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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萧弄三两下换好衣物,也躺了下来。

踏雪看他俩躺在一起,焦急地在地上转了两圈,但是钟宴笙又很生气的样子,它不想再把钟宴笙惹得更生气,隻好趴到了桌下。

山里的夜静悄悄的,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衬得周遭愈发幽静。

李一木送来的被子很薄,不怎么御寒,钟宴笙躺了会儿,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偷偷扭头瞄了眼身后黑乎乎的高大轮廓,又不想主动凑到萧弄身边去。

他还在生气呢。

隔了会儿,他就被连人带被子抱住了。

萧弄主动靠过来,嗓音低郁:“睡觉。”

萧弄的怀里不算很温暖,但很可靠。

钟宴笙躺了会儿,趁着他现在意识不清,轻声骂他:“坏狗。”

萧弄听到了,眨了下眼,凑到他耳边,有些恶劣似的小声应:“汪。”

微凉的气息拂过耳廓,钟宴笙的眼睛微微睁大,震愕不已:“你……!”

萧弄又露出个微笑,非常自然地看着他。

萧弄脑子坏了……真的坏了!

钟宴笙惊得气都消了点,生怕他脑子越来越坏,勉勉强强把身上裹的被子分给他一半,惊疑不定地又瞪了会儿萧弄,从他的笑容里却看不出什么来。

对视了会儿,萧弄蹭过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很温柔似的:“还生气吗?”

钟宴笙的嘴唇动了动,胸口还麻麻痛痛的,随对着这样的萧弄说不出话。

生气没辙,骂他没用,讲理也讲不通。

他瞪了会儿萧弄,没抵挡住困倦,脑袋一点一点的,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隔日一早,钟宴笙还没从睡梦里醒来,薄薄的门板就被哐哐敲了几下,门猛地被人拉开,一个人阔步走了进来:“你们俩,别睡了,起来!”

声音响起的瞬间,钟宴笙的耳朵就被萧弄捂住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吵醒了,迷迷糊糊抬起脑袋,茫然地看过去:“唔?”

昨天负责看守他们的中年男人跨进屋里,看到床上俩人抱做一团厮混的模样,瞳孔震颤了一下,又迅速恢復面无表情:“大当家回来了,要见你们。”

作者有话说:

瞎弄负伤吃苦受难x

瞎弄负伤吃香喝辣√

丢下这句话后, 中年男人又绷着脸催了声:“快一点!”

话毕,便嘀咕着“世风日下”“伤风败俗”,黑着脸飞快跳了出去, 砰地拉上了门, 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样子。

钟宴笙:“……”

钟宴笙傻兮兮地望着震颤不休的门板, 后知后觉浮上一丝委屈。

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都怪萧弄非要抱着他睡觉。

这群山匪肯定又要传他荒淫无度了!

半个罪魁祸首萧弄毫无所觉,对方才匪徒的话也全然不在意, 把钟宴笙团在被子里揉了揉,垂眸看他睡得红扑扑的脸,伸手捏了一下:“再睡?”

嫩豆腐似的。

钟宴笙努力把他撕开:“不睡了, 起来干正事!”

他突然想起踏雪还在屋里呢, 赶紧爬起来望向趴在桌底下的踏雪。

大猫安安静静地趴着, 耳朵尖耷拉着, 柔软的毛发上沾了泥和灰,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很不高兴地舔了舔爪子。

还好方才那人光顾着看他们了, 没注意其他地方。

钟宴笙从床上爬下去,蹲到桌边,安抚地摸了摸大猫的脑袋, 压低声音:“踏雪,你乖乖待在屋里, 不要乱跑被人发现了。”

踏雪热烘烘毛乎乎的脑袋往他手心里拱,被他摸得灰蓝色的兽瞳都微微眯起来, 很享受一般, 喉间发出喘粗气般的细微呜声。

摸了几下, 方才还想拉着他睡回笼觉的萧弄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蹲在旁边, 脸色隐隐有些不爽:“摸我。”

钟宴笙一阵无言。

为了避免萧弄突然又发疯,他隻得一隻手摸踏雪的脑袋,一隻手摸萧弄主动低下的脑袋。

要不是这两位实际上的攻击性都相当强悍,他感觉自己活像在摸两隻大猫咪。

安抚了几下,门板又被敲响了,外头的中年男人非常不耐,不知道想哪儿去了:“你们在做什么?不能晚上做吗?搞快点!”

钟宴笙:“……”

钟宴笙生气地收回手,悄悄瞪了眼萧弄:“走啦。”

还好他跟萧弄一个病一个伤,被捡回来时都奄奄一息的,寨子里的人对他们的防备心没那么高,每次都只派了一个人过来,不然要是被发现踏雪在屋里,还不炸开锅了。

钟宴笙的脑门还有些晕乎乎的,萧弄已经面色如常了,恢復的速度相当惊人。

拉开门前,钟宴笙特意又检查了下衣裳,粗布衣裳套在外面,规规矩矩的,一点也不伤风败俗。

钟宴笙安下心,拉开门走出去。

外面的中年男人抱着手,等得很不耐,又怕看到什么似的没敢进屋催,见他俩总算出来了,目光在他和萧弄身上转了转,脸色相当诡异。

钟宴笙脸皮薄,被这样看了之后埋着脑袋不敢吱声,还好这人也没多说什么:“跟上来。”

和这个中年男人说的一样,水云寨的匪徒似乎从来不绑人过来,关着钟宴笙和萧弄的屋子更像个小柴房,孤零零待在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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