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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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立弗的一位老相识显示了明白无误的天才特征,一跃成为首都的一位公众人物。

南希将赛克斯先生哄睡过去,带着她自己揽到身上的使命,匆匆赶到露丝·梅莱那里,也就是在这天夜里,有两个人顺着北方大道朝着伦敦方向走来,这部传记理应向他们二位表示某种程度的关注。

来者一个是汉子,一个是妇人,不然就说成是一男一女,或许更适当一些。前者属于那种四肢细长,膝头内弯柏拉图(platon,前427—前347)古希腊哲学家,柏拉,行动迟缓,体瘦多骨的一类,年龄很难确定——从为人处事上看,他们在少年时代已经像发育不全的成年人了,而当他们差不多成了大人的时候,又像是一些长得过快的孩子。女的一个还算年轻,长得墩墩实实,似乎专职负责承担挂在她背上的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她的同伴行李不多,仅有一个用普通手巾裹起来的小包,一看就够轻的了,晃晃悠悠地吊在他肩上扛着的一根棍子的末端。这种光景,加上两条腿又长得出奇,他轻而易举就能领先同伴大约六七步。他偶尔颇不耐烦地猛一摇头,转过身去,仿佛是在埋怨同伴走得太慢,催促她多加一把劲似的。

就这样,他们沿着尘土飞扬的大路奋勇前进,对于视野以内的景物全不在意,只有当邮车风驰电掣一般从伦敦城驶来的时候,他们才避往路旁,让出通道,直到两人走进高门拱道,前面的那一位才停下来,心烦意乱地向同伴喊道。

“走啊,你走不动了?夏洛蒂,你这懒骨头。”

“包袱可沉呢,我告诉你吧。”女的走上前去,累得都快喘不过气来,说道。

“沉!亏你说得出口。你是管什么用的?”男的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小包袱换到另一个肩头上。“噢,瞧你,又想休息了。唷,你除了能磨得人不耐烦,还能干什么!”

“还很远吗?”女的靠着护壁坐下来,抬眼问道,汗水从她脸上不住地往下淌。

“很远?很快就到了,”两腿细长的流浪汉指了指前方,说道。“瞧那边。那就是伦敦的灯火。”

“起码也有足足两英里。”女的感到泄气。

“管它是两英里还是二十英里,”诺亚·克雷波尔说道。原来是他。“你给我起来,往前走,不然我可要踢你几脚了,我有言在先。”

诺亚的红鼻头由于发火变得更加红润,他口中念念有词,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似乎真的要将他的恐吓付诸实施,女的只好站起身来,没再多说什么,吃力地和他并排向前走去。

“你打算在哪儿过夜,诺亚?”俩人走出几百码之后,她问道。

“我怎么知道?”诺亚回答,他的脾气已经因为走路变得相当坏。

“但愿就在附近。”夏洛蒂说。

“不,不在附近,”克雷波尔先生回答,“听着!不在附近,想都别想。”

“为什么不?”

“当我说了话了,不打算办一件事情,那就够了,不要再来理由啦,因为啦什么的。”克雷波尔先生神气活现地回答。

“哟,你也用不着发那么大脾气。”女伴说道。

“走到城外碰到的第一家旅店就住下,那样一来,苏尔伯雷兴许会伸出老鼻子,找到我们,用手铐铐上,扔到大车里押回去,那可就热闹了,不是吗?”克雷波尔先生以嘲弄的口吻说道,“不。我要走,我就是要挑最狭窄的偏街小巷,钻进去就不见了,不找到我能够瞧上眼的最最偏僻的住处,我不会停下来。妈的,你应该感谢你的运气,要不是我长了个好脑子,一开始我们要是不故意走错路,再穿过田野走回去,你一个礼拜以前就已经给严严实实关起来了,小姐。真要那样也是活该,谁让你是傻瓜呢。”

“我知道我没有你那样机灵,”夏洛蒂回答,“可你不能把过错全推到我身上,说我要被关起来。横竖我要是给关起来了,你也跑不了。”

“钱是你从柜台里拿的,你知道是你拿的。”克雷波尔先生说。

“诺亚,可我拿钱是为了你呀,亲爱的。”夏洛蒂答道。

“钱在不在我身上?”克雷波尔先生问。

“不在,你相信我,让我带在身上,像宝贝一样,你真是我的宝贝。”这位小姐说着,拍了拍他的下巴,伸手挽住他的胳臂。

这倒是真有其事。然而,对人一概盲从,愚蠢到绝对信赖并不是克雷波尔先生的习惯。这里应当为这位绅士说句公道话,他信任夏洛蒂到这步田地,是有一定原因的。万一他们给逮住了,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这等于是替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他可以声称自己没有参与任何盗窃行为,从而大大有利于他蒙混过关。当然,他在这个时刻还不想阐明自己的动机,两人恩恩爱爱地朝前走去。

按照这个周密的计划,克雷波尔先生不停地往前走,一直走到爱灵顿附近的安棋尔酒家,他根据行人的密集程度和车辆的数目作出了英明的判断,伦敦近在眼前。他停了一下,观察着哪几条街显得最为拥挤,因而自然也是最应该避开的。两人拐进圣约翰路,不一会就隐没在一片昏暗之中,这些错综复杂,污浊肮脏的小巷位于格雷旅馆胡同与伦敦肉市之间,属于伦敦市中心改建以后遗留下来的最见不得人的地区之一。

诺亚·克雷波尔穿行于这些街巷,夏洛蒂落在后边。他时而走到路旁,对某一家小旅店的整个外观打量一番,时而又磨磨蹭蹭地朝前走去,似乎他凭想像认定那里人一定很多,不合他的心意。最后,他在一家看上去比先前见到的任何一处都更寒伦、肮脏的旅店前边停下来,又走到马路对面的便道上考察了一番,这才庄严宣布就在这里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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