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各有算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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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文官正在义愤填膺地将推理的方向指向吴少阳翁婿,一名武将就怒气腾腾地打断他的话,道:

“杨大人怎知这是吴将军所为,而不是朝廷的毒手呢?”

这姓杨的官员叫做杨元卿,是吴少诚幕府的官员,见武将发问,不禁嗤笑道:

“孙将军,这剑是吴少阳的剑,刚刚追捕刺客的士兵来报,刺客从东城翻过城墙而去,东北而去是哪里?正是洄曲,是吴少阳的女婿董重质驻扎的地方。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刺客如果不是吴少阳或者董重质派过来的,我杨元卿才不相信呢。再说了,朝廷又怎能知道少帅会循例去安抚邓将军和董县令家人呢?”

“可是今天拂晓洄曲来报,董将军昨夜巡营时也被刺客刺伤,这又怎么解释呢?”

杨元卿脸上鄙视的表情越发让他显得欠揍了,他却混不在意武将们敌视的眼光,继续说道:

“这不过是为了自欺欺人,贼喊捉贼罢了,难道各位将军看不出来吗?”

武将仍然想继续争辩,可是论辩才他却哪里是杨元卿的对手?不多时,就无话可说,望着杨元卿那张越发欠揍的脸,武将忍不住捋起袖子挑起跳起来大声喊道:

“你杨元卿不过一介狂生,鸟毛都没有几根,靠着大帅怜悯才做了官,却也在这里瞎嚼舌头,小心爷打你个红的绿的白的都出来!”

杨元卿是孤儿出生,为人慷慨而有术略,喜欢泛舟江海上阔论高谈,人们都把他看作狂生。前年张狂的杨元卿拜见跋扈的吴少诚,对了眼的吴少诚就哈哈几声让杨元卿从布衣直升县令。局势紧张时又把杨元卿调入幕府,也曾代表淮西入朝一二次。一个外来的小子,仅凭着嘴皮子就升得这么快,所以淮西老人大都看杨元卿不顺眼,但是说杨元卿鸟毛都没有几根,实在是侮辱杨元卿了。杨元卿儿子都有四个了。不过由于其他将领的存在,那武将自然没有把杨元卿红的绿的白的打出来,反而被捆了起来。却把吴元庆的火气给打了出来。

自己家里的武将,却为了帮着外人说话,要打节度幕府的官员,这眼里还有少帅我吗?本来犹豫不决的吴元庆当时就在心中作出了决定。

后院里,鲜于熊儿匆匆整理好衣装,赶往吴少诚的卧房,刚刚小厮来通报,大帅醒了。

等到鲜于熊儿赶到卧房里,吴少诚已经又昏睡过去了,服侍吴少诚的小厮告诉鲜于熊儿,大帅吃了点稀粥,留下话,让召少帅和吴少阳、董重质来见。鲜于熊儿心里一沉,看样子,是大帅已经知道自己已到弥留之期,要交代后事了。

想起刚刚的粉臂,鲜于熊儿不禁干咽了一口口水。旋即想到,如果让吴元庆当上了节度使,那么自己只怕就再也享受不到这样的销魂滋味了。

“咚咚”的脚步声在房外响起,是得到消息的吴元庆匆匆赶来,打定了注意的鲜于熊儿一转身出了房门,拦住吴元庆道:

“少帅,您来了?听说您受伤了,刚刚大帅醒来就呼唤您,只是现在大帅又昏迷过去了,还是请少帅暂且回衙,不要进去打搅的好。等到大帅再醒来,小的再派人去请您。”

鲜于熊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谦恭,吴元庆怎么也看不出来此刻的鲜于熊儿心里正在想着他的宠妾。想起确实有许多事情等待自己去处理,吴元庆只得在房外小站片刻,就又抱着胳膊回到衙署去了。望着吴元庆离开的背影,鲜于熊儿唤过一名心腹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连连点头,往院外跑去了。

“少帅,郾城已失,申州被困,以小搏大,我淮西必败无疑啊。大帅已然昏迷不醒,无法理事,您要早作决断啊!淮西上下十几万双眼睛可都盯着您看呢。”

在屏退了左右的密室里,杨元卿言辞恳切地对吴元庆说道。吴元庆继续默默不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杨元卿和一边的节度判官苏肇交换了眼色,苏肇道:

“少帅,申州方面传来消息,派往申州的援军接连被打退,严秦他们开始大规模调动攻城器械,看样子,申州是保不住了,而且吴少阳只怕也免不了被擒了。朝廷的诏书里,是把吴少阳父子婿三人作为首犯,现在吴元济已经被擒,吴少阳也是朝不保夕,只有一个董重质在洄曲,如果等到官军拿了吴少阳再围攻洄曲再做决断,只怕那时就是朝廷愿意,少帅手中也拿不出筹码了啊!那时少帅和大帅为吴少阳父子婿三人对抗朝廷,身犯重罪,该当如何自处呢?”

吴元庆明显已经心动,却仍然假惺惺地说道:

“可是吴叔毕竟为父帅和淮西立下诺大功劳,我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吴叔?如何向父帅交待?不是徒让淮西文武部属心寒吗?将来如何统领淮西呢?”

杨元卿心里不禁暗暗“呸”了一声,连淮西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还想着将来继续统领淮西,做梦吧?不过面上依然是一副焦急的表情,道:

“我的好少帅啊。大帅和您为了他们这爷三,做的还少吗?可是他们爷三是怎么报答大帅和您的?大帅把申州军事托付吴少阳父子,可是他们父子却一败涂地,连吴元济都被李将军擒获,申州眼下岌岌可危。大帅将骡骑军和洄曲交给董重质,让他辅佐您,还力排众议同意他的用兵方略,可是结果呢?数万将士暴尸荒野,官军步步逼近,连郾城都丢了。这也就罢了,可谁知道竟然会派有刺客来行刺少帅您呢?少帅,眼下虽然不能确定刺客到底是不是吴少阳董重质派来的,但是天下最喜欢养刺客的田季安和李师道和吴少阳父子关系可是不浅啊。他们父子婿三人,丧师失地,恩将仇报,无才无德,若是大帅醒来,只怕也会下令马上将这三人拿下打入囚车,送往上京的。少帅,你要当机立断啊,为了吴少阳父子婿三人连累大帅少帅还有三州百姓,不值得啊!还是请少帅代表大帅痛下杀手,大义灭亲吧!”

苏肇也在边上不停附和劝说。实际上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怀疑这件事情是谁干的,毕竟这刺杀案做的栽赃手法也太明显了。但是杨元卿和苏肇拿不住吴少诚,却对吴元庆的心里吃了个透。吴元庆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果然,吴元庆面上显露出了犹豫挣扎的表情,少顷,终于说道:

“既然他不仁,只好我不义了。为了他们三个,导致淮西百姓生灵涂炭,将士死在荒野,我父子背上逆贼的恶名,真是丧德啊。不说他们了,依二位之见,眼下应该怎么办呢?”

吴元庆的脸上一副悲天悯人,恨铁不成钢,出于无奈的表情,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年初亲手做掉那山南来的戏班子的情景。吴元庆戏演的十足,苏肇和杨元卿二人虽然不是来看戏的,也是顺手送了几记便宜马屁,拍完了就直奔主题道:

“少帅,某以为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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