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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感召,如今又公然说出这等欺世盗名的谎话,哪里是国君所为!

燕桓见阿吾的面容愈发沉重,索性揽过她的腰身,轻笑道:“不过是旁人之事,阿吾恼什么?”

“不是旁人,是仇人。”秦悦不由低下头,她刚才的反应的确过激了些。

“连江城与北齐不过一水相隔,我怎么不知东南海域有什么公主?”燕桓慢条斯理地捉着她的手,“阿吾可曾听说过?”

秦悦不敢看他,只是不停地摇头。

“这便是了。”燕桓道:“不过是信口胡诌,借此由头屯兵东南。”

燕桓说罢,见阿吾仍是低着头不敢看她,白皙的颈项之上,却是覆上了细密的汗珠。

燕桓伸手触碰她光裸的脖颈,惊得她一个哆嗦。她虽养于他身侧,可是一提到北齐皇帝,仍然害怕得厉害。

燕桓沉吟半晌,又对她道:“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有一封信笺,阿吾取来给我。”

待秦悦打开抽屉,但见信笺之上有一方木匣,不知里面放着何物,她也不敢在燕桓的眼皮子底下打开来看。不过这密封的信笺,是她趁他回京之际,动过手脚的。

毕竟从前未曾做过这般偷梁换柱之事,秦悦心中尚有几分胆怯。她双手捧了信笺奉上,却见燕桓不接,反而对她道:“打开来。”

秦悦犹豫片刻,难道他不知这信封中为何物?心中这样想,却还是按着他的吩咐将信封拆开,转而将信纸递给他。

她越是这般小心翼翼,燕桓就越是忍不住想笑。彼时他打算回京述职,曾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通过齐赢,直接识破她的身份,若是齐赢不予配合,他还有第二个方法教她自认身份。

他早就对暂居碧海城的林馥起了疑心。读书习字的北齐女子本就寥寥无几,更别提林馥那样既会读书习字,又懂得排兵布阵的女子。若不是常年出入绿营,又何来英姿飒爽的男儿扮相?

阿吾比之林馥,则太过柔软、太过娇俏。因而当日派遣周闯潜入碧海城见燕榕之时,他还同时下派了暗查林馥的密令。

过人的傍身武艺,出神入化的排兵布阵之法,除了北齐管氏一族还能有谁?管氏一族只忠于北齐君王,若阿吾不是皇族之后,那林馥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现身相护?

林馥者,“林”是她的名,“馥”恐怕是她深埋心底的复仇之意。

传闻管氏一族多有死士护主,若是林馥数次营救阿吾而不得,是否会遣死士入城?燕桓起初只是猜测,便命赵连、胡英、周闯多方防备。

及至入京再见林馥,她躲闪狠厉的模样瞬间教他落实了自己的判断。连江城死伤了数百军士,也不过折了对方的七十二死士,管氏一族不可小觑。可他更不能放手的,便是将阿吾彻底暴露于连江城之外。

她只有在他眼前,在他掌心才是安全、自如的。若是谁敢觊觎阿吾,他便杀尽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秦悦双手捧着信纸,燕桓却迟疑不肯接,她不由提醒道:“殿下?”

燕桓这才回过神来,“你读给我听。”

这……秦悦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些内容从她口中说出,总归有些滑稽和心虚,“迟悦,生于成安一年十二月二十四,北齐帝迟晋之独女。少有才名,极受宠爱。帝召见群臣,抱爱女于膝,不避众人。及至十岁,能批阅群臣上疏,下达圣旨。”

成安一年十二月二十四?燕桓不由蹙眉,转而侧目看她,但见那小姑娘丝毫不觉羞赧,满嘴谎话,竟是如同真的一般。他见那信笺并未有拆封的痕迹,还以为她到底是学乖巧了。若是她敢安心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便敢对她起誓,一生一世护着她。

“给我。”燕桓伸手接过纸笺,这纸张是他案上的,字迹却是周闯的。成安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并未有过涂改的痕迹,倒是全篇临摹了一遍?他究竟是该夸她聪颖,还是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燕桓又看了看第二页的贵女画像,脸上莫名多了几颗痣。他到底是该笑她顽皮,还是该恼她撒谎?

秦悦见燕桓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紧张地屏住呼吸。

“阿吾?”他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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