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2 / 2)
可是这些曾经的幻想,其实早已破灭,所有自己追逐的美好,早已变得不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存在,即便是目前自己低头眼中的路途,也让我感觉熟悉到可怕,亦是陌生到让我感到无限的恐慌。
梧桐树,是的,这条通往奶奶租住地方的柏油马路上,两边都种满了梧桐树,还有大街上到处人流的说话声音,他们说着独特的礼泉方言,这都让我觉得熟悉到可怕,也是陌生到让自己感到恐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呢。
我只是麻木至极的移动着脚步,拖着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灵魂,不会抬头去看任何一样,只是面无任何表情的就此徒步慢慢的前进着,我认为这是老天爷的过错,是老天在惩罚我这十恶不赦之人,是的,曾经这条路上的自己,就是曾经在这里的自己,那真的是发生过太多太多的故事,太多太多的伤心,太多太多绝望的眼泪,也都流在了这条路上的某个地方。
但是自己在这条路上发生过最多的事情,那不过是,打架,偷东西、敲诈、还有各种各样的自以为是,是的,就是在这条路上,自己以为自己是比老天爷还要强大的存在,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早已变得物是人非,这里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熟悉,亦是如此陌生。
我路过了**门口,路过了能看到礼泉派出所的十字路口,甚至之前也有看到姑姑家的书店,坐落于梧桐树的后方,似乎之前也有看到自己曾经经常去过的游戏厅,防盗门游戏厅,还有红门游戏厅,最终的最终看到了法院,想起了自己曾经与张军伟在这里打架,当然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这里的职业技术学院,甚至此时此刻,那块真的改变了我命运的招生破木牌,这会还在党校门口放着呢,上面的广告词,简直和几年前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字也没有进行过修改,我咬牙,甚至咬着嘴唇,苦涩至极的咧嘴而笑,可是天知道我他妈的到底在笑些什么,是因为曾经的曾经,自己在这里能看到雨儿吗?甚至一瞬间我都想起,几年前的雨儿因为那一千多块钱的安顿费用,站在骑着摩托车他父亲的身边哭泣,那晶莹剔透的泪水,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那得不到他父亲手里过年的新衣服一样,是那样的绝望与伤心。
不,不、不、我想这些做什么呢?为什么又要再次想到雨儿呢?为什么就是如此放不下呢?为什么呢?我咬牙摇头叹息,我想进去党校里面看看吗?虽然我知道校长肯定是不欢迎我的,因为我他妈的实在是太烂了,也太坏了,会给校长惹无尽的麻烦,而校长会碍于我姨婆与姨夫爷的面子,对我说也不是,打也不是。
可是我又知道,其实这个党校里面的职业技术学院,是的,这个技术学院里小办公室的墙上,其实是有雨儿的照片的,就是那张毕业照,如果自己幸运的话,那一定能找到那张照片,我甚至可以向校长诉说,然后要到这张照片,我有这个能力,我知道校长他可能是有底片的。
但是现在我没有进去,我只是抬头凝望了党校一眼,甚至没有去看自己斜眼就能看到的那个技校,也没有去找姨婆和姨夫爷,我只是麻木的从自己的香烟盒子里掏出一支香烟,就此颤抖着点燃,尼古丁的麻醉感顷刻间的突然中袭来,可是这种麻醉感对于现在的我,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只是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痛到能让自己窒息,就像被什么我不理解的强大怪物,用它的手疯狂的揪住了一样,真的很痛很痛,简直痛到能瞬间让我死掉一般。
所以我不能再做任何的停留,我需要马上离开这里,我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这些痛苦都将会随着这礼泉此刻的寒风,就此飘散,再等等,真的再等等,这个令我恶心的世界,就再也不能把我自己怎么样,就再也不能让我痛苦了,因为这次回到礼泉,最为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让我来回忆自己的痛苦的,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是的,我是回礼泉来赴死的,我是来处理奶奶与母亲之间的事情的。
呵呵,想到这里,我突然像一个十足的神经病一样,就此哑然失笑,但这个笑容绝对不太好看,因为绝对是龇牙咧嘴中笑出了声,甚至两腮与鼻子眼睛都有着很是酸涩的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曾经那疯狂的自己一样,用着华丽至极的动作,就此将烟头用力甩出去,然后苦涩的笑容中不住慢慢摇晃着脑袋,又是再一次徒步前行,只是此刻不知为何,那比起在苏州落魄的自己而论,现在的我,更是想肆意的放声哭泣。
但是我没有哭,我知道在这里不能哭,所以即是继续走着,路过去往东关初中的十字路口,甚至又看到了十字路口的香草发屋,自己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香草剪的,是的,香草是个人名,是一位个头不高女人的名字,这会我还能看到她就在发屋里帮别人剪着头发,她和几年前我离开这里时一样,还是老样子,在剪头发的时候还是面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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