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途羔羊(1 / 1)
迷途羔羊
「taade!是到了没有?」一个叫骂声在山林间回荡着。
一个穿着光鲜亮丽有着蓝红花边服饰的年轻人回头说道:「快了!快到了!」
年轻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侥黑的肌肤和坚挺的五官代表着他是一个有原住民血统的人,後方跟着五个穿着相同服饰的人,不过肌肤和五官明显的和这个年轻人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服装和年龄,仔细一看还会发现里头混着一名绑着马尾nv孩。
六人再翻过三颗大树的根部,终於有人受不了了,只见绑着马尾的nv孩往一旁的树根上一坐,nv孩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恰恰好在队伍的中间,他一坐後方的三人立刻停下脚步,也不管地上都是泥土直接坐了下来,排在作鸟兽散
人过度惊吓後,往往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变得极度恍神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另一种是会变得极度冷静,杨彦就属极度冷静的那一种,几次来回的奔跑已经让杨彦气喘吁吁,他已经明白了洞窟里就是si的,他在跑下去也没什麽用处,於是坐在地上,想着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孙有谋已经反应过来了,也可以说他看开了,他看见杨彦像疯子一样跑来跑去,自己也有了些开翘,他指了指树g对潘文秀道:「不然我们顺着这里走回去看看。」
潘文秀看了他一眼,踢了踢一旁的石头道:「走?我可不知道怎麽走,并竟是不同地方,要是带错路就好玩了。」
洪旭盯着洞窟上头,他挥了挥手道:「如果我们走过来是直线的,那麽我们只要爬上去基本上应该就可以到……找到原来的路。」
大家冷静下来後,都有意思的避开那诡异的情况不去谈,知道但不去谈不去想,多少可以让脑袋放松一些。
杨彦赞同道:「没错,文秀带路很有一套的,看到熟悉的地方应该就能走回去了。」
众人都望向潘文秀,他是六个人里记忆力最好,而且t能最佳的,并竟他小时候一直和原住民的父亲上山打猎,对於山里的认知和路况他是最佳的领路人,潘文秀望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咬了咬牙,恢复了原本的神采,他站了起来说了声,走就走吧。
众人爬上那颗大树,爬到了山洞口上,开始向前走去,四周杂草丛生,大树还是大树,和一开始的景se几乎都是相同的,众人看起来都是如此,唯独潘文秀,自幼的经验已经告诉他了,这里树木的走势和自己走来的路完全不同,也就是这里他完全没有来过。
大家走的满头大汗,现在正是七月天,虽然山林里较平地凉爽些,但高温在树林里好像只消退了一些,四周还是闷到一个不行,大家满头大汗,唯独潘文秀不同,他是满身的冷汗,「这里到底是哪里?」这一句话在他心头不断来回碰撞。
在森林里迷路是很危险的,装备齐全的队伍或许还能在四周游荡然後找到出路全身而退,但自己只有一身原住民的传统服饰,和一瓶不到六百毫公升的水壶,这种配备就算是专家高手也会良心不安阿。
「欸易爷爷,保佑我们阿。」潘文秀默念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潘文秀终於有些崩溃了,他还是专注的看着前方带着路,不过却开口道:「各位,抱歉了,这里的路我真的不认识……」
孙有谋一听,谅他脾气不大好的人,这时也熄了火了,这要怪谁呢?怪谁才有用呢?他咬了咬嘴唇,分析道:「得做最坏的打算了。」
六人都是登山社的老手,虽然不能算是菁英级的人物,但大部分的认知和意识都是有的,这两句话一说大家都明白发生什麽事又该怎麽办了,杨彦0了0额头道:「我的水,已经喝完了。」
李凌易查看每个水壶的水量後道:「我们加起来不到一公升阿,有得省了。」
洪旭看了看四周道:「找得到水源吗?我们身上没有碘片,还需要生火。」
罗雨芬看了看四周道:「这时候四周都b较cha0sh,要钻木取火很难成功的,不过,现在是七月,我们可以等看看会不会下雨。」
大家都没有混乱,人人都明白现在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危险越要冷静,越是慌张越会送命,活着是要让你拿来思考的,若是慌乱不知所措那你si之後再去慌张就好了,反正si之後什麽都没了随便你慌。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潘文秀自责的道。
杨彦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其实是我们也想来的……」
洪旭刚要开口安慰,前方突然传来人的喊叫声,虽然不知道在喊什麽,但对於已经认为迷路的六人来说,这无疑是上帝的声音,是西施在唱歌,潘文秀一听就听得出来对方是在说邹语,虽然腔调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听出了那个声音在说快跑了,应该是猎人在追猎物。
潘文秀立刻用邹族喊道:「救命,我们迷路了!」
对方也喊了几句邹语,潘文秀也回了几句,他喜敦敦对众人道:「有救了!有救了!」
等几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树林不远处,众人笑得合不拢嘴,得救的感觉太bang了,他们没想到上帝这时会跟他们开了个玩笑。
约六七个矮小而且肌肤微h的人穿着原住民的服饰走了过来,手上都拿着像是弓箭之类的东西,他们战战兢兢往前靠了过来,潘文秀对他们喊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谢谢你们,我们迷路了。」
这时洪旭与杨彦向後退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麽,或许是出於本能,他们感觉到一丝危险,他们在那几个原住民眼中看到了是恐惧和戒备,仔细一看会发现他们的服饰和自己身上的花纹不同,而且他们的衣服十分的脏,颜se也不鲜yan。
姑且不说他们的打扮怪异,他们脸上还纹有一些花纹,这是在现代原住民身上看不太到的,一个穿着较为鲜yan的人向前过来,那人约三十出头,身材虽然瘦小,但身上的肌r0u却十分jg悍,如铁链一般,他上前低咕一声,潘文秀立刻抬起手,不断摇头说了一串听不懂的邹语。
那人大喝一声,潘文秀立刻把头摇得像摆钟一样,伸出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杨彦低声道:「我看他们不太友善阿。」
洪旭悄悄的点了点头,他慢慢的挪到罗雨芬身前说道:「的确,而且他们好像不会说国语。」
接着也不知道潘文秀和那人说了什麽,只听潘文秀说了声国骂:「g!」
那人立刻向前扑了过来,ch0u起腰边的刀子就要刺向潘文秀的喉咙,杨彦早就准备好了,一举钢瓶水壶,那人的刀就切着杨彦的水壶滑了开来,李淩易本来就是那种不容自己人被欺负的人,见状拿起自己的钢瓶就往那人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溅。
後方的原住民见带头的被人这麽敲得喷血了,手上有弓箭的一抬起来就s了过来。
「taade!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下敢这样杀人!」杨彦怒了,但他很理智的人家人多而且有武器,只能喊道:「跑!」
接着又是几道箭影飞来,杨彦的手臂上中了一箭,疼痛让杨彦的眼里快喷出火来了,众人在树林里四窜,杨彦跑到潘文秀身旁问道:「他nn的,他们是什麽人?台湾原住民没有王法的吗?」
潘文秀也是一脸惊恐,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问我哪个部落的,我跟他说我部落的名字,谁知道他说没听过,他问我从哪来的,我跟他说那个洞x的名字他就这样直接扑了过来,我哪知道怎麽回事阿?」
後方又是传来一片吆喝声,四周开始传来人走动的声响,杨彦咬牙道:「这样不行一定会被追到的。」
杨彦回头,只见洪旭护着罗雨芬速度b自己慢了许多,已经快被对方追上了,杨彦对潘文秀道:「这样不行,咱们被抓就算了,雨芬是nv的,被这群杂碎抓到不会有好果子的,我去帮小旭。」
杨彦不理会潘文秀,立刻像後奔去,潘文秀话刚卡在喉头都还没说出去,他咬了咬牙道:「算了,他们敢杀人,我们走出去一个人告上法院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脚一顿,也跟着杨彦向後跑去,洪旭见两人跑了回来,惊讶的骂道:「跑回来g嘛?你们跑错边了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阿!但是不是兄弟就看这回了,你带着雨芬快走,我帮你挡着。」杨彦拿起一旁的石头往後砸去,後头好像有人正好被打中,叫骂声更大声了。
罗雨芬不安的道:「那你怎麽办?」
潘文秀也到了,他催促的洪旭道:「你带雨芬走,我们里面就你跟我对山里了解b较多,还有有谋那个鬼灵jg,你们会没事的,我和杨彦拌住他们,你们先跑,只要跑掉一人找到警察,管他是谁都不可能没事,一定狠狠告他们一笔,我不信他们敢杀人。」
洪旭和罗雨芬还没开口,潘文秀和杨彦立刻往返方向跑去,洪旭咬了咬牙,苦着脸道:「两个白痴,我欠你们一次……」
潘文秀留有一手,他们分开来後,果然有三个靠前去追洪旭,潘文秀立刻拿起几颗石头砸了过去,一共丢了三颗,而且神奇的全部都命中,那三个被丢中的倒楣蛋也火了也不追人了,叫嘞嘞ch0u出刀子就向潘文秀这奔来。
见计画成功,潘文秀和杨彦飞奔了起来,但跑着跑着,杨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潘文秀见杨彦的脸se不对而且喘得像风箱一样,问道:「你没事吧?」
杨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有点晕。」
潘文秀看了看满头大汗而且脸se白皙的杨彦,这时才发现他手臂上的箭还没拔掉,猎人的直觉告诉他惨了,这箭上十有有毒,杨彦越来越喘,潘文秀看了看後头越追越近的原住民,他咬牙想了一下,便拉过杨彦道:「我们让他们抓吧。」
杨彦瞪着大眼说:「你疯了?你想si?」
「si你个头!」潘文秀道:「你再跑下去才会si,你会这麽喘很大原因是那箭上有毒,让他们抓吧,我不信他们敢杀我,好歹我也是我族的巫师之後,现在是几世纪他们不信法律就算了,他们敢对不起神灵使者的後人?」
杨彦眼睛开始眯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吃力的保持清醒,他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两人双一顿,潘文秀举起双手面向原住民的追兵,杨彦则是直接坐在地上,看起来好像脱了力,原住民抬起弓箭瞄准着两人,人开始越来越多,对两人呈现包围状,这时潘文秀才注意到,对方居然有十几个人,而且打扮十分怪异,就像……真正的原住民。
一个用布摀着头的人向前走来,正是被李淩易敲中脑袋的那人,他嘟咧咧的说了一串邹语,四周立刻有人ch0u出刀来,杨彦已经撑不住,向一旁一倒昏睡过去,潘文秀不忍的看了杨彦一眼,用邹语说道:「你们居然敢公开杀人,不怕法律制裁嘛?」
带头的人疑惑的说道:「什麽法律,这里是我们领地,是我族的禁忌之地,你们几个外人敢闯入我们的神圣领地,我们不把你们的头颅放入洞口,我怕战神大人才会愤怒的制裁我们。」
一旁的一个年纪较小的原住民突然跑了出来,他对带头的那人道:「努那,头目听你们把勇士带出去闯入圣地很生气,现在到处在找你。」
叫努那的带头人狠狠的撇了潘文秀一眼道:「我把你们抓回去给我们巫师处理,你们休想活过今晚,带走!」
说完大手一挥,立刻有几个人拿着草藤走了过来,把潘文秀捆了起来,还有几个人拿刀戒备着,而杨彦就没这问题了,他草草的被捆了几圈就被背走了,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样,只听到杨彦说着梦话:「呜呜……不要找我签名,我知道……嗯。」把潘文秀听得不断瞪白眼。
潘文秀把目光朝向孙有谋他们逃跑的方向祈祷道:「你们四个一定要没事阿。」
天se渐晚,潘文秀被带到部落里,他讶异的瞪大了双眼,眼前是如此的……原始,原汁原味的木造建族和草屋,四周还有许多火堆的烟飘向天空,到处都是穿着原住民风味衣服的人,不论小孩老人还是nv人,虽然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缝补过的,但看得出来没有现代工艺做出来的衣物。
车子,电视,多少也应该有电线吧?怎麽什麽都没有?潘文秀有点晕了,他有点想像杨彦一样昏睡过去当什麽都不知道,「台湾还有这样的地方跟部落嘛?」潘文秀有点疯了。
到了部落,立刻有人在广场上立起两根柱子,随後两人就被绑在上头,有点像电影食人族要开饭前的景象,潘文秀呼x1开始急了起来:「完蛋了完蛋了,老子赌错了,这种地方,这种……他们真的会下手阿……」
四周开始有人围了上来议论纷纷,但都不敢靠得太近,很快的四周的人开始退了开来,一个穿着亮丽的老人向前走了过来,一旁还有一个小nv孩小心的扶着他,那老人十分的年老,约七十好几了,一脸的皱纹,十分的瘦弱,看起来有些像医院里快奄奄一息的病人,但他眼眸里闪烁着的光芒,告诉着众人,他虽老但并不老昏。
老人走向前,立刻有一个人从人群中闪身出来,那人正是抓人回来的努那,他敬畏的对老人说道:「伟大的长老,这两个就是侵犯圣地的罪人,还有四个人,还没有抓回来。」
长老没有理会努那,他走向前对潘文秀道:「你会说我们的语言嘛?」
潘文秀眯着眼打量着这个老人,回答道:「会。」
长老有些意外,他看着潘文秀的服饰道:「你的服饰我从来没见过,我仔细的看过了,和我们的花纹有些相同的地方,你来自哪里?」
潘文秀答道:「达邦。」
长老摇了摇头,道:「我没听过这个部落,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但你会我们的语言,我很意外,你误闯我们的禁地,很可能触犯我们的神灵,那里不只我们的人不准进入,连泥陇的族人也规定不容许进入,你知道原因吗?」
潘文秀诚恳的看着长老,说道:「我们部落里是说,那个洞x是神界的通道,进入洞x,恶人会被封印在石板中,唯有英雄会接受神灵的洗礼和邀请,前往神的世界。」
长老瞪大了双眼,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进入神的通道了?」
潘文秀点了点头,长老有些不敢相信,眼神透露出他十分惊讶,但脸se和身t没有一丝异样,彷佛一座雕像,让人看到的就是沉稳和冷静与庄严,长老眼神闪烁了一会又恢复了睿智,他缓缓的道:「那里,我年轻时也到过,我的父亲告诉我,那里是si神的森林,我到过那里也看过那里,那里不是人可以前往的地方,荆棘挡住了去路,花豹为他守门,毒虫遍布山口,我们禁止去那里是因为,那里可以杀si任何一个勇士和任何一个族人,当年我身负重伤才逃回这里,被部落的人认可为勇士和巫师,你,真的去过那里?」
潘文秀没有回答,他缓缓的点了下头,眼神十分坚毅,长老伸出像枯木一般的手,0着他身上的衣物,0到x口时,他拿出一个饰品,那是潘文秀的父亲给他的传家之宝,是一个像似枫叶又不大像的项链,是用现代技术做的一个hse外表的胶壳,里头加入h红se的流沙。
潘文秀的父亲说这是他们代代相传的传家宝,图案和外观是一样,只是为了和现代科技结合而改制的,其实原本的项链早就流失了,他这一条是重新打造的,长老拿起那个项链瞪大了双眼,全无方才的庄严,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怎麽……有这条项链?」
潘文秀看着他的反应不解的回答:「这是家族代代相传的传家之宝。」
长老忽然屈膝跪下,一旁的小nv孩反应不即,也跟着跪了下来,长老一跪,四周的人也纷纷跪了下来,努那一时呆住了,看得下巴都要掉了,见大家都跪了下来,他也跟着屈膝跪了下来,只听长老的声音真诚的喊道:「哈姆,请原谅我们无礼,来自神界神灵,请原谅我族的不敬……」
随着长老的声音,四周开始响起众人的膜拜声:「请原谅我们伟大的神灵,我们是你们最真心的仆人。」
面对这种状况,一开始还强做镇定的潘文秀也无言了,这时杨彦缓缓的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待他清醒过来见到四周的情况,他皱着眉头看着潘文秀道:「我在做梦吗?」
「我也希望再做梦。」
身在何处
「不可能!」杨彦摇着头的道:「怎麽可能有这种地方?我不相信我们走一个小时就能穿越玉山跑到东部没有开发的山区,而且哪有可能这些人不知道路?你以为我们在南美州吗?」
潘文秀正在和长老交谈,时不时回过头和杨彦对答:「我也不相信。」
小小的草房内坐着四个人,杨彦和潘文秀等围成一个小圈,中间是一窟用石碗堆的小火堆,两人面前摆着食物,长老和努那则坐在他们对面,三个人说得口水飞溅好不欢乐,杨彦苦着脸,满脸的口水也懒得擦了,一个人坐在那鸭子听雷他已经疲了。
杨彦刚醒就见部落内的人把他们拱了起来,先把他们带到一个好似茅厕的小房间,然後不断的膜拜,ga0得杨彦莫名其妙,问潘文秀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等部落内的人好不容易把他们拜完,他们被长老带到了这间b一间小套房强不上多少的草屋内,潘文秀和他们两个聊得很火热,偏偏自己什麽都听不懂。
最後好不容易潘文秀和他解释道:「我问过那个老人,他说他不知道我们说的地方,他们世代就生活在这里,说这里叫邦亚,没听过什麽嘉义竹崎的,他已经派族里的勇士去找有谋他们了。」
杨彦一度以为这是整人节目,因为只有这麽想才想得通,现在台湾哪里找这麽原始的地方,可是自己又不是名人哪会被人这麽大手笔的整,怎麽想都想不透,潘文秀终於回头看了一下杨彦道:「没法了,我觉得我们掉到时空洞x了。」
杨彦用疑惑的眼神回答,潘文秀气急败坏的道:「我说什麽车子、猎枪、马路,他们都听不懂,还以为我们是从神界来的,把我们当成神一样,我说的东西他们也以为是天上的东西,说一句他们不懂的,他们就诚恳的拜一下。」
「唉,那真的没办法,我现在只希望洪旭他们没事。」杨彦摇头叹气。
努那听杨彦和潘文秀的对话,突然惊讶的咕噜几句,杨彦没有反应,倒是潘文秀突然兴奋起来,连忙起身拉着努那劈哩啪啦讲了一串邹语,杨彦听得颇烦,就像你一个只听得懂中文的人突然到南美洲的一间餐厅,里面的人劈哩啪啦聊天讲西班牙语,没一句你听得懂,连坐两小时你就懂杨彦的感受了。
潘文秀激动的拉着努那还在劈哩啪啦,杨彦无奈的拉了拉潘文秀的衣袖,有气无力的道:「你们在说什麽阿?」
潘文秀脸都红了,他赶紧拉起杨彦,兴冲冲的道:「他说有人听的懂中文,应该说汉语,反正他说这个部落里有人听得懂汉话。」
杨彦皱着眉头道:「听得懂又怎样?整个族里的人都会讲邹语,不是都问不出个所以?」
潘文秀道:「不是那个问题,其实……他们讲的也不全然都是邹语,有满多话我也听不大懂,他还说部落里有段时间会有人过来买卖……,应该说交易,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支商队应该会是汉人的。」
长老对服侍他的小nv孩说了一声,杨彦和潘文秀讨论的期间,小nv孩已经带了一个健壮的男人进来,那人穿得是一副猎人的服饰,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身材十分壮硕,看起来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彪形大汉,可惜这个人是有残缺的,他没有左手。
那人问候了一下长老和努那,三人对答了几句,那人开口就用艰涩的闽南话道:「凌瘀来递形改耶尊耶两位来自神界的尊客,凌贴屋某你听得懂吗……」
闽南话,也可以说是台语,台语其实是从闽南话演变而来的,台湾在宋明甚至更早之前的移民大多都是福建等地的汉人,两者虽然g0u通上没有问题可是仍有些词的念法会不同,这是因为台湾在经历过荷兰和日治时期之後,大量混入荷语、日语、平埔族语的结果。
对於杨彦和潘文秀而言,一个会讲闽南话的原住民稀奇得很.潘文秀虽然是原住民但他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是会一些台语的,杨彦听到这句音有些不标准的闽南话时眼泪都快掉了,终於有人说的话我听的懂了,他连忙用闽南话回道:「呜呜懂懂。」
那名壮汉说道:「我叫撒基亚,两位神界的尊客,是想了解来我们部落商人的事吗?」
见杨彦和潘文秀点头,撒基亚继续说道:「那是来自萧壠部落的商人,萧壠部落的人是目前我们所遇过最强大的部落,他们有b我们更加坚固的骨箭和石刀和jg美的器具,我们曾向萧壠供给二十名少nv换取他们五把坚韧的刀,此後我们的努咧姆头目答应每二十天奉给他们部落五十张鹿皮和十壶米酒换取他们来我们部落交易,我担任翻译时看过几次他们之中有别的部族的人,他们说着不同的话穿着不同的衣服……」
杨彦问道:「是不是我们说的这种话?」
撒基亚肯定的说道:「是的,他们的衣物材质十分良好,b我们部落中最jg美的衣布还柔软上十倍……」
撒基亚挥手向小nv孩说了几句,小nv孩立刻跑了出去,撒基亚继续道:「我们不晓得他们从哪里得到这种布料的,在我这里那种布料短短一件披肩就必须用十张中等的鹿皮来换,我记得两日後他们就会来交易。」
接着小nv孩拿过一件白se的袍子,潘文秀从他手上接过,0了一下说道:「这是……」
杨彦也0了一下,入手有些滑顺,在现代棉质和纤维衣穿多的两人当然0不出这件东西到底有多特别,潘文秀把那件衣服摊开,发现是一件汉服袍子,杨彦惊讶道:「是汉袍。」
那件衣服有点厚像是冬季的衣物,一般来说原住民应该是不会穿这种衣服的,像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是0上半身的,杨彦重重的喘了口气,问撒基亚:「你知道现在是几年嘛?」
撒基亚一愣好似听不懂,杨彦再重复一次,撒基亚顿时露出一张沉思的表情,他问杨彦道:「我知道尊客的问题,只是在我们部落没有记录年份,我倒听过那几个商人说过什麽乾德几年的……」
「乾德?」杨彦不太了解这个年号,倒是一旁的潘文秀反覆念了几次後瞪大双眼失声道:「乾德?我的妈……」
见杨彦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脸,潘文秀道:「乾德!乾德阿!你国文课都没在上嘛?李煜,李後主,写相见欢那个!」
杨彦是懂历史的,说到李後主他就了解潘文秀在惊讶什麽了,他也失声道:「李後主?那不是宋朝了?我的……老天。」
杨彦虽然震惊但他不想相信这些鬼话,他务实、不信鬼神,可是经历过那诡异的洞x,导致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脑袋思绪,潘文秀用手r0u了r0u眉心道:「这是梦嘛?」
两人有些yu哭无泪,这时天se已经暗了下来,在山上夕yan落得更快,外头已经是一片暗
h了,一名猎人走到门口屈膝道:「长老,我很抱歉,我们找不到其他走散的尊客……」
长老对两位尊客很客气,对族里的人倒没好口气,直接用邹语道:「怎麽可能找不到,小混蛋!我们猎场的路不是好走的,不可能让没这片山林经验的尊客们走出去,小石头,你们有没有认真找?」
那名猎人很年轻,看样子b杨彦还年轻,一脸稚气应该是读高中的年纪,小石头无辜的道:「我们把山林给翻遍都走到泥壠族的猎场了,再走下去会有危险,努咧姆头目怕尊客跑回那个禁地洞x,也带人闯了过去,可是根本过不去,姆哈、亚尹答都十几个人被毒蛇咬伤了,再走进去全部的人都会si在里面,天se又暗了,头目才叫我们回来……」
努那反驳道:「不可能,那里我们遇到尊客时还没那麽多毒蛇,跟我们平时的猎场一样安全,怎麽可能十几个人被咬伤?耶都撒没带对路嘛?」
小石头道:「耶嘟撒跟图亚他们都说对,就是那一条,不可能五个猎人都说对的路是错的,我怕我们得罪了神灵……」
撒基亚把话翻译给两人听,杨彦和潘文秀有些奇怪,他们一路来蛇这种东西压根没碰上一条,怎麽经验丰富的猎人出去倒被咬伤了十几个人?
长老听到十几个人被咬伤也急了,他领着众人走出草屋,只见小广场上人来人往拿火把像是流星一样到处跑,十几个人躺在用草编织的草蓆上,这些部落内的人都是纯朴的原住民,个x敢ai、敢恨对事情的分界分明的很,长老虽然对族人平时都是不悲不吭的,但他的心里这些族人都是身上的一块r0u。
长老对一旁的小石头说道:「你也看到了,长老不让你们到那里,就是怕发生这种事。」
小石头慌恐的道:「我以後不敢靠近那里了……」
杨彦和潘文秀看着那些受伤的人,心里顿时一沉,这些猎人都这样了,有谋跟洪旭他们……如果这里真的是宋朝时的台湾,那山里的情形不就……
两人脸se惨白的互望着,随即心怕了起来,广场上的人麻利的处理伤患,世代在这种深山野林被毒蛇咬伤是家常便饭,他们都知道怎麽处理,可是会处理不代表没有危险,特别是在野外没有办法处理的时候,蛇这种东西是不会在医院咬伤你的,你也没有机会在医院被蛇咬。
「天晚了……两位尊客请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会派我们的勇士继续去寻找走散的尊客的。」长老对两人恭敬的道。
杨彦和潘文秀真的累了,两人对长老回了礼,随後沉默的回到草屋内,这时草屋内已经暗了,两人拉过一旁的不知道是棉被还是草蓆的东西往身上一盖,靠在一旁的墙上发起呆来,听着外面吵杂而唏嚷的声音,过了许久,潘文秀才开口道:「你相信这全部都是真的嘛?」
杨彦直gg的盯着外面的天空道:「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希望洪旭他们没事才好……大家都从小认识到大,穿那种衣服晚上又在这种山里……」
潘文秀道:「所以你认了?我们真的是……穿越者?」
杨彦看重感情,这时对於同伴的生si执着许多,其他事反而淡了,他说道:「到古代就到古代了吧,那个洞……什麽神的领域,我看根本是时光机。」
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膝盖,道:「那种我看多了,你有看过一次六个人穿越的嘛?」
潘文秀有意差开话题,让自己现在不要去想其他人的下落,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特别是你知道自己现在什麽都不能做,他笑道:「还真的没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拿这个去写一本。」
杨彦知道潘文秀一直找他说话是为了转移注意,於是也聊起天来:「你还是去当医师吧,这种事给有谋写会好得多。」
「那混蛋一定会把我们写得很难看,不要好了,特别是凌易,这两个难兄难弟……」
杨彦哈哈大笑道:「我看现在我们两个b较像难兄难弟,宋朝……哼哼,ga0不好我们两个在做梦,起来後才发现期中已经考完了。」
「对阿,礼拜二就是期中了,哈哈,早点睡吧,喔不,是该醒了。」潘文秀往地上一躺,倦意涌到全身,他今天确实也累了,该醒了……他低咕着。
杨彦看着已经睡着的潘文秀,自己也躺了下来,默默的道:「在现实睡着是进入梦境中,那在梦中睡着是不是就醒来了呢?」
往後一躺,杨彦也闭上了双眼,希望一切只是梦。
杨彦没有睡了很久,可能是昏迷时已经有睡过了,他缓缓的张开眼睛,只见眼前还是当初的那副样子,潘文秀还在一旁打着乎熟睡着,杨彦有些自嘲的道:「还真的不是梦……」
杨彦看着被月光照得白亮的门口,这草屋是没有大门的,这时他发现门口的地板上有个黑影正在晃动,那是人的影子,是谁呢?杨彦悄悄的起身,往门口探去,等他到了门口探出头後,就见努那在门口不断徘徊着。
努那一见杨彦探出头了,他立刻低下身来,好像是在道歉,只可惜杨彦听不懂,杨彦见他不断低咕说着像是道歉的话,想起今天就是他追上来才害大家散开的,他可能在为这件事道歉,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讽刺的道:「没关系,反正人也不见了……」
努那抬起头,见杨彦一脸慈祥的笑容以为是原谅他了,於是就跪了下来向杨彦膜拜着,杨彦见这个b自己年长得多的大汉这样道歉,心中的火也熄得七七八八了,於是安慰了两句,接着就听到远处有人不知道在大喊什麽,努那听见那声音立刻警戒的站了起来,像杨彦说了几句,就着急的跑了过去。
忽然间有人用敲着不知道什麽东西,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一些族人拿着武器就冲出家里,杨彦见这状况也被这气氛给渲染了,他也跟着族里的人向前跑去,越过几间屋子,就见一大批男子拿着弓簇围着像是围墙的篱笆口,不知道在叫嚣什麽,十分吵杂。
双方好像在对峙,杨彦听不懂邹语,但他一走进就听到语言说道:「我们是萧垄的商人,倭寇攻打萧壠,我们是被迫来到这里的。」
虽然语调很奇怪也很诡异,但大致上杨彦听得懂,好奇心的驱使下杨彦往前走去,族里的战士见到杨彦有些人已经知道他的身分立刻往一旁退去,不知道的人见其他人向後退也跟着退到一旁,杨彦往前走到尽头,几个人立刻向前贴了上去叮咛道:「尊客小心。」
但杨彦根本听不懂,他随变得点了点头,努那正站在正前方,拿着一把小弯刀大叫着,前方好像有十几个人还有男有nv正跪着,杨彦竖起耳朵,听见有人说着:「请你们告诉努咧姆头目,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有人则是说着:「这些土人真的听得懂咱们的话?」
「会说他们话的雅邦利已经被杀了,我们也没有办法,那群倭寇根本就是一群疯狗……」
也有小孩子的声音:「娘,我好怕……」
说得好像是国语但又怪腔怪调的,有些好像还说着粤语,也难怪杨彦了,现代的国语其实是以北京官话为标准修改的,而北京官话是清朝中後期的主要语言,再往前推溯北京官话之前,当时可是由南京官话当主也就是明朝时的语言,现在的普通话和华语很多也是由南京官话演变而来的。
杨彦走到努那的身旁用台湾现代标准的国语道:「你们是什麽人?」
杨彦这一问让现场的人立刻儍了眼,这一句话在吵杂的邹语中实在是太突兀了,那几个说着汉语正在七嘴八舌的人也停了下来,都像是在看稀有宝物一样好奇的看着杨彦,努那怕杨彦有失,挤身到杨彦身前一小步,提醒道:「尊客小心。」
带头落难汉商
撒基亚这个负责交易的翻译员这时才慌慌张张的跑来,见到杨彦正在前头也是一奇,他气喘喘的对杨彦道:「尊客,你怎麽在这?。」
杨彦见到撒基亚就像遇到了救星,他对撒基亚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们说什麽崔字盐,他们是来寻求庇护的。」
撒基努努力的用蹩脚的闽南话对肖九道:「你们用什麽表示你们的身份?」
肖九摇头表示听不懂,撒基努又重复了几次,两人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喷得对方满脸口水结果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肖九哭笑不得的向杨彦求救:「公子,可不可以告诉小人,这位邦亚族人说什麽?」
杨彦刚刚也是听了几次才听懂,他对肖九道:「他说,用什麽东西才能表示你们的身份,证明你们不是骗人的。」
肖九听懂了,可是他好似没有什麽东西能证明,肖九对杨彦道:「公子,我们的家园刚受倭寇洗劫,急忙之下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身上除了一些财物和商品实在是没有其他东西能证明,负责带领我们的萧壠族人已经被倭寇杀害了,我想那能证明的东西也在那人身上。」
杨彦把话向撒基努转达,撒基努一听表示他没有办法决定,他回头向後方说了几句,立刻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向前一走,看身材像是相扑选手,可是脸上和身上都是满满的纹身,在原住民的传统里刺青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刺的,向这个人刺成麻花脸代表这个人身分十分尊贵,那人就是努咧姆头目。
杨彦见过他一眼,就是他带着族里的人出去找人的,一身肥r0u可是跑起来却不输人,全身的刺青也让人记忆深刻,努咧姆说了几句,撒基亚对杨彦道:「头目说不能随便相信外来的人,叫他们请回吧。」
杨彦把话转给肖九,肖九急了,他跪下来的喀着头拉着杨彦道:「公子!我们不可能回去阿,这是把我们往si里推阿,在这深山野林当中我们也不认得路,如果贵部落不愿收留我们,我们可全si在这片林子里了,公子求你念在你也是个汉人的份上请你帮帮我们,我愿意付给你还有这个部落一个满意的价格。」
杨彦把话给传回去,努咧姆明显有些犹豫,但他仍是摇头,肖九脸se有些惨白,他还在恳求杨彦也跪着向努咧姆喀头,努咧姆头目的个x出来了,他不耐烦的叫了几声,撒基亚对杨彦道:「尊客,头目是见你在这里才没有发脾气,不然说一句他们不走,我们早就放箭了,请你快叫他们离开吧。」
杨彦见肖九和他身後的人颇有些不忍心,他知道这种夜晚的森林有多危险,而且他们好像也不是认得这片森林,这麽把他们推走,很明显的是要他们去si,杨彦对撒基亚道:「真的不能留他们?」
撒基亚解释道:「尊客,你不了解他们汉人,我们曹族邹族的旧称曾经有两个部落就是相信他们才导致部落被人攻击而灭亡,他们j诈而且贪婪,若不是我们需要那些珍贵的物品,我们才不想搭理他们。」
杨彦听完有些疑惑,说汉人j诈贪婪这他是相信的,相b原住民心灵上的纯朴,汉人的心简直黑得像墨鱼汁,不过为何会被攻打呢?杨彦把问题问肖九,肖九见有一丝曙光也是回答得俐落,他道:「小人自幼随本家家主到东夷已经四十余载,听说过公子说的那些状况,我们汉人到这儿要生存要和这些蛮族人争地争一口吃的,也只能用尽其及实在是没办法的,不过被灭族这种事我们不太可能做,大多都是游於海岸的倭寇海匪做的,就像我们今日的情况家园被毁,那些海……」
听了惨绝人寰的故事,杨彦实在有些不忍,他对撒基亚道:「那能不能让他留宿一晚,一晚,天亮就让他们走,若对他们不放心可以把他们圈顾起来。」
撒基努再三的向杨彦确认是否要说,见杨彦十分坚决才像头目转达说得结节巴巴的,说实在话他不相信头目会答应这种事,努咧姆听了杨彦的话便不满的看着他,杨彦低下头说了声拜托,众人皆在沉默,一旁的努那突然跳出来向自己的父亲嗑头,不知道在说了什麽。
努咧姆听了儿子的话突然发起飙来,一脚把努那踢翻了过去,才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头离去,只见努那笑呵呵的不知道被踢傻了还是怎样,撒基亚在一旁怕被扫到台风尾,见头目脸se不对老早就躲到一旁,见头目离开才跳了出来道:「尊客,头目说看在尊客的面子上愿意留他们一晚,不过他们需要缴掉武器,而且只能在东边的两间草屋那不得随意行走,他们的事就交给努那和尊客负责。」
杨彦对他说了谢谢,转头对充满着渴望的肖九一行人道:「我问过头目了,头目说可以留你们一个晚上,不过明天一早就必须走。」
肖九等人一听顿时一阵欢呼,肖九亲切的握着杨彦的手道:「感谢公子相助,等会後方我家阿郎和商队到後,肖九和阿郎一定会重重答谢公子的,还请问公子的名姓?」
杨彦见肖九痛苦流涕的样子,不免有些尴尬的道:「我叫杨彦。」
「感谢杨公子。」
「谢过杨公子。」
後方不断进入部落内的人都对杨彦十分恭敬,在努那等人的带领下那些人渐渐往部落深处走去,肖九和杨彦站在部落的入口,只见远方长长一条明亮的车龙走来,杨彦眯着眼暗自叫苦,这人数实在有点多,约有六十多人加上一车车的箱子杂物,见到这情况不知道头目会有什麽想法。
车龙慢慢达到杨彦的面前,有人拉车也有人用背的,除了几个老人和小孩没有背负一些物品外,其余的人无一例外都身负一至两个的箱子,杨彦注意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而且都很新,身上的衣服十分的脏乱而脸上都十分的疲倦,看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灾难,渐渐的车龙慢慢向部落内驶去。
在队伍正中央,一个身着青se宽袍的男子慢慢走来,身旁跟着六个腰配剑的侍卫,肖九见到青袍公子,立刻向前喜敦敦的说道:「阿郎,路上都没出意外真的苍天保佑阿。」
青袍公子对肖九笑道:「肖叔你太担心了,我没事的,只可惜了咱家的家业有一半都被那群贼人占了,真没想到他们这回居然如此大胆,直接袭击我的商站,经过这一回,我想萧壠部落的人应该不可能再接受我们了。」
肖九安慰的道:「阿郎你别太担心,我想我们找到新的地方了。」
青袍公主好奇的出了一声,肖九和青袍公子对答几句後立刻带青袍公子到杨彦身旁,跟着青袍公子的侍卫刚向前靠,杨彦身旁的猎人立刻举起弓箭叫嚣着,那六个人也立刻拔起剑来护在青袍公子身前,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杨彦搭了搭那个猎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放松,青袍公子也叫他的侍卫放松,杨彦对青袍公子说道:「这位……嗯……公子,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青袍公子哼笑了一声,新奇的道:「杨公子的口音……还真特别,不用那麽紧张,让开。」
青袍公子推开侍卫,走到杨彦面前拱手道:「某人崔文浩,杨公子感激你的出手相助,方才某家的管事已经向某说明了,听杨公子的口音还不晓得杨公子是哪里人呢?」
杨彦这时才看清这个青袍公子的相貌,这人十分秀气,穿着这种古代长袍相视之下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公子,而且身材不胖不瘦,走起路来十分有风带着一种高雅的气息,杨彦原本脱口而出就是台湾,可是想了一会改口道:「东……宁。」
崔文浩疑道:「东宁?还问这东宁是何处的地方?」
杨彦也有些慌张,怎麽遇到这麽莫名其妙的事,他道:「东宁,就是这座岛的名字。」
喔,崔文浩喔了一声表示明白,然後自报身价的道:「崔某原乃青州崔氏,因家国受战争所害才逃亡到这里儿,在中原我们都称这里为东夷……」
杨彦只听到这里脑袋就空白了,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原?然後他的话里的用词……潘文秀说的那穿越……我们真的跑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杨彦突然脱口问道:「你知道今年是几年嘛?」
崔文浩话被打断,然後被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唬,楞一下,才想起这个杨公子可能也是中原人,跟自己差不多逃到这座岛上,关心问起祖地的事也事情有可缘的,而回说道:「乾德六年。」
杨彦一颗心已经沉了下来,有时候碰到事情时,无论你相不相信你就是碰到了,纵然催眠自己不去面对和相信,事实还是发生了,杨彦笑了,露出一个让众人不明白的笑容,崔文浩也是被杨彦这个笑容弄得不之所以,他心想:这个杨彦脑袋不会有问题吧……
过了一会,杨彦又开口问道:「崔先……公子,我想问你现在中原的情况,宋国攻下唐国了嘛?」
崔文浩听杨彦这问题,自己已经默默的把他认定为中原人了,开玩笑,你一个外岛的蛮夷没头没由的问这个做啥?
「没有,宋国还在北征北汉国,因契丹人从中协助,有契丹人的牵制宋国目前还是无力南征。」崔文浩道。
杨彦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现在想了解的是目前的情势,对於宋朝的事,杨彦了解b较多的还是杨家将这种名将故事b较多,杨彦想到宋朝的名臣,好奇的问道:「崔公子,我想问宋国皇帝赵匡胤身旁是不是有杨业还潘美这两人?」
崔文浩摇头道:「杨郎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杨业是北汉的将军,潘美才是宋国的名将。」
杨彦在脑海里拼凑着历史事蹟,想把断断裂裂的故事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於是自顾自的道:「南汉南唐,先南後北,现在还在打北汉国,表示赵普还没有和赵匡胤说成国略,杨业没有归宋,那就是在杨家将这故事之前的事了,该si,早知道多读点历史了……」
杨彦忙着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和自言自语,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崔文浩为什麽知道中原的这麽多事,要知道在当时古代交通资讯不发达的时代一个难受流落到异乡的人,是不可能了解知道这麽多事,杨彦还没发觉,崔文浩已经不把杨彦当成一个普通的汉人,眼里暗暗的打量起杨彦了。
见车龙已经走到尾末,肖九对崔文浩道:「阿郎,车队已经都近来了,肖九先去点一下东西。」
崔文浩点头示意,他眼睛正在打量眼前这个杨彦,他努力的想从杨彦说的话里找到一些东西,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好似打定主意似的点了点头,然後对杨彦道:「杨公子,崔某有些话想问杨公子,只是在这不大方便,能否进入贵部落後再欢言相谈呢?」
杨彦这时才被点醒过来,连忙带人到部落里,在部落最东边的角落,一群猎人带着弓箭警戒的看着那一群群席地而坐的汉人,地上用树枝画了一条线,表示越过线的人他们不会客气,杨彦没有理会这些原住民,他直接带着崔文浩走了进去,身旁四个保护杨彦的原住民当然也跟着进去。
杨彦和崔文浩以及几个随从走进一间较大的草屋内,众人席地而坐,杨彦说道:「不知崔公子有什麽话想对杨彦说呢?」
崔文浩静静的看着杨彦,缓缓的说道:「崔某想和杨郎做个交易。」
「交易?」杨彦疑惑的道。
「实不相瞒,崔某在中原曾有过繁荣的家业,可惜战事连连天灾频逢以致家道中落,家父先见之明带着大部分的家当来到夷洲另求生存,原想等中原太平再回到故土,崔某家曾是七宗五姓之一,我不是属青州,我乃清河崔氏。」崔文浩淡淡的道。
杨彦听到七宗五姓时心里跳了一下,他在和史料中有看过这个名字,七宗五姓,是大唐时期势力最大的七家门阀,当时郡望残酷年代
yanyan高照,可是在草房里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酷热,潘文秀睡眼惺忪的起身,0了0自己的脑袋,一旁传来一个声音温柔的问道:「公子,需要打水洗脸嘛?」
潘文秀点了点头,一道姚佻的身影从他身边经过,香风洗面,一gu芬芳在他身散开来,潘文秀打了个哈欠,才猛然的回过神:娘的刚刚那哪位?这里……昨天那个真的不是梦!杨彦跑哪去了?
他不安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跑到草屋外,此时他看见在广场上杨彦正和长老及努咧姆头目正在吵论着什麽,四周好像多了一些昨天没见到的人和东西……,特别是杨彦身旁跟了个穿着十分古风的男子。
「头目,杨尊客说这些汉人愿意用十斗米和盐跟jg铁和我们做个协议,借他们二十多名勇士协助他们回到他们被洗劫家园。」撒基亚翻译道。
努咧姆头目明显的不屑那些东西,他吼道:「让他们待一夜已经是老子给的大恩了,还想跟我借人?谁知道这些汉人心理打着什麽主义,不给!跟杨尊客这件事我做不到。」
长老也附合道:「杨尊客你不明白这些人的用心阿,他们在我们部落之间名声可臭得很,萧壠部落被袭击也很有可能是他们一手弄出来的阿。」
杨彦花了一个早上和崔文浩打听消息,由於杨彦大概是被闷得久了和崔文秀这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同胞对答几句,话和心就都说开了,两人还称兄道弟了一会,也因为事先和崔文浩聊了一会,他知道崔文浩这群早期来台的汉人其实并没有吃到什麽好果子,基本上明郑後期才移民来台的汉人b之前先前到来的先民要幸运的多,因为早期的汉人有船只能渡过俗称「黑水g0u」台湾海峡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靠小渔船就来赌运气,加上早期成功到达的汉人并不多,就算你到了,人跑到原住民的土地上,你不是被出草割头就是被迫逃往山上,逃到山上你运气好没碰上原住民也熬不过那些毒虫瘟蛇。
除非像崔文浩家祖早期来台时一样,几十艘大船戴人戴货来用买的买安全,不然,能存活其实微乎其微,而像崔文浩父亲这类的汉人好不容易争到土地居住,也必须被迫向四周的部落各族求和,四周的部族也不好讲话,人家又不是白痴,给你这个外人住我家里还给我舞刀弄枪的岂不是想za0f嘛?算是买到了安全但事实上也是被威胁着不能拥有太多自己的武装。
然後就是最重要的努咧姆头目和长老反对的理由,因为这群外来客的到来,那些部落准许他们居住的地方大多是靠海较为荒芜的地方,大多的人求生都是出海捕鱼或者靠海外其他国的贸易,好si不si倭寇海匪等海上恶霸都是从海上来的,这些人当然或多或少都有和汉人族群有些关系,若有交钱给保护费给又给方便,很正常的这些海盗们就绕过汉人的地方上去抢那些原住民部落。
几次下来人家的部落要不是被抢得残破不堪就是整族灭村,只有你汉人住的地方没事,那不就是你有问题嘛?这屎盆子直接就扣到这群可怜的汉人头上,当然那是碰上种族意识b较好还是善良点的海盗,大部分的海盗哪管你是什麽人?饭都吃不饱了,见你当然抢你一顿,而原住民各族哪管你们的关系有多复杂?大部分都把这群来自海上的人当成一群,这麽几回下来,大部分的部族见到汉人就臭脸,像长老和努咧姆就是典型的反对派。
崔文浩对杨彦道:「杨兄弟,我有足够的本钱能让努咧姆头目动心,再加五匹丝绸和三缸陶缸,只要借十五名深熟山林的勇士和我们同行。」
其实崔文浩慌慌张张带来的大部分都是nv子家眷,男丁大多都出海去了,那群海盗不知道这回受了什麽刺激横扫整个海岸线,大多靠海的部落遭到毁灭x的破坏,崔文浩心里做了个盘算,这群海盗这麽做很有可能是为了打造新的据点,也可能只是较大规模的劫掠,前者他就必须依靠新的山地部落存活,後者他就能对已经被严重破坏的部落进行重建和占有,所以目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眼前这个部落撕破脸。
撒基亚无奈的翻译,努咧姆头目咧嘴冷笑道:「我们部落的勇士本来就不多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让自己孩子去送si,你们汉人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把问题迁到我们身上。」
潘文秀已经走了过来,他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麽事?」
长老见潘文秀过来,赶紧对他道:「尊客,你得劝劝杨尊客阿,神灵们有善心帮助大众,但不是什麽人都能帮的阿……」
在这群原住民的眼里杨彦这麽帮汉人说话,只是因为他的良心大发不忍这群汉人受苦,并没有把杨彦当成汉人,他们认为杨彦这个来自神界的客人,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所以极力想劝劝杨彦。
潘文秀始末都不了,他和杨彦对了对眼,见杨彦对他挤眉弄眼一番,潘文秀对长老道:「长老,让我和我的朋友谈谈。」
然後一拉杨彦到一旁,潘文秀问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我睡一个觉起来,事情就全抓不稳了?」
杨彦苦笑的说道:「说来话长……,你先听我说,那个穿青se古装的汉人叫崔……」
杨彦向潘文秀解释昨天和早上探听来的情报,过了许久潘文秀才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後问道:「七宗五姓这东西我是知道的,可我记得是在山东那边的世家集团,他们会跑到这麽远的地方?又不是江南名门……」
杨彦道:「我记得我在修历史课时有上到,七宗五姓在唐朝时是很大的势力,安史之乱先打乱各个世家的势力,这个混乱时期七宗五姓是有很大的可能内哄的,特别是唐末h巢之乱时把中国搅得七七八八的,那些世家有那麽多的钱和势力,有眼界的应该会想办法逃出中国,所以我认为点是成立的。」
潘文秀苦思着,然後叹了口气道:「也罢了,我认了……,我们是真的穿越了,我相信你说的那崔文浩的话,这个部落整t应该很小,借十五名勇士其实不是问题,只是你忘了,他们还得派人去找洪旭他们……」
这一番话倒把杨彦点醒了,杨彦楞了楞道:「对阿……」
潘文秀看了一眼崔文浩道:「他们只是要确认他们被倭寇洗劫的地方,带几名识路的猎人也就足够了,点名要三十到十五个人,我想他另有所图……」
看着杨彦皱着眉头的表情,潘文秀分析道:「我想可能有两个原因,最是孤独孙有谋特别抢先看过过瘾
杨彦坐在罗木椅上,无声的品嚐着手中的香茗,他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明亮的景se,一张脸面无表情,桌上放着两个酒杯,一杯已经空了,另一杯还有清澈的酒在杯中,桌旁的烛火映在酒杯里,闪烁着一丝谜样的气息。
孙有谋醒了,他0着宿醉的脑袋,头疼的感觉难受,但他却意外的清醒,他看着桌上的酒杯,摇头轻笑道:「他走了?」
杨彦点了点头,仍看着窗外,孙有谋起身走向桌边,拿起那杯盛有酒的酒杯,手掌一转,将酒倒在地上,听着yet落在地上的声响,杨彦回过头,孙有谋沉着脸道:「兄弟,只做到昨天,今日,我与凌易已成陌路。」
杨彦没有说话,应该说他还能说什麽?一个是夏州节度使义子,一个是宋国观察使,李光继被孙有谋用计除掉後,在拓拔式个部落的拥戴下,李凌易成夏州之主已是定数,李淩易在想什麽,孙有谋能不知道?
宋国,西夏,大辽,是历史上另一次的三国鼎立,现今夏州对宋廷还抚首称臣,但狼子野心,握有重兵广地,对於宋国只剩名义上的称臣,实则一国,李淩易这个穿越者等到李继迁一si,他一定忍不住。
先南後北的政策,在洪旭重新把持唐国的情况下已被扰乱殆尽,没想到,只是阻止李煜荒唐乱杀史臣,居然能起到这麽大的效果,孙有谋已经有些茫然了。
曾经最好的好友,他却做出如此伤害友谊的事,权力和名声真能让人忘记自我嘛?做一个六亲不认的名留千史的人物,真的好嘛?孙有谋觉得好冷,纵然现在只是初秋,他仍觉得身在冰冷的极地当中,心冷,真的好冷。
他不惜一切用昔日友谊和朋友间的信任,把洪旭骗到宋国,然而趁大将不在,进而出兵唐国,让洪旭的家眷惨si在战火之中後,他就已经变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孙有谋了,现在的他心狠手辣,和赵光义身旁的王继恩、陈德玄之辈无异。
杨彦道:「现在历史已经不再是我们所知的历史了,宋朝一统天下的历史,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孙有谋笑了,他仰天大笑,对杨彦道:「历史还是历史,我不可能让他变得太多了,唐国有洪旭,东宁国有文秀,天香军有雨芬,你们组一个东亚联邦对抗我,现在夏州又有凌易要和我反目,没想到昔日只是一群普通人的我们,现在居然在这舞台上大放光彩阿……」
他把酒杯往地上一砸,狂笑道:「你现在是堂堂七宗五x之主,继宗堂的宗主,每个人都做了一份好大的事业,真是了不起,我孙有谋,也不是平凡之辈……」
杨彦叹气的道:「有谋,你知道你变了嘛?」
孙有谋抹了抹脸,挺起x膛道:「我没有变,孙有谋永远都是孙有谋,有称王拜相的机会,我一定能掌握,我既然选择宋国,选择了铁心冷肺,就一定会做到底,你们要和我为敌,我也不在乎,我,全力以对,该狠就应该狠,我不後悔。」
孙有谋的脸庞红润了起来,昨日那个曾经的谈笑生风、逗趣风雅的孙有谋已经不见了,现在的他又变成那个纵横宋朝官场,心狠手辣的孙大人。
他抬起头,那高傲的表情又回来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杨彦道:「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再见时,就是敌人了,杨兄弟。」
杨彦点了点头道:「保重,孙大人。」
孙有谋挺着身子,豪气的离去,只留下杨彦一人在房内,见孙有谋离开,门外立刻闪近一个人,道:「宗主,是否……」
「让他去。」杨彦将酒杯放回桌上,回过看着窗外道:「这也算是,我们最後的友谊……」
地上算落一地的酒杯碎片,犹如孙有谋和众人的关系,现在已是四分五裂,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偷偷泄一回未来篇,未来也许会更改,这只是抢先看,过过瘾xd
别离世情
「阿郎,是小二和猪儿的屍首。」一个大汉前来道。
崔文浩双眸里飞过一抹冷峻的神采,他挥了挥手,什麽话都没说,那名大汉立刻退去,崔文浩看着狼藉的村落,对杨彦道:「胡壠部落都已是这副模样,你猜猜看,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是什麽样子?」
杨彦还在品嚐他的话,就见几个邦亚族的猎人跑出村落,撒基亚对潘文秀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头目和长老,胡壠部落已经是最靠近我们部落的族群了,那群残忍的海盗再来的时候,我想我们也难逃一免。」
很快的潘文秀把大家招集起来,他对杨彦轻声道:「照托脱和崔兄的人说的,我们势必得再走上三个时辰。」
「这麽久?」
潘文秀摇头道:「从阿里山游乐区到东石你觉得要多久?」
「开车都得半天。」杨彦恍然大悟的惊呼:「我的天,你是说……」
「嘉南平原是靠冲积出来的,台湾本来就是一座海岛,以中央山脉开始向外扩张,我们都忘了……古代的台湾该是什麽样子。」
台湾在现代地图上就是一颗丰满的小蕃薯,可是在古代呢?这颗蕃薯可是营养不良的,根据荷兰人重建崔家庄
「呼!」带着点斑h的船帆扬起,四五艘大船停靠在海边,船上的人正络绎不绝的搬着一箱箱货物下船,人把货物搬上一辆辆骡车,不断的往村落内运去,这一天已是三天後。
杨彦穿着一件青se汉袍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潘文秀也坐在一旁,两人所在的位置是靠近山上的高处,可以清楚看清辽阔的海景以及村内的情况,身边放着一壶刚砌好的茶,潘文秀轻轻啜了一口道:「崔兄说再三天就能回复原状,可惜人……唉。」
杨彦只是看着风景默默不语,潘文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洪旭他们……今天依然没有着落……」
这三天的时间,两人看清了生离si别居然是如此的容易,崔文浩的海运商队回到营地,带来的不是丰厚的物资和资金,而是满满如h海汹涌般的泪水和哭喊声,村里的人大多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自幼的好友阿,一个一个大男人不分老少都哭得呼天抹地,有人回到家中,见到的是父母残破不堪的屍骸、有人回到家中,发现妻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有人回到家中,什麽都没有,连家也被毁坏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以及伤痛,有如一把钝刀,慢慢的狠狠的割在心头上。
三天的时间,努咧姆头目也是带着族内所有勇士把山林翻了个遍,却不见洪旭等人丝毫的踪影,这个消息,让两人也是悲伤不已,崔文浩命令他手下的人把村内的残破家园整理乾净,山边一时无数坟头树立,杨彦也为他的好友们立了四个衣冠塚,以表示他们在天上的安慰。
无数家庭破碎,无数生命逝去,日子依然要过,悲痛过後村内的人一时彷佛失了神一般,过了一天的时间,有人已经振作也有人还沉浸在悲伤中,但他们无一做事不是充满了狠劲,三天後,众人已经把悲伤和伤痛转变成了动力,特别是崔文浩下了一个特别的命令後。
海贼倭寇之灾过後,沿岸许多部落已经永远的消失在台湾岛上,纵有少数侥幸逃脱的族人也无法再让一族振作复兴,他们注定被其他部族吞没或者si在翠绿的山野回归祖灵的怀抱,这其中包含了胡壠、萧壠、土拓……,南部沿岸共六个中大型百人部落,崔文浩嗅到了契机。
重建崔家庄园外,崔文浩另外开辟了几处盐场,用的是杨彦抄袭明郑沈永华的「淋卤晒盐法」,并顺势占领了其他遭受噩耗的部落领地,一时崔家从一个小庄园主变成大地领主,但扩张的太快,崔文浩手中的人有限,只对重点在崔家庄北方和南方的萧壠和土拓进行占据建设,另外崔文浩趁着周遭部落已无监视的情况下,建造了一批武装。
这一批武装主要是以自保为主,崔文浩本来就能自行制造武器,只是碍於其他部落的组饶才没有大量制造,这一回,他造了许多刀枪等兵器……等,主要是近身的冷武器,崔文浩对杨彦和潘文秀十分器重,在杨彦的主意下,村内的人分为「民壮」及「寻候」,一般民壮及是大众百姓,家中配有兵器,待村内新设立的警戒响钟一敲,民壮必须部落风云
一只梅花鹿正低着头吃着neng草,牠没注意到一旁的树上藏着一双凶狠的眼神,忽然树上一动,如风速徐徐般的身影掠过梅花鹿的喉头,梅花鹿惨叫一声,那道身影一扭,梅花鹿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头便一百八十度的被扭断。
那道身影遍布着hse的斑点,正是在现代已绝迹的台湾云豹,牠警戒的抬头四处张望,一会儿便飞快的将巨大的食物拖上树,忽然一道道利箭向上s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在浓密的树叶中稀疏一会,两个巨大的身t便落下来。
箭s的极准,只见云豹的双眼cha着利箭,脖子上也立着四支,身t中了一支,一个声音责备的道:「努塔雅,你的箭s的还是不行。」
一个娇滴滴的身子从一旁的巨石闪出,那人穿着一件兽皮马甲,手提一把做工良好的短弓,手脚上在关节处都绑有兽皮制的护环,这种东西在深山内的原住民服饰里是常见的,主要是保护重要之处不被石头或荒草割伤,那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飘逸着,脸上十分稚neng来,看起年岁并不大,是一个原住民的少nv,只听她用原住民语娇声道:「是这把弓做的太奇怪,我拿不顺手!」
「哈哈,我倒觉得这把弓做得很好,真不知道那群汉人怎麽做出这种弓的。」一个粗矿的声音从努塔雅身後探出,他身後又跟着数名猎人,那人身材十分壮硕,满脸胡渣和刺青,从身上四处装饰的饰品来看,这人身分十分高贵,他道:「前几日,我们打猎前,那群汉人出现在胡拢的部落,我们派人割下他们的头颅抢来的东西还真好用,下次看到再派人多抢一些,哈哈哈哈……」
努塔雅长相十分特别,鼻子十分尖挺,五官十分深邃而且细致,乍看之下十分美丽,可惜年纪尚浅稚neng,看起来还没有成熟的风韵,或许再大一些,整t又会再美上几分,她说道:「听说那群汉人越来越多人占领平地的部落,我们袭击他们没有问题嘛?」
那名大汉笑哈哈的说道:「嘿,我的小公主,我们雅美族的部落,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大汉刚说完,一个身影从远方慌张的跑来,高声喊道:「鲁抹儿头目!鲁抹儿头目!我终於找到你们啦!部落被人攻打啦!」
「阿?」那大汉叫鲁抹儿,正是雅美族雅萧部落的头目,他刚在nv儿面前吹嘘完,就立刻被打脸,他慌张的问那来人,道:「谁那麽大胆?敢对我们雅萧部落出手?」
那人身上遍布着伤痕,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他哭喊道:「我也不清楚,那群人穿着十分特别,说的话我也没听过,一到部落就立刻用火箭s向部落,到处都着火了,我想会不会是汉人部落的人来报复……」
鲁抹儿紧张的0了0自己的胡须自言自语的道:「我听说那群汉人十分弱小,怎麽有可能敢攻击我的部落……」
努塔雅慌张的对父亲问道:「会不会大家说的海上那群恶灵?」
努塔雅所说的恶灵就是海盗,他们横扫海岸部落的事,已经在原住民部落内传开了,鲁抹儿否定道:「nv儿,海上的恶灵要到我们部落是不可能的,我们下头有咚美基和摀嘎部落,要从平地来到山上是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现在我们得赶回去!」鲁抹儿立刻领着nv儿向部落方向跑去,身後正在处理猎物的猎人也丢下两个战利品,和鲁抹儿头目一起战战兢兢的飞驰起来。
等到鲁抹儿头目到部落门口,只见前方一片都是被烧得残破不堪的乌黑废墟时,他心都凉了,在往前,只见一大群身着宽松袍子,手提和自己手上弓箭一模一样的汉人时,他明白了,自己的部落发生了什麽事。
一名汉人见到鲁抹儿立刻招呼一个双手紧缚的原住民,那原住民用哭腔大声说道:「鲁抹儿头目,汉人说,放下武器,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
要用原住民的话直接翻译汉人的话是颇有难度的,但意思大概就好,那名汉人也没有在意这个原住民说的是什麽,他已经用动作表明了,丢掉武器,我们不会打你,敢拿武器,我们就打si你。
鲁抹儿头目咧了咧嘴,怎麽部落会被攻陷?整整近八佰人的中大型的部落,居然说攻陷就被攻陷,他不明白,为什麽汉人会有能力把这个能笑傲中部山区的大型部落攻陷,他心里算盘正飞快的盘算着,鲁抹儿向後说道:「我们去咚美基和摀嘎部落,有我的名声,还能再带人打回来。」
见鲁抹儿往後一退,那原住民立刻喊道:「没用的头目!咚美基和摀嘎部落,已经被攻陷了……」
鲁抹儿众人一听,顿时傻了,咚美基、摀嘎都是b自己小一些的中型部落,怎麽可能被攻陷?汉人到底有多少人?为什麽自己只是出去狩猎几天,就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他傻愣在那里,努塔雅往前一站,喊道:「苦白基,汉人有什麽要求!」
苦白基就是那名被缚的原住民,他回话道:「汉人们说,他们是来抱前日汉人被杀害的仇,汉人被杀掉多少,部落就要付出多几十倍的代价……,他们目前为止还没动手,只是战si的勇士已经太多了……,我们无力反抗後他们才说……头目,投降吧。」
努塔雅看向自己的父亲,鲁抹儿笑了,他无力的笑了,投降,当然要投降,自己的三个部落都被攻陷了,他拿什麽跟人家斗?就凭身後的十几人?
鲁抹儿向前走去,把手中做工jg致的弓箭和腰间的石刀一丢,双手空空的向前走去,身後的人也跟着做,鲁抹儿双眼迷蒙了起来,他道:「我代表雅美族和众部落,投降!」
***
「潘公子,雅美族的头目和家属都拘留起来了,现在正在送来的路上。」一个汉人低头说道。
潘文秀站在海边,看着正在奋力将海水推到一边的盐民,他点了点头,对那人说道:「嗯,时间差不多了。」
那人说了声是後立刻退去,杨彦在一旁笑道:「潘公子好大的威风阿。」
潘文秀冷哼一声,道:「妈的,那崔文浩直接把事情塞给我,你还消遣我。」
「唉,这怎麽能说是消遣呢,明明是称赞呐。」杨彦笑哈哈的道,但笑了几声就收敛了,他道:「还是得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才行,不然就真的对不起去胡拢部落的人了。」
「是阿。」潘文秀低下头,没错,必须要让雅美部落付出代价,而且这回还要打痛他们,让他们明白,汉人,不是好欺负的,不然以後要开拓哪个地方,人家三番五次来扰,很多事都不用办了。
崔文浩决定把人手都ch0u回调到台湾,这项举动让崔家的人颇些不解,因为和崔老爷当初的计画相逆太多了,金陵江南等地已经设置好的田地店铺,也在一声令下後全部出售,只留下贩售的通路和眼线,人不断的ch0u回台湾岛,汉人部落的势力也壮大数辈。
前几日到胡拢部落查探路线的汉人被雅美部落杀害,这个消息让崔家高层震怒不已,原本彭老爷子打算领着他手下若g流氓冲上去跟人家理论,话刚喊出口,就被吴老拦了下来,并将事情交待给潘文秀和杨彦处理。
杨彦和潘文秀的处境尴尬,他们不是崔家家奴,崔文浩有心想让两人做事,但两人的身份是自己的友人,并不是家奴,若是遣以崔家职位难免伤了彼此的友谊,可若不让他们有些权力,崔家的人他们哪里调的动?
所以吴老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在崔家人间立下名声和威望,崔文浩也交代过,若有需要潘杨两人可以调动崔家的财库与人力,给予的权利和支援可说是不少,这麽大力的协助是为了甚麽?原因很简单,因为人才大家都想抢。
特别是两人的构想和提议,也深得崔家高层的信赖,虽然很多都是在现代不足一提的小意见,在当时可说是眼界极高的思想,可以试想,一个生活在古代,没有报纸电视网路所有资讯几乎封闭的乡下农人甚至是山林野人,怎麽可能想到这麽多天马行空,看是不切实际却又着想甚远的主意呢?
「明天,这里可都要交给你了。」潘文秀道,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叹道:「到现在我还是以为我在作梦。」
「我也是。」杨彦跟着看向那远方,彷佛远方有着他们念念不舍的东西,只听见杨彦的声音呢喃道:「我们回不去了吧。」
「不知道。」两人同时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再怀念再不舍,我们也必须向前看。」潘文秀看着杨彦道:「至少,我还有你这个兄弟陪我。」
「好兄弟。」
「好兄弟!」
两人互相击拳,最深刻的友情,最信任的朋友,就是彼此,可惜,身边依然少了四个人,或许他们在h泉之下,也互相扶持着吧,两人都对四个可能永远消失的朋友,保持着最深刻的记忆,他们要把六人的身影,狠狠的,牢牢的,记在心中。
另一方面,崔文浩正忙得焦头烂耳,几个底层的小管事不断把资料送到崔文浩桌前,上头计载着各地的人名、店铺、家眷等等……,满刺加、江南、琉球甚至更多地方,凡是和崔家有关系的人都ch0u掉回来,这些资料自然也流了回来,崔文浩不可能不处理这些外地人手的归属。
事情繁重和且繁琐,他也想直接扔给其他大管事去处理,但那些大管事b他更忙,真再把工作扔给他们,他们要不是过劳si就是只能闹自杀了,崔文浩不可能不考虑效率和後果,三思五虑後,他还是只能决定让自己来。
刚看完一份文件,把纸卷放到一旁,一个奴婢就向前递茶过来,崔文浩见到她开口问道「杨彦和潘文秀,他们如何?」
那人正是崔文浩送给杨彦的侍nv蝶儿,蝶儿说道:「阿郎把事情交给两位公子後,他们两人整天都在做那件事。」
崔文浩把一卷文卷收了起来,道:「你继续盯着他们,还有,叫彭老多给些人手,现今已和番人撕破脸,必不能让两人有失。」
「是。」蝶儿说了一声,随後又道:「阿郎吩咐潘公子前往达邦部落,是否也遣蝶儿相随?」
崔文浩喝了口茶,他微笑道:「我已把你送给杨彦,你怎麽还能随潘文秀到达邦去呢?」
蝶儿低头不语,崔文浩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竹窗外的景se,道:「我送给潘文秀一份家业,还期望他能好好利用,他那边我另有人盯着,这两个奇人我始终都0不透……对了,杨彦平时都在做些什麽?」
蝶儿回覆道:「杨公子几乎不回家都在外奔波,平日不是处理阿郎交代的事就是坐在山腰喝茶发呆,清儿姊姊和蝶儿都会轮流一人在家一人来向阿郎禀报,杨公子倒没生疑,不过……他和潘公子都有些让蝶儿不明白的地方。」
崔文浩一奇,问道:「什麽地方?」
「他们总说些回到那个地方或者是否回不去之类的,而他们的用词,有些蝶儿仍不了解。」
崔文浩一0自己的下巴,喃喃猜测的道:「那个地方?是中原祖地麽?这两人对我所说的事倒不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少的青年走了进来道:「阿郎,杨公子两人来了。」
崔文浩看了一眼蝶儿,只见蝶儿一个闪身,速度之快立刻藏到门的後方,随後消失不见崔文浩道:「知道了,请两位公子到茶室相候。」
在茶室,一张小茶几上搁着三杯茶杯,潘文秀说道:「文秀在这里谢过崔兄了。」
崔文浩笑道:「客气,客气了,若潘兄在邦亚站着脚,我这里也需要你帮忙,这些人情到时你自然会还我的,这不过是先给你个头款罢了。」
肖九这时闯了近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道:「阿郎,潘公子的行李已经备全了,随时可以启程。」
崔文浩点了点头,拿起茶杯道:「今日在这以茶代酒,祝兄弟成功了。」
「乾!」杨彦和潘文秀也拿起茶杯,将茶水喝下。
三人走出茶室来到室外,这几日的赶工重建让崔家村已有些规模,更令人一奇的是村内有几批马,听说这些马是重中原回到东宁的人带回来的,在台湾古代是没有马的,电视看到的是之後明郑时期或清代从中原引进来的,马这种东西在台湾这种河流泥沙多的地方是很难行动,但作为短距离通勤交通来说还是很好的。
几十个人正在整理一箱箱行李,见到崔文浩立刻丢下手边的工作,点头道:「阿郎。」
崔文浩点了点头,伸出手拉过潘文秀道:「今後,你们的阿郎就是我身边这位潘公子,你们本是崔家的家奴,服侍潘公子时,不要让我这前东家丢脸。」
「小的见过阿郎!」众g家奴低头道。
这时另外一边来了几个人,一个nv子羞羞的走来,典型的妇人装扮,一旁还有四五个不像是g粗活的家奴,通通都腰间佩着剑,崔文浩对潘文秀道:「这位姑娘叫花儿,是我送给潘兄的一个侍nv,另外几个人是会武功的,潘兄在番人聚落身边跟几个懂武功的人多少安全些。」
「崔兄客气了。」潘文秀道。
崔文浩笑着和潘文秀推让一番後,脸稍沉的道:「这一回邦亚部落就交给你了,我以决意立足东宁,让各番人部落投效的要事就全仰你了。」
「我明白。」潘文秀露出自信的笑容。
「物力、人力,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向我开口,不必客气。」崔文浩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忽然远方一阵sao动,崔文浩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风尘仆仆,一匹快马疾奔儿来,马上那人喊道:「阿郎,彭爷有急事相报!」
待那人停到崔文浩面前,立刻翻身下马,递过一张信,那张信已被那人的手汗稍微沾sh,崔文浩接过信正在翻阅,那人也立刻说道:「彭爷那受到南方几个部落的围攻,事态紧急,彭爷急请阿郎调些人手过去。」
崔文浩看过那些信,问道:「番人有多少人?」
「二百到三百不等。」
两百人和三百人,对一个部落来说很多人了,不太可能是一整个部落都派出人来,b较可能是属於同一族却不同部落,才能一次出这麽多人,打仗是会si人的,崔家的人不大算军队,充其量算是海贼战力的人,说是战争倒b较像是大规模的械斗。
崔文浩回头对肖九道:「去请吴老到请客厅说有急事相求,此外立刻派人前去帮助彭爷。」
肖九应了一声,他也知道事情重大,只是一会便飞快的消失在人的视线当中,崔文浩向杨彦问道:「杨兄,你是否晓得在南部部落的各部族分布?」
杨彦摇头道:「不大清楚,基本上我所知道情形都描述在〝分布图〞上,南方可能遗落的番族可能是拉阿鲁哇或卡那卡那富的两族的族人。」
拉阿鲁哇族和卡那卡那富族在台湾教育上很少出现,一来是当今政府对於台湾本土文化的不重视,二来是偏向中国化的倾向,对於台湾本土的历史和描述都不大详细,杨彦之所以晓得,全赖大学时期历史老师的重视和教导,对於现在学生而言,大多对居住在的这个土地有着太多的不了解。
而拉阿鲁哇和卡那卡那富,是杨彦用现代的翻译而来的,并不是指当时这两族的名称,崔文浩继续问道:「那这两族约多少人?」
杨彦摇头道:「这我就不了解了。」
崔文浩顿了顿,嗯了一声,忽然远方一阵吵杂声,一个0着上半身的大汉急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阿郎,杨公子,雅美部落的俘虏到了。」
崔文浩和杨彦对视一眼,崔文浩笑着抬手一请,轻声道:「杨兄,该你出场了,有请了。」
最佳演员
「当当!当当当!」一连串敲钟声响起,有人扯起喉咙大声用汉语喊道:「退!大伙都朝後退!」
这是一个刚要建立不久的小村落,四周的围墙几乎还没见好,东倒一块,西塌一成,村内还有许多建筑都是内构暴外,才盖到一半,但高楼辽望台和警示钟却是老早就见好了,这时起了大用。
彭大海急急忙忙穿起软甲,这是一种用丝绸做成的小内衣,有点像是现代的长袖内衣,十分柔软而且延展x很好,被箭簇s中时,只要身着这种内衣大可使箭簇不致於入内太深,算是一种很好的防具,在成吉思汗的时代,毫下的蒙古铁骑几乎人人身着一件,由此可见这种防具如此的重要,当然当时极少数人知道,这是杨彦提出来的东西之一。
特别是当时原住民所使用的弓箭,有些是装以石制的箭头或者骨制的甚至还有直接把箭身削尖充当箭头,对於杀伤力远不b汉人的铁制箭头来的好用,虽然武器落後,但人多优势仍把彭大海手下的海盗给杀得七七八八。
彭大海躲在辽望台上头,悄悄的看着,骂道:「g他娘的,这些番人b交趾的番人更烦人。」
彭大海身为崔家海运的大头头,手下的海船和船员在当时还没有南宋或明朝有官方护卫军队的保护,只能自己自保的情况下,人人几乎算是海盗和商人参半,对於大规模的械斗都还算是熟悉的,这也不难理解,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当然能力b起一般平民更多了些战力,加上平时送货老遇到些打劫的,对於血b起一般汉人农民也都麻木了。
「小七!小七!」一个狼狈的年轻人,肩上中了一箭,正拖着一个0着上半身,身上cha着数十支利箭的少年,那少年脸se惨白,上半身浸满了鲜血。
「那不是程宇和小七嘛?快!快!把他带到塔内!就是你,发什麽呆!快给老子下去。」彭老对身旁一个大汉道,见大汉还没行动,连忙一脚从他t0ngbu把他踹了下去,自己也赶紧爬下辽望台。
程宇被那大汉拉近台门内,他瞧见彭老正风风火火的爬下来,连忙哭喊道:「彭爷!彭爷!小七不行了!」
彭大海连忙凑到程宇面前,只见他怀中躺的小七已经有气无力,彭老顿了顿脚,问道:「小七怎麽没有穿软甲?」
程宇一愣,他自己也没有穿,彭大海有再三交代过,这种防御装备平时不穿也罢,但再跟番人较量时一定要穿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但对程宇这种年轻小夥子而言,这种东西穿着绑手绑脚的很不习惯,远不b在海上0着上半身舒服。
彭大海也大概猜得着一二,他也急着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老子的话都没听进耳里,现在可好……这是?」
彭大海0向小七x口的其中一支箭簇,再看向其他立在小七身上的箭支,那箭头入内八分,原住民的弓箭绝对没有这样的杀伤力,像程宇肩上中的那一箭,晃阿晃的等会就自己掉了,他很清楚,这是他们做的铁制箭头。
「妈的,那些番人已经开始用咱们剩下的弓箭了……」彭大海喃喃道,他看着小七,他也不舍,这可是他从小带到大亲得跟亲儿子一样的孩子,但真的小七现在的状态大罗神仙也难救,铁制的弓箭穿透力太好,有其中几箭都shej1n重要的内脏器官,在当时的医学,这几乎都宣告si刑了。
小七张了张嘴,但都发不出声音,反而剧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一摊又摊的鲜血,程宇大叫:「小七!」
小七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伸出微弱的手,抓了抓彭大海身上露出来的丝绸内衣,向程宇微笑的张了张嘴,好似再告知程宇,他很後悔没有听彭爷的话穿这东西,并提醒他要记得穿上,很快的,小七的眼睛合上了,再也张不开了。
程宇老泪纵横,这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阿,居然说走就走了,昨天还开开心心的喝酒捉鱼的好兄弟,今天就si在自己的怀中,彭大海用手0了0小七的惨白的脸庞,并拍了拍程宇的肩膀。
这时门口传来欢呼声,有人大叫:「番人退啦!他娘他们终於退啦!」
彭大海悲伤归悲伤,但他还仍有理智,他推开不远处的木门,只见几个si守在聊望台的大汉提着沾满鲜血的刀正欢天喜地的叫着,四周还有许多番人的屍t,因为是只建立到一半的村落,很多防御x建筑都还没完成,番人只要趁着乱战,很快的就能0进村内任何地方,彭大海喊道:「高兴的p!给老子去查查咱们这回损了多人!」
彭老爷直接一盆水把那几个大汉浇醒,他们连忙跑开去检查自己人的损失,彭大海往前走去,一脚踢飞挡在他路前的一具番人屍t,彭大海喃喃的道:「这回是今日弄巧成拙
一个瘦小的身影被绑在一根断裂的木桩上,一旁还连着数十个相同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正不断的挣扎着,并咒骂道:「鲁抹儿头目居然要我赔罪!你还算是头目嘛?居然向汉人低头!你不配当雅美族的头目!你不配!」
在数十个木桩的对面,是一个个被綑绑着的雅美族人,鲁抹儿站在两方中间,开口道:「我没有向汉人低头!我只是要告诫你们,做任何事都必须想到後果!」
鲁抹儿走向前,走到那瘦小的身影面前,那人正是乞牡秘,一脸的刺青图腾,在他这个年纪是十分少见的,从年纪和花纹可以看出这个人有多了不起,他只是个未满十六的少年,可是同时他也是雅美族鱼家三nv
只见蝶儿满脸威严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杨彦怀中的蝶儿吐了吐舌头起身,只见两个蝶儿在眼前晃,杨彦不免得有些眼直,「这是……」杨彦有些恍然。
「阿郎这位是我鱼家么nv,唤作宝儿。」门外近来的蝶儿低声说道,杨彦这时才看清楚,方才这个怀中的蝶儿身高的确矮了一些,眉间也有些稚气,和真正的蝶儿相b少了些气质,而且x埔好像也小了些……
〝蝶儿〞吐了吐舌头道:「蝶儿姐姐叫人家练习易容,人家这不就是在练了嘛?还大呼小叫的。」
蝶儿听到自家妹子说的话有些动火,骂道:「我可没你叫你整天乱晃,平素你胡来也就罢了,怎麽可以对阿郎无礼呢?把脸皮卸下。」
「是是……」说完,往脸上一扯,一张面皮完好无缺的被撕了下来,那张薄透的面皮下是一张稚neng的面容,彷佛悬吊月牙般的双眉底下是一双水亮的媚眼,眼角一抹凤钩,一双娇媚凤眼咂呀咂的,小巧的嘴唇和挺拔的秀鼻修饰着那张粉neng的容颜,仔细一瞧会发现,这人有七分蝶儿的神韵,不过更显得稚neng了一些。
蝶儿气呼呼的道:「真让人不省心,还不向阿郎致歉!」
宝儿对蝶儿办了个鬼脸,转过身屈了下膝盖,双手相cha对杨彦甜甜的道:「宝儿见过阿郎。」
蝶儿握着粉拳,说道:「我是叫你向阿郎致歉,谁叫你打招呼?致歉呢?」
「可我头一次见过……哎呀。」宝儿的脑袋被蝶儿狠狠的揍了一下,她摀着脑袋无辜的说道:「姊姊又打我,呜呜,我要跟清儿姐姐说。」
「随你说去!」蝶儿板起脸来,教训起自家顽皮的妹子,压着宝儿的脑袋面向杨彦说道:「你要说什麽?」
「不说!」宝儿摇着头,用让人心疼的声音道:「宝儿又没有做错什麽……」。
「哎呀?你这是……」蝶儿的俏脸有扭曲了,几乎快抓不着北了。
杨彦见状忙打着圆场,摆直了手掌道:「行了行了,她也没做错什麽。」
见杨彦这麽说,宝儿连忙挣脱蝶儿摆在她头上的手,逃到杨彦身旁,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孩跑到父母身旁一样,她抓着杨彦的衣袖说道:「你看看,阿郎都说我没有错了,为什麽我要道歉?」
蝶儿双手叉着腰,气愤的道:「你反了你?」
「好啦好啦。」杨彦开口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她吧。」
蝶儿欠下身,说道:「阿郎都这麽说了,好……,你还不谢过阿郎。」
宝儿这才欢喜的跳出来,直挺挺的站在蝶儿身旁,果然身高有些差距,宝儿的身高确实只有约一米四左右,宝儿学着蝶儿欠下身子说道:「宝儿谢过阿郎。」
「好好,对了,你说你们姓余?」杨彦问道。
蝶儿点了点头,回答道:「是,蝶儿姓鱼,游鱼之鱼,小名露蝶。」
她0着一旁宝儿的头说道:「宝儿小名露宝,是我鱼家么妹。」
「鱼……鱼阿,真是特别。」杨彦喃喃的说道,随後又问道:「你们和清儿,三个是姊妹?」
「是。」蝶儿回答:「清儿姊姊为首,次之是蝶儿,排末则是宝儿。」
杨彦0着下巴道:「这样阿……宝儿的身手还不错,只是一下子,就把我整个制伏的sisi了。」
鱼宝儿很骄傲的抬起头,道:「我就说我的武功不输姐姐们吧!」
「噤声!」鱼蝶儿狠狠的瞪了鱼宝儿一眼,鱼宝儿连忙低下头,杨彦查觉有异,下意思的嗯了一声当询问,鱼蝶儿低下头接着道:「不瞒阿郎,我鱼家本是武学大家,祖辈在中原时响有名声……」
杨彦稀奇的看了他一眼,鱼蝶儿继续说着:「我鱼家jg通的是伏击之术,擅於暗杀及突袭,和大开大获或巧龙狡诈的武术有别,祖父名叫鱼摄天,人称鱼夜叉,在中原唐国一代颇有盛名,曾任唐国虎将林子虎的亲卫,因受人残言而被迫辞官,之後更受唐国迫害,鱼家在唐国一代被朝廷通缉,家道中落被迫流连海外,所幸遇见崔家收留,才不致我鱼家绝世。」
杨彦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擅长什麽?暗杀?」
「是。」鱼蝶儿诚恳的说道:「是,鱼家本宗五行遁隐,五行之中更擅於水,其静如潺潺留水,其动如怒海涌波,毒、伏、静、袭……无一不通,家中老小大多习过本家武艺,蝶儿和宝儿及清儿姐姐都不例外。」
杨彦听得有些头晕,什麽五行术?要是在现代听到这个还会以为那人发疯呢,不过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难说ga0不好有什麽盖世武功,人都会穿越了,还有什麽不可能?
杨彦忍不住开口道:「那可否秀个……嗯,露个一手瞧瞧?」
「遵命。」鱼蝶儿话一完,人瞬间凭空消失,杨彦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蹦起来,她回过头想找看看鱼蝶儿身旁的鱼宝儿,这才发现鱼宝儿也不见了,杨彦大惊,连忙左顾右盼,发现四周都无人,杨彦转了几个圈,四周还是不见一丝人影,他忍不住直呼冷气。
这时背後传来一个尖物碰触的感觉,杨彦别过头,发现依然没人,这时鱼蝶儿的声音自身後传来道:「蝶儿得罪阿郎,还请见谅。」
杨彦再别过头,赫然发现鱼蝶儿出现在身後,鱼宝儿也跟在一旁,杨彦忍不住惊喜的问:「这……这怎麽做到的?」鱼蝶儿见阿郎很是惊喜的表情,也跟着露出笑靥解释道:「这并非什麽奇术,只是观察阿郎的目光,来乔动自己的身形罢了。」
杨彦有些激动,他忽然双手握住鱼蝶儿的肩膀,鱼蝶儿吓了一跳,见杨彦的表情十分通红而且气喘吁吁,难道阿郎认为她这是奇人异术的神通嘛?鱼蝶儿刚张开口,杨彦就抢先开口问道:「我可不可以学?」
「阿?」
***
「哈哈哈,怪哉,真是怪哉,早说这人我看不透,还真让我看不透,没想到他会想学这东西,那家伙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哈哈哈……」崔文浩把纸扇收起,敲着桌面一边敲一边笑,好似再打鼓一般。
崔文浩笑了一阵後道:「那你之後怎麽做?」
鱼蝶儿单跪在崔文浩面前道:「奴婢不敢违背阿郎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教授一些基础,今日一早,便见杨公子在家中空地勤练……」
「罢了罢了。」崔文浩笑着道:「他想学就给他学,他想练就给他练,鱼大。」
忽然崔文浩身後出现一道黑影,黑影发出深沉的声音道:「属下在。」
崔文浩头也不回的道:「你跟着蝶儿一同到杨彦那,把你们的武功,好好的教教他。」
「是。」那黑影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大汉,那人应了一声,随後又开口问:「阿郎,属下过问,那人是警戒之人,属下是否该藏露一些。」
「不用。」崔文浩将扇子打开,那是支阔约的白扇,上书着一个崔字,崔文浩缓缓的扇着道:「这人不需太过顾忌,他想要什麽,就给他什麽,当成我的意思下去做,他做太越矩的事,你们在他身旁也好盯着,他随後会到雅美部落去,我本就想让你们随行,这下方好。」
「是。」那人应答一声。
崔文浩轻轻的扇着,说道:「还有你们听好,这人对我很重要,我不许他有失,你们谁都可以si,就他不行,他想学这东西,不管是想保命也好,还是单单武痴也罢,你们尽力教他,教会他,让他就算一人碰到钉子也不会简单的si,那我格外有赏。」
「是。」鱼蝶儿和鱼大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
崔文浩将手一摆,道:「去吧。」
两道身影顿时消散,崔文浩笑眯着脸,但待他低下头,见到桌上的白纸书卷时,脸又沉了下来,喃喃的说道:「南部也不是那麽好打的,彭老那迟迟没有下文,真是太天真,太冲动了,我得让自己再沉稳些……」
那是彭大海传来的第二则讯息,信上说明了,在南方边界建筑部落遭受袭击的事,番人越聚越多,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就算了,攻击也随着越来越猛烈,现在si伤已经五百余人了,彭大海就算手下人手众多,也不能这样耗下去,那都是有爹有娘的人,si了一个就是一个家庭破碎,一个家庭伤心,在崔家这个大家的家长崔文浩眼里也尽是不舍。
崔文浩派过去帮忙的大帐房蒋酉和三百人在路上也被番人伏击,人si的七七八八,大批物资还被夺走,吴老派人出去围铲,谁知那群番人往山林里一躲,就小鱼入大海一般,连一片鳞片都看不到了。
可恨的是凶手是哪一族他们都一无所知,吴老的人赶到後,地上居然无一个番人si屍,几乎都是自己人的屍首,地上斑斑的血渍,也有很多顺着拉往山林内,可见番人在战後还有把屍t运走,可是有踪迹是有踪迹,吴老哪敢派人进去,山林就是那群番人的家,一进去可能连鬼影都没看到,自己就成了鬼了。
那个大帐房是崔家少数懂得一些兵法的老人,崔文浩可把这位从南洋回来的老人当宝,谁知道只是简单的送送物资就被人拦了,蒋老先生也被人杀了,崔文浩心痛的难受,蒋酉在年轻时当过兵,还是一员小将,略懂一些兵法,是老年後才弃刀就笔的,在这种地方即有大用,谁知回来不到几天,兵都没练到,就撒手人寰了。
崔文浩本来盘算着将崔家分散的势力聚在一起,就能在东宁迅速的打下一片天,一盘散沙聚起来就是一个坚固的沙塔了,何况他家是岩砾,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但这是自己的第一仗,他绝对不能输,而他也输不起,老家的家底都用上了,一旦失败,崔老爷子留下的大好家业就毁在他手上了,纵然不致饿si,他也无颜面对h泉下的九族亲人。
这时门外有一人急急喊道:「阿郎,莫老他们终於回来了。」
崔文浩闻言,双眼立即瞪大,连忙说道:「好,快快有请,请莫老客房相候。」
***
「清姐姐,阿郎真的要学我鱼家宗术嘛?」鱼宝儿拍在一支粗壮的木枝上,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问道。
树下一人身着淡紫丝袍,手提一壶茶壶的nv子淡淡的道:「这不就在练了嘛?你要不现在上去和阿郎一起练?」
「我才不要呢,那又不好玩。」鱼宝儿嘟着嘴道。
提着茶壶的nv子,用手抚过长发,露出一张洁白无暇的脸蛋,他和鱼宝儿有五分相似,只是因为年长了些,脸上已无孩童般的稚气,所看起来才不大相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人就是鱼清儿,鱼露清。
「五行遁水,没有这麽好练的,阿郎已过适合练武的年岁,现在才要迎头苦追是很难的,特别还是我鱼家宗术。」鱼清儿淡淡的道。
她看向高挂在树上的鱼宝儿道:「我鱼家可是把五行之水练到炉火纯青呢,可就有一个不肖子,y是瞧不起自家功夫。」
鱼宝儿吐了吐舌头,反驳道:「人家又没嫌。」
两人在斗嘴,杨彦这时正在受苦,他被鱼清儿用好几斤重的石锁锁着双脚,现在正被要求〝跑步〞,就是跑步,只见杨彦沿着空地周围不断的跑呀跑呀,卖力的摆动自己的双腿,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他娘的,造孽阿!」杨彦心里呐喊道。
「姐姐,我看阿郎快不行了。」鱼宝儿嘴巴含着一片好像是r0u乾的东西,一边嚼着一边道:「听说年纪大的人要练得下更多苦功,阿郎应当熬不过。」
鱼清儿笑了笑,她用手掩了掩嘴,说道:「阿郎执意要练的,我们也得从了他呗,这百斤锁只是入门的一环,我们还没鞍上背甲和石环,要是阿爷来呀,这些东西早一gu脑上了,阿郎绝对受不住得。」
「受不住也得受!」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鱼清儿和鱼宝儿同时回过头,只见一个苍老的老人正缓缓的走来,鱼宝儿甜甜的叫道:「阿爷爷……」
鱼清儿也异口同声道:「阿爷。」
那老人看了一眼鱼宝儿,没好气的道:「叫得再甜也得下来,让你爹见了他要揍你,我可不保你。」
鱼宝儿俏皮的做了鬼脸,心里吐着舌头喃道:「阿爷才不舍得呢。」
她纵身一跳,落地时双脚翻了一下,不知道做了什麽动作,忽然闪到那老人身旁,老人用充满老茧的手0着鱼宝儿的脑袋,顺着他的手往上看,那个老人一眼像是受了伤用一条遮布遮着,远看有些像海盗,但他给人却是一副儒雅的感觉,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虽然穿着宽大的袍子,露出的肌r0u却让人知道那人非等闲之辈,那肌r0u经过岁月的历练,已经跟铁锁一样,除了手上的刀疤以外,丝毫看不出是个练武之人。
这人就是鱼夜叉,鱼摄天,现在是个五十岁末近六十的老人了,在唐国江宁一代颇有盛名,当然好坏都参半,毕尽是朝廷通缉要犯,二十年前,因被控诉擅杀林仁肇当时的对头慕容信喻,而离开林子虎毫下,虽然人人知道这是抹黑,但他不得不背这黑锅,因为慕容信喻si在鱼夜叉善用的武器双钢叉之下,就在鱼摄天率人行经江宁过夜後的昨天,而且鱼摄天的妻子也和慕容信喻si在一块,一块si在床上。
这种事情大多人都会认为鱼摄天受不了绿帽子而痛下杀手,但事实真的如此嘛?鱼摄天自己知道,自己的ai妻不会g这种事,但他知道,林仁肇也知道,其他人却不知道,这时唐国御察使陈昴奉命前往江宁巡察官府贪墨一事,陈昴本就不是一个清廉好官,他b江宁官府的人还黑,来的当天江宁官府就奉上几百两白银和其类贵重物资,这本是一个商贾的家产,因为当日大雨磅礡,风浪如涌,载运船的头船因而翻覆,而那商贾好si不si刚好就在前船里,於是窝囊的si在河里了,他si後余下的货船没事靠岸後,立刻就被官府查扣了。
当时的知府柳太言见到宝山哪舍得放手,立刻派人告知那商贾家属所有货船连人带或都沉在河底了,於是柳太言收买了那船上的船员,但多少也有忠心耿耿的家仆,钱是老实的收了,但还是跑回去告状,这下子事情就大条了。
一告告到唐国朝廷里,皇帝一怒,开始派人撤查此案,柳太言拐个弯谎称那商贾是受强盗所为必非天灾造成,拖词一呈上,立刻就开始找替si鬼,好si不si鱼摄天和慕容信喻的事闹得风风火火,慕容家在慕容信喻si後带着拿着水火棍的小吏就去找鱼摄天理论,鱼摄天被人抹黑还掺绿的本就不爽,他脾气又差,说了几句小吏就要动手抓他,鱼夜叉顿时就炸了,脚一抬顿时就放倒五个小吏,出手也狠,那五人顿时有三人咽了气。
一脚放倒人并不稀奇,一脚踢倒人也不稀奇,一脚把人踢si可就稀奇了,哪有人这麽虚的,一踢就si?只因鱼摄天拜师的对象是个专jg五行之水柔y之盾的师父,教的都是攻击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如鼻喉、腰肾等等……这一踢都是踢在重点部位,顿时就踢出了名气,见踢si了官吏,慕容家本来想说对小兵小民的还不想大动g戈,试想名声一报就让人束手就擒,但这一回不得了了,她娘的官吏都被当场弄si了,还有法有天吗?立刻派下人鱼贯而出的报信,凭着家势叫来更多的人和更大的官,鱼摄天也y着头皮,趁人还没到先y开出一条血路,单单一人提着刀,就杀了足足二十人,随後逃之夭夭,跑回老家去了。
鱼家本就不是个良善户族,它是一个在河畔旁靠捕鱼维生顺便偶尔gg打劫的小户,人人都知道这江边的小村落里头的人是土匪,但都没有人点破,鱼摄天的丰功伟业传到柳太言目前,柳知府顿时有种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这黑锅就决定扣在鱼家身上。
鱼摄天逃回家乡後只过了一天,大批官兵出动去围铲鱼家,鱼摄天jg通武艺,可是鱼家的其他人可没他jg,顿时就被冲得七七八八,老幼妇孺皆不放过,顿时被杀得si伤无数,血流成河,鱼摄天最後没有办法,四周杀声连天,只好潜入水中藉着水遁,沿着河东流才逃过一劫,他同时也是鱼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清儿,把石环给他装上去。」鱼摄天看着地上的石环道。
鱼清儿看着地上石环又看了一眼一副快si的杨彦,懦懦的道:「阿爷,这……这阿郎撑不住呀。」
鱼摄天老嘴一咧,这一笑儒雅的感觉顿时消散,看起来就有些流氓味了,只听他吃吃的笑道:「我鱼家的功夫没那麽好学的,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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