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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从此都不准备再碰她身子,却又要解决二房的子息问题,便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更恨那将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谁人的骨肉,日后还得管他叫一辈子的‘爹’。
“西索——”簇新的马甲从手腕上滑落,一瞬间张锦熙心如死灰,只将贝齿咬得咯咯咯直响,强撑着不肯倒下。
阿绿把衣裳捡起来,一边拍土一边忿忿道:“小姐,不如就和老爷说实话吧!这个婚我们不要了,咱们张家家大业大,离了姑爷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排队等着。”
张锦熙却不甘心,一定要和梅孝廷缠。命阿绿把衣裳捡起来,“这是我一针一针缝给他的,他不穿上,我怎知道哪里该修,哪里该改。”吞忍下眼眶中的晶莹,顷刻又复了素常平静端淑的脸容。
阿绿看着琴儿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那个秀荷奶奶也怀孕了……小姐不如给琴儿一点教训,怎样也不能叫她在你眼皮底下这样卖-骚。”
张锦熙冷哼一声:“不要乱说话,该怎么做我心里自有主张。”
主仆二人往厢房方向离去,小院顿时又清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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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庄被修缮一新,看起来好不气派。梅家的冬衣上个月运去京城,听说老太后很是喜欢,各州府的衣庄便陆陆续续向绣庄下了开春的单子,一群姑娘们好生忙碌。
美娟告了假在家陪小黑,秀荷便把她的徒弟暂时接管过来。当年师傅怎么教她的,她便怎么教还与徒弟,但自己悟出来的那部分,却留着一手不与传授。辞呈已递交上去,老太太百般挽留,见她执意要辞,最后竟也没有为难,只叫她干到月底,仍把扣押的工钱还给她。秀荷本来不愿意再多留,到底老太太面上已经做了让步,便每日依然还去绣庄上工。心中不存计较,日子倒也耗得轻松。
等到十月中旬的时候,庚武在关福酒铺附近租下个空置的场子,又采买来制酒的一应所需,请了匠工好一番装修,热热闹闹地就把酒铺操办了起来。
今次的经营与关福以往的大不相同,所有的生意与地盘牵扯,都不再和梅家有任何关系。先与两家米庄老板定了长久进货的契约,保证了成本的控制;后在邻镇一世伯家的瓷窑上作了酒瓮的模板,今后酒庄往外运的青红酒,都须得打上自家独特的包装,不让人把名号假冒了去;除却平日供应街坊邻居们的寻常散酒,又把所酿的酒与红醋,根据米与红曲的层次、酿法的深浅、年岁的久长,各自分作不同等级。
老关福没有生意头脑,从来都是吃一天过一天,几时竟能得这般风光?欣慰闺女选了个好夫婿,心中好不高兴。因为不懂经营,便自愿用手艺占三成干股,整个酒庄名义上依然只属于庚武独营。
叫关长河回来帮忙,关长河却不来,大抵是怕以后银子叫妹妹看管着,出入不自由。秀荷劝了几回也就不再管他。
二毛成了关福的关门弟子,红姨不晓得多少高兴。去匠铺里打了一对小银锁,又亲自做了两双小鞋子,送去庙里祈了福,念念叨叨叫秀荷拿回去在床头柜上摆着,说是能求子息。
求什么子息呀,红姨这人,就是爱往自个脸上贴金。明明后来是自己决定的要和庚武好,如今逢人到处夸,硬说她给关家相中了个多么好的干女婿。这要真摆了鞋子,日后娃儿也变成她求来的了。
秀荷也懒得与红姨辩驳,但那鞋子她可没摆。她也和子青一样,希望头胎生的是闺女,她也要把她的小娇娇捧在手心里宠,想她一生下来住的就是大房子,不要学了自己小时候,七岁前到处颠簸,没个安生的地儿扎家。
庚武的生意还没做起来,日子其实并不宽裕,再等两年吧,反正也才十六岁呢,她还不想这样早就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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