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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都要出发了，你还在磨蹭啥呀！”柳霖君从马车里探出头，冲不远处喊着，略微有些不满的样子。

不远处一位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扛着大包小包轻松地跑了过来，“来了来了，我带了好多东西，在京城一定用得着的！”他将包袱往马车里面一放，车身因为重量都摇晃了一下。

“我去接阿实，马上就可以走了。”男子飞身出了马车，不到一秒随即扛了一个人回来，跳进马车里。柳霖君见状，打了个响指，车夫接到指令，扬起马鞭出发了。

“仙人，快放我下来。。。”男子扛着的那个人体型壮实，很难以想像有人能轻松地扛起个头这么大的人。

“那，要不要坐在我的腿上？马车很巅的。”如仙人一般美貌的男子露齿一笑，闪花了马车里面另外两个人的眼。

“不、不用了，我不怕巅的，虽然没坐过马车。。。”壮实的男人赶紧爬了下来，乖乖地在仙人旁边坐好。

柳霖君实在看不下去了，“拜托，哥你也太宠他了。。。我也觉得好巅哦，可以坐在你的腿上吗？”

他的哥哥柳苏君一愣，似乎从没见过他这样撒娇一样，有些为难地皱起细长的眉。

“开玩笑的啦，起码也让我坐在哥哥的旁边吧！”柳霖君笑着挤到哥哥的左边，把头舒舒服服地靠在哥哥的肩膀上。

他们两个虽然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兄弟，相貌都很漂亮，但是哥哥柳苏君更加美丽，无论在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眼光。柳霖君从小就和哥哥一起长大，幸好已经有了些许免疫力。

“阿实，你靠在右边吧。”柳苏君大方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柳霖君笑了，哥哥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感觉也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了，会因为那个人而喜怒哀乐。本来他是打算一个人上京去赶考的，哥哥非要陪着他一起去，还真得感谢那个人呢。

柳霖君转头看了一眼阿实，朴实的男人正靠在柳苏君的肩膀上，两人一脸幸福地手握着手。这个名叫阿实的男人就是哥哥喜欢的人，老实善良，和哥哥很配。

唉。。。我怎么有点像多余的呢？柳霖君翘起嘴，拉过哥哥的手不甘示弱地握住。

他从小就敬爱自己的哥哥，小时候哥哥喜欢学武，为了能和哥哥在一起，他放弃了自己最喜欢也是最拿手的算术，跟着哥哥一起离开家去很远的山上拜师学艺。两位师傅均为隐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他们一人拜了一位做师傅，每天在一起学武，也同时习字、下棋、画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武功始终不及自己的哥哥，他输也输得心甘情愿。师傅都说过，哥哥是世间难有的练武奇才，而自己资质平平，再怎么用功也不及哥哥的一半。

不过这次上京赶考，却是父亲毕生的愿望。父亲希望他们能够当官，继承祖业。哥哥从来没有当官的想法，也不会愿意离开这个小城市的。所以，他柳霖君必须挑起这个重任，无论如何都要考上一个官，圆父亲的一个梦想，这样才能保证哥哥将来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的梦想就是哥哥能够幸福地生活，而自己。。。自己究竟是为何而生，为何而活呢？柳霖君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了。

他作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美丽的哥哥还是小小的，站在面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哥哥！”他高兴地冲过去扑在哥哥的怀里。

“霖君，师傅今天奖励了我一块糖，但是我不喜欢吃，给你吧。”柳苏君摊开手，手中有一小块白色的糖。

“谢谢哥哥！”他小心地捧起糖块，如宝贝似地闻了闻，再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好硬哦！”小小的柳霖君皱起眉，随即马上松开了，“我不是觉得哥哥给的糖不好吃，只是它真的好硬。。。”

柳苏君笑了，“要先把它舔软了才能吃呀！”说完，柳苏君就离开了。

留下柳霖君一个人站在原地拼命地舔那块糖，不知道舔了多久，终于变成小小的、软软的一块了，他这才欢喜地将糖一口吞进肚子里。

“霖君，醒醒！我们快要到京城了！”耳边是哥哥的声音，他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怎么会梦到以前的事情呢？柳霖君看着哥哥的侧脸心里嘀咕着。

“哇，京城好繁华！阿实你快看，有卖艺的！”柳苏君兴奋地和阿实趴在窗口看着。

柳霖君见状，赶紧把他们拉了回来，“哥，你的脸太容易引人注目了，出去上街的话一定要蒙个面纱！”

柳苏君“哦”了一声，继续偷偷看向窗外。

柳霖君也跟着看过去，京城果然和他们那里的小城市不一样呢，这么热闹。可是哥哥一定要小心了，要是被什么达官贵人看中了可就糟糕了。。。

2

“对了，阿实你也不能再叫‘仙人’了，让别人听到了不好，就叫‘苏君’吧。”快要到客栈了，柳霖君对阿实说道。

“啊？好。。。”阿实看看柳苏君的脸，十分不习惯地喊道，“苏、苏君？”

“阿实~~”柳苏君高兴地扑上去，“阿实叫我什么都可以，我喜欢。”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前面喊道，“柳公子，如家客栈已经到了，我帮你们把行李拿上去吧。”

“好的，马上下车。”柳霖君拉开哥哥和阿实，用眼神示意哥哥赶紧戴上面纱。

柳苏君不情愿地戴上帽子，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了脸。车夫忙着将行李搬到楼上去了，他们三人就直接去一楼吃饭。

如家客栈是京城小有名气的一家客栈，以专门接待外地的考生为主。楼上楼下房间较多，以单间单床为主，一日三餐及点心均有供应。许多考生都早早预订好了如家客栈的房间，提前半个月在京城住下来应考。除了文科举，武科举的考生也常在这里住，因为如家客栈有练武的场地，免费分给住店的客人。有人统计过，住在如家客栈的考生上榜率比住其他客栈的要高。其实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这个客栈要价较贵，住店的大多为有钱人罢了。

柳霖君本来只订了一个房间，现在哥哥和阿实跟来了，他不得已找老板多订一个房间，磨破了嘴皮说了不少好话，最后还搬出了哥哥的画像，才在这人满为患的客栈里多订了一个房间。

“柳公子来了！欢迎，请进请进，这里坐。”老板看到柳苏君用印章在门口签了个字，马上热情地跑了出来招呼他。柳家在京城也挺有名气的，柳公子长得又漂亮，钱也不会少给，他自然服务周到。

柳霖君点点头，带着哥哥和阿实走到里侧的一个桌子前坐下，点了几个菜。

“不知道京城的饭菜好不好吃？”柳苏君好奇地从面纱底下东张西望。

“自然是娘做的更好吃。”柳霖君笑笑。

很快店小二就将饭菜端上来了，柳苏君赞扬了几句，拿起筷子就给阿实夹菜。

“仙、哦不，苏君，你自己吃吧，我碗里要放不下了。。。”阿实红着脸低着头。

柳霖君则赶紧往嘴里扒饭，在家里习惯了，每次看到哥哥吃饭都会呆住，所以先吃饱是必须的。不过，今天哥哥戴着面纱，吃饭的样子应该还好吧？

“哥，你就把面纱掀起一半吧，这样好吃饭。”他用手肘捅了捅还在给阿实夹菜的柳苏君，“等下再给阿实夹菜，夹太多了碗里堆不下的。”

“哦。”柳苏君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微微揭起面纱，露出薄薄的双唇。阿实瞅见他的嘴唇，不自觉地脸上又一红，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夜晚的事情吧。

柳霖君不知不觉就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哥哥吃饭的样子了。虽然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可是手上的动作，还有那细嚼慢咽的嘴巴，都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等柳霖君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在周围盯着哥哥猛看了。

“各位兄弟，这位是在下的姐姐，请勿这样围观，多谢了。”柳霖君暗想着，半张脸吃饭也能引起这样的骚动，真不愧是哥哥。

“这位兄台，这样说就不对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位考生，一副富家公子派头，摇着纸扇靠了过来，“这位没有露脸的美人的真面目，大家都想见见是不是？”

“对啊对啊！”有几个人立刻跟着起哄。

柳霖君扶额，天下的无赖怎么说的话都差不多啊。。。有点创意行不？他站了起来，挡在哥哥的面前，“请不要对在下的姐姐无礼。姐姐因为怕生所以才蒙面出行，希望不要为难她。”

“这样吧这位小哥，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姐姐也一定是个大美人。不如介绍我和你姐姐认识一下？”那个考生伸出咸猪手想去揭开面纱。

柳苏君还在慢条斯理地吃饭，阿实紧张地将他护在身后。

柳霖君有些不耐烦了，吃个饭还这么麻烦，以后还是回房吃好了。他一把抓住那个考生的手臂，用力向后扭去，“既然这位兄弟不愿意听从劝告，请勿怪在下无礼。”

“哎哟，痛痛痛！”那个考生像杀猪一般叫起来，旁边的几个朋友样的人立刻拔出剑来。

“你想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柳霖君侧头一笑，轻松地放开了那个考生的手臂，将他扔了出去。“在下只是教训一下想非礼姐姐的人而已。”

那几个人似乎被惹怒了，拿着剑就一齐冲了上来。柳霖君刚想闪开，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一刀拨开了所有刺过来的剑。

“唐刀门？”刚才那个考生看到那把刀，忍不住叫了出来。

“在下乃唐刀门少当家唐萧，刚才的纷争经过我看得一清二楚，李公子还请自重。”那个双手行礼，提着一把钢刀，刀身上有复杂的花纹。

刚才还气乎乎的那几个人，见到这人立即没了声息，悄悄地溜走了。

“唐刀门？”柳霖君自言自语。

那人转过身来，也向他行了个礼，“刚才多有冒犯，请原谅。”

柳霖君也回了个礼，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男子。身高比他还要高些，一头乌黑的及肩长发，身材结实而又充满力量感。充满英气的脸看起来无比地正直，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3

面前的男子看起来十分镇定，无论是对于刚才的骚动或者柳霖君的样貌都没有怎么惊讶。柳霖君故意道谢道，“哪里哪里，在下还要多谢唐公子相救才是。我家姐姐自然是容貌出众，可也不想让这样的小人瞧了去。”

唐萧自然地朝稳如泰山般吃饭的柳苏君看了一眼，只是略微呆滞了一下，马上转开了视线。

“唐公子，在下姓柳名霖君，希望能交个朋友。”柳霖君不动声色地微笑，朝他伸出了手。

唐萧并没有在意，马上伸手与他相握。两人的手可真是天差地别，唐萧手上全是练刀磨出的老茧，皮厚而粗糙，手掌大。而柳霖君的手完全不似练武之人，白嫩光滑的肌肤，一点儿伤痕都没有的手掌。唐萧微微诧异地轻轻握了一下，随即松开了。

“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唐萧双手抱拳，匆匆走出了客栈。

柳霖君目送着唐萧的背影离开，刚才客栈里围观的人不知何时都闪开了去，均若无其事地开始吃饭喝酒。

“唐刀门？莫非是江湖里那个有名的帮派的名字？”柳霖君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希望从正好路过的店小二那里套点话出来。

“柳公子您是外地来的，自然不如京城里的人对唐刀门了解。不错，此帮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大帮派，刚才那位唐萧公子就是少当家。”店小二很八卦地说道，眼神不时地飘向蒙面的柳苏君。

柳霖君继续问道，“少当家还真年轻啊，看他的身手，一定是年轻有为吧。”

店小二呵呵地笑了，“在京城里谁人不知唐公子啊，他为人正直，总是替我们这些小百姓打抱不平。虽然平时常常出镖不在京城，不过大家都很尊敬他，当然，那些富家公子可怕他了。”

“出镖？”

“唐刀门上下全是镖局，京城里是总镖局，唐公子武艺很好，常被人请去送镖呢。”店小二继续说道。

“他武艺的确不错。”柳霖君想到了刚才唐萧露的那一手，一刀就挑开了那么多剑，不但力量足够、技巧也很不错。

“是啊，今天碰巧唐公子路过我们客栈呢，听说他也要考武科举，最近都留在京城里。”

原来他也要考武科举。柳霖君觉得自己的武功可能比不上这位唐公子，微微扶额。

店小二见他没有接话，只好下去了。

待柳苏君吃完饭，三人跟随小二上了楼。柳苏君和阿实自然是睡一间房，柳霖君自己一个人一间房。

“霖君，你先过来。”柳苏君招呼他一起进了房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嗯？”柳霖君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哥有事找我耶！难道是想和我晚上一起睡觉吗？话说哥好久都没有和我一起睡了。。。

柳霖君在心里东猜西猜，进了房间。只见柳苏君一把扯下面纱，伸了个懒腰，才慢慢地说道，“霖君，刚才那个人，武功比你高啊。”

“啊？。。。哦。。。”柳霖君呆在原地。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指点你几招，超过他没有问题的。”柳苏君笑眯眯的。

“哥、哥哥！！！”柳霖君激动地又往哥哥的怀里扑。

阿实在一旁笑呵呵的，完全没有吃醋的样子。柳霖君光明正大地抱紧了哥哥，却在心里有些脱力。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单纯啊。。。

4

柳苏君果然是说到做到，法地进攻唐萧的体内，粗大的阴茎顶进了小穴的深处，唐萧肌肉抽搐着几乎要将阴茎夹断在内。柳霖君及时替他按摩臀部，再次使他放松下来，然后继续一次次的进攻。

二人纠缠着拥吻，直到唐萧哭喊着释放之后，柳霖君才结束了律动，将精液注入了肠道深处。

无论他们叫得有多大声，都没有人听到，因为这座山上只有他们两人。

41

神医回来了，柳霖君带着笑意送走了唐萧，往床上一躺就不动了。他悠闲地看着神医将一筐草药放在房间里，拿出好几种草药开始磨药。

这神医……对自己莫非有感情？柳霖君思考的时候，一股药味直钻他的鼻孔，让他的心情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即使旁边还有不太熟悉的人在活动，他也一下子睡着了。

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桌上放着饭菜。柳霖君走到门口，看到神医在外面熬药，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真是个怪人！他也不客气地吃了饭，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医书开始看。

医书是手抄的，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各种病症和治疗方法，柳霖君觉得很有趣，抱着书一直看，连神医走到他的面前都没有查觉。

“柳公子，麻烦你配合我的治疗。”

“啊！好的。”柳霖君赶紧把书放在桌上，见神医望着他，嘻嘻一笑，“这本书写得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这本书是我写的。”神医也笑了。

什么，是他写的？柳霖君不出声了，看着神医的笑容他有点不安。

“治疗你的病，首先我要给你按摩，然后点了穴道泡药浴，泡完之后就可以恢复个七八成了。”神医把他按倒在床上，开始给他揉胸口，边揉边输入自己的内力。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治好……柳霖君一想到好多天都见不到唐萧，有点后悔。源源不断的内力从胸口输入，感觉很温暖。他抬眼看到神医严肃认真的表情，一直纠结的那个问题脱口而出：“仙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神医一愣，随即看着他的脸笑了，“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年轻时喜欢的小华。”

小华？柳霖君在脑子里念着这个名字，试探地问，“那个人……是不是叫白华？”

一听到这个名字，神医的动作停下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认识她？”

柳霖君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是我娘……”

神医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细细地打量他的眉眼，“原来是你娘，你长得真像她年轻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那治好了我之后，可以放我回去吗？”柳霖君忍住下巴上的不适，笑着问。

“不行。”神医的神色恢复如初，继续给他按摩起来。

“为什么？我……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娘。”对不起了娘，为了儿子的自由……

“你长得很像小华，这就足够了。我并不需要有回应的爱情，只要看着所爱之人的脸就很满足。”神医温柔地看着他，惊得他一头是汗。

怪人……果然是怪人！柳霖君内心哀号着，不敢对上那温柔似水的视线。这下糟了，等治好了病能不能下山是个很大的问题，唐唐你一定要来救我呀……

“你在想着那个姓唐的男人是吗？”神医淡淡地说道，“你放心，那个男人跟我保证过，他绝不会再上山来找你。”

不是吧……柳霖君只觉得晴天霹雳，差点晕了过去。

42

在神医的悉心治疗下，柳霖君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没几天就不再咳嗽了。可是他仍然愁眉苦脸，看到神医含情脉脉地的眼神就笑不出来。

怎么办呢……唐唐从来不撒谎的，他既然答应了神医不会上山来找我，那么就一定不会来了……难道他为了治我的病，忍心抛弃我吗？柳霖君郁闷地蹲在床上划圈圈。

“柳公子，我出门采药，你饿了就吃点心吧，我放在桌子上了。”神医戴好斗笠背着竹筐准备出门。

机会来了！柳霖君赶紧扯出一个笑容送走了神医，心里盘算起来。神医一直没有出门，他也找不到时机逃跑，晚上睡觉的时候神医还睡在他的旁边，他一动都不敢动，更别提逃跑了……今天是个好机会，他一定要试试看。

什么也没有带，柳霖君就从房间里溜了出去，顺着来时的路就往山下跑。他心情雀跃不已，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唐萧啦！

可是并不是一切都顺利，好不容易进了树林，一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死气沉沉的树木围着他，他无法找到下山的路。在树林中转了很久，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是在原地打转似的。

难道……这树林中有鬼？柳霖君跑累了，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不对，让我仔细想想。神医擅长用药，也许这个树林是其实是下了某种迷幻药？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他就不能逃跑了。难怪神医出门一点都不担心的，原来是有所准备……

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呀，在这个地方既下不了山，也回不到山头……柳霖君呆呆坐在冰冷的泥土上，吸了吸鼻子。

“你在这里。”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幽幽地响起，吓了他一跳。

猛地回过头定睛一看，戴着斗笠的神医站在树旁边，面无表情地露出一只眼睛望着他。

“走累了吧？你身体刚好，不要太劳累的好。”神医向前几步，不由分说将他抱起来就往回走。

唉，逃跑失败了……柳霖君只觉得眼皮很沉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就这样，柳霖君被软禁的日子过了十来天之后的某个宁静的早上，被一阵喧嚣声给打破了。

“笛声？”正在洗碗的柳霖君抬头看向树林，又看了一眼神医。

这一看不打紧，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神医面色大变，凝重地盯着树林里看了许久。

笛声越来越清亮，柳霖君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时神医站了起来，对他说道，“我出去看看，你在屋子里呆好不要乱动。”

柳霖君迟疑地点点头，神医不是不会武功吗，难道有高手破了他的迷阵上山来挑战了？那他是趁乱逃走呢、还是帮神医一把呢……

神医往树木前面一站，笛声就消失了。神医大声喊道，“姓王的，就知道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两个人影从树木间走出来，其中一个清秀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翠绿的笛子，笑吟吟地回答，“姓董的，我是来找你要我的徒弟的。”

“什么徒弟？我不知道。你不和你的相好在山上住着，反而跑来打扰我，是何居心？”神医沉下脸，手指间不知捏了什么东西开始揉搓。

“大师傅，二师傅！你们来救我啦！”柳霖君打开窗户，见到熟悉的人立刻喊了出来。

43

神医略微惊讶地回头看看柳霖君兴奋的脸，再看看面前的两人，“这是你的徒弟？”

“没错，我唯一的徒弟生病了，建议他来你这里看病，没想到你不放人了。”二师傅把玩着手中的笛子，笑吟吟的。大师傅站在他的身后，一脸严肃。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徒弟。”神医似乎有些忌惮两位师傅，一直捏得很紧的拳头松开了，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既然这样，我们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徒弟，我们这里有什么你看得中的东西，随意选一件去吧。”二师傅说道。

神医想了想，似乎想到了某件东西，于是点了点头。

“霖君，快出来。”二师傅望向屋内，柳霖君接到二师傅的眼色后兴奋地从窗户里跳出来。

“真的可以这样走掉吗？”他心有余悸地问二师傅。

“当然可以。我的笛声能破他的树阵，不然我们是怎么上来呀。”二师傅拉住他的手就往山下走，留下神医独自站在屋前的身影。

“那就好……二师傅你们怎么来救我啦？”

二师傅笑了，敲了他的头一下，“当然是唐萧来报信的，他让我们赶紧来救你，还说自己和人有约不能再上山了。”

“唐唐！”柳霖君眼睛亮了，“原来是他救了我，他现在在哪里！”

“前几天他回老家了，说是要处理些什么事情，然后他就回你家去等你的。”二师傅想了想。

柳霖君一点儿也不担心地笑了，他知道以唐萧的个性，必定会放弃官位回来找他的。因为要对他负责任嘛~他现在只需要快马狂奔，回到家中去见可爱的唐萧了。

一个月后

“爹，人家要报名去柳氏武校嘛~要嘛，要嘛~”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正抱着父亲的大腿在撒娇。

“相公，你就让阿毛去学武嘛！”他的母亲也一脸眼巴巴地望着父亲。

抵不过两人的大眼攻势，父亲败下阵来，“好好，你带阿毛去吧，要是过一个月没学到什么功夫我就揍他。”

“相公，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柳氏武校的校长是个美如仙人的武功高手呢！他的功夫深不可测，我等凡人见了只有开眼界的份啊……”

“娘，别花痴了，快去报名！晚了就来不及了！”阿毛拉扯着母亲的袖子就往外奔。

柳宅的一幢房产已被修葺一新，写有“柳氏武校”几个大字的匾挂在门口，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正围着门口吵着要报名，一群母亲门在门口张望。

“静静，静静！”柳霖君站在门口拿着毛笔登记，“一个一个来，不要挤！可以先试看，再报名！学费一次交清！”

“哇，那就是仙人师傅吗？”阿毛看着院子里微笑的白衣男子口水都流了出来。

此时的柳苏君正在高兴地教阿实学武功，根本没有在意门口闹哄哄的小孩子们。柳霖君让一位母亲签字画押，收下银两，满足地咧开嘴笑了。

这个柳氏武校是他想出来的主意，他是老板，负责投资收钱做帐；哥哥是招牌兼主要老师，用来吸引客流；阿实是厨师，负责学生的中饭以及哄哥哥开心；唐唐是兼职老师，主要负责陪练。这样既让所有人都有一份工作，又能赚到钱，真是何乐而不为呀~

厨房里一阵异味传了出来，正在蹲马步的阿实跳了起来，“不好，唐公子又烧焦了，我得去看看。”说完，直奔厨房跑去。

“哎，阿实你等等……”柳苏君也跟着他跑去，留下柳霖君一个人顶在门口。

“咦，仙人师傅不见了！”“我还想看看仙人师傅……”“呜哇哇哇，娘！”门口一下子乱作一团。

柳霖君额头上青筋突起，猛地一拍桌子，“哥，你快回来啊！”

end

1

“小小，你看这里怎么样？”身后的男子指着一座不算太高的山问道，青翠的树木覆盖了整座山的表面，尽管是冬天，却是一片绿色。

“不错啊，师兄你喜欢？那我们就住这里吧。”王小小靠在身后男子的胸前笑道。

“驾——”男子夹了夹马肚，他们两人一马朝山上进发了。

山上除了树和一条小溪，什么都没有。两人在又是忙活着砍树建房子，又是忙活着腾出一片空地，弄了一整天也没有搞完十分之一。王小小停下来捶捶自己的腰，看到他的师兄张鑫还在用力挥舞着斧头砍树，赤裸的背上淌着汗水，有些心疼。

“师兄，休息一下吧。我觉得这事儿我们两个搞不定，要不要去求柳老爷帮忙？”王小小拿着汗巾给张鑫擦额头，眼光却“不小心”定在发达的胸肌上了。

“不用了吧，麻烦柳老爷的事儿太多了，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自己做吧。”张鑫感激地一笑，“小小，你身子弱，我刚给你砍了个树墩，你坐那上面休息吧。”

“我们一起休息。”王小小很坚决。

“我比你强壮，房子还是由我来盖吧。”张鑫说什么也不肯休息，“你去打点水来给我喝吧。”

“嗯。”王小小从包袱里翻出一个茶杯，兴冲冲地奔到溪边去打水。清澈的小溪是由一个泉眼处流出的，他先尝了一口水的味道，甘甜的泉水一点儿也不冰冷，这个地方果然是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师兄，来喝水！”王小小举着杯子跑了回去，杯中满满的水一点儿也没有洒出来，可见他的轻功相当厉害。

“好，我也休息一会儿，陪你。”张鑫接过杯子坐在树墩上，大口喝起水来。

师兄果然是累坏了。王小小替他拍拍背，“慢慢喝，别呛着。”

张鑫喝了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把杯子还给他，“你也喝点。”

王小小笑了，他知道师兄对他最好了，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我想要师兄喂我喝。”

张鑫也的确是太宠他了，二话没说喝了一口水，吻上王小小薄薄的嘴唇把水渡了过去。“还要喝吗？”他晃晃杯子。

“要，当然要！”王小小后悔了，应该带个大点的杯子出来的，水就不会这么快喝完了。

两人坐在一堆圆木间亲来亲去，仿佛是在消除一整天的疲劳似的。

晚饭就是带上山的干粮，王小小打算明天就去山下买点肉，这样的劳动不吃好点师兄的体力会吃不消的。夜晚没有地方睡觉，虽然有内功护体，大冬天的还是有点冷。张鑫用圆木搭了个简易帐篷，翻出仅有的一床被子，拉着王小小一起爬了进去。

“师兄，好挤。”被师兄紧紧地搂在怀里，王小小暗爽得都要笑出声了。

“忍一忍，这个帐篷可不结实，晚上睡觉别乱动。”张鑫稍微放松了一些手臂，王小小的脸全部埋在他的胸口，大概是有点闷得慌。

“嗯！”一想到晚上做不成爱做的事了，王小小就更加往师兄的胸口贴去，豆腐什么的还是可以压压饥的。

挤了一个晚上，的心法是什么？”

柳苏君倒背如流，王小小也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孩子。张鑫听到柳苏君背下来了，高兴地搂住他转起圈来，“好孩子，居然全背下来了，那么我今天就开始教你内功。”

柳霖君迷惑地看着哥哥，小脸上全是不解。王小小算是明白了，这个哥哥真的是武功奇才，他们可是捡到宝了。

说着，张鑫就开始让柳苏君盘腿坐在地上，气运丹田，开始练气。一大一小对坐着一动不动，柳霖君有些呆不住了，趴在他耳边问道，“二师傅，哥哥和大师傅在练什么呀？我也想练。”

王小小苦笑了一下，这两人看来都很痴迷于武学啊。“他们在练内功呢，走，我们回房看书去。”

“不，不要！我想和哥哥一起练内功！”柳霖君拼命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柳苏君的背影。就算是背影，也是那么地吸引人，王小小若有所思。

“那……霖君你先把这本书背下来，背完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练内功了。”王小小从张鑫身上摸出那本内功心法，不顾张鑫的紧张递给柳霖君，“要好好爱护这本书哦，这可是大师傅的宝贝。”

“是！”柳霖君极有干劲地抱着书坐到树墩上去了。

看着柳霖君皱着小脸读书的样子，王小小在内心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本来就不算很聪明，记忆力也比不上他哥哥的过目不忘，何况还这么小，字恐怕都不能认全吧……他认命地去整理柳老爷带来的东西了。

张鑫和柳苏君师徒两个一直练到吃晚饭，两人相处得还蛮融洽的，有说有笑地吃完晚饭就去休息了。弟弟柳霖君则一边吃饭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是在背书，不知道几天能背完？

两个孩子自理能力都不错，洗澡不用照顾，亵衣亵裤都是自己洗，外套偶尔换洗都是由王小小负责的。他忙了一天也累了，早早地回到房里去找他的师兄做些床上运动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早床，张鑫已经在空地上练习刀法了。王小小满足地坐在窗边欣赏了一阵，才去叫那两个孩子起床。来到客房敲敲门，柳霖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前来开门。看他的衣服，像是没有睡觉的样子，王小小有些吃惊。

“霖君，你晚上没有睡好吗？”

“嘻嘻，二师傅，我把这本书全部背下来了。”柳霖君递给他那本内功心法，一脸的疲惫。

王小小看看床上，柳苏君躺在那里睡得正香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为了和哥哥在一起，以前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他揉揉柳霖君的脑袋，轻柔地说道，“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现在去睡一觉等下和你哥哥一起练习内功，好吗？”

“嗯，好！”柳霖君笑眯了眼睛，脱下外衣爬上床，搂住还在熟睡的哥哥闭上了眼睛。

王小小轻轻地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跑回去找师兄。

5

原以为会是很轻松的隐居生活，如今被这两个徒弟搞得一团糟了。王小小盘腿坐在地上，睁开一只眼睛。

柳霖君苦着一张小脸在认真地运气，但是一边练一边偷偷瞄旁边的那两人。柳苏君很轻松地在练功，师兄张鑫正在旁边一惊一乍的叫着。

“苏君，你太厉害了，这么复杂的句子居然能够一点就通？”

“师傅我练完了，接下来是做什么？”

“唔我看看，接下来是把运在丹田的气传到全身筋脉处……”

“知道了。”柳苏君也不问应该怎么做，径自地运起功来，看来是不点就通了。

再瞅瞅这边，弟弟柳霖君憋了一个上午了，还没弄懂怎么运气呢。并不是他太笨而是年龄太小，学会运气的话起码需要三天，像柳苏君那样的武学天才太可怕了，王小小打了个寒颤。

师兄又开始叫了，王小小在使了无数次眼神无果后，忍无可忍地走过去拍拍师兄，“师兄，我们进屋里去一下，我有事找你。”

“哦，苏君你自己慢慢练啊！师傅去去就回。”张鑫不明所以。

“是。”似乎是来了兴趣的柳苏君练得正投入呢。

一进屋，王小小不由分说就把张鑫推倒在床上，他们的房子太小，除了客房、卧房，客厅之外就没有别的空间了，正好把师兄叫到卧房里好说话。

“小小，你怎么了？”张鑫傻乎乎地问道，看来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眼色吧。

王小小跨坐在张鑫身上，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师兄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到霖君的心情？还有我的心情？”

“啊？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张鑫高大的身体缩了缩。

“你这样表扬哥哥苏君，弟弟会怎么想？而且霖君是那么喜欢哥哥，他为了能和哥哥一起学武付出了多少努力，应该可是想像得到。”王小小质问道，“师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的？”

“我是真不知道！”张鑫赶紧摇头，“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小小。”

见师兄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小小心软，继续说道，“还有啊，你那么喜欢苏君我也是会吃醋的，看来好久没有疼爱你、你都忘记了谁是你的老公是不是？”

“没有忘没有忘！小小你想到哪儿去了……”

“哼。”王小小有意别过头不看他，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当年你追我的时候，还说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现在见到更漂亮的了，就把我忘在脑后了。”

张鑫慌了，坐起身来抱住他好声安慰，“小小，虽然苏君长得漂亮，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真的，我从来不骗你。”

王小小抹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偷偷地笑，“真的吗？那你就当着徒弟们的面亲我，还要公布我们的关系。”

“……行！”张鑫做事洒脱，除了王小小外没有什么害怕的事物，所以立刻答应了。本来他们就是因为在武林上公开了关系而逃出师门，到此隐居的。“可是我怕会对那两个孩子有影响……万一他们也喜欢上男人怎么办，柳老爷会怪我们吧？”

王小小白了他一眼，“你身边有喜欢吃大蒜的人，你就会喜欢上吃大蒜吗？这是什么逻辑！”

“嗯，还是小的对。”张鑫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两人的耳朵尖，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就明白了，两个孩子大概是练得累了手牵着手想找他们，正在往房间内偷看。王小小冲张鑫使了个眼色，这下张鑫看懂了，厚着脸皮亲了王小小的嘴一下。

“师兄，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吗？”王小小提高了嗓门，门口的两个孩子不敢进来，露出半个脑袋偷看着呢。

“当然是你了，小小。就算你是男人，我也最喜欢你了。”张鑫接话。

王小小像是觉得还不够，勾住张鑫的下巴又细细地吻了一通，随后得寸进尺地扯开张鑫单薄的外衣，蹂躏起那蜜色的胸膛来。

“喂，小小，太过火了吧……”张鑫惊慌失措，忙着想拉上衣服。

“这有什么，他们两个也不小了，快要到成年的时候了。”王小小其实是这几天憋得狠了，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站在门口偷看的柳苏君走了进来，柳霖君还不敢进来，躲在门后露出半张脸。

“苏、苏君，你怎么进来了？”张鑫去推王小小，这下王小小倔劲儿上来了，愣是不肯松开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柳苏君也不说话，走到他们面前就用手去摸张鑫的胸肌，还甜甜地笑了。张鑫瞬间石化，王小小赶紧抢过师兄搂在怀里，他太大意了，居然让师兄被人偷袭得手！

“大师傅的身材好好哦。”柳苏君很平静地说道。

王小小打了个哈哈，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小孩子在想什么，只是抱紧了僵硬的师兄装出没什么事儿的样子。

“二师傅，你是大师傅的妻子吗？”站在门口的柳霖君也跑了进来，拉住哥哥的衣角。

“不对哦，大师傅是我的妻子。”王小小正色，纠正了他的话。

“原来如此！”两个孩子恍然大悟。

王小小并不知道，因为他和张鑫的关系对这两个孩子的将来择偶观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当他在许多年后看到两个徒弟媳妇时才明白，果然是言传身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