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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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拉松式的日本语课程,让沈安培快要爆炸了,他不应该轻易答应千雨美这场交易的。从小生长在台湾的他,即使念书时代课堂上接触的学习的外来语是英语,但日本语却让他吃尽了苦头,日语的五十音有平假名和片假名两种。不同的是,五十音b英文字母多接近一倍,且平假名及片假名合共有九十个,让他心里呐喊吃不消。

他真的佩服以前的日本学者发明,明明是从中国流传过来的汉字,却演变成不同的发音,尤其是清音、浊音、半浊音、拗音却让他头昏脑胀,他想放弃这项交易,想把这一百五十万的首金还给千雨美。但理智的声音却告诉他,如果他放弃这些钱,母亲的医疗费用,小弟的大学四年学费生活,都可能会随着他一个念头就化为幻影,还要再让母亲过着苦日子?还要再让小弟只能借同学的参考书来笔记阅读?他该是为这个家付出,来撑起这个家,该让母亲安心的做换心治疗手术,只要这半年一过,全家人就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这段期间,沈安培也很努力的学习日本语,他在想千雨美的父亲道重光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在网路平台上媒t访问他的视频,这位在日本号称「写实油画大师」,在描绘男x人物或少年,呈现出来的作品根本就像一张手机拍照的照片,让他看的目瞪口呆。

沈安培心想,这位根本是国宝级的大师,他私底下的生活,是不是如同千雨美口中说的,是一个好se的老人?而冈田yan一又为什麽离开道重光呢?沈安培其实想到一部电影下nv,内心充满着疑问:

「我会不会进入道重家後,被道重家的男主人一连串的蹂躏,然後被利用完被丢到街头……」

沈安培自言自语胡思乱想着,深怕自己被道重家的主人,以自己的私慾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满足自己的yuwang,想到这情境,让沈安培毛骨悚然。

而vera站在教室的门口,直接走到沈安培面前,轻轻的敲打了沈安培的额头,vera笑道:

「大白天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的,中猴哦?」

沈安培被敲醒,他回神看到眼前的vera,刘惠芳。对哦,他可以从vera口中来打听道重家的成员,只能透过vera来打听,因为他也想了解道重光的「ai人」冈田yan一是一个怎麽样的人物?他们之间的情感,他们之间的生活,以及不为外人所道也的亲密关系,而yan一又为什麽失踪在道重家?

「vera,我问你哦,」沈安培向vera询问:「你知道冈田yan一是一个怎麽样的人?」

内心的不安一直悬挂在沈安培心头,他想要知道道重光和冈田yan一俩人之间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至少可以让他有心理准备来面对道重家的男主人。

「冈田yan一?我没见过他本人,但是我听说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沈安培愣了一下,莫非冈田yan一失踪可能是遭到不测。

「那yan一在道重家好好的,怎麽无缘无故的失踪?」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千雨美指派给我的工作,就是在万中选一挑到你!」vera耸耸肩的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道重小姐她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她不会亏待你的。」

这不是亏不亏待的问题,沈安培只想知道冈田yan一为何失踪?不安的心一直在他心底回绕,他蹙着眉,郑重的说:

「vera,我觉得yan一的失踪可能遭遇不测……」

vera听了,她噗哧一声,她大概明白沈安培为什麽一直问yan一的事,他大概以为yan一的失踪是遭到不测,千雨美才会指派她来找顶替yan一的人选。

vera用手托着下巴,打量着沈安培,她笑着说:

「不得不说你想像力很丰富,人家冈田yan一人还好好的,他只是不想回去道重家,而道重先生根本不知道yan一离开道重家。」

沈安培更愣了,原来yan一还活着啊!他这几天真的是穷担心了,他本来在想要用什麽理由回绝千雨美的交易,说什麽也要保护自己,深怕自己被老头子给吃了,自己连怎麽si的都不知道。这下他松了一口气:

「原来yan一还活着啊!好加在!」他从vera口中说冈田yan一还活着,他的一颗悬挂的心终於可以放下了。

vera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提醒她下一个行程,她催促沈安培:

「走吧!道重小姐在公司的会议室等你呢!」

沈安培收拾了笔记本和日本语文书,他们下楼前往公司方向而去。

时间要追溯到一个月前,yan一失踪的前一天,日本关东地区东北部,茨城县水户市千波公园。

千波湖在日本茨城县水户市的一个湖泊,该湖是千波公园的一部分,毗邻偕乐园,千波湖上有黑白天鹅和各种鸟类在此栖息,湖畔有一条三公里长的步道,此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一个身穿黑se风衣男人站在湖畔岩岸上,看着湖面上盘旋的天鹅,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着湖面上的天鹅。

一个中年妇人上前站在黑se风衣男人的旁边,她戴着墨镜,也是静静的看着湖面上的天鹅。

两人看着天鹅一会儿,那黑se风衣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我按照你的指示,现在我离开道重家了,道重光应该正在焦灼的找我!」

点点头的妇人郑燕蓉满意的抹起诡异的笑容:

「你做的很好!我倒要看看道重光接下来会怎麽样?」郑燕蓉接着说:「下午我会汇一笔钱进你的银行帐户,你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道重家的人找到你!」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麽对道重光充满许多怨恨?他有做过对不起你的地方?」穿风衣的男人,冈田yan一回答。

郑燕蓉狠很地盯着他,锐利的目光就像要把人燃烧出个窟窿来,让人害怕。郑燕蓉深x1一口气,带着冷冷的面容说:

「这个你不必知道那麽多!我告诉你,你只要钱收到,就离开道重光远远的!」

确实是不需要知道这麽多,但对冈田yan一来说,他倒想知道郑燕蓉和道重光之间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从她安排yan一进入道重家,让道重光对yan一产生了一种情愫,现在的道重光完完全全的依赖着他,并为他画作了许多不同系列的油画作品,一系列的画作「太yan的男子」就是yan一的画作蓝本,尤其是画中的泳池照网友大肆讨论,池中的水波,sh润的根根发丝以及身t皮肤被水浸sh的水痕都被完美演绎,这几乎像一般的写真照让人分辨不出,然而,每幅作品几乎都要花到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的时间来完成,道重光就是因画了yan一才再度翻红,在全球艺文界受到瞩目,叹为观止的画作。

「以道重光的个x,我目前不在他的身边,他是无法拿起笔画来画作的。」

郑燕蓉听了,她感到相当满意,当初她就是要让道重光重新拾笔画作,他从日本牛郎店挑选了冈田yan一,yan一的外型跟当年的微之很像,她挑选了yan一就是要让道重光再度泛起他内心的涟漪,果不尽然,道重光步入她的陷阱,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人都会有七情六慾,郑燕蓉已经开始计画安排一个人去接近道重千雨美,她要让道重家进入一个翻天覆地的深渊里。

「郑nv士,」冈田yan一说:「虽然我不知道道重光和你之间发生什麽事?但以我这十二年和道重光相处以来,他其实并没有你想像中那麽坏。」

「这不用你来跟我说这些道理,你只要把你本份做好就好!」

「嗯。」冈田yan一回应,他心想郑燕蓉和道重光之间的事不单纯。

「既然没什麽事,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郑燕蓉提醒:「记住!没事千万不要出现在东京!」

没事不要出现在东京?这对冈田yan一来说是不可能的,东京那麽大,有二十三个特别区,就算他躲在东京都内,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躲藏在哪?

「你是说要我离开东京?」冈田yan一问。

「你是说要我离开东京?」冈田yan一问。

「什麽?怀疑吗?」郑燕蓉的眼光锐利盯着他。

yan一没有说话,他从风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并朝风中吐出烟圈。

「怎麽?做不到吗?」郑燕蓉再次的问。

yan一又深x1一口,一口烟气全部吐在郑燕蓉脸上。

「要我离开东京,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你敢在我脸上吐烟圈,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郑nv士,你别那麽严肃嘛!」yan一笑着说。

「我今天可没心思跟你说笑!」郑燕蓉瞪着他,语气冰冷,一次一句的说道:「你要记住,如果没有我当年提拔你,你也没有今天的成就,你就滚回做你的牛郎去!」

「郑nv士,没有商量余地?」

「我没有心思再跟你浪费时间,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收回这场交易。」

「看来,我不离开东京是不行的了?」冈田yan一回答。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不会亏待你。」

冈田yan一心里想着,这条大鱼我怎能放过呢?他瞧着眉,心理其实在盘算郑燕蓉和道重光之间到底什麽深仇大恨?他突然觉得他对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产生了兴趣来,这b看漫画还jg采。或许,莫非郑燕蓉是道重光的初恋情人?如果是这样,那故事真的b电影还jg彩了,冈田yan一他怎麽可能会离开东京,他不会错过任何jg彩好戏的。

「你什麽不回答?」郑燕蓉盯着她问。

冈田yan一回神过来,他笑着说:

「好吧!我这几天寻觅落脚处,再通知你!」

「你要在哪里落脚我都没意见!」郑燕蓉轻哼了一声。「总之,你不要出现在东京就好。」

「你放心!我连手机号码都关机了!道重家的人是找不到我的!」冈田yan一回答,突然想起:「对了,我意外发现道重家nv主人的日记!」

郑燕蓉一惊,她说:

「你发现到什麽?你有看到日记的内容?」

冈田yan一怔了一下,果然他们之间是有过节的,虽然他曾经不小心翻过书房里书柜上的日记,但才看一两页就被道重光阻止了,於是他只能用他微薄的记忆力回想那一两页的内容:

「我只看到日记内容里有写到一个人的名字。」

「谁?」郑燕蓉问。

「汉字的名字太难了,我只能写给你看。」

郑燕蓉从皮包里取出小手册和一支原子笔,她递给冈田yan一,yan一凭着他记忆的那三个汉字的人名「苏微之」,写在小手册上。

郑燕蓉看到冈田yan一写出那个人名,她吓了一跳,莫名紧张心跳加速,她的双手在发抖,十指紧握着皮包,她一定要镇定,她不能慌乱了方寸,不能让策划已久的计划就这麽化为泡影,於是她打探yan一:

「你有看到些什麽内容吗?」

「我只看到这个人的名字,他是道重家的什麽人?」

郑燕蓉叹了一口气,她说:

「苏微之是我先生,也是唯谦的父亲。」

「什麽?」冈田yan一诧异。

郑燕蓉转头看他,yan一看起来有点震撼。她内心开始蕴酿,那段封尘已久的往事在她心里翻涌了出来,她说:

「道重光与我先生是大学同学,他们两个都是美术系的。」郑燕蓉开始在岸边的道路行走,冈一也跟了上来。「而我和千雨美的妈妈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重光的x向,只知道他们是室友。那个时候的我们,对美术都充满热枕,艺术的类型往往不是只有画图。除了绘画相关的课程,还有学到各种类型的雕塑等等,我们念大学时梦想着将来要继续出国进修甚至於教书。可惜我们遇到了日本的经济泡沫,加上念私立大学的我们,也被学贷压力给喘不过气来,本来以为可以继续留在日本的,那个时候的台湾也刚好遇到政治经济民主化改革的年代,我和微之毕业後就先回台湾。」

yan一从风衣口袋取出一根烟,再度点燃香烟,继续听着郑燕蓉诉说他们之间的故事。

「後来微之收到服兵役二年通知,我自己也就出来工作,毕竟,在台湾男生履行服兵役是规定,而且二年的时间真的变化很大。後来,微之退伍後,他就去找了教书的教职。我和他就在台湾结了婚,生下了唯谦,也把这份喜悦告诉在日本的道重光和千惠。但我们写了一封国际信件给他们,一直都没收到他们的回应,本来以为是他们忙碌忘了回覆,结果後来微之遇到车祸,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丧生,当时的我已经怀孕了。」

yan一怔了一下,他听了同情郑燕蓉的遭遇,一个单身nv人失去了丈夫,伤痛的心路历程。

「当时的你一定很难过吧?」yan一同情的问。

「难过归难过,但还是得坚强的去面对!」

「你後来有把你先生的si讯让道重光知道?」

「当时我连讣闻都通知了,」郑燕蓉低低的说:「连传真都通知了,没有回应!」

「道重光真的做那麽绝……」yan一听了相当震惊:「但十二年前,你早就该告诉我这件事啊?」

「不!当时我不能跟你说的太多,那时侑嘉还太小,我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冈田yan一听了,他现在终於明白道重家和苏家之间的事,原来生si交关b出人x的丑恶面,他没想到道重光的那张伪装的面具背後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郑nv士,这点你可以放心!」yan一认真的说:「十二年前,是你把我从火堆里拉拔出,我的今天,也是你给我的!」

「别这麽说,命由天定,运由己造。」郑燕蓉回应。

「那麽,我就等你的消息了!」yan一说。

郑燕蓉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湖景。

冈田yan一转身,离开了现场,h昏把他的身影拉的更长。

一个月後的今天,日本千叶县东京湾边幕张新都心。

幕张新都心位於东京湾边的水岸都市开发区,横跨千叶县内千叶市美滨区与习志野市。

这里的人口有两万六千人,没有东京都会区来的拥挤,幕张新都心在一九七o年代後半东京湾填海工程所开发的新都心,打造成以「职、住、学、游」的未来型国际都市,由六个地区所构成。郑燕蓉在日本打拼了这麽久,她终於在日本拥有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的彩妆事业。

郑燕蓉手里端着红酒杯,她喝的是布夏父子酒庄出产的马贡圣皮耶夏多白酒,她望着窗外幕张新都心的夜景,她自己对自己说:

「我盼望已久的今天,终於到来!」

「妈!你在想什麽?」一个年轻人在她身後走了过来。

「哦!唯谦,没事的。」郑燕蓉转头说。

「你又想起爸爸了?」年轻人回应,是郑燕蓉的儿子郑唯谦。

郑燕蓉摇头,她望着眼前的儿子唯谦,她辛苦的把他拉拔大,栽培让他去美国念艺术大学,如今他已经在艺术界闯出一番成就来,他的画法笔触的轻重浓淡、乾sh厚薄感偏向当年微之的笔法,郑燕蓉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而唯谦的画作已经成功的打入日本的艺术界。她看着眼前的儿子,像极了年轻时的微之,不仅是这样,郑燕蓉还建议唯谦的画作签名,以「微之」命名,代表他和他父亲的连结。郑唯谦不加思索的答应了,他从来没有看过他的父亲,与父亲的近距离就是神主牌位,他看过父亲年轻时的照片,身上也流着父亲的血ye,遗憾的是父亲来不及参与他的成长过程,他唯有透过画作来与已逝父亲的连结。也因为这样,他心里的一种缺憾,想要让天上的父亲以他为傲。

「唯谦,你要记得,你会有今天的成就,」郑燕蓉对着儿子唯谦说:「千万不要忘记家人给你最大的支持。」

「妈,我不会忘记的!」郑唯谦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他不会忘记母亲对他的栽培。

「对了,听说下周你的个人展要在大阪那边发表会,一切没问题吧?」郑燕蓉关心的说。

「没问题的!」郑唯谦点头说:「我有先跟小野先生确认好了,星期六我会南下大阪去看一下会场!」

「那就好!」郑燕蓉心里多少挂心:「这个周末我有事ch0u不出身,必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派aanda协助你!」

「好的,谢谢妈!」郑唯谦回应。

「你在东京的画展筹备的怎麽样了?」

「下个月的十六日准备在美术馆展出。」

「十六日?」

「对的,十六日!」郑唯谦点头。

「那位日本的油画大师道重光不是……也是十六日展出?」

「是啊!他们在东馆展出,我是在西馆展出。」

「哦,我听说他好像有一双儿nv都很优秀。」郑燕蓉开始好奇。

郑燕蓉酒杯里的葡萄酒空了,她顺手再倒了一杯。

「我听同界的前辈说,道重光老师有个经纪人叫冈田yan一,他的nv儿在服装界是设计师,儿子是乐团的主唱。」

「看来他的儿nv都发展的不错。」

「听说他的大nv儿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郑唯谦说:「她募集十万鞋送ai到非洲,并担任慈善大使。」

郑燕蓉听了一怔。

「道重光啊道重光,」郑燕蓉内心自语的:「你一个罪大万极的人,有什麽资格让你的nv儿来洗去你一身的罪恶?你这辈子无法洗清一身的罪恶,我要看着你从天堂掉进地狱,我要看着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郑燕蓉拉回思绪,她问:「她nv儿叫什麽名字?」

「道重千雨美。」

郑燕蓉心里早有计划在盘算,她想藉以东京画展让唯谦的来认识道重千雨美。好一会儿,郑燕蓉开口说:

「这时代za心的人不多了,道重家的千金确实ai心不落人後!儿子,我要你发一张邀请函,发给道重家的千金,务必一定要邀请她来参观你的画展!我们要x1取别人的经验,即使我们的资源有限,但有句话说:『穷出力,富借力,真正厉害的人,都善於使用杠杆思维,以小博大。』,借由这个力量来扩展你的版图。」

「妈!」郑唯谦不解的说:「我们不认识对方,这样好吗?」

「相信我!」郑燕蓉答着。「我这麽做是在交流!」

「我觉得不妥!」郑唯谦不同意的说:「我们跟道重家没有来往,这样的叼扰我认为不妥当!」

「我知道,我知道,」郑燕蓉一连叠声的说:「但我认为,这不仅是可以互相交流,也能让你在艺术界可以更站稳脚步!你想想,加持是彼此的钥匙,互相允诺名气,不就是互助互惠?」

「妈,时代不同了!我以前念书时做过很多其他工作,我担任过艺术家的助手,我曾经是巴b洛克老师的助手,或担任协助展览工作、各式艺术不同展览的技术人员。」郑唯谦解释的说:「前几年好几档当代艺术馆的展览,我都曾参与过技术工作,这不仅在我往後的创作生涯,对我来说是有帮助的。」

「但是,我们只要有名人加持推荐不是最容易?」

「那不一样的,像我从每天规划时间起床然後到工作室,工作忙到饿了就吃饭,甚至还会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我平常除了规划展览业务进度、还要参与开会等等,把它变成一个workschedule的工作,我一些前辈艺术家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只要你的作品被人看见,即使拿去画廊也说不定可以有一个好价钱。」

「妈,那不一样,我不想我的作品只局限在一个小小地方,我要的是放大眼界,我要参与的是全球化,像欧美国家是真的有能力生产学术价值还有完整的t系,还有一个稳定的艺术市场在发展收藏。」郑唯谦又接着说:「一个展览过後,相对应的展览和学术价值都在经营。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不能把自己局限在国内,要往外扩展国际的发展,不仅要在国际站稳脚步,还要把国际的资源带回来,承先启後。」

「你认为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郑燕蓉问。

「妈,我们幸运的话可以从国外带回一些资源,如果所有的艺术工作者都安逸的留在日本,只限定在自己的国家发展的话,那国内的艺术就等於跟锁国没两样了!同样的你也可以在国内市场有一个基本的艺术活动,也能获得一些收入支持创作,但这不一定会在日本。」

「我一直以为画作只要在画廊卖到好价钱,後面的收入就没问题了!」

「如果每一个画家都为了赚钱,把画随便画画就能卖个好价钱了!那麽画作就失去了意义,也失去了画作的主题x!」郑唯谦分析的说:「目前全球艺术画作学术的研究,不仅是一个全球x的串连,而且在艺术环境里的学术健全,那麽市场上也同时具备竞争力,一旦你的作品在国际上有知名度,在全球化的网络和资讯也会迅速的一夕之间成名。」

「你这麽说好像也是挺有道理。」郑燕蓉这点也同意。

「现在的发展不b以前了,全球资讯发达,只要一个相关主题就能连上网络。b方说,草间老师的巡回展,在台湾当地的美术馆举办,那里的人就都会迅速知道你,这是和当地的艺术展览合作,一旦公布展览日期,就能获得更多机会的曝光率。」

「所以你的作品不想只在国内发表,同时也想往其他国家发表,是吗?」

「我觉得是多元管道去发展,只要好的作品在美术馆被发现,媒t也是主要曝光推手之一,经过传播媒t报导过程中,更要为作品来加速每个环节发散效益的角se。」郑唯谦热烈的说道:「当展览的作品经过肯定,艺术作品就不会被质疑,有传播媒t的加持,只要你够努力,自然而然你的作品一定会受到x1引大众的关注的。」

「确实时代不同了!这是属於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既然你要让你的作品被看见,那你更要让整个世界其他重要的地方也看到你。」郑燕蓉语重心长的说。

「妈,我会的。」郑唯谦开心的说:「我会把自己不停地更上一层楼目标去迈进!」

「即然下个月的东京展也要展出,我们礼貌上也邀请道重老师一家人来观看你的展,才不会让人家觉得我们没展现风度,贻笑大方。」

「好吧!」郑唯谦拗不过郑燕蓉,他最後同意。「那我再请人寄一份邀请函给她。」

郑燕蓉满意的点头微笑,一切计划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接下来她要让唯谦去接近道重千雨美,郑燕蓉无容置疑的说:

「相信我,妈妈的眼光不会错的!」

郑唯谦望着眼前的母亲,他没有说话,一份邀请函虽没有什麽,但他想靠自己的双手来打入艺术市场,但如今时代和过去大不相同了,他自己也知道光靠单打独斗是没有办法的,除了获得个人成就、自我肯定外,也需要累积一些人脉、发展关系、参加艺术学会团t,和社会层面多接触,藉由跟大众接触、跟企业合作的力量,才能让自己的画作拓展出去。

结束了大阪的短暂旅行,vera带着沈安培北上日本东京,抵达东京後,他们搭乘计程车前往梅吉产业株式会社。梅吉产业株式会社座落於东京都千代田区,沈安培抬头一看这栋高耸的商业大楼,地下四层地上三十九楼层,融合了办公、美食及艺文美术馆与饭店的复合式大楼,道重光的艺文中心也是其中一层。

他们搭乘电梯抵达二十六楼,vera和沈安培被工作人员带进千雨美的会议室,一进会议室,千雨美就坐在会议沙发上等他们。vera连忙的从公事包取出acbookpro笔电,墙壁上的pananic65寸电视开始放映了yan一的日常生活照片。

「这位就是我父亲的ai人,冈田yan一。」道重千雨美介绍影片中的冈田yan一。「yan一的外型看起来斯文俊秀,但他拥有厚实的空手道基础。」

下一秒照片就播放了冈田yan一在馆内空手道扫踢的画面,沈安培看着影片中的冈田yan一空手道画面,他不由自主的两手握起来在半空中。

「yan一的右眼下有一颗泪痣,我会请化妆师给你泪痣贴,教你如何点yan一右眼下的泪痣。」

沈安培看着影片中yan一的泪痣,他不由自主的用食指轻点自己右眼下的部位。他心想日本人的要求真的一板一眼,连右眼下的泪痣一定要有,不晓得还会不会有身t哪个部位还需要胎记的?他看着影片中的冈田yan一,果然是斯文俊秀,那样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与众不同,和他相b真的是天悬地隔。yan一穿着日本和服照片,纹付羽织袴和服,整t相当帅气稳重。yan一这样深沉稳健,他深怕自己演不来,光是一个茶道的照片,他看了瞠目结舌。不得不说,冈田yan一根本就是完美型的男人。道重光对他神魂巅倒,换作他是道重光的话,他也一定会ai上冈田yan一。

「yan一平时场合都穿西装,一定会搭配风衣。即使夏天,他也会穿简约的中长版风衣外套,这就是yan一的穿衣风格,是不可缺的。」

「啊……」沈安培看了惊愕的说:「夏天还要穿风衣哦?简直热si……」

「这对yan一来说,根本不算什麽。他每天会有花一小时半的时间为去健身房,锻链他的身t。」

「哦!」沈安培惊呼一声:「健身房锻链这我还可以接受啦!」

「不只这样,他还有打网球、游泳……」

「等一下等一下,他到底是有多少jg力是做这些运动啊?」沈安培一连叠声的问。

「他会安排自己的时间,也会陪我父亲作画。」

「这个人根本是铁人,难怪你父亲那麽ai他!」

「yan一拉小提琴、健身房重训、游泳、打高尔夫球,这对他来说是小case!」

「啊!光听这些,我看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沈安培哀嚎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学那麽多,但小提琴是不可缺少的。」

「道重小姐,他还有没有其他什麽强项?」

「强项确实不少……」千雨美点头说。

沈安培听了,双手抱头摇摇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yan一和我爸之间,」千雨美说:「他们会有一个亲密的小动作,就是轻轻的用唇在对方的脸颊或额头印上浅浅的一吻。」

「亲吻对方的脸?」沈安培睁大了眼睛:「道重小姐,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啦……」

「但这对我父亲来说,」千雨美轻松的说,这情感关系在欧美国家是很普遍的事。「这是他们之间最直接的情感交流!我觉得没有什麽不好,也许这是一种ai的表现。」

沈安培双手摀住了嘴巴。

「yan一是个从来不害怕的人,他不会像你这样摀住嘴巴。」千雨美继续分析yan一的个x。「他如果跟我父亲吵架,他会自己到屋外的花园喝酒,喝醉了会自己在小提琴室过夜。」千雨美突然想起:「安培,你的小提琴学的如何?」

「这个嘛……」沈安培支吾,乾笑的说:「马马虎虎,普普通通。不过我还会另一个拿手的,就是我会煎牛排。」

千雨美中止画面,站起身来,她告诫的说:

「你千万不能碰厨房的每一个锅具,yan一是不会做菜的,你也不能煎牛排,因为yan一不吃牛r0u,他吃的料理都以鱼贝海鲜为主。」

「不能吃r0u?」沈安培一怔:「那不能吃r0u,我会没力气咧……」

「你放心!」千雨美说。「你如果真的想吃r0u,我会吩咐秋红帮你弄鱼排,你千万不能自作主张吃餐桌上的牛r0u猪r0u,如果让我爸发现你是冒充的,我们这场交易就完了!」

「唉!」沈安培叹气的。「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先忍耐了!可是,如果不在道重光先生面前吃,应该没关系吧?」

「可以的。」千雨美回应:「只要不是在道重家,即使你是出外吃,我都不会反对!只要不被我父亲发现!」

沈安培看着影片中的冈田yan一,这样完美的真的无可挑剔,他心中有一个疑惑,他直接问:

「yan一为什麽不吃r0u啊?」

「这和他的健康有关,」千雨美幽幽的说:「我记得他初到我们家的时候,对家中餐桌上r0u食完全不碰,只吃海鲜类,後来我观察,海鲜素的吃法类似於营养师推崇的地中海饮食,吃海鲜和蔬菜、不吃r0u的饮食方式,减少身t发炎方式。」

沈安培听完,整个人呆住。

「难怪哦……」沈安培忽然明白说:「你看他根本完美的无可挑剔嘛!」

「他其实不是你想像中那麽完美。」千雨美话中有话。

「欸?」沈安培不明白。

千雨美给vera一个眼神示意,vera点头搜寻档案找出yan一过去在牛郎上班的生活点滴。

「哇呼!这些照片也太劲爆了!」沈安培惊奇的说。

「这些照片呢,」千雨美手臂双手抱x的说:「是他还没来道重家,在新宿一家牛郎店生活,我为什麽会知道yan一以前是牛郎?凡走过并留下痕迹,我一位重要的客户私下告诉我,yan一以前在新宿一家牛郎店工作,当时我的客户有点过他的台!我後来去追查,yan一以前在那边花名是杰夫。」千雨美接着说:「当时我知道这件事後,我并没有让我的父亲知道,这是我唯一握着有yan一的把柄。」

「哦!我的天!」沈安培觉得意外。「你们有钱人的世界b我们普通人生活还复杂,我看还是简简单单的好,不然哪一天怎麽si的都不知道!」

千雨美没有回应,接着继续放下一段影片。

「这是我的父亲道重光,你在网路上看过他,就不用我介绍了!」千雨美说,影片放另一个人的介绍:「这位是我弟弟道重海朝,他小我三岁。」

沈安培看着影片中的年轻人,高大挺拔,高挺鼻与冷酷眼神。

「我弟是知名乐团的主唱,虽然他话不多,但他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哇噻!」沈安培又更惊奇的说:「你们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传奇,这样

我压力很大!」

「你不必感到压力!必要时我会在身旁辅佐你,你只要把yan一的角se演好就好!」

「哦!」

「影片就到这里结束!」千雨美说:「我会安排你明天跟我回家,记住我们的交易,合约上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出错,明白吗?」

「嗯,毕竟你是老板。我听命办事!」

「很好,」千雨美点头。「晚点vera会带你去置装和染头发,你现在起要抛掉你沈安培的身份,绝对不能让我父亲识破。」

「嗯,好啦!我会好好的演的。」

「你只管做好yan一的角se,半年之後你就可以带着钱回台湾,好好的照顾你母亲了。」千雨美说。

「好吧!」

沈安培说完,他现在的心情七上八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即将面对道重家的男主人,沈安培其实多少会有点害怕,但为了给母亲治疗心脏手术和改善家中生活,他也要y着头皮完成任务,只要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後,他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昨夜雨後的万籁俱寂,上杂志得知,你父亲成为日本有名的艺术家,我才真正明白,原来你爸爸早就嫌弃我们家中道落,所以对我们避而远之了。」

「伯母,这些毫无建设x的话题,我无法答覆你。但是你和伯父的事情,我会回去转达我父亲的。」千雨美准备起身。「很抱歉!我想我该告辞了!谢谢你今天邀请的晚餐!」千雨美无法苟同这些无建设x的猜测。

「你等等!」郑燕蓉叫住了她。「你不等我儿子的回应,你再走?」

千雨美望向郑唯谦。

郑唯谦没有说话。

郑燕蓉逮到机会再继续b问:「唯谦,你难道要娶一个未来是你的妻子,却是与我们两家有不共戴天的关系?」

当郑唯谦要开口说话时,却被千雨美抢先说话。

「你不必为难你自己,这顿晚餐过後,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你是你母亲的儿子,而我是道重光的nv儿,我们之後彼此各过各的生活,谁也不g涉谁。」千雨美转向郑燕蓉:「至於伯母对我父亲的负评,我回日本後,会一一地向我父亲求证。如果我父亲真的有如你所说的不闻不问,我一定会带我父亲来贵府登门拜访道歉,给你们一个交代。」

千雨美说完,离席。

郑唯谦只能默默的看着千雨美离去。

「她都走了!你想要去把她追回来?」郑燕蓉冷语的。

「我实在不懂,爸当年车祸的事情跟道重家根本没有关联,而且爸是si於一场意外,为什麽妈y要把爸的si因归究在道重家身上?那对千雨美来说,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对待!」

当郑燕蓉编织的谎言被自己的儿子一句话给否定,郑燕蓉万万没有想到,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已经大了,是ren了,郑唯谦他自己也有思考能力。

千雨美回到饭店房间後,她从桌上取出了自己的acbookpro笔电,她拨通了通讯给道重光,她要好好问父亲当年发生的事情,视讯那方的道重光见到自己的nv儿千雨美,满脸喜悦的说:

「千雨美,我听aanda说,台湾美术馆的展览非常热络,是吗?」

「是的,爸爸,非常的顺利。」

「那就好,那你何时回来啊?」

「等这边告一段落,後续我交代vera处理,我就回东京了。」千雨美看着萤幕中的父亲,她关心的说:「爸爸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止不错!」道重光气se相当好,他说:「你问问yan一,我这几天灵感不断,我这幅新作的画,我觉得非常满意,就等後面的修饰了,这次的作品啊,你yan一哥还真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哦,真的吗?」千雨美微笑的说:「那请爸爸再加油哦!等我回来要好好的欣赏爸的画作。」

「嗯,好!」道重光点头,他说:「你有什麽话要跟爸爸说?」

「没什麽事了!爸爸,一切都等我回日本再说好了。」

她与父亲通完视讯,她还是没能问父亲,关於郑唯谦他们一家的事。

翌日,郑唯谦带着水果来探视老板娘,他打开512病房,愕然发现病床空无一人,只有护理师在病床前整理後续,郑唯谦上前询问:

「请问,在这间病房的太太,她人呢?」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院了,是她家属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护理师回应。

「但她不是还要再留院观察?」郑唯谦说。

「她家人坚持办理出院,医师也同意让她出院。」

「这样啊!她有家人处理,那就好。」

「是一位日本nv士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所以就带她离开了。」

「哦,这样啊!谢谢你!」

护理师带着病历挂牌离开了病房。

日本nv士?郑唯谦第一直觉猜测,会是千雨美?

同样的时间里,郑燕蓉雇计程车司机,载水煎包老板娘到一个名叫砂尾堀的地方,附近都是农地,农地路旁有间三合院,一个年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帮老板娘把行李拿了进去,郑燕蓉一进屋里,看见老人正在咀嚼着大饼看电视,对着电视中的香港电影喜剧傻笑,郑燕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老板娘倒了一杯水递给郑燕蓉,郑燕蓉接过水杯,啜了一口,她说:

「你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仅管告诉我,不要客气,我会安排派人帮你做检查。」

「表姐,我没事的,让你担心了。」老板娘开口说。

「桂芳,他最近怎麽样?状况好吗?」郑燕蓉问。

「还是老样子。」李桂芳回应。

「那就好。」郑燕蓉点头。

敬尘从房间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支牙签,身着背心和卡其短k,他穿着夹脚拖鞋,满身大汗的说:

「你出院了!苏伯伯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市区觅食吃喝去了!」

「嗯,在外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李桂芳起身说。

「知道啦!知道啦!我走罗!」卢敬尘一连叠声的说,他转身走出屋外。

郑燕蓉心里有点担忧,她说:

「你侄子可靠?他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不会的,他人都忙民宿的杂七杂八的事务,哪有时间管那麽多。」李桂芳说。

郑燕蓉从皮包里取出新台币五万元,她递在李桂芳手里,关怀的说:

「辛苦你了!这些钱你拿去买些营养的补品,好好调养身t。」

「表姐,你这是……」李桂芳看着手上的五万元。

「没事没事!你收下吧!」郑燕蓉拍拍李桂芳的手。

「如果不是唯谦出来救人,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设想……」李桂芳车祸受伤,心有余悸的说。

「我一直在想,唯谦是怎麽找到恒春这边来?」郑燕蓉不解的说。

「我也是後来才知道他是你儿子,我都不敢相认。」李桂芳说。

「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你们在这里,但偏偏他遇到你们……这也太巧合了吧?」

「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李桂芳轻声说。

郑燕蓉仍然还是觉得不安,她在想是不是该安排他们离开恒春?因为唯谦都找到恒春这里来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非他们的久留之地,不,她觉得应该安排他们住台北。如此一来,唯谦也更不容易找到他们。她一想到一个远房的亲戚在淡水好像有间空屋,她决定打听询问,确认再安排他们北上,郑燕蓉说:

「这里不能再住了,唯谦也不知道会不会找到这里来,我今晚跟唯谦回日本,我再派人安排你们搬家。」

李桂芳一惊,她有点慌乱,她说:

「这样好吗?表姐夫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搬到别地,不适应也得适应!」郑燕蓉坚决的说。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换利益,你没有忘吧?」郑燕蓉面无表情的说。

「我没忘,我一直都搁在心里……」李桂芳摇摇头,她把右手放在x前,郑燕蓉的一席话,似乎挑起了李桂芳心中那块深藏已久却不能诉说的心事。

「你没忘就好!你也放心!他一切都很好,日子过的挺不错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吧!」郑燕蓉安慰的说。

「表姐,我什麽都配合你!」李桂芳向着郑燕蓉:「你说什麽我就全力配合你,只要他过的好就好。」

「很好!」郑燕蓉满意的。「我们都是在同一条船上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表姐!」李桂芳点头。

郑燕蓉起身走到老人面前,她抚0了老人的脸,老人觉得不自在,他拨开郑燕蓉的手,继续看着他的电视。

「他老了好多!」郑燕蓉说。

「可不是吗?」李桂芳说。「前阵子,他重感冒,我去抓了最好的中药,煎药给他喝,他抵抗力差,我也觉得他已经不年轻了。」

「他年轻时相当帅气。」

「我知道,所以你才会从日本带他回来台湾。他需要时间的疗伤。」

郑燕蓉转头盯着她,她冷冷的说:

「他需要什麽疗伤?只有我!才能帮他找一个没有人g扰他的地方,照顾他一生。」

「表姐,当年他那个样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忍心……」李桂芳嗫嚅的说。

郑燕蓉si盯着她。

「别再提当年的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你好好的把他给我照顾好就行了。」

「好的,表姐。」

经过那麽多年,郑燕蓉把苏微之从万底深渊的地狱中接回台湾,现在的他成为一个神智不清的老人,他已经没有从前的记忆了。苏微之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这个名字,被遗忘封尘那麽多年,而今现在被人提起……那个正在看电视的老人,他叫苏微之?而苏微之是发生了什麽事?为何成为一个神智不清的老人?

郑燕蓉看着手腕上的表,她必须在短时间赶回台北,免得儿子起疑心。她对李桂芳说:

「我先回去了!有任何动静,随时跟我联系!」

郑燕蓉雇用的计程车已经在屋外等候,她坐上了计程车,李桂芳目送她离去,计程车出发往北,车子消失在乡间小路,不见踪影。

11

千雨美结束台湾的艺术展览後,她回到日本请aanda透过管道,查询父亲道重光,郑唯谦的父亲苏微之和郑燕蓉,包含父亲的大学同学清水崇邦也都一并调查了。只是事隔三十年的时间,有些和父亲是大学同学大都是旅居海外,不然就是失联,千雨美表示,她不会错失任何一个线索,哪怕是与父亲或苏微之有一二面之缘的同届校友也好,她抱持着希望可以从中得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然後,久久的等待中浮出了答案。在aanda递出所有的资料,千雨美阅览所有的资料,她愣住了,这些资料道出了一切的真相。她除了震惊,也难以相信,完全超出了她预想的范围,她在柜子取出一瓶日本威士忌,倒在酒杯里,她啜了一口,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看着这些资料,资料上的人名,完完全全与她和郑唯谦包括她的弟弟海朝,命运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郑燕蓉,她是一个什麽样的nv人?她为什麽有那麽大的本事,为什麽命运造化弄人,让千雨美一次又一次的知道残酷的真相?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开口,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她和唯谦的交往是被阻挡在两家的仇恨里。

千雨美回到府中家,来开门的是秋红,她一进客厅玄关,就遇到从工作室出来的沈安培,沈安培一见到千雨美,他兴高采烈的帮她提行李进屋内,千雨美发现家里的客厅摆设和灯饰被焕然一新,她有点意外,客厅的风格向来是父亲不允许变动的,她大概猜想而知,一定是沈安培说服父亲,所以才会有了不一样的面貌。她被这些工业风的陈设有点惊yan到,映入她眼帘呈现人文气质的休闲风格,让客厅增加了温度,墙壁上挂着父亲最自豪的画作,营造出艺术与前卫的现代对b感。千雨美开口说:

「客厅向来是道重家男主人最重视的门面,是谁让道重家的男主人首肯点头改变?」

「就是在下我啊!」沈安培举起手。

「哦,你是用什麽方法来说服我爸做出这个改变的?」千雨美说,她难以置信。「我从出生到现在,这客厅三十年来从来没有变动过。」

「就吊灯有点旧啦!爬上爬下很麻烦的!」沈安培指着天花板。

「这也改变太大了吧?」

「aggie,你难道忍心让秋红一直爬上下的擦吊灯,那多危险啊!她离乡背景来日本工作,我们就要保护好她的职安安全啊!」沈安培说道。

「嗯,」千雨美听了,沈安培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换个灯我同意,让秋红方便整理,但也不致於沙发和茶几,连墙面都换了吧?」

「这你就更不懂了!」沈安培又接着说。「时代在变,我们要用最快捷,最有效率的方式,去尝试新事物,这样我们才不会被淘汰!我们要除去坏霉运迎来新好运啊!」

千雨美被沈安培的解释分析,她完全无话可说,不过,她确实还可以接受客厅的这些改变,千雨美向来是接受新的资讯与新科技,但她看到家里的客厅做出了改变,她心里也是挺高兴的。她知道这个家里的陈列有父亲跟母亲的回忆,她从出生到现在,家里陈设从来没有变动过,她也不好意思向父亲商量改变客厅的陈设装璜,如今沈安培说服父亲让客厅有不一样的面貌,整t客厅陈设舒服、乾净与清爽氛围,她自己也感受到心情的转变。

道重光从工作室出来,他带着微笑迎接nv儿回来:

「nv儿啊!这一趟展览,你辛苦了!我听说办的很成功!」

千雨美点头,她手里拿着关键的资料,她说:

「是爸爸的作品让台湾的大众喜ai,台湾那边主办方说希望爸爸能再继续画新作品!」

道重光满意的点点头,他说:

「我最近有新灵感,完成了二分之一,你yan一哥的功劳最大……」

「爸爸,」千雨美打断道重光的话:「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想找您谈!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家……」

「我们家?你是指……你有帮爸爸查到那个画作中的人?」

千雨美点点头。

父nv俩在工作室内坐了下来,当千雨美把资料递给道重光,道重光看到所有的资料,极为震惊,神se凝重。

「你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nv儿……」

「是的!爸爸!」

「你不讨厌爸爸?」道重光问。

「我不会,我觉得爸爸你很勇敢!」

道重光听了点头,这秘密在他心里封尘了三十年,也该让千雨美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他从ch0u屉里取出一本破旧的日记本,道重光翻了几页,所有的回忆都在他的心里翻腾,有一页是苏微之亲手写下的小诗,那首小诗是这麽写的:

五月的风,

是蓝se的,让我温馨,一个人的午後,

我恋ai了,感到雀跃,

温暖了我内心压抑的心。

无法大声说我ai你,我的初恋,

幸运绳编织做的心,

巧遇在放学後的校园里的你,

在c场奔跑,我在後方追着你!

因为追着是我们俩的未来!

那日记本夹带着一张泛h的照片,照片中有两个大男孩在东京铁塔下的微笑合照,他把那张照片递给千雨美。

千雨美从道重光手中接过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年轻的道重光和苏微之,她翻相片的背面,背面写着:

私はaiを信じるあなたは人生を良いものにする……

微之1990616

中译:我信仰ai,而你让我人生变得美好。

「哦,」千雨美看到年轻时的苏微之,她能真正明白父亲为什麽喜欢他了。「他长的很漂亮,很像并树史朗年轻的时候。」

「很多同学都这麽说,包括你清水伯伯也这麽说。」

「爸爸,你ai他?」千雨美问。

「他在我青春岁月是唯一无法忘怀的初恋,我一直到现在,我心里对他非常

的愧疚!」

「爸爸,我可以看那本日记本?」

「当然可以!」

道重光把那珍藏的日记本递给千雨美,那本日记本是苏微之的,她看着苏

微之的日记内容,才看了几页,就深深被他们年轻时的ai情所感动,有一段是

这样写的:

我最亲ai的ai人:

没有你的日子,我依然想你,思念无时无刻的把我的心占据,对我来

说都是无b的煎熬,我多麽想念你……感谢上天,让你在我生命中出现,我心

充满怀着感激,真的!我是如此的幸运啊!遇见了懂ai的你,我亲ai的宝贝,

你可知道我多少次感谢上天,感谢祂,把你赐给了我,感谢祂,让我在懂ai的日子里珍惜了你!

苏微之的日记,他对父亲的ai情宣言告白,让千雨美看的热泪盈眶,她抬

头来看着父亲,千雨美好奇心问:

「爸爸,那你还ai妈妈?」

「你妈妈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如果没有你妈妈,我无法撑到现在!」

「那也是ai?」

「我当然也ai你母亲!」道重光说,他不想压抑自己的内心,他自白的说:「我对你母亲的ai是家人般的ai!」

千雨美心里明白,父亲和母亲不是一对恋人,他们是同系校友关系,母亲和父亲什麽认识的?她从父亲口中叙述他和母亲认识的过程,母亲是他们之间的知己,也是掩人耳目的挡箭牌。

「哦!」千雨美听完父亲母亲和苏微之的三人关系後,她接着切入重点:「爸爸,你後来知道苏微之在台湾结婚的消息?」

「我完全不知道!」道重光回忆着:「我们的事情後来被知道後,他也下落不明,我找了他好多年,我连台湾都找过,都没有他的下落。」

「所以,你也不认识郑唯谦的母亲?」千雨美疑惑。「但他母亲说他先生车祸丧生,她孤立无援,寻求你的援助,你没有回应郑妈妈,她对你很失望。她还说爸爸是一个无血无泪的人……」

道重光听的一头雾水,他说:

「我连微之结婚都不知道?我怎麽会认识他太太呢?」

千雨美听了,她也觉得父亲和郑燕容两个人口中叙述不同,她从皮包里取出手机,gool搜寻ジュディ?テイ,秀出彩妆社长的照片给道重光。

道重光看到手机内的照片,他怔了怔,真是她吗?

「爸爸,如果你愿意,要不要我来安排个时间让你们见个面?」千雨美心里明白,父亲一定也有话想与郑nv士当面问清楚。

道重光沉思了一分钟,最後他点头答应。

千雨美隔天一早,她打了通电话给郑唯谦,她想当面请他与郑燕蓉吃饭,地点约在东京宝格丽饭店「hoseki」日式料亭。当郑燕蓉接获通知,她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用手拂了她那波浪卷的中短发,对着镜子扬起了冷冷的笑: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道重家的nv儿,是不是会对我低声道歉?」

郑唯谦轻敲了母亲的房门,他开了门,说:

「妈,我们准备出发了!」

「很好,」郑燕蓉从梳妆台上取起el手提包鱼子酱皮黑se包:「儿子,你千万记得!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亲耳听到道重家给我们一个完整的道歉!」

郑唯谦见母亲依然坚持,他心中许多无奈,为什麽母亲总是要把责任算在道重家身上。他无法理解的说:

「妈,你不能这样!爸意外的事,你不能算在道重家身上,那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郑燕蓉走出房门,她带着高冷的气势凌人的语气,说:

「什麽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妈,我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赶快出发!不要再罗嗦了!」

面对自己母亲的不分是非,郑唯谦无奈的打开大门,他心平气和的说:

「妈,我们到了那边,有什麽事都好好讲!好吗?」

郑燕蓉完全不理会郑唯谦的话,母子俩搭电梯下楼往地下停车场。

车子开往东京市区路上,郑唯谦开着车,他左思右想,该怎麽样来缓和尴尬场面的气氛,他微笑说:

「妈,我们沿路上买盒银座的白巧克力芝麻蛋伴手礼,这是千雨美最ai吃的甜点,我们顺带一盒过去给她……」

郑唯谦话还没说完,就被郑燕蓉打断,郑燕蓉严厉的说:

「不必要!我们家没有那种情调买什麽伴手礼给仇人的nv儿,那只会糟踏我们的钱!」

「妈,为什麽每次讲到道重家的事,你都不能好好讲?好好g0u通?」郑唯谦劝说。

车子开到东京宝格丽饭店,他们来到「hoseki」日式料理餐厅外,千雨美已经在包厢内等候他们。千雨美见到郑燕蓉到来,她上前迎接,带着一抹笑意向她打招呼:

「伯母,欢迎你们来!我还带了两个贵宾与我们一起同享晚餐,就是我爸和清水伯伯,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清水?」郑燕蓉心里有一gu冷意窜进她全身,难道道重千雨美请来的两个贵宾……不会是当年的……郑燕蓉想转身离开现场,但是来不及了,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说:

「你真的是微之的儿子?你好!我是你父亲大学的同学,我叫清水崇邦!」

清水崇邦!郑燕蓉听到这个名字,她本能的低着头,仓促的从包包里取出她的全视线光灰眼镜戴上,她不敢看另一头,她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那个熟悉的男声已经上前的在她面前,礼貌的说:

「你好!敝姓清水!」

「嗯,你好。」郑燕蓉压抑着紧张。

「欸!」清水崇邦楞了愣,在他面前的nv人,是完全消失已久的,他无法相信她会是微之的妻子。「没想到这麽多年,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碰面!」

「清水伯伯,你们认识?」千雨美抓紧机会,她上前问。

清水崇邦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妇人,他实在不敢相信,当年那个让同侪怒不可遏的人,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紧盯着眼前的郑燕蓉,清水崇邦怒容满面的说:

「何止认识!她化成灰我也认得!」

「这麽多年不见!」郑燕蓉哼了一声。「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嘛!」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做了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我做了什麽?你有看见?你有证据?」

清水崇邦惊奇的望着眼前的郑燕蓉,她b从前更有自信了,她那张伶牙俐嘴依旧还是从前的她。清水崇邦笑着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年做了什麽?老天爷都有在看!」

「如果你是来庸人自扰的,很抱歉!我没那麽多时间跟你耗!」郑燕蓉打算摆脱清水崇邦。

清水崇邦抓住了郑燕蓉的手。

「可是,有个人你必须见!」

「什麽?」

道重光从另一个包厢的门进来,他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一步一步的向前确认与清水崇邦对话的妇人的面貌,他站在郑燕蓉的身後,他说:

「美娟!郑美娟!」

郑燕蓉愕然的转身,她脚步踉跄,三十年不见,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这个名字再度唤起在道重光和清水崇邦的耳里,唤起的不只是郑燕蓉,也唤起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恩怨。

《第二部》:时代的悲歌

12

一九九o年,春天,上野。

樱花满开的四月开学。

郑美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苹果,她看着日本综艺节目,萤幕中的日本当红艺人田原俊彦穿着亮片外套,热舞诠释他的成名歌哀愁でいと。来找她串门子的大一届学长清水崇邦,清水崇邦是系上唯一打网球最好的一位,他和郑美娟关系不错,下课或假日没事的时候就会来郑美娟的外租宿舍来串门子,正巧今天节目播放着田原俊彦的成名歌,他在郑美娟面前秀了一段田原俊彦副歌的舞蹈。

郑美娟看的目瞪口呆,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崇邦学长?

「isaybye-bye……」清水崇邦拿着电视摇控器歌舞哼唱:「忧愁和充满活力……」

郑美娟愣愣的看着他,嘴里的苹果差点掉了出来,她吃惊的说:

「清水学长……你还好吗?」

「bye-bye……」清水崇邦没有回应郑美娟的话,他继续热舞着,继续唱着:「再见悲伤和罪恶的人……」

「我的天!清水学长着魔了!」郑美娟摇摇头,她只能无奈的看着清水崇邦跳完舞,直到歌曲结束,清水崇邦才停止他的动作。郑美娟哭笑不得的说:「学长你是什麽时候学会跳田原俊彦的舞蹈了?」

「怎麽样?ay,」清水崇邦摆了个帅气的姿势,他说:「我跳的还不赖吧?」

「太厉害了!」郑美娟拍手叫好,她热烈的说:「清水学长我帮你报名日本杰尼斯,让你成为光源氏的同门师弟。」

「我还不够格啦!」清水崇邦摇头说:「叫光棍还差不多,我没那麽优秀,ay你太抬举我了!」

「话可不能这麽说,学长,」郑美娟回应:「说不定一个转弯,你的人生命运就会改写了!」

「谁的人生命运要改写了?」一个钥匙开门声,从门外开了门进来,她脱下了白se小鞋跟,长卷发用黑se丝带绑成马尾,她拥有一张混血美貌的脸庞,据说她的母亲是西班牙人,系上的同学都公认她为「小泽口靖子」。小泽口说:「原来是清水学长来了,我在外面马路远处都听到你的歌声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清水崇邦诧异:「我又不是ジャイアン!」

中译:ジャイアン为日本漫画doraeon中角se刚田武。

「呵!清水学长,你的歌声还不至於到ジャイアン!」小泽口笑着说。

「我能保证,清水学长的歌声绝对可以挤进杰尼斯当田原俊彦的师弟。」郑美娟附和的说,她起身拍了清水崇邦的肩膀:「怎麽样?学长要不要我来帮你报名?」

小泽口噗哧一笑,她拉着郑美娟的手,热烈的说:

「清水学长要成名还要等很久哦!等下要不要去看ステ?」中译:日本朝日电视台的音乐直播节目《icstation》,该节目节目在日本经常被简称为ステ或ステーション。

郑美娟困惑看着小泽口:

「郁子,icstation有什麽好看的?」

「你不去就会错过你的田原哦!」新田郁子雀跃的说。

「田原?新田你说哪个田原?」清水崇邦也听的一头雾水。

「当然是田原俊彦啊!你们没听说他这次会参加?」

「怎麽可能没听说?」清水崇邦抬着眉头,他说:「问题是票买不到,而且太贵了!」

「哦,原来是没抢到票啊!」新田郁子说,她带着一gu眉花眼笑的神情,慢慢的从她的皮包里取出音乐节目的票根,秀在半空中炫耀的说:「嘿嘿嘿!」

「欸!」清水崇邦睁大了眼睛,他惊呼的说:「新田,你怎麽有票?」

郑美娟取了新田郁子手中icstation的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票根上确实印着出席艺人中有田原俊彦,她惊喜的说:

「这怎麽可能?郁子你是怎麽买到票的?这节目的票一票难求啊!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买到票!」

「那还不简单,」新田郁子把郑美娟手中的票取回来,她解释一番的说:「你们还记得那个寮母ビビママviviaa?她假日有在朝日电视台兼差,我有跟寮母打过照面了,寮母说她会开放小门让我们进去,怎麽样?去不去?」

日本语:寮母,管理nv子宿舍的妇nv。

「不会吧?」清水崇邦更惊呼了:「新田你真是人脉够广了,连寮母你都可以打听到!」

「问题是……这样好吗?」郑美娟担心的说:「万一如果被抓到怎麽办?」

「那你就不要去罗!」新田郁子甩甩手上的票根,接着说:「那就我跟崇邦学长去就好!」

「去去去!这麽好的机会,我怎麽能错过?」郑美娟一连叠声的回应。

「我就说吧!」新田郁子堆着笑容说:「田原俊彦的场你如果不去,你一定会呕si三天三夜的!」

「郁子我最ai你了!」郑美娟突然熊抱新田郁子,她撒娇的说:「我们的交情真的不是当假的,我果然没有白疼你!」

「啊哈!别这麽r0u麻啦!痒si我了!」新田郁子全身不自在,她极力摆脱郑美娟的熊抱:「距离音乐会还有三小时的时间,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三小时?」清水崇邦慌忙的说:「到朝日电视台港区那里也要一小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郑美娟她看着手腕上的表,她不想错过这场音乐会,於是她冲进房间换了蓝上衣白长k,随手抓了帆布包,走出房门,清水和新田俩人在玄关门口等她一人,她快速的穿上休闲鞋,他们离开了郑美娟和新田外租的宿舍,三人步行往根津车站,买了车票进入月台,距离电车停靠月台还有六分钟,她看着月台墙边的地铁路线图,从她来日本念语言学校到进入艺术大学,东京的复杂地铁路线图让她眼花撩乱,她总是ga0不楚方向,常常在车站迷路。自从认识了清水学长和她的同班同学新田郁子,清水是道地的东京人,而新田的老家在岛根县,是日本本州岛西部山y地方的一个县,一个叫大田市的小市镇。

地铁停靠六本木站,他们下了车,往地铁出口步行往毛利庭园,毛利庭园位於六本木的新城区,庭园为江户时代大臣家的庭院,占地一千三百坪面积,有池塘、小瀑布、流水和树木藏身在庭园之中,属於六本木之丘的绿se腹地,一年四季分别有樱花、银杏和枫叶不同的美景,是东京都绝美的绿洲。

三个人走在路上,沿路欣赏庭园中的美景,一路上有说有笑,突然新田郁子像是发掘到一个大发现,她惊奇的说:

「清水学长,我突然遇到一个熟人!」

「谁?」清水崇邦问。

「我一个朋友的同学,念多摩艺大,他是从台湾来的,听说是念绘画学科,他专攻油画,画功底子不错,在多摩美小有名气的。」

「有这麽厉害?」清水崇邦惊奇回答:「他大几?」

「好像是大二,他蛮厉害的,我听说他在课堂上问倒他的艺术教授,以油画颜料乾後不变se,多种颜se调和不会变得肮脏,可以画出丰富b真的se彩。他因为在课堂上直接的示范作画,让他的主导教授瞠目结舌,他快变成他们班上的助理教授了,哈哈!」

「真的吗?」郑美娟听了相当感兴趣的问:「他也是台湾来的?」

「对啊!他台湾来的!」新田郁子突然堆着笑说:「你也是台湾来的!怎麽样?要不要认识一下啊?」

不等郑燕蓉回答,新田郁子已经跑过去那个多摩艺大生面前,向他打招呼,简单寒喧几句话,新田郁子和多摩艺大生以及身旁的友人往清水崇邦和郑燕蓉方向走来。新田热烈的说:

「我来介绍一下,他叫苏微之,多摩绘画学系,大二。」

「你们好,」苏微之向他们打招呼,他自我介绍:「我是苏微之,你们也可以叫我frank或是su都可以。」

「su,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直属学长,他是清水崇邦,这位呢,她叫郑燕蓉,和你一样是台湾来的。」新田直接介绍的说。

「真的喔?那我们是同乡了。」苏微之开心的说,难得可以在异地求学遇到故乡的人,他向郑燕蓉问:「你台湾哪里过来的?」

郑燕蓉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多摩艺大的台湾留学生,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神似台湾歌手徐玮,她从没见过这麽漂亮的男孩子,郑燕蓉下意识的问:「我住台中,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像徐玮?」

「徐玮?我在台湾的时候,也很多人都跟我这麽说。」苏微之笑着回答。

大家都彼此介绍认识了,新田突然好奇旁边留着可ai的平头高中生,她问:

「这位可ai的弟弟是?」

苏微之拍了拍他身旁的高中生肩膀,他介绍说:

「他是我表姑妈的儿子,吉田盖瑞,我表姑妈嫁来日本,所以我现在住我表姑妈家。」

「各位哥哥姐姐,你们好!我是盖瑞,初次见面!」吉田盖瑞礼貌的说。

「真的是可ai的小男生啊!」新田郁子显露宠溺、疼ai的微笑。

「新田,别这样!」清水崇邦笑着说:「当心吓坏了人家的弟弟……」

「我哪有?」新田郁子无辜的嘟着嘴。

苏微之看着笑了,清水崇邦也噗哧一笑,郑燕蓉在一片笑声中,她询问苏微之:

「你们也是来看icstation?」

苏微之指着身旁的盖瑞说:

「我是陪盖瑞来的,他是田原迷,他想来看看田原的音乐,之後想报名参加杰尼斯选拔。」

「嘿!不错哦!」清水崇邦听了赞许,他给吉田盖瑞加油打气:「我们支持你,期望有一天你成为小俊的师弟。」

「谢谢,我会努力的!」盖瑞答谢清水崇邦,带着腼腆的笑容。

一行人来到朝日电视台前,电视台大厅垂挂着巨大的海报,海报中有许多参演的歌手照片,田原俊彦的照片就在其中之一。大门口聚集了前来观看电视台的icstation,尤其是nv高校生最多。新田看着来观看音乐节目的人众多,实在很难进去,还好她有先跟寮母ビビママ会知,於是新田带领清水崇邦和苏微之一行人低调从电视台後方走去。他们走到电视台後方停车场的小门,有一个警卫在门口看守,新田没见到寮母ビビママ的身影,她只好先取出入场票,打算先出示给警卫看,只见那警卫回应怎麽不走前门,新田才说明来由寮母ビビママ说可以从这里进来,避免在人多拥挤入场推挤发生危险,然後吉田盖瑞发现入场票不在身上,他翻找背包里的票券,就是没见到的票影,盖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紧张的跳脚说:

「怎麽办?音乐节目票券不见了!!!」

苏微之诧异,清水崇邦也跟着讶异。盖瑞开始着急爆哭,郑燕蓉在一旁安抚盖瑞的情绪。苏微之也帮忙搜盖瑞的背包内任何一个角落,就是没见到票券的踪影。郑燕蓉安抚盖瑞,她说:

「你不要哭,姐姐把票让你进去看!」

苏微之怔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不好吧?票遗失了我们就只好回家了!」

「我的票我可以先让出来,你带你表弟进去看!」清水崇邦说。

「不行!不行!你们老远的来这里看音乐节目,我们如果拿你们的票,我们会觉得不安心的。」苏微之挽拒的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愿让票,一个挽拒,突然新田看到寮母ビビママ从里头出来,她喜泣的上前拥抱寮母ビビママ,而寮母ビビママ後方也有一群人也跟着出来,其中有一位身高一八o的青年,戴着斯文的眼镜,新田和清水他们见到那位青年吓了一跳,清水崇邦则大喊:

「道重,你怎麽在这里?」

那位身高一八o的青年,他身後有另一个青年先开口说话:

「应该是我们问你,你们怎麽也在这里?」

郑燕蓉也跟着喊叫:

「洸介学长!你也来了!」

「啊哟!」新田看着大家都来了,她有点雀跃,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她接着说:「咱们东大美术的都聚集在这里了!」

名洸介一脸堆着笑,他指着他旁边的一八o的青年,热烈的说:

「我们都是来看小俊的场啊!这场节目票很难买,要不是道重拜托他父亲公司的人透过合作厂商管道,不然我们这些没机会看现场的,只能在宿舍吃泡面看电视了!」

道重光看着大家都在现场,东大美术系在此,名洸介也接着说:

「我本来不知道这场有小俊的场,要不是因为富永跑去跟三原说,我们这些人啊,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对吧?富永……」

「阿浩他肚子痛,」三原真子开口说:「他跑去上厕所了!」

三原说明富永浩跑去厕所上大号,他只好双手一摊,新田见到三原学姐高兴的过去打招呼,三原真子是美术系系花,清澈的大眼睛,留着一头波浪长卷发,银坠的大耳环,穿着浅绿se的外套,白长k,verse白se帆布鞋,给人印象就是潇洒自然的美nv。而在三原真子旁边的是天海诚,浓眉大眼,有张娃娃脸的圆脸脸庞,笑容有颗小虎牙,天海诚的外号大叔,ai好爬山,是大家公认的登山王子。天海诚附和三原真子的话:

「阿浩就是在路上吃了月岛文字烧,再罐一半的可乐,三原有提醒他不要吃太快,最後就是这样跑去上厕所了!」

三原回应说:

「对啊!我有提醒阿浩别吃那麽快,结果还是发生了!」

名洸介看着清水崇邦旁边的朋友,他问:

「清水,这你朋友啊?」

「不是哦,是新田那边熟人的朋友,多摩艺大的人。」清水崇邦说。

「多摩艺大!咱们跟这校是si对盘吧!」名洸介睁大眼睛说。

於是,就由新田来介绍苏微之和吉田盖瑞介绍给道重光他们认识。然後把刚才发生盖瑞遗失的票券叙述後,道重光用手托着下巴,他思考了几秒,说:

「正巧!我有两位朋友在我出门前,临时有事不能来,你们刚好顶他们的座位票!」

「wow!这真是可喜可贺啊!」清水崇邦拍手叫好的说。

苏微之听了有些意外,在一旁的表弟盖瑞破涕为笑,总算是解决了这场危机。一群人顺利的进去电视台内,然後拉肚子完的富永浩也终於回到他们的队伍。在外界来说,东京艺大跟多摩艺大通常两校是互敌,各有各的优秀条件。但没想到东京艺大和多摩艺大这两校的学生却因为都欣赏田原俊彦而结识。如果盖瑞的入场票券没遗失的话,苏微之他也不会有机会认识道重光他们这些东京艺大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不容易结束现场的音乐盛典,散场後出了朝日电视台大门,一行人肚子也有些饥肠辘辘,名洸介提议新宿有间让他难以忘怀的热腾腾的拉面,让他魂牵梦萦的美食好味道。富永浩迟疑的问道:

「你也太夸张了吧?到底有多魂牵梦萦?我看是魂飞魄散吧!」

一群人也跟着迟疑,拉面就是拉面,有多魂牵梦萦?抱着迟疑的眼神看着名洸介。名洸介看着大家都不太相信,他拍着x脯,发下豪语说:

「这间是我最公认最人间美味的拉面,还能搭配啤酒喝,绝对是人间第一美味,此道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行人被名洸介唬的一愣一愣的,个个面面相觑。最後决定跟着名洸介的提议,去新宿区品嚐名洸介口中说的此道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於是一行人前往搭jr地铁到新宿站,一出站徒步走几分钟就看到歌舞伎町一番街红se看板映入他们的眼帘,然後他们徒步到h金街,来到一间名叫凪拉面店。天海诚看着拉面店前方的超小楼梯,他惊呼的说:

「哇!这超抖的楼梯,在考验大家的耐力哦!」

新田郁子瞧见那小楼梯,好奇的问:

「面酱学长,你确定这家真的在卖拉面?这楼梯真的不是普通的抖耶!」面酱是名洸介的外号。

名洸介挂保证的说:

「大家大可放心,它旁边有扶手,我们慢慢的上楼,你们就能嚐到天下第一美味了!」

新田郁子有些害怕,她拉着一旁的郑燕蓉说:

「我们……真的要上去?」

大家都在原地上不动,郑燕蓉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不敢走那超小的楼梯,看着名洸介在一旁极力推广煮gし鱼乾拉面,他还把这家凪拉面的名言涵义在风平浪静之处刮起一阵风,永不止息,保证吃了心里刮起一阵风,从不停止。这下换三原真子也开口带着困惑的语气问:

「你该不会有入gu这家拉面店吧?不然你怎麽这麽极力推广?」

新田郁子也凑过来猛点头,名洸介叹气的两手一摊,正当他打算放弃时,道重光前脚优先踏上那小楼梯,带着好奇心走上楼,他回头望大家说:

「我们就上楼吧!一起刮起龙卷风!」

大家都愣住了,一群人也就跟着道重光一起上楼,走上那陡峭小楼梯,然後由店员引导入座,空间不大,装璜复古怀旧,符合这里h金街的文化特se。苏微之看着菜单,面条有分粗面和宽宽薄薄的板条,其他人都一致点面酱推荐的鱼乾拉面,正好鱼g的香气浓郁而来,大家都静止看着厨房内师傅制作拉面料理。他看着师傅在甩面条倒进碗内,这样视线看过去,有个人也是同样的目光与他交接到,这一目光交接,苏微之的心里有gu微妙的跳动,直到师傅端上一碗拉面在他面前,他才回神专注吃拉面。

晚餐毕後,一行人下了楼。他们徒步走到新宿东口的歌舞伎町,这里除了不夜城、娱乐街区、居酒屋、餐饮店和酒家林立,还有许多适合成年人夜间休闲娱乐的酒店。苏微之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也有些晚了,盖瑞有门禁时间,他向郁子和清水崇邦告辞,新田担忧说:

「我记得你们住世田谷,回去有段距离,你们ok?」

苏微之回答没有问题的。

新田跑过去跟道重光拜托:

「学长,我记得你住多摩川附近,他们两个可以跟你同车?」

道重光点头示意ok手势,然後他招了辆计程车,计程车停在路边,道重光开了後车门,请苏微之和盖瑞坐後座,他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他们摇下车窗,向在路边的新田和名洸介等人挥手道别。然後,名洸介托咐新田的叮咛,他对道重光说:

「道重,你可要平安的把他们送到家,我们东大美术宗旨具有世界最高艺术水平,也要把最好的水准使命送达!」

道重光笑了,名洸介是他班上的灵魂人物,你永远想不到他下一句话会出什麽致理名言。

计程车开走了,一行人走在往新宿东口搭地铁的方向,远远走去就会看到studioaa百货超大面积的电视墙,这栋百货也是东京人相约新宿见面的老地方。名洸介和大家聊着天:

「听说这位台湾来的苏微之,我觉得他蛮独树一帜的!」

「独树一帜?」新田郁子笑着说:「你是不是被他的才华给吓到了?」

「我哪有吓到?」名洸介回应:「我真的觉得他确实与众不同而已哦!」

「学长,是这样嘛?」新田郁子看着名洸介:「还是你觉得他是台湾来的留学生,特别不同?那我们的ay也是台湾来的,她也是独树一帜啊!」

「新田……」郑燕蓉愕然:「你别乱说啦!」

「我也觉得这位多摩艺大同学,」三原真子走过来附和名洸介的话,三原接着说:「他这个人很值得我们去研究耶!」

「我说啊!」清水崇邦从他们人群中冒出来说:「人人都是与众不同,相逢即是有缘,有缘自会重逢!」

「清水,你这句话最中肯!」富永浩竖起大姆指,认同的说:「好一句相逢即是有缘,有缘自会重逢。」

清水崇邦的那句话,深深触动了郑燕蓉的心,她心里想着,会不会有缘再见到苏微之?但要怎麽样的机会再进一步认识?她看着新田,唯有透过新田才有机会再见到他。他失神的想着,突然有个力量拉住她的手,是郁子的声音:

「ay你在想什麽?我们要进去搭地铁了!」

郑燕蓉回神过来,随着新田郁子一行人进入东口地铁站。

13

道重光他们乘坐的计程车停靠在世田谷线松原站,由於道重光住多摩川,苏微之不太好意思让计程车开到吉田家,一来是不太顺路,二来就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松原站位於东京都世田谷区四丁目,算是属於东急电铁世谷线的停留场,松原车站构造是两面两线对向式的地面车站,地理位置是赤堤二、三、四丁目和松原四丁目的边界。苏微之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准备付给计程车司机,却被道重光给回绝了:

「我是终点站的人,这趟车钱由我来付!」

苏微之向来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他坚持要付车钱,但道重光坚持不收。他们这样推辞你一来我一往的,最後被计程车司机赶下车,计程车司机直接收了苏微之的车钱,最後三个人下车在松原车站。

「司机先生赶我们下车了,你怎麽办?」苏微之说。

道重光耸耸肩,他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应该还是有时间可以招车回去。而苏微之和盖瑞要沿路回吉田四丁目的家。表兄弟俩走在回家路上,吉田盖瑞回头望了身後有人跟着,盖瑞对苏微之窃窃私语。苏微之困惑了一下,他也回头望了身後的人,他看道重光也沿路跟着他们走。晚上的四月东京,气温大概是九度左右,此时已告别寒冬,算属於温和凉爽的季节。苏微之没有赶走道重光,他走在路上想着,怎麽有人不招车回家,却跟着他们沿路回家?而此时的道重光,对於这位多摩美大生相当感兴趣……如果没有这场icstation,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因为他是新田的朋友,道重光也不好意思问他,但他对多摩艺大生的印象特别好,他想跟多摩美大生交流油画的探索技术,他只是好奇,日本在艺术方面成就向来都是遥遥领先,多摩的美术教授怎麽会输给一个大二生?当道重光还在思考想着时,有人戳了他的手臂,他回神过来,是苏微之对他说:

「哈罗!你还好吗?」

「哦,没事!」回神过来的道重光,显略有点尴尬。「我很好。」

「那个……我们到家了!」苏微之站在吉田家门前。

「哦!这样啊!」道重光回答,他看着吉田家门牌,门牌上挂着白底黑字的吉田。这个姓氏门牌的起源早在日本明治时代,为了邮政建设便利,当时的日本人流浪或搬迁地址的人非常多,所以平民阶层上无法有效推广邮政业务。直到关东大震灾後,很多住宅重建,为了方便知道谁家的主人在哪里居住,就兴起了挂姓氏名牌的cha0流。随着日本经济起飞,人民生活水准提高後,日本的邮政才有真正的完整建设,也是为了方便邮政物品的投递,以辨认该栋房屋主人的姓氏,一直沿用至今。道重光看完吉田家的门牌後,他也知道这时候是该回去了,於是他礼貌上微笑的回应:

「很高兴认识你!su!」

苏微之点头,他向道重光挥手道别。道重光转身,转回他们在计程车下车的原路方向走。四月的东京夜晚,道重光走在四丁目的街道上,路灯把他的身影照的好长好长,就像寂寞的影子伴随游走。而望着道重光离去的苏微之,目光一直停留在道重光身上,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四丁目的街口。他的心彷佛有gu百感交集的心情,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神了过来,只见站在他身後的表弟吉田盖瑞,用手托着下巴打量,揣测的看着他。他惊吓了一下,抚着x口说:

「盖瑞,你要把我吓si?」

「我哪敢?」吉田盖瑞双手挥挥,他说:「你一直看着那位道重先生看的入神,我都要进家门了,你还站在门外,叫你也没回应的?」

「啊?有吗?」苏微之怔了一下,他搔头的说:「我怎麽没听到?」

「欸!最好真的没听到哟!我还小声的喊了三次,我如果再喊大声一点,就被我妈听到,你可能会引起她的关切了!你别看我才十七岁,我刚觉得你们俩个不太寻常哦……我觉得那位道重先生对你好像有意思……」

「什……什麽啦?」苏微之听了,面红耳赤的说:「盖瑞,你不要乱说!」

「最好我是真的乱说!」盖瑞吐了吐舌头,他小声的说:「你的事我会替你保密,但你自己也要克制一下自己……」

「我……我又怎麽了?」苏微之支支吾吾的说。

「你看你讲话都结巴脸红了……」盖瑞嘲笑说。

「盖瑞……」苏微之听了,准备要教训盖瑞。

「欸!君子不可以动手哦,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盖瑞举起双手,他准备逃进屋里:「表哥,我只想提醒你,你在台湾发生的事,我没跟妈妈说,但我也很担心你高中老师会不会跑来日本?总之,我希望你在日本要克制你自己的情感……」

盖瑞的一席话深深的刺进他的心里,虽然他们差四岁,但他们表兄弟情谊b亲兄弟还要亲。盖瑞虽然是高中生,但他是个敏感的男孩,能敏锐的观察每一个人的察言观se。他们悄悄的进入屋内,再悄悄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上楼进到自己的房间,以免吵醒已经入睡的吉田太太。

苏微之出生在屏东,他是在屏东市的西北区的眷村长大,日式平房外有一道矮围墙和红se的大门。他的父亲早年担任将军的随行秘书,经过国共内战之後,随着国民政府迁徙台湾。於是他的父亲苏祥传就落脚屏东,在国小担任教职,经由同事介绍作媒,迎娶了也同样在屏东另一所小学教职的台湾姑娘岑俪华。夫妻俩婚後各有各的教职,直到苏微之的大姐苏微萍出生,两年後苏微之也跟着出世,仅管夫妻俩靠着微薄的教职薪水,生活日子还过的去。就这样微之和他的大姐在这个眷村长大,一家人的生活也愈来愈吃紧,直到苏祥传被调派到恒春教小学,一家人迁徙到屏东恒春的小镇,恒春小镇房价便宜,苏祥传就把屏东市区的眷村房子租给邻居,一来是租给老邻居也安心,二来是把房租用来缴恒春的房子贷款,而苏微之就在恒春小镇度过他的中学生活。後来苏微之的大姐高中毕业没有继续升学,远嫁台南当地糕点业的第三代的儿子,剩下苏微之和他的父母共同生活。从小苏微之对绘画产生兴趣,他的父亲把期望放在微之身上,为了栽培儿子,苏父请来一个艺专毕业的学生来家里指导微之的美术。艺专毕业的美术老师五官相当出众,身高高拔,美术作品深受苏父的青睐。後来随着时间的朝夕相处,苏微之和美术老师产生了感情情愫,在一个宁静的午後,他们跑去无人的网纱溪戏水,接着拥吻,这一幕被跟随的苏太太岑俪华撞见,为了不惊动微之的父亲,岑俪华断然开除了美术老师,将苏微之送至日本留学。

苏微之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发愣,寂寞的夜里,孤单袭卷他而来。来日本的这段时间,确实忙碌的课业生活让他不可开交,但总是忍不住寂寞,他想念在台湾的美术老师,不知道老师过的如何?一时间,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道重光的脸庞,深邃迷人的双眼皮,浓眉和深邃迷人的双眼皮,从来没有看过这麽帅气的日本人……苏微之闭上眼睛,他想想自己还是乖乖的睡觉吧!毕竟东艺大和多摩美向来是si对盘,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当苏微之胡乱想着,准备入睡时,盖瑞端来一杯用60度温水浸泡的绿茶,递给苏微之。在日本,睡前饮用美味的绿茶,可以提升睡眠品质,因为绿茶本身含有抗氧化、抑制血压上升、预防蛀牙、提升免疫力,等等说不完的好处。只要控制泡茶温度,本身茶氨酸有让人放松的效果,大量融出茶氨酸的绿茶是睡前沉静心情的最佳饮品。苏微之看到盖瑞泡的绿茶,对他产生了迟疑。

「你还是先喝吧!」盖瑞提醒的说:「我们回来已经惊动了妈妈,所以我们等一下下楼去客厅吧!」

「表姑妈没睡吗?」苏微之愣了一下。

「嗯,看来是没睡,在等我们呢?」盖瑞叹气的说。

「她有说什麽吗?」苏微之问。

「我也不知道……」盖瑞不得而知。

「八成姑妈一定是看见了什麽?」苏微之说:「不然怎麽会叫我们呢?」

「担心也没用!我们就下去面对吧!」

确实担心也没用,苏微之啜了几口绿茶,他在想该怎麽应付姑妈,於是他问盖瑞:

「姑妈的表情是生气?还是担心?」

「要说生气也不是,要说担心更也不是……」

听到盖瑞口中说的这句,他大概也猜得出来,表姑妈应该是已经知道些什麽,既然表姑妈都找他们下去客厅,他也就下楼去面对。他把手中的绿茶放在床头柜,站起身来,对盖瑞说:

「我们……就下楼去吧!」

「哥,你准备好了?」盖瑞急着阻挡,他平静的说:「如果我妈问你什麽?你可别冲动发脾气啊……」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苏微之说:「我目前寄人篱下,我哪敢生气啊?」

「欸欸欸!」盖瑞叠声说:「不要说的那麽委屈好不好?哪有寄人篱下,我家就是你家,你就是我哥,这是天经地义的啊!」

「谢谢哦,那我真没白疼你!」苏微之心里有些安慰。

「哥,先说好!凡是我妈跟你说什麽,你都要忍耐!」盖瑞叮嘱的说。

「不然你直接跟姑妈说明天再聊!」

「下去吧!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

苏微之听了,他没回应什麽,只是叹了一声,然後跟随盖瑞下楼去了。盖瑞其实打从心底是尊敬苏微之这个表哥的,他曾经有一次为了编织一条幸运手环打算送给班上心仪的nv同学,有次放学回家,拿着幸运带在桥上,忽然有一辆摩拖车骑士骑的很快,不小心擦撞到他,他手上的幸运带就这麽被抛空掉落桥下。盖瑞本能的反应跳下桥,要去救回他的幸运带,他却忘了他自己不善游泳。後来围观的学生很多,没有人自顾奋勇下去救盖瑞,正好被路过回家的苏微之撞见,他跳下桥把盖瑞救回岸边堤防,盖瑞这条命是被微之救回来的。微之不仅是盖瑞的表哥,也是他这辈子的救命恩人。

他们下了楼,客厅的灯是亮着。

吉田太太廖淑子是台湾人,是微之母亲岑俪华的远房表妹,廖淑子娘家在高雄凤山当地算是望族。廖淑子的父亲是岑俪华姨妈夫家的大伯,两家都还蛮常往来的,即使是远房亲戚,也都b姻亲亲戚还要亲近。一来是因为廖淑子大俪华两岁,加上廖淑子个x大喇喇,向来是有话直说的人,绝不拐弯抹角。当年,淑子就是已届适婚年龄,被父母安排相亲,她是一个推崇自由的人,断然拒绝父母的相亲安排,所以这件事被俪华得知,她羡慕淑子勇敢的做自己,追求真ai,跟着日本国标舞老师远嫁日本。

苏微之进入客厅,他见到廖淑子在窗前,手里叼着黑duo凉烟,它的烟支较长,但粗细和普通的香烟一样,烟香味偏淡,但薄荷浓郁。黑duo凉烟ch0u起来喉咙都是凉的,味道偏像英国渔夫之宝的喉糖一样,清凉有劲。廖淑子见到表侄子微之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她啜了一口烟,说:

「微之,你们还知道回家哦!」

苏微之看着表姑妈,其实他还是多少有点怕表姑妈的,虽然表姑妈对待他如亲生儿子般,但他心里是相当尊敬表姑妈的。

「你们谁告诉我,今天你们到哪里去了?」廖淑子问。

盖瑞不敢说话,他只是静静的不动,眼神在向苏微之求救。

「你别看着你微之哥哥!」

苏微之心里有点颤抖,但理智告诉他要镇定,不能慌忙失措。他以缓和的语气解释说:

「姑妈,其实我们去新桥汐留图书馆一天,然後回家路上就刚好遇到同学,耽搁了一点时间,才晚了回家。」

「确定去图书馆了?」廖淑子迟疑,她问。

苏微之点点头。

「孩子,想不到你在日本也开始学坏了?」廖淑子叹气的,她生气的从右手丢出两张icstation入场券,说:「那这两张是什麽?」

苏微之睁大了眼睛,连在一旁的盖瑞也吓出一身冷汗。

「你们两个兄弟还真是好啊!骗我说去图书馆,那这两张是什麽回事?」

苏微之看了地上的入场券,低声对盖瑞发脾气:

「バカ!你居然没带出门……」日本语:バカ马鹿,意为笨蛋。

「那麽,你们这两张票没带去,去哪儿鬼混了?」

「我们後来还是有进去看音乐节目了。」

「你们票都没带?怎麽进去?」廖淑子继续盘问:「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很好骗过去?」

「就刚好有人多两张票,就让票给我们了!」苏微之回答。

「哦——」廖淑子听了,语气延长:「那还真是巧合!谁那麽慷慨让票给你们?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是真的,我发现到我没把票带出来,就那些东京艺大的学生让票给我们的。」盖瑞cha嘴说。

「我还没念你呢!」廖淑子板着脸说:「你书不好好念,整天听那个田原还近藤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的事!你班导师都来家里登门拜访啦!你知不知道你的国语,英语,数学成绩都一塌糊涂,你这成绩怎麽考大学啦?你是不是要把我气si啊?」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考大学了!」盖瑞一口坚定的说:「我打算要去报名选秀徵选。」

「你以为去当歌手很容易是不是?他们那些五光十se的演艺界,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麽美好,你会吃很多苦的!」

「我不怕吃苦,微之哥哥有教我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的天!我怎麽会有这麽傻的儿子!」廖淑子摇摇头,她头痛的说:「盖瑞,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好好读书,你爸如果知道这件事!真的会打断你的腿,我不骗你!」

苏微之蹙起眉头,他看着表姑妈和盖瑞母子对话这一幕,彷佛就像他跟自己的母亲一样对话重演,於是,苏微之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大人为什麽很喜欢cha手介入他人的人生剧本?为什麽?」

廖淑子听了,她不解的说:

「什麽叫我很喜欢cha手介入他人的人生剧本?他是我儿子,我这麽做是为他好。」

「对!你们大人都一样,都说为我们好。」苏微之心里有点忿忿不平:「都说为我好,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然後这样情况下被定调了,这样的处理方式,我只能说taade变态!」

廖淑子听的愣了,连在一旁的盖瑞也听的懵了。

「微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廖淑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表侄子说出那番话。

「表姑妈,」微之接着说:「我的事我相信你从我母亲那里多少都有听说,我不想瞒你,也无须骗你。但盖瑞是我的表弟,我希望他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去追逐他自己的梦想。」

「好大的口气,你跟你大姐很像,你们有倔强的脾气。」

「表姑妈你的事蹟,我也听说!」苏微之开门见山的说:「我只是以英雄惜英雄,是希望表姑妈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廖淑子被苏微之的一席话给唬的无话可说,她愈来愈欣赏这个小子了,最後廖淑子丢下一句:

「盖瑞的事,就让他自己决定吧!但我有条件,成绩绝对不可以给我一塌糊涂,这要是说出去,我廖淑子还要不要做人哪!这个总可以给我保证吧!臭小子!」

苏微之以坚定的眼神挂保证,他拍盖瑞的肩膀说:

「顽石变美玉,不要瞧不起任何一块天然的玉石,他都将成美丽的化身。」

「哥,你在说什麽?我都听不懂……」盖瑞不解的问。

苏微之望着盖瑞,又望着表姑妈,他们母子俩其实算是最好g0u通的,只是欠缺一座桥梁,他来当那座桥梁,他对盖瑞鼓励说:

「你仅管努力,用心加油,像一匹奔跑的野马往前冲。那些在生活中艰刻辛苦过的人,终会嚐到丰收的甜美。盖瑞我希望你要活出自我,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没有人能帮你,你只能靠自己努力去闯,去实现!」

「你们俩兄弟继续互相勉励吧!」廖淑子把香烟熄灭在烟灰缸上,抛下一句:「老娘要去睡了!」

「好的,」苏微之脸上浮起一个微笑:「亲ai的表姑妈,祝您有一个甜美的梦。」

「甜美的梦?」廖淑子翻了翻白眼,回酸的说:「你们不要把我带来恶梦就好!」

「表姑妈,晚安。」苏微之向廖淑子晚安道别,深深鞠躬九十度礼。廖淑子被苏微之这一举动,她吓的想跑回房间休息,心里嘀咕的问:

「这孩子是不是酒喝多了?他身上也没有酒味啊?啊哟!不管了,我要去睡觉了!」

苏微之把那些肺腑之言,让廖淑子无话可说。如果这个角se对换换成他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也会不会认同他的想法?让他去做自己真正的事,包括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他们愿意聆听,愿意了解,那麽他就不会一个人,身处在异乡日本,孤独寂寞的生活。

一阵拍手声响,把苏微之拉回了思绪。盖瑞开始对苏微之更加的崇拜了,他开心的说:

「哥,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幸运之神!」

苏微之敲了盖瑞的头一下,他好气又好笑的说:

「你真的有够夸张的,音乐节目入场券你居然放在家里,还被姑妈发现!你真的是笨的可以哦!」

「我又不是故意的!」盖瑞抓着头,感到不好意思。

「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帮你第二次了!」苏微之摇摇头,接着说:「姑妈刚说了,她不g涉你报名选拔,希望你自己课业成绩拉高一点,留个好名声!」

「遵命!我的微之哥!」

「那个……」苏微之感到一gu倦意,他打了个哈欠,说:「你的绿茶挺有效的,ga0的我想去睡了!」

他向盖瑞挥挥手,自己独自上楼回房了。

14

新田站在客厅外的yan台,她左手拿着调se盘,右手拾着画笔,在画架前绘画远方的樱花树。清水崇邦照常来她们nv子租宿串门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清水跟她们其中一个nv孩交往,而清水向来跟每一个人都很要好,他最特别关照他的直属学妹新田和美娟。清水带着吉他来新田她们的租宿,他看着吉他歌谱在研究田原俊彦的ごめんよ涙,他突然站起拿着吉他,弹奏旋律哼唱,手舞足蹈跳着,整个室内都充满他的歌声和吉他声。清水崇邦唱到副歌部分,他的感觉来了,拿着吉他又跪又跳,似乎要把整个屋子给掀翻了。新田在yan台愣愣的看着清水崇邦,十分吃惊的喊:

「清水学长,我的房子快被你震翻了!」

「哪有震翻?这叫音乐殿堂仪式感!」清水崇邦忘我着,他回答清水的话。

「我看如果ay回来,她一定会赶你回家!」新田笑道。

「她哪舍得!」

「欸!交情归交情!」新田接着说:「万一如果被邻居投诉,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清水崇邦停止了弹奏,他认真的说:

「没那麽夸张吧?我来那麽多次都没见邻居反应过呢……」

「清水学长……」新田苦笑的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每次你回家後,我跟ay都挨家挨户的道歉。然後,我们都带一些小礼物给邻居赔罪,我们的荷包都要失血了!」

「真的吗?」清水惊愕的说:「你们真的挨家挨户的赔罪哦!完蛋了!这下美娟一定恨si我了!」

「唉!」新田叹气的摇摇头。「来不及了!」

「什麽来不及了?」清水困惑的说:「郁子,你该不会想告诉我,美娟对我印象非常讨厌?」

「还不至於到讨厌啦!整个美术系都知道你最喜欢田原俊彦,你有小田原之称。」

「实在不敢当,被你这麽一讲,」清水崇邦自信的:「别的我不敢说,但田原的每一首歌曲,我都倒背如流,绝不会忘词。」

「真的?假的?」新田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她把调se盘放在桌上,连同画笔也放了下来。「学长,要不要我帮你报名歌唱大赛?」她走了进来,数着手指头说:「报名歌唱大赛,要经过参加杂志甄选,然後再磨练两年的培训,那个时候的清水学长大概是二十四、二十五岁了,出道算有点老了哦!」新田托着下巴突然想起美国一个男星布莱德彼特,她接着说:「布莱德当时二十三岁念大学的新闻系辍学,追逐他自己的演艺梦,清水学长你也可以辍学去追逐歌手梦!」

清水崇邦被新田郁子分析规划,他有点诧异,想不到新田都帮他规划好蓝图了。他自己也有几许惭愧,以为只要练习好吉他跟词曲,就能报名的轻松出道,经由新田这麽一分析,原来那些当红偶像艺人,都要经过开始的初选培训和选拔。清水的右手托着下巴思考着,布莱德彼特大学肄业闯星途,那如果他休学去闯歌手梦,可能会家里的父母追杀,清水崇邦说:

「谢谢哟,你都帮我规划好了……」

「小事一桩,」新田笑呵呵的说:「清水学长我们都支持你,你将来出道当艺人了,别忘了我们这些学弟学妹!」

「能不能出道都还不知道呢?」清水害羞的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所以你要加油啊!学长!」

「谢谢你的鼓励和支持,郁子。」

「学长你太见外了!wearefaily!」

新田突然拿起客厅桌上的电视摇控器,她开起嗓子,唱起松原美纪的「真夜中のドア」,其中一段歌词是这麽唱的:

staywith……

真夜中のドアをたたき

心にxがあいた

あの季节が今目の前

staywith……

淋しさまぎらわして

置いたレコードの针

同じメロディ缲り返していた……

中文歌词:

staywith……

深夜中敲打的那门心弦内心曾像破了个洞

那些怅然若失的季节如今彷佛重现眼前

staywith……

请来排解我的寂寞

再次放下黑胶唱针

就让同个旋律不停重覆播放……

新田的初次啼声,把清水看的膛目结舌,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新田,居然有这麽好的歌声,清水惊yan的叫道:

「郁子,你的歌声也太好听了吧!」

被清水这麽一称赞,新田郁子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说:

「我随便哼唱的,这首歌是我刚来东京时,在唱片行偶然听到松原美纪的歌,觉得这首歌好听,我就买下这张专辑,陪我度过无数个夜晚。」

「郁子,你可以唱的这麽丝丝入扣,」清水拍手赞叹:「你根本就是小松原了!」

新田听了噗哧一笑,接着笑着说:「学长,我们是在b拼谁是歌手接班人第二?」

「啊哟,」清水回应:「任何一个cha0流时代结束,就是另一个时代开始。」

「你们在讨论什麽啊?」郑美娟从门外进来,她脱下鞋子放置在鞋柜上,好奇的问:「我在门外就听到学长说一个cha0流时代结束,是另一个开始?是发生什麽大事了吗?」

清水崇邦被後方的声音给震住到,他惊愕的回头,他吓了一大跳,原来是美娟回来了,清水轻拍着x口压压惊。他一直觉得她们的客厅方位很奇怪,哪有人的大门口玄关对向客厅的,每次他站在客厅的走道上,平白无故被玄关口的声音给吓到。还好新田她们两个nv生的声音不算宏亮,若换成是别的男生声音,清水可能需要铁打的心脏,才能震得住自己的心脏,他曾经建议新田她们在门口装设一个门铃挂饰,只要大门一开,铃铃铃,就能得知玄关大门口的状况。但美娟个x保守,她在台湾有听长辈说法,在门口挂风铃或灯笼,皆属招y之物品,避免门口悬挂。她向来胆子小,害怕看到不乾净的无形物t,她反对的说:「我反对挂风铃,那会招来不乾净的东西,我害怕!」

新田也是对敬鬼神而远之,她也相信任何一个国家都有鬼魂神明,她也是站在虔诚的心在尊敬,她也赞同的说:

「我认同ay的说法,先不挂的好。」

就这样,挂门铃一事,就不了了之。

美娟从学校回来,她带着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新田郁子样,是名洸介转达的信。新田困惑,名洸介学长好端端的这麽正式书写,连她的大名都写的这麽隆重,这真的不像他的个x。她担心信里有诈,请托清水崇邦帮她打开信。

清水听闻新田胆小鬼不敢打开信,他嘲笑新田,摇摇头说:

「只不过是一封信嘛!g嘛那麽害怕?」

清水很郑重的打开了信,他正经的念:

新田: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那天我们大家不约而同去看ステ,你那天带来一个新朋友,让我们非常感兴趣。於是,我们想透过你,邀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希望之会!这也是让我们两校的交流更增进彼此,共创美好的未来!

其实不瞒你说,你那位苏微之朋友,我有打听到他的绘画作品,他的那幅「珊瑚礁的梦」被收藏在他们的多摩美术系大厅墙壁上。这位天才画家我真的有眼不识泰山,殊不知道高人就在眼前。但仔细想想,我们东大学生人才济济,以往两校不相往来,我们决定打破这个魔咒,来创造「奇蹟」,如果有他加入我们的希望之会,那麽我们的希望之会是一个充满温馨、充满希望、充满光明。那天我们回家搭车的时候,真子不是说过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有他的加入,我想这个希望之会会更热闹!

如果苏微之愿意来,我们会准备许多点心和茶点,这些供应的茶点都由道重光来买单,他也表示,欢迎他来加入我们的希望之会,务请赏光。

最後套上那天搭车前,清水说的那句话「相逢即是有缘,有缘自会重逢!」,我个人也献上一句「袖振り合うも多生の縁」。

名洸介-平成二年五月

清水崇邦念完名洸介写的邀请信,他郑重的把信阖上,然後收进信封内,正式的交还给郁子。他接着拍手认同说:

「即使是不认识的人,能一同走在路上,就算是衣袖稍相触碰的小事,都是前世修来的难得缘份。」

「清水学长,」新田略带感动,她没想到名洸介写了这麽特别的一封诚挚的邀请信,她感动的说:「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两校居然会有一天,可以这麽一同交流,清水学长,面酱学长这麽说?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但这让道重学长来招待,这不太好吧?」

「既然道重学长都说要招待了……」郑美娟cha话说:「我们就不要扫他们的兴嘛!我也期待苏微之来呢,新田你就赶快邀请他来啊!」

「好好好!」新田一连叠声的回应:「毕竟我总要先问问看,看对方愿不愿意?」

「那就交给你罗!」清水崇邦拍手说:「我也很期待见这位特别的朋友!」

新田看着他们,拗不过他们的请求,她最後口头答应说:

「一期一会,世当珍惜。」

就这样,新田把邀请函寄给苏微之了。希望之会这个名称,是当初名洸介和富永浩及天海诚共同创办的新社团,原本取名东大上野同好会,三原真子嫌社团名称普通,无法x1引更多学生加入,清水崇邦建议取名六神合tゴッドマーズ中文译名:六神合t,这个名称却被反对,名洸介说这是社团不是卡通。每个人为了社团名称想破头时,道重光手中有本书是,他从图书馆借了美国奇幻作家泰瑞?布鲁克斯的沙娜拉三部曲:希望之歌,於是这个社团名称希望之会就这麽诞生成立了。这天,希望之会里充满青春与欢乐,还有三原真子在钢琴前弹奏。

「嗨!su,我们在这里。」新田郁子站在红砖建筑希望之会门口,远远的瞧见苏微之的身影,热烈的挥挥手。

总算见到苏微之来了,原本新田托付她的朋友将邀请函转给苏微之,朋友口中一席话说,苏微之向来不参与课业以外的社交活动,劝告新田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新田则向朋友千拜托万拜托,务必要把邀请函及口信转达给苏微之,否则她的重大任务生si大权c在朋友手里,朋友勉强答应会将她的讯息转达苏微之,之後就看苏微之他个人的意愿。现在新田见到苏微之来,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终於达成任务了。

「快进来!大家都在等你来呢!」

清水崇邦见到苏微之到来,他对郑美娟说:

「瞧!你的同乡来了!」

苏微之见到这麽多人在屋内,都是上次看音乐会节目的熟人。郑美娟见到苏微之进来,她向前微笑的说:

「嘿,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郑美娟,是新田的同班同学,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希望之会。」

苏微之微笑的点点头,他环顾四周,突然有一个身影x1引了他的目光,是那位送他和盖瑞回家的道重光。而道重光正在和天海诚聊天,聊天中有与他目光交接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见到道重光,心里产生一gu跳动,彷佛他内心的深处又再度火热了起来。但他不能慌张,只能在他面前的郑美娟轻松聊天,去舒缓他心中那gu跳动的紧张感。仅管掩饰内心的紧张,和郑美娟聊天中,视线多少会偷瞄一下道重光的动态。

名洸介见到苏微之来了,他拍了拍手,站在椅子上,对大家说:

「今天我们很高兴,邀请到了一位重量级的贵宾,让我们热烈的欢迎——苏微之,su……」

「真的是重量级的来了,」三原真子停止了弹奏,他对一旁的富永浩说:「从面酱口中介绍出来的,绝对是名言佳句。」

「可不是?」富永浩回应:「我们大家那天去吃拉面,他都说保证吃了心里刮起一阵风,从不停止。这句话到现在,我还言犹在耳……」

「哈!他那句话,超级经典的!」三原真子笑着说。

清水崇邦走了过来,带着他那把ai不离身的吉他,站在钢琴旁,他和三原真子讨论一首流行歌曲,於是他招手呼唤新田过来,对新田简略的说话,新田点点头,於是清水和三原开始弹奏旋律,新田唱起第一句:

ああ~私の恋は

南の风に乗って走るわ

ああ~青い风

切って走れあの岛へ~

松田圣子「蓝se珊瑚礁」中文译词:啊~我的ai已随那南风而去,啊~乘着那蓝se的风奔向那海岛……

新田的歌声,喧染了室内每一个人的耳朵,有的跟着打拍子,有的跟着新田哼唱,也有的足蹈手舞。然後当新田唱到副歌,我的ai已随那南风而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跟着合唱起来。唯有苏微之和郑美娟,他们是从台湾留学过来的,对日本流行歌曲并不熟悉很多,但他们一个跟着打拍子,一个跟着旋律小声的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家愈唱愈快乐,最後一起大合唱:

ああ~青い风

切って走れあの岛へ~

骤然间,名洸介拿起餐桌上的一条法式长棍面包,站在中央,手舞足蹈模仿松田圣子当年初出道唱这首成名歌曲手势,伸出左手唱出「あの岛へ」,望向远方,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名洸介嚷嚷喊:

「来宾要掌声鼓励鼓励啊……」

「面酱,你是在学圣子?」道重光捧腹大笑的说。

「嗯啊!不像吗?」名洸介回答。

「你还是不要模仿好了,我怕圣子姐姐会哭……」三原真子面有难se的说。

「他上次还表演河合奈保子的silefor,sileforyou!」天海诚突然伸出两手的食指眉飞se舞的。歌词选自河合奈保子歌曲「スマイル?フォー?ミー」。

大叔天海诚的加入模仿,把现场的每一个人笑的合不拢嘴。清水崇邦和新田郁子也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面酱和大叔这两人,略有志村健和加藤茶的ga0笑底子,希望之会有这两个关键人物,总能炒热气氛。

名洸介惊闻天海诚揪出他过去曾模仿河合奈保子的桥段,他慌忙的解释:

「欸欸!你别这样讲我,上次你想追声乐科的北斗萤子,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哟!」

「北斗萤子?她是谁?」新田像是挖到一个大宝藏,好奇的问。

「音乐学部有南北美人,你居然不知道?」名洸介接着说:「一个是作曲科的南g0ng夏子,另一个就是声乐科的北斗萤子,合称音乐南北美人。」

「哇呼!」新田惊呼的说:「我居然不知道东大还有南北美人。」

「ルーキー!多多学习打听!」清水崇邦敲了新田的额头一下。ルーキー,日文意指菜鸟。

「前辈的谆谆教诲,我会铭记於心。」新田虚心受教的说。

「这还差不多!」清水点头回应。

东京艺术大学後方,有座德川家灵庙,在二战末期东京遭遇大空袭,惨遭烧毁消失,如今成为广大的灵园。战後重建工程,在上野钟声周边种植了一千多颗的染井吉野樱,花开绽放。而此时的现在,远处寺庙传来钟声。

「你们听,有钟声传来。」道重光突然说,他将食指放在嘴前。

空气宁静下来,大家竖起耳朵认真听,确实有钟声传来。清水崇邦是道地东京人,他看着自己的手表,此时是中午十二时,钟声在早上六时、中午十二时和晚间六时敲响。其实这里不只一次敲响,因为当地的上野居民会在守钟人敲响钟声後来此处敲钟声。清水听闻钟声,他随口念了诗人松尾芭蕉的俳句:

「花の云,钟は上野か,浅草か?」中文意即:樱花如云钟声响,上野还是浅草呢?」

「都不是!是京都传来知恩院传来的钟声啊!」名洸介呼应清水崇邦的话。

名洸介的金口,惹的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一个钟声话题可以这麽趣味,这麽活泼。名洸介是京都人,他把松尾芭蕉的钟声,回应京都的知恩院钟声,假若松尾地下有知,会悲愤的捶x顿足。道重光很开心,他拥有这麽一群可ai的大学同学。

「面酱,你的金口让人无言以对!」道重光笑着说。「松尾芭蕉如果地下有知,会爬起来打你pgu!」

「道重,怎麽样?你有更好的诗句可以应付面酱?」富永浩说。

「诗句太难了,我不行!」道重光摇头。

「不一定要诗啊!歌也可以哟!」新田接着说,他指着旁边的苏微之说:「我朋友说,su的流行歌听的也不少,不管是西洋或中文,连广东歌也有!」

「哟!」富永浩惊奇的说:「这麽厉害?面酱你有对手了!」

「su,要不要来现场秀一段?」名洸介下战帖的说。

「没有的事,」苏微之尴尬的说:「你们别听新田乱讲。」

「别这麽客气嘛!」富永浩说,他把道重光拉了过来,他接着说:「我们道重也跟你一样,都听国际流行歌曲,什麽都听!」

「富永,你夸大了!」道重光乾笑的,他瞪了富永浩一眼。但全场的目光都关注在他们身上,於是道重光忆起他曾经在香港旅游时,在文华东方酒店休息看电视时,电视播放香港nv歌手徐小凤演唱的南屏晚钟,他用生涩的中文唱了一句:「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是敲呀敲在心坎中……」

道重光这一唱,眼神停留在苏微之身上,他唱的每一字一句彷佛在唱给一个知己倾听。

苏微之有些诧异,他很意外道重光居然唱了一首华文歌曲南屏晚钟,道重光传递的声音有打动他心里的波动。於是他想起母亲常听台湾歌手蔡琴的唱片专辑,他想到有首歌可以和道重光的南屏晚钟相对应,他回应说:

「南屏晚钟这首老歌原唱者是一位老歌星叫崔萍,相思之情总是在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刚好我有一首歌也是香港老歌手葛兰唱的。」

苏微之向三原真子借钢琴弹奏,他坐下来把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他开始演奏唱着:

南风吹,燕shuangfe1,庙院的钟声起;

我心愿,诉向谁,不知那神佛可猜对?

我愿人沉醉,伴着春光长徘徊,

在这湄公河边,也使我流连不归。

雁儿飞去飞回,成双成对;

任凭南风吹,不言不语相意会。

当苏微之弹奏完,全场的人即使听不大懂中文歌,但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富永浩张大了嘴巴,他竖起大姆指,对苏微之刮目相看,他拍着道重光的肩膀,叹气的说:

「道重,你输了!你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

道重光没有认真听富永浩说话,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苏微之身上。他对这位台湾留学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好奇,不仅在绘画方面是天赋,现在亲眼见识他的钢琴演奏,这位留学生是一个怎麽样的人?也难怪面酱他们对他的评价是独树一帜。

结束的尾声,大家相约下次聚会的时间,新田拉了苏微之,她说:

「su,希望今天的聚会你有好回忆!」

清水崇邦背着吉他,准备和天海诚一同回宿舍,临走前,他拍了拍苏微之的肩膀,欣赏那段钢琴演奏。而新田和郑美娟准备回根津住处,大家准备各自解散道别,一伙人准备步出学校往地铁方向走去。

道重光叫住了新田,他跑过来说:

「新田,这里几张电影票,下周的星期六,我想找你们一起去看!」

他把电影票递给新田,用一封信装着。然後名洸介突然呼唤道重,两群人马走不同方向,一群往东,一群往西。他们走到车站,名洸介提议去银座的老字号百货公司「银座三越」逛逛,名洸介对苏微之说:

「su,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银座逛逛?」

苏微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他挽拒的说:

「恐怕不行,我该回去了!」

「好吧!那我们就下次再碰面罗!」名洸介回应说。

「嗯,好的,再见!」苏微之说,他偷偷的看了道重光一眼,道重光正在和富永浩及三原他们聊天。

「bye!bye!」众人也向苏微之挥手道别。

苏微之只好带着踽踽独行的心情往地铁方向前去。

夜晚,新田在厨房泡了一碗泡面,端至客厅桌上,当她坐下来时,靠在沙发上的包包,掉出一封信出来。新田机械化的拿起信封,里头有几张电影票根ghost,是由派屈克史威兹与黛咪摩尔主演的奇幻浪漫ai情电影,新田意外的说:

「这部电影还没开始上映耶,道重学长怎麽会有这些电影票?」

当新田疑惑时,里头还有一张便条纸写着:ghost电影试映会,找你们一同来观赏,也顺邀苏微之一起来,谢谢!

道重光

新田看完字条,她向郑美娟说:

「道重学长真的照顾我们,他说有ghost电影试映会找我们一起去看,顺约苏微之。」

郑美娟听了,心里有几许不舒服的说:

「他g嘛请我们看电影?好像我们买不起电影票似的?」

「人家说是试映会,」新田吹着热呼呼的面条,她吃了一口说:「电影都还没正式上映呢!」

「还没上映,我们也可以等上映再花钱去看呀!」美娟回应说。

「反正哦,」新田啜了一口汤,继续吃面,她接着说:「试映会在这里,总不能白白的浪费掉吧?」

「要看你自己去看!」郑美娟哼了一声,起身往大门口。

「你g嘛?吃zhaya0哦?」新田愣了一下,她问:「你要去哪呀?」

「去便利商店买我的晚餐!」郑美娟抛下一句话,把门关上了。

「唉!」新田无奈的摇摇头说:「她大概是经期来了,影响到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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