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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说道。

苌笛一头雾水。

“哪里?”苌笛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味道呀。

“你身上,臭臭。”子婴一手指着她,另一只手捂住鼻子,面部表情很丰富。

崔柔端着水盆和面巾进来,笑道:“还不是托了小公子你的福,昨夜吐了夫人一身污秽。”

她放下东西,和苌笛请示:“夫人,这里有我照看着小公子,你回寝殿换身衣服洗漱一番吧。”

苌笛后知后觉,好像是闻到了房间空气中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

她的脸再次黑了。

子婴懵懂,问道:“什么我吐了她一身?崔姑姑你给我解释解释。”

苌笛用眼神制止她,可崔柔不怕那点眼刀子,自顾自的爆苌笛的料:“昨夜听闻小公子哭闹发烧,夫人立马就丢下陛下赶过来看你了。闻你发烧严重,小静知而不禀,差些是要罚她的。”

崔柔的语调轻快,似说书人的娓娓转句,听得子婴也被跌宕起伏了一番。

“算她有良心,知道十八叔没有我重要。”他嘟着嘴傲娇道。

“夫人为你传来御医,探病后开了药方。小圆为你煎了药,最后还是夫人执意,亲手喂你的呢。”

子婴的眼睛半眯起来,好似在思考崔柔说的话的真实性。

“可惜呀,夫人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被一个小没良心的全数浪费了,还被吐了一身,啧,果然是好人难做呀。”

苌笛眉梢带笑,起身笑道:“崔姑姑,我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路上小心。”

“知道了。”

看着苌笛憔悴的面容被一扇门扉挡住,子婴小声询问崔柔:“崔姑姑,我昨晚上真的很浑吗?”

崔柔将面巾放进水里浸湿,稍微拧干,转过身来笑道:“好不容易几个人合力才把药给你灌进去,结果我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见你全吐在夫人身上了。你说,你自己浑还是不浑?”

子婴顿感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昨天晚上亲自喂你喝药,守了你一个晚上。夫人有多在乎你,你自己也该感觉到了吧,小公子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体谅’一词的意思。夫人身上的单子太重了,你不要仅顾着自己开心,阻挠了她的脚步。”

子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感觉喉咙干咳难耐,似火烧一般难受。

他确实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所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周围人的爱护和关心。从未有人这般郑重的跟他说他是个小大人了,该懂得分寸。

不!那个年近四十、时而幽默灰侃时而古板严肃的教书先生,就时常在他耳边念叨。

——“你生而尊贵,是皇族子弟,不比寻常的乡村野孩子,你不能同他们一样洒脱无羁,你天生就被赋予了责任,有你需要去承担的担子。”

所以他时常教导自己,要克制住自己的性情,不能洒脱无羁,不能被被人抓住把柄……

“我……我知道了……”子婴耷拉下小脑袋,自知任性了。

唉——

子婴是个多乖巧的孩子,这短短两个月的相处崔柔已经熟知于心。

“好,我以后绝不,绝不打扰苌笛了。”

崔柔听不下去了,把面巾递给子婴。

子婴接了过去,捧在手里发怔……

————————————

正午,苌笛身穿一身豆绿色的淡雅宫装,略施薄粉。

膳时,胡亥苌笛和子婴三人在一张桌子上用午膳。

各色珍馐玉食,琼浆美酒。

胡亥不经意问起昨晚子婴发烧的事。

“十八叔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子婴连忙回话,赫红的脸不敢看苌笛。

苌笛低头吃饭夹菜,时不时替子婴夹些他爱吃的。

她不说话,应该是被胡亥敲打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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