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b刃】黑帮少爷被复仇记(1 / 1)
剑客感觉到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捅进了自己肿胀的下身里,有人拽着他的胳膊,让他半坐起来,后穴里的硬物因为重力而压在了他的肠肉上,引起了新一阵的疼痛。
断肢失血与长久折磨带来的痛苦,让他的疲惫不堪,即使是可以永无止境复生的肉体此时也在渴求水分与能量。
开口器让他的嘴巴无法合拢,嘴里腥臊的男性精液顺着喉咙下滑,尽管他在抑制吞咽反应,但它们依旧流入了他的身体里。
有人压住了他的双腿,强劲冰冷的水流从被插入下身的硬质物体中涌出,极速地灌进了他的肠子里。
“水开大了卧槽你个脑残,你要我们大哥操一堆炸出来的肠子吗?”压着剑客的腿的人骂骂咧咧道。
在这么骂了过后,冲刷进他的身体里的水流果然小了很多,但刚才被几乎被水流击穿的疼痛依旧没能散去,他的肠子里痉挛般的疼痛,寒冷顺着尾椎往上蔓延,剑客疼得有些摇摇欲坠。
又是一根水管被拿到了他的面前,打开之后冷水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嘴里冲刷。剑客的嘴和后穴里都被水管冲洗着,他垂着头,身体几乎完全瘫软下去,靠着胳膊上的铁链吊着他依旧靠在柱子上。
他的肚皮被水灌得越来越鼓,刃能感觉到冷水在他的肠子里往上蔓延,从直肠到结肠,再往上灌入,他的肚子里已经在发冷,末端的肠子几乎被完全撑开了,鼓鼓地包裹着冰凉的水。
“够了够了,别再放了,再放就又要炸了!”压着剑客大腿的人再一次骂道。
他一把扯出了插在刃后穴里的水管,几乎是同时,一小缕水柱便喷射了出来。他眼明手快,将一个光滑的硬质圆头物体塞进了肉穴里,堵住了即将自己流出来的水。
此时疲软憔悴地靠在柱子上的剑客脸庞已被垂下的发丝遮蔽,两条被截断得只剩大腿的腿虚弱地敞着,肚子凸起犹如怀胎六个月的孕妇。一旁的人没说话,只听到剑客似乎只在小口小口地吸气,仿佛再多呼吸一点,就难以承受得下去一般。
金发青年在旁边踱着步,抽了口烟,眼睛落在了剑客靡乱不堪的身体上,又立马挪开了。
在他把烟抽到了烟屁股时,给剑客压着腿的小弟说时间可以了。他们抬起了剑客,搞了个盆放在他的屁股下面,然后拔开了塞在剑客后穴里的塞子。
过量的冷水被剑客排出,他的身体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如此多的水捂热。他抽搐了一下,上身前倾,朝前干呕了一声。
但他既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后穴也没能排出什么东西来。他的腹脏空空如也,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多久没有进食过了。
或许从在乱剑中逐渐苏醒意识时,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也说不定。
扶着剑客的小弟瞅着盆里被排出的冰凉的清水,朝着旁边的一个高壮同伴笑骂道:“榔头左你看,操,比你舔过的饭盆还干净。”
他又被丢回了地上,这一次比上次好点儿,他的身下垫了个软垫。
剑客已经有些麻木,对于有人分开他的双腿也毫无反应,两根手指夹着一个葡萄大的黑色药丸,往里塞进了他的肠道深处。
那东西一进来后便让与其接触的部位感觉到发烫般的热,刺激程度差一点点儿会让他感觉到疼痛。
这次在药丸之后进来的是金发青年的老二,年轻男子的老二硬得犹如铁块,毫无章法地在剑客的穴肉之中搅动。
温热的阴茎比过量的冰水与水管的质感多少好点儿,至少他没那么疼了,除了穴口的裂伤在发痒以外。
青年上身几乎完全压在了刃的身上,他一手揉着他的臀肉,一边毫不留情地把他当成一个玩具那样操着。
穴内被塞入的药丸在青年的活塞运动下,被顶到了剑客体内的更深处,它在体温的作用下开始溶解,强烈的药物成份通过脆弱的穴肉渗入血管,剑客感觉到自己被当作性玩具使用的下体开始发麻发烫。
在旁边查德的建议下,青年开始有意地顶着穴肉的上方,每每被撞击挤压时,剑客就会产生类似于排尿的冲动。
有人指着剑客的老二笑起来,“哈哈哈,操,这个俵子被操硬了。”
“大哥真牛,爹的,要把这个俵子操射了我看。”
青年被那张柔软缠绵的小口吮吸得连连喘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龟头每次都会撞击在剑客体内一个有点硬的小东西上。
在那东西被挤压的过程中,剑客那根夹在他们身体之间的性器缓慢得硬挺了起来。
简直就是最爽的飞机杯,青年想,但压在剑客的身上时,他又略微地改变了想法。
没有任何玩具能胜过身下的这具躯体,柔软的质感,以及冷漠的金红色双瞳。
不,那眼睛不再冷漠了,反而是逐渐开始沾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看来是塞进他身体里的药已经发挥了作用。青年挺腰,不再接着顶弄剑客的敏感点,而是狠狠地捅入到了剑客肠道的拐角处。
没有忍住的那声痛呼听起来却淫荡无比,像是被操到了花心似的,剑客的拳头捏紧,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后又咬了咬牙。
他的汁水溢出得更多了,难耐的热与痒让他的呼吸粗重,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渴望再一次变得强烈起来,剑客脊背绷紧,困兽一般徒劳地狠狠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锁链。
结局一如既往,他的残肢在挣扎着发力,鲜血从被盖住的伤口里流淌出来,显得他的身体畸形而丑陋。
周围人因为他的丑态而笑了起来,被困住双手斩断双腿脱光衣服的剑客,此时只能沦为一个畸形的性玩偶,任由别人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法反抗。
还将会在这种轮奸中获得快感,逐渐沉沦下去。
剑客颓然躺在了地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所求不外乎死亡与复仇,而非是对他的折磨和羞辱,尽管他已经疯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对于肉体与精神的痛苦他依旧能新鲜地感知道。
剑客再次选择不再反抗,而是忍受折磨,让人随意地使用糟蹋他的肉体。
他很清楚,不论他自己被折磨玩弄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他没有死去那对他来说再完美不过了,那早晚这场折磨会有结束的时候。
身下不再反抗的肉体会随着金发青年的深浅而发出相应的喘息呻吟,他注意到在自己捅得更深时,剑客会产生更强烈的反应。于是他便热切地朝着剑客的身体深处挺进,每每撞击在那柔软的肉壁上时,身下人就会发出细微的轻哼。
阿刃:其实老子是疼的
剑客的体温也在升高,被冷水浇得冰凉的肉体随着血管里血液的加速涌动而热了起来,离得近些,金发青年能看见那双无神的烛芯一般的眼睛,俊美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湿漉漉的黑发粘着剑客的脸颊与下巴,还有几缕贴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
青年的心脏扑腾腾地跳跃起来。
剑客的嘴唇紧抿着,自从扩口器被拿下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张开过嘴了。嘴唇也许是因为被迫给人口交的缘故,被摩擦得水润红亮,给他那张死人一般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媚色。
青年紧盯着那对浅红的唇,肉体交织带来的淫靡淫秽的快感似乎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半坐起来,插在剑客身体里的性器也随之滑落。
他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吞咽了口口水,朝着一边的小弟伸出手,“把那东西拿给我。”青年哑声道。
“什、什么东西?”小弟满头雾水。
“那些针管!”青年瞪了小弟一眼。
于是很快,一根装着足够液体的针管被递到了金发青年的手里。
他压着剑客的大腿,将针头插入了那苍白皮肤下纹路鲜明的血管中。
青年等了会儿药效,见到剑客的皮肤隐隐透着粉色时,他才将针管丢到一边去。他扶着老二再次滑入了剑客的身体中,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盯着剑客红色的眼睛,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剑客的双唇上。
剑客的头脑向来混沌不堪,谁也不清楚这人从何而来,只是见着外貌似乎与仙舟有些许关系。他想叫剑客的意识清明,让这个永生不死的男人此时此刻对现在他对他所做的事,感受与记忆得清清楚楚。
——指他给这个剑客的最小心的一次的亲吻。
“老大!他突然死了!”
青年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到剑客的瞳孔已经蒙上了层白翳,暗红色的鲜血从剑客的眼角如同蚯蚓一般蜿蜒流出。
蹲在一边的红发男拿着他们老大塞进剑客身体里的春药说明书,“严禁……酒后服用,严禁与过量肾上腺素共同使用……药理说明……操,老大,他热血上头死的!”
金发青年爬起来,低头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剑客,心里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生起了一股失落。
“草拟大爷的!你怎么不早提醒我!”青年一脚将红发男踹在了地上。
红发男揉了揉屁股,委屈道:“老大,你也没问呐。”
金发青年心里升起了更多的莫名其妙的怅然。
“老大,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另一小弟至今连剑客的手指头都没能摸到一下,此时眼巴巴地抬起头来瞅着他。
“随便你们。”金发青年说道,他自是不可能对这个杀了他那爷爷的凶手产生什么怜悯之心。
周围小弟们将剑客的尸体抱起,不等那肉体的温度凉下来,就已经草草地从还没合拢的穴口中插了进去。
彻底死亡及不会反抗也不会发出声音的剑客成了这群人肆无忌惮玩弄的人偶,原本受伤未愈的穴口被同时塞进了多根肉棒。尸体软绵绵地被扯来扯去,有人拿起刀在尸体的大腿残肢上记录剑客被中出的次数,没过多久后他们就数不清究竟往剑客身上射了几次了。
剑客在被精液灌满时复生,还在喘息着时嘴里就又被塞进了一根老二,穴肉早已经被人操烂,连头发上也糊上了白浊。
那急不可耐塞进剑客嘴里的人忘记了给他塞上扩口器,许是以为剑客早已经成了被肉棒征服的骚货,即使是剑客自己也被操出了精液,便粗心大意,以为自己安然无虞,结果却被剑客上下牙齿用力地咬合,血流当场。
小弟捂着老二惨叫哀嚎,又恼羞成怒,没有等自己老大发号施令,便已经掏出了枪,在剑客地脑袋上开了个大洞。
老大见为时已晚,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坐回了一边。
剑客的脑髓溅了一地,浓厚的腥味四散开来,本已经玩过了好几轮的失了兴趣,只剩下几个瘾还没过够的抱着剑客的尸身,将剩下的精液也全一股脑儿射了进去。
待都拔出来了时,几乎被咬短一截老二的小弟仍不觉得解怒,拿出刀来,将剑客垂软着的生殖器从他的身体上割了下来,将它塞进了剑客已经被男人精液填满的后穴之中。
剑客的尸身被抛在原地,查德仍不忘在剑客的心口里挖了个洞,放入能一直搅碎着剑客心脏的刀片防止他复生。
想来将其抛弃在这远离尘嚣的星球上,没有个百十年,剑客也难以复生过来。
等刀片电量耗尽,那也不知多少年后了,剑客即使想要复仇,也无从下手。
一群人陆续回了飞船上,青年抱着胳膊坐在原地,瞅着地上剑客已经变冷变得僵硬的脸看着。
他叫其他人忙自己的去,过会儿他就上来。
青年走到了剑客的面前,缓缓蹲了下去。那张英俊精致的脸上还沾着腥臭的精液与红白相间的物体,他的眼皮没能合上,但眼中既无惊恐也没有仇恨,而是平静地仰望着这片深黑色连星星都极为稀少的夜空。
他的双眼看上去甚至有一些疲倦。
青年伸出手,覆盖在了剑客的眼睛上,拢上了他的眼皮。
或许是太多的死亡与痛苦将他弄得疯掉了?青年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他自己经常被这么折磨,肯定也已经疯掉了。
如果剑客是一个正常人,没有杀死他的爷爷,他在某个星际旅行的列车里遇见他时,青年认为自己会主动地对剑客释放善意,说不定会有一个好的故事,他会崇拜剑客,或者与剑客称兄道弟,又或者是爱上剑客。
不过此时他应该将剑客的尸体丢在这里。
说不定哪天,他完全掌握了爷爷留下了的财产,然后他还记得这具尸体,过来把剑客带进一个笼子里,将剑客作为宠物来控制和喂养。
青年低下头,轻轻地用自己的嘴唇贴了贴剑客沾满污秽的双唇。
当然了,黑帮少爷重遇到剑客的时间比他想得早多了。
而且还是在他自己的卧室里。
黑暗中被寒风惊醒的青年看到了坐在他床尾,穿着黑色风衣的长发剑客。剑客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抱着怀中的剑凝望着睡梦中的青年。
窗户和门都大开着,青年那原本偌大的庄园里此时安静得犹如墓地。涌进来的晚风拂起了剑客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见到他终于睡醒,剑客也站了起来,怀中的长剑握在了手中,青年借着月色,看到剑客身上的风衣已经湿透,正在往下滴着黑色的水珠。
晚风吹起了剑客的长发,他终于见到了那张无悲无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居高临下的残忍的笑容。
“恭喜你。”剑客说,指腹抹去剑身上挂着的浓稠黑色液体。
长剑寒芒一闪而逝,年轻人类男子的精致头颅从床榻上咕噜噜地滚落到了地板上,脖子断口飞溅出的血液溅在了剑客的眼尾,像一粒点上去的黑色的痣。
剑客用自己已湿透的衣袖擦拭着爱剑,奈何衣服已被血液浸透,剑上血渍只是越擦越多。
他叹息一声,背上了剑,一人走出这已被他变作墓园的黑帮基地。
少了这群蚊子一般围着他叫的人,以后他在做自己的事事,想必会清净轻松许多吧。
觉察到时间已经不知道流动了多久时,“祂”想起来自己的“同谋”。
蜷缩在洞穴一角的白发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
祂看见他微弱的呼吸,听见他干瘪的腹腔。
“他要死掉了他要死掉了他要死掉了他要死掉了!”
自己的最右边的躯干,对祂发出如此警告。
祂皮肤上的细胞捕捉到了应星绝望与痛苦的情绪,过多的饥饿的“信息”从他的毛孔里分泌出来,被祂捕捉到。
“是的是的是的他需要进食他需要能量他需要水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这次的声音来自于“龙”的左后方的肢体。
“不能让他死掉不能让他死掉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不能让他死掉他不应该死掉他不应该死掉不能再有人死掉了不能再有人死掉了救活他救活他救活他救活他!!!”“龙”垂首,看见自己肚子里一个跳动着原本用于传输血液的器官朝祂说道。
“龙”靠近了他,祂听见自己的身体从山石上滑过,发出黏叽叽的声音。
祂用自己的一部分缠住了应星的腰肢,处在睡梦中的男人被冰凉滑腻的触感惊醒,紫色的眼睛仓皇失措地看着祂。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一部分的“祂”赞美道。
“好想把它们吞进来。”一部分的“祂”如此渴望。
祂花了很久回忆人类究竟应该吃什么,世界在祂的意识里解构又充足,祂想起来应星应该需要一些“燃料”,而祂看见他的胃脏,应该无法消化得了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东西。
“龙”的眼球之一,落在了自己蔓生到覆盖了半个矮山的肢体上。
祂可以被他消化,祂的构成能让应星分解吸收,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绝妙的点子!”所有的“祂”共同欢呼。
祂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被祂的部分所包裹的小小人类,温度比祂高一些,过多的害怕的信息分泌了出来,饥饿让人类的肌肉开始消化,肠胃里空空如也,如同没有电的机械,只能躺在祂的肢体上,让祂感受抚摸着他的肉体。
在将应星握在肢体里时,“龙”的所有都发出了快乐的信号:“真漂亮呀!”“好喜欢!”“吃了他吧!”“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应星…应星……”“我爱你”“太好了好想被他消化掉”“藏好他一定要藏好他”。
“对不起。”“龙”听见“丹枫”说,“我无法感知到时间,让你饿了这么久。”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躺在“龙”的肢体上的男人抬起了白色的睫毛,看向面前这早已看不出原本样貌的怪异的巨大的“兽”。
“丹枫?”他不确定地问道。
祂发出了一声类似于人类的叹息。
应星从祂的肢体上爬了起来,跪坐在祂身上,伸出手焦急地抚摸着祂的皮肤。“我以为你已经……我喊了你很久,但你没有任何反应。”
“龙”偏了偏头,所有的皮肤都在因为同伴的抚摸而雀跃。
“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了,我好像能看见西东有所。”“龙”说。
抓着祂的肢体的同伴僵了一下,眼睛又生出了一丝新的恐惧。
“我错说什么了吗?”
应星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他问:“你是丹枫?还是什么其他的。”
“是。”祂回答,不解于同伴为何如此恐惧。
祂的肢体上生长出眼睛来,在更近的距离偷看着应星: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体温升高。
“应该让他吃东西了!”一部分的祂大声道。
“龙”想着也是,应星已经快要死掉了,他缺少很多水分,马上就要脱水了。
于是祂没有顾及同伴那恐惧到哆嗦的状态,肢体重新缠绕住应星的身体。
祂分化出极细的部分来,刚好比应星的食管小一点儿,能够钻进他的胃里。
同伴柔软的嘴唇与口腔让祂心生欢喜,即将要被应星吃掉的祂的部分高兴地在应星的喉咙里笑着。
祂的部分钻进了人类的喉咙里,被祂裹紧的人类开始挣扎干呕,津液疯狂地分泌,于是祂不得不加大力气,才把他固定在自己的怀抱里。
进入他的胃里,“龙”只有这一个念头,将他的肠胃填满,让他活下去。
随着“龙”进入得越来越深,被迫张着嘴的应星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卡一卡的吸气声,分泌出的口水流到了他的下巴上与“龙”的肢体上。
“龙”又分化出了另一道肢体,按照祂的同伴的肉体:空空如也的腹腔,如果是从上下同时进入,那么喂饱应星显然会更快一些。
这次祂的这部分挤进了应星的后穴里,湿滑冰凉的肉柱像钻入身体里的蛇,在人类的肠道中向前爬行。
人类的眼角流下泪水来,这次他再次进行的强烈挣扎又被“龙”所束缚了。
他发不出声音,没办法求饶,更不知道面前这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丹枫究竟去了哪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建木那里造成了这样的骚乱后,他也很清楚,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
他被固定在怪物的掌心里,只能接受着这个青绿色的怪物的折磨和入侵。
“龙”嗅到了同伴的痛苦,部分的祂也开始痛苦起来。
应当安抚他,让他舒适,让他感到快乐。
“龙”想。
于是祂又在进入应星身体的肢体表层上分泌出甘美的甜液,混杂着凸起的颗粒在应星的肉壁上安抚。
一万个祂的“手”抚摸着应星的喉咙与肠道,十万个祂的“手”拥抱着应星的四肢与胸膛。
“甜汁”让人类的瞳孔涣散起来,挣扎的幅度也变小了很多,表层布满祂的“手”的肢体在应星体内游走,在能令他快乐的位置进行揉弄。
人类的喉咙里还在发出着“咔咔”的反刍声。
好温暖,好柔软,好舒服。
祂想。
祂被应星所包裹包容,被应星的肠子和食道弄得湿漉漉的。
感官被传递到祂的每一个肢体上,幸福得所有的“祂”都在喟叹。
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应星无数个祂在祂的意识里念着这个名字。
啊,“龙”想了起来。
祂一直喜欢着这个同伴来着。
太好了,现在应星是祂的了。
“植入他的身体让他只能依赖我们活下去!”“让他变成我们的一部分只能接受我们的供养。”“让他的血管和我们相连由我们给他养料与氧气…”
人类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神智早就已经开始混乱麻木。
怪物插入他体内的触须分泌出来的粘液,让他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那像是一种麻药,让他感知不到痛苦。
不光是肉体上的痛苦,甚至连精神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他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肉体在怪物的抚慰下有快感传来,他的体液大股大股地分泌着,内脏因为本能还在微弱地蠕动。
人类悬浮在半空之中,全靠着被插入内脏里的上下两根触须支撑着,他的四肢无力地下垂,透明的粘液从腿间与嘴角滑落,银紫色的眼睛昏暗无神,满头的白发也垂落在空中。
怪物庞大的身体上生长出数不尽的眼睛在凝视着他,像在端详一个被捏在指间放在阳光下的宝石。
每一只眼睛都像丹枫的眼睛,应星已经无力去分辨这个怪物究竟是不是丹枫了。
怪物的触须终于在他的肠子里交汇了,它们又生长在了一起,进入他前后的触须变成了一整根,将他彻底地贯穿起来,他的内里被怪物完全打开且填满了。
人类感觉不到饥饿了,也没有疼痛,他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些可笑,像是被签子穿透的肉串,只能希望怪物如果想吃掉他的时候,不会像人类吃肉串时那样,骤然把他从自己的触须上抽下来。
“好幸福,”“龙”想,无数个“祂”也赞成。
它缓缓用自己的肢体将应星送进自己更庞大的躯体里。
祂的肉体分开,变成一个温暖的襁褓,将应星包裹进祂的身体中。
唉,小小的人类。这下他安全了,他再也不会饥饿,再也不会口渴,不会有人要杀死他,短生种的衰老也不会跟上他,他将会被祂永远珍藏进自己的胸膛里,被祂保护被祂喂食,永远都不会死去,“龙”会不朽,而祂的人类也是。
在巨大的黑暗和温暖柔软的触感包裹中,应星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意识。
并非是昏迷,而是他明确地感觉到“自我”正在消逝,他会成为“丹枫”的一部分,一个悬挂在祂胸腔里的无用的器官,在温暖中保持肉体的永恒与自我的永久死去。
不过死去也好,应星想着,彻底地消失总好过于漫长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他在黑暗中睡去,肉体任由“龙”的肢体摆布,摊开的四肢每一寸皮肤都好像在被什么亲吻,温暖的入睡似乎是他这么久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再次将应星唤醒的是熟悉的声音。
银紫色无神的瞳孔转动着,倒映出罗浮将军那张掩藏不住的关切与悲伤的面孔。
“让开,我来帮他把这些东西割干净。”毫无温度的女声响起,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冰冷的触感贴着人类的大腿内侧传来。
“不用了。”白发的男人用自己的躯体挡住女人的冰剑,阻止她的剑贴近应星的躯体。“丹枫怎么样了?”他问道。
女人因为他那副谨慎的模样冷笑一声,“已经醒了,不过忘记了自己是谁。”
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脑子运转起来滞涩而缓慢,他盯着将他抱起来的男人,花了很久时间才想起来这是谁。
啊,这是景元。
他的眼睛再次转动,落到了一边面若寒霜的女人,以及她身后那赤裸的被人押在地上跪着的男人身上。
丹枫……没有死吗?
所有地方都是被割得七零八落的怪物的触须,有人像从泥浆里寻宝一般,将他与丹枫从怪物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
不,丹枫不就是那个怪物吗?
应星的眼睛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背影,许久之后方才确定,那个相似的身影并不是丹枫。
他没能来得及看那背影再多一眼,景元就已经抱着他走出了那个幽暗的山洞中。
适应了黑暗无光世界里的眼睛在见到阳光时,下意识地闭紧了。
不过被阳光照在身体上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景元解下了自己的斗篷,覆盖在了他裸露的躯体上,那让应星有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但他很快没有顾及到这些了。
昔日好友的手在斗篷之下伸进了他的腿间,抓住了那一段还裸露在外的触须开始徐徐往外拉扯。
应星这才想起来,他的身体里还被怪物的肢体所贯穿着。
每分每秒都和这根触须共存着,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它又似乎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似的。
被抽出的感觉让人类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内脏的疼痛与痉挛也随之产生。应星抬起手抓住景元的肩膀,疼得有些咬牙切齿。
“不要。”他忍着痛说道。
景元立即松开了手,金色的瞳孔里带上了一丝心痛和懊恼,他托着手心里被他从应星身体里抽出来的那一端,才注意到连应星后穴内里的穴肉都被他扯得出来了些许。
“对不起。”他立即道歉,稳稳地将人托在怀里,走回了飞船上。
“我早就有告诉你吧,垃圾桶里不可能存在丹恒,这一切都是那个灰色头发小鬼的阴谋。”
上身塞在垃圾桶里的长发男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不耐烦道:“你能不能闭嘴。”
“好吧好吧,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往右边走,因为那里是一个……”
男人在踉跄中已经摔到了右边。
垃圾桶非常稳定地卡在了罗浮仙舟的破损栏杆上。
“真是个好天气,海面波光粼粼,破损的路边和栏杆鳞次栉比,四下无人,无所不能的星核猎手上身塞在垃圾桶里,撅着屁股卡在了罗浮仙舟的,呃,海边的栏杆上。”
刃没有搭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还露在外面的一小段右手努力地试图把自己从垃圾桶里拔出来。
灰头发的少女在再次见到他时,很热情地冲他露出了一个有几分诡异的笑容。
“你是在找丹恒对吧。”
刃低下头去看向这小鬼的金色眼睛。
“他很热衷于翻垃圾桶呢。”星说。
这个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挑了挑眉毛。
“你可以去雅利洛六号上打听一下。他已经把那颗星球上的垃圾桶翻了个遍,现在在翻罗浮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提供了这个信息后,少女跟在卡芙卡后面,俩人聊些什么走开了。
当然,最初刃并不会相信这么蠢的事,直到他看到了这个垃圾桶,这个独自屹立在海边,迎着海风的垃圾桶。
它让他想起了饮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就是很像。
垃圾桶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却并不脏,海风在上面侵蚀出了风的痕迹。桶口光滑,在下午的阳光中泛着一丝清淡祥和的柔光。
刃低下头,看向了垃圾桶内部。
里面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他没有看见丹恒,当然,也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星核猎手走得更进一步,脑袋凑到了垃圾桶桶口处。
他似乎看到了里面有青色的东西,在隐隐闪着光。
还好这周围没有任何人出没。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这里不存在任何你要找的人!”
“咔嗒”一声,猎手脚下的年久失修的木板断裂,他一个趔蹶,一头栽进了垃圾桶里。
并且拔不出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我建议你把裤子拉紧一点。”
猎手没有理会这似乎是从垃圾桶内部传来的声音。
数百年的人生里,他一般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音乐声似乎变得很远,像是从藏在海底下的城市中传来。狐人拉着他的手在沙滩上傻兮兮地扭来扭曲,凌乱的脚印交错在一起,月辉洒在他们的头发上,好像两个将月夜当成白天来过的拇指精灵。
她其实早已喝得很醉,只不过是那种越醉越兴奋的类型。
应星陪着她毫无章法地转到脑袋发晕,她终于干呕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昏睡过去。
只剩下没喝几杯的他,废着劲扯着这群人凑到一起去,更深露重,即使这群家伙体格健壮,他也不想看到他们明天一早抖着腿瑟缩的样子。
只是在拖行着那毛茸茸的云骑军少年时多少也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被他从地上拎起来一半的人突然间转过身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着梦话:“明天怎么又要练啊……这个月已经练了25天了……”
少年像个被戳到肚子的蚌,双手双脚变作了蚌壳,紧紧咬着他的大腿死也不撒手,一边嘀咕着想去喝酒,一边哼哼唧唧抱怨自己的腿练得好痛。
他知道他平日里要强,练到腿根打颤也不说一个累字,只是没想到会在梦里小孩子般地娇气了起来。应星蹲下身,摸着他的脑袋安抚,“好好好,明天不练了,给你放一天的假喝酒去。”
梦中的少年嘀嘀咕咕:“……喝酒……那应星哥来吗?我不想只和师傅一起……”没等他说完,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应星的肩膀上,一个脑袋也挤到了他的脸颊边。
刚刚被他拖到一边的丹枫不知何时醒了……不,这人看上去一点醉意也没有,还在幸灾乐祸地用着玉兆录下少年的梦话,“明天放给他师傅听。”那看上去孤高清冷的持明龙尊脸上笑得邪恶。
“你不是喝醉了吗?”应星瞥着旁边长着一对龙角的脑袋说道。
他确实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一反常态地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着应星的脸颊。
两团软肉贴在一起,应星耳廓红了红,刚想说些什么,身上趴着的人一头栽倒在地,甚至打起呼噜来。
当然,有时,这蒙在死亡与永恒之上的面纱显现出其强大的控制力来。
沾着鲜血的少女躯体坠落下来,应星仰着头,似乎再也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
赴死之人并不恐惧,而旁观者却被痛苦摄住了心脏。
应星说不清究竟是死亡威慑了他们,还是求生的渴望蒙蔽了他们。
现如今,枕在柔软的大腿上,脑袋昏昏沉沉陷入幻梦中的刃也说不清。
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他的意识与灵魂在蛛丝的缠绕中逐渐消解破碎,而现在,他品尝到了在他面前死去的母亲与白珩的感受。
他曾在午夜梦回,想起她们的死状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以身替之。
而现在,真正身临其境时,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暖洋洋的温度让他犯困,他在一片恬然的喜乐中逐渐失去了对于四肢的感受。
他开始逐渐忘记自己。
刚刚那些清晰犹如放映的走马灯一般的一切在巨大而空洞的黑暗中消融。
那双屠戮了他无数次的鲜红的眸子变得暗淡下去,曾经他看着它们,心中泛着苦涩的水,想着这原本平静无波的长河怎么会变成这样。而现在,他的胸膛澄若明镜,一丝想法也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名字的白发友人在他的眼睛里变得黯淡,疼痛与她的面容一起模糊下去,再也消失不见。
接着,那一张张他已经记不清的面孔在他的眼前笑着退场,他看见了具象的时间,在他的双足之下,一个个他连在一起,像被封印进琥珀之中的长虫。
他浑身赤裸,干干净净地站在自己过去的人生之上。
低下头,他见到了几岁的自己,母亲与他也一同被火焰吞没,步离人的长刀落下,他们被分割肉块,肉块被搅作肉泥,母亲的肉泥包裹住他的,一起滑入野兽张开的獠牙之中。
他看见自己与狐人一同从天空中坠落,身前的黑色光芒包裹了他,他们变成一万只燃烧着的蝴蝶,在瞬息之中度过一生。
最后,他看见一双粉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温柔甜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他已经不再能分辨任何一个字。
滔天的火光突然吞噬了她,她还依旧如同怀抱孩子的母亲那样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声音在烈火之中变形,直到那动人的容貌变成了一个焦黑的骷髅,笑意似乎仍未从她的嘴角离去。火焰之后,有人闯了进来,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人抛起,落下后刺进刀刃之中,当作皮球取乐。
刃不再观看,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留念的了。他踮起脚,身体朝着永恒的黑暗之中飞去,脚下的他的人生在他离开的瞬间彻底消失。
他在永恒的黑暗之中依稀见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女人,她比世界更为庞大,但他却能看得见她的全貌。她的面容平静,永远地张开着自己无垠的怀抱,等待着每一个她的子女重新成为她。
看见她的一瞬间,他便已经想起来了,他由她所爱,被她所恨,嗔痴万万千次,最终都是由她赐予,她是永恒的死亡、母亲与爱,他即是她。
艾利欧抚摸着手中那乖巧的脑袋,莫名地生出一丝好笑来。他抬手将塞在这具肉体里的东西拔了出来,抬头看向有些尴尬的拍卖师说:“好了,你不用展示他了,直接报价吧。”
看得出来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拍卖师眼珠子一转,悄悄地在心里改了起拍价。丰饶赐福着实怪异,身边的这人只是肉身不死,但意识早已经没了,和个植物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在他身上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来,又没办法让他开口询问他,最终只能将他出手卖给别人。买家即使从他身上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可以将他当作玩具使用,尤其是还怎么都死不了。
拍卖师让助手牵着男人回到了台上,报了个比原本高了一倍的起拍价。
少年毫不犹豫地法,应星只觉得景元在自己的下身胡乱顶着,时而撞在他的肉蒂上,又时而捅在了他的后穴穴口,在他的小腹深处里的难受没有得到丝毫舒缓,反而弄得更加渴求起来。
应星抬起来手,扶在了景元的肩膀上,在他托着自己的腰肢起来后,自己在景元的老二上重重坐了上去。
骤然撞进身体里的疼痛叫应星眼里黑了一瞬间,他听见自己下身的骨头在嘎吱嘎吱响,像是生锈了的金属被暴力撑开。
景元低下头来,见到一缕红色的液体从两人连接处缓缓流淌了出来。
他立即想要往外拔出来,但应星的肉穴紧紧绞着他的,一时间竟抽身不能。
他只能抱着应星的脸,看着应星翻上去的眼球,急切地问道:“应星,你没事吧?你感觉还好吗?”
应星小口小口地吸着气,好似意识终于回来了些,他摇了摇头,撇过了头去没再看景元的脸。“早点弄完吧。”他说。
景元心里有些发涩,他的手搂紧了怀里的人,脸贴在了应星的肩膀上,两人皮肤贴在一块儿,他连应星胸腔里的心跳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罢了,若是能如此陪他一辈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景元仰起脸,吻在了应星的下巴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动弹,景元等着他适应自己的尺寸,好在是应星下身的血没一会儿就止住了。
窄小的肉洞被撑得变了形,连两边的唇瓣都有些发白,可淫液依旧分泌着,给这个根本不适合进入身体的肉棒润滑。
他将应星面对面地压在了床上,床单上年长者的白发披散开来。景元开的是个情侣房,床的正上方是个镜子。
应星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难堪地挪开了视线。
玉兆盖在一边震动了好几次,景元注意到了,但没有告诉应星。
他不顾应星的抗拒,在应星的耳边哄骗说接吻能让身体更加放松,这次终于吻在了他哥的嘴唇上。
他用自己的舌头顶开应星的牙关,像是入侵与掠夺,他哥的唇舌的滋味比日夜幻想中的更加美妙,应星的呼吸声尽在咫尺,快感在他的脊背上炸开,一寸一寸爬遍全身。
他如愿以偿。
应星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涎液流到喉咙里呛着了,鼻子里哼着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景元用手去揉捏他的乳肉,手掌从乳房根部往上挤压,应星含糊的抗拒声软了,变成了发情般的哼唧声。
应星的穴终于也软了。
景元把他的双腿勾在自己的腰上,一前一后地耸动着身体撞进他哥的肉洞深处里,年轻人的性器坚硬挺翘,一下又一下地操在了应星的宫颈口上。
应星被操到了这儿,手指绞在床单上,撑得整个腰胯都在疼的痛苦伴随着终于被慰藉到的快感混合着冲刷着他的大脑。
他只听见景元沉重的喘息声与从自己身下传来的黏糊的水声,他模模糊糊抬起眼睛去看身上的景元,却看到自己被顶到凸起来的小腹,他觉得好像很舒服。
那根肉棒将他的子宫顶得快要变形,他却觉得终于被操到这儿了,舒服得连呼吸都在颤抖。靡乱不堪的潜意识在告诉他,只要景元抵着他的宫颈口,或者是操进他的子宫里射精,中出他,他就终于可以怀上小兔子了。
应星仰着头,脆弱的脖子暴露在灯光之下,他的叫床声淫靡而兴奋,脑子里终于只剩下了繁殖的本能。
景元俯下身,舔了舔自己滚烫的嘴唇,咬在了他脖子的喉结上。
动物一般的交配行为让应星的眼尾发红,表情甚至看起来有点儿蠢。景元按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来一个又一个的牙印,被啃啮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都缓解了些许。应星用胳膊搂着景元的脖子,身体紧紧缠在他的身上让他一下又一下地伴随着疼痛操得他的肉穴穴口肿胀起来。
应星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被操了多久,疼痛被他完全忽视,他扭动着腰来迎合景元的操弄,只为了叫对方满足他的渴求。
最后,他感觉到景元压在他的甬道深处里,一股温暖的热流冲进了他的肉洞最深处。景元抵着他的宫颈口射了出来,他松开了双臂,喟叹着落回了床上。
应星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刚才高潮了几次,他的意识模糊,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快感,只渴求着被景元中出射进身体里,此时躺在床上后,他才感觉到了高潮的余韵,他已经不知道被景元操着喷了多少次了。
景元还在吻他,他们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痉挛的甬道将景元锁在他的身体里,即使连他自己也无法摆脱。
景元似乎格外热衷于与应星亲吻,应星的嘴角还挂着流溢出来的涎液,他低下头来又含住了应星的乳头,舌头在肿胀而敏感的乳头上撩拨舔弄。应星喘息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景元的舔舐之下再一次哆嗦着喷出了一股暖液来,却被景元的肉棒全堵在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哥,待会儿还要吗?”景元抬起头来问他。
应星的脸红了红,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知道自己刚才和景元把不该做的做光了。
“我……”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打断了他的话,应星朝着客房门口看去。
门把手转动,一个青色人影打开了门,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瞧着他们。
金白相间的珠子直直地朝着床上的景元袭去,景元抬起手一把握住了丹枫甩出来的珠子。抬起眼睛看向丹枫,嘴上还挂着些许不正经的笑意。
“丹枫哥,怎么了这是,迷路了吗?”
云吟术操纵着凭空出现的龙形水流冲着景元的脖子就袭去,而景元竟也不避,低下头来扯过来旁边的被子,将身下的应星身体遮住了。
水流掐住了景元的脖子,挤压之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景元的面色逐渐变红,他却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
“好像也没人通知我应星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景元的身子被那股水流拎起来,一双开始充血的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门口的丹枫,但仍旧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现如今的状况,摊着双手笑着瞧着丹枫。
“行了。”应星抬起上身,遮掩着身体的被子滑落,他身上的外衣还没脱掉,扣子全解了,虚披在肩上,布满痕迹的胸膛裸露在了空气中。
他看着丹枫,愧疚从心里头泛起,应星闭了闭眼,说道:“这怪不得景元,是我在他面前突然发情了,也是我没有和他说清楚……你与我之间的事。”
丹枫右手一挥,景元落了下来,他闪身到了床前,捏住了应星的脸颊,指头几乎嵌进肉里。
应星没再看着他,视线落在别处,身上似乎还带着景元留下来的咸腥味。
“应星……”丹枫的声音发闷,只觉一根刺哽在喉头,满腔怒火又似乎无处发泄,看着眼前的应星,他竟又觉得这不是应星的错。
那便是景元的错吗?旁边扎了个马尾的白发青年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未着寸缕,红色丝带挂在额角,伸手试图将应星拦在自己后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似是毫不知错一般盯着他。
景元所做的与他昨晚对应星做的没有什么区别罢了。
倒也都是趁其之危,满足自己私欲罢了。
只是景元慢他一步,在他压着应星用自己的真心恳求应星收下之后,才做了这件事。
而应星就答应了吗?昨夜应星倒是从未说过一个“好”字,只是主动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而今早,甚至都没再见他一面。
他之前又是如何笃定那是应星的同意而非是逃避呢?
丹枫坐在了床边,他想叫应星看着自己,能不能一次说个明白。但在他伸手去捉住应星的手时,应星立即躲开了。
“是我的错。”应星如此说道,银白的发丝垂在耳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就当昨夜与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这话像根刺,蓦地扎进了丹枫心里,他没去管应星是否会反感,这次直直地抓住了他的手,语气也隐藏不住怒意,“你什么意思?”
旁边的景元听了这话,似是也吃了一惊,眼睛看着应星,欲言又止。
应星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如此,即使你若有情……也不该因为照顾我而这样难堪地开始。”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丹枫手里抽走,“可否明日烦你为我找些其他动物用的抑制药来,我试上一试,也免得总烦扰你与景元,令你二人心生嫌隙。”
此话一出,丹枫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住自己想要强压着应星告诉他自己从未觉得难堪与麻烦,但念及应星那阴影尚未褪去,他还是忍了下来。
“哥,”景元扶在了应星的腰上,语气轻缓,“你现如今想到的,我早已查阅过了。除了兔人外,没有其他人种使用抑制药。而剩下来的便是兽用抑制药,不论原理是否相同,仅从药效和剂量而言,对你有害无益。”
应星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那,如果是切除卵巢或者子宫呢?反正我身体里本就没有这两个器官,切除之后便可以永绝后患。”
这话进了丹枫耳朵里,也终于是叫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应星或许自始至终都不认同通过交合来缓解发情的方法,只是迫于无奈,难以抵抗身体本能。
是了,他昨夜不应该如此对应星表白的。
他应该在应星能彻底掌控自己身体,心理再无阴影压抑时,再向应星提出这些,否则以爱遮掩痛苦,只会结出些畸形的果实来。
“再进行手术恐怕对你身体会造成更多损伤,你不必为难了,应星,抑制药的事我已经和丹鼎司的人一起在研究,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不再受发情所困。”丹枫说道,他看向了景元,轻轻一笑,“在那之前,你也不用纠结,我和景元不会在情感之事再逼迫于你。你现在若是开始发情并且能够保证意识清醒的时候,你愿意找谁帮忙都行,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与景元二人心甘情愿。”
“是了,哥。”景元搂着应星的腰,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面前的丹枫,语气轻柔,“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从今天起你让谁来帮你解决都行。我与丹枫之间……”他的眉毛挑了挑,“等你能支配自己身体后,我与丹枫之间的事再另说。”
应星皱着眉,想将搂着他的景元推开,他以为昨日那样一次之后就可以结束自己的发情期,如今看来似乎只要他没有真正地怀上孕就会隔一段时间来上一次。而一直与丹枫或景元做这种事,实在是太过……
景元没被他推动,反而是托着他的下颌吻在了他的颧骨上,那有点冰凉的鼻尖贴在应星的脸上,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推我呀,哥,你忘记了下面还在夹着我吗?”
“好了,看来你也不是真的醉了,等它……我们就各回各家吧。”应星说着开始扣起来自己上衣的扣子。
“等一下。”景元拦住了他的手,“你昨晚和丹枫做了后今天又再次发作,会不会是因为量不够呢?”
这话让应星觉得有点不妙,他看向贴在自己身上的景元,思忖着拒绝的话,腰却被人从前面伸过来揽住了。
“景元所说,不无道理。”丹枫的声音在他的另一侧响起。“为了能保持状况更加稳定,我觉得要不往你的身体里注入更多的量试试。”
这话叫应星彻底懵住了,他原先的打算是将景元赶回神策府,自己回了家后再买一些可以喷水的玩具来模拟每次被注入时的感觉,这样也好不再麻烦这两个人。
“再试试吧,哥。”景元说着,嘴唇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痒麻感爬了应星半个后背,他短暂地晃了下神,想要推开身上的景元时,丹枫从另一侧将他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也不容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低头就堵上了他的嘴唇。
应星扣了一半的扣子被景元又解了开来,青年人双手抓着他的乳房,像是找到了窍门一般从下往上推揉着,原本的酸胀感已经缓解了,但当景元如此揉弄时,他的胸乳又麻了大半,像是绷紧了的神经被景元按摩着缓解了,舒适的滋味叫他连着瞳孔都有些涣散起来。
丹枫的舌头堵着他的嘴,让他将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舌尖刻意扫着他的上颚与舌根,口腔上部的痒麻让应星连着自己的额头都有些发麻。
他那已经高潮过数次,还在疼痛的下身又喷涌出淫液来了,而此时景元卡在他穴中的性器也似乎终于有了活动的空间,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去。
景元额上凸起一根青筋,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丹枫,“你硬拽我作甚,不怕伤了应星的下身吗?”
丹枫抬起头,看着怀里被他亲到水光潋滟的应星的嘴唇,余光瞥了景元一眼,说:“我昨天又不是没和应星做过。他早就已经放松了,你别趁此机会占些便宜。”
应星喘息未定,听着二人对话只觉有些无语,手支在床上将自己撑了起来,“差不多行了,我该回去了。”
二人瞅着他还在往外淌着水的胯间,以及软得打颤的腿根,都没有说话。
应星还要撑着自己起来接着清理下体穿上衣服,还是被景元扯了回去。
“哥,我觉得你还不行。”
他被扯到景元怀里,武人之手的力气是大的,但应星力气也不算小,只是景元刻意用了些巧劲,既不让他难受又让他使不上劲。
丹枫欺身上来,低头含住他的乳头,手套也没摘下,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拨开他下身的唇瓣,插进了他的前穴里。
那两根手指并作一起,在应星的前穴里抽插着,磨蹭着他的肉壁。刚刚被中出之后的应星眼睛又直了直,全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他的女穴经过昨晚已经刚才的性行为,已经红肿了,肉蒂鼓成一个红色小球,颤颤巍巍地探头在外。穴口张着还没合拢,下边挂着景元的精液混着几缕浅红的血丝。
丹枫伏在他的胸膛上啃咬着他的乳头,牙齿夹着圆鼓鼓的红色乳头挤压拉扯又舔舐,在听见了应星的呼吸变得粗重后又用力吮吸起来。
应星觉得好似自己乳孔里有什么东西要被丹枫吸了出来,身体不自在地在景元的怀里扭动着,连着呼吸也凌乱起来。
一只手从他的大腿之下穿过,手指拧住了应星阴唇间的肉蒂,不轻不重地揉捏拉扯,又或是用指头在它上面摩擦摁揉。
他被景元以把尿的姿势抱在怀里,双手托着他的大腿让他不得不向丹枫大敞着自己的腿根与穴口,而景元故意在他阴蒂上的揉捏更是让他的穴口不自觉地张合着,似是在等待什么东西捅进来。
“别,别弄了……”应星的喘息急促,在丹枫刻意吮吸着他的乳头时,他眼睛也不由自主睁大了些。
像是终于听见了他的话,丹枫松开了口,在他面前挺直了上身。
应星也松了口气,他想坐起来,叫这两人适可而止,却刚一动弹,小腹里就又涌起来了那股酸涩的渴求。
而丹枫此时在他面前,解起了自己的上衣。
他又发情了。
丹枫又要操他。
没完了。
应星躺回了景元的怀里,闭了闭眼,想要认命。
他很头疼以后和丹枫、景元之间的关系究竟该怎么处理,三个人的友情倒是可以,三个人的爱情简直匪夷所思,三个人的炮友情也实在太过淫乱了。
而景元此时在他的前穴沾了满手的淫液,手指在他的后穴上画着圈儿抹开了淫液,然后借着淫液的润滑,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后穴里。
直肠骤然被外物入侵的胀麻感让应星闭上的眼又睁大了,激烈地反抗起来,“景元你他x的在干嘛?!”
景元露出一副可怜相来,“哥,你可别厚此薄彼,丹枫来了你就要把我晾在一边吗?”
他这么说着,手指还没从应星的后穴里抽出去,而是借着润滑继续在应星的肠肉里扩张着,手指挤开穴肉一圈一圈地刮在肠壁上拉扯,将应星的肉穴生生地挤松了一圈儿。
应星的只觉得尾椎都在发麻,外物带来的强烈入侵感让他想要把景元的手指排出去,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耻感,更甚于之前被景元挤在马桶前撒尿的时候。
他直肠里又没有发情,这该死的景元。
丹枫此时已经除去了自己的衣服,扶着自己的性器便捅入了应星的前穴里。
甬道里满是应星分泌的淫液与景元留下来的精液,丹枫这次居然一下子捅进了深处里,他的脸色沉了沉,看向了托着应星的景元,“你刚才怎么对他的?”
景元无奈举起来另一只空闲的手来表示投降,“我可不是强要应星哥的,是他自己一口气全坐了进去。”
持明的性器表面似乎有着更多的纹路,直直地就顶到了应星前穴的最深处,前端撞在了应星的宫颈口上。
一声不轻不重地轻呼声从应星的喉咙里冒了出来,他身子软了下来,眼里的神韵又涣散了一些。
丹枫抓着了他的一条腿,直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半跪在床上,抓着应星的那条大腿快速而大力地操弄起应星的前穴来。
交合之处水液四溅,自己最深处的软肉被丹枫如此一次又一次地深深顶弄着,应星想不发情也困难。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抬着腰来迎合丹枫的插入。
后面的那口穴终于是被景元开拓得松软了,另一根粗长的肉棒从后面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应星像是一下子无法承受身体里被塞入这么多东西似的,整个人都僵直了一会儿,而后呻吟着放松了下来。
他的两口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带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前头丹枫次次顶在最深处的软肉上,让他胯骨阵痛,子宫又被撞得酸软。后头景元的肉刃一次次破开他从未被进入的肉洞里,强烈的排异感伴随着某处被挤压着传来的尿意。
两相结合,应星仰起了脑袋,彻底没办法维持自己的思考能力了,他只能咬着牙忍耐下体被两人操弄时传来的复杂感官,连涎液顺着嘴角淌了出来也没发觉。
前后两根肉棒一进一出地操着他,隔着一层肉壁,应星下身塞了太多东西,连穴口似乎都被撑得发白了,进出时都传来了“嗤嗤”的声音。
有时操得过了,他会不自觉地攀着身前丹枫的肩膀想要往上逃离,却又被两人按了回去,狠狠钉在了肉棒上。
下身淋漓流出来的汁液已经分不清是淫水还是潮喷还是肠液了,应星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内脏快要被顶得移了位,他感觉自己肚皮上凸起来肉棒的形状,也分不清这是丹枫的还是景元的,只知道自己要被这两人操到晕过去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没能混过去,只能张着自己的两口肉穴,任由着两人轮流操弄,趴在丹枫的肩膀上哆嗦着一次接一次地高潮。
两人吻他,不是托过来他的脸去吻他的嘴唇,就是在吻着他的脖子和脊背,他的嘴唇与阴唇都被弄得红肿发麻。
应星如此被两人翻来覆去的操了一晚上,即使这两人操着他的后穴,也要抵在他的宫颈口上射出来,仿佛这能真的叫他怀上孕一样。
最后窗户外头的天有些发白时,应星终于被放在了床上。他的两条腿一时合不拢,脸上还糊着泪水,眼睛也睁不开了。前穴里被喂了太多精液,白色的浊液从他的前穴穴口里流出来又淌到了后穴穴口上,里头嫩红色的穴肉黏上了精液,呼吸时连腿根都在颤抖。
丹枫给他身下换了个床单,用拿来毛巾替他擦拭身体,抬着他的大腿让精液朝着他肚子里流去。应星已经昏睡了一半了,眼睛闭着,意识迷迷糊糊,在丹枫用湿纸巾擦他的后穴时,他又张开腿来,主动迎接别人来操他。
景元拿了他的玉兆,还没穿衣服,赤条条地就站在窗边给工造司的人打电话,编了个借口替应星请了明天一天的假。
请完假后,景元把应星的手机放到了床头,他抬眼看到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但自己主动冲人张腿的应星,愧疚感涌起来的时候下面又硬了起来。
丹枫躺上了床,毫不客气地把被子全盖在了自己和应星身上,一面嫌弃地对景元说道:“睡不下三个人,你再去开一间房去。”
景元往应星身边一躺,眉尾一挑,拽过被子就盖在了自己身上。“你们冷血动物哪需要盖被子。”
最后两人勉强侧睡在了床上,谁也没去多抱一床被子过来,更没有去多开一间房。
要说这睡前半小时全是两人的争执倒也算不上,躺下来后没过一会儿,丹枫就默契地在应星的手上摸到了景元的手。
你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那个男人。
卡芙卡身边的那个跟班。
不知道为什么有你的联系方式。
长得挺帅。
好像和丹恒乘客有什么关系。
八十一亿。
你已经绕过了他往前迈出了七步,又硬生生地折了回来。
不,绝不是因为八十一亿悬赏金。
他如果死在这里了,也许会给卡芙卡带来麻烦,又或者令她伤心。
尽管你怕麻烦,但你也不想看到她伤心。她温柔的粉色瞳孔总叫你难以拒绝她。
就当是为了卡芙卡。
你这么想着,走向了地上那个仰面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
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他的头发也黏在地上,黑色的风衣上面破了几个口子,根本看不出伤痕的状况。
好在你星河球棒侠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双手抄起刃的腰,你蹲下来,腰腿发力,低声一呵,将他扛到了肩膀上。
他比你想象得轻点儿,所以你把他往肩膀上扛的劲大了些,还好下盘够稳,不然可能要被你扔回地上去。
你的肩膀很明显对于这个强壮的成年男性来说,有点太细太窄了,而且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随着你走路时的上下颠簸,昏死过去的男人终于醒了一点儿,他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接着在肚子被你硌着的顶撞下,张开了嘴,黑红色浓稠的血块全都稀里哗啦地全吐在了你的头发上。
你想把他丢下去并且开始尖叫。
还好理智让你没有松开手,你只是扛着他怒吼。
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因为他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嘴里的血继续吐到你头上,以及你正在走路,他只能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声音。
考虑到丹恒乘客见到了他后可能会夺门而出离家出走或者发出尖锐爆鸣声,你把刃带回了列车上。
是的,你就是要看丹恒打开你的房门,看到老熟人后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一只手扛着肩膀上的刃,一只手拿起手机给三月七发起了短信,热情地邀请她参与赌注:丹恒见到刃后会离家出走几天。
三月七认为刃离开后丹恒就会回家了,你合理推测把刃带回去后会有损一部分你和跟你狼狈为奸的三月七的信用值,导致即便告知丹恒刃已经离开后他也不愿意回来。
好可怜,好迷茫,好无助的被背叛的男孩。
你关上手机,邪恶一笑。
接着更多的血从肩膀上的男人吐到了你的手机上。
“别急,”你说,把他又往上托了托,“马上就到家了。”
三月七已经来过了一轮了,看到躺在你床上的男人糟糕的伤势后差点大吵大嚷起来,多亏你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避免被列车长等人发现。
倒也不是说不能被他们发现,和星核猎手暗中来往被发现的话,怎么说都总会有种尴尬之感。
像领养家庭发现自己领养的孩子每天都在偷偷联系孤儿院。
而且列车长可能会受不了这样一个血刺啦呼的人类出现在它的列车上,还吐得满床都是血。
三月七着急忙慌地想要提供一些帮助,于是出了很多馊主意,比如说用她房间里用来缝帕姆小衣服的针线来帮刃缝缝伤口。
说这话时,她把他的胳膊上的伤口和胸膛上的伤口试图拼合在一起阻止流血。
奄奄一息的男人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你注意到这些疤痕都是烧伤,抓住了准备去拿针线的三月七,问她有没有一些消炎药和碘伏什么的。
她自己虽然没有,但列车上有,她去拿了。你在刃的旁边,继续把他的衣服撕扯下来。
说实话,你很震惊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当你把那一层黑漆漆的“衣服”撕下来时,你发现它们已经烧焦了,和他那被烧焦了的皮肤粘合在一起,你没办法把它剥下来,因为这样的话你肯定会把他的皮也扒下来。
就算他能复活,但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感染发炎化脓,然后在你的床上流出来一床的黄水。
“用不着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开口和你说道,嗓音喑哑。
倒是没有让你联系卡芙卡他们来把他接回去,看来他们现在应该在忙,他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他们。
你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告诉刃在你这儿,只能希望他们早点儿到,再这样看着他浑身的伤势你就要晕过去了。
他躺在你的床上慢慢地喘息着,胸口一起一伏,你嗅到连他的呼吸里都带着烟味。
你皱了皱眉,一屁股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他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他的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笑,“无可奉告。”他说。
“好吧,那你需要点什么吗?”或许是一针什么注射剂能让他缓解缓解疼痛的?那种药你能点个星际外卖点到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你看到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那双红色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坐在旁边的你,声音有点吃力:“小丫头,你能不能别再问了?”
你看到他在说每个字时,都会牵动着脖颈下焦黑的伤疤。
“抱一丝抱一丝啊!”你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忙道歉。
他的眼睛又转了回去,安静地凝视着列车的车顶,那儿空荡荡的,你还没来得及给天花板也弄些装饰。
他的身上有很多肉粉色的裂口,鲜血从里面渗出来,一滴一滴滚动着往下流淌,最后浸入你的被子里。
一片安静,你们就这样无言以对了十多分钟,你感觉几乎听到了你和他的心跳声,安静得似乎有点可怕。
你很担心他会不会突然一声不吭地死过去。
不过死过去对他来说可能会更舒服点儿。
但是在你床上死了个人怎么说都不太吉利。
对了,是不是什么叫吗啡的可以止痛?他能用吗?
你张开口想问:“你……”
“别说了。”他立即打断了你。
你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三月七“砰”地一声撞开了门,火急火燎地捧着一大堆药物冲到了你的房间里。
那一大堆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药剂堆在地毯上,她抖着手打开碘伏罐子,又抖着手用把棉球浸进去,抬起眼睛声音有点哆嗦地对刃说道:“那个……那个…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她把棉球按在了刃的皮肤上,你听见了他轻轻抽了一口气的声音。
但他竟然连眉头皱也没皱。
“你真的不需要止痛药吗?”你还是没忍住问道。
他的眼睛再一次落在了你身上,“没用的。”他说,“我的代谢速度会很快把它代谢出去……”
他的话也没能说完,你的房门又传来了“砰”的一声。
丹恒手里还拿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心不在焉地走进来,开口问道:“三月,你要那么多碘伏做什么?”
三月给刃擦药的动作僵住了,你很注意地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她戳到刃的伤口。
丹恒抬起了头,视线扫过一脸讨好着甜笑着的三月,还有尬笑着挠头的你,以及躺在床上用金红色眼珠子盯着他的刃。
你发誓,这是见到他速度最快的时候,那本书落地的瞬间,他就从你的房间里消失了。
“哇……”三月七张着嘴,扭回头来看向刃,想知道他到底是多恐怖能把丹恒吓成这样。
没等她的下巴合上去,丹恒又闪现进了你的房间你。他俯下身拉住你和三月七的手腕,低声一句:“走!”想把你们拖着跑出去。
他失败了,你的屁股已经和地板结为此生伴侣,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倒是三月,差点被他拽飞出去。
“你先走,我断后。”你严肃地对他说道。
丹恒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迷惑,但他没有怀疑你,而是拖着三月立即离开了你的房间。
三分钟之后,你收到了三月七的消息,“完蛋了!丹恒说要去附近的商场星通知姬子和杨叔,说车上遭遇了入侵属于一级警戒,我正在努力拦住他!!”
你放下了手机,叹了口气,捡起棉球接着替刃清理创口。
他的呼吸似乎又慢了很多,声音也变得迟缓,连眼皮眨动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饮月……”他轻轻地说道,语气可能本来有些咬牙切齿,但因为无力,而变得很轻。
你还在低着头专心帮他清创,好不容易把他整条胳膊的烧伤都擦了个遍。
当你抬起头来时,看到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胸膛也不再起伏。
他死了。
他的死因你也看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太多的疼痛?还是因为皮肤上焦黑的烧伤?
你的房间里现在真的很不吉利地有个死人了。
你有点儿替他庆幸,至少他不用再接着忍耐这种可怖的痛苦了。
你还是替他把浑身的伤口都清理了一下,在给他擦到大腿时,你看到他身上的裂口里的粉色的肉正在蠕动着粘合起来。
说不定他明天就会复活过来,希望卡芙卡那时候已经过来把他接走了,或者他能老实点儿,别再去找丹恒的麻烦,不然你这个私通外贼的罪名可逃不了了。
擦完了之后,三月七又给你发来了消息,她说自己已经劝住了丹恒,正在陪他在商场星买点东西,不过可能今晚是回不来了,丹恒说他必须要等确认刃离开了后才会回列车。
不过丹恒买的都是手枪、斧子、电锯、榔头、砍骨刀和大号塑料袋之类的东西让她很难理解。
天呢,杀人分尸一条龙。
你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真的看不下去列车上发生这么血腥的事。
在瞒过了帕姆你房间里飘出来的烟味既不是你不学好偷偷抽烟,也不是你在房间里偷偷做法后,你在餐车里整了点儿吃的回来,自己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给复活过来的刃。
你觉得自己做的这件好人好事至少值得10个崇高道德的赞许,就算是丹恒,也应该对你竖起大拇哥来。
你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这是你对丹恒的法,丹恒似乎没有任何感觉,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
刃想着也许给女人口交需要将舌头伸进阴道里?虽然他从没有从阴道插入中感觉到快感,但或许是他与其他女人身体构造不同的原因?
于是他便向下了一些,竭尽所能取悦顾客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在湿黏的体液中分泌着唾液。
最终,在他快要照顾到丹恒的体内时,丹恒揪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长了个屄,又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子,不知道怎么才能爽?”丹恒拉起他的脑袋,看着他问。
刃只是迷茫地看着她,舔了舔嘴角的液体,
在被男人们肏屄时,偶尔会有些快感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但刃甚至分辨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疼痛取代了。
他只是忍着疼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子。
丹恒让他躺在了床上,接着坐在了他的脸上。裙子的笼罩下一片黑暗,她粗鲁地从他的脸上碾过去,刃只感觉到她的性器在自己的脸上嘴上蹂躏着,他有点儿呼吸困难,但是比被男人们捅进嗓子深处时好很多。
她像是也将他视作了某种性玩具,腿根夹着他的脑袋,分泌出的体液与他的唾液混合在一起,涂抹在了他的脸上。
刃只感觉到一些软物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他并不了解女人,也不知道一些女人对于插入性交没有感觉,也不知道丹恒这样的女人在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时会更加性奋。
他开始有些呼吸困难,温暖与湿意的密切叫他开始有些呼吸困难,视觉与一切都变得一团混乱,让他也不太能清晰地继续思考。
逐渐放空的大脑让刃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什么物件,或许确实如此,他是某种等待被碾碎被杀死的物品。
丹恒的叹息声让他回神,她直起了腰,坐到了一边去。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乳在刚才已经被丹恒揉捏到疼痛难忍。
他不确定地看着丹恒,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从自己的身上获取到了快感,毕竟他是一个表子,他的工作让他应该主动配合服务顾客才对,但刚才他只是躺在那儿。
他的嘴角尚挂着水渍,下意识地用舌尖舔舐掉吞进喉咙里。丹恒凑过来亲他的嘴唇,她亲他的次数很多,比其他顾客亲他的次数都要多。
刃闭上了眼睛接受亲吻,口舌之间还带着微咸,丹恒的体温好像也变高了一些,她的手抚着他的腰线往下滑去,拨开他的阴茎,接着手指挑开阴唇,压在了某一点上。
在她的指头开始动作时,刃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身子,于是丹恒更进一步,她将他笼罩在床上,她比他小,但压得他无法动弹。
刃感觉到自己下体里的那一点儿随着丹恒揉弄的动作,开始一抽一抽地酥痒了起来。她的手指打着圈儿,从那一点揉过去,又在他阴唇的唇缝间滑过,在他的穴口用指头模拟交媾的动作轻轻顶弄软肉。
于是他的淫液开始分泌,刃感觉到自己的阴茎甚至也开始发胀,丹恒的手速变快,她扣着那凸起来的小肉豆快速而具有规律地揉压着。
她去咬他的喉咙,牙齿扯着他的皮肤,刃听见自己的嗓子里钻出来沙哑而难堪的呻吟。
那口嫩红的肉穴在丹恒的揉弄下变得湿润而情色,肿胀的蒂头在她的指头下越来越硬,穴口吐着淫液,像被迫撑开接受人类生食的牡蛎。
“嗯……呵啊…呵啊……”
这次是明确而强烈的快感,没有疼痛,没有酸胀,刃只觉得下体那甘美的快乐涌遍全身。他的腿根绷紧,小腹也抽紧了,腰窝不自觉地往上抬。接着,高潮来临,他觉得自己险些死过去,性快感像一场奇袭爆炸的炸弹,让他快要化作一滩肉泥。
灵魂回到体内后,刃喘着气,小腹里如同排空了什么粘液一般的轻松而爽利。
丹恒将他那副高潮中想要压抑自己却能没控制住上翻的眼珠的淫荡模样尽收眼底。
她的嘴贴在了他的耳边轻吻:“跟我回家吗?”
刃的喘息停滞了,他别过脸去,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丹恒心情很好,手掌像抚摸着一只乖巧的宠物那般抚摸着他的下体。
“跟我回家吧,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再在这里卖身赚钱赔偿给我了,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收到过。
“而且,我哥的骨灰也在那儿,你想他了吗?”
她看了看背倚着石柱闭目休息的黑衣男人,往面前火堆里又添了一根柴。
跳跃着的火光映在他凹陷下去的脸颊与看起来有些突出的颧骨上,在他的眼窝投下一个暗色的阴影。
破庙之外,西北风吹得暴戾,风夹杂着雪霰子自砖瓦缝隙之间钻过去,扯出的声音堪比阿鼻地狱里煎熬着的苦灵魂的惨叫哀嚎。
她有些不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他也没有再说了,而是闭上了眼睛靠在石柱上休息。
她猜她并没有听错。
她从哔剥作响的火堆中抽出来了一根半截被烧成了炭的树枝,在身前的地砖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想自己出生清白,行走江湖二三年,一直行的端做的正,是个问心无愧的正派人士,别说……刚才他提到的那事儿,连正经与人家结交相好的事儿她也不曾做过打算。
但她此时,一颗心脏却在胸腔里梆梆梆跳得和比武招亲的花鼓似的,快要把肋骨给振断两根了。
“好啊。”她说道。
热血一股脑儿涌到了脑袋里,脸和耳朵都涨得通红,像一口吞了个热炭进肚子里似的,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快到要顺着喉咙,“哇”地一声钻出来跳到地上去。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也许是已经睡着了。
她血管里那煮沸似的血液、不可告人的兴奋与难以启齿的羞耻,一瞬间都冷却了下来。
啊……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她瞧见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接着眼皮掀了起来,那双焰色的眼睛转了过来。
“嗯。”他没多说话,没有等再说些什么,低下头来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她知道他。
曾经的“云上五骁”之一,全江湖都趋之若鹜的武器大师。
当初的“云上五骁”这名头和“江南七怪”区别不是很大,都是一群怪人组成的群体。
后来五人死的死,伤的伤,分崩离析,四散天涯。而他,原本叫作应星,后来改名为“刃”行走江湖,据说被人挑了手筋,不光功法精进不能,也再也无法重拾自己冶兵的天赋了。
他也似是半疯了,本是正道人士,而今游走黑白两边,摇摆不定,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刃一路从塞北走到江南,从不投靠任何势力,据说是寻找什么,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的那种。
武林人士难以与他沟通交流,挡路者只会被他以剑相对,久而久之人们也确定他是疯了。
如果不是他称呼自己为“刃”,人们也许会叫他xx老怪之类的外号。
更能让人们确定他已经疯了的事是他在卖身。
为了一些路费和喂马的草料,他可以承欢于男人身下,用自己的肉体换取银钱。
这般已经毫无廉耻与道义的男人,自然肯定是已经疯了的。
一个真正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抛却自己的尊严去做这种事,于是江湖上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当初他修行了某种功法,却导致走火入魔,阴盛阳衰,双手尽废,外貌看着虽无变化,齐下身体却与女子无异。
这样便就可以解释一个如此强大的男人会卖身了。
他赤裸地躺在身下,脑袋扭过去,一双无神的眼睛凝视着不远处的薪火。
她看到他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伤痕,他的皮肤凹陷,脸上不太看得出,但脱了衣服便能看到皮与骨之间只剩了一层很薄的肉。
那些流言自然全是错的,他仍然是个男人,和其他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既没有多长什么,也没有少长什么。
她跪坐在他的两腿间也开始脱下衣服来,他的大腿贴着她的,那儿的肌肉多些,接触到时还是挺柔软的。
衣服尽数落地,他一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却似乎知道她是何种状态。
“你是女人?”他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她说,俯下身来,双手支在他的肩膀上方。
刃终于回过了头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
没等他说完,她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他的身体算得上温暖,虽说不久前赶路时冻了很久。
他的嘴唇是冰凉的,逆来顺受,对于外来的唇舌的侵入并不会抵触。她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游走,最后手掌托住了他的臀肉,抬起他的大腿,让他的腿缠在了她的腰上。
如此冷的天气,肌肤直接紧密相贴,也能算作是一种取暖。
刃仰着脖子任由索吻,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吻有些太多了,许是以往那些男人对他都是火急火燎地脱下他的衣服边操干起来,于是在她吻了太久时,他竟有些气短。
“行了。”他抬起手来推开她的脸,“别亲了,都是口水。”
她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热衷于亲吻是一种怪癖,改不了,很正常。
他的两条腿很长,皮肉挂在骨头上,大腿内侧也有淡褐色的疤痕。
她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嘴里,沾了点儿口水出来,揉进了他的臀缝里。
手指进去时并不困难,于是这肉穴已经习惯了被人侵入了,她的力道轻柔,指腹被他的穴肉咬着,他的体温很热。
里面很紧,还略显干涩。
他喘着气适应被入侵的感觉,皱着眉头闭上了那双金红相间的眼睛。
她亲吻了他的耳垂与下颌,注意到他的黑发中有几根银丝。
感觉像将手指硬生生地捅进了一颗熟透了的桃子,果肉推拒着她,但又在手指的搅弄之下溃烂开来。
那些同门们私下里偷看的小本子里没说错,此时她觉得好像小腹里在烧着一团“邪火”往下窜。
奈何她没有什么经验,温柔地进入已是她做得最好的部分。接下来,将他压在自己身下,全凭欲望驱使的本能,身体带着插入他身体里的三根手指一起往上耸动。
刃的呼吸急促,她感觉到他的身体里逐渐分泌出了汁液来,让她能够滑入得更深。
破庙里只有身畔这一堆篝火照明,更显得他那赤裸的躯体残破分明。瘢痕、断骨重生之后的扭曲、凸出的骨头。
随着他的呼吸,他的腹部收紧,她看到了他的肋骨的痕迹,他的肚子有些凹下去,也许是太久忍饥挨饿的缘由。
他小腹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这具身体像一块硝烟之后的土地,处处都是受到创伤,被蹂躏后的痕迹。
他缠在她腰上的双腿收紧了一些,手几乎半个手掌没入了他的身体里,她胡乱在里面搅弄摩挲,观察着刃的神情的变幻。
她很快就找到了他喜欢哪里,于是或轻或重地揉压那个柔韧凸起的地方,刃的喉咙里开始溢出干哑的泣音。
过度的亲吻,她忍不住更多地吻他,咬住他的乳头亲吻吮吸舔舐,他的乳晕有些大,许是被人玩弄过太多次的缘由。
刃的泣音与喘息,像一千只蚂蚁拖着羽毛在她的皮肤之上爬过,尤其是那包裹着她的手指蠕动着的穴肉,他的肠液顺着她的指缝流出,他的身体在她身下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控制不住自己更加快速用力地用手指肏他,腰身与他的腿间抵到亲密无间。
在将鱼一般绞紧了她的肢体。
小腹下传来了一阵温暖的湿热。
刃沉重地喘息,她于是保持着轻柔的抽插,他的身体还在颤抖着。
人是可以通过过度的兴奋到达高潮的。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去叼住他那吐在外面一截的舌头,舔掉他嘴角的水渍。
麻意从她的头皮爬到了脚趾,她顶了顶他被弄得糜烂湿软的下身,感觉到脑子里白了一瞬。
事了,她枕着胳膊躺在他身旁的稻草上休息,刃也没去管她。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尽管此刻她的心在噗噗直跳,但是刚才和他做的这事儿……
只是他主动提出这事儿后,她实在是……冲昏头脑了。
她与刃结识是在三天之前,她为宗门护送一趟镖,行至山脚下时她闻见雪林里有人踩在雪上的声音,脚步沉重但并不缓慢。
她循声而去,却只见到雪地里一串凭空消失的脚印,待回到车队旁时,五名护卫两个马夫悄然倒在了雪地里,喉间创口有零星木屑,黑色的血迹已然在雪中凝结。
虽说她涉世未深,但有如此手段的她也曾听说过,怕是那药王帮的人所做。
这趟镖里有一木匣,匣中储藏之物乃是当年绰号“饮月青龙”的持明尊长丹枫窃了药王帮秘宝制成的回生丹。
下山之前,宗门尊老一再叮嘱要低调行事,于是他们装了两车的兵刃与绸缎用作掩护,护送人员也尽可能地削减至八人,人人都是门内一把好手,不说是名震武林,也是一方豪强的程度了。
便是如此,除她之外那七人,仍旧被这药王帮的人一击瞬杀。
强劲至此,她有些头皮发麻。
但若是放任他们携药逃走,那她自是无颜归宗。
不光是人,连马也没有被放过,她拢紧了身上狐裘,皱着眉看向这白茫茫一片皎洁的天地。
好在林中风雪不大,她那异常灵敏的鼻子依旧派上了用处,这群药王帮的人身上的药味还停留在空中久久未散。她踏雪朝着山林之间疾步追去。
她是在追了三个时辰后遇见刃的。
那时她已经赶上了药王帮的人。一行五人身着一身暗色披风,戴着兜帽,急匆匆地在雪地里赶路,竟也是能够踏雪无痕,好在他们那股味道无法掩盖。
她的轻功很好,暗器的本事也极高。她从树上跃下,袭向那五人,身上的暗器齐发,这本事算是她独有的,一共十三只毒镖镖镖朝着他们命的门袭去,手中一把短刃直取最中间之人脖颈。
但是她失败了,另外四人猝不及防倒地而亡,最中间的人却在短刀与毒箭接触到她的瞬间,回过了头来。
绝灭大君,幻胧。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和药王帮的人在一起,但她知道她心狠手辣最爱玩弄他人生死,一手扇中藏箭耍得无人能及,江湖之中倒在她手下的能人异士比比皆是,至今还未听见她有败在谁手中过。
她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张开红唇,竟是一片褐色的枯叶冲着眉心飞来。
她本该能仰身躲开,然而身体却像是被谁定住一般,动作迟缓了数倍。
而在此时一柄错金的黑剑挡在了她的面门前,枯叶击中剑身,脆响一声火花四溅,接着坠落在地,竟将一片雪染得发紫。
她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朝着执剑之人看去。只见到一长发男子,身量高挑,身材消瘦,穿着一身单薄黑衣,眉目凛然。
“竟然是你。”幻胧咧齿一笑,似是认得这位出手的男人。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本是一双激动的目光,却在看清她的脸后恢复了平静。
“我与这小丫头之间的恩怨,没有你什么事,你走吧。”幻胧说道。
他没有离开,反而是走到了二人之间,负剑而立。
她笑了一声,从袖间抽出一把扇子,在这冰天雪地里给自己摇了摇。“你怕是不知道,这小丫头可是罗浮宗门的人,想来你不会要对一个罗浮人行善积德吧?”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抬起手,剑尖指在她的鼻尖。
她很少有见过这般打起架来便不要命的人,俨然如一只被逼入绝路负伤反扑的野狼,出手便不顾自己生死与破绽,剑剑极狠极凶地朝着幻胧命门下手。
但他并非幻胧的对手。
她的身法敏捷,扇中飞出的短剑犹如长了眼的鸟雀,明显是淬了毒的,在他身上划破皮肤之后,黑色的鲜血就渗了出来。
这样一直打下去,一定会是他先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她惊惧地瞧了幻胧一眼,接着犹如断尾求生的爬虫,抛下他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幻胧嘲弄出声:“你瞧瞧,这天生给罗浮人当牛做马的命。”
待到确定那二人看不见她的踪影后,她爬上了林间最高的树,朝他们的方向瞧去。
无它,论刀法剑法身法,她在江湖之中或许籍籍无名,但若论这一双眼睛和弓箭,怕是这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来了,也不一定能胜得过她。
然而背着一张大弓过于惹眼,一箭射杀五人难度也更高,于是在即将接近这几人时,她将弓箭放在了树丛间,踩在枝头之上准备用暗器袭击。
张弓拉箭,铜扳指扣住箭弦,她眯起眼,紧盯着雪中二人,身法缭乱,竟是快出道道残影。
呼出的热气熏红了冻得冰凉的鼻尖,箭弦拉满,不得不发,破风之声自耳边响起,接下来的一切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相隔太远,箭头破风之声早早传到,雪地之中那二人缠斗,幻胧似有所察,调转脚步,竟叫两人转换位置,让黑衣男人挡在了自己身前。
她的心提了起来,这一箭怕是射穿黑衣男人的身体再击中幻胧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黑衣男人像是如此做了千百万次一般,箭芒直指后心时,他轻轻侧身,那鹰羽长箭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一箭钉入了幻胧的肩头。
他没有去管幻胧,而是停下了手中剑,茫然回过头来,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这给了幻胧逃走的机会,她折断箭身,扭身便跑。
她也急了,从树上跳下飞也似地追去。
黑衣男人立在原地怔了许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的脸,最后失望地垂下眼睛,开口道:“走吧,我与你一同追她。”
如此,他们便开始了在这茫茫覆雪山脉中的同行。
当然,瞧着身前这高瘦男子,坠入情网是如此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久居罗浮,很少出宗门,就连每日吃了什么都得向宗主景元一五一十地汇报,见到如此男儿倒是第一次。
毕竟门内与她天天接触的景元只会瞧着她,只会犹如老父亲一般叮嘱她添衣加餐,彦卿符玄又比她小了不少。
她的个子比这高大男人矮了一截,二人并肩而行时,她时常不得不侧着抬起头来才看得到这人的脸。
男人神情严峻,不苟言笑,话也少,她是爱说爱笑的性子,却在每每开口时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把话吞进了喉咙里。
也是在走了一整天路后,二人宿在弃置的牛棚里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这人的名字。
“晚辈素璁,胡郡人士,罗浮宗后生,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抖落身上的积雪后,她抬起头朝黑衣男人抱拳问道。
男人终于是将怀中的剑暂且放在了地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单单一个字:“刃。”
她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从武林之中那些英雄豪杰的名字里,找到了这个称呼。
她最初知道这个名字并非是从那些江湖轶事听到的,而是在宗主景元的书桌案头。
一封力透纸背的信,字字扭曲却仍能看出背后风骨,落款是一个字“刃”,之后似是被景元用朱笔划去,在旁写了个“应星”。
宗主的私人信件她自然不方便多看,只是瞥到了落款后就匆匆收回了目光。
之后景元便携着彦卿推门而入,他看见她在书桌边,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后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近来身体如何?”景元问道。
“与以前没有甚么区别。”她答道,匆匆离开。
刃似乎并不在意别人对于自己的眼神,他说完自己的名号便不再去管她了。
她说不清是这人名号之后的轶事,还是这位与宗主似乎有些讳莫如深的关系的事更让她吃惊。
不过即使如此,阻止一个年轻人对这样一个同行者坠入爱河实在是有些困难。
第三日白天时,他们追上了负伤的幻胧,咄咄相逼之下,她不得不弃匣逃走,毕竟药王帮想要的东西,不值得让她付出再多了。
她从雪里捡起了木匣,揣进怀中,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干哑,开口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想必此时已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她抬头看着刃,叹了口气道:“我要南下去游云山庄,不知前辈接下来有何打算?”
刃颔了颔首,“我与你一同下山。”
天黑下来时,二人到了山脚下,风雪吹得急了,他们见到了前头一座破庙。
沉默半晌后,她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刚才热切地吻着他人的人此时竟然羞涩起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三两一夜,你若想再做些什么我并不会有异议。”刃开口道。
她脑子又开始热了起来,翻身压到了他身上,从上而下看着他的脸,像是恨不得把这人吞进肚子里方便到时候一并带走才好。
女人的声音磕磕绊绊,蓝色的眼睛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最后还是红着脸开口道:“我…我我我,喜欢你……”
刃借着火光,瞧着这张侧脸,这双蓝眼睛,这头浅紫色的长发,像是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是……胡郡哪里的人士?”
她愣了一下,忘了刚才自己还在表白的事,“我不知道……我自小在宗门里长大,宗主说我是胡郡人。”
刃抬起手来,手指抚在她的脖子上,眼神似是痴了。
“你……是易容的?”他问。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行人全都戴了人皮面具,她乔装打扮作一个少男,而这三日里,她竟是一次也没想起来自己是以一张假脸面对着刃。
她抬起手指,在脖子上摸索着,将那层柔软的薄皮揭了下来。
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面容出现在了火光之中。
“白珩……”他轻轻唤道,怔愣着,似是突然间从一场过于漫长的梦魇中醒了过来。
“刃哥,你要老婆不要?”
“不要。”
“哎,城里头的大美女啊!”
“不要。”
“个子高挑,盘靓条顺的啊!这小皮肤小手,又嫩又白又细又滑,跟抹了猪油似的……”
“不要,滚。”
“哎,人家可是大学生,你咋让人滚呢?”
“你也滚。”
老高走了,留下来了穿着红色半身裙灰色上衣的“女生”,她尴尬地站在刃的屋子门口,揪着裙角,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灶台边正在做晚饭的刃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接着视线又挪回了自己的锅里,没在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做饭去了。
一滴冷汗缓缓地从景元的额角流下。
刃做饭的手艺很好,仅仅是一会儿功夫,两个菜便出了锅。他把菜和一盘子馒头端上了餐桌,抬起头来,才发现景元还站在那儿。
“我不喜欢女的。”刃坦诚说道。
景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捏着嗓子支支吾吾了一声:“哥……”
“也不想把我的晚饭分给你。”
景元穿上这身衣服以后遇到的最铁石心肠的男人出现了。
“哥,我不是来和你相亲的……”
刃并不礼貌地拿起一个馒头就着自己炒的菜边吃边斜眼看着她。
“哥……我是被拐来的。”
馒头卡在了刃的嗓子里。
三分钟后,景元坐在了桌边,左手捏着另一个馒头,右手拿着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蘑菇。
刃觉得自己真该死。
他只是半年前在山里救了老高一条命,之后这厮见他孤家寡人,便成天想往他那并不宽敞的单人炕上塞一个女人上去,说这是为了报恩。
半年以来,十里八乡未婚的大小姑娘都被老高拉到过刃的屋子前,见刃严词拒绝,有时老高甚至会把人丢下就走。
刃的这屋子远离村子,周围都是深山老林的,他一开始也不忍让那些姑娘晚上一个人走回去,于是便好饭好菜招待着,晚上还让了自己的床铺给人家。
结果却有几个姑娘因为他那体贴入微的照顾反而坠入爱河,也不顾他家徒四壁,执意要留下来,逼得刃如今已经习惯说自己喜欢男人了。
一个月前,老高带了个叫银狼的小丫头来,刃一瞧她还没自己腰高,终于是忍不了了,把老高胖揍一顿,丢了出去。
老高鼻青脸肿,哀嚎不绝,说银狼是刃的远房侄女,他领她来走亲戚而已。
老高痛斥自己一番好心喂了驴肝肺,再也不会管刃的任何事了,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
银狼在刃家里住了两天,屋子后面起了三次火,林子里的水坝差点泄了两次,刃连夜扛着她走了十多公里的路把她丢到市区放生了。
刃以为老高被揍后就老实了,却没想到这老登居然从人贩子手里头买了个女大学生送过来给自己当老婆。
景元啃着馒头嚼着菜,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像个仓鼠似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哥,你对我……呜呜呜,真好……”
刃的耳朵红了一下,轻咳一声,“吃慢点,别噎着了。”
景元咽下嘴里的馒头,又喝了大口凉水,声音哽咽得差点没夹住嗓子,“我已经三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刚才饿得头晕眼花,差点栽倒在地上,哥你人真好,给我做了这么多菜。”
刃看了看那快要被景元一扫而空的两个盘子,又想到刚才景元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的样子,他是真没打算给景元做饭。
他觉得自己刚才说那些话真该死啊。
“不够吃的话我给你再做点。”刃说道,又瞧了瞧被景元喝空了的水杯,“别一口气喝那么多水,到时候肚子不舒服。”
景元夹了盘子里最后一口菠菜炒蛋进自己碗里,听了刃的话,眼里都快冒出光来,“谢谢哥!”
见她没吃饱,刃起身又去后面给她炒了俩菜,等端着过来时,盘子里已经干净了,景元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来这姑娘饿得挺惨的,刃想。
景元吃着热得还烫嘴的饭菜,觉得刃的手艺不比一些农家乐的厨师差。
“等明天早上天亮了,我送你出去吧。你是哪儿人?”刃问。
听见了这话,景元夹菜的手顿住了。
他悄咪咪地看了刃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着自己。
“我还有个学妹也被拐来这儿了。”景元说道,声音里流露出几分苦涩来,“她叫彦卿,我也不知道她是被卖给了谁,路上送我来的那人说她被打断了腿关在了地窖里,让我别想跑,就算真能跑出去了,警局里也有他们的人,好像是叫符玄,也会把我送回来的。”
刃越听越糟心,他想不到自己附近那隔了三公里的小村子居然如此穷凶极恶,现在看来即使是把景元送回去也不是办法。
景元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泫然欲泣。
“哥,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救救我那可怜的学妹……”
刃叹了口气,焦头烂额。
“哪怕是让我住在你这儿住上一段时间,让我收集些能揭发他们的证据也好。”
刃同意了。
景元就此在他的屋子里留了下来。
晚上刃在烧水,景元坐在他的单人炕上,俏脸被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景元夹着嗓子娇滴滴地问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山脚下,不和村里人住一起。
刃说自己其实不是这个村里的,他蹲过几年班房,出来后工作生活处处碰壁,加上本就孤家寡人,最后经人介绍,在这儿看个水库。
一听他进去过,景元立刻起了兴趣,在那儿旁敲侧击了半天。
刃不愿意重提往事,只说自己以前做些什么跨国的生意,跟不少人有结仇。
眼见从这人嘴里撬不出话来了,景元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打量刃这张单人炕。
也还好,睡两个人是有点挤,不过俩人都侧着睡的话估计还行。被褥算不上多新,不过整洁干净,整个屋子里都干干净净的,看得出刃虽是个单身汉,生活却细致得很。
床头还放了本书,书壳掉了,书页有些泛黄。
景元瞧着刃在那儿埋头烧火,没注意到自己,眼珠一转,悄咪咪地翻开了刃的床头书。
好吧,《x!【】共和国刑法》。
刃烧了水,打到大姑娘景元面前来,有点尴尬地道:“你先洗洗吧,我出去看看水库。”
景元低着脑袋点了点头,似是也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接了刃递过来的毛巾。
刃在外面转了一圈儿,现如今大冬天的,水库里浅得很,一弯月牙挂在林子的枯枝上。
挺冷的,冻得他鼻尖红。
他硬是在外面绕了个十几分钟才回去,刃离群索居久了,和人交往,并不擅长。
刃在这儿待了两年,他心理上面有点儿问题,出了狱后,他也没去干自己以前那老本行了。
住在这儿,记录水位,巡视有没有哪个倒霉孩子跑这来玩水,种种地,做做饭,养养鸡,
一日做一日的事,都挺好的。
不用思考未来,也不用回忆过去。
想得太多,刃会忍不住干呕想吐。
刃的脑子里被水库、玉米和破壳的小鸡崽子占据,维持在一个表面的平稳与忙碌上,他不想打破现在的样子。
更别说接受老高的说媒了。
他知道现如今的状态并没有解决他心里边的问题,那东西只是假寐着,一旦他的生活步骤被打乱,它就可能钻出来,啃空掉他整个胸腔。
刃开始有点焦虑。
他的鞋子踩在林子里的枯枝上,咔嚓咔嚓地响。
让人烦躁。
他的地铺还没铺、明天他是不是得自己去打探一下景元学妹的事?他现在回去的话景元弄好了吗?他是不是应该再打老高一顿?卡芙卡……
他又有些开始想吐了。
刃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一圈,回到了自家门口。
灯亮着,门敞着,景元趿着大红大绿的毛线拖鞋,端着水盆刚往外泼出去。
刃往下一扫,瞥见他裙子下两条毛腿露出来,一双大脚外八地站着。
嚯,毛发好浓密的姑娘。
景元脸红了,抬起左脚把右脚的打底裤裤管捋了下去。
又抬起右脚把左脚的裤管捋了下去。
“以后水可以从后门泼出去。”刃踩着门前变得有点泥泞的碎石小路走了进来。
“嗯,好的哥。”景元臊得慌,拎着水盆立马进去了。
刃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景元本也想像他一样出去溜达一圈,给他留点私人空间,但刃阻止了。
外边林子里地上树根灌木盘根错节的,他知道她不熟路,绊倒了还麻烦。
于是景元坐在床角,背着身不去看他洗漱。
刃便也真以为景元没在看自己。
刃倒没觉得害臊,狱里集体生活过惯了,他已经能无视别人的眼神了。
他只觉得自己这小屋着实有点小了,他希望景元别在这儿待太久,他可不想一直睡地上。
等洗漱完毕,刃从柜子里抱出来两床被褥,拿了席子就要垫在地上。
景元拉住了他,金色的眼睛下还挂着颗泪痣,楚楚动人。
“哥,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
刃抱着被子瞧着她,没说话。
景元拍了拍床,说:“反正你我都是穿着衣服睡的,一人盖一个被子就行了。”
“你……”刃有点犹豫。
他是可以不在乎,但眼前人毕竟还是个学生妹子,自己一趟上去吓得人一宿不敢合眼可咋整。
景元眼神诚恳,“没关系的,现在天气冷,你睡地上着凉了就不好了。”
刃抱着被子上了床。
最后两人还是盒盖了一条被子。
床小,挤下两人都费劲,更别提两人加两床被子了。
关了灯,旁边景元竟是朝着他睡着的,这反而叫刃睡不着了。
他浑身不自在,被朝着景元面朝着墙,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了对方。
一个姿势这么躺久了,压得手臂发麻。
听到后面的呼吸渐渐均匀,刃稍微放下了心。
他翻了个身,面朝向了景元。
这学生妹的呼吸有些粗重,快赶上刃以前的室友了。
她头发也多,有点太多了,灰白色的毛茸茸的,占了大半个枕头,还有的钻到了刃的脖子下边去了的。
发梢扎得他后脖颈发痒。
刃想偷偷地把她头发弄出去,又怕把她吵醒。
他闭上眼,努力地忽视一切不适感,催着自己进入梦乡。
面前的女生突然在黑暗里幽幽开了口。
“哥,你胸好大,顶到我了。”
景元。
罗浮市公安局局长。
他毕业那届最优秀的警校毕业生,上台致辞演讲做毕业生代表的那种。
景元从小的梦想便是当个游侠,行侠仗义惩恶扶弱,至今梦想算是实现了80%。
还剩20%是进了编和游侠的“游”字多少有些冲突。
这或许也是他总爱出外勤的原因之一。
一个月前,局里走进来了个浑身破烂赤着脚的学生,说要举报某某屯某某沟子里存在拐卖人口的行为。
可惜这学生被打后关了太久,意识不清了,也说不上来谁拐了自己,又拐进了谁家里。
村子前后都打听不出来,也不知是老乡口风紧,还是学生记错了,但目前那受害人提供的是唯一的线索。
于是景元决定钓鱼执法。
当然,叫局里真姑娘去钓鱼多少是不合适的,景元决定自己男扮女装混进村子里来。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还可以撩起裙子,把人贩子吓得反告他猥亵自己的眼睛。
钓了一个礼拜的鱼,可能是景元个头太大,没一个上钩的,于是他把自己徒弟——彦卿推出去钓鱼了。
彦卿这个儿小小的,声音一捏也是甜美可爱,换了衣服和女孩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还是没有鱼上钩。
或许是看他们面生的缘故。
于是景元换个思路,决定从村子内部打入。
他一把按住在镇上赶集的老高的肩膀,捏着嗓子问道:“老头,你要老婆不要?”
老高:?
老高:要要要!
于是他被老高带着走了十几里的地,到了山脚下背靠林子面朝水库的一个小房子前。
一路上老高和景元细数这位水库管理员是一个多么优秀的黄金单身汉,追他的姑娘可以在整个镇上绕一圈,奈何这人就是不大开窍,跟个和尚似的,想要打动他还得靠景元努力。
景元一路上好言好语把老高哄得眉开眼笑,说还是你这丫头会来事,把刃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走了仨小时,景元终于站在了这位黄金单身汉的家门口。
黄金单身汉头也不抬,也没看他一眼,开口就是“滚”。
刃这人确实和老高说得一样好,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心地不错,人也绅士。
而且胸很大。
屁股也翘。
宽肩窄腰配上一张冷峻不苟言笑的俊脸。
景元觉得自己这棵老树也没那么老,好像要开花了。
次日一早,景元睁开眼起床,发现刃已经出去了。
蔬菜粥温在锅里,小菜和蛋饼摆在桌子上。
瞧这稀软稀软的小饼,鲜灵的蔬菜粥,景元的一颗心,悄悄地化了。
桌子上还留了个字条:“我去打听你学妹的消息了,中午回来,切勿独自进村。”
妈呀。
景元觉得自己个儿想直接步入爱情的坟墓了。
趁着刃没在家,景元和符玄等人联系了一下,那边一行人穿了便装,还在镇上打听着呢。
景元说自己发展了一个村里的线人,正在帮他搜集线索,而他在吃线人为他做的爱心早餐。
符玄在电话里骂他偷懒、压榨线人,坏得人神共愤,景元得意洋洋大声咀嚼。
吵吵嚷嚷一番后,步入正题,彦卿说他们需要一个能摸清村里人的人际关系的机会。
但是挨家挨户问的话,只会暴露他们的身份,打草惊蛇。
如何才能让他们放心地来主动告诉他们自己和谁谁谁是亲戚和谁谁谁是朋友呢?
啊。
婚礼。
景元轻轻敲了敲桌子。
举行婚礼的话,自然会有一个收礼金的花名册,来宾需要在上面登记随礼随了多少钱,和新人是什么关系。
那……他想个法子和刃结个婚?
中午时刃回来了,回来的时间刚好。
再晚上十秒,景元就要把他的锅子给捅飞出去了。
刃拎着一堆东西进来时,见到了那个白发“女学生”从灶台后面站了起来,脸上沾着灰尘,冲他笑得殷勤。
“哥,我想给你做饭来着。”
刃瞥了一眼歪得快从灶台滚出来的铸铁锅,也不知道景元用的是什么牛劲。
他把东西放在了地上,走上前来接管了景元的活。将锅里足够十个人吃三顿的米舀了出来,叹了口气。
“不用你做饭。”
刃买了几件符合景元尺码的女装,还买了一些菜回来,景元瞧着他系上围裙,拿出菜刀麻利地开始切起菜。
将各类蔬菜切丝切片码放整齐后,他走下来支起了火,景元站在一旁略显局促。
许是注意到了他在旁边无所事事有些尴尬,刃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并没有在村子中打听到有关你学妹的事,不过……我倒是听到有一户姓李的,他们家的儿子是买来的,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景元这才想起来自己工作的那事儿,刃没打听出来消息也正常,毕竟彦卿“学妹”被拐了是他编出来的,但能打听出来有个姓李的人家孩子是买的,这已经超出景元的预料了。
有买家便有卖家,从这户姓李的人家找到是谁往村子里贩卖的话,那大约便可以找出来那学生是被谁拐的了。
但想要从姓李的人家打听人贩子是谁这事估计也不容易,会打草惊蛇,刃作为一个外来的看水库的,涉及到自家的利益问题,人家估计也不愿意跟他多说。
景元想起来上午时和自己一干手下开会的事,以及那个关于结婚的鬼点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不少炭灰的红裙子,想着要不要干脆告诉刃他是警察,让刃配合他一起举行个婚礼,把这些人的人际关系骗到手。
刃从灶台下走了上来,拿了一根铁棍在菜刀刀口磨了磨,将本就银白的刀口磨得锃亮,随即将水里泡着的半只鸡捞起来,快刀下去,骨肉分离,肉块大小均匀。
他用抹布抹了抹刀,语气平静,“要不我去李家,让他们说出来人贩子的名字,然后从人贩子那儿要到你学妹的下落。”
景元看他说得风轻云淡,但总觉得这整件事里,他会用的手段没那么和平。
他想起来被老高一笔带过的刃在监狱里蹲过几年的事,直接告诉刃自己的身份,可能不是个很好的选择的样子。
景元期期艾艾,装作天真又无知的学生模样问道:“哥,你去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吗?”
刃一刀砍断鸡腿骨,“会。”
景元噤声。
刃在那儿大火烹炒,这边景元走到吃饭的矮桌前,坐在草编的坐垫上翻了翻刃给他买的那些衣服。
尺码应该是最大的,虽说没有买一些裙子什么的,但面料摸着挺舒服的,还挺有弹性,想是为了照料到景元的身材。
景元摸着袋子里的衣服,无声地长叹一口气,老高说得对,这人确实是黄金单身汉,如此细心温柔,景元觉得自己整个局里都挑不出来一个这样的男人。
他捏了捏,又捏到掉到了袋子下面的几包饼干。
一瞬间,景元只觉得彦卿与符玄出现在了他身边,仰着脑袋看着他,异口同声:“师傅/局长,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
在景元看着面前几件女装与饼干春心萌动的当儿,刃已经端着菜放到了桌子上。
“吃饭了。”对方一如既往的话少。
景元费了些劲让自己的吃相文雅些,昨晚走了太久实在饿得难受,他只希望天色昏暗刃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
二人面对面坐在桌边安静地进食,犹犹豫豫吃了半碗饭,景元还是先开了口。
“哥,你要不带我一起去村里看看吧。”
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
景元又啃了口鸡肉,看着刃也不打算说什么了,便又说道:“我到时候和你一起下去,贴得近些,咱俩装作是一对可以吗?”
刃:“可以。”
“我猜我学妹现在被他们关起来了,如果我和你一起下去逛逛,他们见到我老实听话了,可能会放松一点儿对你的警惕。”
刃点了点头。
景元:……
刃起身,拿了两人吃干净了的碗,朝着水池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他又回过头来,看向景元,“你还要吗?”
景元狠狠点头。
景元跟刃一起去了村子里,这次只走了不到半小时。
来到村口小卖铺那儿,景元伸出手去,将刃的手抓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刃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景元别过脸去若无其事。
刃不由自主地捏了捏那张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
嚯,好粗的指关节,好硬的骨头。
景元耳朵一红,心中暗想:没想到这人平时彬彬有礼,但意外地主动撩拨别人呢。
门口的塑料帘子挑开,兜里揣着一包瓜子的老板娘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自家门口站着俩人。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
并肩站着,手牵着手,但并没有去看彼此,个儿几乎一般高。
多年以后,老板娘都会想起那个自己出门上厕所的下午。那个让她想起自己学生时期偷看闪灵时里面双胞胎以一种中式风格出现在她门口的下午。
老板娘把瓜子皮吞进了喉咙里。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认出来了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是谁。
“哎…哎呀,这不是刃哥吗?要买东西?”老板娘转身掀起帘子,凝滞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以往的热情。
二人步伐都有些僵硬的模样,也没搭老板娘的话茬,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进了店里。
老板娘瞧着黑洞洞的店里以及那两个动作僵硬的人,脸又垮了下来。
好在是景元并没有被刃的捏捏麻痹多久,进了店里整个人便也放松了下来,只是手还没舍得从刃的手上松开,柔和地朝着老板娘笑着。
“阿姨好。”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姑娘”,视线又落到刃的身上,挤了挤眼睛,问道:“这姑娘谁啊?你俩……”
刃别过脸去,话搁喉咙里卡半天,硬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景元羞涩低下头来,抱住刃的胳膊,“姨,我是刃哥的女朋友~”
老板娘:“啊……挺好,啊…嗯?”
刃沉默地点了点头。
老板娘扯开了塑料凳子,放在自己的柜台前,自己坐到了柜台后面去,看着面前的俩人道:“来来来,你俩先坐。”
揣在兜里的瓜子硬塞给了刃和景元一把,刃有点尴尬地拿着,反倒是旁边的景元已经自来熟地嗑了起来。
“你俩咋认识的啊?”老板娘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刃这人半个月都不见下来一趟,天天就孤身一人在山里头待着和半个野人似的,而面前这高个儿小姑娘,怎么都不像是他们镇子里的。
没等俩人说出来原因,老板娘的思路便已经顺着她平日里爱听的xx,跑到了“富家千金落难坠水漂流到水库,哑巴男主舍身跳水相救”。
哦哦,刃平时那金口难开的,和哑巴男主并没有很大区别。
之后也许就是失忆、相爱、真假千金、带球跑。
老板娘的思路犹如阿基维利的列车肆无忌惮地驰骋宇宙,直到被景元的声音打断。
大个儿女孩抱着刃的胳膊,娇羞一笑道:“我是被拐来卖给刃哥的~”
老板娘:“哦哦哦……什么,啊?”
刃“嗯”了一声,一如既往金口难开。
景元将脑袋靠在刃的肩膀上,笑得甜蜜,“虽然我以前在学校里读书,但一见到哥的那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这辈子生来就是他的人。”
老板娘暼向刃,只见这人脑袋又低了很多,肩膀僵硬得如同石化了一般。
“你、你是刃买来的?”
景元握着刃的手,没吭声,但笑容却像是在回答“你们俩结婚了吗”。
一向能说会道的老板娘今天哑了火,看着面前二人恩爱非常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哪里出了问题,但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但像一对神仙眷侣。
既然人家你情我愿,那她自然也没有棒打鸳鸯的理由,毕竟在村子里关系和睦比举报违法犯罪似乎重要点儿。
没说一会儿,老板娘目送着俩人恩爱非常地相依着走了,不,更准确地说来刃似乎才是被胁迫的那个,温香软玉贴在身上,走路却僵硬得像刚装上两条腿似的。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买媳妇的人啊。
老板娘跑了趟厕所回来后,看水库的小伙子买了个媳妇的消息菜粉蝶似地飞满了村里。
不,甚至是镇子里。
“啧。”符玄眉头一皱,围着自己的上司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后,仰起头来看着景元。
景元将手揣进了袖子里,挺起胸膛,骄傲地展示展示自己的粉色花格子围裙。
“感觉你胖了至少十斤。”符玄评价道。
景元眉毛一皱。
“局长,不论做什么都不能疏于训练啊,这可是你跟我说的。”彦卿道。
景元不敢相信,几欲晕倒。
他真的胖了?他怎么没觉着?
刃自市集上买了些菜过来,便看见那被拐到他家里的“女大学生”正揣着袖子靠在树上,和两个小矮个子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他提着篮子,犹豫了一下后闷不吭声地走上前来,看了眼景元面前二人,轻声朝景元问道:“他们是?”
“啊……”景元磕磕巴巴,“他,他们是外地过来卖衣服的。”
符玄与彦卿疯狂点头。
刃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冲二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又朝景元道:“买好菜了,回去吗?”
景元抱住他的胳膊,娇羞一笑:“好啊,刃哥~”
符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二人转身之后白眼翻到天上去。
得益于景元的连体婴式陪同加上村口老板娘的有力传播,没两天时间,整个镇子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了那个看水库的单身汉好事将近了。
回家之后,刃用着从镇上买回来的菜,做了三菜一汤,二人坐在桌边,刃瞧着景元准备开口说自己今天在镇上打探到的。
他端了碗,看向景元,正欲说话,却见眼前人卷了两个春卷一并塞入了口中。
刃欲言又止。
“哥,你怎么不吃啊?”景元嘴里塞着春卷,嚼嚼嚼。
“我今天在粮油店里遇见了个熟人。”刃看着景元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说道,“是之前介绍我来这儿看水库的,他大概是听到了你和我的事,责问了我一番。”
说着轻描淡写,实际上是被人扯着胳膊言词激烈地喷了一脸口水。
景元停住了筷子,觉得自己把刃牵扯进来真是该死。
“之后他问我是不是从一个叫下山沟的村子的人那儿买的你。我没回答他,他便让我离那个村子远点儿。”刃说完了,看了景元一眼。
“下山沟是在哪儿?”胡乱找了这么些天,景元终于是觉着有了些进展了。
“东南边七公里外,一个山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某族的,所以基本上自治,进去要走挺险的山路,平时很少有人去。”
景元咬着筷子,思索了会儿,觉得接下来的事不该再拖累刃了,既然有此线索,他不如先通知符玄等人,让他们先去探查一番。
“那村里人不多,都是熟面孔,基本上只有两家姓住在里面,一个外人自己去,估计没法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什么东西。”刃似是看穿了景元心中所想,给对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刃所说倒也不差,强龙也怕地头蛇,再怎么样办事他也得遵纪守法,而人家要存了心思抵触他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先叫符玄去探查的话,倒确实有可能打草惊蛇,要是可以借着村里某一人的关系进去打探就好了。
思及至此,景元抬起了头来,正巧见到刃也看向了他。
“年前我有一个……算是我上司的人,二婚嫁到了那个村子里。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刃沉吟着。
景元这次嘴比脑快,“哥,你可愿意借着要嫁给我的名义,咱俩一同去向你那上司登门邀请她来操持婚礼?”
话出了口,刃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算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的,不过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景元想起来刚才自己险些说漏了嘴,立即摇了摇头,将嗓子捏得更嗲了些:“不会的,哥,你为了帮我找彦卿学妹,竟然陪我做到如此地步,我真的谢都来不及。”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该说的话做的事的细节,之后才端着快凉了的饭吃了起来。
刃瞧着景元吃了三碗米饭半盘子春卷,脑子里某种推论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刃不是本村的人,事实上他甚至都不是本国的人。
在还没人大腿高的年纪,刃作为难民来到了这儿,之后他算是较为幸运的一个,受了不错的福利和教育,虽然歧视这种事较难避免,但他还是好好地长成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人。按照道理来说的话,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和跨国连环杀人犯这个词扯到一起。
不过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离奇毫无道理,从不会给人留出半个小时的心理准备时间,就直坠而下,跌进深渊。
被这个臭名昭着的犯罪团伙发现时,彼时还叫应星的刃手里拿着一把刀,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血液叫他抓不紧刀把。
他被他们带走了,满世界当间谍干坏事,这份工作薪资很高,待遇也不错,包吃包住包下午茶零食奶茶团建都挺多的,就是和他的职业规划不太一样。
刃的心理有些问题,一直好不了的那种,即使杀人如麻虎口都磨出枪茧了,他还是会午夜梦回,被好友的死状而惊醒。
他觉得他活着没什么意思,一切毫无意义,世界与未来皆是一个敞在白日光下没有干枯无味的死路。
这毛病挺难治的,而且因为他是个冷言话少的帅哥,同事还以为他那恹恹的状态就是帅哥的高冷人设,一直到他瞅着楼下的雪松树的尖尖儿,觉得活着好累,二话不说咵叽一声跳了下去。
倒霉的是,雪松树尖尖没捅穿他的五脏六腑,而是挂住了他的衣服。
目睹了一切的同事发出尖锐爆鸣声,几个人把他送到了心理医生那里诊断出了重度某种疾病,大把大把药灌他嘴里,又决定带他回老家旅游散心,看看什么治愈人心的大高原,净化一下心灵。
后面因为偷了辆跑车去创偷了他们房车油的油耗子,开车的刃被老家警察抓到,塞进了局子里。
局子里就是不一样,规律作息思想改造陶冶情操义务劳动加上定时吃药,刃进去待了俩礼拜后精神状态居然好了点儿。
同事们当时忙着执行某个任务去了,回来要保释他时,发现他眼里似乎有了点光,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出来的样子,便让他留在局子里再疗养一阵子再说。
后面刃出来了后,一直没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工资倒也照旧在给他发,但刃被介绍到这个在深山里看水库的工作上时,他有点迷恋上了养鸡的日子了。
至少这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咯咯咯咯的小黄鸡和该怎么弄死偷吃的黄鼠狼。
死去多年的朋友似乎很久没有入梦过了,过往的记忆也如同被谁锁在生了锈的铁匣子里,不依靠工具,仅仅用指甲完全难以抠开。
刃也很久没有吃药了。
除非打破他平静生活的事太多。
在曾经满世界当大反派干活时,刃也有在某些文化区别挺大的国家生活过一阵子。
龙蛇混杂流动人口多的区域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所以刃在一个乱糟糟的街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因而刃对于那些性格与身份非常古怪的人类都接触良好。
一段时间里,住在他隔壁的是个天天戴着金色长卷发的男人,画着很浓的妆,香水味与体味都挺强的。有时候翻着白眼背后蛐蛐他,说他一看就是那种无聊死直男,有时候又大声地敲他家门请他吃味道很怪的甜食。刃喊过他“先生”,被她隔着门骂了半个小时,第二天改口喊她“女士”,她又送了一堆甜食给他。
刃看着蹲在卷心菜旁边,手里捧着一个小黄鸡,脑袋上顶着一个小黄鸡,穿着红裙子的景元。
他回过头来朝刃惊喜地说:“哥!它刚刚用喙在亲我哎!”由于太激动,没夹住的嗓门有点低沉。
刃:“你当心点它们拉屎。”
刃又瞧了瞧他过分宽阔的肩膀,在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检索着那个词。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酷儿。
刃决定很尊重景元的性别认同和性取向。
抛开毛茸茸的腿粗大的指节宽阔的肩膀低沉的嗓音过多的饭量……
景元和其他女大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嘛!
那边菜地里的红裙少女拎着裙角,握着一只小黄鸡开开心心地走到了刃的面前。
“哥,你看,它一直都在亲我的手指头!”
刃:“有没有可能它是在咬你。”
景元大吃一惊。
订婚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刃和景元去了镇上订请帖和卖喜糖。
看着在铺子里和老板交涉的刃,景元觉得有种诡异的甜蜜。
便衣的符玄与彦卿趁着刃在店里,到了景元面前对一下进度。
目前警局的人是不能大张旗鼓地进那个下山沟,但是他们搞定了婚庆公司的人,到时候可以把接亲的司机换成他们的人,摄像师也会配合录下婚礼上所有人的面貌。
他俩让景元最好能把婚礼搞到下山沟去办。
景元绞着发尾说符处,你说我和阿刃要不要去拍套婚纱照呢?你说是秀禾服比较好还是婚纱比较好?这样会不会更真实?
符玄说你不要让我现在就吐到你身上。
景元连忙拢了拢自己的小纱裙,说这可是我们家阿刃给我买的!
符玄说啊啊啊受不了了你再恶心我我就要把你的x罩扯出来!
景元:哇啊啊非礼啦!
刃抱着一箱糖果出来,见到那天的粉色头发小丫头正扯着景元的衣领,愣了一下,“你们在干什么?”
符玄松了手,拍了拍景元的领口,“啊,我,我们在量领口尺寸,咳咳,给他做衣服嘛。”
彦卿脑袋点得如同捣蒜,“没错,我们已经量好了,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刃狐疑地看着飞快跑来的二人。
刃把糖果放到了电动三轮车的车厢里,对着坐在后面的景元说道:“你等我会儿,里面还有几箱没拿出来,你可以先尝尝这些糖味道怎么样。”
景元瞅着他离开又去搬箱子了,心里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坐在这儿好吃懒做的,又担心自己帮他时力气太大会露馅。
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他也不知道这个离谱的任务结束之后,究竟该怎么跟刃解释或者告别了。
对于刃的卷宗也查清了,似乎只是为了抓公路上偷油的而借用了豪车,不小心把那豪车撞坏了而已。
怎么看,刃都只是一个再淳朴不过的好心人了。
而自己居然欺骗他利用他的好心,让他无偿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甚至为了这场假结婚,真金白银地在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
看管水库的工资并不高,刃甚至清贫到需要自己种地养鸡才能维持生计,而现在他居然为了这场婚礼,挑了店铺里最贵的糖果。
瞧着单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朝他走来的刃,景元觉得自己这种辜负真心的人,吞一千根针都不为过。
“卡芙卡: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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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刃,海上的落日很美,咱们还没有一起看过。下一场狩猎在南太平洋的游轮之上,你会愿意来吗?
:求你了叔,赶紧回来吧,我真的要无聊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只能又去你那儿找你了。
:什么时候回来[表情]
:手机刚刚被她俩拿去了,不想回来也没关系的,记得按时吃药哦,阿刃。
:对了,老板说这个月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刃:嗯。”
“xx宝到账70万元。”
刃摁灭了手机,把又一箱糖果放到了车斗里,抬头便看到嘴里塞满糖果眼含热泪的景元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刃问道。
景元:“……没什么。”
刃的单身汉快乐小屋变得喜气洋洋起来了,到处也是张灯结彩,红色的囍字贴到了差点儿被景元戳了个洞的灶台上,就连菜地里偷吃的小鸡崽子屁股上也被抹上了红颜料。
景元瞧着摇着红色的屁股的小鸡崽子,庆幸它们还没长大,不然估计是逃不过他和刃假结婚这道劫了。
他和刃办了个假结婚证作为局长自己办假证,说起来多少有点儿监守自盗的意思,红底上两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起来甚是相称。
景元到底不是真的女人,穿了白衬衫拍照后无论怎么摆出娇嗲的表情来,也藏不住自己那股子“男人味”。不过令他吃惊的倒是,刃看到这样的他,居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似乎根本没瞧出来他和往日有何区别,只当他还是那个俏嫩女大。
拍照的活是青镞干的,她也是景元的手下,拍了照后景元连发三条信息嘱咐她一定要把自己修得漂亮一些。
青镞不辱使命,拿到手后景元比刃小了半个头,水汪汪大眼睛长睫毛嘟着红唇看起来像从某些不太正经的凹他的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景元觉得青镞这p图的手艺离开了局里后也是讨生活的一个好手艺。
青镞说多亏了青雀从旁指导。
景元冲她皮笑肉不笑,拿了照片出了文印店,给了刃看了看。
刃:“嗯,很漂亮,和你平时一样好看。”
在各类少数群体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刃虽然沉默寡言,但情商被磨砺高得令同事发指。
而且漂亮程度只是个主观定义,怎么说都并不算是说谎。
景元觉得刃可能真的眼神不太好。
二人讲照片塞进了假证里,坐着三轮车开了俩小时的山路,四瓣儿屁股颠成了四十八瓣后到了下山沟里头。
到了那给刃介绍工作的女士家门口,刚好是赶上了晌午吃饭的时间,这姓樊的女士正好敞着家门炒着菜。
樊女士在下山沟唯一一个小学里当老师,这学校里只有十个学生三个老师,樊女士既是老师也是校长。本来也是在镇里做工作,后面和下山沟里的一男人结了婚,天天两头跑太远,于是做了下山沟小学的老师。
瞅着俩高个男人站在门口,樊女士脑子里努力回想了一番自家那口子是不是借了什么网贷,刃开了口:“樊姐。”
这熟悉的低音炮终于叫她想起了眼前人是谁,这不是原来从监狱里出来的那无业游民的小伙子吗?后来还是她给介绍的工作。
她招呼了二人进来一起吃饭,炒了最后一个菜后端了上来,两人也说明了来意。
樊女士盯着景元看了又看,这人……虽说下半身穿了个黑色长裙,但怎么看都是个男人。
刃给她看了他俩的结婚证,景元那名字下面标的也确实是“性别女”。
二人年纪似乎还差了个七八岁的样子。
樊女士合起结婚证,感慨一声,现在奶粉就是不一样了,加了激素似的,二十没出头的孩子长得和奔三的一样成熟了,个子也是,女孩儿长得快赶上成年男人了。
刃不太擅长说谎,于是来龙去脉由景元捏着嗓子说,大抵便是他与刃哥一见倾心,相处下来后郎情妾意,但奈何他二人都无父无母,樊女士于阿刃有如再造之恩,所以想请樊女士暂代父母之位,到时候让景元从她家里头出嫁。
樊女士当然是乐意成就一桩好事,只不过她怎么瞧着景元都觉得怎么不对劲,总感觉这女大学生似乎有些油腔滑调,不知道暗地里存的是什么心思。
三人说完之后,午饭也结束了,樊女士扯着刃到了屋子里叮嘱,叫他小心一些景元,她总觉得这姑娘没那么简单。
她有种预感,刃一定会在这姑娘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刃敷衍点头,只以为是她觉察出了景元在说谎这件事。
这样一个被拐进深山、楚楚可怜、面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坚持做自己、每顿能吃三大碗、喜欢小鸡崽子的坚强小白花能让他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吃什么亏。
如此这般交代完毕,二人回了刃的单身汉小屋里,次日开了辆小卡车把给景元的“嫁妆”运进了樊女士家中。
酒席准备了两场,下山沟里一场,镇子里的酒店一场。自称是景元“娘家人”的那些警员自然会在留在下山沟里面参加那一场,而镇子酒店上的就是他俩儿结婚的地方。
两场酒席均会收份子钱,弄了本儿花名册用于记录参与酒席的名单。当然也为了避免下山沟里这些人与刃并不相熟所以不来,烟酒和伴手礼都是尽可能准备到了最好的。
这事进行得飞快,本来还想整个什么订婚宴,现在直接一键跳过了,没过一个礼拜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时候。
做戏得做全套,婚礼前夜景元住进了樊女士家里,与他一同的还有符玄与彦卿二人。樊女士冲沟里人说景元是自己义女,于是晚上来登门拜访的人算不得少。
二人说是景元的表弟表妹,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扣子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将来访者的相貌一个又一个记录到了局里。
等到彻底歇下来,局子里的受害者仍然没有从这些人中认出来一个人。
于是明日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了。
景元对于这场婚礼表示很遗憾,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结婚,然而符玄与彦卿二人居然一个都不愿意给他上妆,最后叫他顶着个素颜坐进了婚车里。
符玄把头纱恶狠狠地盖在他脑袋上,道:“反正婚礼结束后结果就应该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盖头下面长啥样。”
景元钻进车里,手里捏着捧花,心脏怦怦直跳。
不,当然不是因为结婚。
好吧,可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是因为结婚。
而另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符玄的话,婚礼结束后,他就得跟刃摊牌了。
向刃承认自己自始至终都欺骗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大,而是一个警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刃曾经是个罪犯刃:当下也还在其他国家被通缉,他为了不引起刃对他的警惕所以一直欺骗着刃,利用着刃对他的同情。
他可真该死啊。
婚纱是驭空给他租来的,白色的长袖高领缎面,能遮住喉结也不显得他魁梧,上面还别了不少珍珠花,有点二十年前的风格,不过也挺好看。
走了红毯,隔着头纱瞅见了穿着黑色正装的刃,景元头晕目眩了。
操。
真好看啊。
这老实本分庄稼汉,沉默寡言偷车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景元是知道刃长得够俊的,不过以往乱七八糟的丑衣服穿着,也不打理,多英俊都不会有这种……
堪称光彩夺目的效果。
酒席上的人也跟他一般盯着刃的脸盯了半天,效果堪称某游戏里被金人勾魂使打了一晚上脑袋的眩晕效果。
当然除了脸,那地方和那地方也叫人移不开眼睛。
景元有点想去辞职然后把这个假结婚假戏真做了。
司仪也被新郎的外貌给控住了一会儿,见到新娘才反应过来,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极其养眼,景元虽说高大,但婚纱选的好后,再高大的人塞进去只会像朵盛放的白色牡丹。
而且还有婚纱遮着脸,旁人只看得见那披了一肩的白色浓密长发,凭着头发和这挺拔的身姿,便可判定为绝世大美女。
交换了戒指又喝了交杯酒,司仪眼珠子一转,加了个以往都有但本次婚礼没有的环节来:
“来,新郎新娘亲一个咱们就礼成送入洞房了!”
刃瞧着婚纱下面脸朦朦胧胧的景元,景元隔着婚纱瞧着犹豫吞吐的刃。
下边鼓起掌来。
此时二人面对面站着,手牵着手还没松开。刃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给司仪的流程里包括了这个。
但此时不亲又看起来不真……
只是景元一个女大,从某些观念上来说和他假结婚就已经算有些受委屈了,现在又要和他打啵……
刃轻轻地凑上前去,在景元的耳边道:“无妨,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便找个理由咱们先下去再说。”
景元抬起了半张婚纱,盯着刃的嘴,犹豫再三,扯了对方领带亲了上去。
就是这个啵嘴爽。
宾客乐乐呵呵大声鼓掌。
局里伪装成宾客的警员装作没看见,埋头狠狠干饭。
刃避之不及,嘴唇被景元的撞到时还闷哼了一声,嘴也很笨拙的,像个木头似的任由景元亲着,只是呼吸有些紊乱。
本就只是碰个嘴儿的流程,要是在礼堂里大伸舌头展示法式深吻,台下父老乡亲也会掉一地鸡皮疙瘩吃不下饭的,于是这一吻也就两三秒便结束了。
亲完之后,两人均是侧过脸去,刃尴尬地整理自己的领口,而景元紧张地在自己的裙面上抚了又抚景元:小兄弟别抬头别抬头我求求你就亲个嘴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下面乡亲调侃了些什么两人均是没看见,司仪看了这对“俊男靓女”啵了嘴嗑到了后,立马让二位“送入洞房”了。
闹洞房之类的环节自是没有,本该两人一同换了敬酒服去敬酒的,但其实景元另有别的任务要去做。
于是刃一人换了衣服后回到礼堂里敬酒,而景元去了收份子钱的旁厅。
只是刚才那会儿,嫌疑人已经被锁定了,人贩子一家人在下山沟的宴席上被当场按在了桌子上,而这边还有个同党。
通过询问收钱的老高后,景元找到了这人所坐的位置。许是收到了消息,景元一进去时便见到此人正在起身离开。
他没去管正在敬酒的刃,转身抄近路往楼下跑去,同时从裙子底下掏出了对讲机指挥在场警员包抄那个漏网之鱼。
剩下的这人仗着对镇子上足够熟悉,东躲西藏,又劫了人质和一辆车,开上了省道将景元一行人甩在后边。
景元也没管身上的婚纱,只把头纱扯到一边去,开了警车带着几个愣青头就追上去,一边让局里调省道上的监控判断那条漏网之鱼逃跑的方向,一边联系隔壁省的在前边进行拦截。
景元办案向来不顾自己,他虽然计划向来周全足够四两拨千斤,但也有自己是那“四两”的时候。
车在开出省之前被截停了下来,景元拿着喇叭喊话安抚,说:不就是拐了一个大学生嘛?你又不是主犯,还是赶紧下车吧,屁大点事至于这样吗?
逃亡的人贩子以为自己以前做的事没有被发现,而前段时间逃出去的那学生的案子上,他顶多算是有一点关系,于是终于放下刀来,举手接受了逮捕。
一切忙完之后,天已经黑透了,婚纱自然也变得破破烂烂,两大码高跟鞋早跑丢不知道哪儿去了,脚上这双鞋运动鞋还是景元从手下那儿“剥削”来的。
剩余的事交给符玄处理去了,他开着自己的车到了镇上的酒店里,打算跟刃摊牌。
此时酒席早已结束,连气球和彩带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大堂经理在给员工训话,见到白天的“落跑新娘”回来了,均是一愣。
“新郎呢?”景元这次没捏着嗓子,用清亮的男声问道。
这声音又让几人一愣。
大堂经理如梦初醒,“哦,他回去了,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找他直接回家去就行。”
刃对大堂经理说这话时,脑子里存了十个g终于有用武之地的狗血的大堂经理正同情地看着他:
什么痴心不改,温柔的贴心男二啊!
景元上了车,开了半小时又回到了山上面。
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了,林子里给照得亮亮堂堂的,景元一下车便听到了说话声。
等他走到屋门口,见到的是和刃一起蹲在地上数着小鸡崽子的老高。
“大晚上的……怎么了呀哥?”景元没忍住又开始捏着嗓子。
老高数清了小鸡,把它们装进了自己的篮子里,起了身叹了口气对刃道:“那你以后多多保重。”
说罢,惋惜地看了看景元又看了看刃,离开了。
刃站了起来,景元注意到他有几分醉了,脸上有一丝酡色。
“找到你学妹了吗?”刃问道。
景元点了点头,他想跟刃解释来龙去脉,此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刃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就好。等你俩回家后,我也要出发了。”
“你要去哪儿?”这次景元没捏着嗓子了。
刃对他这声音似是根本不意外,只是说道:“这我不能说。”
晚风凉丝丝的,景元出的一身汗早已干了,刃那一头半长的头发有些凌乱了,他把脸颊边的一缕捋在了耳后。
景元也许此时该把一切说清楚的,但若是再说这些,倒真是浪费这月色了。
他上前一步,坦坦荡荡,“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刃轻轻抬起双臂。
他将人搂在了怀中,刃喝了酒后体温有些高,在这寒风中拥搂像个火炉一般。
夜晚的林子里有夜枭飞过,南去的大雁连叫声也似是一串儿地从人头顶飘过,一两声虫子有气无力的鸣叫。
他用手环住他的腰,在泠冽如水的月色中,缓缓地晃动起身子来。
或许人相爱时就想起舞。
此时此刻,当他们互相倚靠着对方的身体,毫无目的地轻轻踏在满地落叶上的沙沙响的脚步上,便成了最简单的一种双人舞。
脚步在月下、树丛间,不急不缓地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圈,穿着破破烂烂婚纱的假新娘引导着他那醉醺醺漫无目的的假新郎,跳着黏在对方身上永不回分开的舞。
进入了屋子后,两人就不知怎地坐到了刃的单人小炕上,景元的脑袋枕着刃的肩膀,这姿势有点儿小猫依人,但是刃的肩膀很好靠,景元忍不住。
“那个……”景元眼珠子转了转,落到了刃的大腿上,准备开口说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嗯?”刃有点儿燥热,酒精让他的脸颊还有些红。
按理来说他这时候不该还浑身发热才对,只是回来后老高来找他时,见他在收拾行李,以为他为情所伤太深,又拉着他整了些高度的喝到刚才。
刃说自己没伤心,老高说我不信。
刃说景元没有抛弃他,老高说你瞅瞅,伤心得说胡话了都,再来一杯。
刃不说话,继续喝酒,老高满眼心疼:伤心到只能喝闷酒了这是。
不过景元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高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他只知道刃扯开衣领露出的锁骨与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饱满让他有点儿移不开眼睛。
“哥,天冷,我给你扣上,别着凉了。”景元说着要去帮刃把领口扣上。
刃有点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大晚上的,本就要换衣服洗漱睡觉了,景元还要给他扣扣子。
手指接触到那具散发着热量的躯体上时,景元的脑子“嗡”了一下。
刃低下头,看着景元给自己越扣越开的衣服。
“哈哈,好像是有点热哈?”景元笑着抬起一只手在脸颊边扇了扇风。
刃的脑子有些迟钝的精神也有点儿错乱的,但是记性还行,他看着弯腰在给他扣扣子的景元的脑袋顶儿问道:“你想说什么……”来着?
他话没能问完,红着一张脸儿的景元蓦地抬起头来,话比脑子还快:“哥我喜欢你。”
刃愣了一下,他有点儿不知所措,背后似乎有点儿发热,脑袋似乎也更加晕乎了,心里面好像有个什么软乎乎的地方被谁挠了一下。
景元看到刃嘴角翘了起来,因着酒劲的缘由,看上去似是有点儿呆。“嗯。”刃说。
景元把人给压到床上去了。
一大团的白色婚纱一大堆的白色头发压在身上,刃只觉得自己被什么蒲公英精给裹住了,等到牙齿被人挑开,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是景元正在吻他。
他的衣服里钻进来了一只手,从泛红得皮肤上划过,刃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真是糟糕,因为喝了太多酒,刃毫无生理反应,什么都像隔了层膜在挠着他,连脑子也像被套上了一个袋子一般慢慢的。
但是他觉得很舒服,景元抱着他的后背呼吸喷洒在他的肩膀上时,景元在他的脸颊与下颌亲吻时,都很舒服,让他的心里有点儿软软的。
景元从上往下瞅着被他吻得有些呼吸困难的刃,脸也热得不行了。
衬衫的扣子早被他扒拉开了,那对足够饱满的乳肉就在灯光下面,随着刃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这样的视觉刺激有点强,景元呼吸微微一滞,觉得他哥有点太勤快能干了,怎么把这个炕烧得这么热。
他俯身压了上去,两具身躯相贴,刃如雷的心跳震颤到了他胸腔的肋骨。景元给他解裤子的手算得上挺快,刃还在迷迷糊糊着呢,就感觉到下身凉飕飕的。冷意叫他清醒了一点儿,残存的一些理智告诉他今晚这场“一夜情”也许不应该发生,毕竟他没有办法对景元这“小姑娘”负责。
不过没等他开口,内裤也被景元扒了下来,嘴还被这个“小姑娘”堵着,景元的体重压得他反抗不动,喝醉了酒的肢体像有了自己的想法,刃想叫它们往东,它们偏偏往西。
景元的舌头送了进来,暧昧地从他的口腔上颚划过,引发一阵痒意。婚礼上浅尝辄止的吻现在一次又一次地续上了,,奈何喝醉了的人只知道吮着对方的口水,也不知道唇齿厮磨,你来我往。
当臀肉被景元的指尖分开时,刃也没有觉察出那些不对来,此时景元终于松开了嘴唇,一双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喘着粗气的刃。
刃本就醉了,又被他吻到了缺氧,更是只觉得两眼发黑,世界似乎在身边融成了一团浆糊,温暖地将他包裹住。景元瞧着身下人嘴角还残留的因亲吻而溢出来的些许水渍,他抬起手指,将刃的唇角上的涎液抹去了,手指将他抹在了刃臀缝之间的密处。
醉得厉害的人和入了梦区别不大,理由逻辑一切都是颠三倒四,刃只觉得他在与景元做爱,于是发生的一切他便也不再去追究哪里不对了。
那张被刃握住时暗暗感叹好生粗大的指节,此时则是在一寸一寸地陷入了刃的身体之中。未被开拓过的密道干涩紧致,排斥着一切外物的逆行。
景元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插入,疼痛与异物感让刃皱紧了眉头。不过这于他而言算得上可以忍受,肉体之上的痛苦他的忍耐度想来很高。
“嗯……”刃从鼻腔中低低地哼了一声,景元这才意识过来让他觉到了疼痛。他立即俯下身去,炽热的呼吸铺洒在人体最为脆弱与敏感之处。
刃不自觉地收拢紧了双腿,大腿根的软肉像是被呼吸炙烫到了一般,接着,湿润进入他的身体,柔软的唇舌将密道挑开,唾液均匀地涂抹在了肉洞之中。
修长的两条腿绷紧了,难以言喻又犹如隔靴搔痒一般的快意让刃的小腹不自觉地收紧,为了索求更多又像是为了逃避一般,他的腰往上抬起。
景元没有用舌头故意挑逗多久,醉了酒的人没那么多的耐心,总是像想要就要立即得到的孩子。拿着一点点儿的快乐折磨着他哥,未免太过残忍。于是景元的手指再次进入,这次是两根。
并拢的手指刺开紧紧收拢的肉穴,刃在这次的隐痛中尝到了明确地快感。
叫那口肉穴操弄出水没花景元多久的时间,刃很配合他,身体足够放松,他一边吮吸玩弄着他哥胸口上那两颗肉豆,一边手指在刃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分泌出的淫液过早地流了他满手,刃许是快到了,也没有抑制自己因快乐而产生的喘息,沙哑的嗓子在景元的耳边响着,叫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又软又硬地挠着。
三根手指抽出之后,景元扶着自己的性器插了进去。躺在身下的人被压着轻轻地喘了口气,两具有些灼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景元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刃在他的身下一呼一吸。
于是他开始了动作,性器挤开柔韧的软肉,硬戳戳地插进深处里,里面的体温很高,内里的淫液并不多,只是亲密无间地将他包裹住,景元只觉得自己的性器像被一张过分紧窄的嘴吮吸着,肉穴内部的层层肉褶被他的老二撑开撑到了平滑,此时正与他的每一厘每一毫肌肤紧贴在一起。
景元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它在他的胸腔里像一头暴躁的公鹿,疯狂地将过量的血液泵入他的头脑。
肉棒被缓缓抽出又徐徐进入,被压在床上挨操的人似乎还不太明白现状,只觉得刚才被挤压揉弄的快感似乎变得慢了很多,又伴随着令人难堪又难以忍受的肿胀感,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压迫着他的内脏。
不过或许性爱本身就是难堪的。
刃睁着已经不太清晰的眼睛朝上看去,只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人压在他的身体上耸动,他的腰被谁的手抓着,然后,快感突然一重又一重地强烈了起来。
被压在身下的人声音紊乱了起来,景元捏着他的下巴小口小口地吻着他的嘴唇,二人交合之处很快随着快感的强烈变得湿润得一塌糊涂,刃的手掌抓住了景元的胳膊,本想是叫这人动作慢些儿,但颤抖的手起不上任何作用,只是让景元以为他想要拥抱自己,想要更多的皮肤接触。
于是埋在他体内的性器进入得更深了,异物感越发强烈,刃难耐地在景元身下扭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摆脱这种难堪的异样。
景元把他的舌尖叼出来含着吻着,粗长炽热的性器捅进深处反反复复地抵着里头的软肉插着,这情况对于刃来说实在没那么好受。他喝多了酒,因而欲求不是很强烈,脑子里更多是混乱而非情欲,下身的各种肿胀的怪异感觉伴随着有些尖锐的快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本来在景元的手指玩弄下快要高潮的身子硬是又被延长了时间。
于是在景元松开双唇时,身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将被他拽到外边的舌头收回去,只是不安地紧皱着眉毛喘着热气。
这谁忍得住,景元想,尤其是这不太开心的却挂着潮红的一张脸,让那根深埋在刃的肉洞里的性器又是大上一圈硬上三分,挺翘的头部顶得身下人紧实的小腹硬是凸起来了一点儿。而刃的那根可怜的性器,被二人的身躯夹在中间,因着醉酒过度的缘由,本就是半软不硬的,这会儿被刺激过多,前端可怜兮兮地倒在一边儿吐着水。
景元决定不再为难他哥,让刃少受点儿“折磨”。于是刃朦胧的醉眼便看见“骑乘”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婚纱的白色长发“女大”骤然间加快了速度,硬物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进他的身体里,压着他的身体里什么敏感的地方反复折磨。刃真的不太喘得过气了,五感似乎丢了三感,眼睛里也看不进什么东西,只余下景元一声又一声的喘息以及下体源源不绝涌上来的过度的难以控制难以压抑的难堪的快感。
腹下传来一片湿热时,景元低下头去,瞧见他哥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了还是被他操得昏了过去,他的小腹上沾了一片刃泄出来的粘液。
“晕了正好。”景元美滋滋地想着,把他哥翻了个面。
刃睁开眼睛时只觉得浑身疼痛异常,哪哪儿都在作痛。他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身边看去,却没见到景元的影子。
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东倒西歪,自从开始进行大幅度运动之后,刃的意识就没那么清晰了。
想来想去他只想起来景元穿着婚纱,坐在他的身上一起一伏。
他扶着头下了床,此时哪哪都不对劲倒也没让他具体去想究竟哪儿不对劲,最难受的倒是胃,宿醉的恶心让他险些没忍住吐在床边。刃喝了几口冷水后才觉得好一点儿,喘过气后又觉得哪儿不太对,扬起声音喊了两句景元,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昨晚许是性事结束之后洗了澡,此时身体倒是清清爽爽,只需要换件衣服便行了。刃一边洗漱着一边找出衣服,打开衣柜后,发现景元的那几件裙子全都不见了。
刃愣了一下,想到倒也是,昨日景元找到了学妹,如今也没有留在这里的任何理由了。
但是在昨夜二人如此相拥缠绵之后就离开吗?
刃有些不安,但是既然是景元的选择,他也对此无话可说。
只是到了这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始至终他居然连景元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景元说自己是被拐进来的,身上自然没有通讯设备,而刃平日也不爱用,这么多天二人天天同吃同睡,居然没一个人想起来要交换联系方式。
不过景元既是自己走了也没有将他叫醒,想必也不想要二人以后有什么纠葛了吧。
想来也是,哪个被拐了的人愿意回想自己被拐到深山里的时光。
刃刚换上了最后一件衣服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女声一如既往那样温柔细腻,“阿刃,准备好了吗?我们来接你出发了哦。”
两年后。
一个犯罪团伙在作案时碰上另一个犯罪团伙倒也真是……世间罕见的事。
银狼抱着脑袋满脸郁闷地和身边的一大片人群一起蹲了下来。
“快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全都放进袋子里来!”蒙着头套左手拿枪右手拎着个布袋子的劫匪大声喊道。
银狼摘下了手上的腕表,丢进了劫匪的袋子里。
劫匪见她年纪不大,身上不像会存放太多有价值的东西,转身走向了下一个人。
银狼抬起头,朝着劫匪的方向看去,那边蹲着一个白色长发男人,被劫匪用枪指着脑袋往袋子里丢东西。
手表、手机、戒指、太阳镜、领带夹、串珠、护身符、怀表、一沓厚厚的钱……
谁家好人随身穿十万块钱在口袋里啊?!这一看就哪哪儿都不对劲好吧!
长发男人仰着脑袋摆手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劫匪扒掉了他的大衣外套,又伸手把他脖子上挂着的珍珠项链给拽掉了。劫匪没有丝毫怀疑哪里不对劲,拿着东西美滋滋地走了。
白发男人抱着脑袋蹲在原地伤心欲绝。
银狼:好好好,那我晚上就顺手都收下了。
她的腕表里有个定位仪,小队里人人身上地电子元件基本上都要经过银狼的手捣鼓改造一番,市面上大多的检测器都无法查到她动过的手脚。
酒店里的刺杀活动进行时,银狼负责在大厅里放风。刚好这儿的宴会厅举行了个什么富商聚会,银狼也是因此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了这场抢劫案里。
等到这群劫匪离开时,那边刃和萨姆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电话里传来浴缸水溢出来后一滴滴落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刃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腥气,“收工了。”
三人走出酒店时,卡芙卡正戴着一顶新的宽沿平顶帽站在车子边等着他们,手上还拎着几个纸袋子,想必刚才在引开追踪后还有不少空闲时间,又去了商场里逛了一圈才过来的。
上了车后,银狼这才将刚才的事全部说了出来,邀请三人晚上一起去黑吃黑。说到那个被绑匪从身上掏出来十万块现金的白毛男时还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不幸的消息很快传来了,老板的电话打进了车里,他表示银狼上一次在某国行事太过高调,露出了一些马脚被看了出来,现在需要去收拾一下她的烂摊子。
老板选了萨姆这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和她一起,银狼悲鸣一声,只得无奈应下,将定位器的信号“托孤”给了刃,并且表示他与卡芙卡去的时候一定要现场直播给她,她真的很想和那群人打个招呼。
刃答应了,小姑娘工作刚干完就要加班已经实属不易,还是让她开心些吧。
夜晚。
xx废弃工厂。
“谁把儿童手表也抢来了?”劫匪老大拎起来了一条银紫相间的手表,皱起眉来厉声问道。
“是我……”劫匪一号弱弱举手。
老大将手表丢到了他头上,“怎么,你要挂咸鱼卖啊?”
“我寻思蚊子再小也是肉……”劫匪一号缩着脑袋解释,接着为了将功补过,他立即又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堆东西,“大哥,这些也都是我抢来的!”
劫匪老大看着地上的巨厚的一沓钱,微微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蹲下身来,拿起钱来抖了抖。
“叮”地一声,一个小小的金属原件掉到了地上。
劫匪老大竖起了眉毛。他又把其他那堆东西翻了翻,手表、手机、戒指、太阳镜、领带夹、串珠、护身符、怀表……甚至那个厚实的大衣,除了珍珠项链,其他每一个上面都被装上了定位仪。
一共十个定位仪。
劫匪老大目眦欲裂。
“举起手吧。”一个有点儿懒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劫匪一号朝着身后看去,白天那个白发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后面还跟着俩小个子警察,一人手里端着一把枪,枪口正对老大的眉心。
许是对后面这俩小警察的放心,白发男人几步走上前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从地上找到了那串珍珠项链,狠狠地仔细擦拭干净又揣回了兜里。“还好没擦痕什么的,这可是我结婚那天戴的呢。”
粉色头发的警察翻了个白眼。
老大紧盯着男人的脸,半天后终于认了出来,“景元……”
景元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下一刻视线越过了老大的肩膀,似是看到了什么人,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
劫匪老大回过头来,却见到一个黑发男人手中拖着一个什么利器,与一个高个子粉紫色头发的女人缓步走来,利器在地上拖行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但从他的胸口,却传出了少女的笑声,“哈哈哈那个身上揣十万块钱的怎么也在?”
景元:“……哥?”
刃的脚步一顿,手上握着的利器往后拢了拢,眼神也变得有些心虚起来,“咳,景元?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人隔着劫匪们对视,有心虚有疑惑有欢喜也有一些什么暧昧……
卡芙卡轻轻咳了一声,从刃的口袋里拿出来了揣着小小银狼的手机,轻声道:“阿刃,你先与这位故人叙旧吧,接下来的事我与这两位小警官解释清楚就行。”
刃点了点头,轻轻地将手里的利器尽可能地人不知鬼不觉地丢在地上,与景元对视一眼,二人朝着工厂外走了出去。
坏消息:还是没解释清。
好消息:但是说通了。
二人坐在工厂二楼的露台上,肩靠着肩,对着楼下的枪支与器械碰撞的声音充耳不闻。景元委屈地说自己找过来的原因是这群人抢了他们结婚时他的项链,他才不得不报警跟着警察来的。
刃说自己是为了找回来自己小侄女的手表。
至于为什么他们能找到这儿,二人很有默契地无视了。
景元又说当初刃的不辞而别让他伤心很久,刃说自己醒来后看到一些景元的东西都没了。景元羞涩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说自己是回家了一趟和父母回报一下刃的事,探了口风后就回来把刃带去见自己的父母。实际上是连夜把女装带回家藏了起来以免第二天上面过来给刃颁个“见义勇为”奖时被发现
刃没怀疑哪里不对劲,只觉得自己把人睡了后还不告而别挺不厚道的。
景元说没关系,你让我睡回来不就行了。
刃:你不是男跨女而且……
景元:没关系,人家又跨回来了。
刃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什么性别流动的理论。
刃说好吧。
劫匪兄弟几个被符玄彦卿塞进了警车里,卡芙卡带着银狼的小腕表坐上了他们开来的豪车,对着刃眨了眨眼,道:“玩得开心哦。”
宾馆里景元脱着上衣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说有几个什么国际逃犯进了他的辖区了,让他小心点儿。景元一边嗯嗯嗯一边挂了电话,且不说这伙国际逃犯的事跟他们也没有关系,而且……
嫌疑人就被压在他下面呢,能做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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