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困难户穿书了也躲不过贫困(1 / 1)

加入书签

吕逸穿着洗的泛白的短袖,背着一个破旧开线了的黑书包,这个黑书包已经被书包里的书的重量压的很薄了,书包底下松散着,能看到书的棱角。他刚结束高考,校门外头一堆家长等着接孩子,吕逸没人接,他不想这么早出校门,看到人家这么幸福他心里难受。

吕逸家是困难户,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头,吕逸他妈是个傻子,智商有问题的那种,没有独立判断能力。吕逸他爸是个穷光棍,人家年轻人出门打工的时候他不去,都四十多岁了,就靠爹妈养着,也娶不上媳妇,正好听说隔壁村有个年轻的女傻子,傻是傻了点,但是能生啊!他娘才13岁,刚来了初潮,就被她家以两万块钱卖给他爹了,好不容易砸锅卖铁娶回来了,这傻子就没来过月经,一直生。

吕逸是老大,智商没问题,但他是个双性的畸形人,家里没钱,也就没做手术,好歹是不影响生活。但是他的弟弟妹妹都是弱智,而且越往后,小孩身体越不好,因为那傻子娘怀孕期间营养根本跟不上,长大途中都生病死了好几个,还有因为傻被创死的,掉水里淹死的。他娘一共生了10个小孩,最后就剩下他和一个妹妹了,他妹妹智力还行,轻度弱智,好歹能会看车,不往湖里跳,还上了个小学,认字。吕逸当时还小,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娘要被铁链拴着,蓬头垢面,家里的狗吃的都比妈妈好。他不敢问爸爸,爸爸一言不合就打人,吕逸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智商也正常,他那些傻子妈妈弟弟妹妹和一个只会在家躺着喝酒的爹,都靠吕逸一个人照顾,爷爷奶奶有时候给点吃的和钱。

后来吕逸上镇里上了初中了,才知道这样不正常,他爹这样是犯法的,思来想去,给报社打了电话。这记者去他家的时候,他爹不承认自己虐待他娘,他爹说:“什么虐待啊,记者同志,你看我们家这个条件,能给她吃的穿的就不错了!她这跑出去了,得让车撞死喽!”

记者来的那天,他爹停了一上午的酒,但是那深入骨髓的酒臭味哪有这么容易消散,他爹那稀疏的头发,混沌的眼白,酒糟鼻,发黄的皮肤,腹水,杵状指还有那蹒跚的步态,那破旧的土房子,打开门屋子里那霉味和酒臭味,那缺了腿的桌子,碎了口的碗,痴傻的弟弟妹妹穿着破旧的不合身的袄子,傻妈妈还被拴在猪圈里头。连他自己,都穿着洗的泛白的校服,背得是从垃圾桶捡来的破书包,背带断了一个,让他用绳拴上了。

他面对着穿着整齐的记者,感到局促和羞耻,记者让他们几个小孩拍个照,社会上的好心人会来救助他们,吕逸抱着最小的一个弟弟,揽着其他弟弟妹妹,不让他们乱跑,最终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的弟弟妹妹们都一脸痴呆,根本搞不懂现在的状况,而吕逸低下了头,不敢看向镜头。

吕逸他爹不愿意放人,记者只能去他娘娘家,让他们帮帮忙,好歹是自己闺女不是。可是娘家也不愿管,他娘是重度智障,连自理都做不到,娘家才不愿管呢。记者们没办法,最终有好心人说愿意资助他们家,但是不能拴着他娘了,他爹才同意。

但是他娘是智障,放出来没几天,大半夜跑到路上去,被大货车压死了。

他靠着好心人和国家的资助,好歹是上完了初中高中,而在这几年里,他那些弟弟妹妹死的死,他爹也喝酒喝死了,爷爷奶奶早就年事已高,就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了。今天高考,他成绩不错,想着以后能带妹妹去大城市呢。

等了好一会,家长们都领着自己的孩子走了,他才走出校门,坐上公交车回家。这两天高考,他只能把妹妹放在家里。

公交慢慢悠悠的到了路口,吕逸他村上是不通车的,吕逸得再走回去。吕逸绕了个路去路口买了鸡排,五块钱一个,妹妹爱吃。又去收破烂的老头那里买了本书,妹妹最喜欢看没有营养的武侠爽文,她说她要成大侠,让世界上再也没有坏蛋。

吕逸回到家,发现屋外头围着一堆人,还有警察,吕逸心跳如钟,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只觉得浑身发了冷汗,脑袋好像在脑壳里晃起来了。有的村民发现了吕逸,面色难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头对警察说,“哎呀警察同志,她哥来了。”

吕逸走上前,几个警察带着他,往屋里头一看,一堆血迹,再一看,他妹妹趴在地上,已是一动不动了。

吕逸已经听不见警察的话了,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经历了很多次这种事了,其实就是很多次,他那些弟弟妹妹,他爹他娘还有他爷爷奶奶。

警察把吕逸带回警局,让他坐下歇会,又给他倒了杯水。吕逸现在完全是呆滞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过了好久,吕逸才反应过来,喝了口水。警察说,村里那个老光棍,趁着吕逸高考去了,说给妹妹吃糖,妹妹不要,但是那老光棍又说多给她,她可以和哥哥一起吃,妹妹才心动了。结果老光棍进去,就把妹妹强奸了,妹妹嫌疼,反抗,就让老光棍砸死了。妹妹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两根棒棒糖。

家回不去了,警察就让吕逸先住在警局。那警察们都心疼吕逸,这么小个小孩,吃了这么多苦。

警察们请吕逸吃了顿饭,是鸡排饭,吕逸从书包里摸出那个鸡排,配着鸡排饭一块吃了,鸡排配鸡排饭,很腻。

吃完饭,吕逸坐在警察值班室里头,又想起书包里给妹妹买的那本书,拿出来看了起来。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乞丐男主,被大门派收为徒弟,一步步成神的故事。故事很短,没有营养,但是妹妹爱看。

妹妹,吕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能这么冷静,自己现在冷静吗?他也不知道,他见过很多人死亡,妈妈被货车碾过的尸体更恐怖,还有掉进湖里淹死的弟弟,整个人浮肿着。但是妹妹,是自己最亲近的妹妹,听话的妹妹,是想和自己一起吃糖,给坏人开门的妹妹。

吕逸又后悔起来,为什么自己不再多叮嘱叮嘱妹妹呢,要是自己没有心理这么脆弱,考完了就出校门了就好了,那些家长,无视就好了,妹妹还在家等我呢。要是自己没去买鸡排和书就好了,不绕道就好了,妹妹,妹妹。

吕逸趴在桌子上,哭着睡着了。

吕逸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他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的,好像梦到了家人,梦到了妹妹,梦到了自己家那破旧的土房子,梦见自己上学,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梦,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

迷迷糊糊间,吕逸被踢了一脚,把他踢醒了。吕逸吓了一跳,浅眠的身体抖了一下,从梦中醒来。

面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肥壮男子,男子围着围裙,原本白色的围裙上满是油污和调料,那围裙已成了棕黄色。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辱骂颤动着。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向他扔石头,吕逸只得跑开了。

吕逸心中疑惑,自己不是在警局里吗?可是看这周围的环境,到像个影视城。吕逸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一身脏臭的破布衣服,一双开了底,张着嘴,露着大脚趾的布鞋,并不合脚,怕也都是捡来的。

吕逸又沿着石板路慢慢走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市井,道路两旁坐落着一排房子,鳞次栉比,高低错落,也多见较高的建筑,“三楼相高,五楼相向”。房前都挂着招旗,吕逸看了看,酒楼,饭馆,药铺,衣铺等,应有尽有。店门口还有一些小摊贩,推着小车,买点吃食。

现在天还很早,买早餐的小摊贩刚刚出摊,卖些馎饦,粥和胡饼一类的食物。吕逸昨晚吃的不少,现在还不饿。

吕逸又慢慢走着,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穿越了吧,穿越到哪个朝代了?吕逸只能通过周围的环境猜测。宫城居中,有较为规整和集中的里坊,很是繁荣。

吕逸走累了,找了个路边坐着。现在时间到了店铺开店的时间了,街上一下子热闹起来,街道上马市驰骋,行人如织,叫卖声也此起彼伏,恨不得有吵架的趋势,喊得是市声,但骂的好像是对方的妈。

吕逸打量着行人,大多数百姓穿衣打扮很是正常普通,但时不时会经过几位迥然不同的人,这些人装束古怪。有位健壮的男子,竟穿着软甲,背着大刀。还有位女子衣着蝉纱雾縠,珠零锦粲,环佩叮当,只是这衣着怎么看也不像古代服饰,更像是spy。吕逸还听了一些奇闻逸事。

吕逸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但无论自己穿越到哪里,先活下来比较重要。吕逸回想着自己醒来的地方,那地方应该是个酒楼,自己应该是个靠吃残余剩饭苟活的小乞儿。

酒楼?是不是能去找个活干呢,只是自己这幅面貌,怕是人家不会要。

吕逸溜去河边,想着先给自己洗干净。这小河位置较偏,还是刚才闲逛发现的,吕逸下了水,将自己的身上搓净,这自然也是不易的,这具身体污首垢面,搓了很久才搓净。吕逸想到这河别不是别人的饮用河吧,心中有些愧疚。

吕逸还发现,这身体似乎就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下体处一样是双性,就是年龄比之前小点。

洗干净了,这破衣服暂时也不能扔,只得又先穿上,好歹身上是干净多了,看着是精神不少。吕逸想去碰碰机会,去看看能不能捡到还可以的旧衣。一般来说,这城中垃圾都有政府处理,这旧衣也会被专人收走,可根据吕逸的了解,大量聚集的人口产生的垃圾越来越多,政府的执行力仍是力有不逮。

去钟鼎之家,贵人的旧衣早就被下人收着了,但是下人的旧衣怕是多。

吕逸当机立断,决定去这城上最大的一处住宅——魏家碰碰运气。

这还是吕逸刚才坐在路边听来的信息,这魏家朱门绣户,玉堂金马,魏家老爷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魏老爷老来得子,最小的公子——魏之鸿,可是养尊处优,飞扬跋扈。

吕逸就蹲在房外,这里是魏府家扔垃圾的地方。等了又等,终于是等到下人出门丢垃圾了。吕逸躲起来,等着下人离开,立刻把垃圾拉进小巷,翻找起来。

运气不错,拾了件还算干净的旧衣,就是破了个洞。还有几双旧鞋,都不大合脚,吕逸也都拿着了。

而且令吕逸惊喜的是,这竟然还有些剩饭,幸好古代不用垃圾分类。这剩饭馊了点,不然也落不到吕逸肚里,府中的狗也吃了。

吕逸蹲在巷子里,用手抓着剩饭吃了。突然身后传来呼声。吓得吕逸一抖,一转头,一个小孩趴在树上。这树是梧桐树,常被栽种在院中做庭荫树。梧桐长得高大,这小孩爬上树,就能看到蹲在小巷子里的吕逸。

这小孩白白嫩嫩的,长得倒是憨态可掬,一袭锦缎红衣,身上的饰品都是金子打造的,纷华靡丽。这小孩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就十二三,还有婴儿肥,却能看出未来是个妖孽的长相。

吕逸没有理他,拿着旧衣旧鞋跑掉了。

找个角落换了衣服。吕逸才进了酒楼。收拾干净后,也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的小伙子。酒楼就留他做个伙计,包吃住。

吕逸手脚勤快麻利,长得又是平易近人那一挂的,也就在这干了半年,伙计和掌柜的都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

一日,吕逸休息,便想着外出逛逛,又溜到了那条小河边。这小河缓缓流淌,泛着粼粼波光,今日又无风,远远看去,真像是一条玉带蜿蜒着。河水清澈见底,只看见水草丰腴,那水中灰扑扑的小野鱼在草中游动,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这河中是不适合鲜艳的观赏鱼生存的,那调皮的小孩会拿个网,把鱼都捞光。

吕逸坐下,看着水面发呆,水蚤一跳一跳的,形成小小的涟漪。正当吕逸坐着思考人生时。上游有一个竹篮子顺着水流而下,似乎还发着光。发光?吕逸似乎真的看到了光,吕逸觉得好笑,这难道是什么天人之相?还要给个五毛特效?

吕逸其实已经猜到他穿进何处了,从他坐在路边听到路人讨论魏家时,还有魏家那个小少爷魏之鸿。那天晚上他看的那本书,里面的反派就叫魏之鸿。但是这书的剧情和设定都很无脑,除了男主和反派,其他角色都没怎么写过,吕逸应该只是个不知道有啥用的炮灰,

这竹篮里的小孩怕不是男主……吕逸无语得想,这河不宽,吕逸又长手长脚,伸长胳膊就把篮子够过来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孩躺在篮子里,皮肤还有点发黄。男主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扔了,现在长得并不可爱。

吕逸抱着篮子,看着小孩。他倒是知道男主生命力旺盛还乖,不然在书中被个乞丐捡到也能活,那乞丐想起来就喂给男主几勺米汤,忘了就饿着他。男主每天也不哭不闹,就是睡,睡醒了就看着天玩。天,幸好这是弱智文,不然这么养小孩哪能活呢。

吕逸叹了口气,反正先带回去养着吧。吕逸抱着小孩,一边盘算着,带个小孩肯定不能住宿舍了,租个茅草屋不知道要多少钱,这半年积蓄够用不。

吕逸慢悠悠回到酒楼,跟管事的商量,自己捡了个小孩,不住宿舍了。这管事的也跟吕逸关系好,这么惨个小孩又捡了个小孩,又给他提了点工资。

吕逸抱着小孩,提着那几双旧鞋,租了个茅草屋住去了。

这破茅屋很久很人住了,屋檐的茅草都破了个洞。吕逸把小孩放在那小床上,出门弄点新草,还得弄点羊奶,没有母乳,米汤又没营养。

过了一会儿,吕逸抱着一堆新草,提着一桶羊奶回来了,这羊奶不能直接喝,还得消毒,这古代的消毒技术只有煮沸,吕逸又将羊奶煮沸。虽然这男主生命力似小强,但吕逸还是想用心照顾。

咕咚咕咚,男主喝了不少,似乎还要喝,吕逸算了算,不能喝了,到时候吐奶。把奶瓶拿走,男主也不哭不闹,睡了。

吕逸就去修屋子,叮叮咚咚,好歹是弄的干净整洁了。铺上厚厚的新草,原本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也显得朴素宁静了些。吕逸满意,这可是穿越后自己的很快讲完,魏之鸿却显得意犹未尽。刚才魏之鸿边讲边在这文章上用小楷标注满了,现在手上还拿着毛笔转着玩,那手指拿着毛笔一转,紫毫毛就吸不住墨汁,似雨中转伞,元光飞溅,溅在了吕逸的脸上,连那新赐给吕逸的新杉,也如同泥水溅在裤脚上一般。

事发突然,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不由自主的皱了眉。魏之鸿本心中有些歉意,看到吕逸的表情,心中却是一把火烧了起来。

“认清你的身份,叫花子!何时轮到你来对我使脸色!”

吕逸迅速调整了表情,变得乖顺,魏之鸿却不得解气。叫吕逸脱了衣服。

“甩你几个墨点子就如此蹙了眉毛!别说墨点子,就是我甩几滴尿,他人都是趴着张个嘴去接的!”

吕逸觉得魏之鸿低俗,但人在屋檐下,只得随声附和:“怎敢如此,郎君赏我,怎敢厌弃?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魏之鸿却觉得小叫花子花言巧语,仍是怒目圆睁,无明业火不得熄灭。“快脱了衣服!”

这下吕逸也不能拖拖沓沓了,脱了外衫,魏之鸿未语,又解了内衫,自从在酒楼营生,又在魏府得了宠,吕逸也不再忍饥挨饿,这身体已经不再是那瘦弱病态的乞丐的身子了,露出一片富有少年感的簿肌,现在吕逸的身子,可能比他穿书前还健康。吕逸自然不想继续脱,就这样跪下来。

魏之鸿打量着,有些不满,又不知为何不满,转至吕逸身后,看到少年纤瘦但不瘦弱无力的后背,才满意了些。之前骑过吕逸的大马,这背还是有些趣味。

魏之鸿又沾了墨,蹲在吕逸背后,拿着毛笔画了起来。这紫豪笔,是取了野山兔项背之豪做成,坚韧,如锥,利如刀,吕逸只觉得,这笔初接触皮肤时,如针头扎在自己身上一般,但游走时,又如飞虫停留,感觉十分怪异,咬着牙,偷偷掐住自己的手指,忍耐。

魏之鸿画的认真,但人体如何比得过宣纸?再加上魏之鸿本就未曾认真学习书画,先生教他画鸟,他在下面画野鸡。因此实在无法画出什么东西,又学的不认真,一时忘记了先生教的那些笔法,一板一眼的在吕逸背后画着花鸟。画着画着,又突然拍额,忘记羊豪才最为合适,又开了笔,换了大楷,却无法在背上用那勾皴擦的笔法,只把墨汁弄的滴滴答答的。

这又苦了吕逸,羊豪更软,笔尖还不停的变换角度,吕逸痒的不行,却不能随意动,心中胡思乱想,怪不得电视剧里拷问犯人用羽毛刮脚心。而且魏之鸿画的认真,那热气一直往吕逸背后吹,汗毛都竖起来了,吕逸只得掐的更狠,咬住口腔粘膜。

魏之鸿心中不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更是气愤。

“给我站起来!”魏之鸿坐在椅上,让吕逸站着,这高度又不合适,吕逸只能半蹲这。魏之鸿又开始画,却实在画不出个好样儿,心中郁郁不得,在吕逸腰窝落了自己的款。笔尖刚落在腰窝,吕逸实在忍不住,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让认真的魏之鸿吓了一跳,也抖了一下,魏之鸿心中羞赧,气愤的打了吕逸的屁股一下,让他别动。

最终,魏之鸿在吕逸背上留下了唯一一个满意的东西,他的名字。

吕逸感觉到魏之鸿结束了,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魏之鸿又炸毛的让他别看,但其实吕逸也看不到什么。魏之鸿心情尚可,没再为难吕逸,草草糊弄完课业,就让吕逸回去沐浴了。

吕逸搓洗着背部,浴桶中的水全黑了。

刘文越看吕逸越是不爽,私下里更是小绊子使个不断,搬口弄舌是少不了的。吕逸本常去魏之鸿居所,那守卫是能谈上几句话的,府上的丫鬟们,力气小的,搬不动什么东西,吕逸路过就帮一下。原本下人们对吕逸并无恶意想法,大部分人是无所谓的。

但是刘文这一搬弄是非,又是说那吕逸是个乞丐,从小吃的都是狗逼不食的东西,肮脏的很,是个狐鼠之辈,还是个顽皮贼骨的,说自己亲眼看到吕逸偷了自己的破鞋!

有些爱八卦的,便整日听刘文讲关于吕逸的流言蜚语,甚至自己开始编造了。一点小事都拿来反复说,甚至又牵扯到他叫花子的身份,说果然,出身贱籍的人,品行如此不肖。

流言四起,自然无人再与吕逸搭话。吕逸与谁说句话,这人表情都不对,转过头就要与他人讲起坏话来了。

吕逸也感觉到了,心中叹息,自己在上辈子没经历过校园霸凌,因为校园里总有与自己家境相似的,自己不独特,何况自己还算个外向的性子,即使有人讨厌他,也是不交往就算了,那会这样恶意诋毁他。穿书了,竟然遇到了职场霸凌,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被针对才是奇怪,自己对这里来说是个外人,又格外得魏小少爷的宠,还身份低微,与其他下人并无相同之处,而且,还动了他们的蛋糕。

吕逸摇摇头,不再想了。校长在宣教演讲上说,被霸凌永远不是受害者的错,吕逸觉得是对的,但那个秃头啤酒肚的校长,对于学校那几起霸凌的事件却并没有解决什么,只是嘴上讲的好听,还要管女生发型,刘海都不让留。

自从下人们孤立了吕逸之后,生活中的杂事只能吕逸自己做了,不过幸好吕逸摸清楚各个杂货的位置了。今天晒了被子,突然间却下了雨,丫鬟把所有衣物都收了,只留了自己的被子,因此被褥都湿了,吕逸要去拿一床新的。

吕逸到了杂货间,杂货间又被锁上了,又只得去找管家要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被褥被人放在了上层,柜子下摆着一个梯子。

吕逸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地上丢的被人磨尖的一堆小石子,笑了。

吕逸爬上梯子,梯子摇摇欲坠,吕逸伸长手,先抓住被子的一角,确保自己能把被子拽下来,然后爬上最高层的那一梯,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慢慢踩上去。

梯子承受不住吕逸的体重,歪倒了。吕逸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膝盖和掌心着了地。屁股上的肉多,怕自己受伤太轻。

石板被吕逸砸的咚的一声闷响,尖尖的小石子扎进手掌,细碎的留下很多伤口。这石子太小太碎了,划不出什么大伤口的,不过也够用了。膝盖是比较疼的,肯定青紫了。吕逸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忍着疼痛没有显示出自己有任何异常,抱着被子回屋了,路上遇到几个下人。

回屋铺好被子,暮龙起还是呆愣愣的被吕逸放在小床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吕逸逗了一会,打水洗了手,把石子扑棱掉,随便用白布条裹了起来,还伸张了手掌,让伤口破裂,多挤出点血来。

做好之后,吕逸抱着龙起睡了。

第二天,吕逸按时来到魏之鸿的居室,与平常无异,乖顺的站在一旁,天气渐热了,屋内放了冰块降温,吕逸又给魏之鸿备好奶茶,也是加了冰块。伸手给魏之鸿放在桌上,还特地往魏之鸿面前推了推。

魏之鸿果然注意到了带着血迹的白布。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吕逸却是转了头,看起来一副难过的模样,欲言又止。等了一会,魏之鸿却没再问,吕逸才慢慢开了口,“幸得魏少爷喜爱,恩重如山……”魏之鸿挑了挑眉,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倒是显得有些压迫感。吕逸想,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

“或许,魏少爷也应该多关心关心别的下人才是,怎能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呢。”

魏之鸿只觉得额角不停的跳,他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是最讨厌这些拐歪抹角的话。

魏之鸿抓住吕逸的手腕,解了白布,看到双手掌心都布满了细碎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倒是不深,伤口有些结了痂,但是还露了些新鲜的红彤彤的肉。

魏之鸿是个金贵的主儿,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对这伤还是好奇,伸出手指,先用指腹揉了揉那肉,仿佛准备弹奏古筝时,开始先轻揉琴弦一般,要安抚好那琴,指尖轻轻的来回搓动。感觉软乎乎的,魏之鸿是没见过也没摸过那些生肉的,感觉手感十分奇妙,很嫩的手感,魏之鸿之前不小心摸到过眼球,感觉柔柔的带着弹性的触感和它很像。

听到吕逸轻轻的嘶了一声。又摸了摸,摩擦起来,魏之鸿真的会想起自己学习古琴的经历,虽然自己没学过几节课,学的也不认真,自己走神的时候,就摩擦琴沿,琴沿是硬的,刷了油,润润的,也有些滑,如果自己出了汗,摩擦的就会更加顺畅。这么想着,魏之鸿觉得自己掌心出汗了。

最后,要开始弹奏了,用那手指一勾,琴弦就拨响了,教导魏之鸿的先生可以弹出复杂的群体,或柔情似水,或荡气回肠,一切,都被手指支配着。魏之鸿用指甲抠了起来。新长出来的痂还很柔软,很容易就扣了下来,稍微粘连着周围的皮肤一起被抠下。痂被抠下,里面的血就又流出来了,本来就粉红的皮肤,开始渗出红色。

魏之鸿抠的得了趣,吕逸手上还有很多,他又开始抠下一个。吕逸颇有些生无可恋,这抠伤口又疼又痒,难受的吕逸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但是又忍住。吕逸开始后悔自己想要借着魏之鸿给下人们一些教训了,魏之鸿是个什么人?嚣张跋扈,脾气古怪,都说伴君常伴虎,这么个14岁的小孩自己都摸不清。好吧,自己在原本的世界也是刚成年,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上的痂让魏之鸿都扣完了,吕逸的手掌红的像山楂。魏之鸿似乎意犹未尽,问吕逸别的地方还有吗。

吕逸愣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魏之鸿上手就要拔吕逸的衣服。

“有!有!腿上有!”吕逸拉起裤子,露出青紫的膝盖。经过一晚上,这膝盖显得更吓人了,看起来起了瘀血。

魏之鸿看到没有结痂,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伸手摁了一下。

这一下可是苦不堪言,吕逸悔之晚矣,悼心疾首。魏之鸿指腹按下,青紫的淤青就泛白,皮肤也被按下一个小坑,手指离开,就又变得红肿青紫。有点像吸满了海水的沙滩,踩一脚,水漫出来了,等一会,又吸回去了。魏之鸿觉得这个也不错。

吕逸疼的抽回自己的腿。魏之鸿抬头看他,吕逸只得直说:“是刘文!他针对我!”说完,又觉得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魏之鸿真能给自己出气?自己是不是真被魏之鸿包养的傻了,怎么会给魏之鸿打小报告!

魏之鸿本来也玩得开心,即使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可能太过惩罚刘文了。魏之鸿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吕逸先回去了。

说到底还觉得吕逸有趣,还是要给他出个头的。魏之鸿叫来刘文,刘文一副狗腿的模样,笑容满面,听到魏之鸿的质问,也仍然面色不改,花言巧语糊弄了。

“少爷,您中意吕逸,我自然不敢碰的,吕逸可是少爷的玩物。刘文是愿帮少爷解忧的,那吕逸带的个小孩,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真是个妖怪!”

这话得了魏之鸿的意,刘文接着说:“别怕!少爷,我去帮您解决。”

“行,那交给你了。”

刘文满面春风的出了屋子,又在外面徘徊了会,给自己脖子上揪了几个印子,才回了下人房。

刘文一回到寝居,就故意弄出声响,吵醒了其他正在熟睡的下人。他们好奇刘文为何回来的这么晚,刘文只是扯了扯衣领抱怨今天太热了。

几个会抱大腿的祝贺刘文,刘文只是微微一笑。

第二天,趁着吕逸又去了魏之鸿那里,刘文找了个送柴的乡村野夫,把暮龙起抱走了。

吕逸在魏之鸿身旁陪伴一日,准备回自己屋了,在回去的路上,回想着今日故意逗弄魏之鸿,又觉得有趣。魏之鸿讨厌吃辣,但幼时曾见过那在军营里当将军的堂叔在饭桌上,一手端着酒桶,一手拿着那撒满辣椒的烤羊肉,这堂叔浓眉大眼,面部下方长满了不短的络腮胡,嘴巴一动,这络腮胡也跟着一动一动的,而且吃了烤肉,油渍都沾上了,胡子显得油光发亮的。

魏之鸿有点嫌弃,太粗鲁了,和温文尔雅的父亲一点都不一样,父亲的脸颊永远干干净净的,不像这人一般,从不穿打衫,这衣服露的多,都把那肥壮的躯体露出来了。魏之鸿心中嘟哝,真像个肥猪,这家伙真是父亲的兄弟?

今日为了招待这堂叔,连饭菜都改了款式,与平时精致的菜肴不同,都是大份且味重的,魏之鸿不喜,只能不停的吃那份粉条白菜,平时这道菜,魏之鸿是连碰都不碰的。

堂叔也注意到了魏之鸿不愉的神色,停下了和魏之鸿父亲的对话,说:“小鸿啊,吃饭怎么和个猫儿似的。”说着发出洪钟一般洪亮低沉的笑。“快快快,男子汉大丈夫,可是得多吃点,不然成了那小鸡崽子,掐着脖子拽走了。”

魏之鸿不像理他,父亲斥了他一句,“这小子,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唉,我与夫人又是宠他的,弟弟莫怪。”堂叔嘿嘿一笑,拿起那长宽的剃羊刀,迅速的拆了一大块羊肉,这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滋滋冒油,又撒了孜然辣椒,往魏之鸿盘里一放。

魏之鸿本不愿吃,但对上父亲的眼光,吃了一片,只觉得喉头冒火,血液上涌,脸一下就红了,慌乱的摸索茶杯,饮下一口,却发现这是刚才堂叔倒的酒水。这酒水够烈,辣的很。

父亲赶紧倒了清水给他,缓了好一会儿,魏之鸿才抬头瞪着堂叔。一个圆乎乎白嫩嫩的小孩,脸还因为被辣的红扑扑的,还被辣出了眼泪,湿漉漉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堂叔大声的嘲笑他男孩子这么娇气,又被父亲提耳命面,魏之鸿扔了筷子,转头就走,背后还传来父亲的斥责和堂叔的声音。

不过自此之后,魏之鸿在外面从来不显出自己吃不了辣,虽然他还是不会主动点辣的,但万一吃到辣,即使被辣的涕泗直流,也要继续下筷子,嘴硬的不承认。

吕逸今天中午去厨房帮了厨,现在多数下人都对吕逸有敌意,厨房有个厨娘,大家都叫他李大娘,性子是个泼辣的,也是个不爱听闲话的,依旧我行我素的和吕逸搭话,因为魏之鸿是个嘴挑的,许多菜连筷都不动,有时候厨房有啥没吃完的吃头,李大娘就招呼吕逸去吃。本来这些东西都会让那些收菜丫鬟们吃了。

因为李大娘的坦荡,所以有几个下人私下里会偷偷和吕逸打招呼,不过若是旁边有人,就不敢了。

吕逸帮完厨,切的辣椒味沾在手上,洗了好几遍也没洗掉,又想起魏之鸿似乎吃不了辣,闻到一点都会脸红。于是故意带着一手辣椒味去了。

本来魏之鸿坐着逗蛐蛐,一闻到吕逸身上的辣椒味,脸色都变了,但为了面子,就是不承认。但吕逸还凑近,魏之鸿撑了很久,努力的憋气,强撑着不躲开,还是忍不住,说“我要歇息了,你走吧。”然后转头就往继续走,蛐蛐都不要了。

吕逸觉得有趣,收了东西,往回走。

今天放人早,吕逸还想着回去干什么,加快了脚步。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空空的床,被小被子包着的小孩不翼而飞。吕逸心凉了一半,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又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一个人。

吕逸疯了一样的把屋里翻了一个遍,又疯了一样的推开门,跑了出来,吕逸又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觉得魏之鸿是个小孩,好骗,后悔觉得靠魏之鸿就能收拾的了刘文,后悔那天怎么同意和魏之鸿走了?

吕逸又想起妹妹,想起妹妹傻乎乎的坐在商场外面的椅子上等他下班,妹妹有点傻,但是很乖,她说坐在奶茶店,喝奶茶的人就没地方坐啦,非要坐在外面公共的椅子上。想起妹妹哭,之前吕逸训了她一顿,不让她跟着那群小孩去湖边上游泳,你还是个小女孩,跟野孩子玩都变野了!妹妹觉得委屈,哭了一顿,吕逸也生气,不听话。但是后来,妹妹又红着眼睛蹭过来,拿着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给吕逸,示意自己错了。又想起……最后的那天……

吕逸跪在地上,吕逸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跪下了,反正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文,肯定是刘文,自己太傻了,怎么觉得靠魏之鸿就能解决呢?吕逸发疯似的冲向刘文的寝室,气势汹汹,一路上都无人敢阻拦,下人纷纷侧目。吕逸直接揪了刘文的头发,一拳就打在他的鼻子上。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有健壮的下人赶紧拉开了两人,吕逸双目发红,似恶鬼一般,头发衣服杂乱,喘着粗气。刘文就看起来惨多了,鼻骨都被打歪了。

有下人赶紧叫了魏之鸿来,魏之鸿听到吕逸和刘文打起来了,匆忙赶到。吕逸却走了,下人说吕逸执意要走,那神色实在吓人,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撕了,手一松,人就跑了。

吕逸赶紧跑回去收拾了东西,吕逸是个物欲小的,东西一裹就收拾完了。那发的工钱和赏赐,都让吕逸存到钱庄去了,吕逸怕被偷,把单子缝在自己的里衣里,换了衣服就拆了再缝上,这都是爷爷奶奶教给吕逸的,老人家最怕的就是钱丢了。这样贵重东西不怕丢,吕逸身上就带了一些小钱。

提了东西就跑,门卫却不放人,僵持之际,魏之鸿带着一大堆下人赶到了。

魏之鸿看到吕逸这幅样子,也觉得心悸,“吕逸!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呵,你说我要做什么!刘文做的那腌臜事,我就不一件件算了,龙起呢!?把龙起弄到哪去了?!”

魏之鸿心中了然,那小孩确实让刘文弄走了。“不过是个小孩,何必如此?”

魏之鸿还没说完,就又让吕逸打断了,“呵,魏少爷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寡偶少徒,寡情薄意,隔岸观火罢了!你说龙起面无表情似个泥塑一般,我倒是觉得魏少爷才是那塑像,看着是鸿衣羽裳,超脱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心都没有的死物罢了!”

这话说的难听,下人们纷纷变了脸色,魏之鸿也是脸色难看,自己无心?那这些天的日日相伴是什么?不是还夸自己教导有方,课文讲的是高人一筹吗?抵足而谈,都是镜花水月?

魏之鸿也来了脾气,“滚!给我滚!”跺着地面。

“等等。”吕逸看向刘文。“龙起到底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刘文偷偷打量魏之鸿的神色,魏之鸿脸色很臭,没什么指示,刘文只能说了。

吕逸转头就走。

刘文留下了,他心中感觉石头落下了,马上自己就能回到之前的生活了。魏之鸿却觉得总看刘文不顺眼,看到他,就想起吕逸,心中总是不痛快,连刘文做事,都觉得没有之前痛快了,又将人赶走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