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皇兄喜欢这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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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连景咬咬牙:“行。”

他只想求个兄弟和睦,若是兄弟之间都不和睦了,这会威胁到其他兄弟的安全,必须交给父皇处理。

马车在大皇子府的附近停下,二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回到大皇子府。

目送连景进府后,君乐运起轻功,极快回到了三皇子府。

虽然他身体确实天生不好,但也不妨碍他练武。虽然他练武,但也不妨碍他的确经常生病。

他仍然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花茶,证明它的主人已经默默思考了很久。

二皇子派刺客只是一个谎言,他的小侍与二皇子更是毫无纠葛。真正派来刺客的是君乐自己。

他派暗一去选择了一个二皇子的坚定支持者,给他巨额钱财让他在长安街门口刺杀易容后身穿紫衣和白衣的大、三皇子,并且告诉他这样可以帮助二皇子坐上皇位,这人就非常准时地去刺杀二人了。

通过遇刺时连景挡在他面前的举措,可以看出连景对他仍然是关爱有加,甚至不惜搭上生命。

褪去了长安街上精湛演技的君乐,目光如刃,冷静谨慎地权衡下一步应当做什么。

派刺客行刺只是想测试一下连景对他的态度,并非真的想伤连景。所以当刺客伤到了连景时,他毫不犹豫斩杀了刺客。

君乐也并非真的无法逃走,只是入戏太深出不来罢了。

人都不是二皇子派的,肯定没法去套话,但是这二皇子府又不得不去。

“殿下,二皇子府的花开了,二皇子约您明日辰时去二皇子府赏花。”

“知道了。”君乐淡淡应了一声,让小侍退下。

正巧就借这个机会去二皇子府坐坐吧,明日下午就去对连景胡扯一通。

君乐安排好了明日出行计划,进入寝宫休息了。

翌日,君乐准时抵达二皇子府。

不用进府,就能闻到远远传来的花香。

似乎石桌是每个府邸的标配,二皇子府的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花茶。

远处的院墙边,开了一串青色和白色的小花,远远的淡青色身影凑近盛开的花儿,似乎要隐没在花群里。

君乐的脚步声很轻,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三弟来了。”辰安转身,淡青色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小小的弧度。

如果说连景是沉静稳重的玉兰,那么辰安就是清新高雅的芙蓉。

他的脸无疑是极好看的,左眼下的小痣平添一丝妩媚,却让青松般的身姿和手中的折扇中和了这种气质。

君乐点点头,不客气地在石桌旁坐下。

桌上的糕点有白有粉,还精心做了各种造型,完全俘获了君乐的心。

所有糕点中,君乐最喜欢桃花酥和凤梨干,而桌上的形状各异的糕点正巧大部分都是桃花酥,还有一个小碟子专门装凤梨干。

君乐捏起桃花酥,凑近闻了闻,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辰安看在眼里,用折扇上头掩唇笑了。

喜欢就好。

这些可是他特意准备的。

吃了两块,君乐放下糕点,语调虽是笑嘻嘻的,但明显带着一丝冷感:“二皇兄今日约我来赏花,其实并非赏花这么简单吧?”

辰安凑近赏花的动作一顿,探出手去,两指夹住一朵青色的花,稍稍用力,那朵花便被他折断。

他仍捏着花,缓步走到君乐身侧,另一只手稍稍抬起君乐的下巴,将花插在了他的耳侧。

君乐不明所以的被迫抬头,瞳孔里倒映的全是那青色的挺拔身影和那过分美丽的脸。

辰安微微附身,凑近君乐的脸,直到二人的鼻尖只有十厘米,气息交融。

君乐看似十分淡然,实则手心沁出了汗。

即使自己武力值比他高,但如果他想在二皇子府中解决掉自己,自己能够逃脱的可能性只有一点小。

好在辰安只是勾唇笑了,眸中带着一丝宠溺,将君乐耳边垂落的发丝别在他的耳后,道:“自然只是单纯的请三弟来坐坐了,毕竟这花儿开的,谁见了不喜欢?”

君乐不语。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指尖划过的地方似乎有细小的电流乱窜,他的耳朵很快就红了。

辰安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远远的小侍很有眼色地端着茶壶过来加茶。

君乐瞧见了,笑着打趣道:“二皇兄这是把二皇子府打造成了酒楼啊。”

辰安笑而不语,目视小侍急急忙忙送来茶壶,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整个人一个趔趄,茶水大半都撒在了君乐的衣服上。

褐色的茶水在白色的衣服上是那么显眼。

君乐“蹭”地站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却又忍着没说。

辰安也跟着站起来,上前一步把这小侍制服,押着他跪在地上,又从石桌的暗格里面摸出一根鞭子递到君乐手上。

“这是邻国间谍,我识破他的身份后没有打草惊蛇,为的就是这一天。”辰安毫不在意道,盯着君乐手中的鞭子,神情细看之下有些隐隐的激动。

地上的间谍不可思议抬起头,似乎在惊讶于辰安是何时发现他的身份的。

“二皇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君乐扬起鞭子,神色是一闪而过的狠戾,鞭子狠狠抽在间谍的背上。

即使君乐恨父皇,恨两个哥哥,恨制造和传播皇室双生子传言的所有人,但他仍然爱着大苏,间谍是不可容忍的。

鞭子抽下,地上的间谍疼的一激灵,押着他的辰安也是不易察觉地一抖,垂在身侧的手因兴奋而颤抖。

君乐不经意往侧边一瞥,尽管辰安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看见了。

他恍然大悟。

原来二皇兄喜欢这种。

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辰安抖得更厉害了,还掩耳盗铃般展开折扇挡住半个脸。

“二皇子府的花开了,二弟怎么可以不叫我。”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接着是门口小侍无奈的神色。

殿下,拦不住,真的拦不住。

宁知刚踏进花园,就站在了原地,另一只脚不知道该不该迈进来。

良久,她艰难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君乐的手顿住了,辰安的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间谍一如既往的面如死灰。

公主也来了,这下他算是彻底跑不掉了。

宁知扫了一眼目前的状况,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她面不改色在石桌旁坐了下来,毫不客气霸占了辰安的位置。

“二弟三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吗?”宁知一边吃着桃花酥一边笑眯眯盯着地上的间谍道。

看见桌上的茶壶和君乐衣服上的茶渍,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皇姐不知,这是邻国间谍,潜入我府中做小侍被我识破,又碰巧冒犯了三弟,这才对他用一点点小刑。”辰安又收起了折扇,将扇头往手心里一拍道。

宁知了然地点点头,又吃了几块桃花酥后发现不对,视线转向桌上的糕点,惊讶道:“难怪二弟没有邀请本宫,敢情做了这么多桃花酥是为了是特地邀请三弟吧。”

那点小心思被戳破,正常人都应该面露羞涩了,偏生辰安不是正常人,还能一本正经同宁知踢球:“皇姐下次要来记得提前同二弟说,二弟好给皇姐做梅花饼。”

宁知最爱吃梅花饼,这是整个皇子公主里面人人都知道的事。

这话在宁知听来就是:皇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还怪我?皇姐吃了三弟最喜欢的桃花酥我还没说什么呢。

她探究的眼神在辰安与君乐身上来回流连,最终露出了一种“别解释,本宫都懂”的神情。

她本身就不是来赏花喝茶的,只是听闻辰安与君乐在二皇子府一聚便来凑个热闹。

除了抓间谍和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外,没有什么额外的新奇之事引起她的注意,感到无趣的宁知站起身来:“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二位慢用。”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眼疾手快塞了两块桃花酥进嘴里才走。

感觉人鞭策的差不多了,君乐将鞭子放在石桌上,拧眉打量自己的外衣:“那三弟也先行离去了,我得回府换身衣裳。”

他原本要走,突然想起自己耳侧还别着一朵花。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过身,取下耳侧的花,塞在了辰安的唇边。

辰安叼着花,长睫轻颤,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君乐拍拍手,凑近辰安的耳边,道:“二皇兄跟这花很适配呢。”

没管辰安表情如何变化,君乐脚尖一点,不过瞬间就消失在了二皇子府内。

看来二皇兄对自己有防备但不多呢,那么复仇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君乐手指打着摇摇椅的扶手,虽然是在摇椅上晒太阳,但脑子仍在一刻不停地转动。

念在大皇兄这几年对自己还算是关照有加,那么就先把大皇兄放一放吧。

他的人生,那笔大账,他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什么不祥之兆,那只是那些人用言论掩盖住迷信罢了。

君乐长睫掩住眼底的冰冷,在摇椅上闭目歇息。

时间差不多了,他动身前往大皇子府。

昨日与连景约好了要去二皇子府套话,但是他没套话,只能发挥一下瞎编技术了。

连景依旧在寝宫里午睡,让君乐感觉除了维护皇室子女关系之外,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

他敲了敲门:“大皇兄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直到里面传出一声半梦半醒的“进”,他才推门进去。

连景果然是刚醒,头顶上一簇头发翘着,迷迷瞪瞪地睁着眼,手上还拉着被子,中衣领口有些凌乱。

很明显,连景并没有起床气。他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道:“三弟找我何事?”

本身就要编话,现在看来连景已经忘了这事儿,那就索性不编了。

君乐大脑飞快转了转,马上想到一个很好的措辞:“二皇兄明日的及笄宴,他通知我来转告大皇兄要准时赴宴。”

“那是自然。”连景笑道,头顶翘起的头发一晃一晃。

君乐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凑近,伸出手将那簇头发向下按了按。

很轻,像一阵风,瞬间就消逝不见。

那阵风不讲道理,洋甘菊的味道吹动了平静的湖面,却又极快地遁形,觉察后想再次寻找之时已经消失不见。

连景心乱了一瞬,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种感觉让他乍一时很不习惯,但真正消散时还是会想慌乱地伸手去抓住。

然而君乐已经离开了大皇子府,徒留连景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圆日降落又升起,新的一天刚刚拉开帷幕,长安街上就已经张灯结彩热闹起来了。

尽管二皇子的及笄宴是在宫中办,但从二皇子府到皇宫的路上会经过长安街,所以长安街附近的居民早早就在街上翘首以盼,等候二皇子的马车驶过。

远远的华丽马车刚露个车头,吵吵嚷嚷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马车侧边帘子后的隐约人影。

未见本人,先见折扇。

青白交织的折扇挑开帘子,里面的青衣人正在弯着眼睛对他们笑。

“快看快看二皇子殿下对我笑了!”

“你放屁,明明殿下是在对我笑!”

“……”

马车驶过长安街后,辰安才放下帘子,刚刚的画面却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苏如此富强,长安街如此热闹,如此国泰民安便是好。

辰安是最后一个抵达宫中的人,不过在场所有人没人会怪他。

“辰安,你如今竟也到了及笄的年纪,时间真是快啊。”皇帝笑眯眯打量自己最满意的继承人。

他也老了,大苏也是时候交到年轻人的手上了。他打算等三日后的狩猎活动结束,就宣布太子之位属于二皇子辰安。

他相信让苏辰安治理整个国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辰安规规矩矩行礼后才答道:“父皇还是一直如此英俊,一点没变。”

“哎呦,我都老咯。”皇帝虽然愿意正视自己的年龄,但是被儿子夸了,还是很开心。

君乐找了个不算太瞩目的小角落坐着,单手撑着头懒懒的看着这对父子的互相称赞,置身局外冷漠打量局中的一切。

搁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敲击桌面,他静静等候宴会开始。

与皇帝互相夸赞完,辰安不着痕迹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君乐的身影。

他不死心地站在原地又扫视了一圈。

皇帝疑惑道:“辰安是在找谁?”

辰安回神,恭敬答道:“儿臣不喜热闹,这位置便给皇姐坐吧,儿臣想去角落坐。”

大苏皇室本也没有什么硬性规定要生辰宴的主角坐在主位,自然是随他去了。

辰安走得很慢,几秒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多秒,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君乐。

君乐百无聊赖把玩着面前的酒杯,身边就坐下来一个人,带来凛冽的清香。

他唇角勾起的若隐若现的笑容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二皇兄不坐主位,怎么想起来到这个偏僻位置坐了?”

他和自己的目标没有什么好谈的。

辰安展开折扇掩住下半张脸,只能看见弯成一条缝的眼睛:“二皇兄癖好特殊,就喜欢坐在角落,不行吗?”

君乐扯了扯嘴角,懒得跟他掰扯。

眼下所有人都到齐了,已经有侍女陆续进来上菜,他也不方便换位置了。

算了,将就下吧,反正很快就要下手了。君乐如是想。

按照大苏生辰宴的标准流程,应当是先吃饭再赏舞。

酒过三巡,几位长辈都有些醉了。

连景被硬塞了几杯酒,辰安推脱自己喝不了几杯,君乐在别人看来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皇帝扶着额头调侃道:“看来朕真的老咯,比不过你们这群年轻人。”

“朕先行去歇息了,年轻人们你们好好吃。”太监前来搀扶皇帝离去,也有一些老臣不胜酒力,向辰安祝贺后陆陆续续离开。

辰安表面上故作遗憾实则内心在鼓掌庆祝。

时间差不多了,舞姬们涌入宫内,个个身着藕粉色长裙,手臂上缠着轻纱,舞姿妖娆。

舞姬是好友帮忙安排的,辰安并不知道具体安排成了什么样。但他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便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是衣服还是配饰上点缀了铃铛,舞姬们每变换一个动作,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直到她们抬腿时,才发现原来是脚腕上缠绕了一圈圈铃铛,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君乐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往旁边瞥一眼,只能看见一个认真观舞的辰安侧脸。

他突然有点不高兴,便要给辰安添点堵。

“二皇兄,我想吃桃花酥。”他指了指离自己很远但辰安伸手就能够着的桃花酥。

辰安观舞被打断,也没有不耐烦,好脾气地把整盘桃花酥都端到了君乐的面前,接着观舞了。

盘子里还有五六块桃花酥,君乐故意几口就吃完了,把空的盘子往前面一推,继续挑刺。

“二皇兄不觉得此种胭脂味难闻吗?”

辰安愣了愣,道:“君乐觉得难闻吗?”

君乐毫不犹豫道:“嗯。”接着从腰间锦囊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辰安:“我喜欢这个味道。”

辰安接过,叫停了舞蹈:“本宫这里准备了一些与姑娘们更加契合的香,不如姑娘们试用一下?”

小瓶子转手到了宫女手上,宫女一一给舞姬们抹上小瓶子中的香。

小插曲没有耽误舞蹈的继续,舞姬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整个宫里面飘散的都是君乐最喜欢的洋甘菊味,但这种浓郁的味道让他身心烦躁,想给辰安添第三次堵。

反正最终他的命是自己的,现在使唤下怎么了?

他摸了摸锦囊,摸出另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另一种香。

“二皇兄,我突然又觉得洋甘菊不好闻,这一款可能会更好闻一些。”君乐看似在认真提建议,实则想看辰安一而再再而三打断舞蹈的心恶劣地跳动。

他看着辰安将其接过,似乎对他没有脾气,并再次打断舞蹈:“不好意思,本宫突然想起来对洋甘菊味过敏,姑娘们可以换这种香吗?”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面色泛红不好意思打断舞蹈的二皇子身上。

有怨恨的:两次打断舞蹈,就算你是生辰主角也不可饶恕。

有惊奇的:二皇子今天吃错药了?看起来挺不清醒的。

有看戏的:其他人什么反应我就什么反应。

君乐将烫手山芋丢给辰安之后就不管事态如何发展了,整个人端端正正坐在桌上放空目光。

主位上的女人抿了口酒,替辰安解围:“本宫也有些好奇二弟手上的是什么香。”

辰安听见了,对宁知投来感激的目光。

宁知淡淡点头,没有什么其他回应,只是视线重回辰安和君乐身上。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通过君乐的动作,她可以大致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二弟被数次打搅都不恼怒,看来二弟跟三弟关系不一般啊。

联想起昨日在二皇子府中看到的情景,宁知觉得自己真相了。

新换上的香是淡淡的冷香,似乎与辰安身上的凛冽清香融为一体,又好似二者本来就是同一种香,只是在宫中扩散了他身上的味道。

是一闻能让人心情平静的味道。

君乐挑刺这么久也挺累了,便找了个借口偷偷离开。

月亮高悬,柔和的光芒撒在三皇子府,形成了一条月光道。

君乐只是回府休息,并不是就寝,此时还在摇椅上躺着吹夜风。

院墙处,有一个黑色紧身衣的男人翻墙进府,单膝跪在君乐面前,道:“殿下,二皇子拜托属下转告殿下,不要忘记明日起的为期三天的狩猎。”

这男人是暗三,平日里伪装成三皇子府的门口小侍。

“二皇兄这是变相提醒我去休息吧,”君乐从摇椅上站起来,负手而立,“计划也要开始实施了。”

暗卫是君乐的心腹,他从不避讳在暗卫面前提起自己的复仇计划。

暗卫虽武艺高强,但终不敌君乐。因此若有暗卫背叛,会直接被君乐斩杀。君乐培养暗卫只是为了多些眼线罢了。

暗三仍在原处跪着,认真且恭敬道:“殿下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实施的。”

已经快要进寝宫的那人传来一声很轻的笑:“但愿吧。”

没准他又突然改变心意了呢?

皇家狩猎,成员范围自然在王室。不过除了直系子女如皇子公主之外,辰安还邀请了一些亲王和外姓王子女参加。

在场人数共八人,直系子女分别为宁知,连景,辰安,君乐。

其他人分别为永安王之子,乐渊王之子,嘉和王之女和平凉王之女。

皇家狩猎规则为两两组队进入皇室密林射杀野兽,野兽分为七个等级,不同等级的野兽被击杀后取出其心脏放入冰盒,则可以得到不同积分。限时三天,三天之后全部出密林计算得分,其中不可以抢夺别组的心脏。

八人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射艺,很快就组好了队。

嘉和王之女棠溪朵娇羞瞥了连景一眼,刚想上前搭话,就见君乐先一步笑盈盈道:“我与二皇兄一组吧,大皇兄就与皇姐一组,皇兄皇姐们可有异议?”

辰安“啪”地一下展开折扇,扇了两下道:“自然是没有。”

宁知武功不赖,保护连景自然也是没有问题。

不知君乐,三人也都注意到了棠溪朵,虽不明白君乐意欲何为,但也是默不作声顺应着君乐。

棠溪朵脸色一变,不着痕迹拐了个弯,向永安王之子祁夜白发出组队邀约。

祁夜白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但场上都组队完了,他也只能冷哼一声接受邀约。

八人进入了密林。

君乐是第一次参加皇家狩猎,以往一直都是借病推辞了,因此他才发现密林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的密林是阴暗潮湿的,到处潜藏着危机。但事实上密林很干燥阴凉,透过树叶缝隙还能看见午后撒下的阳光,周围更是没有一点危机。

——因为二人已经步行了一个时辰,没有见到一只动物。

“二皇兄,该不会此处一个动物都没有吧?”君乐双颊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生病导致体力不支,总之在辰安眼里就是这样的。

“不至于啊……”前几年参加狩猎的时候,基本上遍地都是目标动物,一杀一个准,此情此景倒是真惹辰安疑惑了。

不远处的大地传来蹄子踏过的声音。君乐耳尖动了动,道:“是四角犀。”

开局就是三分的动物,辰安心情大好,脚尖一点,用轻功飞上旁边的树,蹲在树上摸出背后的箭矢。

树下的四角犀到处乱转,明明闻到了人类的味道但是找不到活人。暴躁的四角犀开始撞击近处的树干,好巧不巧就是辰安蹲着的那棵。

撞击了几下,辰安摇摇晃晃要跌倒,连忙拉开弓,对准四角犀的心脏,松了手。

箭矢尾羽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命中四角犀的心脏。

血从心脏处喷出,四角犀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辰安从树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君乐非常自觉地上前一步,用匕首划开四角犀的皮肤取出心脏放进冰盒里。

冰盒可以让动物们的心脏在短时间内不腐烂,出密林之后好计算得分。

手上都是血,君乐只是不在意的甩了甩,不小心甩了一个血点在衣服上,白色的衣服上红色的血点分外显眼,像是极寒之地开出的欲望之花。

没走几步,耳边掠过极速的风声。二人几乎是凭身体本能向两边闪开,躲过了背后四分动物赤眼豹的冲撞。

一击没中,赤眼豹两只前爪死死扣住地面,一个敏捷的转身扑向看起来比较弱小的君乐。

君乐脚尖一点,轻盈的上了树,反手一抓背后的箭矢,拉开弓射了出去。

然而赤眼豹难对付就是难在速度快,这一箭被它躲开了。

地面上的辰安眼疾手快补了一箭,从后心穿透它的心脏。

赤眼豹倒在地上,死了。

君乐跳下树,熟练划开它的皮肤取出心脏,丢进冰盒里。

这事情真的是会越做越顺手的。

又走了两个时辰,期间辰安射下来几只一分的斑点雁,杀了几只两分的双尾蝎,高分的动物愣是没有碰到过。

“三弟,你脸色很差,我们休息吧。”辰安担忧地看着君乐越来越白的脸色,忍不住道。

正常人运动之后应当是面色发红,不知怎的君乐走了三个时辰面色是越来越白。

君乐张了张嘴,刚想答应,侧边却射来一道金色的光。

“小心!”辰安眼疾手快抽出箭矢射去,正中那动物的眼睛。

那动物怒吼一声,跌跌撞撞冲出来,抬起虎掌就要拍下。

辰安一把将君乐从虎掌下拉过,从君乐的腰间抽出匕首,后退一步冲上去与独眼虎缠斗。

匕首被抽走,青色衣衫与黄色皮毛缠斗在一起。君乐站在原地望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心中好像空了一块。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独眼虎终究不敌辰安,加上眼睛上插着箭矢失去了方向,很快就倒下了。

即便如此,辰安还是不可避免被虎爪划伤了。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用匕首取出五分动物独眼虎的心脏,放进君乐的冰盒里。

“不早了,快休息吧。”这里没有水源,二人又都有些疲乏,便草草在树叶上擦了下血迹,翻上树小憩。

当阳光透过树叶撒下时,是第二日早晨了。

天气正好,但环境不妙。

刚一睁眼就是密密麻麻的狼群,想来是因为昨晚独眼虎的血迹没有处理干净导致吸引来了聚狼。

六分动物聚狼,顾名思义,聚集在一起的狼,以群体行动。因为是群体所以难对付。

况且,聚狼生出了神智,虽然不及七分也是最高分的动物烈焰兽那么聪慧,但也是有一些智商、懂得策略的。

显然辰安也被这场景惊的不轻。

要不是聚狼不会爬树,他们早上来了。

树下,聚狼将二人的树团团围住,绿色的眼睛散发幽幽光芒。

“二皇兄,这下如何是好?”君乐淡定问,语气里却满是慌张。

以他的武力,自然是打得过这一群狼的,只不过有点麻烦而已。

他就只是单纯想看辰安对此感到头痛的反应,并且自己主动跳下去解决这群狼。

当然,让他受点伤就可以了,没必要让他真的因此丧命。所以君乐决定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

辰安扶额,脑子里极快地搜索解决方案。

然而树下的聚狼看见二人醒了,都头朝天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试图恐吓二人。

辰安环顾四周的树枝,突然对君乐发问:“三弟轻功如何?”

君乐不明所以,但回答时还是藏拙了一点:“尚可。”

话音刚落,就见辰安脚尖一点,抓住头顶上的树枝一荡,借助轻功和惯性飞到了旁边一棵树的树枝上。

君乐嘴角抽了抽,还是跟着辰安的身形往前飞去。

辰安一边飞还一边有空正经对君乐道:“此法虽然卑鄙,但却可以防止被聚狼吃掉。”

下面的聚狼的确追不上二人了,三三两两地往反方向走。

“二皇兄不要积分了?”

“比起积分,命更重要。”辰安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

命更重要吗?君乐暗自思索。

如果他可以有条件地保留辰安的命,辰安又会拿什么与他交换呢?

好好奇呢。君乐想着,脚下不停,直到飞到辰安旁边的树枝上。

昨夜与独眼虎打斗时留下的伤都已经愈合了,但这么大动作过后又崩开了,红色的血浸透青衫,似鲜艳的花朵绽放。

辰安倒吸一口凉气,微微蹙眉,想起什么随后望向君乐:“三弟带了草药么?”

君乐解下背后的篓子,翻找无果后摇了摇头。

辰安已经有预料了,便也没有很灰心。他撕下衣袍的下摆,在手臂受伤处缠了几圈,做成临时绷带,然而后背受的伤没有办法包扎。

“二皇兄等我,我去寻些草药。”君乐跳下树,望着辰安的清澈瞳孔里满是担忧。

辰安不在意的摆摆手:“早些回来便是,遇见高分动物打不过就跑。”

君乐应了一声后跑远了,眼里的担忧被他抹去,重归死寂。

刚刚飞来的地方有些草药,不知道有没有被聚狼碾过。

君乐凑近地面,眯起眼睛仔细寻找。幸好聚狼当时为了追赶二人跑得快,步子迈的大,没有把草药全部压坏。

他把完好的草药全部摘下来扔进篓子里,蹲在草丛里将草药分类磨成粉,再分别倒在一起。

篓子里有简单的研磨工具和一些武器。君乐把分好的三堆药粉装进罐子里,是三堆不同的药粉。

既然出来寻了一趟,怎么能不带点东西走。君乐的眼里闪烁着冷光,将两罐草药藏好,拿着一罐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二皇兄!我找到了治愈伤口的草药,已经研磨好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辰安正与失血过多对抗时,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脚一蹬地就飞上了树枝。

他把药罐往辰安手里一塞,就要去扒他衣服。

辰安无奈,转了个身后背对着君乐,左肩上的伤口也暴露在君乐面前。

虽然伤口面积不大,但独眼虎那一爪子抓下去还挺深。

他将领口松了松,把头发拨到肩膀前,衣衫半褪,整个后背交给了君乐。

红色与瓷白色的对比如此强烈,以至于君乐眼眸深了深,手上动作却是毫不留情,将药粉大半都撒在辰安肩膀伤口处。

“嘶……痛。”药粉撒上去的那一瞬间,辰安不得不承认,十分痛不欲生。

君乐表情平淡无波,但语气十分关切道道:“二皇兄稍微忍着点,伤口不处理好,血腥味会引来动物们。”

树下有什么在重重的响,辰安无意往下扫了一眼,脸上血色褪了一半:“七分……烈焰兽。”

他瞬间就要去摸箭矢,却让手臂上的伤口再度崩开,鲜血打湿了临时绷带,淅淅沥沥往树下滴。

烈焰兽闻到了血腥味,紫色的瞳孔里闪着激动的光。它在树下撞击树木,等待树枝上的人掉下来。

不怪辰安如此惊惧。在他眼里,君乐几乎没有战斗力,而他受伤后血腥味易激起动物的斗志,并且二人面对的是七分的烈焰兽。

君乐脑海中浮现出整个密林的地图,又依靠树木影子的方向判断了下此时的大概时间,心神一动,道:“二皇兄,西南方向有水源,烈焰兽不会游泳无法通过,而我们可以利用轻功过去。”

辰安也是看过地图,不用思考就知道君乐在说哪个地方。

他穿好衣服,抓上树枝。

手臂传来剧烈的痛感,他却像感觉不到一般,一直向前荡去、飞去。

烈焰兽在树下穷追不舍,等着二人筋疲力竭掉下树。

又是一个荡,君乐脚尖勾着树枝,倒挂在树上,转身极快地向烈焰兽射出一箭。

烈焰兽的皮十分坚硬,普通的箭几乎不能留下痕迹。然而君乐在箭矢上注入内力,攻击性比普通箭矢强了太多

金色的箭矢破开空气,直直插入烈焰兽的皮。

烈焰兽惨叫一声,锋利的爪子一挥,辰安所在的那棵树应声而倒。

“二皇兄!”君乐大喊一声,跟着跳下树。

烈焰兽正在朝辰安发起攻击,然而辰安的武器只有弓箭,近战无法发挥优势,再加上受了伤,拉弓都有些费劲。

烈焰兽的爪子向辰安的腿拍去。辰安躲避不及,大腿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君乐飞身上前,摸出匕首,将内力倾注与匕首上,对着刚刚箭矢的伤口处捅了下去。

他的内力卷起一阵狂暴的气流,震的周边树叶刷刷落下。辰安墨发翻飞瞳孔里闪着讶意与了然。

无论烈焰兽有多么强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马上计划就要实施了,君乐也不怕在辰安面前暴露真实实力。他收起匕首,把烈焰兽的心脏往冰盒里面一丢,指了指西南方向道:“二皇兄,我们马上到水源处了。”

辰安点点头,没有过于在意君乐的藏拙。他的面色因失血过多有些苍白,大腿的伤更是让他走路都艰难。

君乐略一思索,将辰安抱了起来,运起轻功朝西南边飞去。

“三弟也是长大了。”辰安眯起眼睛感叹一声。

到达水源处,君乐将辰安放下来。

辰安刚要说什么,一道黑影闪过,树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目标明确直冲君乐。

君乐目光一凛,上前与黑衣人打斗。

打斗过程中,君乐的袖口飞出一些药粉,没落到黑衣人身上,反倒是让辰安全吸走了。

“这是什么……”抵挡不住困意,辰安沉沉睡去。

水源的旁边是断崖,二人一直打到了断崖旁,不约而同地停手。

君乐手握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鲜血淅淅沥沥滴在断崖边缘的石头上。

他握着匕首缓慢靠近昏迷的辰安,颤抖着手,将尖端抵在他的心脏处,只差分毫就可以刺进去。

黑衣人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命令。

像回想起什么,坚如磐石的眼神似乎在一点点软化。君乐最终收起了匕首,转身不再去看地上的辰安,摆摆手示意黑衣人带走他。

黑衣人对君乐行了个礼,捞起昏迷的辰安就利用轻功飞走了。

君乐双手背在背后,盯着二人越来越小的点,瞳孔深不见底。

留你一命,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亲爱的二皇兄?

为了装作无事发生,君乐转身,用轻功在密林里极快地穿梭,直到听见前面有谈话声才停下。

“皇姐真是好功夫!”

“练的多罢了……谁在那里!”

君乐刚刚落地,草丛后面就传来了宁知的一声大喝。

“大皇兄!皇姐!我和二皇兄刚刚碰见聚狼了,拼尽全力才从它口下逃离,但我和二皇兄也走散了。”君乐可怜兮兮地展示自己手上的伤口和刚刚飞来的时候引来一只落单聚狼在腿上咬的一个伤口。

伤口汩汩冒着血,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除了面色泛白没有任何呼痛声。

此时正值狩猎第二日未时,密林里的低分动物基本都捕的差不多了,实力不行组见到高分动物就跑,也算是保住了命。

君乐混在连景和宁知的队伍里打杂,武有宁知,智有连景,他摸摸鱼很开心。

一直到了子时三刻,君乐再一次被宁知从独眼虎爪子下救下,他战战兢兢抬头望着宁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绞着衣角:“皇姐,大皇兄,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没有的事,三弟不要多想。”连景坐在树上,见着君乐被宁知送上树来在他身边坐下,这才宽心些许。

就在半炷香前,三人遇到了两头结伴的独眼虎。

连景自知武力不足,熟练的飞上树准备偷袭,宁知在树下应付两只独眼虎。君乐见自己伤口结痂了,决定帮助宁知一起对付独眼虎。

“三弟武力能行吗?”宁知跳远了些,高马尾随风飘扬。她借助惯性冲上去用长剑与独眼虎搏斗。

君乐摸出匕首,目光坚定:“虽不及皇姐,但也能够应付。”

他握着匕首冲上去,试图将匕首刺进独眼虎的眼睛里,却不小心被独眼虎的爪子拍到,新伤旧伤交叠,白衣已成血色。

君乐抿着泛白的唇,默不作声把袖子拧了一把,血水滴在地上,血腥味让独眼虎丧失理智,变得狂暴起来。

“小心!”宁知也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她应付一只独眼虎的同时还要在意君乐的安全,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君乐此时坐在树枝上乖乖等着连景给他包扎。他接过连景抱着的他的篓子,从里面摸出刚刚还没用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伤口滋滋作响,他一声不吭。草药带来的清凉逐渐压下了剧烈的疼痛,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痛觉被麻痹了还是已经不痛了。

树下的宁知此时被双面夹击,她凤眸一凛,将长剑刺入面前独眼虎的眼睛里,就着这力道向上一翻,越过独眼虎的同时拔出长剑,利用轻功一个回转再刺入身后独眼虎的眼睛。

两只独眼虎都瞎了眼,攻击力丧失大半。

宁知仅凭一人便可攻下两只独眼虎,此等战斗力若是加入二皇兄阵营,大皇兄夺取皇位的几率便小了许多。

不能让她支持二皇兄。

虽是坐在树枝上休息,君乐也没有停下脑中的盘算。

脑门被人弹了一下,君乐捂着脑门,极快抹去那些小算盘,抬眼道:“大皇兄为何弹我?”

连景扯开绷带查看他的伤口是不是不再流血了,接着又缠回去道:“在想什么?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大皇兄说的是。”君乐一般不反驳连景的话,盯着手上的绷带没有再作声。

长大后迟来的温暖不能渗透进他的心,他不会对大皇兄的关怀产生情感波动,但是不会与连景对着干。

宁知对连景打了个手势。连景站在树上,眯起半边眼睛,拉开弓对着独眼虎的心脏处射了一箭。

君乐连忙要再补一箭,手里的箭矢却被连景抽走。

“小心你的伤口崩开。”他细细叮嘱,转头又箭势狠厉地射出,破开独眼虎的皮刺入心脏。

宁知补了几刀,两只独眼虎都倒在了地上。她挖出独眼虎的心脏,分了一颗给君乐。

她的红衣沾了些血迹,但是看不太出来。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增添一分英气。

君乐不明所以,就见宁知把心脏往他的冰盒里塞:“见者有份。”

“多谢皇姐。”宁知都这么说了,君乐自然是乐意接受。

“丑时一刻了,我们还是赶快歇息吧,争取明天遇见烈焰兽。”宁知望着月光撒下来的与树影交错的光辉判断时间。

她跳到另一棵树上去休息了,君乐和连景在同一棵树上休息。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一缕阳光撒下来时,君乐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不远处的树下有双尾蝎缓慢爬行。君乐从篓子里摸出一支箭,对准双尾蝎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双尾蝎被箭射中,当场升天。

君乐活动了一下筋骨,跳下树,挖出双尾蝎的心脏丢进冰盒里。

药粉效果不错,手上的伤口已经在缓慢愈合了。

刚刚动静那么大,宁知和连景也悠悠转醒,接二连三跳下树。

“大皇兄,皇姐,我与二皇兄分开已经一天了,我有点担心二皇兄,不如我们一边寻找高分动物一边寻找二皇兄?若是找到了二皇兄,我便与他一起行动,就不打扰大皇兄和皇姐了。”君乐提出建议。

“可以。我与连景在密林到处闯荡,连棠溪朵都碰上了,还没有碰到过你与辰安。要不是你找到了我们,我们甚至都以为你们已经弃权出去了。”宁知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风吹起红衣猎猎作响。

君乐跟在宁知和连景的后面,眼里划过暗芒。

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皇帝想定下的太子是二皇子,而二皇子失踪,是一件会让皇帝大怒的事情。现任皇帝本就多疑,而他与二皇兄一组,被定罪的可能性很大。他此刻说出这句话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好让皇帝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有人帮他作证。

正如同他安排的那样,直到午时,四队全部从密林出来之时,仍不见辰安的身影。

皇帝站在空地上,周围跪了一群人。

身着龙袍的皇帝气势骇人,冷厉的眸子如同含着冰霜一般扫过七人,最终定格在君乐身上。

刹那间,他眼中的冰霜崩溃,被滔天怒火取代。

“所以,二皇子失踪了?”他压着怒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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