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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望着东方明珠,听着听着泣不成声。

叔叔从身上摸出纸,“擦擦吧丫头。”他观察庄洁有老半晌了,她一直盯着江面看,怕她遇上了难处,没个开解的人。

庄洁用纸巾盖住脸,背了下身子。叔叔挪去了别地,让她自己哭个痛快。

庄洁也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但今天却情难自已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崩溃。

那边叔叔见她哭完,手一挥,“走丫头,叔叔请你喝酒。”

庄洁觉得他特亲切,有几分像十几年前过世的父亲。她随着他拐去了一条弄堂,里面有一家没门头的菜馆,叔叔找张桌子坐下,用着北方话报了几样菜,随后朝庄洁说:“老熟人,都咱北方人。”

庄洁肿着眼说:“第一次知道这有个菜馆。”

“没啥稀罕的。”叔叔安慰他,“有啥难处别憋着,你妈要知道自个丫头独自在黄浦江哭,她该多难受。”说完又悄声道:“那江水脏,跳下去打个漩就找不着了,不体面。”

庄洁哭笑不得,她从没想过要跳江。

叔叔喝了几口酒,开始吐槽他儿媳妇,说她嫌他老伴饭煮得不好,卫生打扫的不好,虽然嘴上不说,可脸色在那摆着。他看不惯家事,索性就沿着江边散心。叔叔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说他总是做梦,梦见文革的时候他老师跳海了。那时候他啥也不懂,洗脑了似的跟着革命小将破四旧,有一天班上同学带头扇老师脸,他也上去扇了一巴掌,下午他老师就跳了。

庄洁没作声,递给他纸巾。

叔叔又说每个人都像一叶孤舟,都以为自个漂在自个的生命河流上,想往哪游往哪游。可一个时代的巨浪掀过来,你才觉醒,原来自个啥也不是。

俩人吃好出来弄堂,叔叔朝着临街小区一指,说儿子家住五楼。庄洁怕他喝多了找个事,把他送到了小区,叔叔到家,推开五楼的窗朝她挥挥手,说后会有期。

庄洁坐地铁回了酒店,路上想了很多,到房间先打了份辞职报告,然后决绝地发公司邮件。隔天领导找她谈话,庄洁去意已决,说会交接好再离开。

下午她抽空回了王西夏电话,说打算入职一个国内厂家,朋友介绍的,总部在北京,她先过去探探底,为以后的创业铺路。

王西夏毫不惊讶,说欢迎她回来。

一个月后庄洁回北京,王西夏激动地抱住她,说就知道她会回来。下午中介带她们看房,庄洁一眼就拍板应下,签了合同。

王西夏嫌她草率,而且这儿的租金不便宜。庄洁早在网上捋好几遍了,只有这间房子她最中意。

她邀王西夏搬过来一块住,王西夏说:“不用,我下个月也要搬了。”

“搬哪?”庄洁看她。

“搬老徐那。”王西夏说着掏出一本结婚证,甩给她,九月二十九领的。

……

“昨天领的?”庄洁惊讶。

“昨天日子好,长长久久嘛。”王西夏说。

“行。”庄洁把结婚证给她,“今晚我要宰你们两口。”

“宰呗,怕你!”王西夏勾她脖子。

“等着,国庆长假我就把他拿下。”庄洁说。

“谁?”

“陈麦冬。”

“哼,我就猜到你回来是为了他……”

这话庄洁就不爱听了,她直接打断道:“我回来是为了我自己,ok。”

“okok!”

“你思想有误区,姐有必要纠正你。”庄洁说她。

“洁姐我错了!”

“不够诚恳。”

王西夏九十度弯腰,“洁姐我错了!您是为了自己回来的!”

“下回别犯了。”庄洁大气地摆手。

“看你那小鳖样儿。”王西夏作势拧她。

庄洁大笑。

晚上又去夜店,俩人疯得不行,王西夏拍了几张合影准备发朋友圈,庄洁阻止她,说她回来谁也不知情,她打算给她妈製造一个大惊喜。

王西夏拆穿她,“难道不是给老陈製造?”

庄洁摇头晃脑,“随你怎么想。”

“国庆要是拿不下呢?”王西夏喝着果汁说:“我感觉你将面临一场恶战。”

“怎么可能拿不下?车到山前必有路。”

“万一拿不下……”

“等着吧,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庄洁还是那句话。一分的自信她能发挥出十分。

“行,洁姐威武!”王西夏跟她碰杯,“等你好信儿。”

庄洁喝了口果汁,品了品,“这果汁不行,又贵又掺水多。”

“就是,还没街上二十块一杯的好喝。”王西夏附和。

俩人勾肩搭背地出来,跳着鬼畜的舞步,吼着吓人的歌,徐清和开着车缓缓跟在她们身后。

王西夏疯了会,诶、我们家老徐呢?回头找,徐清和在车里衝她笑。

她摸出钥匙给庄洁,“你先回去。”

庄洁看她:“你呢?”

“你先回,我随后。”

“干嘛不一块回?”

“你先回,我去买点东西。”

“我跟你一块去买。”

……

王西夏把她送回屋,给她找了牙刷浴巾,等她脱了残肢才说:“你先洗,我马上回来。”说完人就闪了。

隔天她去学校接了庄研,姐弟俩一块回南坪镇。路上庄研同她聊最近的状态,说挺好的,画画也不全靠灵感了,只要静下来就能画。而且无论画的怎么样,他都能心平气和地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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