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挖个坑,留个小尾巴备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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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海阿诚被害案资料即将被送检,等待结案复核的前夕,曲卿特意重新梳理了一遍卷宗资料,以防止出现疏漏。

但当她看到尸检的其中一张照片时,整个人就像被打击到了,惊在了那里。

接着,她又忽然想到什么,猛然翻起更早之前的尸检照片,找到另外的某一张后,两相对比,确认了什么,手剧烈哆嗦起来。

这种哆嗦,很快从双手蔓延到整个身体。

好半天,她站了起来,大步迈出……

方乐无聊地一个人看着一段视频。

那是秦义仲妻子许莲在余承海案案发当晚的守灵仪式网络直播视频。

虽然现在案子基本尘埃落定,他自己的杀人嫌疑可大部分排除。

但只要一天不正式结案,他就是嫌疑人之身。

所以他申请不到卷宗资料的查看权,只能独自琢磨案情。

在阿毛被鉴定出和死者余承海是亲子关系前,阿毛的自杀无疑疑点重重,动机尤其云里雾里。

但在现在,在这个所有机构都面临结案压力的情况下,这一点却可能使得案件闭环,中止调查。

可如果怀疑阿毛的死不是自杀,甚至怀疑阿毛本人也不是真凶,那就必须提出一个替代性的嫌疑人选来。

排除自己,他只能去怀疑唯一一个人,许莲。

许莲是有杀死余承海和阿诚的强烈动机的,案发当晚阿毛也跟她联络过。

问题是,在余承海和阿诚被害当晚,许莲是拥有不在场证明的。

这个不在场证明,不单是她自己的口述,或者其他人的证词,而是有着简单明白的视频直播为证据的,如果认定她有直接嫌疑,必须从这个视频证据里寻找到破绽才行。

所以,方乐将这段从那晚9点多开始,到次日0点过后才结束的视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整整3个小时里,许莲都在小区广场的中心位置,被许多人簇拥着、围绕着。

除了开口念悼词的那些时候,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或是有任何独特的交接行为,几乎全程沉默。

这样状态的她,别说中途离开广场去作案了,就算是指控她有可能指使谁作案,都证据欠缺。

但当重复到不知多少遍的时候,方乐一下坐直身体,整个上半身前倾,视线几乎盯进了视频里。

右上角的直播时间为23点20分,也就是秦义仲被害的具体时间点上,许莲做了一件事。

她去亲自点燃了一根蜡烛。

守灵仪式,自然少不了点起蜡烛,所以自9点多开始,广场上几乎成了蜡烛的天堂。

无数的荧光,加上人们大部分时候的宁静,形成一种特有的悼念氛围。

这些蜡烛,都不是许莲点燃的,而是和她现实里汇聚到一起的那些网友们。

而许莲点的这根蜡烛,则是最大的一根。

不止如此,仔细看看,蜡烛海洋的中心,原本是空的地带,就像是特意被提前留出来的一样。

这只能解读为,点起蜡烛的人,一早就知道许莲要做什么。

这很正常。

但为何会是23点20分,这个她丈夫的死亡时间点?!

警方在之前,为了案件侦查的保密性,根本没有将这个最具体的时间点,告知给受害者家属。

就像是余承海认罪书里提到的落款时间一样,许莲是怎么知道23点20分的?

她参与杀死了丈夫?显然太违和。

唯一一个较合理解读,是有人告诉了她。

那个人是不是杀人执行者阿毛?阿毛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如果真的是阿毛在和她通话的时候告诉了她,会不会代表着,余承海的被害时间她也知道?甚至余承海在自己丈夫遇害的相似时间段被杀,也是她的授意,是为了祭奠丈夫亡灵?

这个重大发现,使得方乐激动万分。

他匆匆离开了自己家,赶赴分局。

此刻已经是大下午了。

方乐赶到一队的时候,队里人寥寥,只看见了留守队员小萌。

小萌告诉他,曲队之前好像发现了些什么,神情很怪,急匆匆地走了。

至于队内其他人,被李局放了半天假,都去休息了,不在岗上。

方乐打曲卿电话,没通。

打第二次,接通了,但曲卿少有的直接来了一句:

“我现在有事情要办,方乐,今天你不要联系我了。”

这语气,有点儿沉重,还有点儿烦躁。

方乐只好放弃了。

曲卿要做什么?在度这半天的假期?

显然不是,不然不会是这口吻。

她要做的什么事情?会不会和之前的急匆匆离开有关?莫非曲卿和自己发现了同一件事?

要是这样,那就省口舌了。

方乐离开分局,打了辆车,直奔许莲家所在小区。

要是曲卿也怀疑了许莲,说不定两人能碰上呢。

可是,到了那小区,一直逛到许莲家所在家属楼楼底下,也没看到曲卿的人影,也看不到那辆曲卿常开的吉普车。

方乐抬头看向许莲家的楼层,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

但凡走访调查,尤其询问嫌疑人包括证人这种事,需要至少两名警方人员结伴来做才行,他可不敢盲目上去,不然可能产生负面性效果。

于是他像是之前那次一样,在某处静静等着,看许莲是不是会出来,好跟踪过去。

许莲没出来,其他人倒是出来了。

有两三个穿工作装的人抬着一张沙发,从一个楼门洞里出来,搬运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里。

附近两个小区大妈的对话吸引到了他。

“这是谁家要搬家啊?”

“好像是秦律师家吧,那张沙发我见过,那次我和我家老头子上门咨询我儿子开车肇事的事儿,上他家坐过。”

“他家就只剩他媳妇儿吧,是他媳妇儿要搬走?”

“唉,正常吧,秦律师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媳妇儿肯定伤心,不愿再住这里啊……”

什么?许莲要搬走?!

方乐大步迈向楼门洞,急匆匆由楼道上了楼。

在4楼秦家门前,方乐扯住了一个正在将最后的东西搬走的工人,问:“这家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那工人斜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知道。”

“那你们要把东西搬去哪里?”

工人不耐烦说:“肯定是搬去新家啊。”

然后不再搭理方乐了。

方乐急匆匆进入这个家里一看,空空如也,一切能被用到的东西,都搬走了。

他赶紧又出来,追踪着那些工人。

他到楼下的时候,搬家公司车已经开动了,好在车子开得较慢,所以没彻底出小区的时候,方乐就招了辆车追在了后面。

折腾了两个小时,到了车停的地点,工人们搬完了东西,离开,方乐一阵探查,也失望而归。

这些东西,被运送到了另一个城区的一户贫困家庭里。

那家人住的楼很破旧,家里算是四壁空空。

搬运走的那些家具之类,一件件被搁放到了这个家里。

但这家人,并不认识许莲或秦义仲,这些东西,是被“好心人”捐助给他们的。

毋庸置疑,那个“好心人”就是许莲。

许莲或许根本不是搬家,而是打算离开本城,离开这个令她伤心之地。

估计这时候她原有的手机号,都会被注册掉。

在许莲完全不知踪影前,追查到她,兴许还可以问出什么来,使得案件逻辑更加完善合理呢。

怀着这样的念头,方乐再次来到了分局。

此刻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分局大部分人都下班了。

方乐以为曲卿也回去了,却在同样的位置,分局后门口台阶上看到了警花队长。

曲卿又在一罐罐灌啤酒了,她神情消沉,仿佛遭受了某种打击。

这在总是总是英姿飒爽,沉着冷静的她身上,着实少见。

这也不像发现了案子新的可调查方向的时候,她应有的反应啊。

平时一有新线索,曲卿总是干劲充沛,执行力满满的,就算查到了死胡同,也不会一筹莫展。

现在这是怎么了?

所以方乐小心翼翼坐到曲卿身旁,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曲卿未答,反而塞给他一罐啤酒。

方乐咳了声,说:“曲队,我发现了现在案子的一个破绽,你想不想听?”

曲卿这才侧头瞅了他一眼,简单问:“什么?”

方乐赶紧掏出手机来,播放了视频,略激动说:“许莲明显是知道丈夫的被害时间,甚至预先知道余承海也会在她点燃那根蜡烛的同一时段被杀的,她是余承海案的参与者至少知情者,现在她又将家滕空,要离开本市的样子,曲队,我们找到她,查问她吧!”

曲卿却平静过头,略含着嘲讽,说:“所以呢,找到她以后,你觉得她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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