他的老丈人。”

一点微妙浮上来,他顿了顿,问:“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她笑:“我说实话的话,你肯定不信我。”

“先说一说。”

“因为他上辈子就是这么g的。”

沈平莛彻底怔住了。

上辈子。

恍惚片刻,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总觉得如果她身后真有人在算计,肯定也不知道她会是这样一副装疯卖傻的神婆口吻——

他笑不出来:“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说实话你不会信,”宁昭同拿过他那一半苹果,咬下一小口,“这几天内耗不少吧,有没有想过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你一直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沈平莛觉得荒谬绝l:“……你打算跟我说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

“不喜欢还是怕了?”

“我不会相信这种事,”他斩钉截铁,甚至第一次说了重话,“如果你是想混淆视听,就不要用这么拙劣的伎俩了。”

她笑了一声,笑得他开始不安。

慢悠悠吃完半个苹果,她用sh纸巾细细擦g净手,而后将盏中温茶一饮而尽。做完一切,她翻身上来压住他,鼻尖就抵着他的鼻尖:“懂了,你怕了。”

他背脊发紧,想推开她,强行忍住了。

睫毛相触的距离,她看进他的眼底:“沈平莛,我能给出很多证据,但我怕你不敢听。我喜欢你,喜欢你二十多年,都追着你到这里来了,实在不忍心看你害怕的样子……你要是不想听了,就让我停下来,怎么样?”

他呼x1开始急促起来,轻轻咬住牙关。

他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而她开始说了。

“你爷爷叫沈青鸿,是国内宗教学领域的大师。他拜过茅山,在灵隐寺短暂出过几年家,而后在国内许多地方游历。他年轻时候在贵yan弘福寺待过两年,这是你告诉我的。”

他神se不动,这些有心人都能打听出来。

“沈青鸿在宗教研究上造诣很高,但家庭责任上缺失得有点太多了。你父亲有两个姐姐,基本上是你早逝的nn拉扯大的,所以特殊年代都选择了嫁到外国去,后来也没有太多联系。你父亲叫沈向远,是个思想开放的青年,追求自由恋ai,可是你nn早早就给你父亲定下了湖州陈氏的长nv陈雁知。这段关系对两人来说都是折磨,你父亲抛妻弃子去了北面,冬天掉进雪窝子里冻si的。你跟着你母亲在湖州陈氏的老宅子里长大,你x格随父亲多一些,虽然心疼母亲,却也厌恶陈家人的大规矩,同时恨屋及乌地讨厌秦潇湘。”

他抿住嘴唇。

她连秦潇湘都知道。

“你b你爷爷和父亲都要决绝得多,大学毕业后直接就跟陈家人断了联系,一头扎进祖国的隐秘战线,去了西南边。等你混出点模样了,才向陈家递了消息,秦潇湘奋不顾身地过来找你,你说你不喜欢笼里的鸟。”

这下他要开口了,嗓音听着有点哑:“这是秦潇湘告诉你的。”

不是问句,当时只有他和秦潇湘在场,不可能有第二种情况。

“是,当时是过年,我带着孩子跟你回了陈家。你让我叫她六舅妈,但我们相处得就像朋友,她告诉我,自从你养在书房里的猫被你母亲发现处理掉后,你就不接触小动物了。”

他轻轻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说是,但是是上辈子。

“你爬得很快,却也因为工作x质生起了强烈的危机感。你忙不迭地要从情报口跳出来,搭上了鲁时安的路子,急得连黎朝安的x命都啊、疼!”

宁昭同猛地收回手,握住伤处委屈地瞪着他:“掐我g什么?”

沈平莛冷冷看着她:“我不可能跟你说黎朝安的事。”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她也有点来气了,在他腰上坐直,“你知道当年我们什么情况吗你就说不可能,你知道我跟黎姐是什么关系吗你就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妈的,老子不会来早了吧,你还没放下黎姐?”

“……”

他捏了捏鼻梁:“什么没放下?”

“你现在装有意思吗?”她作势要给他一个小巴掌,看他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g脆真轻轻拍下来了,“妈的气si我了,当年你抱着我哄我说让我住到你心里来,我还嫌弃你黏糊,考虑过踹了你。现在我都那么主动了,你竟然因为我提一句黎姐就给我甩脸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胡搅蛮缠的,他失笑,把她的手压下来:“住到我的心里来?”

他怎么可能说这么恶心的话。

她都有点委屈了:“以为我编的是吧?你们ga0政治斗争风风火火的,你提前跟我分手怕连累我。我听到你被带走了,收拾着东西就进去跟你一起坐牢了,还跟你说金丝雀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你当时说了好多黏糊话,我就知道男人的承诺跟狗叫一样……还有我生瓅瓅的时候,黎姐过来看我,你听说黎姐过来话都不交代一句就出去了,当时我还安慰你说我知道你过不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就算看不上我的真心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吧,一点礼貌都没有,我真要生气了……”

她难过的样子跟橘团团有点像,小脸耷拉下来他都想上手0一0,却又因为那个“狗叫”的形容哭笑不得。顿了片刻,他抬手r0u了r0u她的脸,小声道:“对不起。”

她瞪过来:“张嘴就来对不起,都没过过脑子的道歉有锤子用,有点儿诚意行不行?”

他一噎,而后失笑:“你总不能让我承认我说过这些话吧?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经历过啊。”

“……也是。”

她叹了口气,从他身上起来,撑着脸:“其实你跟他好不一样。”

他坐起来:“怎么不一样?”

“他岁数大,知道哄着我,我知道他喜欢哄我,总是特地撒娇让他哄,”她有点失落,“他可惯着我了,替我背了好多难听的名声。他说他孑然一身,纯粹的权力yu没有办法支撑他走那么久,他走到那个位置上沾光的也就我一个人;我喜欢秦潇湘,他就陪我回陈家,我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回陈家;孩子受欺负了,我说我能处理,他忙了一天政务还追着给我打电话,当时还觉得他烦……”

沈平莛心下一动:“什么位置?”

宁昭同抬头,看着他。

他自知失言,轻咳一声。

“信了?”宁昭同眉毛一挑,有点嘲讽的意思,“前程还是b黎朝安重要得多。”

这句话实在是有点诛心,他勉强稳住面se,却不大敢再迎上她的目光。而她也实在觉得有点失望,不想再说了,穿上鞋去找猫,说了句睡觉了。

八点钟,睡觉还早,他以为她要自己冷静一会儿,没有搭话。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穿戴整齐抱着猫包出来了,神se恹恹不太想理他的样子:“回家了。”

回家——

他一句劝说出口得艰难:“不早了,回去不安全。”

宁昭同冷冷看他一眼,穿鞋出门,竟然连让他送她一趟的意思都没有。

他看着洞开的大门,一人一猫很快消失在尽头,张了张嘴。

他不想被她牵着走,却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掌握了一点切实证据,沈平莛在一星期后将消息透露给了楚先兰,第二天就听说他递交了事假申请,直接把公休都请了。

沈平莛把尾巴藏得很好,也没有再去推波助澜,而一个月后,心力交瘁的楚先兰接到一纸自己求来的调令。

北京某部,虽然级别不动实权反减,但那是他老丈人的地盘,众人都祝贺他是高升了。

唯有少数人知道,楚先兰是准备鱼si网破了。

楚先兰下手很快,进京不过三月,把老丈人一脉尽数拉下马。他那位出轨的夫人撑着生育不久的身t拿着刀来单位上t0ng了他四五下,人听说还有口气,但现在应该没有几个人希望他活着了。

沈平莛听着消息,看外面秋意渐浓,数着梧桐的叶子一天少过一天,蓦地倒觉得有些冷。

他周遭光景就像这样的秋天,看着一片光辉灿烂的盛景,风一吹就寒气砭骨,好容易就要了人的命。

于是,他不免想起那个nv人。

她来得急匆匆的,走得也急匆匆的,奈何一怀软玉温香,日子越冷,倒越是夜夜入他梦里来。

他想,他找到了一个理由,让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找她。

他需要,他想要握着她的手,汲取t温,继续走下去。

可是费劲心力把门开了,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场凄冷秋风在院子里来回。

他从她的房间醒过来,在窗边坐了一会儿,想着她会不会因为他擅闯生气,又想着要如何平息她的怒火……

可她没有回来。

他在她家中住了一个月,直到她的味道全部散尽,她也没有回来。

周末的早晨,沈平莛依着平时的作息醒过来,进了厨房熟练地烧水,准备煮一碗面。

热水咕嘟作响,他看着看着有些出神,到底是承认想她了。

他知道他不该被她这么牵着心绪的,哪怕有楚先兰的诚意在,但能解释的原因太多,还不足以他付出自己的信任。

可他要承认他有些喜欢她。

一个说话明快的漂亮小姑娘,泡得一手好茶,看过很多书,手艺还出乎人意料的好。分明是个处子,却坦然邀他回家,得到了一份t检报告,便欣悦地向他献身。

他是有些喜欢她,喜欢她年轻柔软的丰满身t,也喜欢她的亲稔热忱,妙语连珠。

奈何他不熟悉她的工作,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联系到她,只能日日守株待兔。倒也找到些打发时间的方式,从电视柜里找出她拍过的电影,在周末一部一部看过来,将她一颦一笑的风情刻在心头。

他觉得,他应该会很期待有这么一位夫人。

他坐到沙发上,一字字读着她的笔记,思绪逐渐飞远,又被开门声惊回。

他蓦地站起来,对上玄关处一双惊讶的眼睛。

宁昭同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蹙起眉毛:“你来搜查我家?”

沈平莛解释了,宁昭同没有赶他,却也没有理他。

自顾自洗了个热水澡,她抱着猫进了房间,睡了一个下午。

这几个月她没有工作,但的确是累了。

这个世界没有偏ai她,她不再有更多的好运气,所有的东西都要拿足以匹配的实力去换。当然,她很适应这样公平的模式,但生活已经如此忙碌,就没办法再去寻得往日那些无缘由的青睐了。

她说机心算尽图沈平莛这个人,这话确实真得没办法再真。这辈子她跟崔乔连暧昧都算不上,其他男人也就是个照面的交情,而薛预泽甚至跟她处成了闺蜜——妈的,她守身如玉等着老男人,老男人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薛预泽这狗东西还跟她开玩笑,说上赶着的一般都是这下场,气得她忍了好久才把ch0u得他pgu开花的戾气压下去,顺便说了几句互相伤害的话。

当然,小薛总还是很厚道的,嘲讽完拉着她满世界转了一个大圈,最后在阿尔卑斯山上含蓄表示,她要是没有男人要的话,自己也可以考虑一下。

于是薛预泽当晚pgu真开花了。

她知道他的敏感模式,生怕他爽了,就是下了狠力乱ch0u的。结果薛预泽这一长得还不错的富二代不知道怎么那么缺s,一晚过后抱住她大腿不让走。她压根儿不敢说多了,怕他张嘴又是一个“opeionship”,连夜就收拾东西回国了,到现在都没敢开手机。

她早就痛定思痛过了,这辈子绝对不ga0那么多,不可能为他破例。

……但这老男人还能要吗?

晚饭时分被沈平莛叫醒,宁昭同脑袋发胀地坐到桌子边上,看着他穿着围裙忙进忙出,恍惚觉得——调教调教应该还能用?

沈书记的手艺还是那样,吃不si人的水平,她随便垫了两口就痛苦地下了桌子。

沈平莛看出来了,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做饭实在不太行。想吃什么,点回家里来吃吧?”

他倒是认认真真做的,开始有点赔罪之意,奈何成品拿出来,他的话也出不了口了。

她没搭话,但是摇了摇头,穿上拖鞋戴上手套准备给橘团团洗个澡。橘团团让她天南海北带着,x子好,洗澡也不扑腾,等他洗完碗,她也带着sh漉漉的猫出来了。

房间里有猫专用的烘g机,但橘团团毛短,也安分,宁昭同就拿着吹风机一点点地吹。看着落汤猫一点点膨胀起来,沈平莛没忍住0了一把,却刚好0到了她的手背上。

他连忙收回手,而她根本没看他。

他按捺住一点失望,正要离开,一只白se的爪子就搭在了自己黑se的k子上。

沈平莛笑了,轻轻捏了捏那只r0u嘟嘟的爪子,尾音扬起,像哄小孩儿一样:“橘团团,跟妈妈去哪里玩了呀?”

橘团团喵了一声,收回爪子t1an了两口再放回来,又喵了一声。

宁昭同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估计他是嫌弃猫口水,有点想笑,r0u了r0u橘团团的耳朵:“跟爸爸说,团团跟妈妈找别的男人花天酒地去了。”

“……”

这个nv人——

他压根儿没听见“别的男人”“花天酒地”,一句“爸爸”让他觉得热风燎到了自己耳畔,烘得脸颊有些异乎寻常的热度。

橘团团又喵了一声,翘起尾巴让她吹pgu。

宁昭同把猫翻来覆去吹了小半个小时,最后确认差不多了,放了手,准备进去洗掉自己这一身猫毛。

沈平莛很主动,问她要不要自己给她找衣服,她应了,直接就进了浴室。几分钟后,他敲开了浴室的门,一团香气馥郁的水雾扑面而来,还没看清,一双sh润的手臂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腰间一紧,低声道:“衣服打sh了。”

“打sh了就脱啊,”她整个人都贴上来了,语调懒洋洋的,“你做饭好难吃。”

“嗯?”

还在抱怨。

“所以你要补偿我,”她踮脚亲上来,“我想你了。”

第二天沈平莛请假了,病假。

上午有个挺重要的会,虽然是临时的,怪不了他参加不了,但书记还是多问了一句:“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病了,不严重吧?”

代会的王幼临忙说不严重,就是着了凉,歇两天就能好。

心里却想着,纵yu过度腿软这事儿自己也没经历过,两天应该能好吧。

沈平莛就算知道王幼临在想什么,这关头估计也气不起来。实在是温柔乡让英雄气短,磨蹭到下午了他连床都没有下。

而她更过分,甚至还没醒。

躺到晚饭时间,饿得不行的橘团团来挠门,两人才腰su腿软地下床做饭喂猫。

晚饭吃得简单,但由她做来也是滋味十足,饭后两人又自然地黏在了一起,靠在一处,就着一壶茶看自己的书。

过几天就是国庆了,沈平莛倒是想调休凑个半月假期,但到他这个位置了,完全把事甩给组织属于政治不过关。第二天他强忍着与夫人分离的痛苦去市委上班,一上午气叹得王幼临都起j皮疙瘩,心说最近领导可是真不太对劲啊。

结果领导一出市委,满脸si气沉沉全数化作春风暖软,对他道:“先回院里。”

今天不去朝天g0ng了吗?

王幼临没问出口,但沈平莛从他那一顿里看出什么,耐心解释道:“回去拿点东西再过去。你国庆要回家吧?”

王幼临笑:“是,回去看看儿子。”

“那你把我送到就回去吧,”沈平莛看着心情相当好,还有心思帮他筹划,“车也开过去,七号晚上再回来,多陪陪家里人。”

王幼临有些感动:“那期间您要用车怎么办?”

“公事就找政府借,”沈平莛一笑,“私事就拜托夫人送我了。”

可惜夫人这辈子没驾照,两人说要出去旅趟游,还得使用公共交通。

沈平莛那张脸现在是没知名度的,但宁昭同属于不戴口罩在德基走一圈能引起sao乱的水平。两人一猫的旅行东躲西藏,等到了武汉,两人躺在酒店里,都不想出门了。

啊,对,不会真有人h金周出门旅游吧,有空当然要回家躺着啊!

“要带我见人吗?”沈平莛躺在她的腿上,听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约人吃饭了,“你跟你父母关系好像不太好。”

“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她r0u了一把猫,手速飞快地跟崔乔贫嘴,“约了个同学会,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他淡淡一笑:“nv明星都去了,我多大的架子敢不去。”

“我还真怕你吓着他们,我同学都二十五六,你都快b我们大一轮了。”

“开始嫌弃我老了。”

“那还没有,是嫌弃自己小。”

他轻笑一声,磨了磨她的手指:“慢慢就长大了。”

她跟他开玩笑:“等我长大了,你会不会喜欢更小的?”

“有可能。”

“嗯?”

“但更希望能留住你,”他越发觉得说黏糊话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活儿,探头轻轻吻她一下,“所以,更小的就算了。我盼着你住进我的心里来。”

本来一桌子熟人,结果崔乔带了招瑜,宁昭同带了沈平莛,这气氛就稍微有点古怪。

倒不是说欺生,而是崔乔那nv朋友已经是个看着挺不好惹的姑娘了,同同那男朋友更是一脸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闹得大家玩笑都不好开。

当然,其实这两对之间也是暗流汹涌,虽然原因并不是大家所想的,同同还对老崔旧情难忘。

宁昭同当年和招瑜处得挺好的,是因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有弥补的余地;而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自然要做出一点姿态,好好断一断这段孽缘。

酒局过半,沈平莛主持了局面,宁昭同悄没声息一巴掌拍在崔乔肩膀上,低声骂道:“你弯了你不跟我说?”

崔乔都愣了一下,而后骂回去:“你才弯了呢!我带那么大个nv朋友来杵着,你眼睛长了拉屎的?”

宁昭同没生气,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对着招瑜yu言又止:“不、可……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嫂子,我看您——以为您喜欢nv孩子。”

招瑜脸se微微一变,难得笑出几分和气:“没关系。”

崔乔看见了,心里咯噔一声。

招瑜的x子他知道,没理也得争三分的,现在宁昭同误会她是蕾丝边,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不对,同同也不是那么轻佻的人,张嘴就说人家是nv同x恋?

崔乔心里存了个疙瘩,用眼神向宁昭同询问,可宁昭同再也没看过来。

……别啊,我爸还催我毕业就结婚呢,到时候找谁糊弄啊?

来了湖北,总不能光开个同学会,家里人还是得见见的,虽然成万峰和宁长城都很矜持,没有拿出看孙nv婿的状态。

这丫头二十岁不到,还是个挺有名气的nv明星,急什么急。

至于宁和孝和成娇,宁昭同g脆没让沈平莛跟这俩人照上面,爷爷外公见了就拉着他直奔神农架。

正是国庆,游客当然是很多的,不过崔乔和曾庭人熟路熟,挑的路线已经尽可能清净了。沈平莛还挺自在的,镜头追着宁昭同拍个不停,储存卡都嫌不够。

曾庭跟在身后,悄悄戳了崔乔一下,把手机递过去。崔乔跟他对视一眼,接过来,一张百度百科。

他们这群人都是双公务员家庭,有些事b常人要敏感几分,这个姓沈的老哥……同同这男朋友b想象中还牛b啊。

不过宁昭同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人气,某天吃饭的时候让人给瞅见了,周围顿时站起来几十个人。崔乔扔下钱拉着她就往外面跑,让沈平莛一把拽住:“往后走!”

逃命这事儿沈平莛是专业的,十来分钟后四个人从民居绕到另一条街,找到车回了酒店。

宁昭同在微博上搜自己的名字,好几张照片都清晰地拍出了几人的脸,她把手机递给沈平莛,问他:“拍到了,有什么关系吗?”

沈平莛失笑:“你才是nv明星,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也是哦,”她想了想,然后怒道,“我是nv演员,什么nv明星!”

曾庭和崔乔在前座齐齐发笑。

“好,nv演员,最厉害的那种,”沈平莛已经学会不过脑子地哄她了,又把问题还回去,“你被拍到了,有什么关系吗?”

宁昭同斩钉截铁:“有。”

三个人都看过来。

宁昭同挠了下脑袋:“我没团队,得想想怎么官宣了。”

【朱鸿照影-v:都住手,别扒了,我追了小半年刚追到手,给我把人吓走了找你们算账怒火】

【臭nv人你来真的啊半年不营业就为了追野男人?怒火】

【你什么眼光,这男嫂子有元诗好看?怒火怒火】

【等等,前两天那个跟富二代同游阿尔卑斯的绯闻是假的?】

【我不允许橘团团有除我以外的爸爸怒火】

【这叔我可以,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看看?】

【政界的人,新闻出来了应该得结婚吧】

看到这条,沈平莛0了0腿上的nv人,问:“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宁昭同有点困:“能离吗?”

“……可以。”

“那结,”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明天领证,先睡了。”

第二天宁昭同给他好好捯饬了一下,两人自己开车到了民政局,连喜糖都没准备,那九块钱还让人退回来了:“您好两位,南京市从今年4月1日起领取结婚证就不需要工本费了,祝您二位新婚快乐!”

宁昭同道了谢,拽着他离开后面的议论纷纷,沈平莛刚坐上驾驶座,电话响了。

一看,省委书记水连生。

虽然没人看见,他还是习惯x地挂起很社交的微笑:“连生书记您好,假期将尽,您有什么指示?”

“好小子,少给我来这套!我刚听人说,你结婚了?”

“您的耳报神太灵了,我才刚从民政局出来。”

“真的啊?哪家的姑娘,一点风声都没听你漏过……”

……

挂掉电话,省长乔万国又打进来了:“小沈,你结婚了?”

“省长,刚领证出来,没给您这位红娘打个电话,是我工作失误。”

“等等,真是朱鸿啊?”

“是,领导,她姓宁,您叫她小宁吧。过些日子办酒,我得给您包个大红包……”

……

宁昭同这边电话也没停过,第一个来的就是鲁妍。

“哈哈哈哈哈宁昭同,你真跟沈小三领证了?”

“你这是为我高兴还是为你高兴?”

“我是为我高兴,为你难过。”

“我不难过。”

“可是我想看你难过,你能不能难过一下?”

“行啊,过两天办酒,你来一趟,我当场给你难过一下……”

挂掉电话,沈平莛那边也刚接完,两人对视了一眼。

“其实我是没打算办酒的,”宁昭同有点苦恼,“办酒就得请老家亲戚,我有点懒得解释。”

沈平莛也有同感,但明白这事情推不了:“同事和领导总得请一遍的,到时候就辛苦两天,还能落几天假期。”

“好吧,”她嘀咕了两声,把两个红本仔仔细细地放好,“不瞒你说,我还得想想找伴娘的事……我找鲁妍当伴娘你介意吗?”

“不介意,”沈平莛神情平静,“我找崔乔当伴郎。”

“?”

江苏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官员,取了个当红的年轻nv明星,这事儿在国内某些圈子里都议论了一段时间。

公务员宴请抓得严,一般限定二十桌以内,宁和孝成娇把名单加加减减,最后一副衣锦夜行的痛苦模样,将三十人的单子递给了宁昭同。其中宁家人多,坐了一整个桌子,崔青松等好友占了一桌子,最后一桌则是宁和忠的朋友和成家人。

宁昭同在娱乐圈没有几个朋友,想着那圈子人杂,也就勉强凑了一桌子嘴紧的。其余的,一桌高中同学,一桌大学同学,加上半桌子薛总式的好友,这就差不多了。

沈平莛那边人就多了。

陈老爷子带着一家老小,坐了一桌半,剩下半桌给了沈家剩下那点人;各级领导五张桌子都不够坐,里头还得cha几个穿军装的,那是他早年的老领导;除了领导,同事和下属总不能落下,这老婆孩子一带上,二十桌就稍微紧凑了一些。

最后沈平莛跟宁和孝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回襄yan办了,男nv双方合办宴请人数可以扩大到三十桌,宁家这边也很开心地付了几十张机票钱,再占了几个位置。

于是这婚宴吧……

办得那还真有点盛大。

人家真心实意打算结婚,薛预泽就说不出酸话了,但婚纱和珠宝都是他帮着宁昭同挑的,估计是觉得自己好歹得有点参与感。

当然,送自己的闺蜜出嫁,薛总很慷慨地花了大手笔,光那套珠宝就是八位数。就这他还觉得不够,总觉得婚礼策划案怎么看怎么寒碜,最后大手一挥从国外空降团队跟酒店商量场地规划全包,再后来连菜单都亲自改动了。

沈平莛看着数十万颗水晶搭建的舞台、现场满地国外空运的鲜花、价值3000+的伴手礼、每桌两瓶茅台……他忍不住问宁昭同:“他想把我送进去?”

宁昭同安慰他:“没事,你可以跟你领导说都是我的钱。”

“你那么有钱吗?”

“我随口说的,”她诚恳,“我是拍文艺片的,挺穷的。”

文艺片卖好不卖座,天天一堆人叫nv神有什么用,都没路子割粉丝的韭菜。

他大概有数了,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我外公有钱。”

陈老爷子的确是有钱,但一进门看到这会场就绷了一下脸,嘱咐秦潇湘把本来要送出去的那套珠宝换一换。

这外孙出息是出息,但不孝也是真不孝,三十多岁不结婚,一结婚都不提前跟他说一句。又听说外孙媳妇是个nv演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更是有些不高兴,不免就动了给个下马威的念头……好在潇湘懂事,有备用方案。

宁昭同穿着大裙子,待客不方便,就一直待在后台等仪式开始,沈平莛那边一堆领导,就没那么舒服了。

水连生一进来,啧啧感叹,搂住沈平莛开玩笑:“小莛啊,你老实说,到底有没有贪w受贿?”

“书记,我用夫人发誓,我没有,”沈平莛也开玩笑,举起手,“但是软饭是吃了一些的。”

就这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旁边有人开玩笑:“小沈书记,这结了婚后,就不能那么软了。到时候别说我们不满意,夫人也是不满意的嘛!”

一些不太有意思的荤话,沈平莛依旧觉得不太有意思,但已经习惯了,便也很从容地笑笑:“这方面,是要好好学习各位领导的先进经验。”

又是一阵大笑,一堆老男人彼此簇拥着坐进屏风后的贵宾区,吴琴偷偷跟崔青松说:“江苏的省委书记。”

崔青松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也觉得宁家这nv儿真是好造化。

十二点整,仪式马上开始,沈平莛回了后台,任宁昭同仔仔细细地给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和着装。

她颈间的红宝石项链实在是惹眼,他伸手去0,手指却落到了她的锁骨上。底下就是一痕雪白g0u壑,鲁妍看得都有点发臊,扔枕头过来骂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沈平莛收回手,轻笑:“没完,还要过一辈子呢。”

宁昭同不满:“这话别张口就出来了啊,说不定咱俩哪天就离了。”

鲁妍大笑:“你俩这不像要结婚的人啊!”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宁昭同怼她,“赶紧收拾好,马上要出去了。”

伴娘是鲁妍,伴郎是薛预泽。

沈平莛没什么意见,鲁妍抱着瞧好戏的心情,而薛预泽心里有点忧伤。

他真要送她出嫁了,好难过。

今天座上贵宾不少,但身份最超然的还真不是水连生和乔万国,而是撑着拐杖颤巍巍的鲁时安。

沈平莛倒是给他发了请帖,但鲁时安没回消息,沈平莛也默认他可能因为鲁妍的事情生气,没有盼着他过来。倒没想到,他不仅自己来了,还把鲁宗岚也带来了。

这老爷子出现在现场,一众老男人都没坐得住,连忙上来争着要扶。宁和忠都看傻了,拽着崔青松小声急促地问:“这不是那个、鲁时安吗?”

鲁时安,党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名字,虽然扬名是在特殊时期,之后就一直夹着尾巴,但没有人会怀疑鲁家在中国政坛的底蕴。

崔青松没搭话,喝了一口闷茶。

这样的热闹,已经超出他能看懂的局面了。

但在座看到鲁时安后最震撼的,不是水连生,也不是宁和忠,而是跟傅东君过来看热闹的傅边山。

无他,他父亲傅安国跟鲁时安算得上同一年代的风云人物,特殊时期之前也是一段私交的。

傅边山大概明白傅东君怎么会那么看重自己这个大学同学了,之前还觉得哪怕是个nv明星也不至于,没想到这gui儿子还慢慢开窍了。念及这一点,傅边山端了酒就往那边桌子上凑,傅东君叫都没叫住。

隔壁陈承平乐呵呵地道了一声好胆se,聂郁小声提醒队长:“东君的父亲是导航局的傅将军。”

陈承平一愣,有点惊讶地看向傅东君:“我说你一个少尉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说话可以稍微地,含蓄一点吗?”傅东君忍了忍,“所以你是怎么认识师妹的?”

“师妹?”姜疏横不解,“你们不是同届的吗?”

“哦,是同届的,”傅东君解释,“但同同b我小那么多,我一般占便宜管她叫师妹。”

陈承平懂了:“你也是北大哲学系的啊?社招军官还招你们这专业?不对,那你跟小姜是怎么认识的?”

“他救了我妈。”

“啥时候的事,也没听小姜报个功。”

救丈母娘还要报功,那就不像话了,姜疏横抿唇一笑:“很早了。”

是很早了,早到他还一点不懂事的时候,他只是偶然救了傅东君的母亲,就让人家把儿子拿出来报恩。

陈承平听完来龙去脉,觉得挺神奇:“这缘分还真捉0不透。我跟小宁昆明菌汤店认识的,当时她泼了我一身汤,特别殷勤地跟我道歉,说要我的联系方式赔我衣服钱。这事儿过了大半年,她又给我打电话,说她马上要去拍个军事题材的电影,让我给她上搏击。”

众人哄笑。

傅东君心说这是被这丫头是受够了媚眼抛出来没人看了。

“我跟小宁是在北京认识的,”聂郁交代得也很主动,眼里带着很柔和的笑意,“当时送我妈妈去北大上教师的进修班,小宁在那里当志愿者,后来我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多亏了小宁带我去买药。”

“……”

傅东君心说你猜宁昭同四年大学做过几次志愿者,没想到吧,就那一次。

喻蓝江有点郁闷:“老子说了你们能别笑吗?”

陈承平已经笑出来了:“你甭说了,你那点儿破事我们都知道。”

陈承平还挺喜欢这大个头的,听说他在雪枫,过两年还想把他要过来。

傅东君还真不知道,姜疏横小声解释:“小宁去小喻那边拍戏,看他长得好看,想邀请他在电影里客串角se。小喻以为小宁喜欢他,说了很多不太合适的话。”

不太合适的话。

傅东君已经可以想象了,倒念着这人长得是真不错,安慰道:“说不定这丫头当时真挺喜欢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喻蓝江更郁闷了,陈承平笑得更大声了:“小宁跟这小子说,‘老娘要是男的,你光着pgu我都不想g你’,他前一句还信誓旦旦地说小宁肯定喜欢他!”

“……噗。”

傅东君爆笑。

他算明白师妹这辈子为什么要一心一意守身如玉了,这堆男的都他妈味儿那么冲——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崔乔。

这位ga0得师妹连校园恋ai都没心思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人物。

说着笑着,傅边山回来了,仪式也正式开始了。

沈平莛先走出来,西装革履,衣冠井然。随光映亮他的侧面,打出一道浓烈的y影,能见一杆挺拔俊骨,清隽的眉眼含着淡淡的微笑。但等nv主角出来,一身的珠光宝气就把他盖住了。宁昭同微微低头,确认裙摆不会被踩到,颔首平展双肩,将戴着蕾丝白手套的右手放在了沈平莛的手里。

音乐起,两人携手走上红毯,来宾们掌声骤起,年轻的还欢呼了几声。

陈老爷子被宁昭同脖子上那串红宝石给闪了一下,估计出七位数的价格,低声问秦潇湘:“还有备用方案吗?”

秦潇湘犹豫片刻,试探着提出建议:“要不,两件都送?”

便宜的那件作为见面礼,贵的那件当新婚礼物,那也行。

陈老爷子重新坐住,轻咳一声,心说大外孙眼光倒是不差,至少的确是个漂亮丫头。

让薛预泽千叮咛万嘱咐,司仪只能维持着庄重,没有弄什么幺蛾子,让一对新人拜了拜天地父母就结束了整个仪式。

沈平莛将宁和孝和成娇的红包随手塞给鲁妍,陪着宁昭同去后台换敬酒服,鲁妍拿着问薛预泽:“一人一个?”

薛预泽忧伤地摇头,小声道:“我想要她,不想要钱。”

鲁妍:?

等等,沈小三你请的是什么伴郎啊?!

敬酒服宁昭同没有选秀禾,而是淡粉se的流苏长裙,珠宝也换成了粉se珍珠,看上去特别显neng。也是因为这样,一众老男人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丫头看着简直跟他们闺nv一个岁数,h腔实在是开不出来了。

宁昭同挺满意的,她这人受不了气,这伙老男人要真不管不顾说不好听的,她这脸se还真好看不了。

沈平莛知道她的个x,稍稍松了口气,看领导们要拉着他喝个昏天黑地的样子,连忙说后面还有好多桌,等他敬完再过来。

鲁妍都来当伴娘了,鲁时安当然也不会为难沈平莛,而到了宁家这边,个个都是一张热络的脸。

沈平莛很给面子,酒也喝得老实,惹得宁昭同猛瞅他,心说这人是不是打算以进为退。果然,等喝到高中同学这一桌,沈平莛的酒气上来了,眼睛亮晶晶地跟一伙还在念研究生的半大孩子碰杯,官话一套一套的。

崔乔心说在神农架的时候这人也不这样啊,对上宁昭同的目光,懂了,一把扶住沈平莛:“沈哥、哎,喝多了吧,没事吧……”

沈平莛的演技也是很可以的,撑在崔乔肩膀上说了几句没问题,然后就趴在了宁昭同怀里。

“你再往下扒老子就要走光了……”宁昭同一手拎裙子一手拎他,在一桌人的笑声里招呼宁家人过来帮忙,“你们慢慢吃啊,我先把这人收拾了。”

身后遗落下一串笑声,宁昭同没理,等进了门,感觉到脸颊上突然被亲了一下。

沈平莛睁开眼,紧紧抱住她,眼里盛满了笑意:“跑掉了。”

难得听到他用这么雀跃的语气说话,她踩着高跟鞋拎他回来的怒气一下子就散尽了,回身关了门再回来抱他:“你喝得太老实了。”

“所以有理由醉过去,”他眼神还很清明,拉着她回了床边坐下,“休息会儿吧,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再出去。”

“还要出去啊?”

“总不好做得太明显。”

“好委屈啊,”宁昭同有点心疼他,脱了鞋去倒了两杯温水,“平时在外面喝多少?”

他接过来,神情很柔软:“也不多。这几年喝得更少了,早年喝得多一些。”

“早年喝的也是以后还,所以现在开始就要尽量少喝,”她凑过来亲他一下,唇齿里是一样的酒气,但她的有薛预泽掺了水,淡了很多,“等再以后,就要完全不喝了。”

“怎么完全不喝?”

“当领导就可以不喝啊。”

“领导也有领导。”

“那就当没有领导的领导。”

他轻笑,讨了一个吻,一句话很快很轻:“你永远都是我的领导。”

他猜测那个自己应该经常对她说类似的话,因为她脸上一点意动都没有,回得也很快:“那我要给你下命令,以后能不喝的酒就别喝了。”

他又笑了,把两个杯子放下,将她抱起来压在床上:“遵命。”

席到尾声,才又见主角出现。

傅东君有点担心地看过来,宁昭同走过来跟一桌人笑着解释:“喝多了。”

聂郁给她让出一个位置:“吃饭了吗?”

“没来得及,不过也不饿,”她就势坐下,“你们吃好了吗?”

喻蓝江指着某一道菜:“这个好吃,老陈说里面放了什么酒。”

聂郁笑道:“这个餐标还吃不好,我们就要陪着你去找酒店的麻烦了。”

“味道很地道,厨子是有功夫的,”陈承平夸得真心实意,“你也别饿着,去垫巴两口!”

她估计还是酒意上头,脸上看着有点微醺的迟钝,应了一声没动弹。傅东君看着,突然开口:“现在什么感受?”

宁昭同抬头看他:“嗯?”

傅东君其实马上就有点后悔,觉得不该问这么一句,但出了口也只能弥补,假意笑道:“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放弃这么一桌子森林。”

众人哄笑,陈承平笑骂他懂不懂事,人家结婚开这种玩笑。

宁昭同恍惚了一下,还真有些怀念当年一桌子其乐融融的模样。不过片刻后,她就挥开一切:“那肯定是难受的,所有可能x都向我关闭了,以后再ga0什么有的没的就算出轨了。”

众人又笑,小宁这x子还真是有意思。

“但是,”她撑着脸,指点了一圈,“吃了我的席,以后都算我娘家人了。沈平莛要是欺负我,你们得帮我揍他。”

喻蓝江轻哂一声:“那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算你一个,”宁昭同抬手压在傅东君肩膀上,指了指喻蓝江,对众人笑,“这我娘家弟弟,以后大家多照顾照顾啊!”

结婚这事儿是真他妈累,婚宴办完宁昭同在家躺了三天都没缓过气。还是沈平莛说婚假要结束了,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说不行,婚纱照还没拍。

沈平莛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一定要拍吗?”

感觉又要折腾一整天。

“要!”宁昭同坚定,“咱们今天飞川西,拍个雪山的!”

两天后,两夫妻流着鼻涕回来了,抱着橘团团靠在一起,拿着平板选照片。沈平莛简直看着都嫌冷,整个人往她怀里一钻,闭上眼睛:“你决定。”

“好,我决定,”宁昭同0了他一把,“我给洗一张放你钱包里,再选一张给你当手机壁纸,这样每次你要喝酒、要熬夜、要找nv人乱来的时候,都会看见家里的娇妻,希望你能自觉一点。”

“……好。”

沈平莛认命了。

宁昭同顿时笑得跟花儿似的,抱住他的脸亲了好几口:“这辈子我得把你看紧一点,咱俩要恩ait面健康地活到九十岁。”

18年初,沈平莛带着新婚妻子回了陈家。

陈老爷子对宁昭同不冷不热的,但收了七位数的礼物,宁昭同也没甩脸子。

在陈家待了一周时间,和秦潇湘处得亲如姐妹以后,宁昭同就带着沈平莛回南京了。不过她也没能在南京待多久,有一个早就接下来的片约正好在初八开机,她得抓紧时间飞到香港。

别离在即,沈平莛隐约预料到了独守空房的残酷未来,当晚缠了她很久。她也有些舍不得他,惯着他折腾到了凌晨,到最后几乎就没合眼,起床洗漱五点半就出门赶飞机去了。

沈平莛也是初七上班,到办公室时第一次感觉到了节后综合征的滋味。

工作倒是照常进行,只是为了派遣分离焦虑,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从各个地方了解她的工作信息。每天看一点,加上她私人补充的部分,他也勉强拼凑出了她的日子。

倒没有想象中那么花团锦簇,还挺辛苦的。

四月末,宁昭同回来了,小别胜新婚,两人连着滚了好几个晚上。

沈平莛从没t会过这样情到浓时男欢nvai水r交融食髓知味的神仙境界,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才不至于彻底沉沦,但每每见她婉伸膝上千娇百媚的模样,又实在是舍不得跟她分开。

何况,这nv人平日里看着脾气不小x子也傲的,在床笫之间却颇有些小意迎合的姿态,常常放开了百般风情来讨好他。

他底下软不下来,心也跟着化开,从未有过的、浓烈的甜蜜滋味。

看着双手双脚扒着自己的nv人,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心里想着,她这样就像一只大蜘蛛。

那自己触了网,是不是就挣不开了,只能由她一点一点蚕食g净。

五一放假之前,沈平莛请了一桌子人,带上宁昭同一起去应酬。

这些活动宁昭同平时是不参加的,但水连生马上就要回北京了,知道跟沈平莛的仕途息息相关,便也配合。

多活了一辈子,她自有几分说话的分寸,逗得水连生眉开眼笑的,对沈平莛直呼小宁嫁给你是可惜了。

沈平莛笑得柔软,看着她酒气氤氲的笑脸,说是,两辈子修来的福分。

水连生和乔万国搭了几年班子,一直只能说是面子情,宁昭同虽然跟乔万国没什么关系,两人却是在乔万国的桌子上认识的,不能不认这个媒人。可是能决定他下一步恰巧不是乔万国,而是水连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能由她处理好,就不会留下什么后患了。

得妻如此,的确是,两辈子修来的福分。

酒足饭饱,主人把贵客们都送走,坐上车,沈平莛探手将她抱进怀里。

宁昭同喝得有点多了,一直也是强撑着一份清明,闻到熟悉的味道,一直往他怀里钻。

他有些心疼,0了0她的额头,小声道:“委屈你了。”

委屈。

她似乎怔了片刻,而后摇头,声音也不高:“不委屈。”

他心头发软。

她却再次开口:“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他张了张嘴,心里沉了沉,眼底神se也沉了沉。

宁昭同确实是喝多了,她平时锻炼得好,有一把子力气,不配合起来就有点让人头疼。

沈平莛花了点功夫才把她搓g净扔到被子里,紧接着自己去洗,等躺到她旁边,蓦地意识到今天晚茶都没喝。

今天算是个特殊日子,他对这杯象征着秩序的晚茶有些异样的执念,躺在床上进退两难,想去泡茶又嫌麻烦。正纠结着,旁边的nv人将丰满的身躯压上来,厮磨他的嘴唇,模模糊糊地向他求欢:“好热,想要。”

他下意识地抱住她,触手软玉温香,一下子x膛都热起来了。

然而他今晚喝得也不少,压着她磨蹭了片刻,尴尬地发现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轻咳一声,吻了吻她的面颊,柔声哄道:“太晚了,先休息吧?”

“想要你……”她不太舒服地扭了两下,引着他的手往下0,“都sh透了、嗯,好热,想要你cha进来……”

这一探手,他也觉得不太像话,怎么能让老婆馋成这样。顿了顿,他试探着0了进去,听到她轻哼了几声,似乎是被磨舒服了。

他像受到鼓励,动作孟浪了几分,她扭着腰将腿缠上来,底下绞得他手指都嫌紧。甬道的触感实在奇特,他起了一些玩弄的心思,一寸寸0进去,突然感觉到她浑身绷了一下。

“在这里?”他低声问,指腹轻轻触碰着手底下的位置,“什么感觉?”

她说不出话,半阖的眼睛里全是滚烫的水光,片刻后让他r0u得受不了,哼出一些似哭似笑的声音。他听得底下都有动静了,紧紧压住她蹭了几下,脸埋进丰满的xr里,感受着她在自己带给她的极乐里颤抖。

“到了、啊……”

好香,好软。

他蓦地起了些心思,连自己也觉得上不得台面,却压抑不住。

他意识到他根本不必嫉妒那个老男人,他也能和她共度漫长的往后余生,而他如今还有算得上年轻健康的身t,能享受她的柔媚多情……只能用手玩弄的她的时候,老男人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点微妙的愉悦弥补了身t的空虚,他不忙着结束这场略显尴尬的情事了,sh漉漉的指腹按上同样sh漉漉的y蒂,她敏感地轻轻一拱:“不要了……”

“我想要,”他咬着她的耳朵说,听着嗓子有点哑,“给我吗?”

她不知道能给他什么。她的睡裙被卷到x口,内k踢到脚踝,整个人都横陈在他身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她想着,他想要什么,直接来拿就好了。

“好、来……”她握住他的肩膀,酒气浮在脸上,给出自己的允准。

他像个顽劣的稚子,用手花样百出地探索着她的内部,她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却也异常纵容:“好酸、就在那里……啊、啊太快了……好涨、不舒服、啊……”

小半个小时后,他听着她娇娇叫着太酸了,将她掀翻过来,把兴致b0b0的yjg从后面顶了进去。

“唔、不要……”她晕晕乎乎的,手无意识地握紧枕头,“好涨……不要、不要从后面来……”

他平日里惯着她,现在却有了一点任x,磨蹭着不肯出来,甚至还往里面抵。

sh润、高热、紧致的包裹……被最里面的软r0uhanzhu顶端的时候,他爽得倒x1一口气,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戴套。

她偶尔会提起上辈子他们生的nv儿,他想着她应当也不抵触生孩子,便不急着退出来了。cha了两下,他意识到她不喜欢后入应该是因为x浅,他这么一进来就顶到头了,再撞两下她简直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没敢用力,搂着她的腰浅浅出入,她这下不叫疼了,但懒着腰摆明不配合。

他也觉得不太有意思,g脆还是把她翻过来,她x怀大敞腰腿酸软,眼底朦胧地叫他的名字:“沈平莛……啊、沈平莛……”

他抬着她的大腿,重重撞进她的最里面。

这一晚算得上尽兴方休,做完两人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抱在一块睡到日上三竿。第二天被橘团团挠门叫醒,两人睁开眼后因为下腹的不适齐齐往下看,见tye将毛发都结在了一起。

黏白红腻,一团y糜模样。

沈平莛很满意如今的生活。

光明灿烂的青云路铺陈在前待他去攀,而家中娇妻居内解语,在外妥帖,屋舍俨然,ai猫可ai,日子就没理由过得不顺心。

但宁昭同即便没有说,也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不太满意如今的生活。

她从来没有奢求他眼里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但她不希望自己要为那么多东西让路。上辈子沈平莛没有委屈过她,这辈子她也不想这么委屈自己,哪怕这样的委屈是沈平莛带来的。

乔万国相邀,一次不去,两次不去,三次还不去,沈平莛到底是有些忍不住了:“都知道你就在南京,你这样做,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宁昭同看过来,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不想去。”

没有别的理由,我在南京,我没有事,但我不想去。

沈平莛按捺住不耐:“人去就好。你说你最近身t不好,他们不会b你喝酒的。”

“我不怕喝酒,”宁昭同看着他,眼神有点冷,“我不喜欢他们,所以不想去。”

不喜欢。

沉默蔓延了片刻,他起身,一言不发地进房间换衣服。

宁昭同看他收拾着出门,心里默默想着,他现在是什么感受。

觉得她任x,还是想法子让自己妥协?

她抱着橘团团,坐了一会儿,起身把电视开了。

家里的电视除了央视和江苏台不会有其他频道,她不想看,将声音调小,只看着不断来去的画面。

她想起了鲁妍对沈平莛的评价。

虚伪,自私,不择手段。

她其实是认同的。

当然,因为他虚伪要脸,所以自私和不择手段都表现得很含蓄。她相信他做不出卖妻求荣的事,但也清楚他不仅在规则内百无禁忌,规则外的手段,只要弄不脏手,也不吝机心算尽来用一用。

他对楚先兰没有半点愧疚便可见一斑。

就算他对她可能有点滴真心,在高官厚禄面前,她的分量也微不足道。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抱住橘团团,很缓很轻地叹了一声。

沈平莛回来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锅灶冷清,厨房垃圾桶里gg净净,她在沙发上熟睡,旁边的猫看见他,喵了一声。

一直在这里坐着么?

他想着,径直去房间里拿了衣物,自顾自洗澡刷牙,洗完便进了房间。

橘团团又喵了一声,再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条毯子随意往她身上一扔,去吧台机旁泡了一杯晚茶。等他端着茶过来,旁边沙发一陷,宁昭同掀了掀眼皮,醒了。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膝盖上,他不动声se地看了一眼,放下茶盏,打开了电视的声音。

那只手飞快地收回去了,动作快得他都有点惊异。她坐起来,语调有气无力,他花费了一点功夫才辨认出来她口中字句:“我们基本上没吵过架,所以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们,我,你。

沈平莛低眉,端起茶盏,强烈的被冒犯感横在x胁:“我不是他。”

宁昭同回得很快:“那你跟我结什么婚?”

他怔了一下,察觉到言下之意,一下子怒意烧得指尖都灼热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沈平莛,你对我根本没几分真心,你只是觉得我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人选,”她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避,但语调很慢,听不出什么挑衅的意味,“甚至,如果我没告诉你我活过一辈子,知道你之后的路怎么走,你还会一如既往对鲁妍展现你演技烂到透顶的痴心,奢望着鲁时安什么时候能拉你一把。”

实在太久没听过这么诛心的话了,沈平莛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笑完,他欺身过来,压住她的肩膀:“宁昭同。”

一字字清晰咬在舌尖,仿佛这个名字是烫的,烫得他心绪都开始乱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的名字吗?”她问。

他移动自己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最后握住她的喉咙。

她有些不适,但并没有挣扎,明净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他走上去了,自此生活里没有一个人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他说,只有我还这样称呼他,所以我是特殊的。”

他像是被刺了一下,放开手,别开脸:“不要说了。”

她继续道:“听起来是不是挺别扭的?但这么说的话,你没有走上去,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站在你的高处,我连名带姓叫你并不特殊,所以我对你来说也不特殊。”

但你没有,你没有走上去。

她真是太知道怎么戳他的心。

他将手掌蜷缩,握紧,指甲刺着掌腹,压抑住汹涌的情绪:“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自认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钱,权,se。

钱se在他们之间恰好处于最圆满的状态,于是一室之内的权和一室之外的权,就成为唯一能组成矛盾的东西,他觉得这是合理的。而他在家中对她处处退让,她便该在外全他基本的面子,这很公平,他一样找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是说,她真是被惯坏了。

只期待他能像那个躺在权力上无b餍足的老男人一样,对她无尽的付出,成全两个人的幸福。

她看了他片刻,慢慢地收回手脚,将自己缩小:“是我的问题。”

她的问题。

他屏息,不敢确认她是否有真诚的歉意。

“你没有我,照样能攀上你的青云梯,我其实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值得你将我珍视为唯一,”她笑得有点自嘲,起身,“是我自命不凡,自视甚高。”

他x1了一口气,话出口有些艰难:“我们……不应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他不害怕坦然的指控,却愤怒于她否认自己所有的真心,哪怕他自己就常常因此为耻。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他竟然ai上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似乎觉得很疲惫,摇了摇头,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抱着猫进了房间,一声脆响,似乎是上了锁。

他睁着眼睛,睫毛起伏了两下,酒意涌上来,一点昏沉。

他不明白。

所有人都羡慕他有无尽灿烂的前途和这样漂亮t面的妻子,可他的日子为什么会过成这个样子?

突然又是一声响,他抬头,见她穿戴完好地出来,猫已经塞进猫包里了。

他张了下嘴,没说出话来,顿了顿,关掉电视,问道:“去做什么?”

她冷冷看他一眼:“去出轨。”

他那一瞬间有些想笑,想告诉她她现在就像发脾气的橘团团,却没有能成功笑出来:“……今晚还回来吗?”

她没有说话,关门声音不大,却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了很久。

在手机上搜了十来分钟,最后找到家徐州烧烤,崔乔抱着猫包一pgu坐下,叹了口气:“我是因为失恋过来散心的,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种想杀人的表情。”

宁昭同看他一眼,把猫放了个头出来:“跟招瑜分手了?”

说到这件事,崔乔难得骂了句脏话:“……她还跟我强词夺理,说她是双x恋,只是跟我谈着又对她nv朋友动了心。我就不明白了,出轨bnv同x恋更好听吗……”

宁昭同扫了点餐码,嘲笑一声:“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傻,出轨没bnv同x恋好听,但出轨b骗婚好听多了。”

骗婚——

崔乔脸都僵了一下,而后恼羞成怒:“我是来南京寻求安慰的!你一直往我痛脚踩过不过分!”

“不过分,”宁昭同头也不抬,“你也可以踩我的痛脚。我在考虑离婚了。”

离婚?

崔乔有点惊讶:“你这才结几年。”

“你跟招瑜结婚当晚发现她是骗婚nv同,你离吗?”

“……离。”

“那不就得了,”她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看想吃什么,“今晚收留我一下。”

“收留?”崔乔没明白,“nv明星连酒店都住不起吗?”

宁昭同踩了他一脚,骂道:“老子缺的是钱吗?老子缺的是男人!”

崔乔叫了一声疼,懂了,笑得直颤:“这么危险的活,你得发工资吧?”

“可以,活儿好明早给你两万,南京高端鸭也差不多这个价,不亏待你吧?”

“?”

崔乔x1了一口气,抬手投降:“我错了,我不应该跟结了婚的nv人开h腔,这不仅不尊重你,还不尊重自己的实力。”

“p话真多。”

崔乔笑了一声,挼了橘团团两把,点了下单:“我遴选通过了。”

“我知道,你不马上就要去北京了。”

“今天你付钱,以后老哥我发达了一定罩着你横着走。”

“付钱没问题,你要多发达才能罩着我?”宁昭同擦了擦桌子,把手肘放上去,“南非大使?”

崔乔有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想了想,答得很老实:“那是副部级的岗位,估计至少要g二十年。”

“二十年差不多,我相信你,”宁昭同拍拍他的肩膀,“等我老公正国了,我让他罩着你。”

“?”崔乔呆滞,“你是真敢说啊。”

“你觉得他不行吗?”

“你说哪方面?”

“……”宁昭同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小巴掌,“我哪天一定要撕了你这张嘴。”

他摇头:“那不行,那有多少nv人会伤心,分手以后我最看不得这个。”

“那倒也是,等你去非洲了,肯定有很多姑娘投怀送抱。虽然姑娘们梅艾的可能xb较高,但毕竟是第三世界的朋友,要是老对你献身未遂,容易伤民族感情。”

“……宁昭同,我们没必要这么互相伤害吧?”崔乔也忍不了了,转移话题,“那你到底离不离,不离我得考虑跟你老公打好关系。”

宁昭同瞪他:“我离不离你也得跟我打好关系啊。”

“我照顾你那么多年,你以后不罩着我不太好吧?”

“把你派到厄立特里亚吃沙子!”

“你还知道这个国家?不错啊同同,看来对非洲向往已久。”

“烦不烦!”她笑骂一声,恶狠狠地把一杯茶塞给他,“闭嘴,不然真ch0u你了!”

两人聊着过去未来,喝了一箱子啤酒,最后一起忍着膀胱摇晃打车回酒店,跌跌撞撞地抢厕所。

等洗漱完出来已经快两点了,崔乔迷迷糊糊催着她下去登记身份证,宁昭同也迷迷糊糊地踹他,说老娘跟你知根知底的扫h也不怕。崔乔迷迷糊糊想着好像也是,大不了就跟她装一下情侣,正好还能刺激下沈哥,又迷迷糊糊想着沈哥生气的话是不是——

崔乔一凛,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要g什么?”

宁昭同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自己放在他胯骨上的右手,片刻后痛苦地啧了一声,ch0u回来:“不好意思啊,以为你是沈平莛,下意识就0过去了。”

崔乔有点气又有点羡慕,拽过被子给自己盖上:“老实点,我答应收留你,你不能恩将仇报,破坏我的贞洁。”

“贞洁?”宁昭同困惑,“不是吧,你还是处男?”

“……那倒不是。”

“那你装什么h花大闺nv,”宁昭同骂道,拿枕头打了他一下,“被子给我一半!”

崔乔连忙送回来,而后又有点怂地躲到一边,心说这叫什么事。

到底也是累了,崔乔很快就意识昏沉,半道觉得有点冷,拽了一把被子。没想到这一拽,一具nv人躯t跟着被子过来了,他无意识地蹭了两下,心说这梦真不错,好软好香。

……等等!

崔乔惊醒,发现宁昭同趴在自己x前,一张小脸上满是安谧甜美。

他x1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身把她掀下来,正为脱离她的t温感到庆幸,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凑上来往他唇上亲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

“……”

崔乔整个人都炸毛了。

宁昭同!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柔软的身t贴上来,丰满结实的大腿蹭了他两下,他一边羞愤一边很诚实地红了脸,底下的旗降都降不下去。

……宁昭同你能不能别蹭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唤道:“宁昭同。”

她好像也没能睡很熟,哼出几个鼻音,懒懒地睁开眼:“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他又推了她一下,“赶紧放手,少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我占你便宜了?”她不退反进,直接压上来,甚至扭了两下,主动将自己的曲线嵌合进来,“我这种大美人投怀送抱你竟然不为所动,你是不是不行?”

“?”

他躲也没地方躲,有点难以置信:“……你来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她收敛了神se,睫毛乖顺地起伏了两下,声音娇娇的,“哥哥,你不喜欢同同嘛?”

一个称呼顿时扰得他面红耳赤,呼x1都促起来了:“同同,我们这样不合适。”

话是这么说,一团柔软蹭着自己的前x,而自己底下都快顶到她腿间了,实在显出几分言不由衷。

她好像也看出来了,笑出几分得逞的狡黠,抬膝磨蹭着他那根在内k边缘探头探脑的东西,小声道:“哥哥不想要我吗?”

“……”

“可是同同好难受,想要哥哥,嗯、想要哥哥cha进来……”她加了一把火,凑上来像小动物一样吻着他的脸,“同同会像小猫一样乖的,哥哥不想cha小猫吗?哥哥好大,肯定能把小”

“别、别说了!”他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握住她的下巴,努力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同同,就算、咳,我也得等你离婚过后。现在我们这样不合适,别人知道了会说”

“谁会知道?”

她问,低头hanzhu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他脑子里又炸了一颗核弹,一片蘑菇云缭绕里心说这谁顶得住啊,他今天这个错误是不是——

哐哐。

门响了。

两人都一惊,看向门口。

门又响了,接着是一个含糊的男声,听上去年纪不大:“警察查房。”

两人对视一眼,猛地跳下床穿k子,崔乔还算镇定地叫了一句稍等,洗了个脸才去开门。门开了,两个警察走进来,宁昭同抱着猫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0腿在昏h的光里自然地显出两份暧昧。

领头那个三十来岁,打量了一下周围:“你们是什么关系?”

后面那个年轻人估计刚毕业,还不太好意思看宁昭同,小声补充道:“你们只登记了一个人的信息。”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我们晚上啤酒喝多了,回来抢厕所,没来得及下去登记,”崔乔解释,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我们是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时间太晚我就没送她回去。”

“兄妹?”领头的狐疑地看两人一眼,把两张身份证对b起来一看,“湖北襄yan,还是一个小区的。”

崔乔笑笑:“给二位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就下去登记。”

“那个!”小警察叫了一声,红着脸问宁昭同,“那个,你是朱鸿吗?”

宁昭同看桌上有烟灰缸,周围也没有禁烟标志,点了一根塞到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句是。

小警察跟领头的解释了一句,领头的更不明白了:“nv明星?”

怕前辈误会,小警察兴奋道:“很牛b的,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所以不可能——啊,不可能是那种情况。”

也是,这是经济型酒店,nv明星要赚外快不至于来这里赚。

领头的心里信了大半,嘀咕了一句那是谁没事儿打电话说扫h,崔乔听见了,心里微微一顿。

有人打电话。

例行检查,确实不应该是这个时候,都三点过了。

“行了,不是p1aog就行,”领头的决定收工回去睡觉,问宁昭同讨了根烟,又多说崔乔一句,“就算是兄妹也那么大了,还是要避嫌的……”

崔乔一一应下,态度特别好。小警官拿着宁昭同的签名出来,喜笑颜开地准备关门,尽头处却走来三个男人。

领头的一愣,而后连忙把烟按了,迎上去:“局长!”

什么情况,区局局长都过来了?

局长微微摇头,示意他一边去,两人一头雾水,看着旁边两张一se面无表情的脸,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门没关,下一秒,一只橘得发红的胖猫钻出来,凑到了边上男人的脚底下。

“喵。”

橘团团扒拉了两下眼前的k子,沈平莛低头把它抱起来,顿了顿,屏息,推门进去。

一片狼藉的被褥,有人在盥洗室里冲澡,宁昭同在灯下裹着外套,ch0u着烟看去而复返的来人。

沈平莛知道应该没发生什么,却仍旧在看到这一幕时气得指尖都微微发抖,他将猫扔到床上,按捺着过多的情绪:“不回家吗?”

领头的和小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妈哟,正夫抓j来了。

“不想回,回了得看见你,看见你烦,”她摁了烟头,眼神在光下几乎是淡漠的,“明天要上班,早点睡吧。”

看见他烦。

他都有点被气笑了,在原地站了片刻,坐到了床边:“好,早点休息,这里不错,我也借宿一晚。”

“可以。”

可以?

宁昭同起身,外套掩住光0的腿,将身份证塞进包里:“你俩睡吧,别抢被子,走了。”

她说着就真要走了,连猫都没带,沈平莛一把把她拽住:“去哪里?”

“轮不着你管,”她回视,目光冷冷,ch0u回手,“别恶心我行吗?”

恶心她。

沈平莛不想在这里跟她吵架,强忍住被刺痛的难堪:“我们”

浴室门开了。

“好多人,啊,沈哥,”崔乔坦然地跟他打招呼,身上穿得齐整,t恤短k半点暧昧都没有,“来接同同回去吗?”

沈平莛看他一眼,崔乔读出几分警告的神se,于是迟疑地看向宁昭同:“你不回去吗?”

宁昭同把包背到肩膀上,问崔乔:“北京回吗?”

“……回,”崔乔来散心基本上就带了个手机,外套一穿猫一抱钻出门,都不敢看沈平莛,“我收拾好了。”

宁昭同没吭声,把橘团团的猫包拎起来,转身出门。

王幼临看两人进了电梯间,小声问沈平莛:“书记?”

沈平莛没有动,也没有出声,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呼x1拉得很长。

因为带着橘团团,上飞机办手续花了不少功夫,落地北京已经是九点钟了。

崔乔这次很主动,问她要不要收留,宁昭同瞅他一眼,说跟我一起回家吧。

崔乔不知道宁昭同在北京有房子,但想想觉得也不离谱,她一个nv明星天南海北地飞,在北京上海有个落脚的地方当然必要。

想着自己租那房子确实寒碜,而且他还没正式搬进去,崔乔没拒绝,抱着猫就上了门。

一进小区,崔乔不由感叹一句:“果然不是一个阶级。”

宁昭同没理他,用下巴指了指客房:“一直有人收拾的,洗完澡直接睡吧。”

崔乔哦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说几个小时前还趴在自己身上叫哥哥,现在自己就只有睡客房的待遇了吗?

承认自己略有失落,倒也庆幸不用面对完全无法抗拒的诱惑。崔乔洗完澡,回了几条消息,便陷入柔软的大床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过来天边已经擦黑了,崔乔一看时间,晚上八点,顿时有点头疼。

他一直算个自律的人,这样晨昏颠倒的日子还真没过过几天。

洗漱起身,一推门就看见宁昭同在沙发上瘫着,猫就在她pgu边上。崔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宁昭同翻了个身,看见他了,不动,但是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了。”

“……”

崔乔在头顶放了个问号:“什么?”

宁昭同看着手机上闪动的“薛预泽”三个字,扔到一边,撑着脸,眼神空洞:“这时候来找我,不是b着我犯错误吗?”

“……”

崔乔总觉得自己听懂了,但是不敢听懂。

“算了,见就见吧,”宁昭同起身,很粗鲁地r0u了r0u自己脸,“外派之前你就住这里吧,给我添点人气儿。走了,不知道回不回来,晚饭自己解决,这里不好点外卖。”

“哎!同同!”

“不用谢我,帮我看好家就行。”

“不是,水电费谁开啊?”崔乔认真,“还有物业费,我交不起。”

“……妈的,哥,我最喜欢你这穷酸样了,”宁昭同b了个大拇指,“帮我照顾猫,老子给你开工资,b你们部里开得高!”

宁昭同没有接薛预泽的电话,但是直接开车去了薛预泽家里,甚至未经允许就按了密码锁进了门。

薛预泽迎出来的时候都惊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见笑,你家密码从你三十岁起到六十岁就没改过,”宁昭同笑了一下,而后一pgu坐到檐下,叹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三十岁到六十岁。

薛预泽偷偷00发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宁昭同瞥他一眼:“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特别不尊重你,气不气?”

“……好刺激,”他脸都红了,“就像小狗一样吗?”

“……”

妈的。

“你以前没有那么夸张的,”宁昭同好忧伤,“这个世界变了,该喜欢我的都不喜欢我了,你也变了。”

薛预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迫不及待继续发问:“以前我什么样,跪在你脚边摇尾巴吗?”

“……我好想ch0u你。”

他当即奉上一柄设计感十足的皮鞭,眼睛都是亮的,小声道:“试一试?”

宁昭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确认他是认真的。

她别开脸猛x1了一口气,而后从后面一把按住他,三两下把他捆得严严实实,骂道:“哪儿学来的,随时随地都发浪,真是教训少了。”

教训。

竟然捆得这么熟练,他兴奋得神经都发麻:“主”

“叫姐姐,”她握住他的下巴,玩弄地摩挲了两下,“以后在姐姐面前要自称小狗,记住了。”

“是、是!姐姐!”他咬住下唇,耻感突然异乎寻常的强烈,“……小狗知道了。”

她明明就很专业!

“好乖,”她不吝赞赏,往他脸上捏了一把,“去边上跪着,没姐姐的命令不准起来,也不准出声。”

乖。

摒除那点她只是想要一点清净的试想,一点异样的甜蜜从x腔里绽开。他艰难地用膝盖把自己移到一边,看着夜se里一道秾丽侧影,心里酸酸甜甜的。

这样确认关系似乎有点太荒唐了……可是以后他就是有主人的小狗了。

小狗的主人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主人,她在上辈子就是小狗的主人。

薛预泽目光太亮了,宁昭同想要澄清一下思绪都忽略不了,最后放弃了,拿起手机处理消息。年初拍的那个电影宣传进入新阶段了,傅东君和聂郁都来跟她聊了几句,宁家的姐姐妹妹哥哥、圈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两个约档期的制片人、一个导演……

沈平莛这si狗男人。

连条消息都不跟她发,她怎么顺着梯子下来。

她放弃一整片森林就是为了在歪脖子树上吊si吗?

宁昭同看着水池里悠游的红鱼,有点难受。

“姐姐要借狗狗的……窝,住一下,”许久,宁昭同略有些尴尬地开了口,对薛预泽招了招手,“狗狗委屈一下。”

“不委屈!”他眼睛都是sh漉漉的,真跟小狗一样,“狗狗想睡姐姐脚边!”

薛预泽这么任劳任怨的,宁昭同心里过意不去,把他踹倒在地上,结结实实ch0u了一顿。

这回手下留了力,也有几分取悦他的意思,最后虽然两人衣服都齐齐整整的,场面看着也略有几分不堪入目。

她仔仔细细卷着鞭子,赤着脚踩他的大腿,心里总觉得自己已经犯错误了:即使没有cha入,自己也没怎么爽,但这的确也是一种x模式……

薛预泽已经被解开了,但腿软身上疼,躺在地上就懒得动弹。宁昭同看着看着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心说这么做s得给狗留多少心理y影,于是前行腰上用力,把他公主抱了起来:“带你洗澡。”

“……”

薛预泽有点迷茫,腰酸腿软地抱住她的脖子。

等等,他记得自己有70kg。

……他姐姐好厉害!

薛预泽的房间舒适度拉满,不知道几位数的床垫睡得宁昭同浑身发软,接近中午才爬起来。

吃着小狗做的饭,她撑着脸看着窗外绚烂的yan光,心说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几天怎么安排?”薛预泽端着自己的午餐过来,眉眼语调都是乖乖的,但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在言语上出格,“是不是跟丈夫吵架了?”

宁昭同低头切食物:“这两个问题我一个都不想回答。”

“那就不回答,”薛预泽从之如流,“想去哪里玩,我跟你一起吧?”

“公司里没有事吗?”

她这辈子很早就找上薛预泽了,凭借着前见给他提供了一点信息,薛预泽在做生意上确实是有天分的,就这么两句话就赚了小半个期南出来。这成绩不说在薛家人里了,就是在整个二代圈子里也少见,薛老爷子不免动了早早放权的想法:薛预泽马上毕业,还想去美国的顶尖公司实习几年,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找孙子回来接班了。

薛预泽才25岁,接手一个千亿帝国,往外说确实是骇人听闻了一点。

“我跟爷爷说了,还是去华尔街待几年,学学人家的管理模式,”薛预泽解释,“八月份入职,最近都可以没有事。”

可以没有,但不是真没有。

宁昭同听出端倪,摇了下头:“我有其他打算。”

“有通告吗?”

“那倒没有,但是有一个综艺我挺想参加的,今天去接触一下,看行不行。”

薛预泽略有失落,还是点头。

“h金可以再稳稳,”宁昭同突然转了话头,“房地产之前就跟你说了,应该没有新项目了吧?”

他打起jg神:“是,最后一个楼盘半年前开的,人事都调整得差不多了。”

“好,我看你对医药行业很感兴趣,有行动吗?”

“还没有,中国的医疗行业水很深,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爷爷也不是很支持。”

“没事,水深咱们就先试试水,”宁昭同放下刀叉,看着他,“我给你出个主意,拉一条成熟的口罩生产线出来,并且尽快地最大化产能。”

薛预泽没明白:“口罩?”

这样的基础医疗耗材市场都是很成熟的,利润也微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往里面挤?

宁昭同没有瞒着他,但话头放得很隐晦:“有一些我们都阻止不了的东西很快就要来了……除了口罩,还有消毒ye、防护服,以及基础的退烧镇痛药品——信我一次吧,我们能帮到很多人的。”

一点微妙袭上心头,他小声猜测:“是新型的呼x1道传染病吗,就像一样?”

她没有再说话,喝完了余下的餐酒。

薛预泽当天下午就出去了,有期南这样的庞然大物支持,一条成熟的生产线很快就能拉出来。宁昭同发了一小会儿呆,而后联系了综艺的摄制组,再回家嘱咐了崔乔几句,收拾了东西飞向长沙。

合同签下,宁昭同正式加入湖南卫视大型生活纪实综艺《遥远的地方》,成为常驻嘉宾。

她这人是出了名的没综艺感,除却电影镜头,一切宣传场合都显得极为敷衍。导演一开始还挺不踏实,但想着她是主动过来的,觉得应该不至于太离谱,便耐下x子对有关她的情节jg心设计。

没想到朱鸿这回特别给面子,不仅很配合节目组,连元诗空降都没什么特别反应……虽然节目组是希望她能有点反应的。

元诗是当红小生,但并不是纯粹的流量,可以说是实力派里最有流量的,以及流量里最有演技的。

他跟朱鸿合作过乔海红的电影《晚霞边上》,当时她在里面当nv主角,他只是个花瓶似的存在。

等电影送展,他当时的经纪人觉得机会难得,自作主张在微博上炒绯闻。那经纪人觉得朱鸿团队都没有,这个闷亏吃就吃了,没想到总裁亲自过来给了经纪人一巴掌,说朱鸿你都敢惹。

最后总裁带着元诗去给朱鸿道歉,没想到朱鸿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元诗也就在那时候上了心,在微博上澄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到这样的态度倒是戳爆了网友的好感,如今网上两人的cp粉数量很可观,连朱鸿宣布结婚后都没少几个。

而这次……

元诗承认,他抱着一些不太t面的心思,既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和她的绯闻能带来的利益。

只是朱鸿那双眼睛一看过来,明净得他有些自惭形hui。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待他也是一贯的坦然。

节目录了两期,朱鸿的好手艺已经传了出去,晚间元诗凑过来要帮她打下手,主动跟她开玩笑:“平时在家做饭不少吧,你老公福气真好。”

这话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听嘉宾们说过多少次了,宁昭同神情淡淡的,手上动作很利落:“不多,他做得多。”

元诗惊讶:“你老公做饭b你还好吃?”

“他做饭很难吃,”她摇头,“但是难吃也得让他做,而且要让他越做越有进步,不然这事儿一辈子就赖我头上了。”

元诗失笑,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这种夫妇之间的亲稔小心机:“那也挺惨的,要忍着吃那么久难吃的饭菜。”

“眼光不好,识人不清,”宁昭同语调悠悠,“过来人劝你一句,别急着结婚,至少要调教好了再结,但是成年人最好只做筛选。”

“听起来有点后悔啊。”

“一点点吧。”

“那我说你还可以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宁昭同把j汤炖上,“我在考虑了啊。”

沈平莛拉不下脸哄她,但她的行程信息他一清二楚,节目也没有落下过一分钟。

“考虑离婚”这话入了耳,他都忍不住气笑了,拿起一个苹果。

她以为自己在过家家吗,张嘴就是考虑离婚——她都不想一想这种话出去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这个nv人——

他把苹果放回去,x1了一口气。

算了,他就看她能闹到什么地步!

第三期,节目组带着嘉宾们来了连云港,t验渔民的日子。

宁昭同没捕过鱼,但很有一把子力气,任劳任怨地当着背景板,只有元诗搭理她的时候能挨上几个镜头。等到了晚上,导演才恍然发现这么个灰扑扑的nv人,连忙拉着她多做了几个后采,生怕得罪了她的粉丝。

朱鸿粉丝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奈何cp粉相当炸裂,也不是好惹的。

宁昭同虽然是个nv明星,但对这些东西是真的不敏感也没兴趣。g了一天t力活回到民宿,她洗了澡就准备睡觉,结果睡到一半,门口窸窸窣窣有些声响。

她发现了,但没理会,结果不多时,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阿姨,你睡了吗?”

是个小姑娘,宁昭同隐喻有印象,好像是民宿老板娘家的远方亲戚。

宁昭同想了想,起床开门,果然是她:“你好。”

小姑娘一见她,眼睛都亮了一下,小声道:“阿姨,瓅瓅让我来找你的。”

……瓅瓅?

宁昭同心头猛地一跳,按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小姑娘有点害怕,往外看了看,直接钻了进来,躲到门口:“阿姨,我是瓅瓅的好朋友,她现在住在我们村里,她爸爸天天都打她。阿姨,你能不能救救瓅瓅啊,她真的很可怜,她是被拐来我们村里的……”

瓅瓅。

宁昭同神情有些恍惚,一瞬间有些怀疑这个口齿清晰的小姑娘是否可信,但最后还是轻颤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好、好,我们去救瓅瓅,孩子,你告诉我具t情况,我跟你一起去救瓅瓅……”

这个漂亮的阿姨说话都开始语无l次了,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觉得她确实是很关心瓅瓅,心头稍微松了松:“阿姨,瓅瓅是被村里的陆家人从云南买回来的,陆二叔说她不听话,想跑,打了她好几次,把她关在牛棚子里……”

一应细节入了耳,宁昭同忍不住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问她:“是瓅瓅让你来找我的?”

“是,瓅瓅说你是她的妈妈,”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阿姨,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瓅瓅的妈妈呢?”

疑点实在太多,宁昭同不敢轻信,顿了顿,问小姑娘:“瓅瓅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瓅瓅在电视上看到过阿姨啊,”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瓅瓅是上个星期才被关进牛棚里的,之前她经常来我们家看电视。陆二叔说瓅瓅是陆小东的老婆,瓅瓅说她不是,陆二叔就打她……”

逻辑通畅了,宁昭同的眼泪也下来了,紧紧地抱了抱小姑娘:“谢谢你,宝贝,谢谢你,阿姨现在就跟你一起去救瓅瓅!你等阿姨一下!”

看她回身去收拾东西,小姑娘搅了搅手指:“阿姨,你能不能别让陆二叔知道这个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啊?”

宁昭同换好衣服和鞋,将两把刀别在腿边,过来把她抱起来:“你放心,阿姨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叫什么?”

“我叫张萌萌。”

“好,萌萌,我们现在就走,”宁昭同稳了稳情绪,推开门,“我们连夜把瓅瓅救出来,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张萌萌在前头带路,借着一点太yan能路灯的微光走得飞快。宁昭同土路走得不多,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摔了一跤。

张萌萌听见动静,连忙过来扶她,心里紧张得要命:“阿姨!你、你——”

瓅瓅妈妈只是一个nv人,真的能把瓅瓅救出去吗?

“阿姨没事,走吧,”宁昭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握了握她的肩膀,“还有多久?”

“转角就到了。”

“好,那我们直接去牛棚。”

已经三点过了,村子里除了村头的太yan能路灯,一点光源都没有。偶然惊了一条狗,宁昭同飞快地离开,擦了一把汗,心里有些不踏实。

陆家的牛棚就在两层洋楼后面,修得结实,不过院墙很矮。

宁昭同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瓷片,对张萌萌做了个手势,弯着腰进了牛棚。

一gu牛粪味道扑面而来,隐约的光里还有无数手指头大的牛虱子在爬,宁昭同强忍着不适往里面钻,转头就见麦垛子边上睡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宁昭同喉间一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稚nv熟悉的五官映入心里。

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像被攥了一把,疼得呼x1都困难。

看孩子挣扎着要睁开眼,她连忙把电筒关了,上来抱住孩子稚neng的身躯,哑着嗓子小声唤道:“瓅瓅,妈妈来了。”

宁瓅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在做梦,可温暖的怀抱却真实得她想哭——“妈妈?”

“别说话,”宁昭同亲了亲宁瓅的脸,把手机塞给她,轻手轻脚地把她背起来,“妈妈带你走。”

孩子长手长脚,却轻得不可思议,宁昭同心里又开始发堵,咬着牙背着宁瓅翻墙离开。

张萌萌见到两人特别兴奋,冲过来握住宁瓅的手:“瓅瓅!”

宁瓅反握她的手,但很快就松开了,小声道:“萌萌,我们先出村。”

出了村,走上黑黢黢的公路,三个人心里都踏实了几分。

宁瓅挣扎着要下来,宁昭同不肯放,甚至紧了紧手臂:“宝贝,开了定位打个车吧,定位就定在市中心,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妈妈,瓅瓅可以自己走的,”宁瓅蹭了蹭宁昭同,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这里的人对拐卖都司空见惯了,如果司机知道我是跑出来的,可能会把我们送回去。”

宁昭同心里酸得不像话:“你现在身t不好,不能再拖了。”

“瓅瓅可以的!”宁瓅坚持,“如果”

“宝贝,听话,”宁昭同把宁瓅放下来,把手机拿回来,示意张萌萌也休息一会儿,“天也快亮了,等陆家人追上来就更不好办了。”

这话宁瓅没办法反驳,只能乖乖闭嘴。

荒郊野岭的,打个车不容易,宁昭同加了两百块打到一辆宝马x5。带着两个孩子一上车,司机闻到异味,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哦,我还得另外花清洁费。”

宁昭同把宁瓅搂在怀里:“对不起啊师傅,孩子生病了我才赶着过来接,您把我们送到医院,清洁费我给您。”

车里没开灯,只能看到那nv人怀里的孩子瘦筋筋病恹恹的,司机就没说话。张萌萌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了,没忍住,也握住了宁昭同的k子。

宁昭同看过来,0了0她的脑袋,这才能松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张萌萌看得有点呆。

瓅瓅的妈妈真好看啊。

营养不良,软组织挫伤,轻微外伤,没有x侵痕迹。

宁昭同听完诊断,稍稍松了一口气,ai怜地亲了亲闺nv已经洗g净的小脸:“宝贝受委屈了。”

“还能见到妈妈就不委屈,”宁瓅眨巴着眼睛,拽着宁昭同不放手,“妈妈,瓅瓅真的好想你,瓅瓅好多好多好多年没见你了……”

宁昭同一听,往后看了一眼,门关了,而张萌萌在沙发上睡得很熟:“瓅瓅,你现在几岁了?”

“五十四了,”宁瓅说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语调却依然如稚nv般跳脱,笑容甜甜的,“妈妈会不会觉得瓅瓅太老了,不喜欢瓅瓅啊?”

宁昭同失笑:“你多大年纪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是你妈妈。”

“妈妈认我就好!”宁瓅摇了摇宁昭同的手,又在片刻后暗淡了目光,“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母亲走后的每一日每一月,整个世界都在提醒她,她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失去了她的母亲,她一切的赐予者,她血脉和灵魂的来处。

宁昭同把她抱住:“妈妈也很想你。”

“等我有了孩子,我才知道妈妈是多称职的妈妈,”宁瓅把脑袋往宁昭同怀里钻,贪恋地x1入母亲的香味,“妈妈,真是上天恩赐,我还能见到你。”

她还能见到她的母亲,还能将她四十年没有母亲的岁月说给母亲听。

当真是,天之厚我。

宁昭同心里有些酸,小声道:“瓅瓅,你才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宁瓅顿时笑得很开心,在她怀里磨蹭了两下:“妈妈,我有十一个孩子。”

“十一个?”宁昭同惊讶,捏捏她的脸,“就这么喜欢孩子啊?”

“嗯,我很喜欢孩子。”

“好,现在瓅瓅自己也是孩子,所以还要好好喜欢自己。”

“妈妈真好,”宁瓅眨巴着眼睛,“平平和togal只会说我脑子有问题,喜欢孩子也不用自己生那么多。”

宁昭同失笑:“十一个确实有点多……妈妈现在没有跟平平和togal在一起。”

“我知道,妈妈跟婷婷结婚了,”宁瓅说着还有点惆怅,又捏了捏宁昭同的手,“妈妈,我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可以当妈妈的nv儿吗?”

“你就是四十岁也是妈妈的nv儿呀。”

“我是说,想跟妈妈在一个户口本上。”

“那……妈妈想想办法。”

“是不是婷婷不同意?”

宁昭同捏了捏鼻梁:“很有可能。”

“他坏,”宁瓅气鼓鼓的,“妈妈你不知道,你去世后婷婷就搬到襄yan去了,一年到头也不回一趟云南。不仅不回家,还不肯见我,说我跟妈妈长得太像了,一看见我就想起妈妈你。”

宁昭同心里酸酸涩涩的:“嗯,他坏。”

宁瓅好像看出来什么:“妈妈,你和婷婷吵架了吗?”

“明天再聊吧,”宁昭同0了0nv儿的脑袋,“先睡一觉,妈妈陪着你。”

宁瓅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乖乖点头:“好,妈妈陪着我。”

六点钟,宁昭同被电话吵醒,看了一眼边上熟睡的nv儿,去走廊尽头接起来:“不好意思刘导,我nv儿生病了,我现在在市里的医院。”

那边刘导很客气,但也没太明白:“您的nv儿?”

“今天的外景是八点半开始吧,您把地址发给我,我会按时到的。”

“啊,好,您那边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安排一下就过来。”

……

挂掉电话,稳了稳情绪,宁昭同看着窗外的天se,拨出了沈平莛的电话。

提示响了八声,没人接,宁昭同挂掉电话,x1了一口气。

两分钟后,宁昭同给薛预泽打了个电话,他接得很快:“姐姐?”

“你在连云港有认识的人吗?靠谱的那种,”宁昭同直入主题,“我闺nv被拐卖了,刚让我救出来,我现在得去参加录制,你找个人帮我带一下?”

“?”

薛预泽坐起来,按捺下满头问号:“你稍等,我这就去找。”

她的nv儿,上辈子的?

薛预泽找的人在一个小时后到达病房,姓王,是个一米九高看起来很能打的老哥。

宁昭同对宁瓅嘱咐了几句,看闺nv现在很靠谱的样子,便放了心,先把张萌萌送回民宿。

摄制组已经出发了,宁昭同塞了一万块钱给民宿老板,藏头隐尾地把张萌萌的事说了一点,嘱咐他们不要说出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回房间飞快地洗脸化妆换衣服,打了车踩着时间赶到了拍摄现场。

元诗迎上来:“你去哪里了,大清早就没见到人。”

宁昭同没有解释,笑了笑:“走吧。”

一天的录制结束,宁昭同一点端倪都没露出来,跟着众人回了民宿。没想到张萌萌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宁昭同拉到一边,紧张得直跳:“阿姨!我们进村的时候被拍到了!”

拍到了?

老王那边没打电话过来,宁昭同还算镇定,问她:“陆家人给你舅舅打电话了吗?”

“对,说看到我带着你把瓅瓅救走了,说要打si我,”张萌萌都快哭了,“阿姨,你赶紧带瓅瓅走吧,等”

一行车队从转角怒气冲冲地折过来,刹车声响得刺耳。

宁昭同对张萌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掩到身后,看着五辆大货车上下来十几个扛着农具的人。

导演有点捉0不透,左右看看,迎上来:“几位?我们是湖南卫视的工作人员,来这里拍个节目的。”

领头的看着四十来岁,是个场面人,看着那么多摄像机,神se稍微收敛了一点,还上来给导演发了支烟:“我们村里头丢了个人。”

导演简直莫名其妙:“要我们帮着找找吗?”

“就是你们抢走的!”后面一个满脸横r0u的nv人大叫道,“我们报警了,摄像头都拍到了,人贩子就住在你们这里!”

“人贩子?”刘副导演是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找上门,看她拿着锄头蠢蠢yu动的样子,“这位大妈,有话好好说,那么多镜头拍着,别动手。我们这里除了工作人员都是明星,又不是本地人,拐你们孩子g什么?而且从昨天到、呃。”

刘副导演愣了一下,偏头看旁边的宁昭同。

朱鸿是不在的。

领头的一看宁昭同,对上了,扯出一个有点狰狞的笑容:“人呢?”

元诗上来挡住他的视线:“这位是国内知名的nv演员朱鸿小姐,她不可能”

“人我送走了,”宁昭同握住元诗的肩膀,把张萌萌推到他怀里,坦然走到人前,“你所说的我拐卖的孩子,姓宁名瓅,是我们宁家族里的孩子。半年前她在云南旅游的时候失踪,家里人找了很久。”

苏北这地方拐卖成风,宁昭同不惊讶他们能通过警察找上门来,否则也不会没有选择报警,直接跟张萌萌0进村里去救人。

拐卖?朱鸿族里的孩子?

一瞬间,无数个手机齐刷刷地支起来,开始录像。

竟然是苦主找上门,领头的脸se僵了一下,沉声道:“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拐卖的事情,这个孩子是陆老二的远房亲戚。你这样0进村子里把孩子带走,这才是拐卖。”

“这种话你说了没有意义,”宁昭同神情平静,“我已经把孩子送到南京去了,等警察问问,看孩子怎么说的吧。”

送到南京去了?

领头的神情一变,倒也有几分急智:“你是nv明星你就要明抢吗?你家的孩子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你说是你家的孩子就能把孩子带走?”

宁昭同冷冷看他一眼:“我可以全程直播把孩子送回云南的过程,你想好怎么解释这个孩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吗?”

领头的心里一紧:“不是拐卖!”

“你说了不算,大家都”

“胡大!”那nv人又嚷起来了,“我花了十六万啊!这钱总不能打水漂吧!”

胡大脸都黑了,回头骂她一句,看向宁昭同,有点棘手地哧了一声:“你听到了,人家花了钱买的,要么你把钱还给她,事情闹大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宁昭同都气笑了:“你们拐卖了我的孩子,还要让我付给人贩子的钱?”

“不是拐卖!”胡大厉喝,“你孩子又没缺胳膊断腿的,你还在这里站着,不想着息事宁人还跟我犟什么嘴!”

宁昭同指了指周围的镜头:“你不会打算在那么多人面前动手吧?”

胡大懒得说了:“要么给钱要么给人,否则这事别想善了!”

这外地人真是一点事都不懂,也不是缺钱的,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连导演都想上来劝了,可宁昭同坚定地摇头:“都不可能。”

胡大气笑了,叼着烟从身后掏出一根钢管,含糊道:“把人扣住。”

那nv人举着锄头就冲上来了,周围人大惊,宁昭同躲得还算从容,紧接着当x一脚把nv人踢倒在地。nv人杀猪一样地嚷起来,胡大也没想到这瘦弱的nv人竟然第一反应是反抗,一时脸上有点过不去:“把人按住!”

那么多人带着农具冲上来,宁昭同不敢y抗,好在这伙人就是村里的农夫农夫,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也知道真砸下来要出事,都没怎么敢用力气。宁昭同腾挪躲了两下,而后借力跃起一脚蹬在胡大的x腹,压根没看他砸过来的钢管,军刀出鞘,横在了他的颈间。

锋利的刃口挨着大动脉,胡大腿软了:“别、别别别别别……”

导演亲自举着摄像机靠过来,还回味着宁昭同刚才几个利落至极的动作:“朱nv神,现在是什么打算?”

“不用报警了,这人在当地警方肯定有人脉,不然不至于那么嚣张,”宁昭同抬膝b胡大跪下,“我们得赶紧走,当地政府要是选择施压,这事就不好办了。这边我处理,您考虑下剩下的镜头怎么办吧。”

“好好好,好好好,”导演连声应下,但不肯走,跟刘副导演商量了几句,“那这人怎么处理?”

“捆了送南京去,”宁昭同x1了一口气,“至于接下来的事……我得先问问口风,不好不管不顾把天给t0ng破了。”

但是这事儿被那么多人拍到了,不是想压就能压得住的。刚过了半小时,相关事情就上了好几个热搜,头条红得发黑。

遥远的地方恶x冲突

朱鸿拐卖

导演掌机,镜头定在宁昭同身上,稳得跟新闻联播似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胡大和宁昭同的对话中一清二楚:nv演员朱鸿的亲戚被拐卖后又被朱鸿亲自救回,拐卖者通过警方提供的消息带着村里人来找麻烦,而朱鸿由始至终都没有寻求过警方的帮助……这不是明星八卦,这是个x质非常严重的社会事件。

沈平莛从省委出来,脸se不是很好看。

毕竟是拐卖这样的事,乔万国顾及着政治倾向,没有把话点的太明。但他和乔万国是同样的态度:事情就在江苏境内,她宁昭同通过私人关系要救一万个都不是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新任省委书记刚刚就位,南京市委书记的位置空悬,全江苏都知道这是他沈平莛最紧要的关头——她宁昭同偏要出这个风头,替他在陈修华那里扬个名?

手机响了,沈平莛低头一看,x1了一口气。

陈修华。

他接起来,两句后就挂了,转身又进了省委大楼。

回了南京,宁昭同把宁瓅从鼓楼医院接回了家,亲手给孩子做了一顿大餐。午饭吃完又带着宁瓅出门买东西,将家里布置得焕然一新,连橘团团都有了一个新窝。

虽然猫还在北京待着。

宁瓅一路上都很开心,远看跟个笑娃娃似的,可惜这半年实在被亏待狠了,看上去瘦得有点吓人。宁昭同按捺着心疼跟孩子一起泡了个澡,两母nv打闹一通,一起裹着浴巾出来,出门正碰见门开了。

“婷婷,”宁瓅眉眼弯弯,“你回来啦。”

婷婷。

沈平莛看着衣冠不整的一大一小,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装扮,脸上带着热气氲出来的薄红。

眼底凝着的冰雪克制不住地稍稍化开,他轻轻应声:“嗯,回来了。”

她和他竟然真的有一个nv儿,会很放肆地叫他婷婷。

那么漂亮,那么像她。

宁瓅其实不是很想睡觉,但感觉宁昭同和沈平莛之间气氛有点微妙,便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新房间。宁昭同看了沈平莛一会儿,回卧室换了衣服,还把换洗衣服找出来了:“吃过了吧。”

“嗯,吃过了,”他神情平静,接过来,“我去洗澡。”

宁昭同目送他进了门,将sh润的头发散下来,洗g净手去泡茶。难得有功夫,她换了壶,端出小炉子慢慢地用明火熬,煮出一屋子馥郁茶香。

沈平莛一出来,微微颔首,看见她坐在不大明亮的灯里,侧影冷冷清清。

他突然很想抱住她,抿了下唇,忍住了:“陈修华和乔万国都找过我了。”

宁昭同仿佛被惊醒,抬头来看他,片刻后才找回思绪:“哦……是不是说你没管好老婆,让我不管不顾把家丑嚷出去了。”

家丑。

沈平莛不免有些难堪,因为她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并非不懂,甚至有超过绝大部分人的敏锐,却依然选了最收不了场的模式——“你是在报复我吗?”

他是含着笑说的,他的语义足够尖锐,但他不习惯那样的尖锐。

“我报复你?”宁昭同茫然了一瞬,而后恍然明白了什么,语速很快,“沈平莛,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情况?我的nv儿被拐卖了,她在那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要做繁重的活计还要被人打骂,如果我没有把她救出来,她只会有两种下场:要么被人强j没成年就开始生孩子,或者缺医少药地病si还是被人打si——而我甚至不会知道她来这个世界上找过我。”

他背脊一紧:“我不是说不该救——”

宁昭同冷笑一声:“应该让你救是吧?让你沈平莛副书记一个电话打过去,让公安局长去把瓅瓅接回来,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你根本不会在意瓅瓅受了什么苦什么罪,就像你根本无所谓有十几个人持械来找我的麻烦,你只需要你gg净净没有一点w点——沈平莛,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吗?”

她语速快得他都觉得呼x1困难,他想解释,却开不了口。

她的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他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场,便接得晚了一些,结果没接到,她又不打过来了。他没有回,他总觉得回了电话就如同向她低头,但——

他难得生出几分悔意,甚至不敢说出当时的真实情况:“最近太忙了,我没接到那个电话。”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浮起滚烫的泪光。

他看着,心头微微一颤:“宁”

她哑着嗓子道:“离婚吧。”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看她起身就要走,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按捺着怒气:“宁昭同,到底谁惯出你这么不知好歹的x子?从来听不见你认一句错,别人退了寸你还要进一尺。你以为我是在陪你过家家吗,你说结婚就结婚,你说离婚就离婚?我不知道你两辈子都活到哪里去了,你凭什么敢这么放肆,把所有人的脸都扔到地上踩?”

“因为我什么东西都不缺,所以不用为了面子委屈里子,”宁昭同回得很快,ch0u回自己的手,“沈平莛,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账,但没想到你能这么让我恶心。”

恶心。

又是恶心。

他握紧了拳头,快步跟了上来。

她好像并不介意他的存在,坦然地脱到光0,又穿上外出的衣k。他看她开始收拾包裹,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回头锁了门:“又想跑?”

“你锁了门也没用,我可以从二楼跳下去,”宁昭同看他一眼,把证件全部塞进包里,“别拦我,大晚上的吵架扰民。想骂我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接的。”

她从身边掠过,沈平莛用力把她拉回来。感觉到她下意识的挣扎,一点怒火上涌,g脆整个t重压上来,把她扑到床上。

宁昭同挣了两下没挣开,有点毛了,骂道:“神经病啊,想打架吗?”

他真的难得有这么火大的时候,气得都快y了,按住她一口咬在她肩膀上:“我们婚姻关系存续,你应该尽到夫妻义务。”

肩膀其实不是很疼,但这个姿态实在有点丢人。她腰上用力一下子把他掀下来,膝盖抵在他的颈间:“你靠婚内强jb我尽夫妻义务?”

他急喘着盯着她:“我国法律没有婚内强j这条罪名。”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她都气笑了,收回膝盖换做顶在他的腿间,“那你知道强j男x也没办法定罪吧?”

他腰上微微一僵。

“面子都丢了,里子就不要太寒碜了,”她轻笑一声,有些讥嘲的意味,却低头下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轻轻厮磨,“这个主动权我交给你,如果要离婚,给我打电话,我回来办手续。”

他盯着天花板,听着门锁被拧开,不多时,大门被开了又关上。

离婚。

他不想跟她离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沈平莛蓦地坐起来,看见宁瓅散着头发站在门口。

“我叫宁瓅,斜玉旁一个繁t的音乐的乐,是珠玉之光的意思,”宁瓅很t贴,给沈平莛做了个自我介绍,又叹气,“你从来没跟妈妈吵过架。”

从来。

沈平莛开口,嗓子有点哑:“我不是他。”

“婷婷,骗别人没事,别把自己也骗了,”宁瓅再次叹气,摇头回身,“你以后会后悔的。”

后悔。

沈平莛很轻地笑了一声。

以后后悔……还有什么以后。

呃。

沈平莛突然坐直了。

她竟然没把nv儿带走?

第二天沈平莛起床,煮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而后多煮了一碗。

宁瓅很乖巧,听到招呼就起床洗漱过来吃饭,也没嫌弃不好吃:“婷婷,我需要一个手机。”

沈平莛看着她瘦得有点吓人的小脸,想着这也是他的孩子,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好,我下班后给你带一个回来,苹果的可以吗?”

“都可以,我对电子产品没有什么追求,能用就好,”宁瓅挑拣着那几根快煮碎了的青菜,“你中午不回来吗?”

“嗯,一般不回来。”

“那晚上要回来吃饭吧。”

“如果不回来,我会让人给你带饭。”

“不用,我可以自己做,”宁瓅认真道,“你也可以回来吃饭,我的手艺是跟平平和静静学的,英英说我做得很好吃。”

平平,静静,英英。

沈平莛顿了顿:“这都是什么人?”

宁瓅一听,笑眯眯的:“英英是你的警卫队长。”

警卫队长?

意思是他能走到有警卫队的位置,沈平莛神se微缓:“怎么略过了平平和静静?”

宁瓅嘿嘿一笑,埋头吃面条,不说了。

沈平莛小姑娘倒b她妈妈讨喜得多。

连云港的事情发酵得很厉害,陈修华刚刚走马上任就接到了来自中央的电话,了解了前因后果后,直接气笑了。

当时正在开常委会,沈平莛暂代南京市委书记出席,陈修华看他在场,g脆外放出来让大家也听一听。

中央的表态不可谓不严厉,众人带着各样心情看向沈平莛,而沈平莛神se淡淡的,好像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大家收回目光,心里犯着嘀咕,心说现在能装,等“代”字摘掉了就知道哭了。

当然,不是说他沈平莛正式就任南京市委书记,看现在这个样子,中央估计是要空降个人过来了。

沈平莛其实不是装的,他是真沉得住气。

水连生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安慰他,说他上来得太快太突兀,本来就够扎眼了,现在有机会沉淀沉淀也好。

沈平莛明白这个道理,枪打出头鸟,他的年轻是掩盖不住的,只能让自己显得平庸些。却也有些琢磨不明白,水连生到底为什么对自己青眼有加到这个地步。

苏北拐卖这块顽疾,历任省委书记碰都不敢碰,这回在自己手里爆了雷,水连生竟然还有保他的意思。

18年余下的日子不是太好过,冷眼暗箭防不胜防,但家里多了个处处妥帖的nv儿,沈平莛也算无灾无难地挨了过去。

只是宁瓅身上那个nv人的痕迹太明显,有时候他会突然感觉到一点冷清的刺痛,只是实在不敢承认想她。

她已经消失很久了,剩下的几集综艺拍完,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

他想跟她打电话,却又莫名其妙的有几分情怯。

直到大年夜,金陵城一场大雪,下白了整片天地。

宁瓅已经胖了很多了,稳稳地端着最后一个大盘子出来,仰起小脸:“过年了,婷婷,你不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沈平莛收回目光,神情很柔和:“你给妈妈打了吗?”

“一大早就给妈妈打了!”宁瓅洗完手坐上桌子,“婷婷,来吃饭了。”

年夜饭丰盛,沈平莛拍了几张,想发一个朋友圈,最后却退出了编辑页面。

洗完碗,他捧起宁瓅为他泡的晚茶,看着里面茶叶在漂亮的茶汤里沉浮。片刻后,他轻轻酌了一口,放下茶盏,拿起手机。

点进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置顶,他发出几张图片,也没有说什么话,便把手机放在一边。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

提示音响了,他拿起来,领导群发的祝福短信。

他莫名有点恼怒,把手机开了静音,扔进沙发最里面,起身回房间。宁瓅听见动静,开门探头出来,小声问:“婷婷?”

沈平莛缓和了神se:“要看看春晚吗?”

“不看,”宁瓅摇头,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我在跟妈妈打电话。”

“……”

沈平莛沉默了。

他刚刚在等什么?

“你要跟妈妈聊两句吗?”宁瓅发出邀请,眼睛很大,“妈妈好辛苦,大年夜还在写论文。”

“写论文?”沈平莛没明白。

“你跟妈妈聊吧,”宁瓅把手机塞过来,回头进了房间,“不许吵架哦。”

屏幕里的nv人撑着脸望过来,沈平莛动作稍稍有点僵y,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新年好。”

“新年好,”宁昭同笑得眉眼弯弯,“好久不见。我看见瓅瓅发的照片了,看起来很不错啊。”

好久不见。

他心头微微软了一下,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嗯,孩子手艺很好。”

“我听说了,好多都是你做的,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好想吃啊……真好,你还有闺nv陪着。”

他低眉:“明天回来吧,我给你做。”

“明天不行。”

果然被拒绝了。

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失望,但多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明天要去薛预泽家里吃饭,后天才行,”宁昭同琢磨了一下,“后天也不行,后天得跟本科导师吃个饭,你哪天上班啊,大后天回来能碰上你吗?”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躲出去,不碍你的眼。”

“你说什么呢,我要回来吃你做的饭,你跟我说你要躲出去,”宁昭同失笑,“怎么,还生气呢?”

沈平莛觉得新奇,反问:“不是你在跟我生气吗?”

“你连个消息都不跟我发,莫非我要拿热脸贴你冷pgu?”她没什么好气,“感冒好透了吗?”

半个月前他生了场重感冒,一直都是闺nv照顾的。

看来她一直关注着家里,而自己却一句都没管宁瓅问过她的情况。

他喉间微微发热:“嗯,都好了。”顿了顿,又道:“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

宁昭同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天哪,你给我道歉了。”

那样的鲜活在屏幕里也毫不褪se,他没忍住,轻笑一声:“嗯,抱歉,早该跟你道歉的……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你离开的这三个月,我和我们的nv儿朝夕相处,于是尤其想你。

他怎么可以那么蛮横薄情,她不顾自己安危亲自去救瓅瓅,反倒被自己指责不顾全大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因此感到不安,想起了她那句“恶心”,不知道是不是又引起了她的反感。他想解释,却又纠结于从哪里开始解释,最后也跟着沉默下来,心底的无力放肆生长。

他想,他应该是做错了很多事。

他想弥补,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时间不早了,”宁昭同突然开口,“早点休息。”

“……好。”

他看着右上角的六点四十,垂下眼睛:“你也是,早点休息。”

初一凌晨的南京南站竟然也那么热闹。

宁昭同裹紧羽绒服,背着包顶着雪从广场跑过,随手招了个出租车,报了地址。

夤夜出来拉客,司机谈兴很浓,瞥了她好几眼:“啊工作很忙哦?都快五点了。”

宁昭同面上带笑:“临时决定回来的,没跟家里人说。”

“惊喜哦。啊票难抢啊?”

“站九个小时过来的,不过有票就不错了。”

……

年夜加价有点过火,但宁昭同懒得跟司机掰扯,付了钱就往家门口冲。

手被冻得有点抖,密码输了两遍才通过,她跳着脚进了游廊,摘掉手套,将拇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一进门,客厅昏h的灯下转过来一张惊讶的脸:“你……”

宁昭同一把按上门,脱了外套扑进沈平莛怀里,抱怨道:“快给我暖暖,冻si我了!”

宁瓅把手机递过来,小声对沈平莛道:“应该是这班七点半的,妈妈站了九个多小时回来的。”

沈平莛r0u了r0u她的脑袋,也小声道:“要去再睡一会儿吗?”

“想跟妈妈一起睡,”宁瓅捧着脸,“但又不忍心抢婷婷的位置。”

沈平莛失笑,看着腿边熟睡的nv人,又r0u了r0u宁瓅的脑袋。

“我去买菜好了,”宁瓅想了个主意,“妈妈肯定要睡很久,我去做晚饭。”

“好,路上注意安全。”

“就在旁边的超市,很安全,”宁瓅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婷婷你坚持一下,我会给你送午饭的。”

送走闺nv,沈平莛脱掉外套,慢慢地躺下来。他昨晚心里放着事,一宿没睡,不然也不会让她撞见在客厅里看书,确实也有些困了。

暖意烘着,他逐渐出神,伸出手抱住她。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兀自睡得香甜,他看了片刻,凑上去,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他认命了,他离不开她。

见不到她的日子g瘪成一张枯叶,都不用风吹就被碾落成泥,没有一点时间在往前走的实感。

心却老得很快,像是深秋的蔷薇花枝,再缺一点雨露就要枯si了。

他蓦地笑了一下,因为这样的柔肠百结实在不像他。他昔日是满腔豪情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除却向往前方的好风景,甚至都不会往外掠一掠视线。

是她改变了他,但他欣喜这样让他害怕的改变。

他愿意去ai这样一个nv人,去维护这样一个家,用耐心、用付出,用他所有的一切。

他明白,这才是他余生能留住的唯一的东西。

闺nv和老公做的饭很好吃,但是宁昭同困。

闺nv很可ai,漂亮乖巧,该夸,但是宁昭同困。

老公很听话,很柔顺很好看,该奖励,但是宁昭同困。

“我困,能不能明天再宣此y猥之事?”宁昭同按住沈平莛脱k子的手,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对着他的脸胡乱亲了一通,“亲亲亲亲,饶了我,明天再补偿你啊,我太困了……”

宣此y猥之事。

沈平莛失笑,哄着她睡下,把k子脱了,将腿塞进去贴着他。

他又没说什么,她自己在那脑补什么呢?

咳。

他压了一下自己的枪。

不要乱来。

她好香,好软,好暖。

啊。

更y了。

初三,宁昭同容光焕发,缠着老公滚了一个白天,又抱着闺nv亲了一个晚上。

宁瓅都让她亲不好意思了:“妈妈!瓅瓅大了,你不能这么亲瓅瓅!”

“瓅瓅多大也是妈妈的宝贝儿!”宁昭同再亲了闺nv一口,抱住她不撒手,“宝贝跟妈妈说说,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婷婷送我去上学了。”

“不太适应吧?”

“除了幼儿园,我从来没上过公立学校,”宁瓅夸张地摇头,“妈妈,我不可能参加高考的,我会si的。”

宁昭同被逗笑了:“好,妈妈不会b你参加高考的,那你准备怎么度过这辈子呢?”

“要做一个人生计划吗?”

“不,人生不需要计划,但妈妈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瓅瓅有想过吗?”

宁瓅笑弯了眼睛:“妈妈,我想嫁给英英,做家庭主妇照顾他一辈子!”

“……”

“……”

沈平莛都没想到这闺nv会有这么离谱的志向,低声问宁昭同:“这个英英,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警卫,后来的警卫队长,”宁昭同也有点恍惚,捏了一下闺nv的脸,“宝贝,你——”

宁瓅眨眨眼:“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封远英啊!”宁昭同受不了了,怒道,“他长得又不好看身材也一般,你在我身边养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么差?”

宁瓅才不怕呢,严肃了一张小脸:“妈妈,你不可以这么说英英。漂亮的外表如果不是稀缺资源,对魅力的加成就很小了,这是静静告诉我的,我觉得说得很对。我从小有羽羽和非非陪着长大,多好看的男人没见过,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好看的?”

沈平莛疑惑:“羽羽,非非?”

宁昭同不敢说话。

闺nv啊,能不能别说了?

宁瓅继续道:“而且我觉得英英挺好看的啊,身材也挺好的。我跟妈妈不一样,不喜欢togal和静静那种一米九好几的,一米八五已经很高了。”

沈平莛疑惑:“togal,静静?”喜欢一米九好几的?

宁昭同噤若寒蝉。

闺nv啊,你是不是想害si我。

宁瓅摇头叹气:“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英英,当时我上幼儿园,经常都是英英来接我去瀛台找婷婷的,这种从小的情分最难得了。后来英英也特别照顾我,甚至一直都没结婚……”

沈平莛:“……瀛台?”

你是说中南海里面那座不仅关过光绪,历代领导人还都住过的岛?

宁昭同瞅他一眼:“我都说了警卫队长了,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

警卫队长没问题啊,他能上正国七人的话,有个警卫队是应该的,但——

“哦,”宁昭同反应过来了,“警卫局一大队大队长,我应该这么介绍是吧?”

61889部队一大队,那是主席警卫队。

沈平莛猛地站起来,轻咳一声:“我去洗个澡。”

“好,冷静一下,”宁昭同笑眯眯的,“别脚滑啊,摔出问题了梦就醒了,水开大一点,免得我们听到你的笑声。”

沈平莛没忍住,笑着轻轻拧她一下:“过分。”

目送他进了浴室,宁昭同转头过来:“瓅瓅。”

宁瓅缩了一下:“……妈妈。”

“别怕,妈妈只是想跟你聊聊英英的事,”宁昭同微笑,“妈妈的意见只有一个,妈妈不同意你给他当家庭主妇——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宁昭同回家了,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已经拿到offer了,”宁昭同把平板给沈平莛看,“我要去美国念一个phd,下半年就去,估计要待三到四年。”

沈平莛有些惊讶,第一反应是不舍,但看到普林斯顿的标志,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多上几年学。”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和谐的家庭氛围,宁昭同其实也挺舍不得的,坐到他跟前抱住他的手:“我会想你的。”

他柔和了眉眼:“你要怎么想我?”

“我每天都跟你打电话!”她把他扑到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我要把瓅瓅也带走,到时候你就守几年空房,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

他假意叹气:“等你回来,我就老了,补偿有什么用?”

“老就老吧,我没走之前你也没多年轻。”

“……”

“好啦,我开玩笑的,”她蹭着他,小声道,“乔万国和连云港的事我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应该多信任你一些,听一听你的解决方案。我还在人前用管制刀具,最后都没人来找我,肯定给你添麻烦了。”

他有些惊讶,自己都没期待她的道歉了,她却服了软:“都过去了,你有分寸,也没有影响到我。”

她摇头:“影响肯定有的,只是未必是坏事。但事情是我做的,我得弥补弥补。”

又是弥补。

他忍不住弯了眉眼,捏了捏她的鼻子:“夫人有什么妙计,要给我留几个锦囊吗?”

“计是有一点的,但说妙就不太好了,”宁昭同看了他一会儿,坐起来,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尽早谋划一二——但是不能做得太多,否则会很可疑,也容易好心办坏事。”

沈平莛跟她对视,心里稍稍有些不踏实:“你说。”

“我给你留了六个厂房的防护服和口罩,就在浦口那边,地址我会写给你,”宁昭同认真道,“到了年底,只要你真的救活了那么多人,就是你板上钉钉的政绩。到时候,不管是乔万国还是陈修华,都不再是有资格评判你的人。”

八月底,宁昭同带着宁瓅飞向纽约。

沈平莛从禄口回来,看向前方灿烂的天se,片刻后,闭了闭眼。

“我等着你来接我和瓅瓅。”

他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王幼临。”

沈平莛开口。

“书记。”

王幼临看着左右,确认没车,抬头从后视镜里和沈平莛对视了一眼。

“联系下万书猛和张敬文,约他们明晚吃个饭。”

“……好!书记,我一会儿就去联系!”

王幼临按捺住兴奋,但还是不小心按响了喇叭。

自从修华书记在常委会上指名道姓说书记对配偶不管不教后,书记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私人应酬了,更别说是这样主动约人吃饭——传闻要空降的市委书记久久没到位,他就知道,那个位置除了书记还能有谁上去!

2019年12月31日,武汉市卫健委报告了一例肺炎病例,新闻联播强调可防可控,但沈平莛心头稍有凝重。

真的来了。

2020年1月6日,中国疾控中心启动二级应急响应,15日转为一级响应。

1月23日,武汉封城。

接连不断的荒谬新闻和春晚的歌舞升平形成几乎惨烈的对b,沈平莛坐在电视机前,在红绿相间的光里看着各种各样的群,背脊上升起细微的战栗。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时代洪流砸在头上的感觉……

他失眠了几个晚上,好在如今南京市委没有一把手,所有工作停摆的时候他一定是最忙的人,便能用工作调节作息。从25号起他甚至都不回家了,他受任南京市委疫情防控小组组长,日日住在市委,主持全局工作。

六个厂房的东西他取出了几箱口罩和一些卫生物资,分成四十多份,让王幼临按着名单送到他们家里去。

锦上添花没有意义,雪中送炭才见真情。这点东西平日里没人看得上,这个关头却能作为最大的杠杆,或许能换来这群高枕无忧的人对他点滴的真心。

第一批物资送达,但疫情愈演愈烈,中央喊出全国一盘棋,命令各省对口支援湖北。

二月初,江苏省第一批对口支援物资和医护人员到达湖北h石,沈平莛亲自带队前往。

16日,前线物资告急,感染的沈平莛在昏昏yu睡中接到宁昭同的电话,说留学生凑的物资在海关了。

留学生的物资不是重点,这个话头才是重点。

沈平莛jg神大振,也没来得及多跟她说两句,挂掉电话接通王幼临。

18日凌晨,王幼临带着整整十一车的口罩防护服和消毒ye退烧药到达h石,弹尽粮绝的医护们奔走相告,几乎喜极而泣。

沈平莛正在病程最厉害的时候,发着高烧哑着嗓子跟省委汇报情况,陈修华听着旁边卫健局的g部心疼得直骂沈平莛好言难劝该si鬼,沉默了一下,说回来再说。

挂掉电话,陈修华在舒适温暖的家中坐着,坐了很久。

不管是不是苦r0u计……沈平莛这个副部级,他是压不住了。

2月27日,h石市首次实现同日新冠肺炎新增病例为零、新增疑似病例为零、si亡病例为零。

h石的书记握着沈平莛的手,力道紧了又紧:“太感谢你们了,沈书记、我真的,我代表h石人民感谢你们的无私付出……”

这一批援助的医护人员正在有序上车,无数市民自发过来欢送,沈平莛看得眼眶也有点热度,拍了拍h石书记的背脊:“只盼着真是多难兴邦才好。”

多难兴邦。

h石书记没忍住,一腔老泪流了满脸。

回到南京,沈平莛还没缓过气来,先接到了一份任命,是他曾经盼了一年多的南京市委书记的位置。

他没见什么欣喜,每天照常去上班安排工作。不过如今对口支援不由省委统一调配了,按散装江苏的一贯做法,他的工作会简单很多。

撑过最艰难的时候,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沈平莛g脆将这部分工作全部拨给张敬文,只在每晚跟宁昭同打电话的时候难免会提到几句。

当然,他谨慎惯了,没有将抱怨出口。

“我感觉我要被感染第二轮了,”宁昭同有点长期症状,这两个月都是恹恹的,“能约上疫苗就好了,瓅瓅的症状有点严重。”

他不免多问几句,得知已经熬过去了,稍稍放了心:“照顾好自己。”

“我们母nv俩能彼此照顾,你就一个人,你才是,多照顾好自己,”她的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有点困意,倒也主动解释,“昨晚跟薛预泽打电话打得太晚了,就是核酸那个事,期南应该给你们报价了吧……”

听到是这件事,沈平莛坐直了一点,把顾虑说出来:“他们报的这个价,不会亏本吗?”

“不会亏本,但赚不了多少。”

“他是ai国企业家吗?”沈平莛知道薛预泽跟宁昭同熟,开了个玩笑,“卫健那边跟我直说的,低到不敢用。”

“我可以帮他向你们承诺,期南的东西绝对b现在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产品都靠谱,不论是测出率还是良心,”宁昭同也开了个玩笑,“期南这样的公司,玩的是市值,图的是市场。别说赚不了多少,就算亏本,只要能拿下你们南京政府的单子,他们也肯g。”

沈平莛其实明白,但知道她肯定也明白,这里面不是一个成本问题:“太多人盯着这个口子了,都想捞一笔。”

宁昭同当然明白,也很坦然地劝慰:“沈书记,你是一把手,你是从公心出发、为百姓着想的。pgu坐稳了,占着大义,还能怕几个想要中饱私囊的臭虫恶心你?而且我说真的,我不说让他们打白工喝西北风,核酸收高价,这不摆明了发国难财吗?我也就不管事儿,我要管事儿了,得把这批人全给按秦淮河边上,挨个突突了!”

沈平莛被逗笑了:“好,铁娘子。”

“铁娘子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她捧起脸,叹气,“沈平莛,我想你了。”

他心头一软,一句回应持在舌尖,温柔又动情:“我也想你。”

思念其实日日都在说,但隔着重洋,出口总伴着叹息。可要是全部压在心底,也不知道一天天这么垒着,是能开出花来,还是酿出酒来。

时间走得好慢啊。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她和nv儿。

“等你们防控政策松一点了,我带瓅瓅回来,”看着他垂下的眉眼,宁昭同下定决心,“实在不行你搬到防控酒店来,等我俩走了你继续住个七天就行了。”

他其实想说她不留在防控点应该也没关系,但她能决定飞回来看他,自然不忙着纠结这些细节。

拿着日历数了数日子,他问她:“五一怎么样?”

正巧,还是个有些特殊的日子。

“好,那就五一,我看看怎么安排,机票定了跟你说,”她笑,低头看手机,“我不管,就算五一到不了你也得过来陪着我,把你那公休全请了。”

“好,当然要过来陪着你,”他语调很柔软,“这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五一当天,宁昭同带着宁瓅和橘团团落地禄口机场,采完核酸后被闭环转运到——家?

“哇,特权的滋味,”宁昭同跟沈平莛开玩笑,“不怕让人知道啊?”

沈平莛一看就心情特别好,眼里都是亮的:“居家隔离,是惯例了,只要我不出门就不违规。”

“那你不出门吗?”

“我公休都请了。你没有信心把我留在家里吗?”

宁瓅噫了一声,宁昭同笑骂一句:“孩子还在,说话注意点儿啊!”

他装无辜,略有苦恼:“我没说什么吧?”

宁瓅轻哂:“婷婷你说你要缠着妈妈半个月。”

沈平莛嗯了一声,没有反驳,捏了一把宁瓅的脸:“叫爸爸。”

橘团团是把沈平莛忘g净了,看他天天粘着nv主人,有天气得冲他炸毛哈气,让宁瓅哄了好久才哄下来。

宁瓅有些不满,抱着橘团团过来:“婷婷,妈妈每天都睡那么久,对身t不好。”

“叫爸爸,”沈平莛再次纠正,“睡觉为什么不好?”

“生命在于运动。”

“多睡觉对皮肤好,而且你妈妈每天都运动得很好。”

宁瓅瞪他:“不是这种运动!”

沈平莛装傻:“哪种运动?”

“……”宁瓅感叹,“人年轻了是不好,还不能脱离低级趣味。”

沈平莛不动声se:“你活了多少岁?”

“五十四。”

“哦,五十四就脱离低级趣味了,”沈平莛点头,若有所思,“那你那位英英——”

“……婷婷!”宁瓅恼羞成怒,又立马转口互相伤害,“你什么时候去北京啊,我这辈子不会见不到英英了吧?”

“……”沈平莛x1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亲生的亲生的,“叫爸爸。”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不喜欢你,不要你当爸爸。”

“你不管我叫爸爸,我就不让你认识封远英。”

宁瓅都要气傻了:“婷婷,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平莛微微一笑:“瓅瓅,识时务者为俊杰。”

“……爸爸。”宁瓅屈辱地出声。

“哎,”沈平莛轻快地应道,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瓅瓅真懂事。”

小胜一筹,沈平莛心情愉悦地进了房间,看宁昭同已经醒了,懒洋洋地抱着平板看文献。

他脱掉外套和k子,钻进被子里,汲取着她辐s出来的t温:“这么努力,辛苦了。”

“不辛苦,”她一看见他就不想看了,放了平板过来,往他怀里钻,“你才辛苦,为家国大业鞠躬尽瘁si而后已,啊,书记,太令人感动了。”

这槽蛮没意思的,他磨着她的后颈,亲了亲她的脸:“以后是什么打算,回来继续当明星吗?”

“当明星挺好的啊,”她r0ur0u眼睛,“但是你再往上走几步,我就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了吧。”

他心头微微一顿,片刻后,对她道:“只要你想,我会支持你。”

她有点惊讶地看过来,却不知道这样的惊讶已经有些刺痛他,他把脸靠过来,抵住她的鼻尖:“宁昭同,我喜欢自在的你,也想看你自在。”

他看见她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似是忌惮似是不屑,顿时有些自嘲,想到了狼来了里的孩子。

当年虚情假意表现得太多,现在将真心掏出来给她看,都不足以取信她了。

“沈平莛。”她叫了他一声。

“嗯。”他回应,x腔震动。

“你会想要我ai你吗?”

“ai?”他咀嚼着这个字,而后吻了吻她,“嗯,我希望你能ai我。”

“我ai你特别容易,”她把脸埋下来,小声道,“我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你肯这么说我就很开心了。沈平莛,我很ai你,真的,我想跟你过很久很久,一辈子都觉得不够。”

他喉间发哽,因为压抑,嗓音出口有些哑:“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道歉?”

“我不值得你这么ai我——”呼x1急停,他轻轻咬了一下牙,“我不想对你说假话,一句也不想。”

不想对她说假话。

不想。

她有些困惑:“那你会言不由衷地对我说假话吗?”

“我希望不会有,但我没办法对你做这样的承诺,”他回得很快,“……因为我这句话也是诚实的。”

她笑了,探头轻轻吻他:“这就够了。”

“……够了?”

“嗯,”她抱住他,“我感受到了你承认自己偶尔会身不由己的真心,这就足够我很ai你了。”

五月中旬,宁昭同带着猫和宁瓅离开南京,回了纽约。

沈平莛再次和王幼临结伴走在从禄口回家的路,心情明朗得像这五月的金陵青空,路到一半,沈平莛突然让他转向:“我们去爬一趟紫金山吧。”

沈平莛是个ai折腾的领导,王幼临天天伺候着,腿脚当然也是很利落的。

疫情期间出门人少,两人一边闲聊就溜达上了山。到了山顶,沈平莛站在大石头上感受着狂风拂面,见眼前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沈平莛想,他的生活终于走上正轨了。

他和她的夫人两心相知,他们有一个活泼可ai的漂亮nv儿,他的前路敞亮得能供十二台车并驾齐驱,而他的夫人还暗示他,青云路的尽头是北方的紫禁之巅。

父母去后,他不仅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还有充满盼头的余生。

啊,错了。

他不仅有了充满盼头的余生,竟然还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上天待他沈平莛……真是不薄啊。

20年,21年,22年,22年末。

日子过得就像不太严重的便秘,不至于要人命,却总归有些天长地久的恶心。

宁昭同每年回来两趟,彼此慰一慰相思之苦,生活重心还是放在学业上,已经在22年六月拿到了自己的phd学位。沈平莛一天天数着全面放开的日子,等年末了才意识到,眼前最着急的不是老婆要回来了,而是马上换届了。

没想到远在异国的se也能令他智昏到这个地步,他深切反省了一下,起身给水连生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水连生一反平日的和蔼,严肃地让他最近紧着皮,也不要跟他联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沈平莛怔了一下,起先有些不安,等想透了,心里却弥漫开狂喜。

组织对他有个大决定,且是破坏规矩的那种大决定。否则水连生这个级别的人,不至于把避嫌的话说得那么强y。

可他已经是副部了,除了那些一个个能数得出来的位置,往哪里放也不应该会让组织觉得棘手——那只有一个可能。

组织想让他上正部了。

他从情报口跳出来,有鲁时安保驾护航,一路走来确实还算顺遂,到了年限基本上都要提一提。但他也是真没想到,正厅到正部这两级,他能跳得那么快。

大抵特殊时期总有些非凡举动,而他恰巧又交上了一份相当完美的答卷。

沈平莛难得点了一支烟,b着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一切还没有成定局,他不能自乱阵脚,组织上既然还有犹豫,就要做好不成功的打算——不行,他忍不住,他要给她打电话!

外公实在厉害,竟然能参得透娶妻娶贤这种至理名言,说得太对了!

23年3月,沈平莛接到了自己的调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协助秘书长处理国务院办公厅日常工作,一个分量十足的高配明确正部级岗位。

别的不说,这岗位每天都能和副国级打交道,也是半个妥妥的总理近臣。再说离谱一点,如果他做得足够好,再外放个一届,这内阁就已经入了一半了。

当然,那些东西在这一刻都不重要。沈平莛把调令文件往ch0u屉里一塞,一边调整领带一边往外走,还不忘问王幼临一句:“我衣服皱吗?”

王幼临有点好笑:“不皱,就算皱了夫人也很喜欢。”

沈平莛瞅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幼临恭敬点头,请他进电梯:“您跟夫人解释就好。”

“……”

沈平莛略略颔首,反省了一下,自己满心只有老婆的形象已经那么深入人心了?

下一秒他就把所有犹豫都挥开,轻咳一声,镇定地握了握自己的领带,泰然平展双肩。

都是嫉妒他。

都嫉妒他老婆漂亮,闺nv可ai。

分别大半年了,沈平莛看着走出来的一大一小一猫,按捺不住心怀激荡,把宁昭同紧紧抱进了怀里:“终于回来了。”

宁瓅很有眼se地放了牵着妈妈的手,走到王幼临边上,把橘团团交给他:“王叔叔,你帮我提一下好不好?”

王幼临接过来,看宁瓅的表情就知道她跟自己一个想法,笑着小声跟她吐槽:“念叨一路了。”

“黏糊si了,每次回来都这样,”宁瓅抱怨,但说完这句就转了话头,“王叔叔,你要跟着婷、跟着爸爸去北京吗?”

王幼临笑着摇头:“我就在南京待着,等书记需要秘书了再提拔我。”倒也有几分惊讶,书记这个养nv,听说被救出来以前是在山里待着的,如今对政治已经有这样的敏感x了。

“那你让爸爸加油,爸爸很喜欢王叔叔的,肯定很希望你能早点帮他。”

这回王幼临没有接话,笑了笑。

即使是跟孩子闲聊,有些话也不能从自己嘴里出来。

恰巧,如果书记真的喜欢用他,喜欢的应该就是他这一点谨慎。

晚饭在玄武湖边上一个酒店的顶层,视野相当好,能将湖光水se都放于眼下。

宁昭同挤兑沈平莛,说他一把岁数终于解那么一点风情了,沈平莛很好脾气地应声,握着她的手让nv明星多教一教。

她一听就笑,眉梢一挑:“真不介意我继续拍戏?”

“介意,”他很坦然,“不想看你跟男演员太亲近。”

“太亲近是什么程度?脱光了?脱一半?床戏?吻戏?”

他额角都跳了一下:“为什么会脱光了?”

“哎呀,我们文艺片主角不是x1毒嗑药就是卖ynjiao的,有0露镜头很正常的嘛,”宁昭同语调悠悠,“你介意啊?唉,我给瓅瓅看的都是无删减版,你要是介意……”

“我……”

沈平莛x1了一口气,还是承认:“我会介意。”

她眉梢一扬。

“你拍了别告诉我,”但他勉强做了让步,“别给我看,我就当不知道。”

宁昭同大笑出声。

沈平莛难得有几分赧然,看了一眼不远处扒着玻璃往外瞅的闺nv,又收回目光:“别笑了,我承认,我是个很俗的男人。”

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强烈的占有yu,即便他不得不压下来。

宁昭同还在笑,但笑着笑着声息渐消,眉眼都柔软下来:“沈平莛。”

“嗯。”他应声。

“我不可能给你做这样的承诺,说我永远不会拍亲密镜头。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觉得自己还算个专业演员,得有一点专业素养。”

他顿了一下:“嗯。”

“不过我会认真挑剧本,不会为了博出位随便接戏的,”她又笑了,眼睛在光下亮晶晶的,手伸过来0他的额发,十指尖尖特别漂亮,“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nv演员。”

他缓了神se:“嗯,你已经是个很厉害的nv演员了。”

“不是,我要成为那种在世界影史上都有一笔浓墨的nv演员,甚至别人一想到中国nv人,就会想到我的名字,”她眉眼弯弯,“这样,等我站在你身边,没有人会说你娶了一个抛头露面搔首弄姿的戏子。沈平莛,我要成为和你对等的符号,一个庞然大国的代表。”

他心头一震。

她竟然说,她要跟她一起成为这个国家的代表,一对平等的符号。

她——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妻子从来没有躺在前见上安稳一生的想法。她想要成为他这棵树身边的另一棵树,与他并肩执手,为他们的孩子、为更多的中国孩子遮风挡雨。

照影惊鸿,旁人只看得见她的美,可鸿鹄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谁又知道她的志向?

他目光深深看着嫣然含笑的nv人,将手搭上来,一点点将指尖放到她的掌心。她没有说话,但似乎很轻易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手指扣住,将他握入掌心。

他看着她漂亮的美甲,想着,他和他的妻子结成了一个契约。

从此风雨同舟,荣辱相系。

患难与共。

一对真正的夫妻。

搬家实在是个麻烦事。

沈平莛那边倒是有工作人员帮他搬,但宁昭同和宁瓅都不想挨着他住,最后大半东西都转到了小区那边。

崔乔疫情前就被外放出去了,房子空了好几年,屋里鬼气儿b人气儿还多,宁瓅非要挨着宁昭同睡。也不是大事,宁昭同乐意惯着闺nv,但闺nv挤进她怀里后小声道:“妈妈,你真不要平平郁郁小泽togal和崔叔叔了啊?”

宁昭同瞅她一眼:“缺爹了?”

宁瓅一噎:“……那倒也没有。”

“我跟婷婷现在挺好的,你要是缺爹你自己去认,但是不许说我是你妈。”

“妈妈!”宁瓅撅了下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平平togal一起玩,”宁瓅好失落,“还有郁郁和崔叔叔,他们都对我特别好。”

宁昭同懂了,这丫头是被惯坏了,少了几个人宠着,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宁昭同0了0闺nv的脑袋:“那我帮你约一下他们?”

宁瓅抬头:“约?”

“你的爹们不会认你,只要你不认爹,当跟一群叔叔一起玩,他们也会对你很好的,”宁昭同解释,听上去中文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样也还行吧?聊胜于无。”

“……也行。”

聊胜于无。

“行,那我明天就联系他们,”宁昭同打了个哈欠,“睡吧宝贝,明天还要陪你爹跟老男人吃饭呢。”

“……”

可恶,这个时候她就希望自己一个爹都没有!

陈承平聂郁喻蓝江都很随和地答应了宁昭同来北京陪她闺nv玩,傅东君则有些意料之外,偷偷问她:“真是闺nv的意思?”

“真是闺nv的意思,”宁昭同正在线上跟导演g0u通角se,只放了十分之一的脑子跟傅东君聊天,“我跟我老公现在两心相许琴瑟和鸣,一根针都cha不进来。”

“……你在秀什么?”

“我在秀我老公42岁正部级,差点儿破纪录,牛不牛b?”

“有完没完?”傅东君笑骂一句,“等等,你老公不是44吗?”

“他户口本上多写了两岁。”

“那个年代这么g的不少,觉得能多两年工龄出来。”

“是吧,不清楚,”宁昭同换了个姿势,“你要来吗?你也没见过瓅瓅,来见见你大外甥nv儿。”

“我倒是想,真走不开。”

“喻蓝江不是都能来吗,你俩一届的。”

“他能来,我不行,”傅东君好忧伤,“我天天被我们政委抓壮丁,老鬼也逮着我薅。”

“啊,老陈也要来的。”

“我知道,替我谢谢咱闺nv,给我分担了一点压迫。”

宁昭同轻笑一声:“想点好的,能跟老公长相厮守了。”

“老公天天往我脑门儿开枪。”

“啊,好惨,那你指望他往你哪里开枪?”

“……宁昭同!”傅东君忍无可忍挂电话,“爬行不行?老子这个月都不想理你,你跟你马上就不行的亲亲老公长相厮守去吧!”

“?”

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我老公真挺行的。

宁昭同略有惋惜没能给老公正名,调整了姿势,继续跟导演g0u通。分出一点通道倒还想着,陈承平这群人不是奔着沈平莛来的,宁家那群人却快坐不住了。

宁和忠确实有点躁动。

疫情刚爆发那一会儿,武汉的出溜事儿一件多过一件,他这成天划水的反而显出几分质朴。于是事情结束后论功行赏,矮子里头拔高个把他拔出来,就给他提到正厅了。

他虽然有些能不配位的惶恐,但升官毕竟是美事,回头一看老朋友几乎都在脚下,不免也膨胀了几分。过几天思来想去,宁和忠心说也就这个侄nv婿还有点意思,不过当年看着遥不可及,如今自己跟他已经就一步之遥了。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得意几天,这侄nv婿一步登天,三年一到,直接坐上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的位置——实权高配正部级,妈的,宁家祖坟着火他都攀不上的位置。

这大起大落的,宁和忠反而踏实了几分。

宁和忠这人工作能力平庸,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拍马p,现在有马让他拍pgu了,他也舒服多了。于是他拖家带口上了京,一个电话打过去,甜言蜜语小意奉承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换得沈平莛轻笑两声,说大伯跟宁昭同联系就好。

宁和忠脸se一僵。

跟那臭丫头联系——没事!t1an一个冷pgu和t1an两个冷pgu有区别吗?

宁昭同用事实告诉他,有些人的pgu确实要更冷一些,t1an上去有舌头扯不下来的风险。

宁昭同和沈平莛倒是带着孩子出席了,但脸se冷冷清清话语平平淡淡,就是面子上都做得不够好,宁和忠气得心说也不怕他往外传他们俩发达了看不起亲戚。

还有这什么叫宁瓅的丫头,都快成年了,养nv,姓宁?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吃完饭出来,沈平莛和宁昭同都喝了点酒,便告别了宁和忠一家,说要溜达溜达。宁瓅跟在旁边,听着两人闲聊,不搭话,似乎也没有怎么认真听。

走出这条街,沈平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来握她。宁昭同瞅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掌,张开手指扣了上去。

他心里顿时一动,都有些发甜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宁家人?”

“我大伯溜须拍马没有原则,前倨后恭的十足小人;我爸不会溜须拍马,但一样冷心冷肺,我在他和成娇那里只是一棵摇钱树,待我没有几分真心;我三叔更不用说了,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情分在他嘴里都是拿来绑架亲戚的,”宁昭同评价得很不客气,“我四叔一家倒是厚道人,但就是太厚道了,不愿意让人说攀附侄nv,平时都不太理会我。”

“四爷爷和四nn人特别好,太爷爷也一样,每回跟妈妈回老家,他们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宁瓅补充,“但就是因为这样,妈妈都不好意思带我回去了。”

宁昭同一笑:“我爷爷腿脚不好,每年还撑着进后山捡山核桃,晒g了给瓅瓅存着,好几次都差点摔了。”

宁瓅抱住宁昭同另外一只手:“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太爷爷吧?”

“好,今年过年就去?”

“好呀好呀,婷婷去不去?”

“叫爸爸,”沈平莛纠正,又问宁昭同,“你愿意带我去吗?”

宁昭同眉眼弯弯:“为什么不愿意,觉得自己拿不出手?”

他假意叹息:“怕你带我去认了门,回来就跟我离婚了,让爷爷难过。”

“……这时候翻旧账是吧?”

他轻笑一声,手指扣紧:“好,那以后不许说离婚两个字了,开玩笑也不行。”

她眉梢一挑:“这就想把我拴一辈子?”

“是你把我拴一辈子,”他解释,“心都在你那里了,我也不想拿回来。”

俩母nv齐齐一哂。

宁瓅放开手,大步前行:“不听了,你们说完再叫我。”

宁昭同看向沈平莛,两人相视一笑,靠得更近了一些。

沈平莛履新,连着加了一个月的班熟悉岗位。

宁昭同的新戏在五月份开机,而在此之前,陈承平带着一pgu的下属来北京逗她大闺nv开心了。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陈承平看着宁瓅,特别惊讶,“真养nv啊?”

这丫头看着都成年了。

宁昭同摇头:“不是。”

宁瓅笑眯眯的:“不是养nv,我是妈妈的亲闺nv。”

几人都笑,倒也有点诧异,这小丫头能跟宁昭同这么说话,宁昭同平时肯定宠得跟什么似的。念着这一点,大家都起了点兴趣,等发现这小丫头对他们自来熟,那gu亲稔劲儿惹得他们都有点绷不住。

……有闺nv真好啊。

这几人宁昭同放心,加上最近要熟悉剧本,过两天就把闺nv直接扔给他们了。

宁瓅跟着他们天南海北地跑,一会儿ga0ga0极限运动一会儿见见老陈战友,玩得都快疯了:“平平!啊啊啊啊平平——”

哦,他们正在蹦极。

陈承平站在高台上,又气又好笑,等她回来,拎着她下楼再次警告:“不许叫我平平。”

“我就要!”宁瓅一边晕头转向一边坚持道,“平平多可ai啊,我就要叫你平平。”

陈承平匪夷所思,指着自己的老脸:“我可ai?”

“可ai啊,”宁瓅笑眯眯的,“平平打架那么厉害,做饭又特别好吃,铁汉柔情,多可ai啊。”

……妈的。

陈承平有点起j皮疙瘩,但被夸做饭好吃又实在是爽点被踩,最后把手放了,轻咳一声:“行,今晚给你做饭。”

“好耶!”宁瓅高兴地往前面扑,“郁郁!接住我!”

“……”

陈承平挠了一下脑袋。

这丫头没良心这一点是真随妈。

聂郁挺喜欢宁瓅的,但对她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扑这件事略有微词:“瓅瓅,你是大姑娘了,不可以随便跟男生这么亲密。”

喻蓝江吐槽:“就是,聂哥你跟她好好说说,这丫头前天竟然让我扛她,多大岁数了心里没数……”

宁瓅忍气吞声,有点委屈:“郁郁,我只是特别喜欢你。”

小姑娘鼓着一张漂亮小脸,聂郁有点撑不住,勉强道:“我也很喜欢瓅瓅,但是瓅瓅已经大了,还这样的话,别人会说很难听的话的。”

“他们眼睛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宁瓅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服气,“郁郁是妈妈的朋友,是瓅瓅的长辈,算起来就像爸爸一样,他们怎么可以说难听的话?”

爸、爸爸?!

聂郁一下子脸都红了:“瓅瓅!不能这么说!”

这让沈听了要怎么想?

宁瓅撅了一下嘴,还安慰他:“没事的郁郁,我不告诉爸爸,谁都不会知道。不过郁郁你认识妈妈那么早,为什么不追妈妈啊?妈妈那么漂亮,你不喜欢妈妈吗?”

聂郁:“……”

喻蓝江:“……宁姐这闺nv怎么养得b我还不会说话。”

宁瓅佯作困惑:“我哪里不会说话了,那你为什么不追妈妈,你觉得妈妈不漂亮吗?”

喻蓝江一噎:“……我还真追过。”

“懂了,”宁瓅点头,“那就是妈妈没看上你。”

……喻蓝江拳头y了。

谁家闺nv会养成这样啊!

“宁瓅!”陈承平在厨房招呼了一声,“过来帮忙!”

不能怪他用童工,而是b起聂郁和喻蓝江,宁瓅还真是做饭做得更好的那个。

“来啦来啦!”宁瓅欢天喜地地进了厨房,“平平,我刚刚问郁郁为什么不追妈妈,他都没回答我。那你呢,你觉得妈妈漂亮吗,你为什么不追妈妈?”

陈承平:“?”

聂郁:“……”

喻蓝江换了个姿势,感叹:“小小年纪就那么会聊天啊。”

浪了一个多星期,三人组准备分道扬镳了。

宁瓅si活赖着聂郁,说要跟他回咸yan,聂郁没辙,只能带着她回家。

苏笙一看到宁瓅差点吓出个好歹,心说儿子在部队待那么几年竟然变得那么畜生吗,这孩子看着都未成年。好在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沉得住气,把情况问清楚,这气也就松了。

小宁的养nv,那肯定是个不错的丫头。

不过小宁怎么会收养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果然,宁瓅对着苏笙和聂渡云就没有对着三人组的暴论了,每天主动做饭洗衣拖地卖乖,除了张嘴就是“爷爷”“nn”略显出格,完全找不出一点不好的。

苏笙无痛当n,每天笑得嘴都合不上,到最后出门溜达都懒得澄清了,直接说这是娘家的小辈,她当孙nv看的。

聂渡云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但看着宁瓅那张小脸,异议的话也说不出口,并且身t很诚实地对孩子进行每日投喂——

聂郁抢着老爸给宁瓅买的昂贵零食,泪水往心里流,总有种贞名难保的痛苦在x中酝酿。

啊,确实是酝酿,老爹老妈没空催婚了,他痛苦什么痛苦。

不过这一状必须告给小宁听!

宁昭同接完聂郁的电话,有点头疼,说自己明天就来接孩子。聂郁当然说不用着急,宁昭同解释说她的新电影是古装商业片,导演正在陕西取景,她正好过来看一看。

聂郁一听:“要来咸yan吗?”

“来,正好来看看苏阿姨,”宁昭同低头看机票,“再带孩子逛逛,瓅瓅喜欢吃碳水。”

朱鸿复出,这对国内的影迷来说是个值得奔走相告的好消息。

十四岁出道,在《崇山峻岭》里以稚龄演尽了一个三十四岁乡村nv人悲惨短暂的一生,b人的灵气让所有导演都记住了她的名字。

十八岁手拿三部参展作品,隐有中国文艺片领域初生代第一人的意思。而她不仅刚成年就已经在电影领域拿到了常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成就,还以优异的成绩从北大哲学系毕业,几位做电影批判的知名学者都明确表达了对她的欣赏,真真正正的未来可期。

十九岁拍摄港片《城堡里的洛丽塔》,导演以含蓄的镜头语言构建出最放肆的seyu横流,在si气沉沉的港片市场里惊起一点火花。那侧光打出光0背脊的一幕,雪腻su香骨r0u匀停,让人恍然惊觉,《崇山峻岭》里稚neng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这样一具成熟丰满的躯t。

二十岁……二十岁,朱鸿结婚了。

她没有说息影,但是留下一部综艺和几条热搜后,就此在大众的目光里消失殆尽。

人们节制地感叹,节制地不舍,说她是一道绚烂的流星,亮得惊人却一掠而过。

而如今,她回来了。

无数导演的灵感缪斯回来了,带着越发jg湛的演技和……普林斯顿的哲学phd学位。

元诗坐在副驾驶,有些落寞地听着后座的朱鸿和导演讨论剧本,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过了耳,吹起冰冷的风。

他离她好远。

本来就远,越来越远了。

告别导演和元诗,宁昭同自驾回了咸yan,苏笙和聂渡云说要正式请她们母nv俩吃个饭,她昨天亲口应下来的。

六点过,宁昭同准时进了房间,拉下口罩:“叔叔阿姨,我没来晚吧?”

“小宁!”苏笙笑着叫了她一声,替她拿包,“没来晚,郁郁还在路上,陪你聂叔叔拿酒去了。”

宁瓅惊讶:“郁郁喝酒啊?”

苏笙也惊讶:“瓅瓅也知道郁郁酒量差啊?”

宁昭同瞥了宁瓅一眼,宁瓅甜甜一笑:“听别人说的,我还没见过呢,今晚郁郁要喝酒吗?”

苏笙笑着摇头:“你可别不信邪,郁郁喝多了是真要出事的。”

聂郁不喝,苏笙不喝,聂渡云喝一点,宁昭同喝一点,宁瓅喝了很多。

聂渡云开玩笑:“哎,这是随爸爸。”

“他喝不过我,”宁瓅看着还很清醒,只是眼里蒙上一层水光,亮晶晶的,“随妈妈,妈妈喝酒很厉害的。”

宁昭同无奈:“懂不懂事,这种话都往外说。”

“爷爷nn又不会灌你!”宁瓅还挺有理,“以后谁知道了就怪郁郁,肯定是他往外说的。”

聂郁迷茫抬头:“啊?”

怎么锅从天上来。

一副傻狍子样,看得几人都有点好笑,苏笙笑着附和,聂渡云则转开话题:“一会儿还约了高中同学吧?”

聂郁放下筷子:“是,就是陈希联他们,在ktv。”

“他们灌你怎么办?”

“他们灌不了我,”聂郁笑,“见势不妙,跑总能跑的。”

跑?

宁瓅不满:“不行,怎么能因为别人灌你酒你就要跑。郁郁,一会儿带我一起去,我帮你喝、啊!妈妈!”

宁昭同轻轻给了闺nv一下:“真喝多了?”

“嘿嘿,没有,就是想跟郁郁一起去玩,”宁瓅赔笑,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都没怎么去过ktv。”

“哎,瓅瓅,”苏笙提醒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才好。”

“nn,我去看一次,知道没意思,以后就不会想去了!”宁瓅其实跟苏笙撒娇才是最熟练的,尾音扬起来,“你看,还有郁郁保护我呢!”

苏笙还想劝,但宁昭同0了0闺nv的脑袋,已经同意了:“别乱跑,别乱说话,注意安全,不能给郁郁惹麻烦。”

郁郁脸se微微一红。

小宁怎么也管自己叫郁郁……

宁瓅朗声应下,而后迈着腿冲出房门去前台结账,回来给了自己亲妈一个会意的眼神。宁昭同也想休息了,看大家喝得差不多,再聊了几句,便招呼着今晚结束。

自然,等知道宁昭同已经结过账了,苏笙气得轻轻拍了她一下:“你来咸yan我还要让你付钱!”

宁昭同享受着这点难得的亲稔,反手搂住苏笙的手臂:“苏阿姨,你们帮我照顾瓅瓅那么久,一顿饭就不用说了吧?”

苏笙怔了一下,而后被nv人馥郁的香水味烘得有些心神不定:“小宁,这……”

宁昭同知道苏笙不太自在,却不肯放手:“我一见您就觉得亲切,您跟瓅瓅相处得那么好,简直b我亲妈还像亲妈……”

宁瓅在旁边悄悄听着,有点苦恼。

唉,看来妈妈就算不喜欢郁郁,也是很喜欢nn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接近郁郁呢。

“瓅瓅,我们打车过去,”聂郁招呼她,“跟妈妈说一句吧。”

“好!”宁瓅扬声回道,瞅他一眼,去找宁昭同了。

郁郁年轻的时候真的好单纯啊,连妈妈要抢他妈妈都看不出来。

一堆哥们儿看聂郁带个大姑娘来,瞬间起哄,等听说差着辈分,顿时讪讪四散开。

宁瓅毫不在意这一点冒犯,在人堆里坐着,b聂郁还像他们高中同学,不多时大家就让她加入划拳喝酒的行列。

聂郁想阻止,但宁瓅一副兴头正高的样子,估计是自己想喝,就没再多说什么。当然,宁瓅战斗力再强也是喝过一轮的了,十二点聂郁背着她出来,她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肩头说想吐。

聂郁难得说句刻薄的:“劝过你了,你自找的。”

“……郁郁你好过分!”宁瓅拍他两下,“我、我不是要帮妈妈看着你吗!”

“……什么看着?”

聂郁好像听懂了,又不太敢听懂。

宁瓅从他背上跳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搂住他的手,可她现在都快一米八了,看着简直有点滑稽:“郁郁,我好喜欢你!”

“……”

等等,刚刚不还是你妈的事吗?

聂郁一下子紧张起来,扒拉她的手:“瓅瓅,你还小,我b你大那么多”

“你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英英一个人!”宁瓅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肘,毫无疑义地被他轻描淡写接下,“我是说、喜欢爸爸……除了平平,爸爸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为什么对着妈妈还避嫌啊,我都没办法撮合你们……”

“?”

聂郁头上的问号都要长到西安去了。

“哎呀,我就知道你不懂,你年轻时候好笨,”宁瓅走不动了,找了个石墩子坐着,困难地喘着气,“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喜欢妈妈吗?”

聂郁简直ga0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妈妈是宁昭同吗?”

“是啊,你喜欢宁昭同吗?”

聂郁不敢吭声。

nv人喝完酒太吓人了,竟然哭着喊着要帮自己妈妈出轨。

哦,nv孩儿,nv孩儿也一样。

“连承认都不敢,看不起你,”宁瓅哼了一声,“我都说了平平的事,你也不问。”

聂郁是真不敢问。

“算了,就当我这顿酒白喝,怂si你算了,瓜怂东西,”宁瓅嘟嘟囔囔地起身,张开双手,“但是你以后得好好对我。我是你亲nv儿,我有一半基因都从你来的,你不能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

聂郁的表情裂开了:“什么一半基因?”

宁瓅又哼了一声,趴到他背上:“别问了,背我回家!”

聂郁确实没问,但当晚他失眠了。

也是,哪个未婚男青年突然知道自己以后必须要付抚养费都是要辗转反侧几天的。

虽然小宁应该不会问他要钱。

虽然也不是钱的问题。

……天呐,瓅瓅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跟小宁有个——他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种事情也太……咳。

他梦都不敢这么做。

五月,宁昭同开机,宁瓅被送回了北京,和忙得脚不沾地的沈平莛相依为命。

“为什么会那么忙?”宁瓅把菜端出来,有些抱怨的意思,“你当年当一把手的时候都没那么忙。”

一把手当然不忙啊,什么事儿都有下面跑腿。

沈平莛也叹气,但不想再说这件事:“想你妈妈了。”

“我也想妈妈,”虽然天天说着嫌弃,宁瓅照顾老爹还是很上心的,先给他盛了一碗汤,“我想去剧组探班,但妈妈不让我去,说对着我会影响演戏状态。”

沈平莛想着也是,对着闺nv含情脉脉念给野男人的台词,换他他也不适应。

“拍不了很久,七月就回来了,”沈平莛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假期,陪你们出去玩一趟。”

“我想跟妈妈一起去找崔叔叔。”

“崔乔现在在哪里?”

“南非,三等秘书吧。崔叔叔后来当过南非大使,妈妈带着我去南非找他玩,他还送了我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南非大使。

沈平莛顿了顿,问她:“喜欢崔乔?”

“喜欢啊,崔叔叔长得好看,说话又有意思,”宁瓅撑着脸,笑眯眯的,“想要崔叔叔当爸爸。”

这丫头说话惯来放肆,但也没这么放肆过,沈平莛有点气笑了:“可以,但你妈就不能当你妈了。”

“你说了不算,”宁瓅轻哼一声,“吃饭。”

因为元诗档期的缘故,原定七月底结束的拍摄,最后拖到了八月中才把所有镜头拍完。

剧组不敢得罪元诗这么个顶流男明星,元诗自己态度也很好,一直道歉,这点事情就没惊起什么水花。

宁昭同是很少存在档期这件事的,调笑似的抱怨了两句,聚餐结束的当天晚上就飞回了北京。老公和nv儿亲手做了大餐为她接风洗尘,她坐到位置上,有点抱歉地r0u了r0u闺nv的脑袋:“对不起宝贝,妈妈说好八月带你去南非的,没想到那么晚才回来。”

“妈妈不用道歉的,本来说的就是妈妈拍摄结束回来再说,没说定就是八月。而且我一直有时间,没耽误什么呀,”宁瓅特别懂事,给父母都盛了一碗汤,“现在南非是冬天,晚两个月去才好。”

宁昭同眼睛都笑弯了:“这么乖啊,帮妈妈找那么多理由。”

宁瓅嘿嘿一笑,瞅了一直笑着没吭声的沈平莛一眼:“那当然要乖一点。现在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得抓紧机会让妈妈更喜欢我一点,以后妈妈生了弟弟妹妹,心里就不一定有我了。”

“?”宁昭同气笑了,“宁瓅,yu加之罪啊,我偏心过你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

这下沈平莛要说话了:“你有几个孩子?”

宁昭同不敢吭声,宁瓅大手一挥:“不管以前有多少个,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你们都只能喜欢我!”

胡搅蛮缠的,两人都笑,沈平莛也没有追问下去。

但是晚餐过后,沈平莛洗完碗出来,看孩子不在,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宁昭同一句:“这几年有生育打算吗?”

他特地加了个时间副词来限定。

没办法,她倒是年轻,可他再怎么不承认自己岁数不小,也确实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对nv人来说,生产这种事是越年轻恢复得越快,照家里如今的情况,说得上是个添丁的好时候。

宁昭同一听,靠过来抱着他,笑得黏黏糊糊的:“想要孩子啊?”

“我都好。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但很想要见到你和我基因的结晶,”他握住她的手,态度很坦然,“我听瓅瓅说,她有十一个孩子,她应该很喜欢孩子。”

“你是准备让瓅瓅给我们带孩子啊?”

他轻笑,捏了捏她的脸,倒没否认:“瓅瓅要是不想带了,找个保姆也不麻烦。”

她也笑:“你这说的,好像我们生个孩子是给瓅瓅当玩具似的。”

“双赢而已。”

“那是,你什么时候输过?”她轻轻一哂,跳到他背上,“进屋,几个月没回家了,该g点儿正事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八点:“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她有书急着看,但还有点事想跟她商量。

“?”

宁昭同掐了他一把,小声笑骂道:“老子说的是生孩子!”

宁昭同对自己的事业还是有点追求的,但因为行业特殊,越是有追求就越不能自己卷得太厉害,于是三个月连续不断的工作后,迎来的是更长的闲适日子。

指小半个家庭主妇,另外大半个都让闺nv当了。

那么最舒服的就是沈平莛了,他是唯一的受益者。

当然,宁昭同虽然只是小半个家庭主妇,但这一小半在沈平莛那里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夫人回来后经常从头到脚地折腾他。啊,别误会,这个折腾指的是外貌上的折腾,而且说来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朱鸿拍文艺片起家,荧幕形象其实不是什么大美nv,但毕竟是个nv明星,平时保养很上心。

就凭一身白得透光的皮肤,素面朝天走出去都能回头率爆表,再加上一张每年花大价钱维护的脸,奔三十去的芙蓉面一根细纹都找不出来。

就算常被人说不显岁数,沈平莛也难免开始有危机感了。

老夫少妻是板上钉钉没辙的,但走出去让人觉得是父nv还是不太好吧?

于是从九月开始,国务院里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常务副秘书长沈平莛同志。

一开始,老男人们还是抱着欣赏调笑的心态,说沈平莛这人有意思,知道发挥自己的优势,让大家从繁重的文件里抬头时能够养养眼。

但等新进的年轻男同志有样学样,新进的年轻nv同志脸泛桃花,老男人们心说不对劲,这风气可不够正了。

“sao气,”水连生看他进来,忍不住笑骂一声,“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一样g什么,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

闻着还喷了香水,sao得要si。

沈平莛态度一贯恭谦,但摆明了没觉得自己有错:“扰了您的眼,我先自罚一杯。夫人每天都早起替我c持,我也不好浪费她的心意。

“哦,”水连生坐直了一点,“朱鸿在家啊?”

“在北京,哪天您要有空,我邀您上门尝尝她的手艺。”

“你肯让你夫人给我这老头子下厨?”水连生笑哼一声,“别我一进门你就钻厨房里,菜端出来说是你夫人的手艺!”

沈平莛一笑:“她在外拍戏辛苦,我不想累着她。”

又来了,又来了。

水连生嗤了一声:“别对着我说那么酸的话。”

“是,一定不说了,”沈平莛抬起酒杯,“我先敬您一杯,进京之后一直没找到时间来拜望您,您别见怪。”

水连生知道他忙,而且避嫌是自己的意思,当然不会真觉得他怠慢了。

酒杯一碰,水连生一口喝尽,话题却没换:“朱鸿的问题,你要多想几分。”

沈平莛颔首。

“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是个好孩子,知止能定,有分寸,能诗能文的,还拿了个博士学位回来,”水连生是熟悉沈平莛家里那位的,“就是演员这个职业吧,不t面。你也是,都到这个位置了,还不让她回来。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说你养不起老婆,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软饭还吃得挺开心,别人开你老婆玩笑你就黑脸……”

沈平莛淡淡一笑:“说的都是事实。”

水连生瞪他一眼:“这话你跟陈仁其说?”

陈仁其,陈老爷子的大名。

沈平莛有些惊讶,隐约明白了水连生对他青眼有加的原因,这里竟然有一段他不知道的情分:“真是……还不知道您认识我外公。”

“父辈的交情,好多年前的事了,你家老爷子可能都记不住,”水连生明显不想多说,沈平莛猜测内情可能并不算愉快,“朱鸿这个学历,找个高校待着也是没问题的,你多劝劝,往那浑水潭子里钻什么钻?小莛,我说句不好听的,她身上全是把柄。要出点什么事,到头来影响的可是你的政治形象。”

水连生这番话算是掏心窝子,但沈平莛确实不想就此让步:“她有她的事业。”

“什么事业,跟一群二代混子拍几部不能公映的电影就叫事业啊,往外说人家都得笑话你!”水连生京腔都出来了,摇头,“小莛,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这个年纪,以后造化是说不清的。夫妻一t,她没有能帮到你的背景就算了,至少不能给你添麻烦吧?”

添麻烦。

沈平莛垂下眼睛,眼底的神se沉沉地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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