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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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师傅和令师貌合神离!而令师却对小师傅最为偏爱!这”岳家宇心道:

“别看他年轻,心机却万分深沉,这也不是好现象”

悟果已知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

“假如我是岳施主,一定也会怀疑我的人格,以为我欺师罔上,巧言令色,其实这是没有办法两全之事!就以刚才他对二位师兄来说,是否太过份了些?”

岳家宇肃然点头道:

“不错!老贼翻脸无情,人性已泯!”

“这就是了!可是我并未废去师兄的武功,施主岂不说我欺师罔上了么?”

“这这件事又当别论!”岳家宇肃然道:

“只要以正义或恕道为出发点,欺师罔上也不要紧!不过,以老贼的经验,小师傅手下留情,似不会瞒过他”

“有理!但小僧下手极有分寸,乍看起来,确已废了他们的武功。然而,本门的手法,小僧已深得其中三昧,就在似废未废的边沿上,手下留情,他们都是内功深厚之人,只要百日之内不妄用真力,仍可恢复原状,只是今生不可能继有进境了!”

岳家宇大为钦佩,道:

“在下不怪小师傅了!原来小师傅早已与老贼貌合神离,只不知小师傅有何办法,不使婴儿变成一个煞星?”

悟果道:

“刚才小施主已经听到,家师说先用药水泡他一年,然后交给小僧教他扎基工夫,直到六七岁。在这一段期间,是人生最重要的关头,黑白、善恶之形成,十九由此时定型。有如一张白纸,染成黑的,就无法变白,若使它保持纯白,以后想染黑也办不到了”

“高论!”岳家宇万分佩服,道:

“真想不到小师傅这等年纪,考虑事如此周到,在下甘拜下风!”

悟果慨然道:

“武林之中,尔虞我诈。真真假假,存乎一心!除非要作一个随波逐流之人,反之,就要多用脑筋,处处主动!家师成全婴儿之目的,并非武林之福,只是为了私念,小僧从中加以利用,使一个纯洁的人,为武林造福,岂不更好?”

岳家宇抱拳道:

“既然如此,小弟就放心了!而且衷心敬佩小师傅的正义仁恕,如小师傅不嫌小弟顽劣,希望结为金兰之好”“好极了!”悟果抱着岳家宇的手,兴奋地道:

“小僧早有此意,只是不便高攀!坦白告诉你吧,小弟剃渡出家,实是释伽的叛徒,背后酒肉不离口也!”

岳家宇哈哈大笑道:

“原来大哥是一位酒肉和尚,济癫僧天上有知,当感斯道不孤矣!”

“哈”二人纵情大笑一阵,就在大殿中,燃香膜拜,结为异姓兄弟。

悟果本名宋象干,比岳家宇仅大三个月,应为老大,两人携手入厨,做了几样菜肴,来到后屋,围炉酌饮。

除梦之夜,过得如此写意,实是出乎岳家宇意料之外。

岳家宇擎杯道:

“大哥,你那师傅叫什么名字?”

宋象干灌下一杯酒肃然道: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家师恁高身手,但有些高人,却不认识他,由此推断,他以前不是和尚,而且招术方面,大概也有所演变,不然的话,不识其人,看招术也该知道他是谁了!”

“不过”宋象干肃然道:

“有一次看到他背了一张巨弓,却因装在鹿皮套中,不知是什么样子,但看他宝贝似的收藏着,大概不是泛泛之弓可比”

岳家宇心中一动,道:

“据说当今高手‘金弹银弓’庐仓之师,名叫‘银弓小二郎’,银弹能射出三里之外,而洞穿树干,莫非他就是‘银弓小二郎’?”

宋象干道:

“愚兄从未看到他用那巨弓,不敢确定他是否‘银弓小二郎’由刚才力挫‘绿袍判官’加一手‘般若飚’看来,愚兄的功力,只及他十之三四,一旦向愚兄下手,绝对逃不出他的魔手!”

岳家宇道:

“假如以你我二人之力,能否立于不败之地?”

宋象干道:

“兄弟你的身手如何?小兄尚未领教,不敢确定!”

岳家宇道:

“恐怕小弟比大哥差得多多”

宋象干豪兴大发,道:

“兄弟,长夜无事,何不到院中印证一番,心里也有个数儿!”

“好!”岳家宇推杯而起,二人来到院中,大雪仍然下个不停。但因酒已下肚,且在兴头上,二人丝毫不感寒冷。

宋象干道:

“兄弟,咱们比试一招,你尽管全力施为,我想愚兄不敌,大概十招不至受伤!”

岳家宇道:

“大哥你太客气了,刚才若是小弟接那娄森两掌,恐怕要带伤挂彩”

“好啦,咱们都不须客套啦,手底下见吧!”

二人亮开门户,岳家宇朗声道:

“大哥,你小心了”

两掌一分,一丈之内片雪不进,一式“醉打山门”招未用老,改为“陈仓暗渡”左掌切向宋象干的左臂。

这本是“三绝逸龙”马司龙的掌法,虽是变化无方,却不失为堂堂正正之学。

宋象干喝声“来得好”!一式“力划鸿沟”破了一招,改为一“鼓浪三击”连拍三掌。

岳家宇不闪不退,抡臂迎上,想试试大哥的内力“蓬”地一声,竟被震退一步,大声道:“大哥好深的内力!”

宋象干朗声道:“别客气!大哥知道你的绝招还未出笼!”

岳家宇道:“不错!大哥再接我两招”

他被引起好胜之心,运起“一元罡”两臂大张,又施出那一式怪招,带着无俦罡风,以“力捶天鼓”之势猛捣而下。

宋象干虽是大哥,也不过大三个月,好胜之心自不能免,全力迎上,施出一式“翻江倒海”!

“轰”地一声,雪花四溅,二人身形乍分,只闻左右墙头上有人同声大叫道:

“好哇!”

二人悚然收手,身子一分,一东一西,向墙头扑去。

岳家宇扑向西面墙头,身子刚刚腾起,一团雪球迎面袭到手劲奇大,岳家宇偏头让过.原式不动,堪堪上了墙头。

突闻庙外之人尖声喝道:“转弯!”

“卜”地一声,一团雪球打在他的后脑上,一阵昏眩,落下墙头,却未倒下,再次怒喝一声,掠出墙外。

这工夫墙外之人已奔出二十丈之外,向西疾掠。

岳家宇大声道:

“以鬼域技俩暗算于人,你算哪一门子英雄?还不停下来!”

那人身材极为渺小,但奔行速疾却快得出奇,岳家宇全力奔驰,只能不落后,却无法再接近。

就这样狂迫不停,快逾电掣,总是追不上,岳家宇心中仍是不服,因他看出前面是一个女人。

“连一个女人都追不上,简直令人泄气”他知道这女人诱他离开小庙,可能另有企图,但他不管那么多,非追上不可。

即使短时间追不上,也要比比耐久之力。看看谁先泄劲?

这一较劲,由二更追到将近四更天,不知奔了多少里路,前面竟是山区。

其实他们已奔行将近二百里,此处乃是高山东方的五虎岭,但岳家宇并不知道。

只见那女人人山唯恐不深,仍是没有停下之意。

好在此山之中并未下雪,并不妨碍奔行速度,转过一道山脊,眼见那女人进入山谷之中。

岳家宇疾掠入谷,那女人竟失去身形,心道:

“莫非她引我来此,却藏在暗处想偷袭于我?”

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十分懊丧,心道:

“不知宋大哥追的另一个有没有追上?”

前面山壁之下有一株枯树,大约有两丈多高,只有两根枝丫,向相反方向弯去。

抬头一望,突然发现十七八丈处有个隐秘的洞口,被山藤遮掩,若不仔细察看,极难发见。

“哦!是了!”岳家宇喃喃地道:

“这山洞在十六七丈之处,任何高手,也不可能一蹴而上,而且洞口下面平削奇滑,没有攀援之物,要想上去,必须借助于这枯树”

他再打量一下,觉得这办法十分有趣,长身一掠,落在枯柯的弯枝上,然后上下颤动数下,再向上弹去。

“嗖”地一声,他的身子真象离弦之箭,竞超过洞口一丈有余,落在洞口边沿上。

自山藤中向内望去,似乎并不太暗,立即分开山藤,小心翼翼地向洞内走去。

由于那女人到了此谷才失踪的,岳家宇不敢大意,深恐上了人家的大当。

洞径斜倾向上,有时极窄,且崎岖不平,隐隐可听到潺漏流水之声,十分清脆。

估计走了约十五六丈,洞后突然宽敞起来,只见洞的尽头处,停放着两口石棺。

岳家宇不由心头冒起一股凉意,由于左边上方有两三个小孔,泻入淡淡的光线,所以并不太暗。

他缓缓走到石棺之前,凝目向梢头上望去,只见左边一具棺头上雕着:

“一代侠女万紫琴之棺!”

岳家宇脑中“轰”的一声,眼前金星迸射,身子摇晃一阵,终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觉得脸上湿漉漉地,好象有水渍,头脑已经清醒,不由惊疑交集。

他站起来向右边一具棺头上望去,只见上面雕着:

“一代侠女白琬之棺!”

“天哪!她们怎会同时死去?同葬于此洞之中?”

岳家宇一阵心酸,终于淌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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