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吴秀敏前脚走,他就睁开了眼。
听到病房里有声音,以为妈妈又回来了,赶紧闭上。
病房里的灯是刚才贺靳言打开了,走的时候没关。
就是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
其他病人和家属有睡着的,也有没睡着的。
温然走到小志身边,掀开小志的被子,小志闻着不同于妈妈的香味一下睁开眼。
“温然阿姨,你……”
“嘘——”
温然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又小声说:“我看看你的腰。”
小志一下坐起来,抱紧了自己。
摇着小脑袋说:“不行,我妈不让外人掀我的衣服。”
温然很亲切地说:“小傻瓜,阿姨不算外人啊!阿姨会帮你治病,以后还会嫁给你沈叔叔。”
小志:“……”
小志想想也对,她确实不算外人。
而且吴秀敏也没来得及嘱咐更多就被贺靳言叫走了,他从心里上也信任温然,就让她看了。
温然掀开才发现孩子身上并不止一处於痕,还有好几处。
她心头发紧 ,轻轻摸了摸那些或明显,或不明显的痕迹问:“疼吗?”
小志摇摇头,“不疼了,我都习惯了。”
温然一惊,“这都是怎么来的?”
小志低下头不说话了。
温然又低声问:“是你妈掐的?”
小志含着眼泪看了她一眼,小声抽泣道:“我不怪我妈,掐我能让她开心点我也愿意。”
温然的手有点发抖,她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对六七岁的孩子也能下去手,更心疼小志的懂事,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原生家庭的不幸。
有这样的母亲,书中的小志成为不良少年也不是偶然。
给他擦了擦眼泪,趁热打铁问:“那这次生病是没盖好被子,还是去玩水了?”
小志吸了吸鼻子,“用凉水洗澡了。我妈说,这样沈叔叔才能来看我们,你别告诉沈叔叔,不然沈叔叔就不来了。”
温然:“……”
温然的三观已经被震碎。
秋天夜里凉,用凉水洗澡很容易生病,况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吴秀敏一定是疯了,为了见沈南征居然利用自己的孩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猫叫。
这是她跟金宝莉约定好的暗号,赶紧给小志盖好被子,以免他再着凉。
又叮嘱:“刚才跟我说的这些话别告诉你妈,不然她生气又要打你了!”
小志乖巧地点点头,“阿姨,你别告诉沈叔叔。”
温然:“……”
温然怎么可能不告诉沈南征,这件事也必须由他来解决。
面对小志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出门。
刚出门口就遇见了匆匆赶回来的吴秀敏,吴秀敏谨慎地问:“你过来干嘛?”
“查房。”温然说得顺理成章。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吴秀敏也说不了什么。
吴秀敏刚刚已经“说服”贺医生和阮玲作证,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她一眼,“以后我儿子的事不用你管,我一定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那就走着瞧!”温然明白她已经上了套,也没再说多余的废话。
回到值班室,阮玲和金宝莉已经在等她。
三个人就这件事,讨论了大半宿,越说越精神。
到第二天早上下班时,都打起了哈欠。
(_ _)( - - )(~o~)……( - - )
温然快困得睁不开眼了,洗了一把脸,抹了点雪花膏才去推自行车。
早晨的凉风一吹精神了很多,她正要骑上去,阮玲拍了她一下,“你看门口那是不是沈南征?”
温然回过头,还真是他。
跟阮玲说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过去了。
沈南征在她走到身边的时候,把热乎的包子递过去。
“饿了吧,先吃点。”
温然正好饿了,接过来问:“你怎么一大早过来,特意来看小志?”
“特意来看你!”沈南征眼里带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你还好吧?”
“还好。”
温然大概能猜出小马肯定已经把昨天的事和盘托出,正好也想找他谈谈吴秀敏母子的事。
但看他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转而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沈南征买了包子直接到门口等她,连口水都没喝。
温然给了他一个包子:“一起吃。”
“好。”沈南征没有拒绝。
两人把自行车停到一旁,就这样在门口不影响其他人的地方站着吃。
温然吃了两口说:“我昨晚上打人了。”
“手打疼没有?”沈南征口中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去看她的手。
她的手又白又滑,还带着雪花膏的清香。
只是触碰到她的指尖,他就不想松开了。
温然在他看了两眼后抽回手说:“现在不疼了。你就不问我打谁了,为什么要打?”
沈南征扬眉,“你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打人也是那人该打!只要你不受气,怎么高兴怎么来,万事有我给你撑腰,你不用害怕。”
温然听得心里很舒坦,把吴秀敏带孩子住院的前后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她现在心理不正常,为了见你不惜让孩子生病住院,对你有想法肯定也不止一两天了,你就没察觉什么?”
她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以前是我疏忽了,跟她接触不多,从没想过她会有别的心思。”
沈南征除了看温然,也是为解决这件事而来。
就是担心她误会,或者受委屈。
没想到她已经做了这么多,还有勇有谋,放心许多。
组织了下语言说,“昨天小马回去都跟我说了,我也想了想这件事。前世吴秀敏确实隔一段时间就会以孩子生病为借口去找我,当时我只以为孩子身体弱也没想过那么多,更没时间每次都去,特意找了靠谱的医生诊治。
记得我们仓促结婚前夕,她也以小志生病为由找过我,我没去,只打电话找了医生,结果隔了一天就收到她煤气中毒的消息。怕你知道这件事心里膈应,也没告诉你。”
温然忙问:“那后来呢?”
沈南征继续道:“她死了,小志躲过一劫。不过自那以后,小志特别抗拒见我,甚至对我有点敌意,后来我就把他全权委托给其他战友照顾了。”
温然若有所思,“那会儿小志都是十一二岁了,应该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会抗拒你,也会越来越叛逆。”
“是。”沈南征越捋越清晰,“然然,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没单独见过她们母子,关照她们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逢年过节探望她们都有其他战友陪同,说话也不多。
因担心别人说闲话,就算说话也很有分寸,关心也只是关心孩子。她平时也没做过过分的事,说过过分的话,我……”
“我明白。”温然明白吴秀敏这是一厢情愿,但问题的根源还是沈南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得太难看,还是尽快想办法处理为好。
这女人发起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我们这次不是闪婚,而是提前定亲,也给了她作妖的时间。”
“嗯,交给我处理。”沈南征可不想因为吴秀敏的事对媳妇造成困扰,也不想让小志受虐待,更不能让吴秀敏这种心思继续扩大。
两人说得太投入,包子都没吃几口。
一直关注着温然的吴秀敏老远看见他们谈话,小跑着就过来了。
见到沈南征的那一刻情绪又激动起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南征,你特意来看我……我们家小志吧?”
“我是特意来看温然。”沈南征说得很明确,“小志在医院有医护人员照顾,我很放心。”
吴秀敏觉得沈南征肯定是被温然蛊惑了,而且温然一定恶人先告状,所以沈南征没有说特意来看小志。
指了指自己又稍微加工过的脸说:“南征,你看我的脸,都是被她打的!我有证人,她们都可以作证。”
沈南征看也不看,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她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别被她骗了。”吴秀敏急了,“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到底是小志父亲的战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娶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沈南征沉声道:“你说得对,我只是小志父亲的战友,我娶谁,娶怎样的人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没关。如果说这两年的关照让你误会了什么,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照顾你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和对孙平同志的革命友谊,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温然是我这辈子都想娶的姑娘,我也不容许任何人对她不利。如果说反击也叫恶毒的话,那你比她恶毒!
孩子为什么住院,身上的淤痕又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虎毒都不食子,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上报组织,烈士遗孤不能毁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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