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借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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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明显吗?”游之栩哭笑不得地看着快笑到到桌子底下去的顾今安,试探性地拉了一把她的胳膊。

这一次顾今安没有躲。

顾今安抹掉了眼角笑出的泪水,坐直了身体,“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她手腕一转,用力地抓住了游之栩的手臂,“但是我怕脏。”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游之栩微微用力,将顾今安从凳子上拽了起来扑向桌面,他侧头迎了上去。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是要开始一个仓促的吻,但就在他们的鼻尖快要相触的瞬间,游之栩停了下来。

他看见顾今安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可她的眼神却透露着一股“赴死”的决然。

游之栩被逗乐了,他放开了顾今安,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好巧,我也是。”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家庭背景不允许他在女人的方面上出现问题。这是他第一次不顾可能出现的风险,去如此直白的对一位异性表达自己的欲望。

可能是顾今安太对他的胃口了,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她就像是他的肋骨,天生为他而造一般,而他对她的欲望就像树上的果实,被引诱者一旦沉沦就难以戒断。

顾今安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取下了他鼻梁上的眼镜,她用眼镜腿挑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着。

游之栩看见她的脸颊微微变形内陷,好像是她在用牙齿咬着腮里的软肉,“满意吗?”

“还行。”顾今安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过改天吧,我今天身上太疼了。”

她动作夸张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语气自然地问道:“客卧在哪里?”

听她这么说,游之栩心里猛得一轻,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在左边。”

他偷偷在衣服上擦掉了手心上因为顾今安地靠近而出的一层薄汗。

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不同的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游之栩发现顾今安人不见了。

他想给她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无论是她的手机号码还是微信都没有,两人甚至在社交软件上都不是互相关注的状态。

他在自己家里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顾今安留下的只言片语。

游之栩直接气笑了。

他让顾今安过来住,虽然存了一些龌龊的念头,但更多的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再说她一身伤,他再急迫也不会在她伤好之前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顾今安的不告而别,让游之栩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被渣了的感觉。

顾今安在陌生的环境里睡得不踏实,整晚时睡时醒,梦见了许多不知所谓的场景。她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游之栩的公寓。

深秋的清晨,空气中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让人身体发冷,但却令头脑清醒。顾今安裹紧了身上的卫衣,徒步走了接近四十分钟,才从游之栩的公寓走到了学校。

学校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学生,每个人都来去匆匆,看起来和顾今安没有区别。顾今安走到校内的咖啡店,很庆幸这里已经开了门,她走进咖啡店里买了一杯热拿铁,又打包了一杯冰美式,坐在咖啡店里端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冻僵的身体在微烫的咖啡液流入食道时重新苏醒了过来。

林知秋来的时候,顾今安刚好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咖啡。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咖色的风衣,手里提着轻巧的电脑包,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梳在脑后,白净的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整个人和往常一样素雅干练。

“回去再处理一下,尽量不要沾水。”她用微凉的指尖抚过顾今安脸上的伤处,脸色有些冷。她把几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那杯冰咖啡,“我今天都没有时间,你照顾好你自己。”

顾今安拿过钥匙点点头。

她的住处被那个白人男头领摸清楚后,她就想换一个地方住。刚好林知秋在找合租的室友,她就决定搬过去和林知秋一起住。

那个男的堵顾今安的那一晚,林知秋正在帮顾今安搬家。她先到了顾今安先前的房子里等顾今安下课。

等了许久却不见顾今安的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林知秋想起最近发生在顾今安身上的烂事,有些担心,就顺着去学校的路找人。在路过某条小路时,依稀听到了女生的呼救和男人的咒骂。

林知秋冲进小巷子里就看见了和男人缠斗在一起的顾今安。顾今安被人卡着脖子按在水泥地上,嘴里用中文骂着街用英文喊着“help”。林知秋一秒钟也没有耽误,干净利落地打晕了男人。她打横抱起浑身发抖的顾今安,又在男人的关键部位补了两脚。

男人因为剧痛在昏迷中都浑身抽搐着。

后来男人报了警,顾今安一个人顶了所有的袭击的指控,林知秋在外奔走保释的事情。林知秋只是普通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留学纯靠奖学金,社会关系简单。她拿顾今安的卡取出了保释金,但保释的手续还要走漫长的程序。

因此,游之栩才抢先一步,接出了顾今安。

林知秋低头看了一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她今天还要讲两节习题课。她又叮嘱了一句:“周末的deadle别忘了。”

顾今安看着林知秋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艳羡。

这位林学姐只比她大四岁,她刚刚读到大一下学期,而林学姐已经是博士在读了。她是顾今安所在的金融系的assistant,平日里除了自己的学业,还要帮助教授们改学生的作业和讲解习题。

顾今安在与林知秋相熟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当地出生的华裔,她能感受到对方在课里课外对自己的关注,但一想到要和对方用英语沟通,顾今安就没了和对方交谈的心思。平日里在学校就算见到了林知秋,要么就远远躲开,要么就点头示意。

直到有一天,顾今安在图书馆里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知秋坐在自己对面。顾今安在图书馆里只会坐能容纳两个人的小方桌,她为了防止有人坐到自己对面,还故意用自己的东西把桌面铺得满满的。

她看了一眼林知秋,对方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本又大又厚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写的书,背包挂在椅背上。

顾今安莫名地就感到了一些羞耻,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面,想给林知秋腾出一些空间,给对方放书。

“顾今安。”林知秋将书签卡在了书页之间,合上书放在了桌子上,“知道我的名字吗?”

对方的声音如她的长相一般,清清冷冷的。

顾今安听得有些晃神,原来林知秋是能讲普通话的,“知道。林知秋。”

林知秋笑着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从来不跟我打招呼呢。”

顾今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对自己的作业的评分没有异议吗?”林知秋没有过多纠结,她找顾今安也不是为了打招呼这种小事,“我拿你的作业内容当过好几次示范作为课堂讲解,虽然是匿名的,但你应该知道那是你写的东西。可你的分数却在及格边缘,你也从来没要找我argue过成绩。”

顾今安知道自己的分数不正常,她托朋友帮自己打听了一下,分析来分析去,觉得可能是教授不满意她独自一人完成小组作业。有些教授可能不在乎小组作业由几人完成,但有的教授却认为,独自完成小组作业是一种违规行为。

“我看你社交能力也正常,朋友也挺多的,其他课上的小组作业也都和别的天朝人组了小组……那你应该就没有社恐的毛病。”林知秋继续道:“这门课班上就你一个天朝人,你就独自完成小组作业,从你交上的作业来看,你写作能力不错……”

林知秋无奈地笑了笑,“是口语不好,不敢和别人交流吗?”

被直白地指出毛病,顾今安有些羞涩但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她能感觉到林知秋对她的善意,“我发音不是很标准。”

林知秋了然地点点头,国内应试教育是不太注重口语。而英语本身运用的面部肌肉群与中文不太相同,没有长期锻炼形成肌肉记忆,就容易发音变形或者不标准。人们常说国内外长大的华人,从面相就能一眼被分辨出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日常使用的面部肌肉群不同。

肌肉群的问题通过日常练习就可以解决,但国人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不敢开口。

其实语言就是一种工具,人们使用工具的原因就是为了方便彼此交流,而不是凭借着工具将人群分为三六九等。

如果因为语言问题,双方不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那就应该双方共同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你说了我的语言,我没有听懂,我就有了理由来嘲笑你。你为了和我沟通,学习了我的语言,如果我不是愚蠢而自大,我就应该投桃报李,为了和你沟通,我就应该绞尽脑汁想办法,弄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

而口音就更不应该成为被嘲笑的理由了。英语体系下,美英澳加等等国家,都有自己的口音特色和用词习惯。没道理,非英语体系下的人就要说一口标标准准,但是不知道以什么为标准的英语。印度英语没有“t”只有“d”,日韩英语没有“r”只有“l”。一个人的口音很多时候代表着他来自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国家而自卑,那也无需因为自己的口音而自卑。

“你是抽烟的吧?”

顾今安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想分给林知秋一根烟。

林知秋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我不抽,我只是想提醒你,在这里抽烟是一种很好的社交方法,你可以尝试着用这一点作为突破口融入当地。”

“我看你每次作业都很认真,也经常泡图书馆,想来你在成绩上也是有一定企图心的。最后综合成绩要是被这种原因影响了,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顾今安从小到大也算是个呼风唤雨横行霸道的主,吵起架来更是口条麻利得理不饶人。没想到换了一个环境,被迫做了一回哑巴。她有的时候憋屈得做梦都梦见在和鬼佬吵架。

既然林知秋给了这么一个建议,顾今安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学校室内不允许抽烟,想抽烟只能到室外。因此,经常看见一群人在建筑物外的角落里,集聚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顾今安没什么烟瘾,偶尔想抽了就会避开人群来上一根。

这一天,她看见角落里站了一个男人在抽烟,她想起了林知秋的建议,就摸出了一根烟走了过去。她想要尝试着跟男人闲聊几句,眼珠子就不由自主地黏在了对方身上。

那个男人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望了过来。男人打量了她一番,脸上露出了一副轻佻的笑,主动走近,一口烟气喷在了她的脸上。

顾今安冷了脸,抬手将刚刚点燃的烟按在了墙壁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这件事,顾今安暂缓了自己的计划。计划虽然暂停了,但是她在路过抽烟的人群时,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随后的某一天,她和一个在人群之中抽烟的女生对视了一眼,那个女生对着她笑了笑。

顾今安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于是抬脚朝角落里走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了齿间。

但她摸遍了口袋,也没找到火机。就在她在脑海中疯狂模拟怎么借火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平摊的手,手掌中心躺着一只小巧的打火机。

顾今安侧头看了一眼手的主人,是刚刚和她对视的女生。

顾今安小声说了一句“thanks”,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她借着还打火机的动作,和人群站得更近了一些。

没有人觉得她的动作突兀,相反,一个大块头还给她让了一点位置。

那群人聊着不知道谁的倒霉事,顾今安听懂了个七七八八,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顾今安不告而别,游之栩就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两个人在学校里时不时就会碰到,但顾今安对他的态度还像原先一样冷淡,臭着一张脸,顶多点个头算作打招呼,甚至连一句问好都没有。

就像那日公寓里的对话是游之栩的一场幻想。

可顾今安的的确确点了头,那游之栩就不可能让她赖账,只是清账之前他打算再送顾今安一点甜头。

顾今安自己处理干净了身上的指控,但游之栩做事情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回来跟他汇报说,那个白人毒驾撞上了大货车,尸体烂得稀碎,拼都拼不完整。

“意外?”

“应该是意外。”

不是意外也无所谓。

游之栩满不在乎地想到。

很快他们进入了考试月。考试月里的每一个人都平等的忙碌,再闹腾的人都歇了作妖的心思,乖乖地赶着deadle,复习着考试内容。

直到考试结束后的某一天,游之栩开车回公寓的时候,看见街转角那儿站了一个女人。女人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她两眼放空地看着烟杆缓缓燃烧。

女人的身影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但游之栩认出来了那就是顾今安。

他把车倒了回去停在了顾今安面前。在顾今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降下了车窗,从她指尖拿走了烟,按熄在了车内的灭烟器里。

顾今安眉头一皱刚想骂人,在看清车里坐的是谁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我不喜欢烟味。”游之栩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上车。”

顾今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刚想拉开后座的门,就听见游之栩说道:“坐前面。”

这个人真的好烦。

后方又来了一辆车,顾今安没再磨蹭,手脚麻利地坐进了副驾驶室。陡然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鼻尖萦绕着全是陌生的味道,顾今安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手指不自觉地摸向了衣服口袋里的烟盒。

身边的人不喜欢烟味。

顾今安动作一僵,指尖在衣服口袋上划了一道弧线直接落在了安全带上,她扣好安全带。游之栩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们都知道顾今安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她是来兑现诺言的。

再次回到这个公寓,顾今安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淡定。

游之栩看在眼里但没有点明。他打开酒柜目光从放在里面的酒瓶上掠过,他平日里没有藏酒的习惯,当下一时之间找不到一瓶满意的酒来招待顾今安。

“喝点什么?”他干脆直接问那个还站在玄关,慢慢吞吞换鞋的人,“鞋柜里有一双新的拖鞋。”

顾今安打开鞋柜,看见里面摆着一双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这兔子拖鞋的画风一看就是来自祖国,不是西方审美偏爱的拥有两颗巨大门牙的兔子,而是脸颊肉嘟嘟的那种。她拿起拖鞋看了一眼拖鞋边缘的小标签,果然如她所料。

她换上拖鞋,“我不喝酒。”

这个回答在游之栩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顾今安烟酒不忌。实际上以顾今安平时的精神状态来看,说她有药瘾游之栩也信。他半试探半开玩笑地问道:“drugs要来一点吗?”

刚蹦蹦哒哒往房里走了两步的小兔子猛地停住了脚步。

游之栩第一次见到顾今安眼睛能睁到这么大,他笑着从酒柜里抽出了一瓶红酒,“开个玩笑。”

把人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顾今安可不觉得这是个玩笑,她怎么觉得游之栩真的会碰这些玩意呢?

她气势汹汹地走近,动作略带粗鲁地抓住游之栩的胳膊将人拽成面对自己的角度,她略微颌首,“袖子。”

游之栩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红酒,将自己的两只袖子卷起,双手握拳肌肉用劲,让胳膊上的青筋更加明显。

顾今安用一根手指抬起游之栩的胳膊,对着灯光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针眼。

游之栩主动取下自己的眼镜,手指拨开自己的下眼睑,将眼球转了一圈,“放心了?”

顾今安如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我不喜欢让我脑子不清楚的东西。”

游之栩给自己倒一杯红酒,举起酒杯隔空敬了敬顾今安,“我不喜欢让我上瘾的东西。”

水声戛然而止,沐浴液的香味与水汽相融的味道顺着浴室门被推开逐渐弥漫在卧室里。

游之栩在顾今安洗澡的时候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作为今夜的开场。但脑子里所有旖旎的画面都在顾今安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变成了空白。

顾今安浓密微卷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散开凌乱地搭在她的肩头。她眼眸中像含着一汪水雾,落在浴袍外面的莹白的肌肤都泛着浅粉。

游之栩没有带眼镜,轻度近视不至于让他看不清东西。但他此刻却恍惚看见了刚从深海中来到陆地的海妖,不然他为什么像是受到蛊惑的水手,只想要溺死在她带来的潮湿的梦境里。

比起下腹的那团火焰,更让他躁动的是已经濒临失控的心跳。

于是方才隐秘的,暧昧的,缠绵的,激烈的,放纵的,疯狂的念头都化作了克制。

游之栩露出了一个微笑,张开双臂将顾今安抱在了怀里。这个拥抱很轻,即使发生在两个陌生人之间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的手掌落在顾今安后脑半湿的头发上,指尖传来顺滑微凉的触感,他浅浅地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一个吻,“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她看起来像是会不耐烦吹头发的人。

而被抱住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拥抱背后隐藏着对方怎么样缱绻的心思,顾今安拽住游之栩浴袍的双襟,直接把人推倒在了床上。

游之栩猝不及防地被推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昏黄的灯光暗了下来。脸上传来微微的痒意,是顾今安垂下来的头发落在了他的脸上。

顾今安双腿分开跪在游之栩身体两边,双手撑在他的脖颈两侧,低头俯视着仰躺看着她的游之栩。

“还有一个条件我忘记告诉你了。”顾今安雾蒙蒙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明,“床上的事要听我的。”

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游之栩在心里想道,他还以为她在床上会很被动,没想到是主导型。

不过她主导也好,她既然有经验就按照她舒服的节奏来吧。

免得伤到她了。

“好。”

顾今安从游之栩身上爬开,站回到了地面上。游之栩坐在床边,注视着顾今安的一举一动。

顾今安侧了侧头,把蓬乱的头发都捋到了一侧。随即没有丝毫犹豫地解开了紧系着的浴袍的带子,白色的浴袍从她的肩头划过直直落在了地上。

游之栩呼吸微滞,眼前的景象带来的冲击力一瞬间就刻入了他大脑最深处。

雪白的肌肤和邪恶诡秘的图案

浑圆挺翘的乳肉上一朵艳色的蔷薇随着顾今安的呼吸时起时伏,蔷薇之下是一只贪婪邪恶的毒蛇,吐着蛇信虎视眈眈地盯着蔷薇。死死相缠的蔷薇的藤蔓和蛇的身躯,横梗在她平坦的小腹之间。

说不清是这幅纹身让这具身躯更加迷人,还是这具身躯让这幅纹身更加有故事性。

原来伊甸园里开的是蔷薇。

游之栩情不自禁地就想伸手将那躲蔷薇握在手中,但他刚伸出手就感到头皮一阵刺痛。

顾今安扯住他的头发,“让你动了吗?”

游之栩轻喘着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对不起。”

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反而让顾今安有些不知所措了。

下面该干什么了?

哦,对。

脱他的衣服。

顾今安将自己的慌乱掩饰得很好,她看似沉着地扯开了游之栩浴袍的腰带,但看见游之栩身体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小小的“啊”了一声。

游之栩被顾今安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我还以为……我的身材挺有吸引力的。”

肩宽腰窄腿长,胸肌腹肌背肌样样俱全。

游之栩骨架修长,再加上他本人更喜欢流线型的肌肉,所以身材练得并不夸张。他还以为他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会讨女孩子喜欢,但他刚刚看到顾今安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很明显,她并不喜欢他的身体。

“我不喜欢。”

果然。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要是她喜欢遒劲的肌肉,他也可以练,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瘦的,没肌肉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顾今安眯着眼想了半天,“对,细狗。”

游之栩:“?”

看来不是他的问题了。

游之栩瞬间找回了自信。

游之栩怕自己显得太快于急色,浴袍下面穿了内裤。此时,黑色的内裤已经被他硬挺的性器撑得臌臌胀胀的,从马眼里流出的前列腺液打湿了一大块布料。

“好湿啊。”顾今安随口抱怨了一句,伸出一只手指勾住游之栩内裤的边缘扯了下去。

肉粉色的性器立马从布料里弹了出来,直直地拍在了顾今安的手背上。滚烫的性器和微凉的手背相触的瞬间,两人都被对方的温度弄得一个激灵。

顾今安盯着眼前这跟巨大的凶器愣神,她是真没想到游之栩底下这跟东西有这么大。她伸出自己的小臂跟那根东西比了比,感觉二者无论是粗度还是长度都在伯仲之间。

“这个你总满意了吧。”游之栩声音哑得厉害,但语气轻快,听得出他对自己的东西十分自信。

顾今安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喜欢小的。”

这是顾今安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男人的性器。游之栩的这跟颜色浅,龟头浑圆没有多余的赘皮,形状笔直,和标准的倒模性器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真是闷骚啊。

顾今安心道,游之栩下面的毛发茂盛,但是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就是有点太大了。

想到一会要承受的痛楚,顾今安不禁手脚有些发凉。她握住那根性器,从头到尾地随意撸了两下,手掌下传来的静脉跳动的感觉让她心里更加发慌。

她面对面离坐在床边的游之栩站得近了一些,分开双腿扶起他的性器就想坐下去。她刚刚一屈膝,就被一双手托住了臀部。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不明就里但很惊慌地看着对方。

“无……无套吗?”游之栩难得口吃,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会直接射在了顾今安身体里。

“当然不是了!”顾今安色厉内荏地提高了嗓门,“你这有套吗?”

“床头柜里。”他突兀地解释了一句,“新买的。”

游之栩在顾今安答应后,就在公寓里备了不少他觉得会用的东西。

安全套还有重复使用的吗?顾今安觉得游之栩的措辞有些奇怪,但也没深想。她在床头柜里找到了还没拆盒的安全套,手口并用地飞快地拆开了包装盒,又拆开了包装袋。

可是她却死活把这个油油亮亮的小橡胶套套不到游之栩的性器上。

游之栩被她这种胡乱地戴法刺激地几次弄得差点射了精,他咬着牙拿过她手里的套,“我自己来。”

游之栩怀疑顾今安是为了面子,故意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是他来吧。他最近好歹看了不少片,该学的也都学了七七八八。顾今安在这件事上总不会比他更上心。

游之栩站起身背着顾今安给自己戴上套,硬到好像快要爆炸的性器被猛得被束缚住,他难受得脑子里像有根筋在抽着疼。他沉着脸叉着腰缓了缓,竖着一根直挺挺的性器转身看向顾今安。

顾今安傻站在床边看着他,见他挺着性器走过来,身体抖了一下。

她明显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游之栩强按下心底深处蠢蠢欲动想对顾今安做些什么的冲动,又乖乖坐了回去。他算是看出来了,顾今安就是一只纸老虎,先前那些都是因为害怕在虚张声势。

可是她在怕什么呢?

是因为没做过所以紧张?还是因为一两个月前,被那个已经碎成渣的白人垃圾给吓到了?

“继续。”

顾今安回过神来,跨站到了游之栩身前,两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姿势。

她微微屈膝放低了身子,抓住那根滑溜溜的性器试探性地抵在了自己两腿之间,她狠下心来将那乒乓球大小的龟头往自己狭窄的穴口里一塞,借着安全套上的那点润滑油,游之栩的性器插进去了一小截。

“嘶。”游之栩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今安那里又热又紧,死死箍在他的龟头上。

游之栩是又爽又痛,而顾今安就只剩下疼了。她脸色惨白,下身像是要被活活撕成两半。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想往下坐再吞下去一小截,游之栩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顾今安压在了床上。

“顾今安你是不是有病?”游之栩伸手往她两腿之间摸去,果然干涩无比,一点湿润的迹象都没有,“你这是跟我做爱,还是要给我上刑啊?”

顾今安抬起一条腿屈膝抵在游之栩的小腹上,“有区别吗?”

她想用这个姿势拉开和游之栩之间的距离,但却把隐秘之处暴露了出来。

游之栩毫不客气地用手覆住了她整个阴阜,他的手像是陷在了一块嫩豆腐里,又软又嫩的。他俯下身,压在顾今安的身上,胸膛挤压着顾今安胸前的两块软肉。

“区别大了。做爱是爽的,爽到你想哭,爽到你放声大叫……”游之栩含住顾今安的耳垂,用牙尖咬住又轻舔安抚,他的中指顺着顾今安阴阜间的肉缝压了下去,指尖在肉缝的前端打着转寻找着,“爽到你下面的水能把身下的床单都打湿了,像尿失禁一样。”

终于,游之栩在两小块肉蚌之间,找到了被保护起来的不明显的凸起。他换成拇指在那个肉芽上重重地一磋,身下的人像是离开水的鱼,腰部向上拱起,挣扎了一下。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小腹深处扩散开来,一阵酸麻过后,留下了一种说不清的舒服。顾今安忍不住想将双腿夹紧,将游之栩的手锁在了她的腿心之间。

这种感觉她的身体还不适应,但并不陌生,很早之前她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当时的情景在眼前一晃而过,耳边似乎传来肉与肉的撞击声和那个人冰冷的声音。

胃中一阵翻涌,顾今安扶住游之栩的肩头,指甲陷进了对方的皮肉里却浑然不知,“要做就做,不要说奇怪的话。”

游之栩也希望她是个哑巴,在床上只会“嗯嗯啊啊”,少说些破坏气氛的话。他低头想堵住顾今安的嘴,却被顾今安一巴掌推开了。

“话也不让说,嘴也不让亲,你可真是难伺候啊。”游之栩稍微起身放松了一些对顾今安的压制,然而下一秒他强硬地分开了顾今安夹紧的双腿,将头埋进了她两腿之间。

“哈~啊。”顾今安的惊叫声瞬间变了调,连她自己除了清洗都没怎么在意过的私密之处居然被另一个人含在了嘴里。

游之栩一下一下地舔着逐渐充血变硬的肉珠,直到它变得鼓胀而突出。他将舌头顺着肉缝之间下滑到终于有了湿意的穴口,那里虽然经过刚刚强硬地扩张,但现在已经恢复成了一条窄窄地细缝。他用舌尖检查着闭合着的软肉的轮廓,确定这里没有肿胀后,他伸出食指在细缝前来回轻蹭着,直到指尖的液体越来越多,他抬头看了一眼顾今安,顾今安正闭着眼仰着头,嘴里咬着自己的手背,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粉色。

看起来是舒服的。

他将食指伸进了顾今安的花穴之中,阴道内软滑的嫩肉从四面八方死死将他的手指包裹住。

又湿又暖的触感让游之栩的头皮微微发麻,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插进去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耐心还在,重新低下头舔舐起顾今安的花蒂,手指在她的阴道里抽插着,搅弄出更多的液体。

顾今安深深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但疼痛完全掩盖不了从下半身传来的快感。她抑制不住地发出黏腻模糊的喘息声,她本能小腹肌肉缩紧带动着下面的甬道与游之栩进入她体内的手指更加痴缠。

房间内一时之间只剩下咕叽咕叽的水声,和顾今安暧昧的低吟。顾今安两条匀称但又带着肉感的大腿夹在游之栩耳边两侧,她膝盖内扣,脚尖堪堪踩在床单上,小腿竖起,腿上的肌肉绷得笔直。

直到某一刻,顾今安的双腿突然无力地倒了下去。

她浑身颤抖着,臀下的一小块床单被水渍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舒服吗?”游之栩在顾今安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高挺的鼻梁上还沾着顾今安晶莹的体液,他笑得有些邪气,“以后床上听谁的?”

顾今安闭着眼不吭声,人生之中第一次ga0cha0带来的快感让她的大脑有些发懵。她现在全身上下透着一gu懒懒的惬意,急促的呼x1是她唯一能对外界做出的反应。

游之栩将鼻子上的yet蹭到了顾今安的脸颊上,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到我了吧?”

顾今安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连带着她的睫毛微微颤抖。

游之栩全当她答应了。

他像是一个饿了许久终于被允许饱餐一顿的人,面对饕餮盛宴有些无从下手。他伸出舌尖在顾今安x前已经挺立的红樱处转了个圈,随即大口将整块rr0u都含进了嘴里。他吮x1着嘴里的rr0u,舌尖灵活地挑逗着小巧的rt0u。

“你g什么呀?”顾今安立马睁开了眼睛,又伸手去薅游之栩的头发,“多大的人了,还在我这里找n吃啊?”

游之栩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强迫她松开了手,但还是顺着她的力道,放开那块软r0u。rr0u上镂空的蔷薇花瓣变成了鲜yan的红,“顾今安,你还是闭嘴吧。”

“以后不许再拽我的头发,还有,”他恶意地捏住顾今安的rt0u将它拉长,“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游之栩伸出两根手指cha入顾今安花x内,那里有了刚刚她ga0cha0时流出的yet,借着tye的润滑,甬道里已经可以轻松容纳下两根手指进出。

但还是不够。

“你敏感点在哪?”游之栩在她身上又x1又t1an的,顾今安一直咬着牙装没反应,不给他一点反馈,“你水还不够多。”

被咬锁骨和t1an肚脐的时候很有感觉。

但顾今安说不出口,这种软刀子磨r0u的刺激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主动张开双腿环住游之栩的腰,“你到底行不行啊?”

果然,是男人就受不了这种刺激。下一秒,她的x口就好像被一根烧火的烙铁抵住了。

游之栩才用一种缓慢但不容拒绝的力道,一点点深入到了顾今安t内。

下面被一点点撑开的感觉太快于清晰,顾今安不得不拱起腰挺起x部,去索取更多的氧气来减缓被人占有的怪异的感觉。

游之栩看着顾今安微微张开的唇齿,低下头hanzhu了那条伸出唇外的小舌。她的舌头和她的t内一样柔软温暖。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接吻,忘情而用力吮x1她的舌头,随之进一步登堂入室,在她口腔内搜刮着所有的yet。而他的x器终于也一cha到底,虽然还有一截露在外面,但他的guit0u已经抵住了她x道尽头软r0u。

紧致的包裹让游之栩后腰一酸,他强忍着sjg的冲动继续着和顾今安唇齿相缠。

顾今安被x1得舌根发疼,捉襟见肘地应付着游之栩在她口腔里的攻城略地。相b之下,下面的甬道反而更好地适应了被完全进入。埋在她t内的x器还没有动,她yda0里的媚r0u已经一张一合地绞x1起巨大的异物。

游之栩自然接收到了这种近乎谄媚讨好的信号。他开始小幅度地ch0uchaa起自己的x器,但他很快就再也克制不住了,开始大开大合地进攻起来。

但与其说是他的进攻,还不如说是顾今安为他设下了重重陷阱,就等着他丢盔弃甲地那一刻。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不仅是她整个yda0内部,就连yda0尽头的那块软r0u,都会吮x1着他的x器。

游之栩额角的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脸颊划到了他的下颚,然后滴落在顾今安身上。顾今安此时终于如他所愿,除了发出sheny1n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他伸手擦去她身上他的汗珠,意外发现了只要他的x器朝上撞歪一点,顾今安的小腹就会凸起一小块。

他故意调整着角度,朝各个方向胡乱撞着,顾今安迷离的双眼逐渐蓄满了泪。

游之栩t1an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将她攥紧床单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到达了ga0cha0。

游之栩s完x器还是半y着,他cha在顾今安不肯拔出来。他半趴在顾今安身上,手指顺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沿着她纹身的图案一路上移。

他恶劣地想着她之前的男人,到底是技术有多不好才会让她刚开始如此得害怕,甚至以为za等同于疼痛。他在这场顾今安永远不会知道的隔空的较量里大获全胜。

顾今安ga0cha0时失神的表情就是他获胜的证明。想来她这个样子,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内心的满足感更胜于身t上的餍足。

游之栩的手游走到了顾今安x前的蔷薇花,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他0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像是某种伤疤。

“这是什么?”

顾今安猛然收紧了小腹,yda0里又流出了一guyet,游之栩被她夹得闷哼一声。

“蔷薇是食r0u的花。”她满眼的春se,但声音发冷,“埋在下面的,当然是一个si人了。”

“成年人之间总有些肮脏的关系。”

“不过……你发现了什么也别乱说,我可不希望去江里捞你。”

顾今安伸手揪了揪何笑笑圆鼓鼓的脸颊,何笑笑惊到原地起跳。见成功吓到了何笑笑,顾今安心情又好了几分。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她看见自家门口停的车为止。

“小姐,顾老先生……”

顾今安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没让司机把话说完,“啪”地一声拉开车门,自己一pgu坐进了车里。

司机是在顾家做了十几年的老人,知道顾今安的脾气,没再多说什么,上车给她放了一张节奏舒缓的钢琴曲,默默把车开往顾家的老宅。

顾今安仰躺在车座椅上,闭着眼睛假寐,脑海里设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

顾长辉年纪大了,不怎么像原来那样发火骂人了,顶多说一些她已经听习惯了的冷言冷语。

其实顾长辉能拿捏她的地方并不多,顶多把原始资金从永安扯出去。但凭顾今安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如果顾今安无所求,那她根本不用害怕顾长辉。但在顾长辉这儿,她顾今安想要的太多了……

所以她向来对顾长辉言听计从,妄图讨得顾长辉的一点欢心。

车开到了近郊的某座山坡下,顾家主宅就依山建在这里。据说这里之前是哪朝皇帝的行g0ng,历朝历代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有来头。顾长辉发迹之后买下了这里,当时他的父亲,顾老太爷还在。老太爷迷信风水,他们在住进宅子之前就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运势,风水先生点了几个地方,老太爷依言兴师动众地找人从周围山上引了山泉活水。

据说这样一来,原先被时代压制住的气运就又被盘活了。后来每过个几年顾家都会请人来看一次,看完后这座老宅就要修修补补一番。直到老太爷去世,顾家这种迷信的做法才停止。

但年纪越来越大的顾长辉也开始迷信鬼怪一说,又重新开始了当年老太爷的做法。

以顾今安看影视剧得来的风水知识,她其实觉得b起折腾活人住的宅子,还是祖坟的风水b较重要。

但顾家发迹时间短,先人的墓都因战乱而不可寻。现在顾家祖坟里埋的人,对于顾长辉来说,大多数都算是黑发人。

顾今安走进宅子的大门,照例在花坛里捡了一块石头,等走到泉水池的时候丢了进去。石头掉进水池发出“咕咚”一声闷响,惊得水池里几条长得快b野猫还要大的红白锦鲤四散游去。

她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么做,要么移走点石土,要么弄si点花草,以愚公移山的jg神想破坏顾家传说中的风水。

顾今安刚好赶在了饭店,一进主宅的大门就看见兰姨和另外几个佣人在布置餐桌。兰姨见到顾今安,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更明显了一些。

兰姨在顾家g了一辈子,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都很疼ai。

“知道你回来我专门炖了排骨藕汤。”兰姨走过来挽住了顾今安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爸今天不回来,就你和老爷子一起吃晚饭。”

顾今安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唯一能帮她分担火力的人不在,她这顿饭应该是吃不好了,可惜兰姨炖的排骨藕汤了。

和兰姨闲聊了两句,餐桌布置好了,菜也全部被端上了桌,顾今安上楼去叫顾长辉吃饭。她走到二楼正中间的房间,不急不缓地敲了三下门,然后提高了一点嗓门,“爷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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