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C戈1(1 / 1)
几声铃响拽葛曼宁自沙发上起身。他意识惺忪地开了门,在黑暗的玄关里被酒气熏满身。
男人半抱着他进了客厅,将他放倒在沙发。
葛曼宁尚未完全醒神,推拒的力气小得等同于无。
男人身躯沉重,吻住他颈项时像给出又一场噩梦,他话说得踉跄:“出去,陈抑扬你出去……”
“叫什么,”陈抑扬伏在他身上,循着他的颈侧一路舔吻,嗓子低哑,声音轻慢,“够硬了。”
沉甸甸的西裤鼓包抵上真丝睡裙之后的绵软,几下缓重的顶撞就让葛曼宁湿到要哭。
舔到身下人柔软的耳廓时,陈抑扬探手摸进薄薄一层蕾丝内裤,揉压那两瓣湿乎乎的女人的阴唇,话语因舔舐而带着几分含混:“我是谁?”
年前他作为合伙人受邀出席科驰科技的内部庆功宴,邂逅了公司员工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女主人。
科驰创始者谢驰与夫人和如琴瑟的佳话在业内相传已久。二人识于微时,相携多年感情日笃,却少有人知这位夫人的真实面目。谢总把人护得太好,八卦娱记连名姓也难从何处拨寻。
虽非太正式的场合,当晚的葛曼宁亦落落大方,但在场的人精们哪里瞧不出当家女主人的天真与羞赧,又如何猜不到谢驰为何护着人不放手?
过不久,陈抑扬还知道了另外一层原因。
少年夫妻的轶事传闻在酒宴上成了真章,伴着各种吉利的下酒话,包括陈抑扬在内的几个高层被轮番灌酒,最后只剩陈抑扬一个孤家寡人去到后台休息室暂歇。
也是在那间休息室里,他将好意前来照顾他的葛曼宁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从一条造价不菲的礼服裙中摸见和谐并存的男人阴茎与女人阴唇,最后玩得半管西裤都被那条裙底的淫水泡湿。
黑暗里葛曼宁的神情并不真切,连推拒都和当时别无二致,啜泣声破碎而可怜:“你出去,你出去……”
“回答我,嗯?回答了我就走了,我呆不了多久。”陈抑扬附在他耳边,颇有些诚恳地说道。
“陈抑扬,”葛曼宁近乎哀求,“你是陈抑扬。你走,你不要在这里……”
他很快知道,他其实等不到诺言的兑现。
男人轻易地捉住并抬过他的双腕,另一只手推开了他轻而薄软的睡裙,唇舌覆下来,山一样不可动摇,蛇行般湿滑暧昧。
葛曼宁非是纯熟的女人身体,即便烂熟于爱人的疼宠,胸部也只如少女的鸽乳般挺翘。陈抑扬埋首含住一只乳,舌头拨绕着奶尖,细密地亲与咬,咬得葛曼宁哭声渐小无力推拒时,便松了钳制,探手摸进葛曼宁湿得一塌糊涂的女穴。
是怎样年深日久的爱疼与抚摸,才会让人敏感到一经亲吻就湿了穴?
陈抑扬亲啄着葛曼宁细白的一身肌肤,最终俯首,开口含吮身下人腿心处的嫩肉。
几乎是在他咬上的瞬间,葛曼宁呜咽着,女穴涌出汩汩的欲水。
六月最末的黄昏,考试周同样走到尾声,我坐在寝室桌前,精神恹恹,面对电脑文档敲不出任何字。
酷热持续了整一天,积雨云迟迟未落,老旧空调大肆倾排着冷气,搅动起只让我不适的冷热对流。
我收拾出背包,把座椅安静地抬近书桌。瞥见我离座,室友突然出声:“哎,那个。”
他像是不好意思:“要去拿外卖吧,带一下我的呗?”
也没有再看我,自顾自继续投入游戏屏幕,向队友道歉。
带着坏心情来到楼底,花去近四分钟,左右都找不见标有寝室门牌号的外卖,我的坏心情就这样一点一点堆高。
不会落下的积雨云很讨厌,空调带出的冷热对流很讨厌,会传进隔音耳机的室友玩游戏的声音很讨厌。
讨厌这一切的我也很讨厌。
“找703?”戳破我的凉浸浸的男声更加讨厌,“有人带了两个上去,好像是你室友?”
装什么陌生人,明明大一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跟我每个室友天天相约什么峡谷、什么大陆。
视线斜移,视野正前的一张脸被棒球帽遮住小半,显露阴影分明的高鼻梁和薄嘴唇,隶属于近两个月没见的讨厌鬼。他骑单车,平日居高临下的眼神终于在此刻与我齐平,再开口,令我心烦意乱:“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大一上学期的第三个周二,梁聿骑电瓶车送外卖到我寝室楼下,被回来的我撞见。
明明身在隔壁院校的顶尖专业,明明家境优渥,明明会摄影剪辑乐器……偏偏选择辛苦送外卖,还因为一张脸而在几个院校间走红。他被本校生揭开身份时,我每一个和他打得火热的室友都直呼上当。
我固执地不回应,发消息确认室友已经拿到外卖,决定如果下一句没有等来道歉,就连眼神也不再给这个讨人嫌。
他踩着单车,腾挪几步,后座正正好停到我身前:“去哪里?”
“我没有要去哪里。”低下头,视线里剩下他干干净净的裤脚与运动鞋。
“这种出门就发汗的天气,真的要走路?”他说,“上来,带你。”
“你为什么还在送外卖?”
我坐上后座,腹诽“还改用自行车”。
车子前进,风景后退,夕阳拉长了所有事物的影子。我环紧他的腰,属于他的体温隔着一层衣服浸透我的身体,像过分温暖的炉火。
“很赚的,”他回问,“去小吃街还是图书馆?”
“去宾馆。”
他在路口刹车,单脚撑地,我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背,听到他在红灯里问:“寝室太吵,还是不好意思关空调?”
聪明的梁聿,厉害的梁聿,从小到大永远优秀的梁聿,按图索骥都能正中红心。
我偏要否认:“和人有约。”
“女朋友啊?”他话里有笑意,踩着踏板过了绿灯。
“哇,这你都知道,真厉害。”我语气平平。
“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吃个饭,给你把把关。”
“要你好心。”
结果是两个人住进了一间双床房。世界上没有周斯可的女朋友,倒是有积蓄一整个白天的暴雨终于落在天黑之前,阻截了梁聿的去路。
开房后他借了伞去街角便利店,我坐在宾馆大厅和他视频,看画面扫过一排排速食,定格在日用品货架。
“可,”他肯定地问,“带换洗衣服了吧?”
“带了的,”望见他挑选内裤,我简直没眼看屏幕,越说越小声,“……越下越大了,你快点啦。”
他回来的时候几乎半身湿透,我替他收伞,走在前按电梯、刷房卡,进房间后就让他先去洗澡。
便利店袋子湿漉漉,里层却没有被大雨淋湿,我擦干净袋子,发现他匆匆扫进购物篮的都是合我口味的吃食。
他很会不动声色地照顾人。
高中毕业后的漫长暑期,是我和他相识的第十个夏天。出成绩的三两天里,他家的电话从未停止被狂轰乱炸,而他一再地独自穿过半个城市来到我兼职所在的网吧,和我商议去哪个城市双人游,只字不提那些“喜讯”。
旅行前的饭桌上,妈妈谈起这些,还奇怪我作为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梁聿的事情。
奇怪吗?两个人再交好,也是独立的个体,会有各自的真空地带,就像他不知道我装在心里的那么多秘密,我也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生——不是被追求,不是已交往,而是明确到和我室友游戏时都会说出口的心仪对象。我这个“好朋友”,像局外人一样一无所知。
那是学期初的寝室夜谈,漫无目的,谁先聊到了他。
“都不见上号,隔壁开学那么忙?”
“估计忙着恋爱,上次不是说有喜欢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他的体贴、聪明、低调统统都那么讨厌。
讨厌,可无从拒绝,所以任性地发起一场无人知晓的单方面冷战,敷衍地回应他所有消息,由他去忙所谓的恋爱,直到两个月后的今天,他从聊天窗口跳出,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照旧轻易地向我靠近。
窝进被单里敲键盘是近一小时以后,梁聿躺在靠浴室的那张床,背向我安安静静,仿佛睡着了。
用饭时聊天,得知我要赶一份七月初上交的策划书,他表情变幻莫测:“你们部长还是这么会办事。”
我用眼神代替忙着的嘴巴回应他:不如你会说话。
暴雨铺成合耳的白噪音,我沉在自己的世界敲敲打打,合上电脑时,腕表已指向十一点半。浴室有短暂的声响,梁聿不在床上,从浴室门边出现,用纸巾擦了手。
我塞电脑进背包,又想起该充电,于是下床找起插座。眼角余光里,纸巾被梁聿团成团抛进了角落垃圾桶,是空心。
然后他的目光一转,落到了我身上。
要不了几秒钟,站起身的我明白了他为何看向我——其实是我裤子上的一片红色。
是血,从腿心处的裂缝中来,从我不属于男性那一部分的器官里来,从我的身体缓慢流出,浸透布料,不出意外地也打湿了床单,还因为重力在我的双腿间蜿蜒而下,像红色的河。
奇怪,明明每次都很小心,这次我怎么会没发觉?
真是奇怪,明明人与人之间各自有真空地带,我却觉得自己此刻像是透明的。
明明是我努力守护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样在他眼底袒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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