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孤儿院(1 / 1)
「哔哔、哔哔、哔哔」发出规律声响的物t,原来是放在枕头旁的黑se电子表。
一只纤瘦且细长的手在枕边0索寻找着电子表,熟练地按下表上圆形的按钮,四周便又再度恢复清晨应有的宁静。
匡?约瑟夫拧着金se的眉一下子就从床上起身。不是他的动作过大,也并非他身材庞大,而是上下舖床垫内的弹簧已经老旧到失去弹x。只要床上的人一有动作,就会发出难听声响,幸亏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都听惯了这些声音,所以才没吵醒半个人。
用手梳理了一下金灿灿的刺蝟头,匡这个年纪的孩子都b较会注重打扮,就算是在丝毫没人会注意到他仪容的孤儿院当中,匡也还是每个早上都执行这同样的动作。
不过他倒是不太注重这些,只是碍於他等一下要面对的可是个罗嗦的nv孩子,要是不先好好整理一下,又得忍受一个早上的碎念。
匡轻巧地爬上上下舖的楼梯,过程小心翼翼,年久失修的木制楼梯好像随时都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垮下来。每次匡在攀爬的时候都感觉得到楼梯的摇晃。
原本他是睡上铺的,但是随着身t长高了以後,每次起床都会被过低的天花板给撞得满头包,所以才改睡下铺。而现在睡上铺的nv孩,则是在孤儿院里和他交情最好的夥伴。
「五点了,小维。」
「唔……我知道了。」
nv孩睁眼看了一下匡,又翻了一个身,好像打算继续睡。
匡也不再继续尝试叫醒她,因为他知道,名唤辛维的nv孩有着严重的起床气。想叫她起床的话,只要叫一次就够了,要是一直吵她绝对免不了被痛骂一顿。匡已经在几次的谩骂过後学乖了,反正对方等等就会自己醒来。
果然,在匡梳洗完毕後,小维已经一手叉腰一手摀着嘴打哈欠,站在浴室门前等他出来了。
「早。」匡露出窗边太yan升起的那一刻所绽放的耀眼笑容。
「早啊……」小维则用一脸无jg打采回应着他。
今天也依然要过着同样难熬的日子,真不明白匡为什麽还能露出这种笑容─小维心里这麽想着。不过她并不是那种会将心事藏起来的nv孩,有什麽疑问就会直接说出口。
「有什麽事让你这麽开心啊?」
「等等你就知道了。」
匡掩着嘴故作神秘。但在开心的同时,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不能松懈的。
小维梳洗完毕後从浴室走出来,「走吧。」
小维低语着。她轻声推开老旧的房门,一个闪身动作轻巧地移步到走廊上。匡随後也步出走廊,小心翼翼地关起房门。
他们一前一後迅速且安静地从走廊移动到孩子们吃饭的大厅,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大厅旁的厨房。匡贴着墙面蹲低身子侧身探向厨房巨大的窗户,小维则在另一个通往大厅的入口处把风。
匡瞄了眼摆着各式烹饪器材的铝制桌下有没有置物袋之类的东西,什麽都没发现後,才放心的站起身走到小维身边。
接下来的走廊装有监视器,想出孤儿院大门必定得经过那条走廊。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不能够被发现的。
就像往常一样,匡打开餐厅最右边的那一扇窗,做了一个深呼x1,爬上窗口後率先跃上眼前的树g。他的手臂虽然看似瘦弱但还是颇有力气的,至少还能够支撑自身的重量。
匡一前一後缓缓移动手臂,幸亏他的脚还算长,一下子就g到树的躯g。脚上踩着的地方被其他两根强韧的树g包覆形成一个平稳的区块,匡靠在其中一根树g上稍做休息,接着专心准备接住迎面而来的小维。
小维同样做了一个深呼x1,双腿一个使力纵身跃上抓住树g,她的二头肌也被长期的攀爬训练得十分结实,但这次跳跃的力道过猛,导致双脚不断在空中甩动,让她差点就抓不住树g。
「小维!荡过来!」
手掌因紧张而开始冒汗,小维闭上双眼,奋力一荡,扑向朝她张开双手的匡。
等到他们双脚终於安稳地踩在地上,内心也跟着踏实多了。
「每天都要来这麽一下,真的吃不消啊。呼……」
「幸亏我们已经从三楼般到二楼了。」
他们已经满身是汗了,但是脚步还是没有停止继续前进。
一辆货车从敞开的孤儿院大门行驶进来,那辆货车满载着孤儿院所有孩子们的食物来源,每天都会准时在五点十五分停在侧门。接着孤儿院聘雇的厨房阿姨们就会先到侧门挑选食材,然後才捧着已经先被市场或者生鲜超市挑选完後,剩下的「b货」进到厨房开始工作。
匡和小维静静地躲在一旁等待那些对他们一向都没给过好脸se的厨房阿姨搬完食材後,又蹑手蹑脚地往後门移动。
在屋子里穿梭并不安全,他们一直在占地广阔的院外贴着墙面走动。这几年下来,他们早就学会了如何躲避监视器的追踪,只要找到固定的si角,要避开其实并不难。
货车里的食材已经差不多都被搬完了,因为这里总是他们的最後一站。
「小匡、小维。」
货车司机和几个年轻男子下了车坐在阶梯上ch0u菸。他们彼此已经很熟了,每次等那些厨房阿姨搬完食材,他们就会开车停在後门假装休息,实际上是特地来找匡和小维的。
他们总会把一些还很新鲜的蔬菜偷偷藏起来,再送给匡和小维。虽说他们吃的食物都是捐赠的,但毕竟每天都吃营养不良或者已经烂掉的蔬菜,孩子们别说是缺乏营养了,根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是奢望。
「谢谢你们!」
「不用说什麽谢,举手之劳而已」
外表粗旷的司机其实是个温柔的好人。
「只要能每天收到这些多的食物,孩子们就能够多一些营养了。」匡说着就把刚买到的蔬菜都放进随身携带的大包包里。
看着他眼里流落出一点也没被现实给打败的闪烁光芒,货车司机不忍心地撇过脸去。
「我们一定会每天都在这里等你们的,放心好了!」
「谢谢司机大哥。」小维也把蔬菜塞进包包里。
货车司机熄了菸。他先是轻柔地拍拍小维的头,又粗鲁地r0u乱匡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金发,「先走了。」司机俐落地跳上货车,回头给了匡和小唯一个「赞」的手势,鼓励他们。
两人微笑点头,还没等到货车开走,匡与小维又得绕着原路回去,再度爬上那颗长在建筑物旁的高耸凤凰木上,才能回到二楼。
等到他们回到专给b较大的孩子们的寝室後,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匡和小维轮流进入浴室洗净满身大汗,他们脱下来充满汗臭味的衣物则交给另外一个b他们年纪稍小的nv孩子清洗。通常这个时间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们都醒来了,之後所有人都会集中在餐厅里吃早餐。
换好乾净的制服,匡和小维会b所有孩子率先来到餐厅。至於他们装满新鲜蔬菜的大包包则藏在外面的矮树丛里,不会让除了孩子们以外的其他人发现。
今天的早餐是一块即将要发霉的土司,b较小的孩子们会乖乖坐下来把土司吃得一乾二净,但像匡和小维这种房间位在二楼的大孩子,通常丢是叼着土司就出门上课了。
今天早上难得没有其他大人在,就算有也不至於会阻止他们叼着早餐就出门的举动,因为那些大人只会出来点人头,看是不是有孩子逃走。
第一次在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吃完早餐,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也不疑有他。匡和小维背着书包就出门去了。
孤儿院的大门装着一台监视器,不过那台监视器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照出来的影像画素不好,只能依稀看见几个人影。匡他们背着大包包的样子自然不会太过明显。
电动的金属大门每天开门的时间老早就设定好了,除了孩子们上下课期间,其余时间都是关闭的。与其说是军事化管理,还不如说行同软禁。
出了大门後,可以看见孤儿院外墙漆着彩虹、云朵、花草、蝴蝶的梦幻图案,看起来俨然是一座温馨的城堡。
但没人知道的是,在可ai的七彩cha画背後,有着什麽样的炼狱生活在等着孩子们。
从孤儿院步行到附近的公立高中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之前匡有一辆老旧的脚踏车,每天都会用它代步,但是几天前不小心被路边的小石子划破了後轮胎,手煞车也早就失灵了,匡就决定把骑了整整十年的中古脚踏车给卖到回收场。
虽然回收回来的只有两个十元y币,而那二十元也早就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但是匡依然保留着那辆中古脚踏车装在手煞车上的铃铛。
他偶而会去拨弄那个铃铛听它独特的清脆声音,只要这麽做他就能怀抱着总有一天要带着所有人离开孤儿院的愿望。
「小匡,教室不在那个方向呢!」
小维看着匡进入校门後却往教室的反方向移动,她立刻跟上。
「怎麽有这辆车!?」
他们来到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全新的自行车,车身一看就是极轻盈的铝合金架构,表面漆上与匡的金发相同灿烂的金se,搭配印上自行车品牌深蓝se的字。就外表来看,一看就知道这辆自行车的主人是谁。
「花了我整整三个月的薪水。」匡ai惜地抚0着车身,把他当宝一样。
「恭喜你了,这样就能去参加越野赛了。」
小维粗鲁的用力往匡瘦小的肩膀拍下去,害得他重心不稳向前倾去,差点推倒b他生命还重要的自行车。
「你小心点!」
匡吓得赶紧把车扶好。他接着叹气:「凭这种规格的车,只要一爬坡就会输人家了。」
「那怎麽办?」
「不怎麽办,只能先去参加基础的极限单车赛。」
匡拍了拍单车座椅。他原本想要买同样漆着金se烤漆,却配备更好更轻盈的车种的,但如果这麽做的话,那些依靠他的孩子们就会更吃不饱,只好作罢。
「嗯……」
身为对方的青梅竹马,看匡的样子小维不用问就知道顾中原由了。只要一扯到孤儿院情况的事,她就变得不怎麽会安慰别人。
预备上课的钟声在这个时候响起算是解救了小维,她拉着还对自行车依依不舍的匡离开停车场。
一踏入位於三楼的教室,匡就看到平常老是喜欢找他麻烦的同学谢盛宇拿着一罐黑se的喷发剂喷着自己染成红的刺蝟头。匡这才想起今天早上有升旗典礼,也就是训导主任与教官检察服装仪容的日子。
这间学费便宜的公立学校虽然没有什麽严格的校规,平常头发ai染什麽颜se或烫成什麽夸张的发型,老师或主任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在一个星期一次的升旗典礼上恢复成黑发或正常的发型就没问题了。
「真是羡慕约瑟夫,就算染金发也没关系。不像我们其他人,检查没过关就要被记过。」
谢盛宇说着继续拿着喷发剂朝着挑染成红se的头发喷洒,黑se的雾状染剂慢慢地把红se的部分遮盖过去。等头发乾掉後,他又把喷发剂抛给附和他的另外几个男同学。
「谢盛宇,你又来了!人家小匡是天生金发,又不是染的!」
每次谢盛宇找匡的麻烦,小维都会第跳一个出来帮匡说话。
「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取了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就自以为是外国人了,真是好笑。对吧?」谢盛宇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继续和他身後的夥伴一搭一唱,说些羞辱人的字句。
「对啊,明明就长得一副华人的脸孔,居然敢自称自己是混血儿,哈哈哈。」
整个教室渐渐充斥着浅浅地姗笑声,就连一旁没在窃笑的同学也都交头接耳着相互低语着。小维不停替匡解释,最後也气得不想再多说什麽了。
只有当事人匡像个局外人似的。他坐在座位上,把第一节课要上的课本先准备好,随後趴在桌上休息等钟响。
钟声一响,全校的学生鱼贯而入c场准备升旗。谢盛宇在经过匡座位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匡还是用一贯的表情面对对方,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要随之起舞,谢盛宇就拿他没辙。
果然,对方瞪视着他後就转头走出教室门口了。
c场的讲台上站着主任和校长,同学们只要看到他们就知道又有着长篇大论可以听了。尤其是校长,几乎一个月才会出现一次,积了整整一个月的话可以讲,自然是每次都滔滔不绝。说话不止慢条斯理,语助词又多,每次听校长说话都是一种折磨。
当然台下的学生们有在认真听他们说话的屈指可数,匡也不意外地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他不断想着谢盛宇讥笑他那头金发的那番话,平常他是不会把那种人的话放在心上,但这次对方的话却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不断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散。
「不知道父母是谁。」
不只是这样,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几乎都是如此,但他却还多了一种来历不明的感觉。和其他人一同的华人脸孔,却有着一头异国的发se,好像到哪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匡?约瑟夫这个名字,听说是在篮子里发现还是婴儿的他时,连同在里面的一封信里写了这个名字。当时的孤儿院还是政府接手的期间,日子过得还不算太坏,至少三餐都还有个温饱,也不用每晚提心吊胆等那群无良的大人「点名」。
但自从转给企业基金会负责,所有一切都变调了,这头金发也带给他很多的麻烦。没有真正父母亲守护的孩子们,只能在现实的人间炼狱中挣扎求生。尤其是他这种来历不明的混血人种,必须b其他人承受更多歧视与不平的对待,他老早就习惯了不是吗?用不着现在才介意这些。
升旗典礼结束後,漫长的课堂时间开始。匡完全无心於课业,满脑子只想着放学後可以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到打工的场所链习。
他打工的地方是一间占地广阔的自行车越野练习场,每次工作结束後就能够自由练习,由於以往都是借别人的车来练习,今天终於能够骑着自己的车驰骋链习坡道。匡只要一想到就兴奋地想赶快放学,台上认真授课的老师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匡第一个动作不是冲到停车场,而是拉着小维一路跑到教师休息室,在那里寻找他们班导师的身影。
「游老师,今天也要拜托你了。」匡提着他和小维装满蔬菜的大包包递给他们的班导师。
「喔,好。一样放在冰箱里,我过去拿给你们。」
他们的班导师游老师负责教授的科目是数学,虽然专长是数理方面,却是个粗线条的迷糊老师。上课的器材常常会忘记带,都已经和这个班级的学生相处了三个学期了,有时候还会叫错同学的名字。
不过只要开始上课,老师就会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既认真又帅气,反差之大让很多nv同学私底下都偷偷喜欢着这位班导师,就连小维也不例外。
「辛苦老师了,能够当老师的妻子一定超级幸福的!」小维发自内心一脸崇拜地说。
「哈哈,太夸张了。」
游老师接过大袋子,把里面的食材都拿出来放到自己的袋子里,再还给他们。他会把这些蔬菜带回去煮,隔天再拿到学校放到冰箱,等到放学後再加热让匡他们带回去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加菜。
有时候其他老师也会过来带些菜回去帮忙,这所学校大多的师长都明白匡他们的处境,虽然还是有些人不相信孤儿院会让孩子遭受这样刻苦的生活,但是相信的人都会帮忙他们。
这个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老师,今天谢盛宇又再说些难听的话了。」
「我根本无所谓,我不是说了别拿这些事烦老师吗?」
「可是……」
「那小子,我会找时间好好开导他的。」游老师一面说着一面把煮好的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不用了,他说的话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小匡,其实你─」
游老师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匡给打断。
「我打工要迟到了,谢谢老师的晚餐。」
匡朝着带着一副知x黑se眼镜的班老师露齿一笑,这是他打发别人最常露出的表情。他背着书包走到小维身边轻声交待:「赶快把食物拿回去吧,别让其他人挨饿了。」
「我知道啦。」
小维嘟着粉红小嘴,她原本还想多留点时间跟老师聊天的,可是她还必须早点把食物送回去,要抢在那些大人回来之前。
由於匡打工的地方距离学校b较远,那里是一座山坡地,是天然的自行车越野练习场。骑自行车也要二十分钟才会到,所以把食物带回去的工作自然就落到她头上,接着她也会到附近的餐厅打工。
孤儿院并没有限制年纪b较大的孩子们去打工,毕竟他们的学费都要自己赚。就算有补助对他们而言也还是不够的,更何况还要帮忙负担较小孩子的餐费。平常他们如果吃不饱,那份重担自然就落到了b较大的孩子们身上。
在那里,他们互相扶持。而匡一直相信,只要他们渐渐茁壮,最後一定会推翻那座自私大人们建立的牢笼。
「那老师,我走罗。」
「我帮你提到校门口吧,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我载你回去的。」
「老师你真是t贴。哪像小匡,满脑子都是自行车。」
小维只要一想到匡看着他新买的自行车那副双眼发光的模样,就忍不住叹气。在她正要继续向她最喜欢的班导师抱怨不t贴的青梅竹马的同时,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又折返了回来。
「老师,帮我报警。」匡气喘吁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知道是全力冲刺跑过来的。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我的自行车被偷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急促、短音,sn模特儿经纪人办公室内线特有的电话铃声。似乎和这特有的铃声一样,接起电话的人也是整间经纪公司最独特的一位模特儿经纪人,更是公司的灵魂人物。
「说话。」
雅人顺手把手中的菸熄掉。除了x1烟区外公司理应是全面禁菸的,但是既然都说他是公司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基本上在公司他ai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但雅人也只有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ch0u菸。最近公司一位模特儿遇到不明人士恶意攻击,为了这件事ga0得他焦头烂额,犯人也还没抓到,最好是不要再添什麽乱子才好。
「第二摄影棚的breenda和daisy又再闹别扭了。」
一听声音雅人就知道电话中的人是daisy的助理。对方的语气充满无奈,前几天也才过来跟他商讨过要离职的事,看来这下子更留不住她了,亏她还是在daisy身边撑最久的一个。
「我这就过去。」雅人又点了一根菸,打算ch0u完了再过去。
「这个项链跟我的服装根本不配,我觉得daisy的b较适合我。」
「好啊,给你啊。我可以跟你交换。」
「可是daisy,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专业的设计师搭配过的,还是不要随意更换b较好吧?」
daisy的助理苦口婆心地劝说,但还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daisy的x子就是这样,对什麽事都无法勇於表达,老是被牵着鼻子走,最後落到什麽好处都没有的地步。
「没关系啦。」daisy还是一脸笑盈盈,一副n好人的模样。
「是谁说没关系?」
雅人一现身第二摄影棚,就引起现场一阵sao动。那三个人立刻回头去寻找声音源头。
「是雅人!?是谁打小报告的?一定是daisy你的助理吧!」breenda瞪着daisy的助理小声谩骂着。
「纪先生。」助理没有理会breenda的瞪视。只要没人理她,这种人自然就会自己安静下来。
「好了。原本搭配好的东西就不要自作主张随意更动了。」
雅人看了眼专门制造乱源的两个人,他才正要继续切入主题,又被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
「怎麽了?」雅人不慌不忙接起手机。
「jo今天临时说要请假,他今天的活动要找谁代?」
「我马上过去。」
切断电话。雅人看了眼breenda手中那条颜se强眼的皮项链,心里便立刻有了底。
身为公司元老级的经纪人,即便和这位模特儿签约的经纪人不是他,他还是有必要去了解对方的个x。像是breenda,她一向都是别人的东西就是最好,尤其遇到se泽明亮搭配强眼的饰品,就巴不得全抢过来挂在身上。全公司三四百多位模特儿,他都要能够掌握住,才能够处理这林林总总的事。
雅人露出迷人的笑容,成功让三人一下子屏住呼x1,嘴角忍不住跟着扬起,彼此刚才还火花四s的样子全都消失一空。
「你,等一下拍摄结束後过来我办公室,如果我不在就电话连络。」
雅人先指着daisy的助理说,而後又继续补充:「项链还给daisy。等到拍摄完毕後就送给breenda吧。」
「太bang了,谢谢雅人!」breenda笑得好似花开了,原本还牢牢握在手心的项链便乾脆的还给了daisy。
雅人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去,他最後在门口旁停了下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低语:「跟breenda说,之後她会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位工作人员看了雅人一眼,对方露出和刚才截然的y暗表情。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这以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人了。
搭了电梯到一楼与模特儿jo的经纪人碰面,处里行程的事。他们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挑选合适的模特儿代替jo走完今天表上的行程,果然只要雅人一出马,事情就能被快速且完美地处理掉。
雅人怀抱着後辈崇拜地眼神离去。回办公室一路上所遇见的人纷纷和他热情打招呼,不只是他身为优秀经纪人的光环,也不遑论他是经纪公司幕後大老代理人。身为经纪人的雅人有着足以匹敌甚至更盛模特儿的超帅气脸庞,成熟又带点野x的眼神,就算没开口说话,也能x1引成群的人目光聚集。
当然,只要雅人温柔又有磁x的声音一出现,就不只目光聚集这麽简单了。
抵达办公室门口,雅人正困惑着是谁在他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他扭开门把,挑染着一头金发的新进模特儿boyd正大剌剌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再看到雅人走进办公室的同时,原本的ai困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一大早就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你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boyd一面从椅子上起身一面悠然地走到雅人面前,动作让人联想起一条在水族馆理优游的孔雀鱼,但眼神却如同鲨鱼般锐利。
「呵呵。」
雅人当然立刻就嗅到对方的意图,对方又特意染了自己最喜欢的金se,刚好自己也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就欣然接受对方的服侍了。
boyd缓缓蹲低身子,俐落的解开雅人的米白se长k。
在拉下古铜se金属拉链的同时,雅人边听着那悦耳的金属磨擦声,边习惯x抚0着那令人ai不择手的金发。但在抚上的同时,因挑染过无数次而变得粗糙的发质却又令他忍不住收手。雅人索x闭上双眼,仰起头来什麽事都不想了。
「你是说你的自行车是从昨天晚上就放在学校,但是今天才被偷走的?」
一位穿着蓝se制服的年轻警察,与匡面对面坐在教师休息室内,双眼毫不避讳一直盯着匡金se的刺蝟头。
「嗯。」匡重头到尾都低着头,只用简单得几句话回应对方。
他对这位打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金发的警察实在没有好印象,他已经能猜到对方一定把他当成在自导自演想获取好处的不良少年。
「你昨天晚上怎麽没把自行车骑回去而是留在学校?这样不是反而更增加车被偷走的机率吗?」
看吧。就和匡内心猜想的没错,接下来他们绝对会说是他自己故意把车藏起来,等到他拿到学校的自行车失窃补助款,原本失窃的车子可能又会完好如出自动现身。
「我不想把新买的车骑回育幼院。」匡如实回答。
「为什麽?」
匡有些不耐烦,而且他决定戳破这位警察内心所想的事。「这些问题跟车被偷没关系吧。它被偷了就是被偷了,就算我之後真的拿到学校提供的自行车失窃补助款,也远远弥补不了我的损失。」
在一旁陪伴匡的游老师这才意会过来匡语气中所夹带的指责,他连忙上前补充:「我是匡的导师所以我知道,匡绝对不是那样的孩子。这孩子为了买那台自行车花了辛苦打工积存三个月的薪水,最不愿意看到车子被偷的不是别人绝对是那孩子!」
「那台车有那麽贵?」
警察只有透过学校车棚装设的老旧监视器看过匡的自行车,其模糊的影像自然无法看出自行车价值如何。
警察把帽子拿下来,他决定自我检讨了一下。如果那台自行车真的那麽贵,根据往常的经验,学校的自行车失窃补助款顶多补助个三四千块,的确远远弥补不了那孩子的损失。
「咳、我知道了。我们会根据学校刚才提供的监视器去抓窃贼,你就放心吧。」
「谢谢你,麻烦你们了。」游老师站起来向要离去的警察鞠躬道谢,对方也客气地回应他。
「不会,这是我们警察的工作。」
一直到警察离去匡才从木头长椅上站起身,他难掩一脸失望开口:「车应该是找不回来了。」
游老师不说些安慰的话,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透过监视器发现自行车是在午休时间被偷的,匡一共在车子上装了三道锁,没想到窃贼不到半分钟就把锁给通通解开。
「老师自己有一辆自行车,虽然很旧了,但如果你不介意就送给你吧。」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跟老师说。」匡低着头闷闷地说。现在除了找回自行车这个消息能让他重燃心情之外,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低落的心恢复了。
「那,要不要老师开车载你到打工的地方?」游老师小心翼翼地询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匡,没想到对方猛然抬头,吓了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游老师一跳。
「老师,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先走了!」
「好、好,你路上小心。」
游老师就这麽望着匡急奔而去的背影,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失落。
看着手上的黑se电子表,再不过去打工的地方一定会来不及。於是匡走到学校附设的公共电话亭,投了几枚y币进去,播了通电话到自行车越野练习场请假。
如实告诉了老板自己今天遭遇,好在对方是个明理之人,能够t谅匡,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请假。
挂断电话,匡深蓝se的眼眸带着一gu颓败感。他「咻」地一声背贴着墙就这麽滑落到地上,双手摀着脸,他并不打算哭,只是想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线。但他什麽都找不到,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沉的现实感。
也不知道在学校的公共电话亭下待了多久,匡才起身走出校园,但他还不打算这麽早回孤儿院,一般来说,不在外头待到门禁最後一刻匡是绝对不会回孤儿院的。
他来到夜市附近的一条小巷子内,与巷子外人来人往的夜市一样,这里也一同热闹。巷子里聚集着一些ch0u着菸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和匡的年纪差不多大,几乎都是逃家的孩子。
那些人聚在一起嘻笑聊天,评论着巷子外头夜市里路过nvx的身材与相貌,不管是高矮胖瘦美丑通通逃不过他们的批评兼指教。
匡走过去加入他们,他们彼此之间没说过几句话,根本就算不上是朋友,但是要打听一些事情可就缺少不了他们。
「最近有什麽赚外快的机会吗?」
匡上前搭住一个nv孩纤瘦的肩膀,染着一头咖啡se长发的nv孩先是一脸厌恶的转身,在看到匡俊美的外表之後立刻转变成娇憨可掬的神态,用纤瘦的身躯紧贴对方。
「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吗?你运气真好,等一下他就会过来了。」
nv孩一面说一面g着带着深se眼圈的双眼,她不是没睡饱,是手上的东西影响她的身t和面容。
「说人人到。」一旁的男孩答腔着。
所有人都朝男孩望的方向看过去,他们口中的「他」带着一顶黑se的绅士帽,上面的纹理是两种带有不同质感的千鸟格图案;黑se的墨镜镜面有着黑与灰的渐层;黑se的布面口罩上头的纹路与绅士帽是一样的;黑se的外套直罩到颈部,简直就是把全身上下所有皮肤都遮掩在内;黑se的西装k与擦得发亮的黑se皮鞋,丝毫不介意踩在肮脏又积着w水的小巷弄。
这个人就像个黑sesi神,只不过没有拿着镰刀。
他缓缓地走进一群人当中,又穿过了他们,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地意思。一直到匡开口叫住了他。
「我需要……赚点钱。」
匡没有喊得很大声,但音量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只不过一身漆黑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好似故意充耳不闻。
好在匡是个很会看人脸se的孩子,在孤儿院里打滚久了,会看人脸se至少也让他多捡了好几条命回来。他跨步上前挡住「si神」的去路,再次喊道:「我需要赚点外快。」
「si神」终於停下脚步,定睛看这匡。聚集在附近的青少年们视线也都朝着他们这里集中。
匡感觉到一gu压力迎面而来,他是听说过眼前这个人有黑道背景,所以常常会需要些跟帮派无关的人帮他处里一些小事,而且给的酬劳通常都十分丰厚,但如果失败就会被抓去关。
这是一场赌注,匡根本从没想过要来找这个人。因为他害怕,如果失败被抓去孤儿院的弟妹们就又少了一个人可以依靠了。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损失太多,唯一称得上是生财工具的自行车被偷了,这个损失让他不得不这麽作为。
「不错。不过你的外貌太过显眼,被抓就糟了。」
「si神」摆了摆手,绕过匡又继续往前走。
一咬牙,匡此刻只有满腹的不甘。又是这个金发惹得祸,现在连赚钱的机会也要因为这头该si的发se而失去,这让他怎麽样都无法接受。
待「si神」即将缓步到巷子转角处时,匡忽然想到一个大胆尝试。他迈步奔上前,以惊人的弹跳力伸手摘下「si神」的绅士帽。他这个举动很冒险,不是被揍个半si,就是被永远拒於赚钱的大门之外,亦或者……
「小鬼,你的速度和弹跳力挺不错的。」
得到的是称赞,匡终於能暂时放心。「我对自己的脚程很有自信,如果要逃的话,绝对没人能抓得到我。」
「si神」拿回他的绅士帽,又道:「不过你的头发,还是太显眼。」
「戴个帽子就能遮住了。」
匡没想过要去染头发,原因当然也是因为需要花钱。不过最大的因素还是在於,他不想因为天生的不同而屈服。
「好,这个给你。」
似乎读到了匡眼中的坚决,「si神」把一直拿在手上的黑se信封袋递给了匡,继续解释:「上面有张照片,我要你让对方受点伤,让他产生恐惧,不管用什麽方式都行。」
闻言,匡ch0u出黑se信封袋内的a4纸张,左上角用钉书针钉着一张名片,上头写着──sn经纪公司。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过肩的长发,其头发的长度长到足以令匡吃惊地张着嘴。
「嗯。」
不管照片上这名男子和「si神」有什麽深仇大恨,就算他在好奇也没有蠢到要开口去问。匡点点头,将那张纸放回信封里去。
「这是一半的酬劳,只要不是任务失败或者被抓,你就能拿到另一半。但如果中途毁约或向警界人士告密,你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yan,明白吗?」
「si神」真不愧是si神,果然和si神交易是非常危险的。但匡不做半途而废这种事。
「我知道。」匡收起那叠有一定厚度的信封,里面除了那张a4文件还有一张张的千元纸钞。他没时间去算酬劳有多少,只是拿着信封赶紧回去。
孤儿院的门禁时间是十一点,但匡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十点五十九分回到孤儿院。他今天身上带了不少钱,所以一反常态的早早回到孤儿院,还及时吃了冷掉的晚餐。
今晚的晚餐是一碗稀稀的番薯粥,汤和饭的b例大约是三b一,上面有几条细细的番薯丝,匡不经意的去数了一下,一共有五条番薯丝。
孩子们一下子就吃…应该说喝完稀饭,为了不要让一时的饱足感消失,孩子们通常都早早shang睡觉了。不过现在他们都会聚集在二楼大孩子们的房间里,等着匡和其他大孩子分发而外的食物。
一个约莫七岁大的孩子收拾完餐盘後准备离开餐厅,不料在他站起身来後,有三个西装笔挺的大人走进餐厅,害得他又默默坐回座位。
这三个人站在餐厅一排排桌子的最前方,中间那名中年男子是基金会的负责人,他十只手指头一共穿戴了十五枚金戒指,手腕上也戴着名贵的腕表。站在他左边的光头男子身材高挑t型壮硕,表情总是一脸严肃,从没见他笑过。至於右边那位男子就是个生面孔了,匡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西装b其他人的都要华贵,应该又是某个企业家。
每次只要一有生面孔就代表着某个孩子麻烦大了,至少匡是这麽觉得。
b较小的孩子们都不敢正眼看他们,其他大孩子则是完全不想与他们正眼相对。
「孩子们,今天有没有吃饱啊?」基金会负责人笑得一脸和蔼,好似真得十分关心孩子们是否温饱。
他见底下一片安静,又自顾自说道:「没吃饱也没关系,因为今天又有一位幸运的孩子可以陪伴我们契布曼先生了。」
所谓的陪伴,简单来说就如同以前的娈童一般,被点到名的孩子会陪同基金会负责人的客人─一些有变态怪癖的客人─如同现在这位契布曼先生。陪同他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在晚上。
被点到名的孩子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有些孩子很乐意被点名,因为他们将会享受到他们从未享受过的,甚至连一般人也没机会过的奢华生活。他们不只能吃饱更能吃好,身上的穿着也会翻新,表现优异的孩子更能拿到小费。他们也会过上一段不错的生活,有些人甚至迅速累积到一定的存款,一成年就离开孤儿院住上好地方。
但前提是,孩子们必须要能忍受那些人的sao扰,甚至更超过的举动。一定程度上的侵犯是一定会有的,但不会到真的x1ngjia0ei,至少匡还没遇过有人敢这麽做的。
他们对b较小的孩子会b较好,行为也不会太粗暴。但大孩子就免不了要陪同那些大人玩些恶趣味的游戏了,道具有时候也是免不了的。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能看到一些人表现出期盼的眼神、一些人害怕紧张、一些人面如si灰。而匡就是那个面如si灰的人。
「契布曼先生,请您说出心中人选。」
契布曼有着一头咖啡se卷发与宝石般的深绿se眼眸,是位十足十的外国人,真难想像这样人模人样的人居然也有着这样变态的癖好。
「金发男孩,东方面孔,很有趣。」契布曼说着一口外国口音的中文,怪腔怪调地。但匡根本没把他的怪腔调听进去,因为他只听到前面四个字,他就呆住了。
「是约瑟夫啊,恭喜你了约瑟夫。」
这整间餐厅顿时就像一座法庭,而基金会负责人就像法庭上的法官那样对所有人宣判:「匡?约瑟夫,有罪!」
在一部分人的同情与羡慕眼光下,匡从餐厅回到二楼房间,他从上下舖床底下拖出小维从学校带回来的大包包,把里面游老师给他们的保温袋打开,将热腾腾的配菜拿出来。
这个时间小维还在打工的餐厅还没回来,匡会先将小维的份留起来,他自己原本也想吃一点,但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怎麽也提不起胃口。明明肚子都饿得可以吃下一整片菜园子了,他却毫无胃口。望着孩子们分着食物,匡这才想到要为明天的任务做准备。
「小匡、小匡!」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从门外传出小维的叫唤声,匡这才回过神来,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小匡!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没什麽有没有事,反正就这样。」匡叹口气,爬shang躺着,准备睡觉。
「可是我刚才有听到,在你们走之後,那三个人在那边谈论到匡哥哥,说……」
一个年纪b光他们还小的nv孩怯生生地开口,但到了嘴边的话又y生吞了回去。
「唉呀,要说什麽你快说啊?不要吊我胃口!」小维急躁地问。
「说匡哥哥一定能让那个外国先生满足,还说要陪伴多久都没问题,一直到那位外国人离开台湾为止。」
真是天大的坏消息,如果真如此的话,那将会是匡最难熬的日子。
小维立刻挤出几句安慰的话:「放心吧!那个人看起来是一位绅士,应该不至於会为难小匡才对。」
是到如今,小维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想了。
「是绅士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匡是说给其他人听,也是给自己听。四面八方顿时安静无声,所有人都陷入自己曾经受人摆布那些日子的回忆中,忍耐过各种煎熬、羞耻、作恶,得到的是一时的奢华享受,但他们从来都只想过平凡日子。
一翻身,充满霉味的被子被匡拉到头上盖住整个身t。这是他隔绝自己与他的人习动作之一。
小维见状,催促着较小的孩子们吃完东西後赶快回三楼房间去,自己也与其他人排队到浴室刷牙,准备shang入睡。
隔天一大早,匡就被自己设定的电子表闹钟吵醒,伴随着上下铺尽头的一扇窗外的鸟叫声,今天的自己也必须和那些鸟儿一样从早忙碌到晚,同样为了生存。
不同的是,那些鸟儿们拥有他们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翅膀。能够自由翱翔天际,是他最羡慕的。如果他也一样每天都像鸟儿那般勤奋,自由终归也会属於他的,他相信。
匡就像往常一样先整理一下头发才爬到上铺去叫醒小维,今天却一反常态连个人影也没瞧见,只在枕头的地方找到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了──我先起床,你好好睡──八个大字。看来小维是t贴他,让他睡晚一点。因为昨天那件事的关系吧。
但是既然都醒来了,匡也不想再去睡回笼觉了,他决定趁小维不在,赶紧把从「si神」手中接过的任务所需要准备的东西整理好,再塞到书包里。
大约一个小时过後,其他孩子们也都纷纷起床,小维和另一个今天代替他的男孩子也回到了房间换上制服,准备下楼去吃早餐。匡也跟着他们起床。
今天的早餐和这几个星期每一天的早餐一样,他们同样叼着土司就出了餐厅。有些孩子用步行的方式,有一些则骑着中古的脚踏车到学校。匡和小维原本也能骑自行车到学校的,如果匡的车没被偷走的话。
「没关系啦,警察会帮你找到的。」看出了匡对路过骑着自行车的人露出了羡慕与愤恨的表情,小维出声安慰。
「我今天不去学校了。」匡停下脚步,转身朝另一条去市区的路上前进。
「咦?小匡!」
「帮我跟游老师请假!」匡越走越快,最後小跑步了起来。因为距离小维已经有些距离了,所以他出声大喊。
「真是的。」
小维叹口气,正要转身继续向前时,余光瞥见了原本只有碎石子的地上多了一张纸。她反sx的蹲下去捡,却发现那是张名片。
「sn模特儿经纪公司?」
前往市区的途中,匡顺路晃进一间超商的洗手间内换衣服。从学校跑到市区只花了他五分钟的时间,多亏他时常靠着慢跑训练t力,否则又要多花钱坐车。
因为原本的学校制服太过显眼,光是走在路上就足以令人侧目,更何况是进入一间有保全人员的公司,光是在外面徘徊就足够令人起疑的。
虽然他现在这身t-shirt加上牛仔k的搭配也像样不到哪里去,但至少已经不会引人注目了。现在就差头发。
匡的金发不是很长,虽然孤儿院定时会派人前来替孩子们理发,但时间通常都相隔好几年,因此大孩子们都会互相帮对方剪头发。虽然剪起来跟狗啃了一样,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藏住前几天刚剪完的短发并不难,难的是他的长相已经无法改变了。匡有着一副娃娃脸,虽然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偶而还会被误认为国中生。五官整t而言是东方人的脸孔,但如果仔细端详就会发现金se眉宇与尖细的下巴多了gu异国味。尤其是匡又大又圆的灵魂之窗,深蓝的se泽更透露出他与东方人的不同。
他只好尽量压低着帽子。
站在经纪公司对面,匡倚着一棵行道树望着对面进进出出的员工,意外着他们这麽早就进公司上班。他原先还想趁还没什麽人的时候四处査探一下的,真是失算。
匡把手腕上的电子表拿下来看,再塞回口袋里。由於还有些时间,他决定先到附近超商买些东西来吃,这样待会才有t力应付接下来会面临到的状况。
等到大约八点左右,匡再次来到经纪公司对面,他发现公司门口有一群身穿货运公司制服的年轻男x正在搬货。这下总算是逮到机会了,匡迅速绕到对面来,顺手搬起地上一箱纸箱,随着那群人进入公司大厅。
公司内部b他想像得还要宽阔壮观,所有人不是忙着与旁人说话就是快步走入电梯,没有人注意到他。
随着货运公司的人直走到尽头,眼看他们也即将一一进入电梯,匡赶紧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前面的人的肩膀,再对方转过头的那一秒中迅速把纸箱叠到对方手中,「这些就拜托你了,我再去搬剩下的。」
对方的身高加上自己再叠上去的纸箱,匡猜测对方应该没看到自己。
「喔,拜托你了。」果然得到对方的回应,匡安心跑去搭另一部电梯。
「si神」给他的文件上明确注明了那个长发模特儿今天和明天的行程,意思就是今天就算失败了他明天也还有一次机会。但他可不想再拖到明天。
半开的大门後方就是摄影棚,匡可以看到里面少数几个工作人员,有一些忙着检查设备,有些则在一旁闲聊。还不能进去──匡心想──他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才能进去。
匡正要转身离开,猛然从後方被推了一把,力道之大让匡扑倒在地。因为帽子压得太低了,匡回头只看到两双脚,伴随着头上的叫骂声:「不工作就快滚,别站在门口挡路!」
匡立刻从地上连滚带爬奔到摄影棚一处角落,他不晓得原来这些工作人员脾气都这麽暴躁。
片刻後,匡才敢微微掀开帽子一瞥刚才怒骂他的人,那个中年大叔下巴留着落腮胡,看起来不修边幅。除此之外,匡还发现对方爬上一处通往天花板灯座的阶梯,原来他是专门检查灯光的人。
匡就这麽站在没人会察觉到的角落里观察落腮胡大叔,他发现对方检查灯具的速度很快,完全没有因为天花板的高度而减缓工作效率。就在此时,匡想到了能够完成任务的计画。
现在匡要继续等到摄影棚里的人更少了之後才能行动。他就像暗伏在黑暗处的花豹,等待时机行动,扑向猎物。
「碰」一声,落腮胡大叔楼梯爬到一半就嫌麻烦似的直接跳了下来。匡这次没有被对方的动作和声音吓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叔揽着其他工作人员离开摄影棚。忽然,匡瞥见了地上遗留下来大叔没带走的工具箱,内心一阵雀跃,今天的运气可说是好得没话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匡继续耐心等待,摄影棚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知道再过不久那个模特儿就会进来,他必须把握时间加紧脚步。
小心翼翼爬上楼梯,匡尽量做到不发出任何声响行走在铝合金制的吊架上。这上面的宽度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可能连重量也是。幸亏匡每天都经过非不得已的爬树训练,这麽点高度对他来说丝毫不构成威胁。
敲敲打打一会儿,匡总算是让最中央的灯具松动。他把它整个拆下来,再用一根螺丝锁着,预估过没多久这根螺丝就会因为支撑不住吊灯的重量脱落。
任务完成,匡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个时候一个画面浮现在脑海当中。匡定住步伐,那个浮现在他脑中的画面异常真实,真实到甚至让他伸手去抚0自己的後脑勺看看有没有血迹。
会…si人的吧,真的被砸到的话。匡摇摇头,又转身回去调整了调灯掉落的角度,这才放心离去。
躲到摄影棚的厕所内,匡拿掉鸭舌帽,露出夺目地金灿发丝。他洗了把脸,现在心怦怦跳着无法冷静,他刚才看到的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头直接着地的画面。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就算是情势所b,所以他发誓这会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後一次。
匡就这麽待在洗手间内,一直到外面传出掩不住的交谈声响,他知道摄影棚已经聚集不少人了,这个时候从洗手间走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有异。
虽然迈出自然的步伐,匡还是直低着头走路,这样子既能掩饰紧张也能因动作自然而不被注目。
他回到那个角落,目光对准那位坐在椅子上正在被化妆师定装的长发模特儿。对方和照片上看起来相差不大,只不过似乎非常紧张,频频避开化妆师接触脸部的手。而对方的紧张似乎也感染到了自己,匡原本剧烈的心跳似乎只要一张开嘴就会整颗跳出来。
很快地长发模特儿就定位了。匡刚才发现,一位身材高大的飒爽男x一直陪在那位长发男模身边,现在他才注意到对方,那个人散发出一gu与在场所有人都不同的气息,让匡觉得熟悉却又危险。
熟悉感是因为,对方有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氛围和自己此刻的表现一样;觉得危险则是那个人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完全无法融入这个场所。匡可以感觉出他既非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非模特儿。是这种不稳定感让他内心警铃大作。
他好想赶快离开这里,等吊灯一落下,拍到现场照片後他就要赶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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