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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裘尝到了舌尖的血腥气,逼得自己直发晕。
曹宁:“殿下念谢大人长年随侍,心力劳碌,特意吩咐老奴来,赐大人加官进爵。”
贴加官,是牢狱里见不得人的一种私刑。将桑皮纸蒙在犯人脸上,一口水喷上去,那纸就紧紧贴在面部,让犯人呼吸困难,窒息挣扎,一般贴到第五张纸,犯人就不动了。这时,将五张叠在一起的桑皮纸揭下来,凹凸分明,就像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
谢轻裘突然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曹宁深深注视着他,嘴唇动了动:“谢大人——请。”
桑皮纸覆在脸上,谢轻裘恍惚想起了许多年前,他被点去做太子伴读。
第一次去东宫,他迎面遇到一个少年,头低着,脚步略急。两人侧身时,那少年撞了他的肩头。
谢轻裘一向是心高气傲、不好相与的脾气,当即拧眉叱道:“你没长眼睛吗?”
那少年一愣,抬起脸,一副明月一般清和温雅的相貌。他俯身一礼,温声道:“对不住。”
那少年就是太子。
【第二章】
池家的二公子得了大病,这几日才勉强能开口。
这个池二公子应该是死了的,倒是便宜了谢轻裘的魂魄,叫他不知不觉沉进去。
原主姓池,名衣,字轻裘。看起来确实和他有点缘分。
池衣的母亲身份低贱,他虽说是二公子,可活得十分窝囊,地位大概还不如老太太陪房养的那只小京巴。府里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都能吼得他唯唯诺诺。
这次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下黑手,池衣失足掉进了荷花池子里,好一阵扑腾才被人捞上来,但头磕破了,又发起高热。
谢轻裘被原主兜头罩过来的记忆弄得昏昏沉沉,总觉得睡不踏实,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推他。
他勉强睁开眼,冷冷道:“谁?”
心道:这池衣活得也忒不受待见。要是以往在谢家侯府,哪个下人这样不长眼色,没轻没重推搡主子,手剁了都是轻的。
推他的是个三角眼的年轻妇人,柳眉描得细而又高,颧骨凸起,一副庸俗又刻薄的相貌。
谢轻裘深觉倒人胃口,紧紧把眼闭上,绝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那妇人见他醒着,便尖着嗓子道:“你做什么死相哦!夫人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屋子住,你哦,一点也不知道好歹就罢了,还总是给人惹事情哦!”
谢轻裘眉心狠狠跳了跳。
他深为池衣觉得不值。自己命都没了,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桩讨嫌的麻烦。
那妇人一面细碎地骂人,一面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继续道:“你哦,命不金贵,身子倒是娇气的很哦!掉进池塘里——多大点事情呀,就病的要死要活,还要我来天天给你诊脉——”
她是医师?
谢轻裘眉心又跳了跳。
那妇人气哼哼地将手收回去,从一旁的医箱里端出一碗药汁,把碗递到谢轻裘嘴边,恶狠狠地道:“你是不是烧傻了脑子——倒是伸手接着啊!”
她的动作很用力,药碗把谢轻裘的嘴抵得歪向一边。
谢轻裘终于睁开眼,手一挥就把那碗摔在地上。他的眼含义不明地扫过那妇人,又重新闭上。像是累日高烧神智昏沉下一个不小心的手误。
那妇人被他刚才那一眼看得浑身一抖,本来到嘴边的喝骂竟又咽回肚子,只怏怏然地道:“你怎么将药给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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