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家有触手者擅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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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枝游。”

青年泡在浴缸里,长腿曲着,身子向下沉,氤氲水息蒸腾近乎要淹没整副躯干。镜子碎片映射出庞白的水雾与被水汽扭曲的灯顶……以及一点地面涌动的黑暗——它们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犹如藤蔓气根穿破生长在茎杆上层层叠叠。

青年的手垂下浴缸,漫无目的地勾拉,那一点挑起来的黑色撒娇一般蹭着他的手指,接着被食指中指挠动几下即刻心花怒放紧紧抓住。

黑色如潮水的吞没了枝游的手,祂们顺着青紫色血管吸附着攀爬着吞咽着涌进了泛着波纹的水,乘着祂温欲之床的水。

臀部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泥泞,腰腹被束缚犹如被孩子不舍地锢住拽紧,粘稠且冷的物体包裹住胸膛轻轻按压着单薄的奶子要钻进细小的奶孔中追寻抚育的生命源泉——枝游闷哼一声,握着碎片的手两指一翻,改握为夹,毫不留情大开大阔砍下去!

黑色的“欻——”地猛地分出两只触手向中夹击逼停,接着如流水般渗进把持碎片的掌心强制撑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走危险物品并且抛得远远的。碎片击打出钝响,触手则小心翼翼地含着受将其按在水里。另一根幼小的须看起来怯弱,亲昵地贴着青年的脸颊,攀附着热的血肉及轻微跳动的太阳穴。

可他并没有注目,只是闭着眼,轻轻呢喃着。

“枝游……枝游……”

“这游戏的建模是真牛逼阿卧槽!”

破门而入的人哈哈大笑,饶有兴致地挑着npc的下巴观摩。年轻貌美的npc被他钳制在身下强迫承受着观赏新鲜事物的玩味眼神——枝游的脖子被掐住,他皱着眉脸上泛起缺氧般的病态红晕。

他的反抗在力体拉满的玩家面前不值一提,甚至因为指甲刮在皮上迁出几丝诡异的兴奋。玩家一只手挟持,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眼睛却是朝着空中虚无的地方,嘴上不停答话。

“嗯哼,准备那是相当充分——各位观众爸爸妈妈们,我可是为进这个游戏副本做了充足攻略!好吧其实没有攻略,你们知道的啦,游戏方不做人全息内测的时候一点消息没透。后来倒是隐隐约约听到些消息——哦?比如说支线元素构成什么的,只有通关成功才拥有所有权什么的,所以呀……”

玩家视线下瞥,笑盈盈地盯着看似要晕厥的挚友npc。

“这个是第一份哎,独家一份!”玩家说,“这种事情玩游戏的都不会放过吧,一段独立支线什么的……”

“哦!感谢用户【prprpr老婆老婆让我康康】送来的【仲夏之液】……”

再接下来的,枝游已经听不清了。

视野花白泛着黑斑像极了幼年的老旧电视机,可是记忆是扭曲的纸箱——它们排出泛着锈味的苔藓,彩虹化作创口的脓液,他蹲在枯败月下望着正在枯萎的井……井里是孩子的哭啼是女子的长发是不换的黑色。吊索捆在腐朽的木头上,轻轻地哼唱在夜色里凝成虚无泛着白光的女人,【她】向着他挥手,灵魂摇晃几下同样伸出了手。

【女人】说,下来吧……下来……

他的手接触到一片锋锐,青年混浊的双眼陡然清醒,似回光返照般爆发极致巨力,一抓勒弯纵横施虐者的头另一只探前的手扇下尖锐的利器,棱角扎进指骨间被他狠狠扎进人后脖颈!

“砰!砰!砰!”

刀割裂他辖制的血肉捅裂震动的喉管来不及收势的刀锋甚至在他的锁骨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青年不敢停,他近乎按止呼吸牢牢抱着扭动的头颅不使其有逃脱的余地。

“扑哧。”

他终于全身身心倒下,嘴唇微张嗬嗬喘着粗气,颓唐的泪水糊满他鬓角。

鲜血沾满了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胸膛以及他的煞白的唇。汩汩液体外流,他等待着,直到身上的肉体连痉痵抖颤都失去,那强壮的心跳也失去,那令人心悸的温度也失去——

枝游仍深深拥抱着这位躯体,他已经失去力气了。冰冷的横在他的肺腑之上,他恍惚望着视线漫无目的可是又好像被幽深的沟壑阻隔着望不到前路也看不不到来时,潜性猜测让他手脚发冷也不愿相信……

黑潮包围了他,亲密贴上他裸露的肢体,蚕食四溅的液体——那莫名未知涌动的流水如同活动肉块,看似雾缈却是软塌的触感。

“你要吃掉我吗?”枝游问。

他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也清晰明白他无法在这种可以随时控制他的异种面前抵抗分毫。会死吗?也许吧。可是……真的要这样吗?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琐琐碎碎的攀爬声以及枝游的喘息,他握紧与他血肉紧密贴合的刀——那把神奇出现意外救了他一条命的武器,他此刻的安心之所与寄托。

潮水无声。

“哈。”

枝游笑了,他扶开粘稠的水手脚并用支起身体,固执地将僵冷的躯干压缩在怀里。青年是无力的,他只能勉勉强强倚着依着,可他的刀稳稳地抵着脖子。

“请不要动好吗?”枝游礼貌道。

黑潮骚动。

“嘘——请安静。”

他的眼神平和又怠倦,脖子上青紫的痕迹看着瘆人,他轻言细语着像对着无知的孩子掰碎着道理慢慢讲着。

“我的手很抖,一不小心就会捅进去,我的身体很弱,切断气管根本活不了。”

是因为剧情保护……?还是什么?这诡异的东西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从来人的背后递了一把刀,祂明明可以操控他,却在这里按兵不动是为什么,难道……

——不对,这从来不是他的想法,青年脑子一震浑身乍起鸡皮疙瘩。

他是想不通,也不明白。大脑胀痛几近逼得他眼花目眩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想不明白就算了想不通也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痛晚痛都得痛,这手段行得通就行行不通就上西天!人生轮回路漫漫,十八年以后又是一个啼哭嗷嗷的小屁孩!

泥人也压出石性,破罐子破摔也可以砸个司马缸出来,气急了兔子蹬腿都能把鹰踹瘸,更何况枝游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他的服从与软弱只是因为一切来的太急又突然导致脑子下意识宕机跟着本能走,可这不是能被东西拎出来耍的理由。

枝游放下了刀,握紧拳头臂膀上似爆着青筋——他最坏也不会拿自己去做筹码,天杀的外来杂种迷惑他神志竟然做出此等咯噔动作!

冒犯他的玩家头被他切下来罩着衣服当保龄球哐哐追着黑潮狂砸,重力均匀锤打死水般的黑潮竟使祂快速攀爬爬出了速度爬出了激情爬出了爱与闪电的火花。

正所谓今日仇来今日报,明日仇来明日报——居家棉拖嫌弃地踹几脚已经硬成棍子的尸体,露出友好且狰狞的微笑。这些玩家每次来都喜欢进行踹门或者飞檐走壁的行为艺术,丝毫不考虑可持续发展友好路线,枝游当然也不客气——由僵硬地砍瓜切菜锻炼成熟练地砍瓜切菜直到艺术般的砍瓜切菜,到了下一批才勉强克制住狂放的本性,有礼貌地让玩家先受到黑潮的影响再给予爱的血腥教育。

——这可真是太恐怖了呀,黑潮引诱出来的澎湃情绪以及阴暗自卑在他脑子里搅浆糊,但他想着。

像这样的人不知多少,他们会一直骚扰着他的生活,侵犯他,甚至危及他的生命,直到完成所谓的任务。

枝游一顿,手指微微松开,暗红色从指尖滑落,燃烧的烟头掉在尸体纸般的脸颊溅起火星被鞋底狠狠踩灭。

“日了老天爷了,给你们通通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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