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此生的无恙(2 / 2)
看来还真是我的错,错在一次次与他斗狠,还被他反复的神色给迷惑。可我这句求死的言语与腹诽落下久久,东邪这才扬起他淡淡视线俯下望我,接着又仰首望天语调极限淡漠地道落一语:“见师妹这般辛苦难受,我的心境总算是恢复了一点。”
他这言落下,我‘唔’的再涌一抿腥甜于唇内。但是下一秒,我却忽然觉得口不再泛滥着剧烈痛楚了,只是那么些隐隐的小痛。于此,我这才扭转身仰上望他。
有些怀疑刚才他那番举止,是否是在替我压制疼痛。但就算是真的,我也绝不会说任何感激他的话来。于是敛去疑惑咽下了喉头腥甜的残夜,赶快拿出袖口中的帕子迅速地擦拭干净了唇角。
我此举之际,他却轻轻落下一句:“你我很快会结为夫妇,你的身体也是这般模样,却仍是不愿卸下防备与我说一句真心话。也许你那山贼头目会告诉我些如何驯服你的方法,你以为如何呢?”
他然又称呼我为‘你’了,而且这句落罢,他然将我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起身欲走,似是真欲去寻头目。然而是我,是我害怕他肆意地向头目揭开我欲隐藏的事。一把抓握住了他的手,隐忍无能地朝他扬声怒吼道:“不要去找我头目,他是个蠢笨的胆小鬼,若知道了定会吓哭吓傻。”
这番怒吼落罢,我抽吸两声想忍回了心底酸涩,也拼尽所有力量死死抓握住东邪的手腕不松开。而他也真的停住了身体,还折返转身将一只手掌放在我的发顶,就此将我按压地靠在了他的腰际。
他这般一举,我忽然觉得心中防备坍塌,酸涩如潮席卷让我无法抵御。我虽然咬紧了唇,但无声的泪来还是流了下来。泪水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而我却始终隐忍着未发出半个哭泣的音符。
因为不想自己被软弱击败,断绝了那早已经鼓足了一个人去浪迹的勇气。而且他此刻的温软,我也不会去感激半份。看来果然如头目所说那般,我的确是个软弱的家伙。
然而就此这般待末了,东邪却忽地伸下一指来拂去了我眼角下边泪痕,随后又是开声淡淡言道:“我不会告诉你那山贼头目你的病情,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在乎你如此甚深,你便更应该为他护己安好。以我的医术可保你一生无恙,所以跟我回那桃花岛去会是你最不伤之所爱的最上佳选择。”
“然而你却求死般地选择欲私自离开,你已十七岁了,不是七岁,怎地某些想法还不敌我蓉儿成熟,幼稚到如斯地步。可即便是这样的一个你,却抚平了我蓉儿心底的疾,看来人之动情真的是在一个眼神或是一句惊心言语的瞬间,亦是不能受理所控制。”
就此一语,他便不再说些什么。转而俯身而下将我再次抱起端坐入怀,并扬臂起来轻轻揉着我两鬓边的位,末了缓缓念道:“你先睡上一觉吧,今天你的脉像很糟。虽然我情绝非为夫的上佳人选,但既是答应了师傅便定会许你此生安然无恙。”
“看来出岛果然还是错呢,一步走错皆步步错。想当年我高傲如斯,只为一本无聊的经却痛失珍爱,可惜悔之晚矣。然现在我为接纳你需摒弃对阿蘅的诺言,没想到这心仍然是会难受如斯。十年了,难道还需要再一个十年才能忘……”
他此番言落,我本欲再出声说些什么。可他却叹息一声迅速扬臂点击了我身体某处位,而我也是为他此举双眼一黑朝着绵绵的黑暗迈进。
就此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一阵疼痛与浑浑噩噩之中,我挣扎着张开了双眼……
待完全清醒过来,当头便望进了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的老妇人眸底。这老妇人靠得我极近,以至于刚清醒的我被狠狠吓了一跳。
随后我也忙出声地问道:“我睡了多久?你是谁?谁让你来的?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这连番急切的追问落下,老妇人也即刻给予了回答:“姑娘你整整睡了一日一夜了,哦不,马上就是夫人了。我是替你修面上妆的姑姑,是你师傅请来的。”
老妇人这言落罢,便沉默着继续她手上的活计。而我却是有些不悦老妇人双手的碰触,试着动了一下腿,却发觉仍然是麻痹地软着。
看来师傅不将我交托给东邪是不会罢休的,也许要离开的话还真的只能借势而下了。不过能让他看着我安好离去,也算是我还他这两年的教养之恩了。
昨天那场肆意的眼泪让我想通了某些,也让我顿生了些许妥协的念头。但我绝不相信自己活不过十九岁,我相信只要人不先妥协就定能胜天!
只要能回去,一切都是未定之数。这般想想我呼出了一口长气,也卸掉了些心头郁结,又厚脸皮的找回了些微笑。岂料正待这时,眼角余光却瞄见一抹艳红的修长身段慢慢接近了床榻。
有那么的瞬间,我看得呆愣住了。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好’师兄东邪来了。他身着艳红喜服,满头青丝由两边耳鬓滑过束起,呈无规则地披坠在肩头与脑后。
就此一眼望去,他竟然又是一副别样的姿态,眉目之间全是淡然。虽少了些许的冷冽,但无形中仍是有股股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隐隐荡开。然而就算他这样站定着不怒不笑,这张纯天然的俊雅容颜与一身浑然天成的清雅与冷冽的气息并在一起,真堪得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只不过有一点始终让我无法释怀,那便是这副画卷有毒。太贪过入胜是会替自己招来极大麻烦的,站在远处纯欣赏欣赏就好。而我也即将要走了,也就此将头目与师傅送作堆算了,因为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此思绪之际,却发现近在眼前的老妇人呆愣住了,于是不耐地开声言道:“喂,老婆婆,快清醒过来继续你手中的活计吧。”这言落罢,我抬臂挥动了一下手掌将俯颜在上的老妇人惊回了神智。
难怪东邪总喜欢带着鬼面具行走了,只怕是因为他这容颜某时间也会是相当不小的麻烦。只不过我曾经在一个人工美的年代活了十四载,对貌美的东西养成了视觉上的麻痹,还不至于会太沉醉。
只是观望了他一阵而已,我的心便忍不住对他升起了漫天无边的怨念。实乃因他个乖僻反复得让人捉不透,而且我的小命似乎也随时在他掌下悬乎着。这让我如何能不去恨他怨他呢,现在一想起他对我所有的作为,我这心肺又突升起阵阵闷疼来。
“哎呀!”突然而来,老妇人惊叫了这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而我也怒意横生挥开了她的爪,顺势了眉央的疼处,拿下指尖一望竟然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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