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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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想到了二苗,他自己一个人扯不过来,得培养自己的班子,想到这儿,未来都是画下的饼就等他一一实现了,如今钱包日益干瘪,也没什么的。

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人心是最重要的,还要士气旺。

“没事了,睡觉!”岑越放下毛笔,看着大崽脸上的黑墨汁,再看看他手指沾的,“……噗嗤。”

齐少扉鼓着小苦瓜脸,撒娇说:“越越还笑阿扉……”

“好好好,不笑不笑,给我们大宝贝洗一洗,我给你擦。”岑越拉着小苦瓜脸去擦脸。

齐少扉其实是故意逗越越开心的,乖乖跟着,小孩子语气却很认真说:“越越,阿扉可以做什么?”

“我想想啊。”岑越拧了帕子给大崽擦脸上墨汁,说:“长得结实,不生病,吃饭吃的香,这就很好了。”

“要是我还有什么活要你做,肯定叫你的。”

齐少扉:“好,越越要叫我。”

“知道了。”

年二十九回到镇上,牛二送人到小院,岑越让牛师傅回家过年吧,牛二给郎君三少爷拜了早年,说了吉祥话,就赶车回去了。

车里东西太多,还有一匹缎子一匹软布,这个是送俩姨娘和五妹的,就是库房分的东西,岑越没花钱买。

底下丫头忙着搬行李。

小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贴着红对联、福字,挂着灯笼,刘妈妈还买了炮仗,说明日夜里炸一炸,把一年不好的送走,来年是个好兆头。

“好,要炸的。”岑越点点头说。

年三十团年饭,刘妈妈带着丫头们张罗了一大桌子,岑越都没机会下灶屋——小院伺候的丫头太多了,人手充足。

这些丫头最大的就梅香,过完年十八岁,最小的小菊十三,一个个干活利落,什么都忙,带孩子洗衣做饭,跑腿,缝缝补补,你说不给开月银工资,省这笔钱,那就太不该了。

小丫头们攒着银钱傍身,以后才有出路的。

岑越还想着,过几年要是赚到钱了,再给丫头们涨涨工资,或是年终奖按照雇工的发。

三十夜,刘妈妈带着丫头们跪地磕头拜年。

岑越其实很不习惯别人给他磕头,只是他还没抢先说,刘妈妈都说了,知道郎君不爱这个,但一年就几次,过年嘛,底下人忠心,郎君当的起这一跪。

要是郎君嫌人多,不带着这几个丫头来,留在杜氏手底下,那以后的命就苦了。

“三少爷郎君新年好。”

众人就在屋檐下跪拜磕头,说了吉利话。

岑越便说你们也新年好,让阿扉给大家发红包,这都是他包好的,除了刘妈妈多一些,其他人都一个数。

“成了你们也回屋热乎热乎,吃口热饭,来年一定红红火火。”岑越祝回去。

丫头们又磕了头,拿了红包高高兴兴回屋了。

红包沉甸甸的,叮咚作响,一打开,都在数,一人有一百文呢。

这么多!

堂屋厅里,烧着火盆,也不冷。两位姨娘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怀里小五是一身新衣,戴着虎头帽,俩姨娘半福礼,给三少爷郎君拜年。

岑越:……

“别客气了。”

林姨娘说:“刘妈妈话是对的,郎君和三少爷当得起我们行礼。”

岑越和齐少扉便只能受了这半福礼,然后给五妹发了红包。

拜完年,终于能吃饭了,岑越招呼大家坐,两人落座主位,林姨娘程姨娘挨着,小五如今才四个月不到,还是软乎乎的一包,两位姨娘也没叫丫头来抱孩子,互相抱着孩子吃饭。

“大过年的,难得轻松轻松,让她们姐妹几个说说话乐呵乐呵,这也没什么。”林姨娘说。

岑越便不多说,齐家规矩不严,却有人情味的。

“桃源乡那儿我安排曹罗送了年货,初一去祭祖怕是来不及,初五我和阿扉就先回桃源乡祭祖烧香。”

以前齐家三兄弟分家后,两个伯伯心里堵着一口气,一直没松口,齐老爷想回乡祭祖,但也抹不开面子,于是就带着齐家子弟大年初一去香楼祭拜。

老太爷在时的祭祖规矩,齐老爷就改了不回去了。

但如杜氏占着正院,肯定不会叫他们的,去香楼祭拜那是不可能了——岑越和齐少扉也不会上杆子要求去。

幸好娘的牌位他们请了回来。

就是齐老爷的牌位——

明天拿纸糊一个,顶着事行吗?

岑越问都不好问,今年先糊弄过去吧。吃过年夜饭,就是守岁,岑越拉着阿扉趁着五妹还没睡,在小院外头门口放了炮仗,炸的响量。

“越越新年好。”

“阿扉新年好,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越越也顺顺利利。”

两人互相说了好多吉利话,冻得脸红,岑越忙拉着阿扉回了院子,关门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刘妈妈收拾了香案,请了夫人牌位,找了一圈诶呦叫,咋没见老爷的灵位呢?

岑越:……他忘了。

最后刘妈妈双手合十,念叨了半天老爷别见怪,孩子们年轻不知道云云。

岑越齐少扉带着两位姨娘给阿娘上了香,烧了纸。

初二是回岑村,初三岑越想去一趟二苗家,他跟二苗奶奶也是见过面,过去拜个年也没什么,主要是要说一些话,他要和二苗做买卖这事,得摸摸姜家长辈的态度。

要是二苗乐意——二苗肯定乐意,而姜家长辈特别生气,真不乐意不同意,那他再从中调和调和,不能让二苗为此和家里人闹掰决裂。

这是不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22:越越说养家难,阿扉要做什么呢,阿扉想帮越越【苦恼

桃花乡56

大年初一时,天上飘着雪花,下的不是很大。镇上卖吃食的都关门了,家家户户都要过年,年前该买的都买了。

岑越说下雪天吃锅子,刘妈妈还包了饺子,这边过年有吃饺子的习俗,两位姨娘都来包,一个是猪肉大葱馅的,一个是素馅的,里头有豆干晒干的虾仁,还有大白菜。

虾仁是刘妈妈之前自己晒的,选的活虾剥了壳,趁着日头好,晒得干干的,放罐子里存起来,因为郎君爱吃鱼虾一些,就想着过年时包饺子。

岑越确实更喜欢三鲜口,晒干的虾仁也别有一番风味。

早上吃了一盘元宝似得饺子,到了晌午雪就有些大了。齐少扉担心明日回不去村里,岑越看了下天,说:“应该……成吧?”他自己都不确定。

但跟牛师傅说好是初二来接人的。

两人正嘀咕,院门响了,小菊跑去开门,就喊人:“郎君三少爷,牛师傅来了。”

“真是巧了,说着就到。”岑越跟阿扉说了声,其实能想来,本来约好了明早的,牛师傅现下来,一定是也看雪大,怕明日不好走回不去,提前过来。

这不牛师傅到了先是吉祥话见了礼,才说:“早上吃过饺子,孩子说雪大了,在外头闹腾,我一听就怕……”

于是初一晌午就收拾回岑村。

岑越就带着阿扉,一个丫头都没带,说:“就住两日,顺利了初二下午回来,不然初三早上到,不长住。”

又跟刘妈妈讲,小院门紧锁,屋里别可惜炭火,暖着些,但也要通风透气,别关的太严实了。

“……煤炭少的气有毒,封久了不透气,轻了人头昏脑涨恶心想吐,要是重了,那没了性命,五妹还小,一定要主意。”

别说刘妈妈,就是俩姨娘听了也上心,当即说好。

齐少扉早早抱着回岑村年货到车上,就等越越上马车了。岑越想没什么交代的,便和阿扉上了马车,小院门紧闭锁上了。

牛二赶着车,路上没人,他也坐在车架上,头戴一顶兔皮帽子,穿着羊皮坎肩,哼着调调,显然兴致不错。

“牛师傅帽子和身上衣裳都是新的。”岑越在里头听着调和牛师傅闲聊。

“郎君见笑了,我家婆娘做的。”

岑越猜出来了,说:“婶子心疼你辛苦。”

牛二笑的可高兴了,不过不说这个,说:“今年回去,拿了鸡鸭肉年礼,小兔崽子们都高兴盼着,还是托了郎君三少爷的福气……”

之后出了镇子,风雪大了,就不在闲聊。

好在是下了一路,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快到的时候,倒是停了,一路都平平安安的。

岑村里家家户户门都敞开着,小孩子几个约着在院子、土路街道上完炮仗,大人喊:“都小心手,一会手给炸没了。”

不过炮仗也没几根,放完了就熄了玩兴。

岑村人如今熟了,看到戴着车棚的车,那就是岑越和齐举人回来了,还有人背地嘀咕:“咋大年初一回来了,这外嫁的姑娘哥儿,谁大年初一回娘家,这是给娘家招晦气的……”

“我瞅着你说这话就挺晦气,大过年的,在自家院子嘀咕念叨什么,岑村可没这个说法,成了冷嚯嚯的进屋了,管人家干什么。”

有地方有这个风俗,有的没有,相反还认为大年初一要是走动,那是给长辈拜年,很是尊重的。

不管风俗如何,岑越和齐少扉如今来了,那就是回岑铁牛家,人家岑铁牛夫妻喜爱就好——

“小越回来了?!”岑大嫂看到外头有影子就出来瞧,一看马车那是喜出望外,忙喊铁牛来接,一边说:“晌午雪大的时候,你哥还想着,要是再下下去,路上雪厚怕你们回不来。”

以前日子过的苦,人都是麻木的,岑大嫂现如今脸上是有精气神了,人不说外向活泼,就是对着自家人说话那是没以前木讷。

齐少扉先下,岑越在车上递东西,齐少扉拿着,岑大嫂来接,齐少扉就把轻的递过去,里头岑铁牛也出来了,又是卸货又是说话。

牛师傅拉着马车进了岑家小院子里,他就不回去了,在这儿歇一晚,明日一道回。

“吃过了,早午饭连着一道吃的饺子,不过这会确实是有些饿了。”

“你俩先上炕,铁牛给把炕烧上。”岑大嫂招呼俩人上炕坐着,不然屋子里冷嚯嚯的。

齐少扉一听‘烧炕’那是两眼发光,岑越就说:“走去看看怎么烧。”

两人去看烧炕了。

岑铁牛给牛师傅也把炕烧着,老屋许久没人住,不烧炕那得冻坏了。一通的忙活,去了身上寒气,岑越才问嫂子,“大石头呢?”

岑大嫂听自家孩子名,脸上就是笑,说:“在炕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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