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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还能在网上买医院的黄牛号?”汤乐震惊。

“真的。”

蒋寻一脸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的表情看他,给汤乐看的心里顿时没底了。

他之前好像真的听人说过黄牛神通广大,什么都卖,但是关于医院的排号,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个。

万一是他没见识呢?那嘴硬下去岂不是被白白看了笑话。

汤乐决定虚张声势,努力不让蒋寻看出来。

蒋寻本来是想问他一会想吃点什么,但汤乐先问了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挺好玩的。

他随口逗了他一下,观察了汤乐的表情这么凝重,他是没想到汤乐居然当真了。

他看着他听见自己答案,陷入装模作样的神态,笑了出来。

但是正在装纸老虎的汤乐,以为他是在笑话自己土包子没见识。

一下子火大了。

“你笑什么?”汤乐怒目而视,“懂不懂什么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得意什么?学好初中语文了吗你!”

他一生气脑子开始哇哇疼,他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捂住头,骂蒋寻。

“好好,是我没学好,我去给你看看检测报告去。”蒋寻看汤乐真有点生气了,收了手,他站起来去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等他再进来,对汤乐说,结果出来了,很不幸,他砸了个脑震荡。

汤乐一下子感觉自己脑子更疼了,难怪一直嗡嗡响,自己一天没吃还没什么胃口吃饭。

蒋寻喊了人帮忙给他拎了一份粥上来。

这次汤乐没问是谁送的,反正很快到了,饭送进来的时候,他正趴在那摸自己的头。

蒋寻拿了个勺,把粥摆放床头,让他起来吃,但汤乐没理他,他在专心摸自己的脑壳。

这次事故之所以比较严重,其实主要不单是他们的球砸到了,不用拍完片子,就摸摸后脑勺都知道是摔地上造成的伤害更厉害,毕竟鼓了一个包,搞的汤乐平躺都疼,只能趴着或者侧躺着输水。

蒋寻看汤乐还不起来,自顾自在自己后脑勺上摸索着,他毕竟是站着,能看见全貌,很轻松的找到了那个鼓起来的包,好奇心驱使,俗称手贱,他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都给汤乐疼的一哆嗦,嘴里狂骂他是不是有病。

蒋寻没反驳,他等汤乐骂完,扶着汤乐坐起来把桌子帮他展开后,让他喝粥。

主要也很少有人会这样骂蒋寻,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在外都蛮热情,起码大部分人都对他是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看见汤乐捂着脑壳趴在那,一直小声嘀咕着谴责他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道德,会很想戳他一下。

戳完汤乐真疼的厉害,又搞的蒋寻难得的心底里冒出来一点愧疚,不是表面装的那种,

因此,蒋寻看汤乐病恹恹的喝粥,不知道怎么嘴里说出来一句话,

“要不你来我家养病吧?”

汤乐正咽粥,听见差点噎住。

他只是想要一点赔偿金,并没有打算去别人家住,这什么情况。

蒋寻眼疾手快,给他拍背顺气。

汤乐恢复完,有气无力的告诉他,

“算了吧,我住学校挺好的。”

蒋寻这边还以为他会说要住病房,没想到他还要回宿舍,这人倒挺替他节俭的。

这其实是错的,因为汤乐并没有想到还有继续住单人病房这种情况。

他这种普通市民,怎么会没事烧钱在医院里,闲的了。

就像谜语人猜不到蝙蝠侠作为大少爷不会亲自拆信导致炸弹寄错。

汤乐也晓不得还有人会没事在医院贼贵的房间非必要还要住上十天半月。

同理,蝙蝠侠也不知道还有地毯铲是什么玩意,以至于没猜到谜底。

作为真家族继承人蒋大少爷,也想不到汤乐真实的市民思想逻辑。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你不是轻微脑震荡,是重度,宿舍环境不利于恢复。”

这句是胡诌的,反正汤乐没看见报告,他也不打算让他看见。

“没必要吧?对你家人挺打扰的。”

蒋寻听完,还是八风不动的看起来非常诚恳,但是他一瞬间抓住了汤乐的一个本质特征。

他想,哦,症结在这里。

“没关系的,你怕生的话,我可以专门租一个房子照顾你。”

他本来也没打算带汤乐回本宅,是打算让他去自己在学校附近的一套房子让他养病,自己也不常住,让他住刚刚好。难不成汤乐不认识他?虽然没规定人人都得认识他蒋大少,但是他也算蛮出名的吧?

看起来汤乐没怎么看过他们学校打篮球的比赛,或者看见了也不怎么关心,不然也不会对他有这样的误解。

但是汤乐说完那句话,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可以道德绑架一下汤乐。反正最近蛮无聊的,遇见这么一个难得觉得有点意思的,不得放眼皮子底下玩两天,反正汤乐再怎么,也玩不过他。

他在生意场上锻炼了几年,起码看汤乐,他知道的,汤乐吃这一套。

他心里不论怎么想,外表看起来还是无懈可击的真诚。

其实他也错了。

汤乐不仅吃这一套软的,也吃硬的。很显然汤乐是一个,你硬他就软,他软他更软的可怜社畜。

他被社会捶打的选择是——软硬兼吃。

不过,道德绑架对他,反正是一直有效的方法。

果然,汤乐闻言更是被这个饼打动了。

“太麻烦了吧。”

“可是我已经托人租好了,租两个月,人家不会退我房租的。”蒋寻故作苦恼道。

“啊?什么时候?”

“你被砸到的时候,在车上,我就有这个打算了。我也担心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提前想好了,”

他扬了扬手机,对汤乐说,“而且我朋友刚刚告诉我已经租好了。”

汤乐被他的执行力震撼了。

虽然这只是一场谎言,但是在不明真相的汤乐看来,只觉得蒋寻是一个固执的好人。

汤乐不懂他到底在执拗什么,这人这么好?他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傻傻的被蒙在鼓里的汤乐心想,虽然蒋寻看起来帅的不近人情,而且手跟嘴巴都有一点贱,但人还怪好嘞。

法,半天也没拆下来。

荣岫觉得有点累了,他把汤乐放下来,问,

“我举着手太酸,所以你坐我骑我肩膀上行吗?”

啊?

啊?!

但是汤乐没办法拒绝,他又举不起来荣岫,他只能听话。

荣岫蹲在地上,去摸他的腿,指挥汤乐往后退,汤乐心里庆幸还好他穿了内裤,不然真尴尬的要死还不如冻死在这里算了。

荣岫扶着他的腿,慢慢起身,汤乐有点害怕,用腿紧紧夹着他的身体。

“别怕,放松一点。”他安抚的握着汤乐的小腿,试图让汤乐缓解压力。

汤乐喘了一口气,去拆花洒。

这次顺利的多,没用多长时间,汤乐就把花洒拆下来,荣岫把他放下来后,接过铁质的器物对准门狠狠砸去。

他把门锁砸烂了,用脚使劲一踹,门锁彻底坏了,门被他打开了。

那天之后,汤乐逃避了荣岫好几天。

夜跑也不跑了,就整天窝床上拉着帘子当躺尸,狂看动漫平复他的心理阴影。

衣服荣岫当然是不要了,荣岫穿上了脏的内裤跟运动裤,打着手机去找发电机。

汤乐趁机跑角落把衣服换成自己的,他想赔荣岫一套吧,不用看价签他都知道自己要出点血,不赔他难道要给他洗洗,让荣岫继续穿?

他都穿过的内裤,荣大公主还会要吗?

对,他私下就是叫他荣大公主,过分讲究的漂亮小少爷可不就是公主殿下。

他火速换上之后还把脱下来的衣服给他叠好,就等荣岫回来,大手一挥说扔了算了。

就像他不小心弄脏的那双鞋,第二天他就在寝室楼门口的垃圾桶看见了。

人家公主说扔是真扔,不跟他一样是嘴硬。

这次估计也一样。

但是他收拾东西的时候,荣岫依然没发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想着要不他收起来等荣岫想起来再说?

等他出门的时候,要回寝室,荣岫在后面喊住了他。

“你不是没洗完澡吗?回去做什么?”

“我回去打点热水在阳台冲一下就行。”汤乐挠头。

“走吧,去开/房。”荣岫抛下这句话,石破惊天,汤乐嘴都张大了。

“你不去洗澡吗?”荣岫看他石化在原地,走过去戳了他一下。

“哦哦。”汤乐反思了自己几秒,他在想什么!

他跟荣岫去开了一间房,双床间,他在里面泡热水澡的时候,忽然捂着脸,自己是不是有病,居然有那种可怕的念头出现。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怎么会觉得荣岫是想跟他‘开/房’。

神呐,杀了他吧,他真冻发烧了所以发神经是吧。太gay了,他真不是个人。

第二天,荣岫开车带他回去的时候,汤乐问,

“那你的衣服要怎么办啊?”

汤乐已经做好找个垃圾桶丢掉的准备了,但是荣岫说出来一句话又震惊了他,

“你帮我洗啊。”荣岫一脸理所当然。

所以他虽然帮荣岫亲手洗好了内裤,怕长裤水洗洗坏,还花钱找了干洗店。

但是他一想到他穿了荣岫的内裤,就满脸通红,晾衣服都怕人问,只偷偷趁人没注意,在寝室烘干,装袋子里,特意找了一个荣岫上课的时间悄悄放他寝室里。

他就是做不到坦然啊,真实的直男但是特别内向。原谅他真的社恐患者,对这种尴尬的时刻,只想立马失忆。

总之,他逃避现实起来。

还是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汤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荣岫虽然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出去乱说,但是汤乐想起来还是很想死,属于午夜梦回时,想自杀的人生尴尬时刻。

光屁股穿了隔壁寝室室友内裤怎么破

穿别人内裤还坐在这个人脖子上怎么破

两个人总有一个下/身全/裸是怎么回事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敬请收看,汤乐人生至暗时刻之首,《亲手洗两个人的一条内裤》

放a岛也要被大家刷屏“yoyoyoyoyoyo~”的存在。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直男,万千普通社畜里,最平凡的那个。

但是汤乐并不知道,等待他的人生至暗时刻,还可以刷新。

如果汤乐早知道会是这个发展,他宁愿自己当初跟王寄安放狠话,说自己不表白就把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是可以成真的。

如果汤乐捡到三根火柴,第一根是在自己贪图享受,想去私人小浴室洗澡的时候,制止,去大澡堂起码不会停水停电。

第二根就是在自己决定表白的时候,给自己一耳光,表个屁的白,继续暗恋不行吗?非要犯这个蠢?

第三根就是在自己被球砸了的时候,硬骨头的爬起来,坚决反对‘好心人’的全力帮助,住人家家里。

对,没错,汤乐在银杏树下,看着那个朦胧的背影,纯黑色的卫衣,坐在长椅上背对着他。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是他女神,因为连那个香味都是一样的曼妙,他也记得当年女神换下来的常服是这个衣服,虽然他没敢怎么抬头看,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自己穿着最体面的棕色皮鞋,衬衣外套,腰带都买了新的香奈儿的。

他磕磕巴巴的把情书念完了,也没敢抬头看女神的表情,他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头。

桂花真的开了,三秋桂子,十里花香。

汤乐脸皮薄,很容易变红,害羞起来,连耳垂都是血红的。

有一双冰凉的手捏上他的耳垂,汤乐紧张的都快哭了,他鼓起莫大的勇气说,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他闭上眼,仰起头,等命运的审判。虽然觉得机会渺茫,但是总有一种赌徒的侥幸心理。

万一呢?

热气萦绕在耳边,她在轻笑。

汤乐不停的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但是,他猛的发现哪里不对,蒋希的笑声不可能这么粗,她笑起来是清灵的,不带一丝灰尘的精灵一般活泼可爱。

这分明是男人的笑,还有点耳熟。

他吓得睁开眼,发现是蒋寻!

汤乐一瞬间如遭雷击,同时,两个人名字在他脑子里打转,

蒋希,蒋寻,蒋希,蒋寻,蒋希!

蒋希有一个哥哥,但是他没见过,他们俩仔细一想,分明眼睛是一样的的丹凤眼!

甚至鼻梁都生的相似。

他怎么就没想到,他是蒋希的那个哥哥!

蒋寻似笑非笑的卡着他的下巴,对他说,

“好吧,既然这么喜欢我,那我给你个机会。”

他装的!他明明在前面提了蒋希的名字!

汤乐现在脑子乱的很,蒋寻不是说工薪家庭吗?怎么回事?他那个房子是租的啊?他怎么可能是蒋家的大小姐蒋希的哥哥?

还是说,他被耍了整整几个月?他被骗的团团转,以至于他都完全没识破这个谎言。

“你这个骗子!”汤乐悲愤难为,大吼了一声。

蒋寻哼了一下,讲他按在树上,居高临下的说,“分明是你蠢。”

“我要杀了你!”尴尬,丢人,被欺骗的愤怒,伤心,一瞬间从胸口翻涌起来,变成一股难言的愤怒,汤乐挣扎着要掐死他,却被轻而易举的扼住了脖颈。

蒋寻不笑的时候,格外冷淡,所以才喜欢热情的表情做掩盖,现在表情很冷,用一只手就掐住了汤乐的脖子。

“你那天晚上去哪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所以被别人操成那幅模样,还敢回去找他是吗?

蒋寻想到那天晚上,汤乐从秦百川车上下来,他走在后面,电梯里的灯足以照清,汤乐后脖子上留下的痕迹。

他晚上借口照顾他醉酒,跟他睡在一起,趁汤乐睡熟的时候,看了汤乐身上。

他虽然没真的发生过什么,还是处男,但是他又不傻,汤乐身上有一种精/液的味道,有被酒味掩盖一点,可是,还是很明显,何况,汤乐涨大的乳/头明显是被亵玩过。

还有一些不明显的红痕,他知道,那是情/欲的痕迹,但是汤乐后/穴没有什么问题,他摸了一下,发现没有精/液流出来。

所以,他并没有做什么。

不过,谁能想到,秦百川这么阴,找他爸用生意上的事压他,给他找事。他家一直都非常封建,老旧的习俗,不许他们在外面放肆,他养宠物的事,被他爸警告了,在本宅训了一顿,关禁闭挨打。

蒋寻想到就开始冷笑,他低头咬上了汤乐的嘴唇,看汤乐猛然瞪大的眼睛,觉得好笑。

秦百川,我偏不要你如意。

他抓住汤乐,往附近的车走去。

本来知道这件事也是偶然,他妹妹平时住本宅,要不是秦百川算计他,他也不会无意间看到汤乐给蒋希发信息,约她出去。

他本来只是觉得好奇,倒没想到是一出好戏。蒋希跟汤乐不熟,他说要自己去看看汤乐有什么事,到时候转告她,蒋希自然同意了。

作为兄妹,穿同款衣服也没什么奇怪吧。反正,他听着身后不远处,汤乐羞涩的声音,说着让人生气的话。

蒋寻捏碎了落在椅子上的银杏叶。真好呢,汤乐,被男人玩成那样还敢对蒋希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拿他妹妹当什么?

他恶意揣测着汤乐,并决定对这个淫贱又无耻的人施加惩罚。

汤乐被拽着整个人都气急,用脚去踢他,但是被对方提前预测到动作,走到车门,被猛的推进去,汤乐跌倒在座位上。

后座被放平了,汤乐眼睁睁看着眼里含着阴鸷恶意的蒋寻关上了车门。

汤乐绝望的想喊救命,嘴被他用手指掰开,同时两条腿都被压制在那个人身下。

蒋寻从鼻子里哼笑一声,

“贱/货,还想躲?”

汤乐眼泪真流出来了,他发什么疯?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蒋寻装穷人骗他,现在怎么还要反咬他一口。

蒋寻解开皮带将他的手捆着,汤乐崩溃了,这怎么回事?就算他给他妹妹表白也不用被这样对待吧!

蒋寻要打他吗?!在蒋寻剥了他裤子的时候,他还觉得他只是怕自己逃跑,所以才脱他衣服。

但是汤乐完全错误估计了形势,这点,他是在蒋寻摸进他的股沟,手指往他的后/穴摸去才发现。

“你想干什么?!”汤乐精神都失常了。

蒋寻本来不想说那句,但是真被逗笑了,

“还能干谁?干你呗。”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胸膛那里,当着汤乐不可置信的目光,用力拧了一下他的乳/头。

汤乐发出一声惨叫,但是被蒋寻脱下来的内裤堵住了嘴。

他算是跟男人的内裤结缘了是吧!

汤乐呜呜的哭,眼泪都打湿了腮帮子。蒋寻不为所动,他车里刚好有蒋希放的卸妆油,打在手里往汤乐后/穴拓展。

汤乐快崩溃了,力量的绝对压制,他的内里被反复的抠挖,模仿性/交的抽/插,汤乐的直男心都击溃了。

蒋寻给他看自己手上流出来的肠液,然后涂在他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上,在汤乐穴/口顶撞,汤乐屁股倒是很白,捏着软绵绵的,蒋寻心里想的是,去他妈的,家族旧习,鸡/巴用力就挺进了汤乐的后/穴里。

“骚/货。”他暗骂一声,握着汤乐的屁股往自己小腹上撞。

汤乐完全摸不清情况,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觉得蒋寻这种人,不论是男是女都应该会被喜欢,排着队跟他谈恋爱,看起来像是人生赢家,没有空窗期的那种。

怎么会偏偏找上他这个路人甲?

最可怕的是做起来没完没了,像是刚开荤一样,只会凭着感觉横冲直撞,搞的汤乐生怕自己被活活干死,穿肠烂肚那种死法。

操得太深了,带着粗重的喘息,肉/体拍打的啪啪声,比干穴声音还大,汤乐被抓着腰转了身,变成他背朝蒋寻,坐在蒋寻身上,下半身始终相连着,被握着腰往上顶。

汤乐感觉自己头一直在碰玻璃跟车顶,在蒋寻疯狂的攻势下,始终不停的颠簸,他要被干到吐了。

蒋寻终于从迷乱的情/欲中唤醒了一点理智,发现汤乐这个姿势会受伤,他把鸡/巴从汤乐体内拔了出去,堵住的精/液跟淫/水随着打湿了身下的皮质坐垫。

他被这一幕刺激的眼睛发红,半跪在汤乐身上,拉着他一条腿勾住自己的腰,又挺身送了进去。

“再来一次,一会回家。”他亲吻着汤乐的耳垂,身下一刻不停的用力操弄着。

射出来的时候,汤乐已经累的动不了了,蒋寻抱着他喘息了一会,给他披上了外套盖住,自己去前面开车。

蒋寻眼底还氤氲着深沉的红色,额头上的汗,没平复的呼吸,狭窄空间里浓厚的精/液味,都彰显出此间浓重的色/欲。

他把车停好后,抱着汤乐出去。

电梯是一户一梯,蒋寻也不怕监控,汤乐光裸的小腿还漏在外套外面,脸盖在衣服下,进到客厅,蒋寻就把他扔到了沙发上,开始脱衣服。

汤乐发现这熟悉的环境,知道蒋寻从头到尾都在骗他,蒋寻站着掰开他的腿环着自己的腰,握着又硬起来的肉屌,又草了进去。

回家了也不怕他喊什么,蒋寻分出手,把内裤从他嘴里拔出来。布料被汤乐口里的唾液沾的半湿,拉出来扯出来一道银丝。

“真骚。”蒋寻盯着他嘴角的涎液流到下巴那里,埋在汤乐穴里的鸡/巴又涨大一点。

汤乐从拔出来内裤就开始哭喊不止,他真感觉快死了。

“啊……为什么……嗯……要这样对……啊…我。”他被干的不成字句,说话带着控制不住的呻吟。

“不是你喜欢我吗?我这不是成全你。”蒋寻说完,用力顶了他一下,给汤乐干的发出哭腔。

“你干嘛…啊…这样对我?”他指着他们俩交/合的地方,因为速度太快,在那里堆起来白沫。

“因为你老是勾/引我啊。”

“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嗯…嗯…勾/引你了?”汤乐虽然被操成瘟鸡,但是依然被这种帽子扣的心里大怒,栽赃陷害也不带这样的。

“你不勾/引我,你冲我笑什么。”蒋寻捏住他的脸,他细细的反复用指尖按压汤乐笑起来会出现梨涡的地方。

蒋寻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汤乐心底产生一股凉意,他打了个冷颤,说,“先……把我放开……嗯…好不好。”

蒋寻真停下来动作,就只是插在他屁股里,没有动。

蒋寻很平静的命令他,

“现在,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汤乐捏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应该笑还是不应该笑,内心纠结了一下。

一方面害怕他笑完,蒋寻发作把他上了,一方面怕他不听话,让蒋寻找个个借题发挥的理由,不论怎么想感觉都是送命题。

他是真的被操怕了,蒋寻马上搞的他差点死一回,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都是男人,怎么就差别那么大。

殊不知在汤乐躺床上打游戏做死宅的时候,蒋寻在外面攀岩,越野跑两个人的日常活动都不能同日而语,现在他怕的不行,也只能在蒋寻手里完全逃不开。

汤乐拿不准主意,就想看看他的脸色做决定,他偷偷拿余光瞄了蒋寻一眼,蒋寻表情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让汤乐完全猜不透,他琢磨完他的表情,更拿不准主意了,但是手腕上被施加的力气越来越重,鸡/巴也在他体内乱跳。

汤乐决定还是低头讨好蒋寻,于是,他抬起眼,勉强对蒋寻挤出来一个笑来。

蒋寻没说什么,盯着身下的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忽然,他轻轻啧了一声,汤乐因为这一声,心里跟着一哆嗦。

难道他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不应该笑,他要完了,他要完了。

蒋寻也不是让他不笑,他看到汤乐因为紧张额头渗出来的冷汗,紧绷的身体,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鼻梁上的小痣,

他啧是因为他没看见那个小小的梨涡,

在他脸颊上咬了一下,又轻轻舔了一口,汤乐差点哭出声。

“你干嘛。”

汤乐发现自己声音因为害怕颤抖着。

蒋寻慢慢拔出来肉屌,马上只剩下一个头部,他观察着身下人的表情,看起来很高兴。

蒋寻因为他的喜悦而面色发冷,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我对你还是太好了。”

说完,又用力插了进去,顶到了底部,比之前草的都深,下腹都紧紧贴在一起,蒋寻又缓慢的往外拔,再用力全根而入,这样五六次之后,汤乐被折磨的哭的停不下来,蒋寻亲了亲他的耳垂,开始变换速度着操/他。

“今晚还很长呢,别哭脱水了。”

汤乐是在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他坐起来,感觉浑身都酸疼,嗓子也干的冒烟。

他最后的记忆还是蒋寻抱着他在床上搂着,两个人没洗澡就睡了,汤乐掀开被子往身下看,果然还有精/液遗留的痕迹,凝结在他大腿内侧,干涸在上面。

他知道浴室在哪,怎么也住了快一个月,汤乐想下床去洗一下,结果脚刚踩地上,他就腿一软跪下去了。

门这个时间被打开,蒋寻穿着居家服,端着一杯水进来,看见他跪在床下面,对着笑着说,

“还没过年呢,现在行什么大礼。”

汤乐扶着床沿站起来,被蒋寻气的哆嗦,他居然还有脸说笑!

格老子的,他看过的十八禁没道德黄文,这样写,现在好了,主角成他了,要是做上面那个也算他有福,问题是做的是下面那个,他倒变成了破布娃娃,罪魁祸首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调笑他。

汤乐一下子悲从中来,恨意滔天。

随手抓着床头的小台灯就要砸过去,但蒋寻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他伤到,轻轻松松的就侧身躲过去,走过来把水递给他。

“喝一点吧,一会给你送点饭来。”

汤乐被他摁着肩膀,强制性坐在床上,虽然蒋寻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他们俩住的时候一样,热情好客的不行,但是眼神变了,汤乐相信,如果他再不听他的话,可能会招致不利的后果。

但是!

汤乐作为一个脆弱的直男,如果这个时候还要看他脸色行事,未免太憋屈了!比他被上司无缘无故批评,扣他奖金完还要他说扣的好,还憋屈。

他的贞操!他的处男之身!

都被这个人渣毁了!

汤乐偏不听他的,啪的打掉他的递水的手,头扭到一边,用行动表示不从。

蒋寻眼神变冷,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松开,汤乐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的时候,蒋寻上前去钳制住汤乐,将玻璃杯抵在他嘴唇上,掰开他的嘴,往他喉咙里强行灌水。

汤乐反应不及,被灌了半杯水后,不小心呛到,咳得撕心裂肺。

蒋寻放开他,任由他趴在床上磕的肺都要出来。

“早点听话不就好了。”蒋寻看他平息下来,自己将剩下的水喝完,出去打电话给饭店,来给汤乐送粥。

汤乐快崩溃了,他衣服脱在外面,手机也没在床边,他现在浑身都光着,还有各种做/爱留下来的痕迹。

汤乐想打电话求助都只能先收拾好自己再说别的。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想去浴室给自己放洗澡水。

蒋寻打完电话就进来了,他看汤乐要去洗澡,走过去将他打横抱起来,

“喊我不就行了。”

蒋寻将他放回床上,走进浴室放热水给他,这间是他的房间,浴室里配有浴缸,上次他就想给汤乐洗澡,现在刚好有机会了。

蒋寻觉得很好,他养小宠物的流程马上完整了。

合格的主人应做到:

合理投喂小宠物??

给宠物提供玩具??

带宠物及时看医生??

定期给宠物洗澡待完成

…………

怕汤乐洗澡时候会昏倒,所以他先给汤乐喂了一碗奶,汤乐在他的淫威之下,不敢反抗,怕重蹈覆辙,再被他强行灌奶。

老老实实地自己捧着碗喝完了。蒋寻看他把喝完的碗放在一边,走过去,摸着汤乐的头说,

“cutepuppy”

汤乐就算英语再差,也不会听不懂这句,他惊愕的抬起来想骂这个死变态,蒋寻低头亲了他一下,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说,

“ypuppy,i,daddy”

“你有病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汤乐口吐芬芳,“煞笔,快点去治,别在这里发癫。”

蒋寻捏住他的脖子,不赞许的制止他继续说话,一直都他看汤乐脸都涨红了,腿开始踢他,才松开手,对汤乐说,

“puppy不可以说脏话。”

汤乐被这个暴力狂吓到了,蒋寻弯腰将汤乐抱起来,走到浴室,水放的差不多了。

他一只手托着汤乐的屁股,用另一只手试了一下水温,感觉温度很合适后,他将汤乐放了进去。

蒋寻坐在浴缸边上,让汤乐先站起来,汤乐哪听他的,他就硬坐那里跟蒋寻对峙。

蒋寻也不恼,他开始脱衣服,汤乐快吓疯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你又想做什么,我真不能再做了,大哥,你行行好,我屁股都被你操烂了,放过我吧,你长这样,什么人找不到啊,实在不行,我花钱给你找鸭子也行啊。”

蒋寻听笑了,他虽然在笑,但是动作没听,衣服脱完了,站在外面对汤乐说,

“你想什么呢?我来给你洗澡而已。”

“我就自己不能洗吗?!”

汤乐说完忽然感觉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他是不是说过一样的话。

但是那个时候蒋寻是在门外等他,现在是一起进了浴缸跟他坐一起。

还好浴缸够大,不然蒋寻那个体格进来,他得坐他怀里才能容得下。

汤乐真崩溃了,他一个有手有脚的直男,为什么要被同性男人伺候着洗澡啊,打还打不过,骂倒是能骂过,但是对方会诉诸暴力,所以归根到底他打不过,他真感觉自己差点被掐死了。

蒋寻当然是选择拒绝他,因为他给自己小宠物洗澡,天经地义。汤乐不配合他,很正常,小动物都不太喜欢洗澡,是天性。

但是做主人的不能纵容,所以他只好帮他洗了。

他抓着汤乐的腿,强迫他扶着浴缸边缘站起来,让汤乐用屁股对着他后,他拿了花洒对着汤乐的大腿根冲湿,将凝结在他腿上的精/液洗干净。然后他试图掰开他的屁股,用手指伸进汤乐的后/穴里,

汤乐捏住他的手指,大惊,“你还要干嘛?!”

“我帮你洗干净啊。”蒋寻理所当然的说。

汤乐反抗但是差点滑倒,弄的蒋寻生气了,用力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打的汤乐一下子叫出来,他训斥道,

“别乱动,摔到怎么办。”

蒋寻固定住他的腿后,将手指伸进去,把水导入,然后随着手指的引导,留置在他体内的白浊,从穴里跟着温水一起流了出来。

汤乐真哭了,不是演的,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啊,活这么多年,居然还这么废,被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折磨成这样,现在手指还塞他屁股里没拔出来,他还有什么脸活?

蒋寻听见他抽泣,把他翻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你哭什么?”

汤乐低着头,有点略长的头发被水打湿,贴着脸,他不说话,只小声的哭。

结果低头,在清水里能看见蒋寻露出来的肉屌,通红的一根,就在他面前,随着水面晃动看起来跟它也在动一样,汤乐想到就是这个东西昨晚上插的他半死不活的,这丑东西破了他宝贵的处男的身,然后他现在还没什么办法报复蒋寻,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蒋寻看他这样一下子急了,语气带着烦躁的质问他,“你到底哭什么呢?”

汤乐没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蒋寻变了神情,对他阴测测的说,“不说一会就草死你。”

汤乐哭声戛然而止。

你妈的,你真不是个人。

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怒火中烧,汤乐扑上去打了他一拳,浴缸空间不够大,蒋寻没躲开,真被他打到脸上了。

汤乐还想打下一拳的时候,被有所防备的蒋寻捏住手腕,他硬是拉着他转身,将汤乐困在怀里,他说,

“好好洗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汤乐现在真坐在他怀里了,蒋寻就这样开始继续给他洗澡,汤乐感觉他手臂跟铁箍一样,完全挣脱不开,而且他扭来扭去的,蒋寻这种刚开荤的初哥,本来就食髓知味,汤乐光着身子在他身上乱蹭,没一会就给他蹭出来火气,下面硬了起来。

汤乐挣扎中,突然意识到了他屁股上抵着的热物是什么,一下子蔫了。

他不打算问,也生怕蒋寻张嘴说,于是开始装死。

但是蒋寻并不打算放过他。

“puppy,真不乖。”

汤乐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澡白洗了,因为蒋寻在浴室就又操了他一次,美曰其名是惩罚他乱动差点摔倒,所以要用daddy的肉/棍给他做支撑,防止他再摔倒。

他被抱着坐在蒋寻的丑鸡/巴上,跟水一起起伏不定,被顶的胃都疼。

外面饭到了,门铃响起来,蒋寻从他穴里把还没射出来的鸡/巴拔出来,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趴他肩膀上,伸手拿着毛巾披在他身上,擦了一下。

蒋寻带着他去了客厅,将他放沙发上之后,对外面说,“把饭放下就行。”

蒋寻下/身裹着浴巾就去开了门,把饭拎进来,还好他房间一直有地暖,不然这样下来,汤乐明天就要发烧了。

蒋寻走过去,又抱着他将肉/棍塞进去,进的太狠,汤乐发抖起来,蒋寻亲昵的吻了吻他的鼻尖,问他,“要不要先吃饭。”

汤乐心头大怒,说这种不要b脸的话,他难道想边操边让他吃,汤乐简直想吐口水到他脸上。

“你真当老子跟你演gv呢!我说先吃饭,你真会让我吃吗!”

很显然,不会,蒋寻就像一个无良的封建大家长,看似给了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选择,只不过他希望自己看起来民主,所以已经暗示了汤乐只能选他想要的那一条路。

不然,他也不会边操汤乐边问这个问题了。

“那就等我射出来你再吃好不好。”

“好你爹个头!”净说这种歧义的话,汤乐真的恨的咬牙切齿。

蒋寻用力操了几下,让他们俩交/合处发出皮肉拍打的淫靡声响,他挺着腰往上一面操汤乐,一面义正辞严地批评道,

“说了不许说脏话,怎么还记不住。”

他忽然加快速度,大开大合的架势操到汤乐舌头都吐出来了,意识都快干没了,要是听见估计又要骂他傻/逼。

微凉的精/液抵着他的肠道射出来,汤乐倒在他怀里,平复过量的快感带来的颤抖。

****

等汤乐吃完饭,洗漱完已经是晚上了,他看着朝他走过来的蒋寻腿都疼,他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了一张脸。

但是蒋寻有正经事要做,他临时被通知在做的一单生意出现了问题,现在要赶回公司去开会。蒋寻穿的西装革履,过来摸了摸汤乐的头,说,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说是这样说,其实内含警告之意。

玄关传来锁门的声音,汤乐从床上坐起了,操/他爸啊,他是傻子吗,还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继续挨操吗?是他有病还是蒋寻有病?

真拿他当不懂事的小狗了?

恶不恶心啊,这死变态,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吧!

信不信他报警说他强/奸啊!

当然,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报警的。汤乐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直男,去跟警察说,然后被盘问细节,说他是如何被欺负的,这种去跟所有人拿着喇叭喊他被男人睡了,有什么区别?

他还要不要做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得抓紧跑了。

汤乐强忍着不适,他穿好衣服就出了门,往小区门口走去,准备打车离开。

他走的时候把门关的巨响,心想,蒋寻,这个贱人,我再你妈的见!

晚风有点凉,汤乐站在路灯下,等出租车,小区门口的路段并不荒凉,车来车往的,汤乐半靠在路灯杆上站着。

一辆通体灰蓝色的跑车在汤乐面前停下,来者又是熟人,汤乐发现好像自己狼狈的时候总能碰见他,不论是初中还是大学,好像是一种定律。

汤乐想,真讨厌啊。

荣岫问他,“你在等车吗?”

汤乐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回学校吗?”

“是。”汤乐回答道。

荣岫打开车门锁,对他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汤乐下意识想拒绝但是话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干嘛要拒绝这个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汤乐上了车后,感觉暖气打到脸上,荣岫启动了车,对他说,“你这几天有完成项目吗?”

“差不多了。”

汤乐虽然一直在躲他,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做事,他像不透光的小老鼠一样吭吭哧哧的自己摸索着完成自己的部分。

说完之后,两个人就安静下来,车里放了熏香,很清淡的味道,不像花香,更像是沉木的气味。

汤乐百无聊赖的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身上酸软,陷进柔软的座椅里,他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很困。

到了地点后,荣岫停好车后,跟他回寝室去,他们住的宿舍楼没有电梯,汤乐想自己高中同学给他看过别的地方的宿舍,有些甚至有二十多层,像居民楼一样,还安有电梯,他们学校别的校区也会有这种新式的宿舍楼,只有他们本部的老校区是破旧的老黄历一般的旧楼。

汤乐其实觉得奇怪,为什么像荣岫这种公子哥会选择住宿舍,而不是走读,他平时也活得很考究,洗澡都不跟他们一起洗大澡堂,穿的衣服很显然造价不菲,越是简单的越是能看出来差距,就像西装里的白衬衣是最明显的。

荣岫说学生会有事要办,要汤乐穿正装,他穿的也不过是几百块的衣服,对汤乐来说,这也不算地摊货了,但是跟荣岫站一起,立马就能显出来他衣服的拙劣,单穿衬衣就能看出来,贴身与否。

所以,汤乐一直不能理解他会选择住宿舍楼里,但是汤乐并不多话,他们俩也没熟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既然荣岫不说,他也不会去问,这是汤乐做人的原则,尊重别人的边界感。

虽然他遇到的人并不一定有这个意识。

比如,跟他走在一起的荣岫本尊。

他并没有跟汤乐并肩走,走廊并不宽,他落后一步走在汤乐身后,刷卡进了宿舍楼里。

他比汤乐高了半头,所以很轻易的看见了汤乐脖颈上的红印,像是被谁掐过,很明显的留在上面,像是盛开的荆棘花,宽松的卫衣下可能还有别的标记。

汤乐并没有说,但是荣岫也不傻,这并不像是单纯的施暴,更像是暧昧的遗留,因为汤乐脚步很慢,甚至可以说是一瘸一拐,他在等汤乐向他寻求帮助。

可惜的是,一路上,汤乐都在硬撑着自己走,并没有麻烦他。

对,就是麻烦,他很清楚汤乐的性格,有些怯弱的,不想让别人因为他而觉得为难的温良。荣岫跟他接触两年多,深谙他的本性,虽然私底下并不出去玩,只是让汤乐来帮忙,他会因此给予汤乐一些比赛和做项目的机会,如果是他牵头做的话,汤乐名字也会放在比较前面的位置。

所以,这对汤乐来讲,并不是他单方面付出,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并没有谁麻烦谁的情况出现,也不算朋友,甚至并不亲近。

荣岫将手放在汤乐的后颈处,按了一下,汤乐反应很大,猛地回头看他,张开嘴。

“怎么了?”荣岫先发制人的问他。

“没怎么啊。”汤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被蒋寻那样对待不久的现在,他状态是草木皆兵。

这样搭在他后颈上,浑身最敏感的地方被汤乐内心一直惧怕的人掌控住,让汤乐觉得浑身僵硬,像是被什么野兽衔进嘴里一样。

汤乐不着痕迹的想拨开他的手,但是荣岫手指动了,他往里面伸了一点,划开他卫衣,露出汤乐的颈肩的位置,那里赫然是一个紫红色的吻痕。

“你被人打了吗?”

荣岫露出担忧之色。

汤乐顺着他的手指的位置,侧头看,心里暗骂一声,同时,他也不确定荣岫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耍他。

荣岫这种跑车换的像他换水杯的富家子弟,难道一点都不懂吗?但是汤乐转念一想,或许他真的不懂,之前在篮球馆的浴室里,荣岫帮他找内裤,他感觉好像荣岫真的不太懂。

还是说他只是在担心自己受欺负了?当然,没有照镜子习惯的汤乐,并不知道自己脖子上赤裸裸的情/欲的遗留,如果他是一个臭美的,他可能洗澡后会照镜子,但是他只是一个活的有点粗糙的直男,就算他被女同事改造了,知道要开始收拾自己,他本质上还是一个粗糙的直男生活习惯的存在。

汤乐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以一副玩烂了的姿态站在外面。他嘴唇破了个口,被亲的泛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淫靡的气息,被玩透的身体只套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就倚靠在暗黄色的路灯下,对马路上的车,眼巴眼望的找能带他离开的那辆。

荣岫刚好看见这样的汤乐,并毫无自觉的坐上他的车,把他的车都染骚了。

所以不是秦百川的话,又是谁把你玩成这样还放心的放你出来呢?或者说,秦百川也不过就是你眼里自作聪明的傻瓜,到现在手都没摸上的货色?

荣岫审视着汤乐,汤乐并不敢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下,轻举妄动,他小动物一般的直觉告诉他,不要惊动那个人。

但荣岫并不知道汤乐在想什么,他那双比常人更黑的眼睛看着汤乐,这样顺从的姿态,仿佛可以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是拿我当秦百川那样的人还是真的任由搓扁?

所以,汤乐,你真的是很乖吗?

汤乐最近并没有什么精力想什么,原因无他,期末周马上如期而至了。

对于一个早就不学习的社畜,很显然,现在让他把扔给老师的知识飞速吸收回大脑,并不是一件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事。虽然平时也在努力捡起来知识了,但是汤乐在的学校并不是让他想随便水一下,就能被老师捞过去的。

他们变态就变态在题考分离,考试科目的出题人跟授课老师并不是一个人。所以,压根没有画画重点就能过,这个东西。

他指望他下铺的兄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汤乐对着电脑头大如斗的时候,伸头对下铺讲,

“王寄安,笔记给我看看。”

王寄安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笔记何处来。

“真该死啊你。”汤乐悲愤道。

指望寝室另一个兄弟也是搞笑,他标准的死学婊,防他们俩跟防贼没有区别,想看他笔记不如把他打昏了再说。

王寄安不是没想过这个主意,但汤乐摇摆不定,觉得这样太没有道理了,不厚道。

但是汤乐脸皮厚起来了,他主意打到了秦百川身上。

汤乐小窗问他,“在吗?”

蠢的可怜的问题,认真来说,作为一个社畜,他不应该只发这样的话来进行沟通,但是汤乐思来想去,没办法对秦百川当同事来对待。

汤乐想起来上辈子曾经在某个电视采访上见过这个同学,就觉得,什么叫同人不同命。虽然说,比较是偷走幸福的小偷,但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的同学,天差地别,还是让汤乐有点想哭,什么事啊,他为什么就混成那样。

汤乐很少去想这些事,因为想了也没用,不如接受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他这边刚发,秦百川可能正在看手机,下一秒就回了。

“怎么了?”

“我有不会的题可以问一下吗?”汤乐打字发出去。

“可以。”

汤乐这边想拉着王寄安大喊一声,世上还是好人多,手机又叮咚响起来,汤乐抓起手机看,发现是蒋寻。

我草,忘记拉黑了,汤乐看见了蒋寻给他发的信息。

本来好几天,蒋寻都没来找他,他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开玩笑的,他也忘不了。只是期末考试来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何况,他就算闲他能怎么样蒋寻吗?

他其实也能。不过这个不打算目前进行,谁知道,罪犯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为什么还不回家?”

汤乐看了一眼都感觉对方是不是疯了,回哪门子的家?第一,回是什么意思?第二,家是哪里来的?

汤乐没理他,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蒋寻信息删除之后拉黑了。

秦百川发了微信过来,“怎么还没发题过来?”

汤乐现在还在王寄安座位上坐着,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打开书,发现漏洞太多,一时不知道发什么。

汤乐沉痛的合上,给秦百川发信息,“你明天有时间吗?可以约咖啡馆自习吗?”

秦百川收到信息后,看了一眼行程安排,对旁边的秘书说,“明天会不开了,推到后天吧。”

他好几天都没看见汤乐了,秦百川想,还是要在汤乐手机上安一个监控器吧,明天刚好有机会,他看着屏幕里的计划书,思考是不是该收紧网了。

****

汤乐进门的时候,秦百川已经在等他了,汤乐看见他之后,就赶紧走过去坐下。

虽然没有老师画重点,但是有学霸自己画的,汤乐并不想要只是及格就行,他绩点不能太低吧。

这辈子汤乐想去一个更好的公司面试,上辈子没经验,去的公司很皮包,后来跳槽出去挺正常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三个月又被开除,这样被陆续开除了好几次,他都没在一个公司干满半年过,汤乐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不是不努力工作,也不爱偷奸耍滑,只是性格木纳了一点,比较内向社恐,但是他又不是销售岗,也不跟客户直接沟通,为什么每次都裁他。

还年轻的汤乐在第三次被无缘无故开除的时候,一个人跑酒吧喝的烂醉,后续怎么回家的也忘了,可能是草根孩子好养活,所以他醉着酒都能给自己洗个澡换好衣服,真是令人发指的人生。

所以,这辈子有经验了,他想,他这次要把握好校招,走好工作的第一步棋。

对,汤乐就是把原因归结于第一次社招进的皮包公司,如果他不这样想,上辈子可能就已经被打击的崩溃了,就像溺水者要抓住的稻草,口渴者幻想中前面的湖泊,没有这种信念,他没办法告诉自己这些痛苦是可以忍耐的。

所以,他坚定的认为,是第一步走错了的原因,所以后续,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俩点了餐,秦百川要的不是咖啡,是红茶。

不过,在学习中,汤乐不仅学到了东西,感觉更快的捡起来之前学过的知识,有一件小事被汤乐注意到了,他意外的发现,秦百川居然有点喜欢吃甜食。

因为他不仅不喜欢喝咖啡,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小蛋糕还没动多少,秦百川手边的那块已经没了。

汤乐将自己的巧克力慕斯推给秦百川,“我不太想吃了,你吃吗?”

“谢谢。”秦百川有点吃惊,但是笑纳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汤乐要给他吃,但是既然是汤乐给的,他很高兴。

汤乐手托着腮看着电脑屏幕,余光中能看见秦百川戴着金丝边眼镜,抿着嘴吃蛋糕,那双不点而朱的薄唇上沾了巧克力味的碎屑,莫名让汤乐感觉到一种接地气的感觉。

他正发呆,秦百川起身要去拿纸,结果无意间将汤乐的手机带到地上,屏幕朝下,还不小心踩了一脚,等汤乐反应过来,连忙弯腰去捡,一看,发现屏幕碎了。

一瞬间,他死的心都有了。

好贵呢,要20块。月底了,他哪有钱再买个手机用。

但是汤乐看来,秦百川不是故意的,这只是意外,而且还是因为要帮他补习才发生的事故,他也没办法问秦百川要赔偿,只能牙打碎了合着血水往肚里吞。

他挤出来一个笑对秦百川说,“没事,修一下就好了。”

秦百川很抱歉,对他说,“那我帮你修吧。”

“你能修?”汤乐怕他胡来。

“我有认识的人开手机店的,可以免费修。”秦百川说。

“啊,真好。”汤乐心想,秦百川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他就知道,秦百川会负责任的。

秦百川计划通。他打算直接给汤乐一个新手机,搞笑,他怎么可能会修。当然是骗汤乐的。

不过汤乐当然没办法从他的表情看出来,jt一个谎言和欺骗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汤乐进圈套里。

在21世纪信息时代,秦百川用行为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把手机给别人,就算你觉得自己没有秘密,但是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会选择对你的隐私做点什么?

秦百川将汤乐手机数据导了出来,很显然,这是一次对汤乐私密的大摸底。

虽然之前也有看过汤乐手机,但是这种彻底的控制,还是没有过。秦百川因为蒋寻的存在,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浓重的危机感。

***

过了两天后,再见面,汤乐拿到了一只新手机,秦百川说很抱歉修不好了,所以给他买了个新款的,递给他的时候,汤乐眼睛都睁大了,他有幻想一下这种情况发生,没想到馅饼砸头上,他刚好张嘴去接。

汤乐知道手里这个手机是最新款,让他出这个血,他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算工作了,他也没把钱花在这些东西上,他死之前身上还带着那个老掉牙的电子设备,他三年前购入的国产手机。

秦百川看着他喜悦的脸,忽然有点觉得自己好像方向错了,他盯着汤乐的眼睛问道,问他要不要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好啊好啊!”汤乐没跟他接触过那么多,但是秦百川真的有点急了,他在想,或许自己应该早一点逼汤乐进去。

秦百川家里涉政,他的生日会并不是让他开心的场合,实质上是一种应酬,所以他只能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情,比如,提前收获果实。

秦百川手里还拎了一套衣服给汤乐。

“在我家举办。”

“不是私底下朋友一起玩那种吗?”

“是比较正式一点。”

之前,秦百川并没有邀请他去参加过这种生日宴会,汤乐只以为是因为他们俩不够熟,虽然秦百川对他特别好,有时候好的有点过头,但是关于秦百川的家庭,生日,平时做什么,其实汤乐是一概不知。

汤乐也会想,可能在秦百川眼里,自己只是普通朋友,如果汤乐今年6岁,他一定会缠着秦百川问他的生日,如果汤乐今年16岁,他会去自己调查朋友的生日日期,在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可,这里是26岁的汤乐,他只会说,成年人的友情就是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

当然,可以当他放屁。因为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秦百川,都拿他当所有物,而不是什么朋友。只有他一直看不穿。

秦百川要向汤乐展现自己的世界了,此前,处于种种考量,他不想利用自己的钱权来迫使汤乐就犯。因为那只是他的家世背景,并不是他本人。如果汤乐被他关起来,不停的进行洗脑,做/爱,他或许能得到他的身心。

但是他要的可不是傀儡木偶的心,他要汤乐那颗活生生的一颗,玲珑剔透的真心。

如果只是让他被催眠离不开自己,那样的话,还是纯粹的爱吗?他是害怕自己还是真的爱自己呢?不离开是因为有感情还是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

秦百川知道,如果他反复纠结这个问题,迟早把自己搞死,所以他希望能通过他的手段,得到汤乐。

所以,秦百川对于自己的家世也是尽量不要在汤乐面前暴露,汤乐也还没去过他家。

但是最近发生的太多事,让秦百川终于发现了自己好像对汤乐进行了错误的估计。

这不是金丝雀,这是放个筐,里面撒点谷子就能轻易逮捕的小麻雀。

如果他真的喜欢钱的话,他自然会满足汤乐。对秦百川来说,只是换一个手段而已。

秦百川并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他的想法。说起来,他也算大院子弟,小时候跟着爷爷渡过了半个童年,但是他爸并不没有从军,他大伯接手了。

如果没有让他认识汤乐,可能他就去军校了,可是他偏偏阴差阳错的在报考志愿之前,又一次看见他。

在一个旋转门前,他看见汤乐跟旁边的人说笑着走进了电梯。

他控制不住自己,在人群里往汤乐的方向跑去,人群熙熙攘攘,但是那一刻,秦百川眼睛只有一个人,他沉寂已久的心脏活了过来,过量的情感冲出来,让他脑子都发出嗡鸣声。

汤乐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嘻嘻哈哈的舔着冰棍吃,按好了电梯楼层。

秦百川站在人群中,看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没有靠近去找汤乐,不是不想立马追上去,让汤乐停下来,而是一种近乎于近乡情怯的感情让他开始反思,这样的再见面,是不是太过潦草了?

他今天穿了什么?他今天有没有洗过澡?他有梳好头发吗?

问题一瞬间在大脑里接踵而至,迫使他停下来脚步。

秦百川在铁门彻底合上,里面人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场景的时候,才彻底失态,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揪着心脏的位置,劝诫自己,

不行,不能吓到他,要循序渐进,不能急。

虽然心里的渴望如熊熊大火一般燃烧,意图吞噬一切,将他化为灰烬再重塑一个他出来,但是他还要保持忍耐。

就像圣经里他最经常抄录下来的那句一样,

不要惊醒我的爱人,让他自己醒来。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嘱咐你们,不要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他真的找了汤乐很多年,找到自己都心灰意冷,觉得是不是只是一场虚妄幻象,犹如镜花水月般,都是空想。但汤乐真的出现了,就在他面前,就这样证明了他的真实性,并不是妄想,也不是癔症,所以为了得到,再忍耐一天也是没有关系的。秦百川,你要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必须要有一个精密的计划。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不能让他发现,不能让他警惕,不能让他怀疑。

冷静下来。要时刻冷静。

身边有人看他异常,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寻求帮助的几个,凑近只能看见,眉目英挺的青年跪在地上,低着头虔诚地亲吻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的吊坠,露出过于兴奋而导致的扭曲的笑容,好心人被他的诡异举动吓到后退两步。

秦百川并不在乎他们,他仰着头对着上空喃喃自语道,

“好久不见,我的救世主。”

秦百川生日原来是在冬天,汤乐按照地址出发前往,路越来越偏,但是不是去往县城乡下,而是富人居住的别墅区。

目的地越来越近,地带上的绿化也越来越好,人烟稀少,汤乐在车窗上呼出来的气,形成一层白雾,还没有到下雪的时间,今年的初雪听天气预报讲,是今天晚上。

下了车之后,他有些惶恐在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进,接待员看见他,过来对他问好。

“是二少的朋友吧,他还在正厅里,吩咐我来接您进去。”

汤乐手足无措,只能呐呐的道谢,“谢谢您,麻烦了。”

被穿着制服的人领到宅子里,从侧门进入到楼里,汤乐理工男思维上线,他形容来说就是,真的很大的占地面积,走路上都得要十分钟才能走到房子里,进去之后哇呀呀,好排场。

他有点说不出话。

他知道秦百川家有钱但是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他不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包括大学期间,他也在华城居住了五年,这里只有钱是住不了的,还要有权。

汤乐认识到对他态度很好,有求必应的秦百川,原来跟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汤乐被带到房间里,进去之后就有打的很足的暖气,接应者对汤乐说,“请您在这里等候,一会二少会来找您。”

说完就关上门走了,剩下汤乐一个人在一个类似于会客厅的地方等。

汤乐有点热,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在沙发上,他观察了一下发现似乎是地暖跟中央空调都有开,难怪这么热,他看见桌子上有茶壶,里面是热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的抿着喝。

汤乐越来越热,最后只剩下秦百川给他的那套礼服的内衬,连外套都脱了,他感觉都热气吹的头闷,他想,要不我睡一会吧?

反正暖气这么足,应该也不会感冒,他心里有点埋怨,秦百川这个东道主做的什么啊,也不来管管他,汤乐下一秒就意识模糊起来,陷入沉睡。

有人推开了门。

****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汤乐快崩溃了,为什么会有人骑在他身上?还能听见操穴的声音?噗呲噗呲的响着。

发现汤乐醒了,那个人从怀里放开汤乐,将他按在沙发上,摆出一副屁股朝上,脸身体朝下趴在沙发里的姿势,青年站起来,抓着他屁股自上而下的用俯冲的姿势狠操着。

汤乐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捂住了眼睛,他想喊救命,结果张开嘴只有破碎的呻吟声,还没有他被操穴时候发出的肉/体拍打声大。

体力极好的男人,汤乐这种刚被开苞的嫩穴,哪能轻易让刚开荤的青年解馋。他被抱起来操,已经是突破他心里极限了,汤乐想,

为什么又被男人操了?

他呜呜的哭着,可是连哭声都没办法连贯,被顶的支离破碎,在被再次射进去的时候,汤乐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但是,醒来依然是在上下颠簸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只昏过去几秒还是有多长时间了,反正他就感觉插在他身体里那个人就像是体力无底洞一样,抱着他往上抛着插,每一次都进的极深,让汤乐只想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再动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现在经常锻炼已经体力很好了,没想到这个人能让他这么想死,明明射了好几次,身体到了濒死的程度,可每次青年再插进来,快感依旧如电流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

真的快被操死了,汤乐又一次高/潮,浑身都颤抖着,那个人仍是不管不顾的狠插他,汤乐实在受不了了,哭着抓住他的鸡/巴,不要他往里继续草了,他真感觉自己要死了,那种被活生生草死的恐惧感萦绕着汤乐脑海里,迫使他抓着那个要杀死他的凶器,不让他再进入自己的身体作威作福。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汤乐被干的头脑都不清醒了,他一只手握住对方勃/起的阴/茎,不让他继续干,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后/穴,哭的厉害。

殊不知这样举动更会招致身上肆虐横行的男人的情/欲,无力的手在他的下/身像是帮他手/淫一样,不自知的在他的肉屌上来回的撸动,另一只手欲盖弥彰的捂着被操成合不拢的小洞,因为用力而往外一股一股的流出精/液跟肠液的混合体,将手指都打湿了。

房间灯光很亮,汤乐这幅被玩坏的样子,从头到尾都能尽收眼底。

青年并不怜惜他的眼泪,他抓住汤乐覆在他性/器上的手,往他的手背上顶,就像汤乐主动握着他的鸡/巴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穴里操一样。

涨的发紫的龟/头顶撞在汤乐的手背上,腺液黏在他的手上,汤乐快死了,他感觉自己的手也被强/奸了,哆嗦的往回收,结果被青年找到机会,膨胀到极点的龟/头对准穴/口,就这样残忍的在汤乐崩溃的哭腔里操到了底,狰狞的青筋延伸到根部的位置,贴合在汤乐的穴/口。

发出一声闷响,身上因为过于舒爽,发出一声叹息。

汤乐努力分辨也没能分辨出来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还是被不认识的人强/奸了?可是不论怎么样,他都是被强/奸了啊!

汤乐发现这里并不是沙发上,因为没有这么宽,也不会放上被子,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怎么都不可能是会客厅那个木质的沙发上。

随后,他什么都想不到了,男人的腿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大腿肌肉紧实,用力操/他的时候,如流动般鼓着,暖气开的足,他们俩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操的久了,额头上的汗都能滴到他脸上。

他干的自己浑身出汗,后背上的汗液顺着脊背滑到腰间,然后混汤乐的,拍打在一起,又分开,会发出黏腻的肉/体拍打的声响。

汤乐脑子里像是盛满了浆糊,也可能是被过多的精/液一下子涌进了大脑,汤乐被抱着走到了落地窗旁,厚重的窗帘被指令缓缓拉开。

“下雪了。”那个人亲了亲他的耳朵,用小孩把尿的姿势,将汤乐抱着,又操了进去。

他将汤乐放下来,让他趴在玻璃上,手扶着汤乐的腰,给汤乐解开了眼罩。

汤乐眼睛失神,仿佛看雪看太久而引发的雪盲,身后的男人依然没有停止抽/插的动作,汤乐随之晃动着身体。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大,一团一团的,从天空上往下飘,未若柳絮因风起,汤乐呆呆的盯着落在玻璃上一片,因为他靠近玻璃而过热的体温,飞速融化了,变成一颗水滴。

汤乐此时猛的回头,想看身上到底是谁,青年没躲,只管让他看。

汤乐却不可置信,他看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汤乐是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人,他的确认识,但是没说过话,只是知道秦百川还有一个在军校读书的兄弟。

秦百川的堂弟,秦思远。

所以,跟他完全不认识的人,怎么会跟他发展成这样。

“放开我!”汤乐感觉大脑都空白一片,他只想从这个人身下逃走,汤乐用手肘蓄力往后一击,但是对秦思远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的。

但是秦思远相当恶劣,他抽出来性/器,真的放手了,汤乐脱力,跪坐在地上,秦思远蹲下来,将汤乐按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又干了进去。

汤乐长吟一声,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冰冷的触感,他面前的窗帘没关上,所以他正赤身裸/体的能被外面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汤乐不敢往下看,地上铺有地毯,但是依然让他的膝盖磨到疼,他掩耳盗铃的闭着眼睛流泪,分不清是想这一刻彻底死去还是想带着身后那个人一起坠楼身亡。

但是这样身体交织浑身纠缠在一起,光着身体一起死去,那他这辈子清誉都毁了。

“我恨你。”

汤乐后面是炙热的躯体,身前是冷冰冰的玻璃窗,他被这样对待羞耻的直哭,秦思远又抱着将他往后脱离玻璃门,“恨什么,我不是刚刚听你的放手了?”

“外面都看见了。”汤乐这句话说出口,脆弱的心理防线就被自己攻破了。

他哭的一抽一抽的,后/穴也跟着一起抽动,裹在秦思远的鸡/巴上,像是在拼命的吸他的丑屌,给秦思远差点吸射了。

秦思远缓下来,用力拍了一下汤乐的屁股,给汤乐打的哀嚎出声,屁股都红了一片。

他亲在汤乐光洁的后背上,对他说,

“没事,看不见。”

秦思远这才知道他在崩溃什么了,安抚的放慢了速度往里进,

“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

闻言汤乐放松了一点,被秦思远抓住机会报复性的狠操起来,他抓着汤乐的大腿放在自己腰上,让汤乐上半身都趴在地毯里,啪啪的往里操弄,操的极响,隔音要是不好的话,隔壁都能知道他们俩在大雪天里呆在房间里玩穴玩的有多激烈。

汤乐的眼泪都打湿了一小块地毯的绒毛,他叫的嗓子都哑了,还是要问秦思远,

“你…为…为什么…嗯…要强/奸…哈…我?”

“什么强/奸?”秦思远粗喘着在他身上骑他,“不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我守了这么多年童子身,都射给你这个骚/货了,还要污蔑我强/奸你?”

我勾/引他?倏然汤乐脑子出现了一点记忆碎片,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但是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开了一扇门,但是是从房间里跌跌撞撞出来的?

可是那个房间并没有开灯,他也不是从红木沙发上爬下来的?

所以还有另一个人?将他带走了?

汤乐拼命回忆,但是还是毫无意义,他没看见那个人脸,只有一段记忆是他被放在柔软的床上,被往嘴里渡了几口液体。

“你趴在我身上,我好心好意问你怎么了,结果你就开始往我身上坐,要我抱你,身上一股子骚味。”

秦思远慢慢挺腰操着他的穴,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我还以为你被操透了呢,身上一股子精/液味,都不知道你从哪个人身上爬下来的。我本来想着帮帮你,送你去客房找医生,结果你原来是想让我亲自帮你治治骚病。”

秦思远快到了,抓着他用力冲刺了几十下,紧要关头,他猛的拔出来射在他的后背上。

汤乐累的手指都动不了了,秦思远将他搂在怀里给他顺气,平静的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骚/货,病现在治好了没?”

汤乐觉得他整句话都有问题,但是完全没力气反驳,只能恨恨的张嘴咬在他手臂上。

秦思远在军校里,跌打扭伤都是常态,只是像食草小动物一样咬他一口,没有尖牙利齿的啮咬,就像是做完爱后的温存。

“你到底是谁家的,故意来爬我的床?”秦思远好奇的问。

也不怪他这样问,这场生日宴就是给他还有他哥秦百川办的,他们俩很巧,是前后脚生日,不差半天,秦家就三个小辈,大哥是夏天生的,他们俩刚好一起赶上大寒,本来预产期不是一天,但是他哥早产了半个月,他迟了几天,刚好一天出生了。

所以每年生日是他们俩共享,办的都很隆重,不过自从他们俩16之后,生日宴就变了味,今年更是离谱,说是庆祝生日,其实是安排了相亲,他哥脱身的早,但是听说叔叔生气,将他逮回去批评了。

他是从头到尾没逃过,跟着他妈完整的进行了相亲流程,只能听话的进行应酬。

所以他听到他哥也被批评,一下子心里平衡了,结果没想到,回房间路上遇见艳遇,不认识的青年往他怀里扑,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闻了感觉整个人都口干舌燥。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性味,他在汤乐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汤乐刚来找他的时候,身上就是这种味道,像是被谁玩透了。

但是他真的操进去的时候,发现汤乐穴里还是干干净净的,真奇怪啊,这小东西。

他抱着汤乐进去洗澡的时候,汤乐已经半昏睡过去了,秦思远并没有追问下去,他想,反正明天还有机会问,这人呆他身边又跑不了。

刚开荤的男人是可怕的,尤其还是一个军校生。

汤乐对这句话被迫切身力行,深有体会。

具体来说,他是被操醒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只盖了一半的被子,虽然浑身都酸疼,但是汤乐还是想爬起来,赶紧离开,但是他被紧紧搂在身后男人的怀里,身下还有异样的体验,穴里像是被塞满了的感觉,汤乐动了一下,被子从他们俩身上滑落到地下,于是,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屁股里是怎么夹着男人的性/器,并不是错觉,他真的被塞满了。

粗黑的肉屌在他穴里小幅度的抽送着,并没有送到底,但是汤乐低头就能看见自己可怜的小/穴是如何吞吃跟他完全不符的肉屌,并不像昨晚上那样激烈,堪称有些温情的性/事,让汤乐脑子都昏昏沉沉,动情的缘故,导致穴里流出来的粘液沾满了两个人的腿侧,在抽/插的间隙发出一点菇滋菇滋的水声。

秦思远并没有很清醒,刚开始只是下意识的把性/器埋在汤乐身体里,无意识的抽送,寻求肉/体的欢愉,但紧致的后/穴因为主人的苏醒,仿佛在咬着的性/器吸/吮。

他在这种要被吸射的极乐体验下也清醒过来,他翻身将汤乐压在身下,用最传统的体位进去,汤乐被迫面对着他,腿被他分开只能缠在他腰两侧,跟着他耸动的腰部而起伏迎合,还要承受住秦思远时不时纠缠不清的亲吻。

“你叫汤乐是吗?”沉默的性/事被秦思远的声音打破。

汤乐正扭头躲避他炙热的吻,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他叫出来,震惊的一颤,没躲过去,被秦思远长驱直入的舌头舔吻到口腔最深处。

等结束的时候,汤乐被亲的气喘吁吁,躺平在枕头上,眼睛都失神。

他被秦思远规律的操弄着,并不过分挺入身体里,秦思远在等他平复下来。

下雪后的阳光因为反射而更明亮,汤乐醒的不算晚,现在也才不到八点钟,他的手机丢在另外的房间里,衣服倒是存活了一大半,几乎都散落在房间的地毯上。

“汤乐,你勾/引我上床是要跟我联姻吗?”

汤乐傻了,联什么姻?这什么意思?

汤乐对他也只是见过,只是有些脸熟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秦思远跟秦百川长得很像,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能记住这个人的原因,区别主要是嘴唇,秦百川嘴唇极薄,没有表情的时候会像锐利的箭簇一般。

“我没勾/引你。”

“你主动找我,上来就摸我,缠着我不让我离开,不是勾/引我是什么?”

这话问的汤乐还真有点心虚了,他残存的记忆里,他真的好像有对人家大不敬的举动。

“你也是直男,我们俩结不了婚的,你就把这些都忘了吧,”汤乐嗫嚅着说,“昨晚真的是个意外。”

“我鸡/巴还插在你身体里,你跟我说我们俩都是直男?”秦思远都气笑了,他惩罚性的深顶了几下,让汤乐克制不住的叫出来,随后又羞耻到把眼睛捂上开始装死。

“有你这样的直男?昨晚上被我干的精/液都快夹不住?还是有我这样的直男,能操的你满地乱爬?汤乐,你跟我说,有吗?”

秦思远两只手臂撑在他头两侧,挺腰操进他的体内,像是不许他逃走一般,将他困在自己用躯体打造的狭隘牢笼里,汤乐鼻梁的小痣随着他的顶送摇晃,晃得秦思远心里发痒,他停下/身下的动作,低头舔在那个浅色的痣上。

汤乐快崩溃了,“我可能是被人下药了才会这样,我真的是被算计了,所以你快停下来好不好?”

“不好,我还没射出来,你努力一点让我快点把东西喂进你的穴,让它吃饱了再说别的。”

听着他的骚话,汤乐不知道怎么回,他跟秦思远脸离得很近,他完全不想看见男人操/他,发情是什么神情,只能老闭着眼装瞎,现在恨不得耳朵也聋了。

秦思远相当享受这场晨间运动,他操了一会觉得不够,跪坐起来,将汤乐拉过来往他身下撞,才从温情脉脉中把汤乐唤醒,这不是两厢情愿的温存,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强/奸。

说什么勾/引,什么下药,当然都是他的杰作,是秦思远故意设计的。只不过是在汤乐面前装傻充愣的哄他而已。

他嘴上说的好像都是汤乐的错,其实秦百川一晚上都没找过来已经是问题本身了。他压根没有给秦百川能找到他们俩的机会。

秦思远狠操了几十下后拔出来射在汤乐的略有肉感的屁股上,没有射进去,他躺下来抱着汤乐接吻,亲在他的嘴角上,

哥喜欢的人,真的是傻的有点可怜了。都下了药,还这么舍不得对他出手,看起来好爱他,所以,要不我帮你毁了吧。

我“亲爱的”二哥。

汤乐并不能看见,秦思远眼底里的冷意,与浓重的恨。

****

如果说汤乐人生最痛苦的事,上一秒是作为纯直男又被人稀里糊涂的操了一晚上,下一秒就是被操透的时候,逃跑再次遇见这辈子不想再看见的人。

什么孽缘会让他在秦家跟荣岫相遇?

秦思远说给他端饭来,让他乖乖等着,这熟悉的对话,让汤乐想起来另一段不妙的回忆。

汤乐当然是选择快点跑,手机他也不拿了,只能回去告诉秦百川让他帮忙带给自己了,他现在只能快点走。

开玩笑,让秦百川发现自己被他堂弟干的死去活来,他直接退学算了,还混什么混,马上打包回老家在路上摆摊卖麻辣烫得了。

但是他争分夺秒的出去,会在下楼的拐角碰见荣岫是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给猫当伴娘的事情。

荣岫站在下面,抬眼看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吧?汤乐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他想,难道荣岫跟秦百川私底下很熟?所以能直接住他们家里?

不对,是不是因为两个人都很有钱,所以有商业往来?秦百川家里看起来很有权势的样子,不是普通的有钱人。但是荣岫为什么会穿着常服在这里?难道是昨晚上宴会上他喝多了,所以作为客人夜宿客房?

汤乐想了一下,结论是,答案是未知解。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荣岫已经走了过来,重复了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所以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客房,哈哈,我现在打算走来着。”汤乐的不擅长撒谎,在此刻因为心虚而达到巅峰。

荣岫还是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汤乐,看的汤乐紧张的浑身冒汗,才转身,

“走吧,我刚好也要出发了。”他说完后,转身往下走去。

汤乐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荣岫赶快离开了,生怕一会不幸撞见秦思远,他在荣岫面前要是口出狂言,汤乐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下雪后路滑难行,车行驶的并不快,荣岫没有再看他,汤乐一动不敢动,他还在思考如何摆脱困境,而且怎么又是他最不想遇见熟人的时候会碰见荣岫啊。

他到底要在他面前出糗几次才算结束?

汤乐心里漫无边际的想,坐的却很老实,规矩的把手交叉放在腿上,像小学生一样板正。荣岫忽然开口问他,

“汤乐,你脖子上是什么?”

“啊?”汤乐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要装傻,他推测荣岫还是个雏,估计什么都不懂,现在汤乐大人就来想一个借口糊弄过去!

他绞尽脑汁想了几秒,张开嘴巴,吐出来一句话,“可能是被虫咬的吧。”

“秦家会有虫吗?”

啊?这咋回答,汤乐暗自观察荣岫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反对这个说法,还是他们俩家其实利益有冲,荣岫希望他说坏话?

但是汤乐察言观色的能力为level1,对荣岫这种喜怒不形于色,他压根就没那个能力去揣测对方的想法。汤乐对着后视镜偷偷看他,决定赌一把。

“对啊,谁能想到冬天还有这种厉害的虫呢。”

汤乐大招闪现,他选择怪罪天气。

“是吗?好厉害的虫啊。”荣岫虽说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不咸不淡的。

汤乐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也不敢去追问荣岫。

荣岫行驶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前面并不是学校在的地方,汤乐并没有来过这里,看起来像是小区,但是汤乐也不清楚。华城太大,汤乐作为技术人员平时也不爱乱跑,除了几个固定的场所和刚开始来这个地方带着家人去看的着名旅游景点,日常生活他都不太去逛这个城市。

所以他也不知道荣岫要带他去哪,汤乐刚想说话,但是在后视镜里发现了荣岫也在看他,他一下子就闭上了嘴,不敢出声。

就这样,荣岫带着他驶进了地下车库里,并不黑,但是也不算明亮,车里灯关了,只有墙壁跟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会朝进车窗里,荣岫熄了火,但是没有下车,他闭上眼睛靠在驾驶座上。

两个人都没有动,现在是上午,很少有人会进来开车停车,没有人在这里似的,格外安静。

汤乐内心斗争了一下,他犹犹豫豫地问,“是车出了问题吗?”

“没有。”荣岫闭着眼睛回答他。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啊?不回学校了吗?”汤乐试图声音放轻,在不激怒荣岫的基础上,尝试得到一点信息。

“怎么回去啊?”

“开车回?”汤乐小声说。

“我问你,你这样怎么回去?”

“啊?那我自己走回去?”汤乐开门就想出去,但是门没开,他想是不是最近老坐荣岫顺风车不出钱,惹怒他了。

汤乐忐忑不安的说,“荣岫,对不起,我会转钱给你的,对不起。”

“我是说,你这样一身骚味要怎么回去?”荣岫睁开眼睛,转头对汤乐说。

“啊?!”汤乐内心大骇,完蛋了完蛋了,他被男人睡果然被发现了,好想死好想死。不对,该死的不是他,是秦思远那个傻/逼,说了是意外还要继续做,没完没了的骚话连篇,该死该死。

汤乐越想越气,但是更主要还是害怕,他怕这件事被人知道,万一荣岫出去乱说他该怎么办,他还有一年大学,又不能因为这个就休学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gap一年?

更重要的是,他马上要去实习了,他昨天已经约好实习企业的面试了,现在也不能逃走,他还想着到时候争取转正的机会呢,但是如果别人知道他是一个被男人睡的,那公司不录用他也很有可能,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汤乐紧咬着嘴唇,急的气都喘不上来,他眼睛都泛红了,看着荣岫,脑子混乱不堪。

“我是被迫的。”汤乐说出来这句话,眼泪跟着一起掉下来了,流到他的脸颊上。

话一出口,后续就简单了,他声泪俱下的对荣岫说,他是如何无辜,真的是不是情愿的。

荣岫没有表态,就听汤乐哽咽的说,“求求你了,帮我保密好吗?”

汤乐恨不得跪地上让他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但是荣岫始终一脸冷静,既没有说好,也没有不同意。

汤乐急疯了,他不自觉的拉住了荣岫的手,恳请他,“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了。”

荣岫带着皮质的手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看向他,汤乐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他慢慢松开了那只手。

汤乐靠在车门上,看着荣岫,但是荣岫只笑了一下后就没再露出其他表情,还是平常那样的温润的不含恶意的脸,但是汤乐却不寒而栗。

荣岫转身面对他,给另一只手也带上了手套。

“对不起,我错了,荣岫,我错了。”汤乐胡乱的道歉,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是他只能说这些了。

汤乐在车上并没有穿外套,只有昨天穿过来的衬衣跟西装裤,很贴身的定制款,荣岫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汤乐能买的起的东西。

他伸手扯开了汤乐的衣领,看见他半身的痕迹,啧了一声。

汤乐吓到往后钻,嘴里疯狂说话试图挽救局面,“荣岫,我是直男,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行不行?我们换个方式吧!”

但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荣岫并不会听他说的,从以前到现在。

“第三次了吧,”荣岫强硬的用手分开汤乐极力并拢的双腿,在他腿间还没完全干涸的淫液处摸了一下,他拿出来放在汤乐的眼前,两根手指分离后,还拉出银丝的黏线。

“把我的座椅都沾上了你的骚味了,你满意吗?”

荣岫将带着粘液的手指贴在他的脸上,擦拭着手指,对他讲,

“汤乐,你怎么这么脏。”

汤乐有一个称不上坏毛病的生理反应,但是经常给汤乐本人带来困扰。

他是泪失禁体质,情绪稍微激动一点,眼泪就下来了,不论是吵架还是伤心,他说两句就会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泪水。

现在就是他最烦自己泪失禁体质的一刻。

“我不脏。”

汤乐反驳他的话的时候,他没出息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半张脸,裤子被荣岫脱了一半,昨晚上到今天早上都被来回的折腾,汤乐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能撑着自己走已经是勉强,现在被荣岫看货物一般打量着自己被弄的乱七八糟的肉/体,汤乐久违的自尊心出现了。

“我一点都不脏。”

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哭泣,忍得抽噎,真皮的座椅跟黏腻的肉/体结合发出粘连的声音,熄火后的车内并没有能力存储足够的热量,汤乐冷到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荣岫的手套也是冰冷的,他在汤乐的脸上将黏液擦干净后,收回。

荣岫将大衣盖在他身上,遮掩住这一身的情/欲,汤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睁圆了眼睛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不去洗洗吗?”荣岫打开车门先走下去。

汤乐看他真的往外走,犹豫了一下,也下了车,隆冬寒月,他里面几乎没有穿衣服,只能用力裹紧了荣岫还带着体温的大衣。

脸上的泪水被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荣岫走的并不快,像是在刻意等他跟上来,汤乐保持着在他背后差一步的距离跟着他往楼房走去。

汤乐是知道他有钱的,但是有钱到自己面前,还是让汤乐大吃一惊。

这里不像是被久住的样子,灰色为主打的住所,冷硬简洁的,没有多余的家具,但是依然装潢精细,别墅的构造,水晶吊灯挂在正中间。

暖气不论有没有人住都在一刻不停的供应,所以进去就不用再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汤乐站在玄关处不知道怎么进去。

荣岫回头看他,说,“怎么不进来?”

“需要换鞋吗?”汤乐有点尴尬的问。

“没有准备备用的,你可以脱光。”

荣岫说完就走到了一个房间里,

汤乐想到他说自己脏,忽然委屈了一下,把鞋脱了,光着脚踩进去,地板是木纹砖,踩上去并不感觉冰,虽然比体温还是要低一些,但光着脚走上去并没有预想中的冷。

汤乐跟着他走进了浴室里。

“你打算穿着我的衣服到什么时候?”荣岫问他。

汤乐只是不知道要把他的大衣放在什么地方,没有看见衣帽架,他也不敢随意乱放,他又想起来荣岫说他脏的神情,感觉鼻子开始发酸,他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你。”

或许荣岫只是觉得他恶心,不想让他再接着穿他的衣服,虽然马上就好被丢掉,就像他嫌弃被他碰过的鞋,汤乐越想越控制不住,鼻子酸的要命,眼泪已经掉出来了。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总是这样窘迫的,为什么总要被荣岫看不起,汤乐用手胡乱擦着掉出来的眼泪,一边开始脱下衣服。

谁都有自尊心,汤乐进了社会五年,自认为这个东西是累赘,但是他不愿意去同学聚会其实已经说明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自尊心始终存在,不过是被汤乐每天告诫自己,给自己洗脑,自尊这个东西,没有本事的时候,就是多余的负担。

说的多了,汤乐自己都被骗了。

可是他一看见荣岫,就会想到他的初中时代,无忧无虑的像是一只混在猴山的小野猴,没有什么忧愁,也没有什么压力。可是,现实并不会总停留在原地,汤乐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还是压抑不住情绪的委屈。

长大真的好痛苦啊,妈妈。

荣岫站在那里看汤乐抱着他的大衣,蹲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可怜相。

他忽然心里痒了一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汤乐听见这个声音,好如晴天霹雳,他算是对这个声音过敏了一样,震惊的他哭声都停止了,宽敞明亮的浴室里分外安静,汤乐屏住呼吸的不想惊动他。

但是客观事实不会因为汤乐的鸵鸟心理而改变,即使他掩耳盗铃的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皮带带着凌厉的风,抽到了他光洁的后背上,汤乐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往前爬了一下,大衣也随之掉在地上。

“你哭什么?”荣岫问他。

汤乐被打懵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抽,但是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下一鞭已经抽在他朝着荣岫的臀/部,汤乐痛呼出声,手往后摸,又被抽到了手臂上。

“不许挡。”

“凭什么啊?”汤乐想回头质问他,但是荣岫并没有给他转身的机会。

荣岫踩在他后背上,迫使他只能跪趴在地上。

“你把我的车都染上了骚味,我难道不应该好好惩罚你吗?”

“我赔钱给你行不行?”汤乐快崩溃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不长记性,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荣岫放下脚,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他,

“汤乐,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汤乐被打过的地方开始泛红,又热又疼,汤乐跟荣岫对视着,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荣岫看了他一会,用手指给他揩去了眼泪,他带着手套的手指,并没有温热的触感,黑色的皮质上沾满了他的泪水。

“听不懂吗?”荣岫忽然笑了起来,他将花洒对准了汤乐的身体,“那先把你洗干净再解决这个问题吧。”

“什么东西?我不干。”汤乐惊呆了,凭什么要他给自己洗干净了,他本来就不脏好不好。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真当他是什么小兔子,小笼包,筷子一扎还带汤汁的那种啊。

汤乐正打算不顾一切反抗的时候,荣岫忽然松开他走了出去,并没有反锁门。

汤乐惊疑不定的慢慢站起来,荣岫出去不知道做了什么,汤乐被他晾在了浴室里,他刚打算走出去立马走人,顺便看看荣岫干什么的时候。

荣岫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拎着一只银色的铝制箱,看起来就像什么港片里警匪大战里用的道具。

“这是什么?”汤乐被他堵在浴室门口,他还没找到荣岫备用的衣服穿。

荣岫没回答,啪嗒一声,箱子打开了,里面红彤彤的,汤乐眼都快亮瞎了。

“卧槽。”汤乐因为疼跟屈辱而一直流的眼泪一瞬间都停下来了。

一摞子都是钱。

荣岫从里面抽出一叠,递给汤乐。

汤乐不知道要不要接,他搞不懂荣岫想做什么,但是红票子就这样直白的放他面前,他很难不心脏狂跳。

好想摸一摸。

“医药费。”荣岫将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表示里面并没有假钞,很明显里面全部都是红票子。

汤乐张开嘴,还带着哭腔,问他,

“里面有多少?”

“可能有三十万吧。我没查过。”荣岫沉吟了一会,对他说。

“都给我?”

“嗯,还有一张卡。”荣岫用手指夹着一张卡,他往前走了一步,汤乐跟着后退。

几步之后,他们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荣岫将卡丢在地上,落下一句话,

“这里面还有二十万。”

汤乐沉默了,他反抗的火苗在亲手摸到钱的时候已经变得幽微,现在基本上已经只剩下一点火星了。

是的,他还没有放弃报复荣岫的心。

但是他掂量了一下自己跟荣岫的武力值,硬扑上去打,倒不是不能让荣岫受到一定伤害,但是汤乐感觉自己想完全不受伤的逃脱,那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有钱赚受屈辱,如果今年汤乐还是高中生,他肯定要拿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来反抗。

但是他真的知道钱是好东西,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赚,但是荣岫看起来嫌他脏,也不会跟他发生性/关系的样子。

那跪着要饭也可以吧!

男儿膝下有黄金都是骗人的,跟领导谄媚的时候也没见哪个男儿就膝下有黄金了,不照样那个死德性,看起来比解语花还解语花。

现在的汤乐,是重生的,汤乐ps版。

他又没问他要钱,是他非要给他的。

那为啥不要呢?

汤乐记得他们高中时代贴在班级门口的标语,请享受无法逃避的痛苦。

虽然是有点毒鸡汤,但是现在想想也没有错。

汤乐可耻的不说话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啊,只是挨打就能赚钱,他可以天天挨打。

汤乐决定,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美滋滋。

他在荣岫的视线里,诡异的沉默着,然后俯身去捡起来那张卡。

当然,汤乐捡起来卡,用行为默示了荣岫可以为所欲为。

荣岫笑了一下,并非嘲讽,而是一种欣赏。

“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汤乐因为收了钱,并没有对荣岫接下来的举动反抗。

即使荣岫拿着花洒对着他身体进行清洗,他一直都沉默的配合着,甚至荣岫拍了拍他并拢的大腿,他都温顺的分开,让荣岫为他清洗黏在腿根的精/液。

如果只是这样,汤乐会觉得自己真是大赚特赚了,但是洗完其他部分,就到了荣岫要重点护理的地方,他要汤乐站起来,扶好站稳。

汤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顺从的站起来,手扶在盥洗台上,他背朝着荣岫,塌着腰,面前是一面沾满水汽的镜子,听话地撅着屁股让他给自己‘洗干净’。

对,荣岫要给他洗穴。

汤乐告诉自己,这不算做/爱,他也没有被荣岫强迫,他只是被帮助洗澡而已。他没有跟荣岫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所以只是洗穴而已,没什么的。

他以为会是温水导进去,甚至做好了像蒋寻那样将手指伸进去的准备。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汤乐预想的那样发展,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瘙痒,正从他昨晚一直被侵犯的地方传来。

并不是手指,而且一种异物,没有活人的温度。

他猛的回头看,但姿势问题,他只能看见荣岫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做什么。

他并不能知道自己的腿心正夹着一根塑料制的细棍,其实是荣岫拿了一支毛刷往里伸,看起来就像是刷杯子用的,但是极细,已经往里伸进一段了。

“什么东西,好痒好难受。”汤乐实在受不了了,感觉像是一种酷刑折磨。

“刷子。”荣岫言简意赅的回答他。

“不用刷子了好不好,好难受。”汤乐被这种痒意折磨的站不稳,他哀求道。

“为什么不用?这里是最脏的。”荣岫并不留情,手部并没有停止动作,将毛刷继续往里推进,然后又迅速往外抽了一段。

汤乐一下子软了腰,手都撑不住台子,等荣岫推进去再次快速往外拔的时候,那种像是万千个倒刺一样的软毛在他脆弱的内壁挂离,汤乐受不住的跪在地上,嘴里发出哀婉的呻吟。

他跪在地上不小心将刷子吞的更深,只剩一小截细柄露在外面。

“别急。”荣岫将他摆成屁股朝上的姿势,让他跪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去捏住那截塑料柄,往外抽着。

汤乐被刺激的高/潮了,他脑海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想不到,前面射了出来,感觉就像是被发情的猫草了一样,带着倒刺的阴/茎插在他的肉/穴里,进去是顺的,拔出来就拼命在里面停留舍不得出来一样,折磨着他的穴道。

荣岫并没有放开手,只是继续帮他清洗内壁,流出来的淫液打湿了他的手套,他皱着眉,谴责他的淫/荡。

“汤乐,你真是糟透了。”

荣岫并没有再继续下一步,他站起身,摘下来手套丢在地上,俯视着汤乐一个人趴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模样。

汤乐从高/潮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他失神的寻找面前的人,只能看见荣岫蹙着眉的表情。

“自己站起来,去进浴缸里洗。”

汤乐扶着地板用手臂发力,想站起来,但是身体酸软,昨天被秦思远折腾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又被干了一次,之后就是被带到荣岫的房子里被清理身体,他还没有吃饭,腹部产生的饥饿感跟前面被在车上关着冻到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还有荣岫带着嘲讽与冷意的话语,将汤乐击倒,他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但是荣岫说了要他自己去洗澡,他拿了荣岫那么多钱,不可能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但是终究是羞耻的,这算出卖身体换来的钱吗?

他不敢细想,但是站不起来,汤乐鼻子又开始酸了,他恨自己泪失禁体质,开始往浴缸的方向跪着爬过去。

荣岫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像不会走路的婴儿一样爬行,臀/部跟后背都留着红印,每往前爬一步,都会露出藏在两瓣屁股里的穴,因为使用过度而无法完全合拢,身上带着水痕,四肢并用的往前爬着。

他很想过去踩在汤乐的肩膀上,笑他下贱,但是荣岫并没有动,因为汤乐终于移动到浴缸旁边但是进不去,他有些无助地看了荣岫一眼。

像一只无意间闯到猛兽狩猎区的食草动物,惶惶然,而一无所知。

有一道玻璃隔在浴缸前,热水蒸出来的雾气让里面的景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荣岫将掉在地上湿透的大衣踢到一边,大步过去,将他抱起来放进浴池里,说,

“一会洗完不用打扫,会有人过来,衣服脏成这样,扔了就行。”

他转身离开了浴室里,只留下汤乐一个人。

汤乐并不知道为什么荣岫选择忽然离开了,他坐在热水里,感觉到寒冷从骨头里散出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气息。

但是看起来荣岫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了,汤乐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想恶意揣测别人,但是真的再被盯上,他也受不了的。

秦思远是可以再也不见,蒋寻也可以避免认识的可能。但是住在他隔壁的荣岫真的要对他做什么的话,他该如何处理?

他可不想跟认识的朋友上床,朋友两个字现在有待商榷,但汤乐跟荣岫已经算的是很熟了,他真的感觉好尴尬,何况像荣岫这种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要身高有身高的校园男神,为什么要怀疑他是一个对自己有点意思的gay?

汤乐觉得就算荣岫是gay也是抢手货,找自己这个直男图什么?荣岫当然知道自己是直男的。

他初中时代跟一个女生表白荣岫可是看见过。

至于荣岫为什么药给他这么多钱,他选择不去想这件事。

就是掩耳盗铃怎么了?他能做到就是本事。汤乐最大的优点就是自我欺骗,自欺欺人。

汤乐对此表示,装傻,是人一生的修行。

他边胡思乱想边给自己洗澡,越洗越饿,但是等他洗完了站起来才发现他没衣服穿,唯一一件外套是荣岫的,还在地上带着水。

他看向了挂在杆子上的浴巾,想了想还是不敢乱碰,他朝外面喊,

“荣岫?你在吗?”

没人回应他。

汤乐呆坐在浴池里,想要不自己试着用他浴巾算了,大不了赔他钱,给他换一条新的。

当然,钱就从卡里扣。

他难得的有点汗颜,正走神,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什么事。”荣岫已经穿了一身衣服,朝他走过来,问。

“我没有换洗衣物。”

“我已经帮你买了新的。”荣岫也不是闲坐在外面等,他刚出去就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送来了一套完整的冬装,带内裤。

“还有什么事吗?”荣岫看他欲言又止,问他。

“我能用你的浴巾吗?”汤乐指了指挂在那里的毛巾,有点心虚的说。

“你随意。”

荣岫将衣服放在柜子上带上门就出去了。

****

等汤乐穿戴整齐后,他走出去,看见荣岫在客厅里看电脑。

他走向门口,打算在那里跟荣岫告别。

是很没礼貌,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汤乐完全想不到自己要怎么跟荣岫提离开的事,感觉像是不小心跟荣岫一夜情了然后发现他居然比自己先醒,正看着自己。

虽然没有一夜情,也没有看着自己,但荣岫真的醒着。他能说什么,哈哈,洗干净了,谢谢你带我回来洗澡,你真是个好人。他说完荣岫能杀了他,他也不用荣岫出手,自己就已经被尬死了。

所以最好是什么都不说,拎着箱子麻溜滚。

他装作很平常的站在玄关处打算拧下门把手说一声,谢谢你,我先走了,然后逃之夭夭。

还没开嗓,荣岫的声音比他动手的速度更快到来。

“你想要去实习的那是秦家的企业,你知道吗?”

汤乐僵住了。

“来找我实习吧。”

汤乐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有按下去。

“放下东西,过来。”

汤乐拎着箱子的身体缓缓的转过去,荣岫依然没抬起头,他在盯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

汤乐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像是被下了定身符,房间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电脑键盘偶尔发出的按键声,客厅里挂了一只老式的摆钟,里面的钟摆来回的晃动着,汤乐最终还是在僵持里选择放开手里的箱子,朝荣岫走了过去。

“会比秦家那个企业好吗?”汤乐哑着声音问他。

荣岫没说话,他从抽屉里上里抽出一张名片给他。

汤乐看了一眼,惊得不敢说话。

他居然是合盛集团的?!

荣岫放下电脑,看向汤乐震惊的脸庞。

“对,是我家的企业,但是我现在手里经营一个子公司,你如果做实习生是跟我去子公司上班,不过可以给你签集团的劳务合同。”

荣岫轻飘飘的抛下一枚炸弹在汤乐心里。

“跟我去实习吗?”

汤乐捏紧了拳头,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午餐,他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但诱惑实在对他来说太大了,虽然荣岫给了他钱,但是在华城,想买房子,这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自不量力。

可是,这段实习经历不一样,汤乐对于一个自己能掌握的好工作已经形成执念了,他就是天生的死社畜,尽管他不承认,但这种能抓在手里让他自主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很难拒绝。

他要的是自己独立,有不可替代的核心技能,不会轻易被时代抛弃的关键技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是可信的。连他的家人都难以依靠,他身如浮萍,只能想办法自己扎根。

“还要走吗?”荣岫背靠在沙发上,好以整暇的看着他分明已经屈服的身影。

汤乐坐在工位上有点恍惚,这辈子好像真的有顺利很多,没有吹毛求疵的上司,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同事,他想起来上辈子刚到新公司的时候,还满怀一腔热忱,觉得靠自己的双手能在这偌大的华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然大家在这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本事,但是汤乐一向不是一个笨小孩,他念书总是聪明的,人情世故欠缺,可妈妈告诉他,老老实实做人,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能得到认可的。

但是在第三次被逼着离开公司,汤乐抱着箱子,在地铁站门口张望,门口有人卖透明的雨伞,几乎是一次性的,十块一把,他舍不得买,抱着箱子回到了闸机前的空地,看人来人往。

汤乐莫名的难过起来,跟自己说,买伞干嘛呢,急着走吗。也没有那么急吧,反正也没有工作,他下个月房租该怎么办呢?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小学生的时候读这首诗,不解其意,总豪情万丈,还要考虑不巴结权贵的事,觉得大诗人李白还有想这些,也是庸俗。

等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刻,发现自己连巴结权贵的资格都没有,他给经理送礼都不知道送什么合适,第一次送礼,他傻的可怜,拎着牛奶去了。

连门都没进去,在门外,只留给他轻蔑的一撇,嘴上假惺惺的让他赶紧回家吃饭吧,他还有事。

第二次做了功课,装作送文件的袋子里夹着购物卡,卡原路退回,文件被递回来。人家不稀罕要这些。

第三次,是过年送礼,给领导的孩子发红包,收了,可也只是收了,照样在两个月后收到了开除的消息。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难道真的是他没有能力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吗?他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工作,再后来甚至沦落到在行政部门干一些杂活,技术部门被调到行政部,边缘化都说的轻了,这不就是耍他呢。

后来自己辞职不去这些公司,找了小企业干,当然,离职的更快,最后在那家中型企业做技术人员已经是他做过时间最久的一个岗位了,满打满算有三个月,跟同事关系也算不错,找了一个新的公寓,离公司很近,好像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并不后悔救下那个母亲和那个小孩,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去救人,这是他微不足道的个人英雄主义。

汤乐其实救过很多人,他自己并不清楚,因为他不觉得算得了什么,别人没有死,自己也没付出太多,只有他付出生命那件,他不得不记住,其他往往都随风而去了,他又不图别人感激。不过,有一件事,他忽略了,那就是,对方会不会比他记得更深刻。

荣岫站在茶水间里,走进来的汤乐的笑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忽然僵在脸上。

“工作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汤乐面对领导已经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俗称ptsd,何况荣岫不仅是他的大领导,他们俩还有一些看破不说破的罪恶的金钱交易。

“那就好。”荣岫将杯子递给他,汤乐连忙上前接过。

他之前在学校也没少给荣岫干活,知道荣岫的口味,喜欢喝什么水温的水,咖啡要几分糖,加不加奶。

他真的干过太多次,早刻入肌肉记忆了,等他把咖啡递给荣岫的时候,荣大少爷开了尊口,

“下班去我办公室里等我。”

还好茶水间没有其他人,不然汤乐真的要冒冷汗,他好不容易感觉自己要有一个正常的工作环境了,这句话一出,让有心人听见了,他这几个月就别想安生了。他跟别人不一样,很多人巴不得自己是关系户,能狗仗人势,胡作非为。

汤乐是个老实人,他内向又胆小。最重要的是,他压根不敢打着荣岫的旗号去做什么事。别人不清楚,他心里门清啊。他跟荣岫什么关系?他自己都说不清。

朋友算的上吗?还是一个使唤的顺手的一般奴隶?奴隶说的有点难听,毕竟荣岫用他干活,也给他很多好处,他们俩在学校里是一定意义上的共赢关系。

但是在公司那能一样吗?他是被带进来了,但他能给荣岫创造多少价值?他还想去他们集团总部干活呢,梦想着说不定之后还能转正。

他就是这样没出息的货色,小小的愿望是能转正。所以他不能流出不好的名声,让人觉得他是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

正正经经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是一种汤乐式美德。

他也真的被打击了太多,迫切的需要一份能被肯定的工作来让他重拾自信。关系户能被人认可吗?很显然,不能。汤乐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汤乐,人如其名,自己知足常乐,但其实能力并不算差,上辈子怎么也干过几年活,上手比一般实习生快很多,他担心被人发现是关系户,算是杞人忧天。

虽然他的确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是因为这个后门太金大腿,他去的岗位也就是普通岗,学历也不算差,做一个实习生的话,没什么人闲的想到他是关系户。

当然,他的担心也不算空穴来风,真被人看见他伺候荣岫这样熟练,还指名道姓要他去大领导办公室,被说一些闲言碎语是难免的。

汤乐敲了门进去,荣岫还在处理工作,他抬起头看了汤乐一眼对他说,

“等我开车带你回学校。”

汤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于是,他选择给荣岫桌子上的雾竹喷水,好看起来不是无所事事,省得有一种老板在忙,我摸鱼的感觉。

之后荣岫忙完载他回学校,他们俩在门口分别,进了各自的寝室。

日子平静又诡异的过,一直到汤乐发现自己新的宿舍名单里看见了荣岫。

是他们的留校申请分配宿舍的名单,他跟荣岫赫然在列,挨在一起,有且只有他们俩住一间。

学校并不是让他们留在原宿舍的,申请留校的会统一安排宿舍楼,汤乐分到了新区的宿舍楼里,本来他也没想到会碰见了什么熟人,唯一跟他比较熟的王寄安假期回家,其他人的话,上辈子分别太久也不算熟了,主要是本来就不怎么认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荣岫会选择留校,他不是外面有房子住吗?还不止一套吧,怎么会选择假期住宿舍里。

更稀奇的是这个新宿舍只有他们俩个人,他在群里发的名单上点开一看,好的,真就他们俩,巧合的像是被安排好的。

但是汤乐并不敢多嘴问这个问题,自从他被荣岫洗了澡之后,他们俩就没办法跟之前一样和平相处了,他倒不是自恋的觉得荣岫对他有意思,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但他态度又很奇怪,对汤乐像平常一样,像是平时那样,对他很照顾。有哲学家说过,客观世界是不会变化的,只是因为每个人的视角不同,立场不同,因此所看到的世界也不同,变化的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每个人的看法。汤乐不记得是在哪本书看见的了,但他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非是幡动,而是心动。

他被男的操过,所以对各种男的产生提防的心理,是他有问题,荣岫可能只是好心不让他带着麻烦回学校,是为他好。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汤乐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他要是有,早就有了,还等现在?

他们俩明明是好兄弟。荣岫只是人比较好,他还陪自己夜跑,带自己做项目,给自己实习工作,是一个好人,他不能对好人胡乱揣测的。

现在荣岫什么都没说,他也不会轻易打破这个局面,多说多错,没有问题就不要自己制造问题。就像瞎写但能用的程序一样,能跑就行,你要是自己乱改,可能就完蛋了。

出于一种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本能预警,汤乐一向能趋利避害,好像问了就会打破一些不应该打破的潘多拉魔盒一样,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汤乐从不去细想这些可能,他只是装作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

到了换寝室的时候,荣岫开车带他去的,学校没有专门组织,他把自己铺盖卷放在荣岫车上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诡异的不搭,他开了一辆商务车过来,不是平时那几辆跑车,商务车看起来低调了很多,空间也更大。

新宿舍条件比本部的好很多,他们学校一共四个校区,这个是最新的那个,建筑设施都是前两年的,比他们住的老古董楼房现代化很多,甚至有独卫,是上床下桌构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分的这个离公司倒是近了不少,早上通勤时间缩短,汤乐查完地图发现以后早上可以多睡一会。

荣岫并没有带太多行李,他东西被人提前收拾好了,他只是带汤乐去新校区。

“我帮你弄吧。”他看荣岫并不擅长整理杂物,凑过去帮忙。

荣岫并不排斥他帮忙,他看着汤乐忙上忙下的铺床,整理被子,贤惠的不行。

他坐在下面看汤乐忙活,现在他们住这个是空出来的宿舍,之前没有人住,收拾起来不算麻烦,只用铺好床就行了,他在下面收拾书桌。

汤乐在这种奇怪又沉默的氛围里,安静如鸡,他努力干活来驱散这种气氛,甚至想要不要去隔壁打个招呼什么的,但是荣岫并没有觉得尴尬的样子。

他是知道荣岫人缘好的,长得好,家世显赫,又没有什么架子,其他少爷哪会住寝室啊,就算是第一学期强制学生住寝,也只是登记个床位,交了费用该回家住还是回家,像荣岫这种满打满算真住了三年的富家子弟真的少见。

他跟荣岫自从那天之后,没有再这样单独相处这么久过,他们俩说熟也是熟,说不熟,他也没跟荣岫有其他接触,被荣岫用皮带抽过后,他后背疼了三天,都不敢平躺着睡,只能侧卧,也没办法抹药,他又不好意思让王寄安给他抹,自己又够不到,那天晚上住荣岫家里,他看见了床头柜子的药膏,荣岫进来问他,自己可以吗?

汤乐能说什么?

他当然可以了。虽然这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说辞,他怎么可能能完全够得到,他最多能跪在床上给屁股和能摸的到的地方涂一点,其余摸不到的地方就等它自愈算了。

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但荣岫只看了他一眼,就关上门出去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汤乐就没回荣岫那里,他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一直到他去面试,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主考官荣岫。

汤乐没看见他,以为他放假回自己住处了,谁能想到他约的面试官是荣岫本人。他现在怀疑跟他沟通的人到底是不是也是荣岫了,为了耍他还换了号码给他发信息是吧。他不懂荣岫图什么。

至于他悄悄一走了之,连个纸条都没留,只在他坐上地铁才给荣岫发了一条微信说他已经不在了,通知了一下。汤乐想,既然荣岫没提让他继续住那里,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吧。

面试完第二天就去工位熟悉环境了,公司在科技园区,汤乐穿着西装站在摩天大厦下,往上查第三十四层,是公司所在的位置。

那天之后,除了疑似荣岫冒充的面试官,他没有再跟荣岫有什么联系,平时他们俩也不会说什么闲话日常,那些他会跟王寄安侃大山发的段子跟搞笑视频,他跟荣岫往往都是在聊一些正经的东西,学生会的工作,项目比赛,成绩,关于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简单的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不会多发别的。他们俩通讯记录看起来格外公事公办。

荣岫办公室在最右侧的隔间里,他平时工作很少会经过那里,他也有在刻意避开荣岫,本来在单位看见他已经头皮发麻了,要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有碍他身心健康。

所幸的是,收到微信通知的荣岫,也没提出什么意见,之后甚至愿意主动让他搭顺风车,汤乐不会不同意。只是坐在车里面,汤乐总感觉怪怪的,可能是坐副驾的位置,他被无情的羞辱过,即使他穿着衣服,也总感觉如芒在背,汤乐对他的畏惧感不降反增,比如现在,他在车内后视镜里不小心接触到荣岫的目光,就下意识的避开看向别处。

“你是不是在怕我?”荣岫停车的时候,忽然问了他一句。

“没有啊。”汤乐如临大敌,他没看荣岫,而是下意识握着车把手,意图伺机逃走。明显的口不对心。

汤乐一直都不算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他呈现出的防备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为什么只给我发了微信,不敢亲自告诉我你走了呢?”

这问题还是来了,他本来以为能拖着,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汤乐还以为他不在意这件事呢。

“我…我觉得…继续住你家不好意思。”他说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但是只发信息通知别人不会觉得更不好意思吗?”

“我…”汤乐一急就想不出来借口,他总不能说害怕兄弟,你是不是想操我,我挺害怕的,所以赶快逃走了。

但是荣岫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给了汤乐一个台阶下,把门打开了。

“下次别这样了,记得亲自告诉我。”荣岫说道。

汤乐摸不清他想做什么,难道只是想谴责他没礼貌吗?他下了车,跟荣岫往寝室的方向走。汤乐感觉是不是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惊小怪。

他现在开始惊恐自己是不是纯直男了,为什么有事没事就想到那个地方。

汤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他用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别他妈瞎想,你是直男,之前只是意外罢了!!!

那种恐怖的想法一出来就把汤乐吓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得看点黄片压压惊。

还好安了帘子,不然他都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看一些自己珍藏的宝贝。

汤乐并不算性/欲旺盛的直男,做手工活并没有一些青春躁动的男的次数多,他高中时代应该是最热衷于这种事业的小男生,可惜,当年在忙着学习,也没什么时间做手工,现在更是重量级,里面装着一个二十六岁的社畜灵魂,他心灵早被摧残到养胃了。

上辈子处男到死,这辈子被人开了后面的苞,日了全世界,就算开了后门,前面还没有过,就算被男的睡了,他也是给别人开荤的,所以他其实还是处男之身吧!

真是让人蛋疼的真相。

荣岫回来就去洗澡了,汤乐爬到床上,脱了裤子,他戴着耳机,盖好了被子,悄悄打开了电脑。

拉上帘子后,他就要开始看他的小电影了。

荣岫进来就将空调温度调的很高,没有加湿器,空调风呼呼吹着,空气燥热得让人口渴的要命,汤乐不自觉的舔了嘴唇,感觉舔完更渴了。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半身动作着,av女/优的胸/部饱满白嫩,他看的欲/火焚身,更加口干舌燥。

还好,他看片能硬,汤乐安心了,他还是直男,之前那些只不过是被迫而已,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他长舒一口气,用力一挺射在手心里。

汤乐做贼心虚,偷偷掀开帘子,卫生间灯光亮着,荣岫还没洗完。

他在上面用卫生纸擦了手跟性/器,但是还想洗一下,书桌上有湿巾,他想着速战速决,不穿裤子直接下去拿上来算了,反正一时半刻,荣岫也出不来。

他心一横,就光着屁股爬下去了,他之前在原来寝室没少干这种没节操的事,王寄安也不在乎,一天到晚泡图书馆的学霸也不理他。

他别说光屁股,全身裸着都没人鸟他。只不过顾忌着荣岫,他不敢这样不要脸,不过荣岫看不见,他就又恢复直男本性,光着下半身,从梯子上爬下来。

事实上,根据墨菲定律,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但如果你以为能预判,然后故意反着想,那你就会应验另一个真理,乌鸦嘴效应,好的不灵,坏的灵。

汤乐光着屁股在桌面上拿湿巾,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好得很,荣岫刚好洗完了澡出来,非常直白地撞见他做这些不知羞耻的事。

老天奶,这跟他当街裸奔有什么区别,他怎么在荣岫面前净干丢人事。

哦,区别在于,他已经在荣岫面前裸奔三次了,一次是意外,两次是被强迫,三次还是意外。

请问,荣岫信不信?

汤乐一方面想,真好,又是他最窘迫的时刻,一方面又想,要死,荣岫看起来在朝他的方向走。

汤乐尴尬的笑了一下,试图改变这种yoyoyo~的气氛,但他看着走过来的荣岫只穿着睡衣,还半湿着头发,一些水珠贴着脸庞滴进脖颈里,显得格外色气,感觉他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事已至此,只能先发制人,汤乐说,“真巧,我现在就回床上。”

“你就这么急?”

“我急什么?”汤乐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在看小汤乐,顿时大惊失色,大声否认道。

荣岫饶有兴趣的看汤乐手忙脚乱的想往床上爬,但是被他挡住了去路,只能站在那里,偷偷将毛衣往下拽,遮住下面。

“急着跟我赤诚相待?”

荣岫往前走,汤乐跟着往后慢慢退,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靠着衣柜的位置。

“我没有。”汤乐因为过近的距离而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放大起来,跟像跟自己壮胆一样。

“嘘。”荣岫拿一根手指挡在汤乐的嘴前,对他讲,“你最好小声一点。”

“谁急这个?”汤乐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辩解。

“好,你没急。”荣岫回答道,他用手指在汤乐嘴唇上抿了一下,对他说,

“但这里隔音不算好。”

汤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隔音问题,其实这里已经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隔音好很多了,之前感觉别的寝室翻个身,他都能听见,特别夸张。这里可比那个烂宿舍好的多的多。

荣岫到底什么意思,汤乐看着他收回了手。

他被荣岫半禁锢在怀里,头皮发麻,他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荣岫上翘的睫毛,最近荣岫修剪了头发,之前遮住眉眼的碎发被剪短后完整的露出来。

汤乐没有他高,但是也没低到需要仰头看他的地步,他只仰着下巴就能看见荣岫含着笑的眼睛。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荣岫长的很秀丽,是一种清贵的古典东方美人长相,狭长的眼睛,他有一双标准的丹凤眼,细细的眉在尾部锋利起来,但是并不会被错认成女人,因为气质使然。

“你休息好了吧。”荣岫问他。

“什么?”

“我说,你身上的伤痕都恢复好了吧。”荣岫问道。

“啊?啊,早好了。”汤乐逃避着他的眼睛,眼神飘忽不定。

其实已经过去一周了,他身上的痕迹早就淡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那就好。”

荣岫说完,捏着汤乐仰起来的下巴,侧着亲了下去。

一句卧槽堵嗓子眼里,被舔进来的舌尖逼回去了,荣岫半阖着眼吻他,吻得很深汤乐真吓哭了,比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直男的那一秒还害怕。

他自欺欺人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没想多,他就是被盯上了,就像看见了筛子下面放着食物的饥饿灰麻雀,脑子小小的,贪婪大大的,欲/望驱使着啄了馒头碎屑,明知道会被抓住还要心存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没有风险,所以马上被扣进这个制作拙劣的陷阱里,扑腾着翅膀也挣脱不出。

汤乐被亲的喘不上气,眼角流出泪花,被荣岫舔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汤乐被两只手臂禁锢在他怀里,有些失神的质问。

“不是你主动的吗?”荣岫亲吻着他的眼皮,将流出来的眼泪都舔净。

他将汤乐搂在怀里,伸出手摸向他的下半身去,汤乐赤裸着双腿,被荣岫用膝盖分开,后背贴在衣柜的镜子上,冰的他刺激的打了一个寒颤,但这并不会让汤乐倒抽冷气的程度。

荣岫摸到他的分身,他握着汤乐的阴/茎缓慢的撸动着,汤乐本来挣脱的动作因为荣岫握着他的动作而僵住,他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就失去了最佳的反抗时机,荣岫有一双灵活的手指,被亵玩一般,轻重不一的玩弄着,汤乐被他带着细茧的手指磨的舒服又难受,别人的手可能就是不一样,平时自己撸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刺激的感觉。

汤乐几乎站不稳身体,只能懈力靠在荣岫身上,脸搭在荣岫的肩膀上,荣岫洗完澡出来,头发并没有没吹干,所以肩膀上搭着毛巾以免打湿衣服,汤乐脸靠着濡湿的白色毛巾,感觉脸上蒸出的热气,要把毛巾都捂热。

他小声的发出喘息,爽的四肢无力,荣岫将他带到了凳子上坐着,于是汤乐能看清楚自己的性/器是如何被安抚的。

荣岫无疑是皮肤白/皙的,握在他挺起来的鸡/巴上,像是对荣岫的一种亵渎,汤乐死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荣岫这样的人抚慰阴/茎,他并不小,但是荣岫不在乎这些,他一只手在伸手将汤乐的衣服掀开往上撩,另一只手握着他的下半身上下的撸动。

汤乐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像一条离水的鱼似的半张着嘴喘息,最后几下在荣岫手里,他挺着腰泄了出来。

荣岫将手心的精/液抹在他脸上,弯腰亲了亲他的胸膛。

“舒服吗?”

汤乐还处于高/潮后的失神状态,并不能回复他什么,他无意识的挺着一张被涂了半张精/液的脸看着荣岫,鼻尖的痣也沾着白色的精儿,荣岫将他的卫衣脱了下来,舔咬着他的乳首。

吸的咂咂作响,汤乐忽然想到了荣岫说的隔音问题,开始怀疑这里发生的淫靡情事已经被外人知晓了,他惊恐的想推开荣岫埋在他胸口的头,却因为打断了荣岫的动作,被他带着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

汤乐登时打了个哆嗦,他手都软了,也不敢再做什么。

他一直都怕荣岫的,一直一直都在害怕,尤其是他那一眼带着浓重欲/望的暗示,跟他平时的与世无争的淡漠毫不相干的暗色在眼底凝聚着,仿佛被肉食性野兽盯上的恐惧,让汤乐出于小动物本能的警觉而甘愿献出脆弱的后颈献给猛兽以求保命。

荣岫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是汤乐只能看见他的漂亮后深藏不露的危险之色。

他被这样的一双丹凤眼威慑住而手脚冰凉,以便于荣岫能更好的亵玩他平坦的胸/部,他用舌尖舔开他乳/头的小孔,可怜的奶尖在他的唇齿之间被迫游弋,快感跟疼痛像电流一样流过胸口,奔向心脏,汤乐感觉他半湿不干的头发,滴了水珠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带着凉意,同时,被过分舔咬的乳/头传来刺痛。

“别咬了。”汤乐还是忍不住的哭出来,他不敢再去推开荣岫,但是难耐的痒跟疼让他弓起腰哀求道。

荣岫用力吸了一下,逼的汤乐发出幼兽一样的哀鸣才放开他,吐出被舔咬的变肿的小粒。

荣岫直起身,他没有完全脱掉睡裤,只从里面将内裤褪下,露出硬起来的性/器,他按着汤乐的脖子,将翘起来的肉/棒贴在汤乐的脸颊上。

荣岫本人外表端的一副白净矜贵的好皮相,性/器却长得格外粗鲁狰狞,着实可怖,深紫色的肉柱上缠绕着凸起的血管,顶端炸开一般从小口处吐出黄白色的液体,他握着勃/起的阴/茎顶着汤乐的嘴唇,上下顶弄着,腺液在汤乐嘴唇上留下亮晶晶的光泽。

他意思很明显,要汤乐给他舔。

汤乐看向他欲色深沉的眼眸,流出了屈服的泪水,他的嘴唇还是无情地被顶开,汤乐并不敢咬,只张开嘴迎接不速之客,性/器无疑是狰狞的,刚开始他只吃进去了荣岫的龟/头,然后慢慢挺入,荣岫并没有打算完全进去让他给自己深喉,只在汤乐的口腔里轻轻的抽/插,手指放在汤乐的后颈上反复的摩挲。

汤乐感觉唾液分泌过多,溢出来的口水将露在外面的部分也沾湿了,鼻翼间净是浓重的性味,嘴里充斥着荣岫性/器的味道,虽然荣岫很爱干净,经常冲洗,但是依然带着石楠花的臭味,毕竟是男人的性/器,怎么都不可能美味的。

还有半截露在外面始终没有进来,但荣岫只是在他嘴里插了一会就拔了出来,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将汤乐抱着坐在他腿上,他从自己桌面上摸出来一个塑料制的小袋,捏在手指间。

他咬着汤乐的耳朵,又摸着汤乐的乳尖,左手在他胸口打着转的揉着,他将避孕套塞进了汤乐因为刺痛而微微张开的嘴巴里。

“我可以不戴,但是这样不好清理。”

汤乐完全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了,他很明白荣岫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荣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敢逃,他将会遭遇什么,他不敢想象。

汤乐啜泣着从嘴里掏出来的四方塑料小袋,沾满了他口腔里流出来津液,他站起来,面朝着荣岫。

此时的荣岫还穿着他的睡衣,汤乐却是一丝/不挂,空调开的高,并不是很冷,何况情事本来就是火热的,心脏狂跳带来的紧张与眩晕,让他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荣岫岔开腿坐在那里,露出他勃/起的阴/茎,他很显然是示意汤乐自己上前去帮他套上安全套。

如果他不想一会被无套内射的话。

汤乐撕开袋子拿出来避孕套,往荣岫的阴/茎上往下套,他能感觉到荣岫沉甸甸的性/器上面的青筋在手心里蓬勃地跳动着,马眼张开的小口溢出前列腺液,被裹在透明的膜里封禁着,紫红色的棒身明明白白的昭示着男性生/殖/器的味道,套上透明的黏膜后,柱体油光发亮,看起来更加凶狠。

荣岫握着他的腰引导着往下坐,但姿势不对,龟/头卡进去时异常的艰难。

他扇了几下汤乐挺翘的屁股上,对他讲,“放松”。

汤乐被拍了屁股,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荣岫握着鸡/巴在穴/口反复的顶送,直到龟/头插入汤乐湿漉漉的穴里,荣岫发现这个姿势不行,他拔出来,让汤乐跪在地上,还好他有铺了一块地毯在脚边,不至于让汤乐直接跪在在瓷砖上。

荣岫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趴好,但他没有直接插进去,而是握着性/器在汤乐的穴/口拍打,他的阴/茎并不是良善之辈,所以他也没指望第一次就能让汤乐完全吞进去。

荣岫慢慢挺身操进去三分之一,又抽出来,再插进去,比上次更深了几分,他拿着润滑往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倒,倒的有些过量,在抽送间发出黏腻的水声。

“可能有点催情的效果。”荣岫说了一句后,就没再讲话。

而汤乐连呻吟都不敢发出来一丝声音,生怕别人发现在宿舍发生的淫靡情事。

这场异常沉默的性/事,只有交/合发出清脆的肉/体拍打声,操穴的水声,以及两个人的粗喘,汤乐连喘息都是断断续续的,他咬着脱在地上的卫衣,以免控制不住发出令人怀疑的声响。

荣岫掐着他的腰肢开始尽根而入,汤乐快要被操死了,他射在了荣岫的地毯上,脸颊摩擦着深灰色地毯上的绒毛,摩擦到发红。

被按在地板上操不是一件美好的体验,汤乐感觉膝盖很痛,肉/体很煎熬,他真的怀疑荣岫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偏偏找上他,要是荣岫有一天能在网上出柜,别说什么大学论坛了,就发微博上都得被私信到爆,男的排着队等他临幸自己。

结果找他算怎么个事?汤乐含恨地咬紧了嘴里的衣服,他感觉到荣岫要射了,根据他的经验,这几下操得极重又极深,应该是要射出来的前兆。

囊袋打在他的臀/部,发出响声,汤乐努力回头,想制止他,结果泪眼迷蒙的样子更激起了荣岫的性/欲,加快了速度操/他,汤乐变成一团浆糊任由荣岫为所欲为,但是这件事只有他们俩知道就好,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们俩在寝室乱搞男男关系,于是,汤乐被操到迷迷糊糊的还在想门应该锁上了,要是没锁被撞见了,是自己一跳解千愁,还是下毒给荣岫让他先驾鹤西去,还是跟荣岫合谋把目击者干掉。

很难选择的答案呢,汤乐被掐着腰往他身上撞,荣岫喘息着射进了套子里。

过了一小会,他将性/器从汤乐身体里拔出来,摘下来射了精的安全套丢进垃圾桶。汤乐失去依凭而瘫软在地上,他在最后跟着一起高/潮了,现在还停留在高/潮的余韵里,轻微的颤抖着。

当着他的面,荣岫又撕开了一个,给自己套上了。

*****

汤乐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有深深的想死,荣岫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起床吃饭,要载他上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应该吧,凭什么只有他浑身不适,荣岫能跟个没事人似的,虽然不包括口/交,他们俩真正意义上只做了两次,最后他还有力气坚持着自己洗了澡。

因为完全不想被荣岫帮忙清理,他又没射进去,自己也可以洗,并且,他真的有阴影了,之前被荣岫拿细毛刷刷穴,光看见荣岫进卫生间,他都下意识地双腿发软。

只是荣岫的态度很迷,让他感觉就像昨晚上是他意淫荣岫做了一场春/梦,如果不是垃圾桶里真的有确凿的证据,指带着精/液的套子,他都恍惚自己是真的被强/奸了还是疯了幻想被男的强/奸了。

昨晚上回来看的黄片变成了现实,只不过他代替了女/优,成为下位者给荣岫口/交,被舔乳的是他,被干烂的还是他。

捏爹的,这算什么事?事不过三,他这是真的过三了吧!

人还都不一样,他这种艳遇,的确每个人都长的不错,但是怎么不是美女,如果他们三都是女的,那才是真重生的奥义吧。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性别不对啊,哪怕他被迫当上面那个,他也忍了,怎么每个都压他,这算什么?

汤乐听到荣岫推门进来,拿被子盖住了脸。

他躺床上沉思,要不要请假,荣岫将从食堂拎回来的粥放在桌子上,问他,

“汤乐,你不走吗?”

“我请假。”汤乐没掀开帘子,他咸鱼一般卧倒在床上,不想接受现实。

“好。”

门关上,荣岫离开了,只剩汤乐一个人在寝室里。

汤乐忧郁地想,被老板潜规则算不算工伤?能不能不要扣他全勤奖?实习生有这个奖吗?汤乐也不清楚。反正,全勤两个字已经刻进他打工人的骨髓里,少一毛都心痛,就算他现在真的跟他的顶头大上司有了真正的权色交易,他也改不了这个贱毛病了。

汤乐慢吞吞的下了床,吃了他买的小笼包,别的不说,食堂一楼的小笼包真的蛮好吃的,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一会凉了就失去灵魂了。

吃完饭,汤乐在回去继续躺尸跟出去走走,选择了去图书馆玩手机。

他不想在这个有味道的寝室继续停留了,在凳子上坐着会想起来被舔胸,经过地毯会回忆起被后入,回床上会想到那个吻。

是的,他们收拾完,回各自的床上之前,荣岫站在梯子上半强制性的跟他接了一个不带情/欲的吻,汤乐没有睁开眼睛,或者说他不敢。

结束后,他被轻抚着脖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荣岫这个吻的太让他害怕了,如果是属于性/事的吻,他不会在意,就只是做/爱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荣岫跟他穿戴整齐,居然接了个吻,好恐怖。

因为不含情/色意味,只是简单的在他嘴上贴了一下,湿润的嘴唇轻轻的蹭在他的嘴巴上,温柔的像被一朵花瓣拂过。荣岫亲吻完,对他说了“晚安”。

窗外寒风凛冽,吹的树枝弯折,打在窗户上哗啦作响,卷起来冬风的呜咽声,翻卷着肆虐横行。

不敢细想的吻,还是不要去想的好。刨根究底并不会让人活得更好,难得糊涂才是人生智慧,汤乐希望自己是个有智慧的人,所以他不敢想就不去想,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汤乐去图书馆是因为那里有暖气,新区里申请留校的学生,考研的占比很大,考研党很早就去学习了,图书馆坐满了人,汤乐想着有暖气,穿的不算厚,等他刷了校园卡进去看见图书馆大厅里有人在搬着小马扎在背书。

说不上谁更惨,他早早变成了社畜,没有深造,虽然说他能摸到保研名单的尾巴,汤乐也没打算继续读,单从职业规划角度来说,他学的专业读那么多理论不如直接去实践更好,而且,他也不太怀念校园生活。

汤乐就这样玩手机,在图书馆找了个空位消磨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他饿的不行,才慢吞吞的往外面走,打算去找点饭吃,想着顺便下午去网吧玩游戏,图书馆太安静,他玩手机都羞愧难当。

正漫无目的的想着要去食堂吃什么饭,这是个千千万大学生每天要问自己跟朋友的问题。

汤乐认真思考,一会去吃点什么的时候,走到大厅发现外面下了雨,下的不算大,但淋着去宿舍还是食堂估计都要感冒,而且他这件衣服没有帽子,硬出去的话会冻死,出门没看天气预报的下场就是现在看别人打着伞自己只能抱着手臂在大厅里看着。

他走到门口想着要不硬闯算了,结果被拍了拍肩膀,他回头看,发现是秦百川。

“你怎么在这里啊?”

汤乐问道,他自从悄悄从秦家溜走之后就没跟秦百川见过面,只是给秦百川在电话里道了歉,说下次补偿他个礼物。

结果礼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现在看见当事人,汤乐心里滴了一滴冷汗,他只祈祷秦百川把他说过的话当屁放了,忘记他说的什么礼物。

秦百川将手肩膀上环到后背,几乎将他半揽进怀里才对汤乐说,

“替一个导师办点事。”

“哦。”

换其他人这样搂搂抱抱的,汤乐可能还有点别扭,但是秦百川总是喜欢勾肩搭背的,汤乐早就习惯了,他知道秦百川对人亲昵就总这样。

大一的时候,他上专业课,跟着导航走都摸不清方向,不知道要上课的八栋在哪,他是个实打实的路痴。

正当他急的不行打算病急乱投医,意图随便找个人问路时,秦百川先看见他了,走过来问他是不是迷路了。

汤乐不认识他,还以为是好心的学长,结果他道谢完,发现‘好心的学长’也跟他同路进了一间教室,拿出来平板坐他旁边。

他才意识到,这人是自己同班同学,只不过人家记得自己,自己把对方忘了。

所以,可以说秦百川一开始对他就很义气,他有什么疑问的话,秦百川态度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相当好说话。虽然总说话的时候喜欢把手搭他肩上,并排走会揽着他腰,用怀疑的眼光看,有点太腻歪了。

但是汤乐如果没被几个男人干过,他压根不会觉得亲密接触过多会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正常直男谁想自己兄弟摸自己手是对自己有意思?哪叫什么直男,叫他深柜得了。

“你是不是没带伞?”秦百川问他。

“对,你也没带吗?”

秦百川正打算说什么时,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举着伞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他们俩面前,问道,

“汤乐,是你吗?”

女生将伞举起来,翠绿色的伞面移开,露出一张容颜姣好的脸,伞上汇集的水珠落在瓷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学、学姐好。”

来人正是蒋希,汤乐发挥求偶技能,瞬间结巴起来。

“今天天气真好。”汤乐追人被动技能闪现,胡扯八道开始。

“是吗?”蒋希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没有反驳。

“你的伞很好看。”汤乐克制不住自己胡言乱语,恨不得把自己嘴巴缝上。

蒋希倒是被他窘迫到恨不得遁地逃脱的表情逗笑了,她对着汤乐展颜一笑,笑到汤乐心坎里,迷的他七荤八素的,只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流进他耳朵里,女神说,

“你下午有事吗?”

汤乐听见暗恋已久的女神,不仅认识自己,还主动跟他讲话,激动到耳朵都变得通红。

“没、没、没有啊。”

秦百川一直揽着他没松手,即使看见蒋希,他也照样以一个完全占有的姿态揽着汤乐的肩膀。

汤乐脑子乱的很,他脸跟蒸熟了似的,白里透红,红到脖子里,他何德何能,被蒋希记住名字,而且问他下午干什么去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有事要找他?老天奶,什么事,要跑过来问他?会不会要他帮忙做什么?不用问了,他愿意。

啊,他今天还好穿的很合适,不是邋里邋遢的就出来了,真是好事。不过,他现在是不是姿势有点怪,跟朋友拉拉扯扯的,总归不体面,秦百川怎么不懂点事,放开手,他感觉肩膀上的手越来越用劲儿了是怎么回事,拿他练拳呢?

汤乐久违的跟朋友正常亲密接触,还觉得有点不适,他想,如果他把秦百川的手不留痕迹的撇走是不是太有病了,显得他问心有愧,心里有鬼。

在这短短几秒内,汤乐大脑已经闪过去无数想法。最后,他装作不着痕迹,实际上非常明显的,从秦百川怀里出来,对蒋希笑的很腼腆,

“请问学姐是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我想帮一个人挑一个生日礼物,你能帮我吗?”

“好啊好啊。”汤乐头点的像小鸡琢米,他兴奋的要叫出声了,这算约会吗??!

跟蒋希单独出去买东西什么的,怎么不算约会呢?!

四舍五入他跟蒋希约会了!

汤乐自顾自亢奋着,忽略了身后男人被他挣开的手,还停在原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忽然攥了起来。

他满脸阴鸷地看着蒋希,但蒋希倒无所畏惧的回看向他。

“刚好,我们去吃饭吧。”蒋希拉着汤乐的袖口,将伞递给他,让他来打。

“好啊好啊。”汤乐都快幸福到昏了,他想现在去买个彩票感觉都能中头奖,因为现在就是行大运呢。

他笑的像一条吃糖吃多了的萨摩耶,正打算接过伞跟蒋希走呢,被人拉住了手。

“不好意思,我跟小汤先约好了呢。”秦百川握着汤乐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汤乐醍醐灌顶,想起来他还欠秦百川一个生日礼物,他转身对秦百川说,

“诶呀,刚好可以帮你也选一个礼物呢,”说完,又对蒋希笑着说,“好巧啊,学姐,我也要买礼物呢。”

“是吧?”蒋希饶有兴趣的看秦百川拉着汤乐不放的手腕,因汤乐急着摆脱而用力到青筋暴起。

最终,秦百川在汤乐的一声痛呼中还是放开了手,又恢复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姿态,

“那我就期待小汤送我的礼物了,我们下次见面再约吧。”

“好的,班长,那我们就先走啦。”汤乐虽然搞不懂为什么秦百川刚刚好像有点生气,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回来再道歉吧,大不了自己咬咬牙给他买个好东西,他现在也有钱了,刚好送他一个牌子货,反正他总会原谅自己的。但蒋希的邀请,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秦百川就这样看着汤乐举着伞,护着蒋希,在连绵小雨中离去,他总觉得错过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不在于汤乐那个高傲又美丽动人的学姐,他知道这点。

但为什么会感觉胸口闷,秦百川现在依然不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或许,过分的忍耐并不能更好的驯养小动物,只是现在的秦百川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要不是荣岫给的钱,他还真不敢说自己就特别舍得进这种奢牌店逛了,华城最不缺的就是商城。

他本来想打车呢,蒋希挥挥手说,不用,她开了私家车来。于是,他开始幻想女神会开什么车,是小跑还是低调款商务,是粉色还是浅蓝,结果,他被带着走到车前一看,汤乐咽了一口口水,嚯,原来蒋希开的是高底盘越野。

只能说,还好大城市里都限速,不然她一路上熟练的不行的架势看起来会带他在雨雪天飙车。

汤乐跟女神共处一室,脸红心跳,头晕目眩的,车内开着暖气,温暖如春的,他也提前进入春季,正如电视里常说,春天来了,是动物交配的季节,汤乐脑子晕晕乎乎的,他从大一就暗恋人家,暗恋好多年,还好微信没有什么观看谁又看了你朋友圈功能,不然他点进去的频率足以让人觉得,卧槽,这里有变态痴汉,火速删除了吧!

哦,qq空间是有这个功能的,所以他开好几年会员,一直到蒋希不会再发qq为止。

就算这两平台,蒋希是同步更新,还在大眼上有账号,倒不是他偷偷扒的,是蒋希算个小网红,因为长的够漂亮,发一些日常就火了起来,没怎么经营但日积月累攒起来也有点流量,汤乐平时不玩微博,还是王寄安在网上看见发给他的。

他室友是纯正爱冲浪的高强度上网人士,汤乐不太上这种社交软件,他单机玩游戏,看动漫,用他上辈子女同事的话说,他简直是2g网。

没办法,内向型的人,连在人群里潜水窥屏都没兴趣。

现在让他跟这种女神独处一车,他本来就薄弱的社交能力更显得捉襟见肘,暖气缠着蒋希身上清甜的淡香熏的他都要醉了。

“你有喷什么香水吗?好香啊。”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跟流氓似的不要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汤乐脸涨的通红,恨不得马上土下座,给蒋希磕头认错。

“没事,”蒋希开车开的悠哉的很,她不在意这点小事,并告诉了汤乐,“我不怎么喷香水,可能是车载熏香。”

“哦哦!是什么牌子的啊,真好闻,还有点熟悉,我想买了放寝室熏一下。”汤乐嘴比脑子快,给自己找补,虽然这话仔细一想感觉更奇怪了。

“我不知道,车不是我的,等我回去帮你问问。”蒋希等完红灯,踩了油门往前走。

汤乐安静下来,他觉得他制造了下一次见面或者交谈的机会!

汤乐,大胜利!虽然只是一小步,但是是人生进步的一大步!他的搭讪技能歪打正着居然有用!仁慈的老天奶,真是对他太好了。

这个冬天,谁说他没有遇到心软的神,这种莫名其妙的暗喜消失在汤乐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直接进了一家男装店。

他们俩进了商城接连逛了几家,每一家都是挑的年轻人的男款。

很显然,她是在给男的买衣服,汤乐心都死了,不敢问是不是给男朋友送,那也太绿毛龟了,就算蒋希没拿他当什么暧昧对象看,也对他打击很大,学姐,你别说你是把我当闺蜜了,我受不了这种打击。

尤其是,她还让汤乐去帮忙试带了领带。

站在镜子前,他假装不在乎的掩盖住悲伤的神情,问,

“是给叔叔送的吗?”

怎么可能,蒋希爸爸能来这里买衣服,搞笑呢。汤乐就算见识只有皇后娘娘烙大饼,宫里面有金扁担,他也不会觉得蒋希在给她爸买。何况,衣服都让他穿了,总不能他爸跟他年龄相仿,身材也相仿吧!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蒋希要送的人,刚好身高体型跟他差不多,所以才抓他来充壮丁。

“不是。”

果不其然的答案,听,是海哭的声音。

蒋希认真的琢磨他的穿搭,看这个不好看,又递了一条让他换。

她甚至没有在意他在伤心,让我们把手机按到静音,听汤乐是咋心碎成八瓣的。

“那是谁啊?”汤乐咽回去一口血,不死心的问。

“你认识的,但是现在不能说。”蒋希卖了一个关子,让人把刚刚汤乐试戴的领带包起来。

汤乐心里大草,但是想起来秦百川的礼物,他想到秦百川应该不会讨厌领带吧,刚好让蒋希帮他也选一条。

“你送同学领带是不是太过了?”蒋希问。

“啊?”汤乐正心里滴血呢,他哪能想那么多,送秦百川领带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你送吧,刚好你戴的这条买两个相似的,不刚好说明你在乎他,认真选了礼物?”蒋希笑了起来,总让汤乐感觉心里毛毛的,他说不上来哪里怪,但可能是没有脑子的小动物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他觉得蒋希这个提议有点问题。

但是他又想不通问题在哪,兄弟款领带多好啊,他跟秦百川也算好朋友了吧?应该会喜欢吧?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感觉这个颜色应该也很衬秦百川的肤色的。

他走之前还看上了一对袖扣,蛮贵的,但是暗紫色的宝石真的很好看,他现在也不算一穷二白的赤贫大学生了。

像大爷一样从钱包里抽出来卡,让人随便刷。

是不可能的。

他没拿钱包,他直接绑手机上了,开玩笑,移动支付时代,他有病啊,还拿卡。

蒋希没有怎么挑别的,她出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她对汤乐说,今晚她想去酒吧,问汤乐想不想去。

这还用问?她都有疑似暧昧对象了,汤乐就那么没骨气,上赶着给人家做好gay蜜啊?

废话,汤乐当然没骨气。

他乖乖的拎着袋子,等蒋希将她看上的衣服都包了,给店员写了地址要他们送上门,就等她载着自己驱车前往目的地去了。

汤乐很少去酒吧这种地方,他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精力,这里的人潮的让他风湿,脖子上八个项链,嘴巴穿孔,耳朵上数不胜数的小碎钻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照的人眼睛疼。

他进去一转身发现蒋希不见了,有点慌了神,你让他应付这些人他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他恨不得掘地三尺爬出去,但是人太多了,在人堆里一个轻微近视眼还没戴眼镜,想找人难于上青天,逃出去他怎么联系上蒋希?就算他想逃出去,他又路痴的很,只记得他进来的那个门口有只羊驼会吐人一脸口水。

他嘴里说着借过借过,但没人理他,舞台上dj放歌放的音浪太强,连地面都在震,他说什么,别人只能看见嘴在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唱歌呢。

秦思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汤乐,他那天跟秦百川发生争执,结果他被关了禁足。

今天刚解封跟朋友出来玩,看见当着人群发情的就心情极差,该死的神经病,开不起房跑这里当暴露癖了。谁知道无意间看到那张脸,倒是让他遇见好玩的事了。

秦思远心里暗笑,他可得真的好好感谢将他硬拉出来的好朋友了,让他替他哥抓了一场奸。他哥藏着掖着舍不得让人碰的人,不仅被他碰了,现在一看,背着他哥玩的很花啊。

“小汤,好大的本事,这又勾搭上了一个?”

左右是秦百川现在赶不过来,他被发配到欧洲出差,现在还在焦头烂额呢,就让他好好替他亲爱的堂哥把嫂子带回去吧。

“有病吧你?谁勾搭了!”

“好啊,你没勾搭。”秦思远盯着蒋寻放在汤乐腰背上的手臂,嘴角上扬。

汤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自己腰上的手,恼羞成怒了。污蔑他也不带这样的吧!是他勾搭的吗?明明是对方强行染指他?哪得出来的结论说他勾搭男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就因为蒋寻长的帅就说他主动的,真是该死。

“他又是谁?”蒋寻凑到他耳朵边,看似亲昵实则带着点质问,“没想到,你的奸夫还挺多。”

秦思远看见蒋寻这副颇有占有欲的姿态,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汤乐手段这么高明,能钓两个这种帅哥天菜。

“我不认识他。”汤乐翻了一个白眼,开始锤蒋寻箍在他腰上怎么也不丢开的手。

“怎么装不熟啊,宝宝。”秦思远听见他说不认识自己,感觉更搞笑了,难不成汤乐还怕他身边这位帅哥生气了?那敢情好,事情好玩了,他更要插一脚了。

“你谁啊?叫什么宝宝,恶不恶心?”汤乐瞪他一眼,“别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一夜夫妻百日恩,汤乐,你别太薄情寡义了。”

这话说完,蒋寻还没说什么呢,汤乐先炸了。

“卧槽,闭上你的狗嘴吧!”

汤乐真急了,酒吧音乐声音太大,他们俩对话音量其实很高,不然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好死不死,刚好秦思远说那句话的时候,音乐短暂的停一下。

现在好了,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俩一夜情。

“我又没说错,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今晚我刚出来就能碰见你,你瞧我们俩多有缘。”秦思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姿态给汤乐气的吐血了。

蒋寻算是听明白了,汤乐还真跟面前那小子发生过什么,而且相当脸熟,他仔细看了对方一眼,想起来了。

这小子不就是当初开车送汤乐回家的那个,怎么看都觉得跟现在这个长的很像。所以说,后来汤乐一直不回他信息,拉黑他,也不愿意回来,是因为之后他们俩背着他发生什么了?小宠物不愿意听话是因为找到新主人了啊。

“真是好厉害啊,汤乐。”蒋寻恨恨的咬上了汤乐的耳朵,咬的汤乐不明所以。

“你发什么神经?”汤乐捂着耳朵不可置信的骂他。

秦思远看他将汤乐整个人拉怀里抱着,也觉得烦了,本来还在调笑的眼神开始变冷,他嘴上挂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跟蒋寻对视着。

这奸夫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给自己脸色看,他哥怎么都比这奸夫更早吧,秦百川都没这样在他面前对汤乐动手动脚,这货倒是不怕死。

他想着这些,也不废话了,伸手就去拉汤乐,要把他拉过来。

汤乐被这俩人拉拉扯扯,感觉他一世英名都要被这俩人给毁了,周围有人听见他们这里在吵架,就开始听墙角,舞也不跳了,支着个耳朵听八卦。

汤乐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已经完了,他环视一圈发现有人好像在对他指指点点什么,脸上带着浓重的八卦精味,汤乐真崩溃了,他真听见了,说他脚踩两条船翻车了,老天奶,真冤枉啊,他们说的搞的他跟个什么妖精似的。

汤乐默默无闻二十六载,每天平静度日,老实做人,现在他重活一次,他居然成了暴风眼了。

潮人聚集地的酒吧中间,舞池里,俩风格迥异的帅哥因为他在对峙,不知道以为他多不要脸一样。汤乐跟那几个说八卦的男的对视一眼,有一个还故意抛了个媚眼给他,汤乐收到后,一下子心都死了。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现在是俩绝世大美人,他肯定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哄完这个哄那个。

问题是,性别错了,他夹在这两个大男人中间,他只想逃,却逃不掉,因为蒋寻死活不松手,他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被迫在这场闹剧里当主人公。

“神经病啊你们俩。”汤乐看他们俩几乎要打起来的架势,怒吼道。

有人拉着他往舞池里跳,汤乐只会广播体操,上次dance还是幼儿园大班表演,指望他蹦起来,简直是逼哑巴说香蕉叫做巴娜娜。

人看他没意思就不围着他跳了,汤乐刚想松口气,结果背后贴上了一个人,比他高大很多,将他圈怀里热舞。说是热舞,其实是委婉的说辞。后面那个人简直在性骚扰,环着他腰不让乱动,按着他顶胯,乱发情去厕所别在这啊!

因为贴的太近,汤乐闻见了熟悉的味道,他刚闻过不久,他福至心灵,想到了他本来早就应该想到的一个人。

真是草了全世界,他光顾着花痴,居然把他忘了。

汤乐咬牙切齿的蓄力往上给了他一个头槌,才挣开怀抱。

果然是你,蒋寻!

蒋寻今天帅的能要人命,不规则的拼接衬衫,伸手捂住下巴,露出来劲瘦的腰身,头发很明显打理了造型,首饰更是潮的不行,有一根手指上戴了两个戒指,甚至打了几个耳骨钉。

汤乐要是没闻见那个味,猛的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也不会这样反应过来。

他怎么说在车上就觉得那个味道熟,之前他就坐过蒋寻的车,两三次,所以印象不深,不然当时就应该想起来了,蒋寻的车上就是这个味。

一想起来蒋寻的车,连带着在车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连带着勾连起来,那些久违的记忆涌到心头,岂止是怒火中烧。

他拉黑了蒋寻就没再收到他的信息,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面,结果,现在算怎么回事?这叼人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用美人计!你不要脸!”汤乐大吼道。

他说怎么蒋希会忽然找他,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讲过话的女神下凡跟他逛街,这种梦里都没有的事,反常的出现了,他还在被幸福砸的晕头转向的找不到原因呢。

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蒋寻的主意,他用了他妹妹出来一招美人计!

“那这出美人计好用吗?”蒋寻暗示性的指着自己的脸。

想通了前因后果,知道下午的约会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汤乐心都死了,他把这些怒火,新仇旧恨都算到了蒋寻头上。

汤乐气的都有点不行了,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的脸,但是他又对跟蒋希七分相似的脸下不去手。

可恨之处在于,他真的是一个死颜控,蒋希的脸在他审美点上,刚刚好好的脸,有一个高度相似的在眼前,他再恨都舍不得动这张脸。

太卑鄙了!但是又太恨,思前想后,气不过的结局是汤乐“嗷”的一声扑过去要锤他,但是他被怒火冲击的大脑忘了他们俩之间悬殊的武力值。

刚刚能被汤乐偷袭成功实属意外,对蒋寻选择面对面进攻,实乃有勇无谋,汤乐一下子扑过去,只能被擒拿在怀里,跟自投罗网似的,不知道以为他嗷嗷叫着投怀送抱呢。

蒋寻手臂跟铁箍一样握着他的腰身,那张帅的天崩地裂的脸被暗灭闪烁的彩灯下照耀得更是深邃英挺,他对着汤乐眼皮就亲了一口,然后去往下亲他的嘴唇。

旁边有对情侣打趣道,说他们俩干柴烈火别在这里发春了,去开个房再搞。

汤乐听见了,暴怒啊,想骂人,结果被吻的七荤八素,骂不出声。

尼玛,气死汤乐得了。

蒋寻箍着汤乐压着他亲呢,被人嫌碍事,说,要亲别在路中间。

蒋寻听见也不生气,他倒是好脾气的松开了汤乐,打算让一步,一会带着汤乐去别的地方。

谁知道,他这一松开,倒让对方看见了他怀里的人的长相,那人很惊讶的看着他,喊他的名字。

“汤乐?”

“啊?”

汤乐正气喘吁吁,被搂着腰呢,一抬头人对视,发现这个世界真他爹搞笑,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仇人不相逢的,今晚上他俩仇人都扎堆出现在这个酒吧了。

玩他呢?

华城真大啊,大的有无数个酒吧坐落此地,华城真小啊,就这几个人,还凑一起了。

他爹的,所以为什么秦思远也在这里?

汤乐对这个没有天理的世界只想撒盐,因为听说撒盐能够驱鬼,他真得去寺院好好拜拜看是不是最近运势太背,搞得他诸事不顺的,遇到一群披着人皮的鬼。

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俩人压根没把他的激烈的情绪当回事。

蒋寻对忽然爆发的汤乐感觉像是自己刚抱回家的不听话的小狗想要咬人了,只是介于牙还没长齐,他就算把手伸进小奶狗嘴里,也不痛不痒。所以他无视了汤乐的愤怒,蒋寻被吼完也想通了,他也不打算跟面前那小子计较了,他本来就挺能忍的,不然也不能这样平平安安长这么大,再说了,他有什么可计较的,汤乐现在人可是在他手里,对方还能抢走不成?他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带汤乐走了。

秦思远也没想到汤乐这么硬气敢吼他,他天生就浑的很,去军校两年也没磨平身上的野气,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的,住的都是高干子弟,谁没学点防身的功夫。但他就是能打一圈小孩,未成年时期能当那一片的小霸王也不是全靠家庭背景支撑的,虽然他没他哥狠,但是怎么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

方选明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秦思远真有点动气了,他也不好继续看热闹了,小打小闹是情趣,风流事,动怒就不好玩了。

他认出来了蒋寻,秦思远不认得他认得啊,华城盘根错节的几个家族,拢共就那么大的圈子,大家都是同龄人,难免在应酬交际时候混个脸熟。

秦思远是不喜欢交际,平时能逃就逃了,跟他玩的好那一群不是什么权贵。但他方选明可不是,他还要维持住人际关系的,秦思远之后是要从军了,家里还有他哥在上面挡着,但他毕业还得下海经商接家里的任务呢。人是他带出来玩的,跟蒋寻在这种地方闹得难看,他姐知道后不得立马把他发配到边疆地区,追责追到他头上,他哪受得了。

这蒋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大家对这人就算不熟也不能说完全陌生,说来说去总归有三分面子情,有几个能跟秦思远这少爷真敢不记人,说得罪就得罪了。

于是,方选明端着一杯酒就过来开始打马虎眼,“巧得很啊,蒋少也跟朋友出来玩。”

汤乐不明所以,打哪又冒出来一个年轻公子哥啊,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是他之前女同事追爱豆时候最喜欢那款,这小白脸挂着满分的笑容,亲亲热热地对秦思远说,

“思远,走吧,严响几个还在等着我们呢,咱上包厢玩去。”

“你认得他?”秦思远问道。

“蒋少嘛,大家都认得啊,你去军校去久了,记不清也难怪。”方选明客气地替他找补。

蒋寻听见他名字,也想起来是谁了,他听过这个人,秦家老三,现在在军校读书,平时不太回来,也不知道汤乐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他看向对面的青年男人,但人家完全不看他。

“汤乐,走呗,跟我们上去玩。”秦思远没跟蒋寻说话,低头看着汤乐讲。

“我哪都不想去。”汤乐回道。

他真喊累了,这里不是交流的场合,为什么,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要在这里搞这种破廉耻的事?

“那我带你去玩别的怎么样?”秦思远继续问他。

汤乐完全摸不清楚怎么这小白脸一来,说的这几句话,意思好像是蒋寻跟秦思远认得一样,但是他怎么看也觉得这俩人不熟吧?刚刚还拉着他祭天呢,好不容易矛头指向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秦思远这句话又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我受够了,我要回家。”汤乐闹不明显就放弃,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他既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当什么的没发生。

“好啊,我们回家。”蒋寻接了这句话后就跟方选明道了歉,“方少,那我们下次再聚啊,小汤想回去了,我们就先走了。”

这歉道的方选明满头大汗,这不压根就是无视了秦思远嘛,蒋寻揽着汤乐就往外走,他眼睁睁看着秦思远脸色阴沉下来。

方选明生怕他这混世魔王现在就恼怒到动手,以他对秦思远的了解,他觉得秦思远是真被激怒了,所以他赶紧上前去拉秦思远的手臂,想着好到时候能及时劝一把,省得到时候清算把他这个组织者给一波搭进去。

方选明想着要不要给严响他们说一声,把这一生气就犯浑的兵痞带走,他想着侧头看了一眼秦思远的脸色好说点什么。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渗人的让人感觉心里发毛,他发现秦三居然在笑,还越笑越大声。

秦思远举着手机录着蒋寻带着汤乐往外走的背影,笑的手抖,现在轮到方选明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了。

“思远,你真中邪了?”

“你拦什么啊,”秦思远慢慢收了笑,看着方选明,对他讲,“你知道吗,我是替我二哥拦得。”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二哥有个宝贝。”他指着那两个人远去的身影说,“喏,就在那边呢。”

方选明听完大惊,他雷劈了一样,忽然想到刚刚听热闹,听见秦思远跟那人睡过这件事,咽了一口唾沫。

“你要死啊。”

“没有吧,”秦思远摁了发送键给某个人说,“我说过我要报复他的。”

走到门口的位置,声音渐小,汤乐才发现自己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手机看见满屏未接来电,太阳穴都跳着疼。

“谁给你打这么多电话?”蒋寻一直看着他,也看见了他的未接来电。

汤乐听着耳边男人狐疑又带着警惕的声音,真想下一秒就死了算了,尤其是,他一出门看着路边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跑车,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驱魔了,命犯华盖也不是这个犯法吧。

汤乐闭着眼装死,也没阻拦住车窗里露出的那张秀丽的脸庞,就这样跟蒋寻对上了。

荣岫打开了车门从里面走出来,朝汤乐的方向走过来。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来雪花,不算大,他穿着浅色系的羊毛大衣,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而且还是从他的劳斯莱斯上下来的。如果汤乐不是当事人,他肯定会觉得这是在拍偶像剧。

“怎么还不回去?”荣岫在他面前站定。了,“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汤乐出来的时候没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被寒风一吹,缩了一下脖子,天很冷,说话都能很明显看出来哈出的寒气。

华城有很多巷子,大大小小的,七拐八拐的,他跟蒋寻就站在巷子里面,这里是酒吧的后巷,云层厚重,路灯当月,没什么几束光能照进这里。

荣岫走上前想帮他拉上的拉链,蒋寻比他下手更快,揽着汤乐的肩膀躲开了。

“回哪啊?他今天要跟我回家。”蒋寻将汤乐挡在身后,对荣岫说道。

“你好,我是汤乐的室友,也是他的老板,我来接他,让汤乐可以明天早上能按时去工作。”

汤乐在后面没错,可他又没聋。他听见了他上司,这个荣扒皮说的话了,合着请假就只能请一天是吧?

挂路灯他第一个就要把荣岫这个剥削阶级挂上面。

生怕他少干一天活是吧?那么大的公司就缺他一个实习生,没有他就转不了,所以他明天爬也要爬去上班。

荣岫神态自若,并不理会蒋寻的挑衅,伸出手客气的进行自我介绍。

蒋寻挑了眉,他也伸出手跟荣岫礼节性的握了手,世家子狂归狂,但什么时候狂,什么时候礼貌,都有学问,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太厌倦了。

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祝贺词,听不尽的恭维话,大家举着高脚杯佯装熟稔,成群的凑一起寒暄,好像从他记事起就是这样。

荣岫收回了手,然后慢条斯理的摘下了他开车总会戴着的皮质手套,丢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蒋寻看着他这样,大为光火。

蒋寻今天的确喝了不少,他自己知道,面前带着天生疏离感的年轻男人,应该也知道。

其实今天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蒋希给他发来信息后,他改变主意,从本来应该以他爷爷为主的宴会上提前逃走了,他们家向来都是这样,腐朽的,规矩森严的。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既然想要权力,就不能随心所欲,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可是,偶尔放纵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再说了,既要又要又能怎么样?他把汤乐完全挡住,不让荣岫靠近的机会。

“东西脏了。”荣岫言简意赅的回答他的问题。

汤乐一边腹诽一边朝蒋寻的反方向走,那俩人感觉气氛不对,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俩又吵起来了,虽然看上去像荣岫单方面贬低蒋寻,但是汤乐跟蒋寻同居过一个月,他自然知道,蒋寻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真打起来,他老板会不会被打烂?他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荣岫白净矜贵的脸庞,同时脚步不停,往巷子的方向走。

对啊,是有一点点担心,但荣岫也不是什么棉花精,这里好捏的无糖小面包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汤乐。

所以汤乐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他目前也没被人控制,地理位置又在两个人后面,时机大好,正是他摆脱这些闹剧的时刻。

现在不跑等着看那两个人阴阳怪气吵架啊?他没事忙了是吧?他们俩不要脸,他还要呢!真在这里给他难堪,不如让他现在就钻进下水道里得了。

汤乐其人就是如此内向,就是如此放不开,而且要面子。

但是荣岫看着他悄悄地想溜的身影,在跟蒋寻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忽然笑了出来。笑的相当漂亮,跟三月桃花开了似的,消冰融雪了。

蒋寻没空欣赏他的笑,因为这一笑,让蒋寻不由得警惕起来,结果回头刚好逮住刚走出去两步的汤乐。

“puppy,你想去哪里啊?”蒋寻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问他。

“我想找个地方休息。”汤乐一看躲不过去,实话实说道。

一会让他跟蒋寻回家,一会荣岫要接他明天按时上班,这话说的太过了,要大火收汁,然后下入鸡翅油煎两面,撒入芝麻。

不是,他是个人,是一只社畜,但是社畜又不是真的畜牲,这哥俩真以为能分配他所有权呢?

跟这个走,跟哪个走的,他真的好累,他心累,他现在就去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

结果他一回头,背对着荣岫的蒋寻忽然顿了一下,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但是汤乐看见了,荣岫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扎进了蒋寻的脖颈上。

蒋寻捂着脖子转身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体力不支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卧槽!”目睹全过程的汤乐吓疯了,“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点让他睡着的东西,我们走吧。”荣岫绕过地上躺着的人,拉住汤乐的手说。

荣岫的手很热,而汤乐现在已经手脚冰凉了,他打了个哆嗦,想起来这人真的杀过人。

这可怎么办,这可是大庭广众,他都敢这样,他真的比初中的时候还恐怖了,而且这次他也可以摆平,当所有事都没有发生吗?

那他这个看见所有证据的人会被处理掉吗?

汤乐六神无主的被他握着手往车那里去。

“你的手很冰。”荣岫说了这句话后将汤乐的手很自然的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合在自己的手掌里。

汤乐完全不敢反抗,他回头看了一下还躺在街边的蒋寻,眼泪都要出来了。

真的只是一些睡觉的东西吗?

他心坠入谷底,但是毫无意义。

“我们不回宿舍吗?”

车朝着城郊驶去,但是不是他们原本要去的。汤乐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这明显不是朝着学校去的方向。他紧张的不行,生怕这个敢当街伤人的恶魔把目击证人给沉湖了,据他所知,华城还真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

“不回。”

“那我们要去哪啊?”汤乐侧头悄悄打量着荣岫,看他一副略显焦躁的表情,汤乐瞬间心慌气短到想跳车了。

“去机场。”

“啊?”

难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深山老林行凶?那也不对吧,坐飞机不更有问题了,他难不成能只手遮天把他做乘客的信息都抹除了?

汤乐战战兢兢,汤乐如履薄冰。

“去机场是有什么事吗?”

“公司团建。”荣岫没有戴手套,光着手摸方向盘的感觉,让他有点烦躁,这车被代驾开过,他不喜欢这样。

但是很显然,汤乐看起来在害怕,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问题。

什么团建?他怎么不知道?只有他们俩吗?

“可是我什么行李都没有准备,”而且我是技术人员,哪有技术人员跟老板坐一起的。

后半句他咽进了肚子里,汤乐的职场第一要义————禁止质疑你的最大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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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准备。”

“怎么这个时候团建活动。”汤乐小声嘀咕。

“因为我是老板。”荣岫很平静的说。

很豪的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他想什么时候搞团建,就什么时候搞团建,反正他出钱,他是老板,而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汤乐听懂了,立马闭上了嘴,整个人安静如鸡。

****

事实上,汤乐拿着荣岫给他的身份证坐上飞机的时候,脑子还是有点混乱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荣岫就给他买好了机票,又从他的抽屉里翻出来他的所有证件。

等他们俩下了飞机,已经在那里有人恭候多时了。

这里是港城,跟华城完全不同的气候,在飞机上脱掉的羽绒服,到了目的地也不需要再穿上,只套好毛衣就行。

汤乐没有来过这里,他虽然是南方人,但是没有那么南,他也不知道荣岫什么时候给他办的证件,反正他就是来了。而且汤乐也不会有病的问这些,问他是怎目无法度,胆大包天吗?

他不想自找麻烦。

汤乐只是摊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的是,老天奶,这辈子第一次出差,居然是来这么高级的地方,真是不得了。

几百平的房间,比他家都大,进来就是宽阔的客厅,能喝酒的吧台,奢华的要命,缺点是这么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

荣岫洗完澡后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一件浴袍走进卧室。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浴缸在落地窗前,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玻璃窗外是繁华的海景,特别有情调,旁边放的还有一瓶红酒。

汤乐在荣岫进来就开始脱外套的时候,怀疑了一下,他是不是想在那里洗澡,他要不要回避。

但是下一秒,他就闭上眼,陷入沙发里了。不愧是总统套房,连沙发都这么软的恰到好处。

汤乐唾弃着自己看荣岫进了洗漱间关上了门。很显然,他没有让人观赏他洗澡的想法,真惭愧,他怎么敢这样揣测boss,同时,从沙发里把自己拔出来,慢吞吞的走到卧室去。

他有点搞不懂自己的角色定位了,荣岫带自己住套房,让其他同事住下面的普通间,他一个人住套房也不是不行,为啥要带上他?

他老老实实去洗澡,等他洗好回来,进去就看见荣岫靠在床上,只开了一盏灯在读书。

真不一样,他平时晚上熬夜都是玩手机,哪会看书。

汤乐站在脚踏前,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不他睡沙发去算了,昨晚上跟荣岫不幸的发生了一些意外,他看见荣岫有点ptsd。

最重要的是,他还在纠结那个意义不明的吻。

本来出去玩就是想摆脱这些,谁能想到会遇见一个又一个,不得安宁的人出来,完全忘不掉,而且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荣岫这里。

好奇怪。

荣岫放下了书,看着他。

“我去客厅睡吧。”汤乐硬着头皮说出来这句。

“为什么呢?客厅又没有床。”

“我”汤乐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别问我为什么,就是很尴尬啊,说出来不是更尴尬了,汤乐内心嚎叫,外表结结巴巴。

“可以不要去吗?”荣岫从被子里出来,过来抱住了他。

汤乐都傻了,不懂事情的发展趋势,他浑身僵硬着,荣岫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我不喜欢一个人睡。”

“汤乐,陪着我好吗?我有点怕黑。”

汤乐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拥抱和示弱弄得整个人都宕机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呆站在那被荣岫抱在怀里。

电视机黑色的屏幕反照出两个人拥抱的姿态,荣岫安静柔顺的姿态将身上的重量虚放在他身上,汤乐沉默了半天,只在心里只憋出来一句感想,有点煞风景,还没敢说出口。

他想的是,尊嘟假嘟,你居然怕黑?

但是细想一下,好像也很合理,不然为什么荣岫总是在住寝室呢,他又不需要住寝室,学校条件总是不比家里,能住别墅谁想睡板床啊。

而且,在听见荣岫说那句话的那一秒,石光电火间,汤乐忽然想到了一件往事,只是因为太过久远,所以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荣岫怕黑这件事,他大概好像应该是知道的。

因为,无独有偶,这段对话曾经发生过。背景不太相似,但是这句话是一模一样的,是一次比较意外的体验。

初中的时候他们俩也住在一起过,那是荣岫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目睹那件事的刚开始。

他们虽然是个不咋大的初中,但是校长人还蛮好,很喜欢组织各种课外活动和集体活动,到了春三月,学校就组织他们去春游。目的地是附近市区的山脚,时间是两天一夜,晚上就在外面旅馆住,安排的是四人间,俩小孩睡一张床。

当时刚好班里人不够数,轮到汤乐的房间还差一个,他记得,那也是他跟荣岫最早的交集点。

荣岫还没来得及展示出他卓越的人际交往能力,跟普通小城市的居民格格不入的贵人,大家对此总是有一些手脚无措。十二三岁的小孩,还称不上少男少女,对外面的世界,主要靠幻想,通过电视里播放的剧目,将思维的触角悄悄向外探出一点,可没见过终究是没见过,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惴惴不安,就算只有一点,也足够在荣岫身边隔开一个真空带。

没见过这样的人,看起来又有点冷淡,长的好看的像小姑娘,但是又贵气逼人。哪敢上去套热乎啊,往哪一站,在他平静的眼神里,连龌龊都无从遁形,连从同桌嘴里抢来的半根辣条都有点难以下咽了。

可能很多人在那个年龄并不懂什么叫相形见绌,但是,体验不需要知道定义,感受是真实存在的,概念是之后归纳总结的。

虽然说后来的荣岫人际关系还不错,但是那是之后的事了,在这个短暂的真空期,汤乐接到了老师给他安排的一个小任务。

“汤乐,你能带带新同学吗?”带队老师是这样问他的。

那时候汤乐还是个会因为老师的表扬和鼓励而激动不已,对分配的额外任务会格外热情的小孩,所以他当然是选择圆满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他拍着胸/脯表示,“好的!老师,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汤乐挺善良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很多利人不利己的好事,奉献主义精神笼罩在头顶,而他却不深想,他只是凭着一颗真心去做,不用思考,他想做就去做了,一切都随心。

所以现在,荣岫说完那句话后,激起这段回忆,汤乐也难得伤感悲秋起来,不用抗拒,他放缓了声音回报了一下荣岫说,

“好的,老板。”

荣岫将他抱的更紧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荣岫站在那里,他抱住了荣岫,安慰他,不要怕。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荣岫并不害怕打雷下雨。

那天刚好赶上雷雨天,外面雨噼里啪啦的下,瓢泼大雨,一泄如注的,声势浩大。

汤乐跟房间其他两个人其实也不算最熟,但是也挺熟的了,小男孩凑一起睡,老师不来查房就能一直叽叽喳喳的整晚都在闲聊。

白天坐大巴车的疲惫在进旅馆的那一刻就一扫而空,在分配好房间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会找相熟的朋友串门去别的房间玩到要睡觉的时间。房间是老师安排的,如果是在学校里自己填想跟谁住,汤乐也不会接到带荣岫这个新同学的任务,因为他总能找到愿意跟他睡一个房间的伙伴。如果,汤乐不是一个很在乎老师交代的任务的人,他也不会从吃饭到睡觉都要把荣岫带在身边,虽然对方话比较少,但是汤乐没感觉对方在排斥自己,所以一直很热情。

甚至说,如果,汤乐没有回头看那一眼,或许事情又会不一样。汤乐本来也是要去跟着房间两个人一起出去找人玩的,但是关上门的那一刻,汤乐无意间回了头,他看见,穿着睡衣的荣岫端坐在床上,上面是叠放整齐的枕头,而他垂着眼睛,并没有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只是那样沉默着。

汤乐关门的手顿住了,他对那两个人说,“你们去玩吧,我想休息了。”

人家表示自己玩去喽,你不去拉倒,就嘻嘻哈哈的跑出去了,让汤乐好好休息,到点他们俩就回来。

汤乐关上了门,朝荣岫走了过去,小声地顾忌对方自尊地问他,

“你是怕打雷吗?”

因为他看见了荣岫放在身侧的手指都捏泛白。他在害怕,汤乐想。

后来,汤乐才知道,荣岫怕的不是雷,是他误解了,但是当时荣岫并没有反驳他,他就当荣岫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默认了。

汤乐犹豫了半天,在有点尴尬自己玩的太疯是不是身上有点脏,他要是靠近荣岫会不会讨厌他这个想法中反复纠结。最后,还是选择走过去抱住他,汤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他的脸埋在自己尚且瘦弱的胸膛前,轻轻安慰他,

“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

这也是汤乐的善意之处,荣岫什么都没说,他柔顺的让汤乐将他抱住,让他脏兮兮的外套跟毛衣跟自己身上的香气沾染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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