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回家(1 / 1)
成年的老鹰正乖顺的停在方天钧的手臂上,一动也不动,但他的眼却犀利的观察周遭动静。
方天钧拿下信笺,笑着对鹰说:「美美当爸了吗?」肖正竟然见到老鹰点了下头,然後听他继续说:「恭喜,熬出头了。」
手一甩,老鹰振翅高飞,不受羁绊地自由翱翔,浩瀚的天地,变幻的风云,从老鹰出生开始,就经历重重考验,才铸就现在非凡的力量与气势,傲视群雄。
方天钧从小跟着父亲,看过大小老鹰,因此他知道要如何和猛禽类相处。
五岁时,第一次接触雏鹰,每天喂牠食物,使牠尽快长得膘肥t壮,方天钧非常喜欢,直到父亲教导他「驯化」鹰。「驯鹰」首先要给鹰拉膘,不但不给进食,还要给牠洗胃。洗完胃再用热水给鹰洗澡,让牠出汗。晚上再把鹰放在专门驯鹰的粗绳子上,鹰站不稳,而且还需在下面不断地用棍子敲打绳子,绳子不断晃动,晃的牠晕头转向,就算摔倒下来也不理会,晕倒了就给牠脑袋泼点冷水,然後继续。来来回回这个程序十来天,再加上不给鹰食物只给饮水,野x就会慢慢的丧失最後服从於主人,又称「熬鹰」。
由於方天钧本x过於温良,他十岁才「驯鹰」成功。美美就是他第一只驯化的夥伴,他靠美美帮人赶羊、赶狗,赚了不少零用钱。
方天钧指着远处的山林,对着肖正大喊:「快到了,我们家就在那边,舅舅已经传信叫我们赶快。」
两个人快马奔驰,穿梭在树林里。转眼间,他们来到一处土地平坦辽阔,房屋排列得非常整齐,前边有肥沃的农田,以及桑树、竹子这一类的植物,道路交错通达,j鸣狗吠的声音到处可以听见,还有时不时的鹰隼吱咿咿咿咿。
来来往往从事耕种的人,无论年长、年纪相仿的人都喊钧钧回来罗,方天钧习以为常,面带微笑地牵着马,向他们问好或聊一下近况。肖正跟在後面牵着马走,观察四周,典型的乡村生活,他向往的生活方式,可惜他的家族责任,无法实现。
「大哥!钧钧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他?」
此时,方天固正在室外调驯,把鹰的尾巴用线缠起来,让牠无法高飞,只能在小范围内活动,再用拴在草地上捆着r0u的狐狸皮作猎物,训练鹰由空中俯冲叼食。「等我调训完再回……钧钧是不是有带个男人回来?」
「有。」
「……承承完成了吗?」
「他传信说还要一天,就能启程回家。」
方天固难掩失望,他在长子离家後,就开始培养方天承作继位者,接替方天钧当首领,可惜他的能力不如方天钧。
方天固知道要当头,「能力」是必须的,有实力才能担负起整个家族生存的责任,所以他依然希望儿子接替,脑子响起那天钧钧的话:「你抛弃娘让他一个人,娘最後还在挂念你,你抛弃了我们,背叛我们的承诺。我不会回去的!」
心如刀割。
手中的线被老鹰挣脱,得到自由的鹰冲向方天固,而还在发楞的他根本措手不及。
耳边咻一声,飞刀已经cha进老鹰的身t,倒在地上。
「爹,我回来了。」
多年不见的父亲,方天钧第一个想法是爹老了,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熟悉父亲看他的神情,温暖又慈祥,陌生父亲的满头白发,以及不灵活的反应,竟然连老鹰都没办法ga0定,颠覆他对父亲的印象,总是强大、武功高强的、令人敬ai的。
方天钧心中波涛汹涌,但多年在外历练,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一句「爹,我回来了」,让方天固红了眼眶,儿子的这句话,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可能他真的年纪大了,容易受到感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方天固拥抱儿子,以前个子差他一个头,现在长的b他还高一点。
方天钧戴上防护工具,熟练地替老鹰包紮伤口,方天固说:「在外面过得好吗?」
「很好。」
「你快乐吗?」
「当然,生意蒸蒸日上,又有正正在身边,当然快乐。」
「你原谅爹了吗?」
「……我还以为爹会生气地拿棍子打我」方天钧故意转移话题,他不想说这件事,他知道他依然无法原谅当年爹不照顾娘。
「你回来继承家业吧,家族需要你,只要你回家,你要做什麽爹都不会g涉你,只要你让家业继续存在。爹知道你不希罕,毕竟你也有自己的事业,还开到国外去……」
「爹,二弟很优秀,你应该给他,而不是我。我回来是肖正希望的,他希望我和你和好。」
「和好了?钧钧。」
看见父亲期待的神情,方天钧只好撒谎,他不想见到父亲难过,尤其在他生日当天,「是的。」
父子两回到屋子,方天钧将鹰交给姑姑处理,并耳语「你这几天多派些信得过的保护爹,这只鹰被人下过药,对方肯定了解我们的习惯。」
「有告诉你爹吗?这可是大事。」
「这种小事不用爹c心,二弟回来你告诉他,叫他处理,我希望他当下任首领,是他本人的期望,也是爹和我希望的。」
此时,肖正端一碗热腾腾的面线进来,用眼神问方天钧你爹在这吗?对方示意前面坐着的人。
「爹,我是肖正,恩……这碗是我刚做的长寿面线,给您过生日,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肖正站的直挺挺,深怕留给方父不好的印象,却忘记脸上的脏垢。
「你知道墙上的图纹,代表什麽吗?」
「知道。」从肖正踏进这屋子开始,他就大概猜到方天钧的家族不是表面单纯的猎户。想到一个组织的传说,只要有钱,什麽人都可以杀,甚至连皇帝、si人都可以刺杀,这是「黑鹰」的宗旨:金钱至上。他们的首领一生只ai三样东西,ai钱、ai家、ai鹰。没有人知道「黑鹰」的起源,没有人见过与「黑鹰」相关人士的面目,没有人可以掌握「黑鹰」的具t行动与位置,唯一能和他们联系,就是利用老鹰传信,将委托内容全写进去,过一天老鹰就会飞回给价目表、付钱地点和暗杀对象的si亡日期,「雇主」付清钱,「黑鹰」就会开始行动。
「以你的身分和个x真的能接受我们吗?」
「当我答应他在一起的那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他一辈子,我不会做出让他难受的事,所以刚明白这件事,我一下子就释然了,不仅是您,整个家族我都能真心喜欢,因为他ai这个家族。」
「你能说服他接位吗?」
「我不希望他做危险行业。」
「你就别喊我爹了,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我怎麽可能会接受你这个媳妇。」
肖正压下心中的怒火,笔直的站着,方天钧说:「我们两人的地位是相同的,上次我去他家,是我做面给他爹娘吃,这次他来,才换他做。还有别把这事,扯到肖正身上,公私要分明,不是爹教我的吗?怎麽忘了?」
「如果不是他,我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你不承认就算了,我还……」肖正拉扯方天钧的手,生气的说:「你闭嘴。」
「怕你会难过,帮你出气还不要?」方天钧气势瞬间消失,像只委屈的小狗。
方天固差点气si,他养了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胳膊往外弯,用内力震碎桌子,方天钧眼明手快,接住快摔碎的面线。
「不管你怎麽想,你永远无法逃脱血缘的牵绊,你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肖正小声叫方天钧道歉,对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照做,「爹,对不起,不应该跟您说那些话,我无心的,别往心里放,你也知道儿子这脾气……不管怎样,还是祝贺您身t健康,还有注意安全,最近您留心一下身边事物。这面线您还是趁热吃,我和肖正先走了。」
同住在一起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见状,赶紧挽留好不容易回家的方天钧,於是转头唠叨方天固:
「钧钧难得回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要把孩子气到永远不回来啊?还不叫他待着?」
「孩子不在,天天想念,现在回来了,却又把心头r0u赶跑,钧钧你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耍脾气罢了。」
「大哥,钧钧从城里赶到这里,花好几天,都还没坐热,你就把人赶跑,也太不合人情了。」
所谓寡不敌众,方天固受不了周遭人的评论,「两个兔崽子留下来吃饭!」转身回房间。
眸中月光,心上朱砂,画上的nv子嘴角弯弯翘起,如桃花映晚霞。深埋在心的情绪不可抑止的涌现,方天固摀住脸,泣不成声。
平时忙於工作,很少时间陪伴妻子,妻子从不g涉他在外做的事,她只要求他平安回家,他以为给她一切,她就会高兴。直到妻子生病,他才从愤怒的长子口中知道,妻子其实什麽都明白,所以她常吃斋念佛,抄写经文以帮他解除恶障,心愿一直是他金盆洗手,做回他平常人父亲的样子。
可是他做不到,守护家族一直是他存在的意义,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牺牲多数人。
方天固总是喜欢儿子送他的礼物,木雕多年放在床头柜上,图画他打算另外买个画框保存。另外两个小儿子每年送他各种昂贵礼品,他感受不到诚意。
陪父亲吃完饭後,肖正说「爹的态度似乎有软化了。」
「都被舅舅、阿姨们念叨了,爹怎麽可能不给点好脸se?以前爹最怕人念他了,常常跑来我房间抱怨……明天陪我看一间房子,给新员工住的。」
「不多待几天?」
「明天这里不会有人,他们要开始工作了,我也要处理事情,你不也积了一推公文?」
「陪家人b公文重要。」
银时国在东方势力排名第一,经济、兵力、工艺技术等等都非常活络,每天都有各国的人来进贡、观光、拜访,尤其在京城附近还开了一间专门给旅客休息的饭店,增加外国客来此的意愿。顾客的任何需求都可以被满足,为的就是给顾客宾至如归的享受。
最光明的地方,往往在看不见的背後最黑暗。
魏荆和穷苦人家买卖孩子已经非常多次,他觉得不错的孩子会养在府中,当仆人顺带解决他的x慾,魏荆时常玩几天後,新鲜感不再就会将孩子卖到国外去。可能他对此g当已经相当熟捻,因此,没料到这个十岁的nv孩会逃到大街上求救。
魏荆觉得可笑,这里谁不知道他的恶行?而又有谁有权力处置他?
面对愚蠢的行为,魏荆带着一群人,在大街上追捕、包围、殴打nv孩,引起不少人侧目,那又怎样?没有人可以惩罚他。
魏荆突然见到那人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是一个扫把直往混混面门打去,犹如毒蛇出洞又疾又快,混混们大惊,手中bang棍反转,猛喝一声,随即与突然出现的人过起招来。
所有情况都是第一次遇到,魏荆顿时紧张起来,直到他的脖子被尖锐的金属片抵住,背後传来:「叫你的手下住手,否则……」
血已经逐渐渗出,魏荆开始流冷汗,大喊「快住手,不要打。」
混混见魏荆被人抓住,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财主会受伤,他们的生计会受到影响,然後魏荆就叫他们滚了。
然後方天钧割断魏荆的腰带,下半身立刻光0,提着k子跑了,还落下他绝对会报复他们。
nv孩抱住肖正大喊:「大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掉,不想离开这里,那个人害si很多人,拜托大侠帮帮我,拜托。」
肖正:「你爹娘呢?我先带你去看大夫,再送你回去,好吗?」
「爹娘要卖掉我,我不要回去!」nv孩激动的说。
「可能是有什麽误会,你这麽可ai怎麽会卖掉你?你爹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nv孩想到魏荆有可能再次找上门,「大侠你带我回家吧,我会煮饭、洗衣服、扫地、拖地,什麽都会做,我不想被卖掉!」
方天钧:「先带我们去你家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nv孩的爹见到nv孩回家,气愤地说:「siㄚ头,怎麽还在这里?你想害si我们全家?我都收二十两h金将你卖给他了,赶紧回去,乖乖服侍魏荆,不然我会被你害si,你不要再妄想读书,ㄚ头读书没什麽用,给魏荆……」
「这是你nv儿,你怎麽说这种话?」肖正无法理解nv孩的爹,为什麽他可以狠心卖自己的骨r0u,平安回家还被亲爹辱骂。
「你算哪根葱?老子在训孩子你cha什麽嘴,还是你想买他?」
即使nv孩刚才被殴打,也没掉过一滴泪,现在眼眶却充满泪水。
「你出个价,我买这个孩子,盖个手印,从今以後,你们就没有关系。」
方天钧做事极有效率,没多久就派人拟好契约,和nv孩的爹达成协议,付五两h金,另加帮他跑路,之後永远不能出现在nv孩面前。
肖正牵着nv孩的手,他感觉到孩子的颤抖。他也明了到原来父母亲不见得都ai自己的孩子,他读过的书从没提过。
「你高兴去哪就去哪,没人能管你了。」方天钧蹲下来和nv孩平视。
「我能跟你们走吗?我很乖的,会做很多家事。」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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