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见阁老(2 / 2)

加入书签

“可是,既然他们以欺君之罪把我爹打入天牢,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为何还不审理?”流云困惑道。

“女娃儿,你有所不知,人既然已经被打入天牢,审不审,都是走过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给你按个什么罪名,要你死便死。”萧光启道。

杜思源又不高兴了,瞪着萧光启:“莫要吓着人家。”

萧光启不以为然:“老夫只是实话实说,人家女娃儿千里迢迢来京城可不是来听谎话的。”

确实,流云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自从见过谨清王,她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爹的生死,傅家的存亡都在他一念之间。

流云挺直了脊背,郑重道:“恩师可否告知,到底是谁要陷害我爹?目的何在?”

杜思源面有难色,说还是不说呢?流云不同一般女子,她是个有智慧,有魄力的女子。

“请恩师如实相告,省的流云因无知而莽撞行事。”流云恳求道。

杜思源犹疑一阵,静静看着流云,缓缓说道:“流云,你可记得当年在苏州见过的三公子,李大人?”

流云点头,怎么不记得,原来噩梦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那位三公子,是当朝三皇子,谨清王爷。当年他去苏州并不是只为了参加虎丘,而是冲着为师和傅家去的。老夫就是想避开朝中纷争才告老隐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牵扯了进来……”杜思源喟叹着。

这一点,在秋蘅姐被选为太子妃的时候,流云就领悟道了。

“你爹身为苏州织造,并不止是掌管江南织造业,负责收罗各种珍奇古玩进贡给朝廷这么简单,还暗中收罗江南各地的情报,是圣上设在江南的眼,所以,这是个品级虽然不高,但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官职,尤其是你爹身为织造多年,在江南的地位牢不可破,换句话说,你爹为谁晓忠,谁就能掌控江南,不禁掌控江南各地的动态,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

流云从不知道这些,原来爹在朝中还有这样举足轻重的地位,越来越感觉到这事一潭深不可测的水,而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下来:“可是……我爹效忠的不是当今圣上吗?”流云打断恩师的话,问道。

杜思源没有立即回答流云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当今圣上龙体抱恙多年,尤其是去年开始,病情时重时好,反复不定,常常不能主持朝政,于是太子殿下开始监国,太子殿下是已故韩皇后所生,六岁上就被立为太子,太子天资聪慧,孝贤仁德名满天下,监国后更是勤勉可嘉,然,当朝最得圣上宠爱的周贵妃也生有一子,就是谨清王,周氏一族原本就是龙轩望族,又经周贵妃多年苦心经营,势力更是庞大不可小觑,野心也逐渐膨胀,大有与太子殿下分庭抗衡,一争高下之势,你爹既不肯为周氏一族所用,势必成为周氏一族的眼中钉。太子殿下曾试着为你爹开脱,然,圣上已将你爹的事全权交由谨清王处理,太子殿下也是无能为力,为师这样说,你可明白?”

流云默默点头,明白了,傅家这是成了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不用说,爹定是站在了太子一边,所以,谨清王把爹当障碍铲除了,只是她不明白,谨清王凭什么要设局来威胁她,利用她,利用她去对付太子殿下?让她骗取太子殿下的信任,然后毒杀太子?爹会允许她这样做吗?不,爹一定不会允许,爹若是允许,也不会身陷牢狱……

“女娃儿,你也莫急,莫灰心,争如你刚才所问,为何过了这么久谨清王还不审理此案?说不定谨清王只是想斩断太子殿下伸在江南的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我等太过着急,反倒让他觉得你爹可能对我等还有用处,真动了杀机,而且,现在太子殿下根基尚不稳固,也不宜与谨清王硬碰硬,撕破脸,所以,老夫和你恩师的意思是,冷处理,你可懂得?”萧光启也说道。

流云再次默然点头,这翻话和太子那日说的“事缓则圆”是一致的,可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呢?朝中政局变幻,他们比她要清楚的多,见识经历也比她要丰富的多,应该听他们的。只是,谨清王为何又这么着急?给她十日期限,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呢?

流云起身给恩师和萧大人跪下,诚然道:“多谢恩师,多谢萧大人为流云指点迷津,只是流云一介女流,又无经天纬地之才,要想救爹和哥哥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恳求恩师,萧大人多费心,伸以援手,流云感激不尽,流云代爹和娘,代傅家所有人,给恩师,萧大人磕头了……”

“快起来,快起来,切莫如此,傅家之事,为师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杜思源忙命流云起来。

萧光启不由在心中暗赞,好个女娃儿,先前看她哭的一塌糊涂,还以为是个无主张的柔弱女子,很难将她与当年那个双眸清亮,闪着三分狡黠,七分智慧的清秀少年联系在一起,现在看她,冷静沉着,这份处事不惊,遇事不慌,事理分明,大气从容,她若是个男子,绝非池中之物啊!便道:“女娃儿,就凭当年咱们论道之谊,老夫也定不会袖手。”

流云感激不已,深深又拜:“恩师和萧大人的恩情,流云没齿难忘。”

从阁老家出来时,天时已晚,小何送流云回去,刚下轿就看见正平站在太子府门口。流云也不理她,径直往里走,正平默默跟着,行至无人处,正平小声道:“为何出府也不告诉我。”语气有淡淡的责意。

流云冷笑:“我出府,你却不知,那是你自己失职,与我何干?”

正平蹙眉,踟蹰道:“流云,我知道你恨我……”

流云快速打断他的话:“知道就好。”她不想再听他说任何废话。

正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他在她已经是如此不堪,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了,心中怅然寥落,总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

流云走了两步,顿住又道:“你还是尽快找到语蓉,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正平眼看着她走进内院,一门之隔,如隔山岳千重。

晚饭流云只随便吃了点米粥,没味口,沐浴更衣,流云独自走到镜湖边,在湖边的石凳上坐着。举头望月,一轮幽明的上玄月挂在寂寞的夜空,月光如流水静静泻下,湖面上亦如晨间,氤氲着薄雾,如娇羞的少女总是蒙着面纱,欲语还休,晚风轻拂,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流云痴望着,依稀记得那年,也是在湖边,她对一个人说:只要有心,世间万物皆有其动人之处,一草一木,皆可赏之……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虾,成日里和哥哥们,语蓉,雪兰一处嬉笑玩闹。如今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美景如画,如梦似幻,她却再无心去赏,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那样的心境也不会在有了,只是一遍一遍咀嚼着今天恩师和萧大人说的话,满脑子皆是何去何从的问号。

今晚,宫中大摆宴席,周贵妃一身华服,春风得意……他应该有始有终的带着假面具呆在宴席上,可是,他还是溜了,借口,醉了。

今晚,特别的心浮气躁,因为父皇的病,居然连周贵妃的生辰都缺席了;因为父皇病重,周贵妃还大张旗鼓的庆生;因为一个小宫女不慎把酒斟洒了,三弟就命人砍了她的手,美其名曰,今日是母妃生辰,便绕你一死……这样的惩罚何尝不是比死更残酷?

今晚,月色淡淡,星光暗暗,“镜湖”,其实他当初是想将此湖命名为“静湖”,每当郁结难抒的时候,他会抚琴,会品茶,也会来镜湖边走走。

酒意微醺,脚步有些虚浮,龙昊天想找个地方的坐坐,抬眼,却见前方石凳上已经坐着一个人,如银的月光,澹澹的雾霭交织融汇,眼前这一幕恍若梦境,龙昊天不由自主的走近她,脚步轻柔,屏住呼吸,生怕有一点点声响就会惊走了那个人。

流云垂眸,蓦然发现身旁出现一袭白衣,在这寂静的湖边,莫不是鬼魂出现?流云惊呼出声,起身就要跑。

下一刻手臂被人紧紧抓住,一扯,她便跌入一个怀抱,淡淡的梨花白的酒香混合着龙涎的香味,流云更是大惊,龙涎香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这人不是太子是谁?可他为何要跟个鬼魂一样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旁?故意要吓她的吗?

嗯……流云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下巴被人用力的攫住,迫使她抬起头,下一刻,他的唇已决然覆盖住了她的唇,攻城掠地般叩开她的齿关无礼的侵入,辗转深吻,夺走她的呼吸……这样猝然的侵犯,让流云脑子短路,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吻的那样用力,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要把她揉碎,揉进他的身体,用力的近乎粗鲁,连他的呼吸都是灼热似火,要燃烧起来一般,连着将她也燃烧了……为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