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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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恺打来电话的时候,早上七点,我被扰的头痛,妈的小兔崽子活腻歪了,要不是怕沈家绝后,头给他拧下来当灯泡。

我宿醉还没缓过来,昨天那香港人太极拳打得炉火纯青,酒没少喝事没办成,老子这几年就没这么窝火过,沈恺这玩意儿也给人添堵。

我接了电话长刀短枪地骂了一顿,好歹是亲弟,皮糙肉厚,等我发完火,才问:“哥,家长会,你来吗?”

“找你妈去。”我火气还不小。

“妈在英国。”沈恺沉默了几秒道。

“操。”我也是昏了头,脑子里乱七八糟“多大了还让人开家长会。”

直接挂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给许何打了个电话,他接得没平时那么快,我知道他昨也让灌了不少,他的嗓子还哑着:“老板,您醒了。”

屁话。我点了支烟,猜他也是让我弄醒的,也就没说什么难听话,含着烟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去摸摸国外那家,那香港人往边放,他刚来,少让他接触别人,嗯?”我这人心眼小,这地界敢给我沈嚣找不痛快的,除非家里上下数八辈儿硬得跟钛合金似的。

许何跟了我七八年,办事稳妥。这小子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一肚子坏水,要不是知道这小子什么人,总不至于捅恩人一刀,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放他在身边。

他说过来接我,我把烟掐了,问他昨天把我送哪儿了,这房子我没什么印象。许何说:“华耀附中那边,你不说沈恺开家长会,到他们学校开车用不了几分钟。”

“嗯,你别过来了,直接回公司,我自己过去。”

我答应了沈恺,火也冲人小孩发了,答应人家的还得干。

我到他们学校的时候没到八点,人还少,看见沈恺和几个小孩在门口跟迎宾似的,我把车熄了火,解了俩个扣子,点了支烟。

沈恺看见我就跑过来了,看样子挺高兴的:“哥,你来了。”

我把剩下那半支烟按灭:“来早了?”

“正好现在人不多。”沈恺笑道。

有个男生跑过来拍了拍沈恺,声音还挺好听的:“你哥来了?”这小孩挺高的,我一抬眼,那小孩一弯腰,就看见他眼角那颗红痣。

说实话,我作为一个基佬完全抵挡不了小帅哥的脸。就跟私人订制似的哪儿哪儿都长我点儿上,唇红齿白但一点也不娘气,又高又帅,我俩对上眼,那双眼睛勾得我心肝直颤。

小孩别开眼喊了一声:“哥哥好。”

这一声喊得我更激动了,跟吃了药似的。

上回“一见钟情”还是刚碰见徐泽那孙子。

操,怎么绕到那狗玩意儿身上了。

我按耐住不稳重的想法,冲他点点头,示意沈恺介绍一下。

沈恺说这是郑千易。

他们学校算是个不挂名的贵族学校,这家那家小孩一抓一大把,我对郑姓有点敏感,看了沈恺一眼,沈恺没吭声,显然不想那么功利地点人家的家世。

我就猜呗:“郑弈局长是你哥吧?你俩长得挺像的。”郑弈刚调过来没俩年,接触少,但这个郑家是不能不搞好关系的。

小孩看了我一眼:“是。”

“之前也没见你哥带你出来介绍介绍……”我笑道。

小孩又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见过。”

“是吗?”我笑了笑,“好像是。”

放屁,这种祸国殃民的妖孽老子见过能记不住?

家长会挺没意思的。我上学那会儿属于纯放养,高中三年我妈愣没露过面,更别提老沈日理万机,后来沈恺念书我这哥哥可是尽职尽责,我有时候都怀疑沈恺是不是我年轻时候犯的错,我妈怕我掐死他他就背了锅。

但我要能十岁把沈恺造出来我妈第一个先掐死我。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一半的精力都瞅郑千易了。

我这人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就大大方方地看。

我的取向也不是什么秘密,沈恺可能没想到郑千易对他基佬哥哥的杀伤力,他看看我又看看郑千易,脸色难看到家了,我估计他挺后悔让我来的,硬梆梆地说了一句:“哥,那是我同学,有喜欢的人。”家长会没开一半就催我走。

我觉得我在沈恺心里的形象有待商榷,你看人郑千易,人家坐得端端正正,这多稳重。

后来家长会没结束我就走了,不是因为沈恺的话,主要是许何打电话,说那香港人一直跟徐泽接触,然后还有徐泽要约我吃饭。

吃你妈饭。我火气一下上来了,咬牙切齿道:“让那孙子等着。”

我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沈恺让他给我发郑千易的联系方式。

沈恺说:“沈嚣你适可而止。”

我拍拍屁股走人。

我逗他来着。我喜欢听话的小孩,之前有个刚成年的小孩跟着我,又黏人又理想主义,掰了还要死要活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刚上车,许何电话来了,说徐家老七约我吃饭。

“徐家?老七?谁?”

许何淡淡道:“就是那个徐家。”

“哈,他们家怎么回事儿,一个两个上赶着请我。”我冷笑了一声。

“徐家老爷子住院了。”许何说,“估计就今年的事儿了。”

“那他们家得大乱。”我一想徐泽那小子跟他那批发似的兄弟姐妹斗法心情好得不得了。

徐家底子黑,徐老爷子也是不走寻常路,一劲儿地折腾孩子,硬生生靠联姻漂白,就徐家那关系网,那盘丝洞的妖精见了都都喊声爷爷。

不过人家确实有这优势,那徐家出来的孩子一个赛一个漂亮勾人。

你说人家手段low吧,人见效快啊,而且下一辈基因个顶个好,个个能干精明,徐老爷子压得住,徐家发展得很快。

但是要是徐老爷子没了……反正徐家没几个好惹的。

至于徐泽,纯纯的嫡系,徐家的老幺,据说出生的那年徐老爷子一年特别顺利地拿下了好几十亿的项目,都说徐泽旺老爷子,老爷子自己也这么觉得,徐泽成了唯一一个养在老爷子身边的小辈。

我第一回见徐泽是在徐老爷子大寿,跟我们家老爷子去的,我在我们家老爷子身边,他在徐老爷子身边,第一次打照面,我们俩看对眼了。

他那长相算把徐家的基因发挥到极致了,一双挑花眼就似笑非笑地看我。

后来俩老爷子走了,小辈们就玩得开了,我跟徐家一姑娘聊得不错,徐泽就过来了,搭着那姑娘的肩,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姐,换一个,他喜欢男的。”

“你怎么知道?”那姑娘也看我,“我和沈总聊的不错。”

徐泽低低地笑了一声:“因为他今天归我。”

我挑挑眉。

哇。

真/骚。

我带着徐泽走了,连酒店都没到这小子手就沿着我的大腿/往上摸,我把他手撩开,他就笑:“你好好开车。”

含笑上翘的眼角像猫爪子在我心上挠了一下。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解开安全带,拽着徐泽的领带吻了上去,徐泽躲了一下,还笑:“车上不舒服吧,你受得了啊。”

我掐着他的下巴勾了勾唇:“你等得了吗。”

徐泽的眸子深了深,手摸上了我的喉结,低低地笑:“急什么。”

啧啧啧,三个字一波三折。

他往前探了探,我们俩就亲上了。

徐泽的吻跟他的人反差很大,吻技特别好,我都愣了一下,都是这种事是吧,男人都有点好胜心,我俩就唇枪舌战的。我可能办公室坐久了,一口气没换上来就喘得比他厉害了点,我偏了偏头,他还一点一点地舔/我脸颊,还用牙磨咬我下巴。

“狗啊你。”我笑骂。

他下巴抵着我肩膀,一双凤眼又黑又亮:“汪。”

我愣了一下,乐得要命,一把搂着他亲,他这次乖了,我刚才那股别扭劲才下去,但是没一会儿这小子不老实。

“艹,你他妈摸哪儿呢?”我一把抓住他往我后腰探的手。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蹬他,咬着牙问:“你上面的?”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不像吗?”

我一下啥想法都没了:“滚蛋。”上面的你t/骚个屁啊!

徐泽还往我跟前凑:“真不试试?”还跟狗似的舔/我脸颊。

你在下面我试试。我有点不耐烦地躲,还没说话,车突然被猛撞了一下,徐泽牙磕我嘴上我人都懵了,徐泽嘴唇本来就红,沾着我的血和打了口红似的又欲又艳,他冷静地说:“有人追尾了。”

后车醉驾追尾我违停,我乐子没找成还交了罚款搭了辆新车进厂。

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肝疼。长这么大我就没这么丢人过。

我点了支烟,抽了两口,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许何回:“公司。”

我应了一声,徐泽的脸在脑子里过了两转:“打听打听徐泽这两天干嘛呢。那个徐……什么,约什么时候?”

“他问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嗯……他说什么事儿了吗?”

“一个工程,我查了,是旧街道改建,一大块地他吃不下。”

我嗤笑:“合作好说。”漫不经心地掐了烟,“让他找付玉霖,我不管这个,集团里面是没人了啊,我管得着建工吗?”

许何知道我这算是拒绝了,他也没劝我:“我回绝他。”他顿了一下,“那小徐总?”

小徐总就是徐泽了,我皱皱眉:“不用管他。”

徐泽真有正事就直接联系我了。

后来付玉霖来和我说了这个项目,我问他什么意见,他摇摇头:“没有做的必要,他想让我们帮忙但是不想让利。我聊下来感觉他自己对这个项目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很急着去做。谈下去的余地不大。”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徐七应该是见我没到就没和付玉霖透底,他想给我画饼,许一些老爷子的身后事,我不禁好笑,便拍了拍付玉霖:“就正常谈,你比我专业,你来评估就行。”

付玉霖点点头退出去了。我把许何叫进来,“许家的都回绝。说我没空就行。”

徐老爷子跟个老皇帝似的,小辈之间争宠制衡,老爷子手拿把掐的水多加面面多加水,我图什么去当搅屎棍,能躲就躲得了。

往后一个月我忙的脚不沾地,徐泽跟香港人接触了两下没动静了,我软硬兼施把他手里的货签下来了,一个月喝的酒跟水对半开。

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我刚闲下来,她一边敷面膜一边说话:“宝宝,我听你爸爸说你最近天天喝酒的啊,身体当紧哦……我让你爸爸给你拿了药包,你记得要泡在水里喝掉……你最近不要过来看我了,刚把你爸爸赶走,我要去挪威玩几天……”

“嗯嗯。”我无奈地笑着答应她。

“你爷爷那里你有没有去?”

“明天就回去。”

“记得把小宝一起带回去哦。”她喋喋不休地和我分享她的日常,突然话风一转,“小宝最近要考试,我不回来你要好好照顾他。”

我一看六月了,沈恺要高考了,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家长会的主题是高考动员,我笑:“你不用担心,他成绩很好。”沈恺比我高中可靠谱多了。

她突然莫名伤感起来:“是的呢,他好成熟的,我总不在他身边……”

“那你就回来呗。”

“我和你干妈约好了去挪威,要半个月才回得来。”她又不伤感了,“你这几天要好好关注他的情绪哦,不要让他太焦虑,让他给我打电话,他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啊,你也不给我打电话……宝宝妈妈很快回去的。不要太想妈妈。记得把药包带回去!”

她不许我敷衍地答应她,又要答应我拿到东西拍照片给她看,她才满意地挂掉电话。

第二天赶上周末,我自己开车去接沈恺,我把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抽烟。忽然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帅哥走过来,我刚抬手挡光想再看一眼,人长腿一迈已经到我边上了。

徐泽弯腰冲我笑:“沈哥。”

我挑挑眉,慢悠悠地应:“小徐总。”

他笑着问:“来接弟弟?”

“嗯,你来?”不是他们家又折腾出什么私生子了吧,我不由悚了一下。

“我接外甥。”他指了一下路边奶茶店里一个小姑娘,“她在华耀附小上学。”

我开门下车,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抽烟,问:“怎么约你吃饭都约不出来?”

“嗯?”我抬抬眼皮,手指微动,烟灰落在地上,“你要跟我谈什么?和你哥哥一样那种破项目拿过来逗我玩儿呢?”

他突然伸手摸我的手腕,他的手细长白皙,但是手骨大,骨节分明,又把手滑到我手心,旁人看像握着,其实就是虚虚地贴着,他手微凉,我莫名掌心发热,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得不得了:“我才不和你谈生意。”

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手摸了两下就抽回来接着抽那半支烟,不置可否。徐泽的小外甥女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一蹦一扭地跑过来让徐泽给她弄那个手表付款,还脆生生地喊了我一声叔叔。

我差点儿没忍住捏她脸颊上那两团肉,只能高冷地点了点头。

徐泽抱着小孩儿走了,走的时候还和我抛媚眼,我看在小姑娘面上没骂他,骚没边了真。

但是我又不由有点疑惑,徐泽这骚男让我的魅力折服愿意让我上了?我还没回神,有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冲我喊了一声:“沈哥。”

我一抬眼,一个帅气男高站在不远处冲我挥手,我想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沈恺那个同学郑千易。

我微微颔首,他走近,他先开口:“沈哥,沈恺要做值日还没有出来。”

我点点头,心说这小孩儿挺自来熟啊,嘴上应:“没事,我等会儿。”他也不动像是等我问话,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下客气地问,“你怎么回去?”

“我坐公交。”他回。

我狐疑了一下,郑家都不给小孩儿找个司机接送的,住得近?我顺着问:“公交啊,你住哪儿?”

“华嘉兴苑。”

我似笑非笑地看他:“我不住那儿不知道,公交还到华嘉兴苑。”

别墅区离公交站可远着呢。

他倒是面不改色:“我不清楚,今天司机请假了,我第一次坐公交回去。”他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缓缓道,“是有点远。”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眯着眼想了一下:“华嘉兴苑……我待会儿送你回去吧,今天顺路。”去老爷子那儿正好经过。

他也不推脱,只是说:“麻烦沈哥了。”

我笑:“没事。”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留意他说的话,小孩儿挺有分寸,也不怎么瞎打听,就是莫名其妙把话题绕到了徐泽身上:“沈哥,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

“怎么?你认识?”我悠悠地反问。

他点点头:“他之前跟我堂姐相过亲。”

“啊?”我乐,“快让你堂姐躲远点。”妈的骚男还去招惹小姑娘,什么人啊。

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堂姐说他花心。”

我其实想听一耳朵八卦,但是小孩儿不说我也不好问,三言两语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沈恺出来的时候见到郑千易愣了一下,郑千易解释:“沈哥说顺路送我回去。”

沈恺看了我一眼,我坦荡地回视,他知道今天去老爷子那儿,就嗯了一声不再说别的,三两步上了副驾驶,我对郑千易无奈地说:“他脾气这么坏,你怎么和他做朋友的?”

郑千易笑了笑没回答。

车上有点沉闷,我随口问了两句他们的学习,沈恺金口玉言惜字如金,倒是郑千易有问有答。我就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就走了,车往郊区开,我问沈恺:“这小孩儿在学校人缘儿不错吧。”

“嗯。”沈恺斜了我一眼,“你怎么突然送他回家?”

我真要大呼冤枉了:“凑巧,他们家司机请假,我话赶话就答应了。”我抬手在他脑门敲了一下,“你哥还没到要泡你同学的地步。”

沈恺冷哼了一声,又一声不吭了。

到了老爷子那儿,开门的是陈叔,他笑着接过车钥匙:“小嚣和小恺来了。”他又嘱咐我:“你爸爸和你小叔都在,家里来了客人,是你爷爷的老战友,带了位小姐,你不要耍脾气。”

沈恺有点无语。我面色也不虞,我性取向的事儿家里人其实都知道,我妈在家的时候给我张罗相亲的事她通通是一口回绝,反倒是我妈出去了我爷爷暗搓搓给我张罗起来了。

客厅里没见长辈,堂弟沈念杨和弟媳在,弟媳拉着一个陌生姑娘的手细细地说话,沈念杨抱着小孩儿冲我挤眉弄眼,沈恺过去逗了两下小孩儿,沈念杨就把小孩儿给沈恺哄了,把我拉到一边说小话。

“哥你可来了……我爸和大伯在书房,爷爷在后山钓鱼去了。”他扬扬下巴,“哝,苗苗旁边那姑娘,老战友的小孙女,顾娅竹,大学霸,牛津博士,做科研的。”

我忍不住要掏出烟来,沈念杨赶忙打断我:“有小孩儿,有小孩儿。”

我冷着脸:“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吧?”

沈念杨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太知道了……但是爷爷的意思是你相处试试,老爷子倔着呢,伯母跟他打得了太极我们不行啊。你把这顿饭吃了,算给老爷子个面子,我看那姑娘也不很情愿老人家说媒,挺不错一姑娘。”

话说着婶婶从厨房出来了,她先问沈念杨小孩子去哪里了,然后又叫我去喊爷爷吃饭,她温温柔柔地嘱咐我:“爷爷最近心脏不好的,不要着急,顺着点老人家。”

她犹记得我刚上大学酗酒,还和市长小舅子在夜店里斗殴,把人打断肋骨送进医院,气得老爷子棍棒教育,她眼睁睁地看着我让老爷子抽得有进气没出气,我进医院老爷子进疗养院,吓得她好几年见我跟老爷子同框都如临大敌。

老爷子正在后山和老战友钓鱼,我过去的时候俩老头有说有笑的,老爷子看见我敛了敛笑意,起身指着我介绍:“老顾,这是我们家那臭小子,沈嚣。”

我向顾老爷子问过好。

顾老爷子人很精神,看着就板正,笑得很是爽朗:“不错不错,小伙子真帅气,像你年轻的时候,军营里面的赛天仙。哈哈……”

老爷子没想到他拿诨号打趣他,不自在地咳了咳,顾老爷子也不接着再说,只是问沈嚣:“怎么了?不是找我们老头子聊天吧?”

“准备吃饭了,请二老入座。”

沈老爷子摆摆手:“你先去,我们收拾收拾鱼。”老爷子的渔具是心肝宝贝,样样不假人手。

我得了示意后回到客厅,和顾娅竹说话的人变成了婶婶,小孩子闹起来只有他妈妈哄的了。婶婶招呼我过去,她介绍我们认识。

我微微一笑:“沈嚣。”

顾娅竹忙起身,竟然险些没站稳,她抬眼看了我一眼,脸微微发红,伸出手:“你好,顾娅竹。”

我们礼仪性地握了下手。

顾娅竹不像这家那家仔细教养出来的贵小姐般落落大方到几乎世故,反而有些慌乱。妆容淡淡的,我甚至觉得她只打了个口红,穿了旗袍样式的长裙,侧身时总无意识地拉衣服,说话时不大敢看我。

“听说你是做科研的?”我问道。

她撩撩头发,腼腆地笑:“给人打工做研发罢了。”

“好厉害。”我实心实意夸了一句,“女技术员还挺少见的。”

她竟然回嘴:“现在不少的,只是有人不肯用罢了。”

“啊,我说大话的,做商人的哪里见得到技术人员。”我笑着向她赔罪。

她拿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说话间两个老爷子进来了,婶婶连忙起身招呼,我起身,顾娅竹明显有些踩不稳高跟鞋,我轻轻扶了一把她的手腕,她低低地向我道谢。

相亲饭不了了之地结束了,老爷子看出来没戏,不满地横了我一眼上楼休息了。

我解两颗衬衫扣子,吊儿郎当地冲我爸耸耸肩。我爸摆摆手:“赶紧滚蛋。”临走不忘把我妈给我准备的枸杞菊花艾叶交给我。

我拎着一大箱东西回了公寓。

没想到过了两天居然在一场晚宴上又遇到了顾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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