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1)
齐少扉:“选匹好红布,再添两样首饰。”
两人都快走出来了,这会岑越懒得折返再去买,想着明天白日更好挑,不着急就先回。
第二日时起了个大早,两人是出来吃早饭的,溜溜达达逛逛街,没成想碰到了唐少爷,就是唐宵,唐宵早起在吃麻辣粉。
就在一家小门脸里。
是岑越和阿扉来这儿必吃粉的一家店铺,这家味道好,香辣不刺激,阿扉也能吃,尤其是凉拌的粉也很好吃,配点店家自己做的腌肉丁,很香的。
唐宵就带了个小厮,小厮占着一张桌,这位少爷独一张桌子,门口不接来客的,岑越和齐少扉先是不知道,都进去了,才听老板说您稍等一会再来云云。
小厮一眼认出来了,喊了声岑老板。
唐宵抬抬头,摆了下手。小厮便道:“老板没事,你让他们进来吧。”
其实这会岑越都想走的,但人家少爷请,那边进去,他看了眼,想着坐小厮那张桌子,或是坐旁处,没想到唐少爷做了个请的手势。
岑越和齐少扉是拱手作揖谢过,便坐了过去。
一张四方桌,坐三个人也好,不算挤。
岑越要了早饭,一碗正常辣要点醋,一碗少辣也放醋,还要了一碟这家的素煎饺,人家唐少爷正吃着,不想寒暄,那就都便寒暄了。
等饭上来时,唐宵停了筷子,说:“我听管家说了,今年雨水多,草莓晚了些,那第二批还有货吗?”
“草莓是三月差不多熟,能有个两三批,只是今年种的晚,最后一批我一来一回,怕是天热,不是烂在地里,就是不好了。”岑越说。
唐宵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说:“我母亲一到夏日,吃不了多少饭,就喜爱草莓,旁的吃过,说不及你这个,到时候那就麻烦岑老板带一些干草莓吧。”
岑越便应下了。
“其实单吃果子也不好,营养不全,我的意思是不如吃饭饮食。”
这道理唐宵知道,但没法子,也有些犯愁,“看过大夫了,老毛病,没办法。”
岑越便做可惜状,他也没法子,他又不是大夫——诶大夫,岑越看了眼阿扉,但想了下,还是没多说,给自家招揽什么麻烦。
齐少扉倒是说了声,要是夏日炎热饮食不振用什么什么……
“齐举人还会看病?”唐宵道。
齐少扉道:“自学医书,略通一些。”
唐宵便可惜,还以为此人会是个厉害的,也没放在心上。等岑越齐少扉的饭上来了,唐宵也吃好了,给两人也结了银钱,带着小厮施施然出门了。
唐家是武将出身,祖上是草莽归顺太祖打天下,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唐家子弟都是上过学念过书,不过骨子里都是不拘小节。
不过同一个小商贾一桌吃饭这事——其实不合适的。
唐家再不拘小节,那也没说折身份如此的,只因岑老板的相公有功名,是个举人……
小厮都懂的道理,不说他家主子,就是老爷,那都敬着几分有功名的读书人,说那些子嘴、笔啊,厉害着呢,若是碰见了,能客气就客气,不能聊了,那就避开。
“之前听说岑老板的相公是举人,还是神童,今个见到了,果然是那什么气、气——”
唐宵嫌小厮愚笨,接话:“气度不凡。”
“是了,少爷您真厉害。”
唐宵:……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就一个词,这就厉害了。
“听说那齐举人十三岁就中了举,样貌也俊秀,一点都瞧不出来是个乡下举人,倒挺像富贵人家出来的,一派少爷模样,说实话,配着岑老板,岑老板是有点……”
唐宵拿了扇子打小厮脑袋,小厮抱着头诶呀叫了声,不懂哪里说错了话。唐宵正色说:“齐举人病中时,岑老板不离不弃,能抛头露脸出来卖货,如此艰辛,如今齐举人病好了,夫夫恩爱,若是以你话里意思,那便是小人行径,负心郎薄情汉了,再说,这天下熙熙攘攘众多人,皮囊不过如此,红颜白骨罢了。”
“哇,少爷好厉害啊,说得对。”
唐宵:……跟这个木头桩子说不明白的。他是一路摇头晃脑一路说小厮不懂。
“不懂什么?”小厮一头雾水。
唐宵懒得搭理。小厮跟在旁边,见少爷没生气,便乐呵呵的说:“那齐举人还会看病啊,不愧是神童,都能学这个……”
“齐举人说的药你记下了没?”
小厮点点头记下了,都是简单的,唐宵便拐了弯,去医堂问问,要是不碍事,就备一些,他母亲这几日瘦的厉害,是光吃草莓不顶事的……
岑越和齐少扉不知这些,吃完了早饭,逛了铺子,又买了一匹红布,还是红色印花款,挑了两个首饰——
一件银耳坠。小巧精致,是梅花花样的,适合梅香。
一件是配套的梅花簪子。
梅香在家中这么多年,后头是身兼数职,哪里要用得上顶在哪里,即便是和邹长青结婚,还想着家中,想着他们。
岑越都记着。
小丫头们是卖身来的,没娘家人,在这世道过日子艰难,梅香出嫁也好给家中丫头们打个样,齐家就是娘家人,要是以后真有什么事了,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48:装睡看越越搬货,好难受哦【想给越越干活
北安伯101
从北雁郡城回来,一路归心似箭,队伍轻车赶路也快了些。今年上半年雨水多,寒气重,导致今年暑期也不是特别热,起码没去年那般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齐少扉道:“不是,今年六月多是凉快些。”
岑越话没两天,到了七月初时,他和阿扉就不坐在车里了,没事坐在车架上吹吹风,“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就跟我作对似得,一下子热了许多。”
齐少扉给越越打着蒲扇,纸扇虽是好看些,但没蒲扇扇着顺手,听越越的话,嘴角便带着笑意,说:“快到家了,歇一歇。”
“也不知道圆月还记不记得我,不会是忘了吧?”岑越想崽了。
齐少扉:“忘不了的,你是他阿爹。”
到了乡里,七月三日。
齐家第一道门是敞开的,外头观景廊上照旧是放着避暑的绿豆薄荷汤,要是乡里有村民下田中暑了,或是路过,拿着自家茶碗、缸子都能来打一杯的。
还有寒瓜摊子。
青丝和梅婶在外头照看着,正跟一个客人说话,一刀下去,寒瓜一分为人,让客人挑了一半——这个很好卖的,没一会就来人要了。
“呀,好像是你们家的车队回来了。”买寒瓜的人说道。
青丝忙放下手里活,出去一看,果然是郎君三少爷的队伍,当即是高兴起来,跟梅婶说:“婶子您帮我看一下,我去屋里喊人。”
“你快去吧。”梅婶忙说。
青丝跑着进屋,一路气喘吁吁到了正院,喊说:“三少爷郎君回来了。”
这会早上,不过太阳已经有几分毒辣了。
圆月在堂屋里一张软榻上躺着,旁边称心给侄儿说话,逗着侄儿玩,林姨娘、程姨娘是坐在边上看着,就怕圆月翻身来摔着了。
很是精心照顾。
家里俩孩子,身边盯着的大人总要留两个的。称心还好,这会大了些,知道疼,不会从床上往下跳——这摔疼的。
圆月不知轻重年纪,这几日学会了爬,自然他爬的还不快,就是胳膊使着力,能‘挪一挪’。
“郎君三少爷回来了?”林姨娘重复了遍,脸上喜色,抱着圆月起来,“阿爹和爹爹回来了,圆月啊。”
称心喊:“圆圆弟弟,哥哥和阿哥回来了。”这是一高兴嘴就开始乱叫起来,辈分都岔开了。
程姨娘是蹙眉,温声给女儿纠正,扳回来。
郎君三少爷不在意这个,但规矩该有的,这不管下去,喊习惯了,成什么样子。
“回头慢慢教。”林姨娘跟小程说,“先去外头接人,绿团你把圆月的纱帽拿来,外头这会晒起来了,别晒着了。”
绿团拿了两顶纱帽,一顶给林姨娘递过去,林姨娘给圆月戴上,另一顶她给五小姐戴上。
一大一小两顶纱帽,戴好了,绿团还撑了伞。
圆月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他知道要出去,当即是挥着胳膊,噗噗说话,林姨娘拿着口水兜兜给擦了擦嘴,笑说:“阿爹和爹爹回来了,圆月高兴是不是?”
“哈哈圆圆侄儿是以为要出去玩。”称心在旁小大人说。
圆月挥着胳膊,身子往外探。
林姨娘抱着,“好好,咱们出,出去接俩爹爹咯~”
灶屋刘妈妈和赵婶也得了消息,这会刘妈妈出来,赵婶和小菊还在灶屋,是饭先不急着做,先烧热水,郎君三少爷回来肯定要洗漱的。
“赵婶,你要不先回去,我这儿能忙开。”小菊说。
赵春花道:“你一个小丫头,一会忙起来了,肯定扯不开,这样,我去喊一声,找个人来先去后头顶一顶……”
车夫们回来了,那也要烧水洗漱做饭的。
赵春花下决断麻利,连着围裙也没摘就去侧门了,逮着个人喊找两个妇人,做饭烧水,一天十文钱。那人是爽快答应,说我婆娘妹子在,一会就来云云。
“也别你妹子了,就你婆娘和你来算了。”赵春花想那车夫们都是男人,这对夫妻在灶屋忙活,男的搬重的,女的做饭,倒也可以。
车夫们自己打水自己洗,也不用人伺候的,就是吃饭了喊一声,人自己就来灶屋了。
“那也是十文吗?”
赵春花差点翻脸,是压了回去,“你不爱做那就换人——”
“做做做,马上就来。”
一天二十文呢,就是做个饭烧个火有啥的。
后院车夫们住的地儿,灶屋都是联排四个灶孔,各个都是大铁锅,糙米豆子杂粮面都有,旁边角落还堆了一筐菜,肉的话,一会现成拿了鸡和鸭来杀。
“快去,我在这儿等你们,一会话交代了,要是不成就没下次了。”赵春花忙道。
那人麻溜跑了回去,喊人。
前头门,留家中的能到都到了门口。岑越和齐少扉的车也到了,车夫们是有了经验,跟着岑老板应了一声,便赶着车绕着去后院了,那边卸车,洗洗刷刷骡子马,歇息。
岑越买的东西都搬了下来,齐少扉先放在观景连廊座位上,两人是刚弄完,就见到门里来人了,岑越在人堆中,一眼看到林姨娘怀里的崽崽。
哈哈,戴了个圆圆的纱帽,有点傻乎乎的。岑越心想,其实他心里有点忐忑了,也不知道崽记不记得他。
齐少扉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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