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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差点叫出来,他从学校过来的时候坐大巴,一共用了近四个小时,而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距离他分享位置的时间不满三小时,也不知道纪伯望把车开到什么速度才赶了过来。
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尽量小心翼翼地下床,可那铁架床不甚稳当,一动就咯吱作响,在静寂深夜里格外扎耳,听得徐子悌龇牙咧嘴。等到他拖着人字拖摸黑抓着门把手时,后面有人幽幽地叫了他一声:“徐子悌?”
徐子悌本想人不知鬼不觉得溜出去,如今猛然闻人声,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蹦起。他惊悚地回头一看,琢磨着刚才那生硬,小声问了一句:“任茴?”
对面床上上铺的人翻了个身,铁床咯叽一声。任茴撑起半边身子,问他:“你去哪儿啊?”
徐子悌回复刚才过快的心跳,一边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厕所。”
对方哦了一声,又翻了个身,重新缩回了被窝里。徐子悌见他缩回去后一动不动,以为他睡了,正准备走,又听他说:“老师会在三点的时候查一次房,你注意点。”
徐子悌一愣,看着任茴。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这儿的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他只能看见那点模糊的轮廓,阴影如黑云般堆砌在深夜里还有些泛白的墙角,但分不清到底是被子还是任茴。
这边跟他在学校的宿舍一样,大门都要落锁,好在厕所的窗户非常矮,他轻而易举地就翻了出去。
纪伯望跟他说清楚了他停的位置,徐子悌一路摸索过去,同时也在想任茴的不对劲。虽然他俩在同一个宿舍,两人说上去关系也不错,他自以为对任茴还是很了解的,但真说深层次的交流,他俩还真是一次都没有。
徐子悌那是什么样的性格啊,没事都要找点事出来的性子,天生就爱热闹,哪儿人多往哪儿钻,运动场上他活蹦乱跳的,考场上就没见他笑过。
而任茴仿佛是他的反面。他似乎事事以学习为先,只要看他手上捧着本非课本的书,那一定就是辅导材料或者试卷合集。除了本宿舍的人,没见过他跟谁走得比较亲近的。徐子悌心里十分好奇,为什么任茴那么确定自己半夜是遛出去而不是去上厕所?
他心里想着这一点,脑子便有点晃神,不知不觉水泥路已经到了尽头。他担心自己踩上些奇怪的东西,眼睛一直盯在脚下。这处的草长势很喜人,几乎有他小腿高,好在不甚稠密,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都被往来的人踩的左伏右倒。他专心致志地往前走,背后那窸窣的声音都被他忽略了,等他被人整个托着屁丨股跟抱小孩一样地囫囵抱起时,他还惊得叫了一下。
纪伯望把他放下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想我了没有?”
徐子悌没说话,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头。
纪伯望还没被这人如此热情地对待过,他又喜又惊,任由他像只狗崽般对着他的嘴唇又啃又咬。两人本就年轻,呼吸交缠,肢体摩擦间,难免会有些失控,徐子悌初涉情丨欲,难以自拔,还是纪伯望意识到时间、地点都不对,急忙停下了手。
两人叠罗汉般地坐在车里,徐子悌的短袖都被卷在胸口处了,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腹肌线条优美,细密的汗珠缀于其上,在黑暗中简直白到剔透的地步。纪伯望看得蠢蠢欲动,最终也没继续,只是一口咬住了这人的侧颈磨牙。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徐子悌耳后,听到他闷声哼了一声,软在自己怀里。
纪伯望低低地笑,整个胸膛都在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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