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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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应该是春临大地的回暖时节,可惜料峭的寒夜却是冷得让人整晚打颤。

在这么凄冷的夜晚,再暖的锦被也温热不了从心底发出的寒意,更何况她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被。

去年,一场风寒让她病倒在床榻上,柔弱的身子禁不起病魔的折磨,慢慢流失了生命力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也许真的是红颜薄命吧!

她空有貌美无双的脸蛋、修长美好的身段及娇脆动人的柔嗓,但是这一生却被自己的完美无瑕给害惨了。

在十六岁那年,她遇到了一个令她心仪的男子,他是如此伟岸出色、英挺卓绝,从那一刻开始,她那情窦初开的心只为他一人跳动,她罔顾他已有妻室的身份,更忽略了他的妻子是自己的堂姐,她凭着美貌不顾一切地倒追他,引来众人对她的轻蔑,包括好心收养她和妹妹的叔父。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他便会接纳她,让她和妹妹拥有一个真正的家,毕竟她的美貌不亚于堂姐,所以她使了手段设计他。

可惜,她错得离谱,她轻忽了堂姐操纵男人的本事——不论老少,每个男人都把她当成心肝宝贝般怜爱,她怎么可能敌得过心机深沉、矫揉造作的堂姐呢?

于是,在雨滴作假的眼泪下,她和妹妹再次尝到了孤苦无依的滋味,而在同一时间,他们也离开了京城,结束了短暂的省亲。

为了尊严,她带着年仅十岁的妹妹住进城中的贫民区,以替人洗衣、缝补衣物来维持生计,本来她有自信可以单独扶养妹妹长大成人,可是,没想到那一夜竟然让她珠胎暗结,勉强生下孩子的结果,使她的身子骨变得极差,一旦过于劳累就会生病,根本无法工作养家。

现在得完全依靠她妹妹那双巧手,她们才能够过日子。

回顾这短暂的一生,她实在亏欠妹妹太多了!不但让她跟着自己受苦,而且还害她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错了!她不该任意而为

“姐姐,采月去帮你请大夫,好不好?”耳边那声犹带雅气的嗓音,打断了容采云的懊悔。

“不要浪费了。”容采云心疼地望着采月那张担忧的小脸,不忍再增加她的负担。

如果家里有银两请大夫,她怎么会长年拖着一副不中用的病体呢?况且,她了解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无药可医了。

“姐姐,求求你让采月去请大夫。”容采月跪在床铺旁,紧紧抓住她那枯瘦的手腕恳求她,

她好害怕,她好怕姐姐眼睛一闭,就丢下她和华儿不管了。姐姐从来没有病得那么严重过,可是,今年每天都听到她在咳到她在咳嗽,情况特别糟糕。让她好担心喔!

“采月听姐姐说,咳咳咳”一阵剧咳后,容采云良久才吐得出声音来。“姐姐大概不行了,华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华是她的儿子,今年才三岁大而已。

“姐姐,你不会死的。”容采月使劲地摇动她那颗小脑袋瓜子,不愿接受姐姐快要病死的事实“我——我去求叔父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姐姐。”

一个娇小的身影着急地要冲出房门——

“采月,等等一下。”容采云虚弱地喊住她。“你回来吧!不要白费工夫了。”

“姐姐。”容采月踏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步伐回到床边。“为什么不让采月试试看?”

容采云那苍白的俏脸载满严肃的神色,语重心长地道:“采月,听姐姐一句话,咳咳咳求人不如求己,这辈子千万不要为了身外之物求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姐姐。”容采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她年纪还小,不太能理解姐姐话中的含义,但是己经把她姐姐的话牢记在心了。

容采云疲惫地闭上眼眸。“你年纪轻轻就背了一堆重担,是姐姐对不起你,你别怪姐姐好吗?”

“采月从来没有怪过姐姐。”容采月忧心忡忡地蹙起小小的双眉。“姐姐!你快点休息,不要再讲了。”

容采云睁开黯淡的美眸,怜惜地抚摸容采月那张小脸。“不,让姐姐说完,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不会的,姐姐一定会长命百岁。”容采月固执地摇摇头。

“采月,你一定要记清楚姐姐说的话,那磊和那个女人住在风翔府柳林镇内,他们目前没有子嗣,将来你务必要带华儿去找他,为华儿争取咳咳咳他应有的权利。”

她受尽委屈不打紧,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人轻视。

容采月睁圆了一双水亮的净瞳,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姐姐难道不恨那个男人吗?”把华儿带去给那男人当儿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不恨他,我只怨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容采云露出一抹自嘲的凄美笑容。“其实,咳咳咳那磊并没有错,错的是我这个任性的女人。”

容采月皱着认真的小脸。“姐姐,不要这么说。”在她的心目中,姐姐水远是最伟大的女人。

“采月,到了那家,你一定要小心容采晴那个女人,她诡计多端虚伪邪恶,千万别让她伤害了华儿。”容采云不放心地叮嘱。

只要华儿在那家站稳了脚,采月的一生就不虞匮乏了,她相信那家不至于会亏待一手扶养华儿长大的采月。

“我知道了,姐姐。”

“柳林酒”是柳林镇的特产,它不但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已经被列为国宴佳品,拥有“甘泉佳酿、清冽琼香”的赞誉。

“柳林酒”的酒液清澈透明,风味绵软,甘润而芳香,它清而不淡、浓而不艳,将清香和浓香之优点融为一体,饮后有增进食欲、益于健康、通筋活血、怯寒和恢复疲劳之功效。

随着“柳林酒”的名闻遐迩,柳林镇的酒厂也愈盖愈多,不过,其中最知名的还是“那家酒厂”

不知道为什么“那家酒厂”所酿造的酒总是特别香醇、特别好喝,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酿酒的古井水质特别好;又有人说,那家从某处得到了失传已久的酿酒古法,所以能酿出独—无二的美酒,但是不管真正的原因为何。“那家酒厂”所出产的酒就是品质的保证。

虽然“那家酒厂”每个月固定从地下挖出一百坛窖藏三年以上的酒卖给各地的酒商,但是仍然供不应求,每次都引起抢购的热潮,其炙手可热的程度使它的价格是其他“柳林酒”的十倍,而且有愈来愈攀高的趋势。

当“那家酒厂”逐渐扩展规模的同时,容采月也费了三年的时间存够银两,带着小那华千里迢迢来到柳林镇。

在一个秋日的早晨。

“夫呃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门房小厮一见到容采月的样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那家的夫人了。

若不是及时看到她的容貌比自家夫人还要年轻美貌,他嘴里那句“夫人”一定煞不住车。

容采月紧紧握着小那华的小手,看似淡漠地开口。“我们要找那磊,他在家吗?”

“在、在、在,麻烦你等一下,我立刻进去为你通报。”门房小厮连她的来历都忘了问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去。

“姨姨,手痛痛”那华忍不住皱起一张可爱的小脸。

容采月心疼地揉一揉他有些发红的左手。“对不起,姨忘记了,姨帮你吹一吹,好不好?”

“好。”那华点点头。

容采月蹲下来对着他的小手吹气。

不久,门房小厮又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带着一脸尴尬的笑容。“姑娘,对不起,我家主人很忙,恐怕不能见你。”

容采月抬起清妍的俏脸,那脂粉不施的小脸倏地苍白下来。“我麻烦你再通报一次,就说容采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要不要见,随他。”

她那随性的口气掩不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在来柳林镇之前,她变卖了所有值钱的物品。才筹到足够的盘缠来此,她不能失败啊!

这时,门房小厮飞快地偷瞄了她身旁的男孩一眼,然后结结巴巴地道:“好、好我马上进去禀禀告主人,你千万别离开”他一边奔跑,一边频频回头看她,深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见门房小厮满头大汗地跑出来。

“姑娘,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因为我家少爷不肯见你,所以我跑去请示老爷,现在你可以进来了,老爷和老夫人要见你。”他气喘吁吁地向她解释,他不晓得自己干嘛要为她这么卖力地东奔西跑。

大概是这位姑娘的身上带有一种清冷柔弱的气质,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吧!

“谢谢你。”容采月朝他淡淡地一笑,笑容的背后藏着太多的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门房小厮难为情地搔了搔头,赶紧带着她和小男孩走进富丽堂皇的庄院。

容采月不自觉地微微瞠大双眼,没有想到那家竟然这么富有,简直可以跟京都的大户人家相比了,难怪她姐姐在死前一直坚持要让华儿认祖归宗,原来,她早就知道那家的富裕了。

一进入大厅,容采月的目光即被端坐在厅中的两老吸引过去,只见他们两人虽然白发蟠然,却是神采奕奕,年纪约莫六旬左右,圆滚滚的身材十分福泰,并且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在眉宇之间。

“听说你为了我们那家生了一个子嗣,是吗?”那老夫人苍老的声音中听不出高低起伏,但是,她探索的眼神却是盯着小那华不放。

“不是我,是我姐姐。”容采月扬起稍嫌苍白的小脸,不卑不亢地直视他们两位老人家。

那老爷皱了皱灰白的眉毛。“容采云怎么不自己来?”

若不是想孙子想疯了,加上对容采云这个名字还有印象,他和老伴说什么也不会偷偷背着儿子见这女人,

“我姐姐已经去世三年了。”容采月那水柔的清瞳蒙上了一层黯然,这三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念她。

“嗯!你说这个小男孩是我们家那磊的骨肉,你有什么证据?”那老夫人实事求是地再问。

容采月低头望了小那华一眼,两道细长的月牙眉不禁迷惘地蹙了起来。

“没有。”骨肉相认还需要什么证据?看见那华的长相,他们不是就应该知道了吗?

难道那华长得并不像他的生父,所以他们才会怀疑东、怀疑西的。

“没有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那老爷中气十足地喝道。

“我”一时之间,容采月被问得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话,她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悲哀充塞在胸臆间,让她的胸口都滚烫了起来。“不相信就算了。”她无力地撇过头去。

如果不是身染绝症,迫使她不得不为那华的将来提早做打算,她何须看他们的脸色?她凭一己之力就能养活那华了,根本不需要靠别人。

她那悲愤的模样让两位老人家意外地互看一眼,心中的怀疑也跟着退减大半。

“丫头,把孩子牵过来!让我们瞧仔细一点。”那老夫人朝容采月招了招手,神情和蔼了许多。

容采詌uo读艘幌拢徘w判腔氖肿叩剿敲媲啊u饬礁隼先思业奶仍趺椿崆昂蟛钅敲炊喟?

“夫人,这娃儿的五官确实长得有点像我们家的那磊。”那老爷慈祥地摸了摸那华的小脑袋瓜子。

那老夫人的眼神转为热切,附合地笑道:“嗯!你看他的眼睛简直跟那磊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笑眯眯地抚摸那华那柔嫩的脸颊。

“对了!先检查一下这娃儿的左臂上有没有那家的胎记。”那老爷不忘提醒她,只要胎记的位置一样,那他必是那家的子嗣了。

“好吧!”那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拉起那华左手的衣袖

“哈、哈、哈夫人,我们那家终于有后了”那老爷开怀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宅院。

“老爷,呜”那老夫人则是喜极而泣地把那华紧搂在怀里。

直到此刻,容采月那高悬已久的心才放了下来,嘴角也漾出了一丝美丽的笑意。

她总算没有辜负姐姐的托付了。

那华的小手勉强挣脱那老夫人的拥抱,费力地抬起来帮她擦干眼泪。“老奶奶,不哭、不哭”好羞羞脸喔!

“好,奶奶不哭了。”那老夫人忍不住又哭又笑,窝心地连亲了好几下他那可爱的小脸蛋。

有孙子真好!

“傅管事,快去把少爷叫来。”那老爷决定认了这个小孙子。

nbs>“我不认他!”

一个高大雄伟、气宇不凡的男子昂然立在大厅中央,一双凌厉的鹰眸从头到尾没有瞟过容采月和那华一眼,仿佛他们不值得一顾般。

“爹不懂你为什么不认华儿?他明明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那老爷不高兴地捻着长长的胡须。

“对啊!你瞧华儿长得跟你多像,两个人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为了可爱的小孙子,那老夫人誓死声援自己的丈夫。

那磊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眸中绽出一道深恶痛绝的寒光。“我不想要那女人生的孩子。”

容采云是他见过最有心计、最厚颜无耻的贱女人,她生下的孩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老爷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容采月,谨慎万分地开口。“儿子,爹知道你呃不喜欢采月的姐姐,但是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就看在她好歹为你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原谅她吧!”

“别说了!我不可能原谅那种女人。”那磊紧抿的严厉唇线透露着一丝残酷。

容采云无耻地对他下春药,引诱他和她发生关系,并且试图破坏他和妻子之间的感情、试问她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值得原谅?

容采月发觉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冷血又小家子气的家伙,在旁边冷眼观察了一阵子后,她心中不由得开始纳闷,姐姐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啊?

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真的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吗?

“唉!”那老夫人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儿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认华儿?你直说好了。”

这个笨儿子真是难搞!当年的事件他又没损失什么,顶多只是面子挂不住而已,他闹什么别扭啊?

“除非我死。”那磊以一种轻柔却又寒飕飕的语气开口。“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孩儿告退。”

那家两老被他撂下的重话给吓了一大跳,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坚决。

“那采月和华儿怎么办?”那家两老退而求其次,只求能够随时见到孙儿就好,至于认祖归宗的事以后再说吧!“他们可以留在府里吗?”

“不可以。”那磊不耐烦地把手环抱在胸前,压根儿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傅管事,还不把他们赶出去。”

“是。”脸上向来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傅管事,这次却为难地皱起眉头来,只见他偷偷地以眼神请示那老爷。

“等一下!”那老爷果然出声制止了。“磊儿,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采月和华儿的年纪那么小,你把他们赶出去,你要他们以后怎么过活啊?”

那磊不为所动的挑起剑眉。“他们以前能养活自己,为什么离开那府后就突然丧失谋生能力了?”

容采月听到这里有些动怒了,她刻意委婉地开口。“那老爷,您不用为我们担心了,您的儿子不肯负起男人的责任就算了,用不着勉强他,我自会想办法抚养华儿长大成人的。”

这招“以退为进”再不奏效,她也无计可施了。

那磊听见她的暗讽,轻蔑的眸光终于在她的身上绕了一圈。“你倒是挺伶牙利齿的。”随即,他深邃的黑眸附上了一层黑黝黝的欲望。

她那酷似妻子的美貌让他不由自主地灼热起来,这是自从成亲以来,他第一次被妻子以外的女人勾起欲念。

“哪里。”容采月用挑衅的语气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她当然看得出这男人对自己感兴趣的色迷迷的眼神,这两年来,她已经见过太多同样的眼神了。

那磊以灼亮的双眸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从头到脚没有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寸,接着他的眼神转为冷静。“想要留下来,就跟我来吧!”

语毕,他向双亲点了点头,便从容地离去。

容采月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老,和流着口水、睡倒在那老夫人怀中的小那华。

“老爷,你觉不觉得儿子今天怪怪的?”

“嗯!”

“请坐。”那磊漫不经心地示意她坐下,至于他,回到书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公事。

容采月谨慎地挑了一张距离他适中的位置坐下,不想表现得太懦弱。“请问你要怎么样才肯让那华留下来?”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的身体给他而已,反正她再活也没有几个月了。

“现在你又变得有礼貌了。”那磊低着头冷冷地讽刺她那迅速转变的态度。

“方才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我不得不说一些惹你生气的话,对不起。”容采月那疏冷有礼的美眸底下有的是一丝鄙意。

那磊从帐本上抬起头来,深不可测地盯了她一会儿,那种冰冷无波的眼神足以教人毛骨悚然。“你确实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容采月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无视于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简洁地说下去。“请你直接开出条件吧!别浪费时间了。”

“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干脆的女人。”那磊扯了扯嘴角,对她不拖泥带水的说话方式有些欣赏。“好!我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容采月冷凝着一双俏眉,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吓着,反而平静地问:“为什么是我?”他不像是那种会屈服在自己欲望底下的男人。

“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妻子。”一讲到妻子,那磊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过,他那有棱有角的五官还是一样的冷漠无情。

对他来说,找这个小丫头来暖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从他的妻子不小心流产后,她的身体就变得非常虚弱,本来他以为只要忍耐几个月就好了,没想到过了漫长的两年,采晴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而他又不想用纳妾来解决生理欲望,所以只好挑个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品了。

容采月戒慎地偷观他一眼。“我懂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这变态的男人在想什么既然她长得那么像他的妻子,那他还要她做什么?真是怪!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磊挥手示意她退下。

“等一下,我有个条件。”容采月的外貌看似清雅柔弱,实则坚强务实,她怎么可能在话没有说明白之前就离开?

条件?这可新鲜了!

“你说吧!”那磊低沉地开口,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向他开条件。这小丫头的胆子挺大的嘛!

容采月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将来不管如何变化,我希望你都能保证绝不亏待华儿。”

虽然她很想为了外甥争取到最好的权利,不过,她不敢太贪心,以免适得其反,引起他的反感。

那磊皱起了英挺的俊眉。“那你呢?你想要什么?”难道她不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吗?

“我?”容采月那盈盈水漾的明瞳藏着一抹淡淡的哀伤,一个垂死的人还需要什么?“我什么都不求,你放心好了。”

其实,她真正希望的是,上天能多给她几年的时间,好让她看看外甥长大的模样。

那磊的目光在她脸上冷冷地逡巡着,似乎想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后,他一脸怪异地颌了首。“你可以出去了!”

这丫头是笨到不懂得要求,还是在欲擒故纵呢?

“竹园”

容采月拧起纳闷的月牙眉,不解地瞅着眼前这幢宁静幽雅的竹屋。“为什么给我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我不需要。”

她不想要这种特别的待遇!

“对不起,这是少爷吩咐下来的。”傅管事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算了,好与坏又有什么差别呢?”容采月轻轻嘀咕一声,累得不想多说了。

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成为那磊的女人了,就算她住到破屋子去,也无法改变别人对她的想法。

在外人的眼中,她早晚是一个自甘堕落、不知羞耻的坏女人。

傅管事推开竹屋的门,带着她迅速绕到屋内走一圈,顺便向她介绍里面几个小房间的用途。“容姑娘,等一会儿会有个丫环来伺候你,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她。”

“嗯!麻烦你了。”容采月一沾到舒适的坐椅,便再也无法掩饰俏脸上的疲惫了。“请问华儿住在哪里?”

她与华儿相依为命了六年,却是第一次感觉距离他这么遥远,他现在有爷爷、奶奶和父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宝贝了。

傅管事清了一下喉咙,客气地道:“小少爷住在‘兰园’,那是老爷和老夫人的住处,请你不要介意,因为老夫人想把小少爷带在身边。”

“不会,这样很好。”容采月淡淡地出声,她该学习放手了。

“对了!少爷说他今晚会过来,请你准备一下。”傅管事原先十分鄙视她的行为,但是,一见到她脸上那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疲态,他的鄙夷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正处于美好的花样年华中,她怎么会露出那种毫无生气的表情呢?

容采月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中。“我听到了。”

他可真是体贴啊!

“还有,少爷不希望你随便离开‘竹园’,不可以和夫人见面”傅管事尽职地把所有的规定全转告给她,拉拉杂杂一共说了七、八项。

“请你转告你家少爷,我容采月没那么无聊,请他大可以放心。”一抹微恼的红晕爬上容采月的玉颊。

这个专制霸道的男人竟把她当成贼一样防备,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啊?

“是。”

于是,容采月和小外甥就在那府住下来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那家的两位老人家,不过,也有人不高兴,那人就是那磊结撷十年的妻子——容采晴。

“那女人居然有脸把那个小杂种带来!”

在房里,容采晴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张保养得宜的美颜立即沉了下来。

“夫人,还不只这样呢!”柔儿在一旁拼命的加油添醋。“那女人竟然要求少爷认那个小杂种当儿子,夫人,你说有多气人嘛!”

一股怒气陡地从容采晴的内心升起。“那相公怎么说?他答应那女人了吗?”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听说少爷本来已经决定要把他们赶出去了,可是,后来不晓得那女人跟少爷说了什么,少爷就突然改变主意留下他们了。”柔儿忿忿不平地把打听来的事全部说出来。

“不可能,我不相信相公会答应这种事!”容采晴又气又怨地紧眯双眸,试图控制自己的火气。

她虽然只生了一个没用的女儿,但是,她这十年来为那家任劳任怨做了那么多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夫人,柔儿听说那女人长得挺狐媚的,少爷会不会是被她给迷住了?”柔儿年仅十八岁,但是,嚼舌根的功力可不输给那些三姑六婆、

容采晴不安地咬着丰润的下唇,然后摇了摇螓首。“胡说!相公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住的的男人。”

对于这点,她相当有自信,否则,当年她就不会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得到那磊的注意了,况且,要找出比她美的女人还真的是有点困难啊!

她现在比较害怕的是那家的财产将来会落入那个小杂种的手中,那她辛苦了那么多年,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可是少爷让那女人住进‘竹园’耶!夫人。”柔儿大为紧张,深怕女主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是单独一个人喔!”

“竹园”是那府最美的地方,它位于书房的左侧,有时候那磊在书房待得太晚,就会直接在那里过夜,所以“竹园”等于是那磊的另一个住所。

容采晴闻言,果然勃然大怒。“相公安排那女人住进‘竹园’做什么?他该不会是真的对她感兴趣吧?”

这样可疑的安排让容采晴愈想愈心惊,简直不敢相信凭自己的魅力,竟然会是个留不住丈夫的人。

“夫人,这件事已经轰动了整座那府,大家都说少爷看上那女人了。”柔儿适时地停顿了一下,接着用煽动的语气继续说下去。“夫人,不管是真是假,夫人都应该想点办法来对付那女人,可千万别让她得逞了。”

“可恶!柔儿,你快点帮我想办法除掉那女人吧!”容采晴心乱如麻地拉着柔儿的手。

柔儿是她为了建立善良的形象从外头捡回来的孤儿,跟在她身边将近六年了,一向忠心耿耿地为她着想,而采晴也一直视她为心腹。

“夫人,你先别慌。”柔儿安抚地放低声音,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夫人,现在你一定要假装不知道此事,表现得跟平常一样的温柔可人,让少爷心生愧疚,这样一来,少爷就会更加怜惜夫人了,那么夫人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动摇了。”

“不行!太便宜那个女人了,我要给她一点厉害瞧瞧。”容采晴那美丽的双眸射出憎恨的光芒。

柔儿阴险地笑了笑。“夫人,只要能做到这个程度,将来假使那女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夫人头上,这不是更好吗?”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容采晴漾起一抹令人发寒的甜笑,她那笑眯了的黑眸中净是一片沉寂的冰意

夜幕低垂。

那府的偏厅内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下人们轻快地送来一道又一道豪华的佳肴,像是在庆祝那华的到来。

那老爷和老人人逗弄孙儿的欣慰笑声不绝于耳,连那磊的俊脸上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笑。

突然——

“公公、婆婆,媳妇向您们请安。”容采晴盈盈俏立在偏厅的入口,微微躬身福了一礼。

偏厅顿时一阵静默。

“采晴,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下床来了呢?”那老夫人慈祥的脸上残存着一抹尴尬。

糟糕!被采晴看见华儿了,不晓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谢谢婆婆的关心。”容采晴莲步姗姗地走进偏厅,一面笑吟吟地解释。“媳妇今天的精神比较好,所以,特地来陪公公和婆婆用膳。”

“真是乖啊!”那老夫人称赞地点了点头“磊儿,还不快扶采晴坐下来,别让她累着了。”

“不用麻烦了,婆婆。”容采晴走到那磊身边,朝他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相公。”

那磊懒懒地一笑,黑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别站着,坐下来吧!”采晴该不会是知道了容采月和那华的事吧?他明明已经命令府里的下人不准在地面前提起了,她怎么会知道呢?

容采晴这两年来大都躺在床上休养,几乎很少踏出房门,是哪个大胆的奴才这么碎嘴地告诉她此事?

“是,相公。”只见容采晴以优雅的姿态缓缓坐下,然后把目光落在那华身上。

她巧笑倩兮地道:“咦?这位就是华儿啊!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她倾过身去轻柔地捏了捏那华的脸颊。

“原来你知道了。”那磊的声音有些低沉。“谁告诉你的?”

“相公,你打算瞒采晴多久啊?”容采晴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堂妹为你生个儿子是件喜事,采晴为相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生气呢?采晴又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

“采晴,你真是识大体。”那老爷子满意地捻着胡子。“我们那磊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啊!”他这个媳妇样样都好,可惜就是生不出儿子来。唉!要不是现在有华儿,他还不晓得要等几年才能尝到含饴弄孙之乐呢,

容采晴不好意思地垂下粉颊。“公公,您太夸奖媳妇了。”

“老爷,菜都凉了,你别吵采晴,让她吃点东西吧!”那老夫人在一旁心疼地嚷着。

“没关系,婆婆。”容采晴拿起碗筷,开始用膳,并且夹了几样好吃的菜到那华碗中。“华儿,你儿,你要多吃一点才长得大喔!”

嗯!好在这个小杂种的年纪够小,可能过几年就会忘记他亲生母亲的事,如果好好对待他的话,也许日后他会视自己为亲生母亲,这对她其实是好处多过于坏处。

她现在只要好好集中心思来解决容采月就可以了,至于这个小杂种,等到她生出儿子后,再来除掉也不迟。

“噢。”那华疑惑地轻点脑袋瓜子,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位阿姨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她为什么还对自己笑呢?

那老爷疼爱地揉着那华的头。“采晴,我看华儿干脆直接叫你‘娘’好了,你觉得如何?”

“平白多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媳妇都快开心死了,怎么会不乐意呢?”容采晴装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那老夫人搂着孙子,笑呵呵地催促他喊人。“华儿,快叫娘啊!”那华的嘴中塞满了鸡肉,含糊地猛摇头。“不要。”

那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谈话,他本来打算只要这孩子肯跟容采晴亲近,他就认命一点把他当儿子养,不过,他不肯叫容采晴娘也好,反正,他对这小表也没什么好感。

“华儿,乖,快叫娘啊!”那老爷圆圆的脸上充满笑意。

“不、不要。”那华使劲地摇头,一张小脸激动得涨红起来,一副随时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容采晴那完美的笑脸僵住了。“公公,别勉强华儿,等华儿以后想叫再叫好了,来日方长嘛!”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给这小杂种好看!

“对、对、对,来日方长。”那老夫人又夹了几样菜放在那华碗中,瞧他吃得那么急,活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一样,她就更舍不得逼他了。

“竹园”内。

一个独自用完晚膳后,容采月的脚自动自发地走向床铺,打算窝回床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睡眠。

“容姑娘,你要做什么?”小丫环阿芝在她背后惊慌气措地喊了出来,那稚嫩的模样连容采月都忍不住皱眉了。

唉!傅管事怎么派一个这么吵的小丫环给她啊?这分明是在整她嘛!

“睡觉。”容采月挑了挑眉,痛苦地忍住一声叹息,明明只小自己两岁而已,怎么这小丫头横看竖看都像刚打从娘胎出来的一样。

“睡、睡觉”阿芝张了张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耶!容姑娘,而且少爷快过来了,你不准备一下吗?”

话还未说完,阿芝的脸蛋就红得像猴子一样,她只要想到等会儿可以看见自己仰慕的人,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准备什么呢?”容采月意兴阑珊地坐下来,惰懒地打了个呵欠。她才不想特意讨好那个男人呢!

阿芝完全看呆了。“容姑娘,你好美喔”

哇!美人就是美人!随随便便打个呵欠都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难怪少爷会破例让她住进“竹园”来。

“如果没事,你就下去休息吧!”容采月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赶紧挥挥手打发她走,她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

“这怎么可以?我还要帮容姑娘准备、准备呢!”

当阿芝正搔着头想要准备什么的时候,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在此时被人提了进来,然后倒进澡盆中。

“容姑娘!少爷吩咐你先把身子洗干净。”厨娘客气地解释过后,又牵着一票下人鱼贯而出。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阿芝嘀嘀咕咕地拍了一下脑袋瓜子,跑到衣柜前替容采月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衫。“我真是笨!”

容采月虽然对那磊的霸道也有些反感,不过,还是静静地走到屏风后宽衣解带,开始洗净身体,没有和自己过不去。

沐浴后,容采月披着湿答答的长发,昏昏欲睡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那磊。

“容姑娘,少爷怎么还没来?”阿芝小声地问。老实说,她已经站得双脚发麻喔!

容采月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阿芝,你先下去好了。”小丫头一走,她就可以顺利地窝到床上去了。

“不行,我娘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义气,我一定陪容姑娘等到少爷才走。”阿芝一脸坚持地握紧双拳,讲到激动处还猛喷口水。

容采月扼腕地轻叹一声。“可惜。”

不久,那磊带着微醺的酒意进入屋内。

“少爷,你来啦?”阿芝迎上前来,露出殷勤的傻笑。嘿!嘿!她在那家工作三年了,今天总算有机会近距离瞧见少爷的脸了。

哇!果然是俊得一塌糊涂,难怪少爷成亲那么多年了,柳林镇的姑娘们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没有多瞧她一眼,直接越过她发痴的视线,走到容采月面前。

“是。”阿芝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依依不舍地退下去。唉!要是能多看少爷几眼就好了。

容采月没有费事的起身,透过半阖的眼皮,她知道这男人正冷冷地瞪着自己,大概是为了她不尊重的态度而感到气闷吧!

“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容采月镇静地迎视他那冷冽的目光。与其枯坐在椅子上浪费时间,不如早一点开始,早一点结束,让她多睡几个时辰。

那磊咬了咬牙,非常不痛快地承认他竟然被她那不驯的态度给吸引,一股深沉的渴望开始在他的下腹部燃烧。

“把衣服脱了。”他坐下来掩饰他的亢奋,不想让她知道,他连她的身体都还没瞧见,就硬得如坚石般。

容采月微微僵了一下,然后不发一语地站起来,以极慢的速度褪去衣物,最后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还要再脱吗?”容采月傲然扬起苍白的雪颜,那听似恭敬有礼的问话中夹带着一丝轻讽。

“脱吧!”那磊不悦地冷哼一声,决定等到满足欲望之后,再来教训她那无礼的态度。

容采月厌恶地闭了闭美眸,先是解开肚兜的带子,把破旧的肚兜往桌上一丢,然后拉下白色的亵裤,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

霍地,那磊的黑眸射出灼热的光芒,毫不客气地饱览她那柔美的玉躯。

因为冰凝纤细的她有着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对坚挺圆满的玉乳在长发下若隐若现,被冷空气冻得起的粉色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跟那磊招手般惹人怜爱;而她那双修长的玉腿更是完美,洁白柔嫩的肌理上没有任何瑕疵,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肌肤上已经开始冒出鸡皮疙瘩了。

在那磊锐利炽热的凝视下,容采月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半是因为羞愤,另一半则是天气太寒冷了。

容采月在他的抚摸下蹙紧了眉头。他有完没完啊?她冷得牙齿都打颇了,这男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勉强忍耐了一下子后,容采月拨开他的大掌,迳自上前帮他卸去衣物,只留一件单薄的绵裤在他身上。

“你何不直接扒光我算了?”那磊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脸蛋,这女人未免太主动了吧?

“好吧!”容采月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毫无异议地拉下他的裤头。

“你这天杀的女人实在太过分了!”那磊咬牙切齿地攫住她的下巴,使劲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怎么了?”容采月露出无辜的甜笑,其实她的内心充满了得意,能把这男人整倒,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说呢?”那磊震怒地眯起一双严厉的虎目瞪视她,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还有脸露出无辜的表情。

容采月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赤o的香肩。“我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啊!不是吗?”

语毕,她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疲倦的大呵欠,然后转身走向她的床。

这女人好像不太把他摆在眼里耶!

那磊那含着冷冷火光的利眸在瞧见她摇摆的结实臀部后转为氤氲,突然间一切的怒气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迈开脚步跟在她后头。“上床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她晕过去?况且,她又不像他的妻子那么柔弱。

“我不要了”容采月断断续续地哀啼。

“由不得你!”

容采月那丰盈的双乳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不停抖动,同时泪水、汗水沿着雪白的涔涔而下,滴落在两人的身体中间。

见到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那磊的眸子始终冷漠如一,再配合上他激狂的动作,他看起来就更像一只无情的野兽了。

“我恨你”在这个晚上,那磊榨干了容采月的所有体力和骄傲。

隔天早上——

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竹园”中传了出来。

“啊”阿芝那圆睁的双眸中透出一抹害怕和不安。“容姑娘,你怎么全身瘀青啊?”

“别吵我。”容采月无力地将被子扯了回来,继续蒙头大睡。她相信只要睡饱了,身体就不痛了。

“不行啦!’’阿芝吱吱喳喳地在她的耳边唠叨着。“你一定要擦药膏才行,不然,你的瘀青要好几天才会退。”

容采月那虚弱的嗓音从被窝里挤出来。“闭嘴!”

她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老天爷为什么还派一个这么聒噪的丫头来烦她?天啊!

“容姑娘,你等一下,我去找王大娘拿药。”说完,阿芝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一向照顾她的厨娘。

阿芝离开后,容采月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久,厨娘就在阿芝的拉扯下,摇摇晃晃地进入“竹园”经验丰富的她一瞧见容采月的惨状,立刻惊喘一声。

“可怜的容姑娘。”王大娘一边同情地摇头晃脑,一边坐在床边帮容采月轻柔地抹上药膏。“少爷也太粗鲁了吧?”

“王大娘,容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了?”阿芝在旁边胆战心惊地问:“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

“唉!以后你就懂了。”王大娘拂开黏在容采月脸上的发丝,想检查她脸上有没有伤,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发着高烧。“糟了,容姑娘在发烧。”

阿芝急得猛跳脚。“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少爷啊?”完了,完了!容姑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她这个小丫头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来不及了。”王大娘把一张烦恼的圆脸皱成一团。“这时候少爷已经去酒厂巡视了。”

唉!少爷不在就麻烦了。

阿芝摸了摸容采月的额头!然后哭丧着脸自责。“容姑娘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呢?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阿芝,你先别急。”王大娘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头都痛了起来。“我看我去跟老傅说一声好了,也许他有办法。”

没有那磊的同意,他们这些下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请大夫回来,之所以告诉傅管事,无非是想多找个人商量而已。

“那我呢?”阿芝红着眼睛问。

“嗯你拿块湿布放在容姑娘的额头上,试着帮她退烧好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噢!”阿芝快担心死了。“那万一傅管事没有办法呢?”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啊?

王大娘悲观地望着容采月那清丽的脸蛋。“那只好听天由命了。”唉!发了那么高的烧,就算不死,也要变成白痴了。

真是可怜啊!

终于等到傍晚,那磊从酒厂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酒味跨进大门。

“少爷,你回来了。”傅管事迎上前去,几番欲言又止,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容采月的重要性毕竟尚未明朗化,或许在少爷的心中,她比那家的佣仆还要卑微,他能为了她的事烦少爷吗?

“嗯!”那磊继续往前走,神情显得有些轻松。“今晚我会和夫人在房里一起用膳,吩咐下去。”

最近忙着酒厂的扩充,他已经很久没和妻子用晚膳了。

“是。”傅管事仍然跟在他身后。

那磊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停住脚步。“那个小孩于今年几岁了?”

“六岁了,少爷。”傅管事毫不思索地回答道,纵使有些意外,但是他那清瘦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没有表情。

少爷不是讨厌小少爷吗?他怎么问起小少爷的年纪呢?

“去请个夫子来教他读书识字,省得他黏爹、娘太紧,把老人家累坏了。”那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女人确实让他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逼得他只好实现承诺善待那个小表。

“是。”傅管事眨了眨老眼,想起刚才阿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拜托自己,只好试探地开口了。“其实小少爷挺乖了,除了偶尔吵着要见容姑娘外,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把老爷和老夫人逗得很开心。”

nbs>那磊轻哼一声。“你有话就直说吧!’’傅管事一向沉默寡言口,现在突然多起话来,一定有原因。

傅管事干咳了几下。“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就别说了。”那磊还未听他说完,就没有耐心地离开了。

当晚“松园”内。

“相公,你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用完膳后,容采晴露出关心的神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哼!八成是纵欲过度,容采睛在心中恨恨地冷嗤一声。

男人都是一样下贱!才拒绝他两年而已,他居然就背着她找女人了,真是可恶透顶。

“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那磊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倒是你,精神好多了。”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这么容光焕发的模样了。

“是啊!爹从京城托人带给采晴不少调养身体的秘方,采晴服了以后觉得身体变得比较好了,不像以前老是感到疲倦。”容采晴编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为何她的身子会突然好了起来。

两年前为了逃避他的求欢,她先是假装怀孕,后来眼见快瞒不过人了,她又佯装流产,如愿装出需要长期卧病在床的孱弱假象,存心不让他碰自己的身体。

本来她是有自信能够永远装下去,可惜天不从人愿,竟然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冒出一只狐狸精来,害她不得不结束短暂的幸福日子。

为了留住那磊的身心,她只好勉强忍耐他那拙劣的技术了。天啊!在见识过其他男人那高超的技巧后,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他?

“岳父真是有心。”那磊一往如常,对她说的情从来没有任何怀疑。

“爹只有采晴一个女儿嘛,”容采晴像小女孩一样掩嘴而笑。“他不疼采晴,还能疼谁啊?”

那磊那冷峻的黑眸内含着笑意。“等扩充酒厂的事告一个段落后,我再带你去京城探望岳父好了。”

“谢谢相公。”容采晴开心地扑了过去,然后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相公不可以骗人喔!”

“这是当然。”那磊对她的诱惑似无所觉。

容采晴悄悄皱起了黛眉,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以前刚成亲的时候,只要她稍微触摸他一下,他的立刻就会被挑起,而且说做就做,哪像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可恶!他该不会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吧?

“你在想什么?”那磊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没什么。”容采睛收起了她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朝他温柔地笑了笑。“采晴在想公公和婆婆会不会有了华儿后就不疼虹儿了?”

那虹是他们的女儿。

那磊抚着她的背,自然能理解她不安的心情。“应该不会,你放心吧!”他爹、娘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不至于会冷落他们的小孙女。

“采晴想为相公生个儿子。”容采晴那娇美的俏脸上刻意摆出落寞的神情。天啊!她只要想到还得再为他怀孕生子,让全身肿得像只肥猪一样,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冒了出来。

“不急。”那磊扶她站起来,冷硬的脸庞不自觉地柔了几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若是换成昨晚以前,他早就抱着她到床上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一个“替代品”了,他不想冒险累垮她,或是损坏她的健康。

“嗯!”容采晴羞怯地垂下螓首,暗自庆幸“酷刑”不是从今晚开始。“相公,你今晚要早一点回房喔!”

哼!就算她憎恨他的触碰,她也要占住他的人,不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磊那深奥难解的黑眸闪过一道灼烈的光芒。“恐怕不行。”

一想到今晚,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容采月那修长优雅的胴体,以及昨晚她在自己怀中婉转承欢的模样。

他还没要够她呢!

容采晴把柔荑覆在他的大手上,关切地柔声道:“相公,你每天为了酒厂的事忙到三更半夜,小心累坏身体啊!”该死!她不是已经答应给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容采月那个贱女人?难道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喜新厌旧?

“我知道了。”

当那磊忙完所有的事,踏入“竹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淡雅的竹屋内灯火通明,但是,却诡异地鸦雀无声。

“你们在‘竹园’做什么?”那磊瞧见厅中塞满了闲杂人等,不禁冷冷地拧起双眉来。

“少爷?”傅管事、王大娘和阿芝飞快地转过身来,除了傅管事面无表情外,王大娘和阿芝的脸上全都带着一丝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那磊深具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

傅管事态度恭敬地回答。“少爷,容姑娘已经发高烧一整天了。”他就是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才会在睡觉前特地来探望她的情况。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磊的黑眸一冷,惟一的念头就是觉得扫兴。这女人真是麻烦!

“属下不敢烦少爷。”

那磊没有责备他,他确实不喜欢下人拿这种小事烦他。

“严重吗?”那磊走到床边望着容采月那通红的小脸,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他今晚得禁欲了!

“似乎满严重的,容姑娘已经昏迷一天了。”傅管事把刚才从阿芝那里听来的事禀告一遍。

“去帮她请个大夫吧!”那磊的目光落在容采月的身上,愈早医好她,他才能够愈快发泄完体内累积的欲火。

“是。”傅管事快速走离“竹园”

王大娘和阿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们本来以为少爷会掉头就走,谁知道他竟然站在床前像尊石像一样,害她们不敢乱动。

“你去准备热水。”那磊考虑了一下!转头吩咐王大娘。这么晚回去一定会吵醒容采晴,他决定留下来在这里过夜了。

“好。”王大娘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赶紧拔腿走了出去,每回站在少爷的附近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静默中。

阿芝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泪涕如雨地跪在地上。“呜少爷,都是阿芝没有照照顾好容姑娘,你惩罚阿芝好了,呜”

那磊厌恶地绷起一张阴沉的俊脸,正想开口斥责她的时候

“啊放开我好脏”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如小猫般的微弱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女人在做什么?”那磊无动于衷地望着容采月,只见她不停地以双手揉揉自己的肌肤,在翻滚间,满瘀痕的雪白o躯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容姑娘在做噩梦,今天已经发生好几次了。”阿芝嗫嚅地抬起清秀的小脸。

那磊厌烦地叹了一口气。“你过来制住她。”如果任由这女人这样疯狂地搓下去,她就体无完肤了。

“噢!”阿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爬到床上,像前几次一样压住她的四肢,阻止她激烈的动作。“容姑娘,阿芝在这里陪你,你不要怕”

阿芝不停地反复安抚她,不知道是她轻柔的声音奏效了,还是容采月把力气耗尽了,她慢慢地恢复平静,整个人又昏沉沉地睡过去。

“替她穿上衣服吧!”那磊突然觉得容采月肌肤上的瘀青满碍眼的,他昨晚的手劲有那么大吗?

“是。”阿芝从衣柜拿出最后一袭干净的衣物,手忙脚乱地帮容采月穿上。

先前因为要拿湿布擦拭她的身体,帮助她降低温度,所以,阿芝才会一直没有帮她套上衣物。

不久,那磊洗完澡,大夫也来了。

“梁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傅管事见自家少爷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于是代为问道。

梁大夫看了那磊一眼,然后严肃地放下容采月的手腕,从床边站了起来。“唉!不太妙。”

纵使对病人的身份感到有些疑惑,梁大夫也没有多问什么。

“说清楚一点。”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病人烧得太厉害了,要是不赶快帮她退烧,恐怕会烧坏她的脑子。”梁大夫坐在桌前写下药方“那少爷,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老夫会用好一点的药材来增强退烧解热的效果。”

“随便你。”那磊低沉的嗓音毫不在乎地响起。

梁大夫是从小看着那磊长大的人,对他那种冷漠无情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有,她的气血比一般人还要虚弱,你们最好调养一下她的身体,免得她动不动就发烧生病。”

梁大夫说完,就告退了。

“少爷,要属下派人跟梁大夫回去拿药吗?”傅管事恭敬地问。

“去吧!”那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蓦地又喊住暗管事。“等一下!先叫人把这女人移到别的床去。”

为了这女人的事他已经被迫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被照顾她的丫环吵醒。

“属下知道了。”

容采月不断地梦到三年前那儿个夜晚。

“嗯!不错!真是个好货色。”张大光双眼发直地盯看她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胴体,不停地猛吞口水。

容采月全身僵硬地站在地上,求救地望向隔壁的李大婶。

李大婶同情地给予她安抚的一瞥。“张大爷,那采月卖身的一百两可不可以给我了?”

采月真是可怜啊!为了坚持医好她那相依为命的姐姐,她先是在外头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现在又为了让她死去的姐姐可以下葬,她把自己卖给丁京城中最变态的老头儿。唉!

“去找外面的总管拿吧!”

张大光打发她走后,十只又粗又肥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抚摸容采月那稚嫩的身体,嘴里不忘惋惜地啧啧作响。

“啧!真是可惜!你要是年纪小一点就好了!”他只对十岁以下的小女孩感兴趣,是京城众所皆知的事。

容采月忍住哽咽,无声地忍受他那令人作呕的揉摸。

张大光猴急地将她压在特制的坐椅上,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绳索,将她的四肢紧紧绑在椅子的横木上,让她动弹不得。

容采月害怕地瞪圆了一双楚楚可怜的黑眸,困苦的环境迫使她比同年龄的小姑娘更早明白男女之事,但是,这并不表示她能理解。

张大光爱死了她那恐惧无助的表情,他得意地将嘴凑上去强吻她的唇,贪婪地吻了又吻,甚至把肥大的舌头挤入她的嘴中,口水直流地纠缠她的小舌头,把许多口水喂进了她的唇间。

容采月被迫吞下他的口水,只觉肚中咕噜地一阵反胃,羞愤的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呜”

张大光气喘吁吁地脱光自己身上全身上全部的衣服,露出那肥胖苍白的身体

“容姑娘、容姑娘,你快醒醒啊!”耳边传来一阵持续的叫唤声。“你又做噩梦了”

“吓!”容采月猛然睁开双眸,从如真似假的梦境中惊醒过来。她又梦到三年前那个恐怖的夏夜了。

在短短的三天内!她被迫长大,被迫学会取悦男人的技巧,虽然最后她幸运地保持处子之身,但是,那肮脏的记忆却永远存在她的脑海,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她是不洁与污秽的。

尤其张大光偏爱变态的玩法,她的身体没有一个部位能逃过他的猥亵行为,他只差没把那根丑陋的东西插进自己的体内而已。

这样的她还不够脏吗?

“容姑娘,你还好吧?”阿芝那担忧的小脸出现在容采月的面前。“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而且常常做噩梦。”

“没事了。”容采月伸出青葱的五指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难怪她会那么累,原来她一直重复做着那个可怕的梦。

阿芝赶紧端来一碗快要凉掉的药汁。“容姑娘,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蹙起柳眉,忍痛地坐起来喝光碗里的药汁,然后沙哑地问:“阿芝,我怎么会昏迷两天?”比起三年前的那场磨难,这次筋骨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你发了好高的烧喔,容姑娘。”阿芝随手把碗搁在旁边。“阿芝差点被你吓死了。”

容采月沉吟地点了点螓首。“多亏了你这两天的照顾,阿芝。”又发烧了,这是不是表示她的病情恶化了呢?

“不会、不会!这是阿芝应该做的。”阿芝受宠若惊地猛挥小手,突然觉得她生了一场病之后,变得比较亲切了。

“阿芝,你知不知道华儿这两天有没有吵闹?”容采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华儿。

阿芝搔了搔头发,有些犹豫地开口。“呃听说小少爷一直哭着要找容姑娘,可是少爷不准他过来。”

“我明白了。”容采月轻叹一声,清妍迷人的小脸蒙上一层冷然。奇怪,那个讨厌的男人下这个命令,她怎么一点都不感到讶异?

阿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麻烦,连忙心慌意乱地解释起来。“容姑娘,你你别误会少爷了,少爷一定是怕小少爷吵到你,所以才不让他过来,你千万别别生少爷的气啊!”完了!完了!她这个大嘴巴又惹祸了!

“你别紧张,我没有生气。”容采月语气平和地安抚她。“况且,我也没有资格生那男人的气。”

那男人!?

好怪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容姑娘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好像带着刺啊?阿芝认真地咬着唇思忖。

“你快把嘴唇咬破了,阿芝。”容采月的语音刚落,一阵倦意突然袭来,让她感到十分疲累。

容采月缓缓地躺回床上休息,可是当她一闭上双目,眼前浮现的就是华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让她情不自禁地伤心起来。

她翻过身去,默默地掉眼泪。

若不是想让华儿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刚才在听到他哭着要找自己的时候,她早就不顾一切地冲去见他了,哪里还躺得住啊?

夜里,繁星点点亮起。

“你总算醒了。”一个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屏风旁边响起。

只见那磊把高大健壮的身躯倚在屏风上,以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巡视她浸在水中的美妙。

“啊”阿芝尖叫一声,被他的出现吓得整个人打滑一下,险些栽进特大号的浴桶内。

容采月下意识地缩了缩香肩,有点受不了她那尖锐可怕的鸡猫子鬼叫。“别叫了,阿芝。”

相较之下,她觉得那磊的突然现身还比较不吓人。

“噢!”阿芝惊魂未定地抚住胸口。“少、少爷,你怎么来了?”她的小命差点没被他吓没了!

那磊皱着眉捂了捂耳朵。“还不出去!怪了!傅管事什么时候买了—个这么没规矩的丫环?

“是。”阿芝飞快地偷瞄了容采月一眼,然后低着惶恐的小脑袋,快步走离“竹园”

“还没黑,你过来做什么?”随着冷音轻扬,容采月故意把膝盖抱在胸前,遮住外泄的青光。

“出来。”那磊板着俊脸命令她,那双冷锐的眼神在发现她刻意遮掩身体后掠过一抹不悦。

当他在书房听见她清醒的消息后,一直无法专心办事,整个脑海里缠绕的都是她姣美无瑕的娇躯,所以他索性走了过来,打算弥补前两晚的损失。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非常讨厌他那副“大爷说了就算”的冷傲模样。

“我洗完澡再说。”她非得要泡到身体的酸痛消失为止才起来。哼!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出来!”那磊沉下声音。

“不要。”容采月倔强地把身体滑得更低,让温暖的水盖到她的耳下。“我的身体好痛。”

瞧他那色迷迷的眼,她难道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你立刻给我出来!”那磊威胁地眯起充满危险的眸子,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违背他的命令。

容采月的嘴角勾起一弯挑衅的冷弧,她可没忘记他两天前的粗暴。“有本事你进来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谅他大概也不好意思亲自把她揪出浴桶吧!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冲动地上前捞起她那湿淋淋的娇躯。

“你——”容采月呆了一下,随即在半空中奋力地扭曲身躯。“快放开我”这个粗鲁的混蛋!

在她激烈的挣扎下,那磊一个不留,失去了重心被她拖进了水里,气得他破口大骂。“你别太过分了。”

一身狼狈让他失去的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冷静。

容采月贴着他全湿的男衫用力地扭动,本来生气的情绪在察觉他胯下的时转为惊恐,深怕他又毫无技巧地霸王硬上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娇喘吁吁地向他道歉。“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禁得起他的摧残!

那磊受到她的刺激,忍不住呻吟一声,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饥渴。“来不及了。”

温水在他们四周激烈地滚动着。

“不!”容采月闷喊一声,缩起身子,像泥鳅般拼命躲避他。“我不能求求你”话一脱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在求饶,她不禁懊恼地咬住下唇——她曾发誓绝不再向男人求饶乞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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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磊全身是汗地扶在她身上粗喘。

那磊略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脱去身上那袭凌乱潮湿的衣衫,并且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准备要离去。

不过,当他瞧见容采月香汗淋漓地昏睡在地上时,他离去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才恨恨地回头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她要是着凉了,遭受损失的人可是他。

回到书房后,那磊的肉体虽然疲惫,但是脑筋却清楚得很,他有效率地对完这个月的帐本,然后走去和父母一起用膳。

“儿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喔!”那老爷笑呵呵地举筷,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见儿子脸上露出那么轻松的神情了。

那磊淡淡地一笑。“嗯!怎么没看见娘?”

“她带华儿去和采晴一起吃饭,说是要让他们培养感情。”那老爷这两天开心不得了,连食量也增加不少。

只要能得到容采晴的支持,他相信儿子很快就会让华儿认祖归宗了。

那磊假装没瞧见父亲那期盼的眼神,夹了一只鸡腿给他。“爹,多吃一点。”

那老爷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对了,采月的身体好些了没?”

算了!孙子的事可以慢慢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这也是他被妻子抛下,单独和儿子用膳的主要目的。

“她已经退烧了。”那磊微愠地扫了突然开始忙进忙出的傅管事一眼。这老家伙真是多嘴!

“你别怪傅管事,是爹问他的。”那老爷顺着他不悦的目光望向傅管事。“你打算瞒我们多久?”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竟会对容采月产生兴趣,那磊是那种天性冷漠,但是,一旦认定就忠贞不移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在外头拈花惹草,从头至尾就只有容采晴这么一个女人。

所以,当他听说儿子看上容采月的事后,他心里不知有多震惊!

在华儿还没来家里之前,他一直苦口婆心地劝他纳妾,替那家生个继承人,可是,不论他好说歹说,他就是坚持不肯,现在可好了,不用他开口,他就自动把人家小姑娘藏在“竹园”内夜夜春宵了。

啧!这个改变未免太大了吧!

“瞒什么?”那磊阴郁地瞪着眼前精美的佳肴,突然失去了胃口,他现在才知道傅管家的嘴巴这么大。

“别装了,儿子。”那老爷朝他暖昧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要给采月一个名分啊?”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的事,他这儿子竟然到了二十八岁才想通,算是开窍得比较晚了。

“给她什么名分?”那磊绷着一张臭臭的俊脸,暗示他父亲他不想再谈了。

那老爷责难地瞪大了一双老眼。“你占了采月的便宜,居然还不打算给人家一个名分?”

老天!他怎么会教出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呢?

一条隐忍的青筋在那磊的太阳穴附近跳动,他僵硬地答道:“是她不想要名分。”早知道吃顿饭这么痛苦,他就不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老爷在克服惊讶后,开始捻着胡子自行推断起来。“不对!一定是你欺负采月,不肯给她名分。”

对于儿子的恶行恶状,他还会不了解吗?

那磊脸色难看地揉了揉眉心,懒得解释了。

“爹告诉你喔!采月这个小姑娘爹很喜欢,不准你亏待她。”那老爷满脸严肃地警告他。

冲着她一手养大华儿的那份恩情,他说什么也要主持正义,帮她得到她该有的名分,虽然要她当小妾有点委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他儿子的动作这么快,才两天就把人家给“吃”了。

那磊的俊脸冷得像是随时准备冻死人。“爹,我不想谈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这么哆唆,他早就调头离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谈?”那老爷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采月怀了身孕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和孩子啊?”

那磊的脸色一变。

该死!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总之,你一定要给采月一个名分不可。”那老爷见他脸色骤变,得意地下了一个结论。

用完晚膳后,那磊一脸沉思地走到“竹园”

只见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屏风被推回原位,而地上的水也被擦干了。

“少爷。”阿芝一看见他那俊伟挺拔的身躯,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先前满地凌乱和空气中弥漫的某种麝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和容姑娘在地上缠绵欢爱的激情模样。

真是羞人!

“那女人呢!”那磊冷冷地扭紧眉头。可恶!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并不想让她怀孕啊!

“容姑娘还在休息。”阿芝嗫嚅地绞着小手,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她她好像又发烧了。”

又发烧了?那磊的嘴角不耐地一撇。这女人的身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啊?他不是已经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开吗?

“还不叫她起来吃药?”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他吩咐吗?

“可是阿芝叫不起来啊!”讲到这里,她就有一肚子苦水。“少爷,容姑娘很难叫,又很爱赖皮耶!”

那磊寒飕飕地横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摇了摇容采月的肩膀。“起来。”

容采月拥着暖呼呼的被子翻过身去,小嘴含糊地发出软软的撒娇声。“阿芝让人家再多睡一会儿嘛”

那磊用力瞪着她的后脑勺,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发出这种软绵绵的柔媚声音,那她平常为什么对他说话这么冷淡无礼?

“起来。”那磊不平地猛摇她的肩膀。

“别吵人家啦阿芝”容采月抱怨地咕哝一声,索性把整个娇躯缩到被窝里面去。

那磊掀开她的被子,宽厚无情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臂揪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女人果然很赖皮!

“唔”容采月迷迷糊糊地撑开重重的眼皮,无可避免地望入他那对讳莫如深却隐含怒气的黑眸。“原来是你喔!”

这家伙在生什么气啊?她不雅地打了个大呵欠。

“容姑娘,少爷是来叫你起床喝药的。”阿芝惊慌地向她猛眨眼睛,暗示她不要在少爷面前打呵欠。

天啊!她快被容姑娘那不敬的态度给吓死了。

容采月困倦地揉了揉眼眸,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再次瘫平在床上。“噢!告诉他不用麻烦了。”转眼间,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简直把那磊当成不存在的人了。

“你立刻给我起来!”那磊那冰冷的嗓音夹带着一丝愠怒,他简直无法忍受她对他的视若无睹。

打雷了吗?容采月用脸颊摩掌一下柔软的锦被,开始睡得有些不安稳了。

那磊瞧见她那性感的小动作,下腹蓦地一紧,汹涌的欲望如浪潮般袭来,让他又恼又火。

他傍晚的时候才彻底地要过她两回,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他又对她起反应了?

“可恶!”带着狼狈的懊恼,那磊面色严厉地把容采月抱到花厅的椅子上,强迫她清醒过来。“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不情不愿地睁开迷蒙的美眸,然后呵欠连天地拿起汤匙,敷衍地搅拌着瓷碗内黑色的汤药。

“我好想睡喔!”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讨厌!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了?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对阿芝下令。

“是。”

容采月一听,立即睡意全消,警觉地瞠大美眸。“你又想做什么了?”天!他是几百年没有女人啊?

“我有事问你。”那磊克制地咬了咬牙。

她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

就算他现在想要她,以她的身份,她也只有乖乖躺在床上的份,难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有反对的权利吗?

“什么事?”容采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将披散的秀发拨到脸的左侧,低垂着螓首开始专心地啜饮药汁。

对!快点把这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喝完,她就能早点脱离这突然想要聊天的怪男人,然后回到她温暖的床上睡觉。

“我不准你怀孕。”那磊斩钉截铁地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怀孕了,谁来满足他的男望啊?

容采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命令我就有用吗?”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不是吗?”那磊那刚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潮红,他以为女人家都应该知道怎么防止怀孕才对。

容采月甜腻腻地绽放一朵讽刺的笑容。“当然不是。”语毕,她将喝光的瓷碗往桌面一推,起身走向她的床。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眼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怀孕吗?”

容采月躺在床上幸福地叹息出来。“我只知道一种方法,可是你一定不肯。”如果能再把这烦人的家伙打发走,就更完美了。

不过,说也奇怪,依照这家伙那刚愎自用、神经又粗的笨脑袋,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是谁提醒他的?

“什么方法?”那磊那高大健硕的男躯杵在床榻旁,一副非问出答案不可的霸气模样。

容采月那纯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告诉他答案。“很简单,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拜托!她为什么要告诉他方法?最好让这无知的色胚去苦恼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

那磊咬牙切齿地迸出冰冷的声音。“你别做梦了。”天杀的!他突然有一种被这女人耍的感觉。

容采月无辜地眨了眨美眸。“是你问我,我才说的耶!”

她窃笑地转过身去,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入眠。

而那磊则是怀着闷闷不乐的怨气离去,就算要他放下尊严去另外请教别人,他也不在乎,他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容采月已经在“竹园”快住满两个月了。

如果不提那磊在夜里的需索无度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是容采月生命中最平静无忧的日子了。

她不用烦恼银子够不够用,不用担心那华会不会饿着,甚至不用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光,她只要想办法在“竹园”中不被无聊死就好了,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有时候,那老夫人会偷偷带着那华来跟她见面,看着那华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下,一天比一天还要快乐和健壮,容采月就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于她的身体,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有好转外,后来就变得愈来愈虚弱了,她不但非常容易疲倦,而且对某些食物开始感到反胃,往往在激烈的呕吐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进食了。

若不是每天喝着那磊差人送来的避孕汤药,和对自己病情的了解,她还以为自己不幸怀了身孕呢!因为,这些症状使她看起来像极了怀孕。

像她身边就有一个傻丫头误会了。

“容姑娘,这是王大娘悄悄为你炖的银耳燕窝汤,你快趁热喝了吧!”阿芝兴高采烈地端着补品走进来。

她一路上躲躲闪闪,流了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热腾腾的银耳燕窝汤偷渡进“竹园”来。

容采月从窗边无奈地回过头来。“阿芝,我不是叫你别再端补品来了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不希望阿芝和王大娘为了自己惹上麻烦,况且,她这种身体吃再多补品也救不回来了,何必浪费呢?

阿芝把沉重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像小老太婆一样唠叨起来。“容姑娘,不是阿芝不听话,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补一补,将来你怎么会有力气生娃娃呢?”

“我没有怀孕。”容采月第一百零一次告诉她。唉!她真是怀念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阿芝,虽然她时常大惊小敝地乱叫,但是,至少不会在她旁边“碎碎念”吧!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混得太熟,否则,就会有这种后果!

“噢!”阿芝敷衍地点了点脑袋瓜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容姑娘,走路小心一点,别摔跤喽!”

容采月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纠正她了。

阿芝鸡婆地舀起一汤匙的燕窝,吹了吹,接着要喂她喝下。“容姑娘,来,快把补品给喝了吧!”

容采月快受不了她那夸张的态度,赶紧从她手中接过汤匙,迳自喝了起来。

“唉!我真是不明白。”阿芝在一旁哀声叹气。

容采月漫不经心地轻启红唇。“不明白什么?”

阿芝困惑地搔了搔头。“容姑娘,我不懂耶,你怀有身孕是件好事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少爷呢?”害她每次送补品来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危险喔!

天啊!容采月快被她打败了!

“阿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怀孕!”容采月抬起那水清明澈的美眸,郑重地重复一次。“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是你明明就在害喜啊!”阿芝一脸坚持。“不然,你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而且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呢?容姑娘,你一定是怀孕了”

“是谁怀孕了?”

门边突然冒出一个娇柔的声音,让容采月和阿芝同时望了过去。

只见容采晴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华服,发髻上缀着珠玉闪闪的饰物,在柔儿的搀扶下,丰姿优雅地走入屋内。

“夫、夫人!”阿芝吓白了一张小脸,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的夫人会大老远跑到“竹园”来。

天!她刚才有没有说错话啊?

“你下去吧!”容采晴坐下来,挥手示意她离去。“还有,不准把我来‘竹园’的事传出去。”

“是。”阿芝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疑惑。

奇怪,夫人怎么会知道容姑娘住在“竹园”的事呢?少爷不是已经下令要所有人保密了吗?

阿芝走后,容采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容采晴一会儿。“堂姐,我们大概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仅仅两个月,她就原形毕露了。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从来不承认有你们这种y贱的堂妹。”容采晴那温婉的俏脸一沉,刻薄的话再也锁不住了。

一个曾经下药设计她的丈夫,另一个则厚颜无耻地纠缠她的丈夫,她怎么会倒霉到有这种亲戚啊?

“是吗?”容采月气定神闲地挑起柳眉,丝毫没有动怒。“那请问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人不杀我、我不犯人,只要容采晴不要做得太过分,她也懒得去招惹她,免得将来她把气出在华儿身上。

容采睛瞪着她那张神似自己的容貌,娇美的脸上不禁涌起一抹嫌恶之色。“贱女人,你别以为我相公真的迷上你了!其实,那磊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而已,你用不着那么得意。”

不错!这女人确实长得花容月貌,不论五官、神态都酷似自己,但是那青涩的味道怎么敌得过自己的妩媚成熟呢?真不知道那磊是迷上她哪一点?

大概是图她的滋味新鲜,所以,才会每晚都在这里过夜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容采月撇唇轻轻一笑。她堂姐的功力应该不只这些才对。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她那冷淡平静的态度出乎容采晴的意料之外,让她感到些微的错愕。

她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声称那磊是真心爱她的吗?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容采月累得不想跟她多费唇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容采晴早就清楚她和那磊之间的交易,她还跑来“竹园”闹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啊!

真是无聊透顶!

“听说你怀孕了是不是?”

容采晴那猜疑的美眸中射出一抹憎恨的光芒,她直勾勾地盯着容采月那平坦的小肮。

可恶!她得在那磊听到这消息之前,马上解决掉这个女人,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容采月都得立刻消失。

她绝不容许这女人比自己早生下儿子,不然,她在那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你听错了。”容采月冷淡地摸了摸开始翻腾的肚子,强忍住一波波涌上来的呕意,不想在这时候把刚吃下的燕窝又吐了出来,以免有人会误会。

可惜,她那抚摸腹部的动作看在容采晴的眼里,简直跟示威没什么两样,把她气得勃然变色。“我不信!”

这个贱女人竟敢睁眼说瞎话!哼!看她怎么整死她!

“不信就算了。”容采月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吞起口水来,可惜嘴中的酸液却是愈吞愈多。

天!这烦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啊?

“夫人,何必跟她说那些废话?直接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柔儿在旁阴狠地开口提醒她。

容采晴听到她的插嘴,那娇艳动人的脸庞闪过了不悦,不过,她仍然采纳她的建议“好,别说我不顾堂姐妹的情分,我可以给你一百两,但是,你要答应我立刻离开柳林镇,从此不再回来。”

“一百两”容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喃喃地念着。“又是一百两”

三年前,她伯父若是肯大发慈悲地借她一百两,她哪里需要把自己卖给那个变态的老头子?

对他们来说,一百两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到现在还在为了那一百两付出每晚饱受噩梦折磨的代价。

这未免太讽刺了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容采晴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磊这时突然从外头走进“竹园”

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啊!

一抹寒霜布在容采月清丽的俏脸上,心中陡然萌生的怒意使她勒不住嘲弄的语气。“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那磊又这么迷恋我,换成是你,你会为了区区一百两离开这么好的地方吗?”

就算她曾经抱持过息事宁人的心态,在瞧见容采晴那副施舍的嘴脸后,也全部化为乌有了。

“你——”容采晴气极反笑,一双美丽的眼眸冻成两潭玄冰。“你想跟我斗是吗?好,我成全你。”

容采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背脊。“你想怎么对付我?”

她开始觉得有些懊悔了,她干嘛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这女人呢?她应该好好敷衍她才对嘛!

容采晴能在那家伪装温柔贤慧的模样那么多年,可见她的心机有多深沉,她拿什么来跟她斗啊?

“嗯”容采晴故作天真地偏着螓首沉吟,嘴角挂着恶毒的浅笑。“可是,人家比较想先整死那个小杂种耶!怎么办?”

哼!耍弄死这女人她多的是方法,不过,她不想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对那个小杂种下手,让这贱女人每天只能在“竹园”内干着急,整个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小杂种会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偏偏她又束手无策,没有能耐保护那个小杂种。

这才称得上是最完美的折磨手段。

“你你不能这么做。”容采月顿时心乱加麻,脑袋瓜子里是一片空白。天啊!她好想吐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女人?

“为什么不能?”容采晴娇滴滴地掩嘴而笑。“要弄死那个杂种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容采月面无血色地勉强挤出一个理由来。“因为华儿是那磊的儿子啊”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快活呢?这女人太可怕了。

“那小杂种又不是我生的,死了活该。”容采晴噙着冷笑,优雅地站起身来。“你等着替那小杂种收尸吧!容采月。”

语毕,她以胜利的姿态扬长而去。

容采月一脸彷徨无措地瞪着她的背影。

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这时候她带华儿离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年幼的他啊?但若是不走,华儿又随时会生有命危险,她到底该怎么抉择才正确呢?

“恶”

一大清早,一阵呕吐声就在“竹园”响起。

只见容采月飞快地趴在床沿捧着木盆呕吐,而她的娇躯正好横卧在那磊那平坦的肚皮上。

那磊睁大惺忪的睡眼,错愕地瞪着容采月那优美的侧脸,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

天,她知不知道这有多脏啊?

“恶”一整晚的辗转难眠,加上一阵阵痉挛紧紧揪住她的胃,害容采月吐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那磊的身躯彻底地僵住了,他想将她推开,但是。又怕她不小心吐在自己身上,只好勉为其难地忍耐着。

“好了,别吐了。”那磊僵硬地拍拍她那丝缎般的o背,拿她那种恶心掏肠似的吐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久,容采月的呕吐终于停止了。

“对不起。”她轻声向他道歉,然后把木盆放回原位,疲惫地倒回床上休息,她从来没有吐得这么严重过。

那磊想起这个月已经见她吐过好几次了,不禁怀疑地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小肮。“你该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他记得以前容采晴怀孕的时候也常吐得很厉害,而容采月这虚弱苍白的模样根本就是像在害喜。

容采月惊讶地睁开水清的双眸,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可惜他难得的聪明用错地方了。

“我每天都得喝碗苦得要命的避孕汤药,怎么可能怀孕呢?”容采月那沙哑的娇嗓中难掩一丝挖苦的意味。

她那讥讽的语调令那磊微微蹙起眉头。“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容采月烦躁地瞪着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啊?难不成他们嫌她心烦的事还不够多吗?’

说来说去,都怪这臭男人娶了一个邪恶残忍的妻子,害她现在陷入两面为难的局面,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唉!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可是你在害喜。”那磊指出明显的事实。

该死!听到她的否认,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般低落的情绪,难道他心中其实是渴望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吗?

不!不可能?他除了对她的身体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着迷外,他不可能对她还有其他的感觉。

“我都说没怀孕了,你干嘛还那么凶啊?”容采月怨怪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他这颗白痴脑袋,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容采晴的真面目。

“我”他有很凶吗?那磊的嘴角抽搐一下。“我会请大夫来替你诊断。”

容采月怏怏地抬起小手,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随便你。”反正浪费的是他的银两,对她来说没差。

下午,当容采月托着香腮,坐在窗前沉思对策的时候——

“容姑娘,不好了”阿芝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怎么了?”突升的恐惧啃嚼着容采月的心。天啊!莫非容采晴那女人已经向华儿下毒手了?

阿芝苦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慌乱而结巴地开口。“我听说小小少爷掉进池塘了”

“华儿有没有怎么样?”容采月恐惧地抓住她的小手,深怕下一句听到的就是华儿的噩耗。

“啊!我忘了问。”阿芝懊恼地叫一声。“我一听到小少爷落水的事就立刻冲回来了。”

哎呀!她怎么会忘记问这么重要的事呢!?真呆!

“阿芝,那个池塘在哪里?”容采月心急如焚地抓住她的小手。“快带我去好不好?”

“好,”阿芝义不容辞地带着她向外跑,但是跑没几步,她倏地停下脚步。“不行啦!阿芝不能带你出去。”

好险!她差点忘了少爷的规定。

“为什么?”容采月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芝局促不安地猛瞧着自己的裙摆,不忍见到她脸上那伤心失望的表情。“因因为少爷说过不准容姑娘走出‘竹园’,阿芝不敢违抗。”

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喔!

“算了!我自己去找。”容采月不想让她为难,头也不回地奔出“竹园”

阿芝呆了一下,随即大呼小叫地拔腿追了上去。“容姑娘等等我”唉!她会被容姑娘给害死的!

容采月在迷宫似的那府中横冲直撞,她发现大伙儿都往同一个方向涌去,于是,她也跟着他们后头走

“幸好小赵经过池塘听到泼水声及时把小少爷救上来,否则,小少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那磊心不在焉地聆听傅管事的报告,同时以精锐的眼神逻巡着每一个围观者的脸上表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小子。

“呜”那华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整个湿淋淋的弱小身躯在冷风中不停地颤抖。

“你还要哭多久?”那磊低冷的嗓音在他上头响起。

“呜爹”华儿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抽抽噎噎地哭道:“呜华儿好怕”

爹!?这小表竟然叫他爹?

莫名其妙地,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意震撼了他。

“别哭了。”他缓缓拍着华儿的背,不管他有多么憎恨他的生母,但是这孩子始终是他的骨肉,他不该刻意忽略他的存在才对。

此时,容采晴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跑过来,她摊开毯子将华儿的身体紧紧包裹住。

“我可怜的孩子”她红着眼眶把那华抱在怀里,并且在他耳边低声地撂下威胁。“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的姨。”

那华的身躯立刻害怕地颤抖起来。“呜不要”他嚎啕大哭地挣脱她的怀抱,重新粘在那磊的大腿上。

“不要什么?”那磊伸出长臂,将他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这小子真爱哭,八成是被他爹娘和容采月宠坏的。

傅管事和一群围观的仆人下巴全掉了下来。不会吧?他们少爷不是一直不肯承认小少爷吗?怎么这回居然抱起他来了?

容采晴看了,一双美眸射出了不悦的光芒。该死!她没害死那个小杂种,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父子的感情变得更好了。真是失策!

“呜”那华被容采晴的话吓得不敢说话,惟一敢做的就是把湿答答的小脸埋在父亲胸前拼命地摇头。

终于,那老爷和那老夫人在这时候闻讯赶来了。

“华儿我的心肝啊!”那老夫人从儿子怀中把孙子抢了过来,焦急地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华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老爷怜惜不已地摸着他苍白的小脸蛋。

“他没事,只是受到惊吓而已。”那磊答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采晴。”那老夫人震怒地质问容采晴。“为什么我和老爷才出门一趟,华儿就出事了?”

容采晴立即委屈地红了眼眶。“婆婆,都是采晴不好,您先别生气,听采晴慢慢解释好不好?”

她虚弱地咳了几声,两行清泪盈盈夺眶而出。

“夫人,先听采晴怎么说吧!”那老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明明心疼死华儿的落水,但是仍然心平气和地安抚妻子。

“采晴,你快说,华儿怎么会掉进池塘的?”那老夫人那严厉的面色缓了几分。

她不该把华儿托给采晴带的,华儿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奢望她用心照颐好孩子呢?

唉!说起来,采晴也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容采晴以手绢拭了拭泪痕,楚楚可怜地娓娓道来。“刚才我见外面突然刮起风来,担心华儿玩一玩会着凉,所以,赶紧回屋帮华儿拿一件避寒的衣物,没想到才离开一会儿工夫,华儿就出事,呜”

话还未说完,她就难过自责地猛掉眼泪。“呜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小心一点的话,华儿就不会落水了”

可恶!都怪柔儿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竟然连淹死小孩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真不知道养她做什么?

“不是你的错,别哭了。”那磊眯着黑眸警告地瞟了他父母一眼,暗示他们要适可而止。

那老夫人对他锐利的目光置之不理,迳自低下头去询问她的宝贝孙子。“华儿,告诉奶奶,你怎么会掉进池塘?你不是很怕水吗?”

这桩意外来得实在太突然,也太可疑了,为了宝贝孙儿的安全,她不得不问清楚一点。

“奶奶”那华飞快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后惊慌地猛摇头,吓得不敢说出半句话来。

他的小动作和惧怕的神情自然瞒不过现场的任何人,任谁都瞧得出他怕的人就是那名正在伤心拭泪的容采晴。

那磊皱了皱俊眉,突然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小孩子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难不成此事真的与采晴有关?这可能吗?一向深受他敬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吗?

“我的乖孩子,你不要怕,爷爷会保护你。”那老爷放柔了语气,仿佛怕吓坏了他般。“你告诉爷爷,是不是有人要伤害你?”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孙子!

那华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稚气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没、没有。”

那磊见他怕得连头都不敢抬来,知道事有蹊跷,心中对容采晴的猜疑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那华,你还不快说你为什么会掉进水里?”那磊疾言厉色地抿起双唇,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涉有重嫌,他的心情就万分沉重,口气自然也跟着严厉起来。

正在容采晴暗暗叫糟之际,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从一旁惊慌地跑进来,让她灵机一动。

“华儿”只见容采月神情激动地紧紧搂住那华的身体。“你快把姨吓死了。”幸好华儿没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姨,呜华儿好怕”那华再次放声大哭,把锁不住的恐惧和委屈全发泄在哭声中。

“别怕,有姨在。”容采月柔声安抚他后,杏眼圆睁地瞪向容采晴。“你这可恶的女人对华儿做了什么!?”

容采晴绝对脱不了关系!

“我!?”容采睛无辜地指着自己高贵的琼鼻,随即气恼地蹙起一双柳眉。“咦?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丫环啊?怎么可以对主子这么无礼?”

若不是快要气炸了,容采月一定会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叫好。

“你别装了!你要是敢再伤害华儿,我就杀了你。”容采月那双清亮的黑瞳冒着熊熊的怒火,那冷傲不驯的模样就像一只护子心切的母老虎。

“采月,不准胡说!”那磊的眼神变得冷硬而不容赦缓。

“采月?这不是我堂妹的名字吗?”容采晴怀疑地眯起美眸,来回打量他们一会儿,突然,她的俏脸震惊地一白。“相公,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堂妹人在府中?难道你们、你们——”

说到一半,她的身躯就像难以承受般晃了几下,然后昏倒过去。

“夫人”柔儿尖叫一声,默契十足地扶住她瘫软的身体。“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能晕倒啊。”

这戏剧性的发展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她的反应未免太夸张了吧?

“采晴!”那磊快步走到她身旁,大手急切地拍拍她雪白的脸颊。“采晴,快醒醒”

容采月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拜托!这女人晕倒的时机抓得这么恰当,她不相信那磊会看不出她在演戏!

没多久,容采晴悠悠醒来。

“相公,呜”容采晴一睁开双眼,即扑到他怀中,伤心欲绝地流下委屈的泪水。“呜相公你怎么可以把女人养在府中?呜你教采晴以后有什么脸活下去啊!”哼!要是这次没把容采月和那小杂种整得灰头土脸,她就不叫容采晴。

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向容采月和她怀中的怀中的华儿,他是不是该如妻子所愿将她赶出去?

“呜相公,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可是,呜你不能喜欢采云的妹妹你忘了采云曾带给我们的伤痛吗?”容采晴顾不得颜面的难看,哀哀切切地哭诉着,根本不给那磊踌躇的时间。

厉害!厉害!容采月冷冷地勾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容采晴那张能言善道的嘴,难怪她能把那家的人耍得团团转。

那磊瞥见她唇角的冷笑,不禁皱了皱微恼的俊眉。“傅管事,帮他们把东西收一收,送他们出去。”

这女人到这时候然还那么冷静,她是不是想气死他啊?

“是。”傅管事面露诧异之色。

“等一下!”那老爷震愕地喊了出来。“儿子,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赶走采月和华儿呢?”

经过容采晴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她的心机颇为深沉,不再是他心目中那个娴淑温厚的完美媳妇了。

“对!我不准你们赶走我的孙子。”那老夫人充满敌意地瞪了她的媳妇一眼,然后苦心劝道:“儿子,娘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一个家啊!”奇怪!她以前怎么会对这个媳妇那么满意啊?她是不是瞎了眼啊?

容采月那水清无染的眼眸转淡,透出懊恼的冷光。“那磊,你真的要我们离开那家?”

本以为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对自己应该有一丝感情了,没想到他根本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混蛋。

那磊面无表情地凝视她一会儿,才冷淡地领首。“离开对你比较好。”

容采月咬了咬牙关,带着赌气的味道开口。“好,我立刻带华儿走!你不要后悔。”

话一说完,她立刻牵着华儿的小手离去。

容采晴将脸藏在那磊的胸前,得意地悄悄扬起一抹窃笑。

那老爷和那老夫人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马上追了上去。“采月,有话慢慢说,你别生那免崽子的气嘛”

傅管事跟在他们后头离去。

那磊的嘴唇扭曲成一抹笑意。“小赵,你去帐房支领十两银子,做为你救小少爷一命的酬劳。”

“谢谢,少爷。”小赵喜孜孜地露出黄色的大门牙。十两耶!够他花天酒地好几个月了。

“对了,替夫人到镇上请个大夫。”那磊的黑瞳深奥难测地望向容采睛。“就请那位新来的莫大夫好了。”

容采晴镇定地柔柔一笑。“相公,不用了,采晴现在觉得好多了。”一串冷汗沿着她的背脊滑下。

“你忘了你刚才昏倒了吗?还是看个大夫比较妥当。”那磊的语气平铺直叙。“小赵,还不快去!”

“是。”小赵神情古怪地看了容采晴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离去。

“竹园”内充满了一片离情依依。

“采月,你真的打算离开那家啊?”那老夫人依依不舍地抱着华儿,眼眶内微微泛红。

“嗯!”只见容采月的身影愤怒地在房内飘来飘去,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收拾好全部的家当。

那老夫人看她意志那么坚决,不由得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唉!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她真舍不得和小孙子分离啊!

容采月倏地停下脚步,一层迷惘浮上了她那清丽迷人的脸蛋。“我还没想到那么远。”她现在惟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臭男人的地盘。

“夫人,我们在镇外有一座庄院,我看先让采月带着华儿去住那里好丁。”那老爷捻着胡子建议。

“老爷,还是你想得周到。”那老夫人一扫愁容,眉开眼笑了起来。“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常去找华儿了。”

容采月听了,连忙摇头拒绝他们。“老爷、夫人,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采月不能再占你们的便宜了。”

虽然她接下来还不晓得该何去何从,但是她很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待在那家的产业了,因为容采晴那女人绝不会善罢干休,她一定还会再找机会向华儿下手,所以她要带华儿闪得远远的,尽量避免和容采晴有所接触。

唉!这样逃避是有点没出息啦!可是这却是最好的办法了,她不想浪费所剩无几的生命去和那女人勾心斗角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是努力地赚钱,将来好为华儿找个好人家托付。

“采月,你用不着跟我们客气。”那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再说,我们也不放心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华儿在外面住,为了让我们两个老人家安心,你就听话搬到山庄去住好不好?”“这”容采月困扰地揪起两弯细致的柳眉,不知道该用什么委婉的方法拒绝他们才好。

那老爷瞧见她的神色非常为难,忍不住开口问直:“采月,你不肯住在山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直接说没关系。”

“我”容采月犹豫地咬下唇。“我不确定以我的身份能不能说?”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你说吧!我们不会怪你的。”那老夫人和蔼可亲地鼓励她。

容采月深呼吸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全说了。“其实我不愿住在山庄里,是怕华儿会有危险。”

纵使他们可能误会她在危言耸听,蓄意破坏容采晴的形象,她也要说出来警告他们一下,毕竟,谁能保证同样的事不会落在这两个老好人身上?更何况,她今天就要离开了,根本不用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想法了。

那老爷蓦地瞠大老眼,想起方才华儿的落水事件,不禁面色灰败。“嗯!我懂你的顾虑了,你怕今天的事会重演是不是?”

那老夫人一听,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对此事,她心中大概已经有个底了。

“不管今天的事是不是意外,我想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容采月眨了眨聪慧敏黠的美眸。

“好吧!那我们就不勉强你了。”那老夫人明理地颔了颔首,然后慈祥地叮嘱她。“采月,你在住外头凡事都要小心,知不知道?”

“夫人!我知道。”容采月感动得鼻头一酸,若是她母亲还在的话,她一定也会像那老夫人这么慈蔼和样。

这时,傅管事捧着一个小包袱走进来。

“老爷,夫人,这是少爷吩咐要给容姑娘的。”

“那包东西是什么?”那老爷听到是那不肖子差人送来的东西,立即不悦地哼了一声。

傅管事恭敬地把包袱交给容采月。“是一百两银子。”

又是一百两!容采月气恼地瞪着手上这包沉重的银两,心中顿时又苦又涩。

那个家伙给她那么多银两做什么?是想要消弭他心中的罪恶感,还是纯粹想要打发她走呢?

“哼!算这小子有良心。”那老爷气呼呼得只差没把胡子捻断。“采月,你就收入银两吧!不用客气。”

要不是今天发生在华儿身上的意外还没调查清楚,他一定会坚持留下采月和华儿两人,哪由得了那个不肖子做决定?

“我谢谢。”容采月的手指紧紧捏住小包袱,强忍住将它扔在地上的冲动,因为,她没有任性的空闲了。

“华儿,你要乖乖听姨的话,不可以闹喔!”那老夫人舍不得地揉了揉那华的小脑袋。

这两个月来,华儿带给那家太多的欢笑和希望了,她怎么舍得让他离开呢?

“噢!”那华乖巧地点头,然后露出开心的笑容。“爷爷、奶奶,你们要常常来找华儿玩喔!”

好棒喔!只要离开这里,他和姨就不会死了。

那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当然好啊!”

“松园”内——

“大夫,我妻子的身体要不要紧?”那磊低沉地问。

莫大夫放下容采晴那发冷的手腕,然后笑着起身恭喜他。“那少爷,恭喜你了,你的夫人怀有喜脉了。”

“嗯!我明白了。”那磊沉静得有加深邃之渊,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柔儿,送大夫出去。”

“是。”柔儿投给容采晴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然后望向莫大夫。“大夫,请跟我来。”她不情愿地领着大夫离去。

他们离开后,容采晴立即怯生生地走到那磊面前,一脸乞怜地握住他那双古铜色的大手。“相公!请你听采晴解释好吗?”

该死!她哪有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怀孕啊?她现在只希望他念在夫妻之情,千万不要休了她。

“说!”那磊那冷静的黑眸中蕴着两簇火焰,厌恶地抽离自己的手,以前见到她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他一定会感到心软,但是,如今的她只会令他觉得作呕。

为了体贴她的身体不好,他已经两年多没有碰她了,她怎么可能怀有身孕呢?她怀的根本就是别人的孩子。

容采晴颤抖一下,怯生生地垂下螓首,假装不敢迎视他那严厉的目光。“相公,求你别生采晴的气,采晴也是被逼的啊!”一串训练自如的泪珠像断线珍珠般滑下她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那磊那黝黑的星眸进射出凌厉无比的冷芒。“那个男人是谁?”

“是是”容采晴结结巴巴地盯着地面,考虑要不要将那个男人供出来以求脱身。

反正那个男人已经背叛了她,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了——谁教他为了贪图一点小利,竟然违背她的意思救了那个小杂种一命。

真是蠢透了!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那磊倏地单手攫住她的下巴,不耐地抬起她的脸来,不料却意外地瞧见她一脸算计之色,让他感到一阵心寒。

容采晴连忙收回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哭道:“呜相公,是小赵那个畜生玷玷污采晴的,呜相公一定要为采晴作主啊!”可恶!希望他刚才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

“小赵!?”那磊质疑地眯起冷冷的黑眸。“方才救了华儿的那个小赵。”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容采晴仿佛受不了这种煎熬般,抱着双臂痛哭失声。“呜就是他强暴我的,他趁着相公住住在‘竹园’的时候,每晚呜潜进我们的房里,强迫我跟他做那件事,呜”

“你怎么不说呢?”那磊的嗓音变得非常深沉,存疑地盯着她那哭起来有些做作的大花脸。

“呜这么丢人的事教我怎么启口嘛?”容采晴为了增加说服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墙壁。

“你在做什么?”那磊抓住她的手腕。

容采晴哀痛欲绝地摇了摇头。“呜相公如果不信,采晴惟有一死来表明清白了,呜”

她这个狠招下得极险,若是弄得不好,她就要血溅五步了,幸好他拉住了自己,这证明了他并不是像表面这么冷酷无情,事情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用不着死。”那磊松开她的手,走出“松园”一会儿,不久,他又折了回来。“小赵等一下就来和你对质了。”

他很快就可以知道事实的真相了。

容采晴此时的脸色只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叩叩”

没有多久,刚领完赏银的小赵已经在门外有礼地敲着门板,他眉开眼笑地以为又有赏赐可拿了。

“进来。”

小赵无忧无虑地走进来!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奸情已被识破了。“少爷,你找小的有什么事?”

那磊的双唇毫无笑意的扯出一抹弧度。“小赵,夫人说你每晚潜进‘松园’污辱她,真的有这回事吗?”

“少爷,冤枉啊!”小赵一听,马上呼天抢地了起来。“小的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打夫人的主意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夫人不满小的救小少爷一命!所以心存不满!故意诬陷小的,少爷,你一定要明察啊。”

可恶!这贱女人竟敢出卖他!她八成是不想活了!小赵那浊黄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阴险的诡光。

“小赵,你说话要摸着良心啊,”容采晴一脸伤痛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衫,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明明是你强迫我的,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何况,你救了华儿一命,我感到高兴都来不及了,我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别演戏了,夫人。”小赵不屑地加重“夫人”二字。“谁不知道你恨死小少爷了,老是背着大家喊他小杂种。”

“你、你别胡说八道!”容采晴气得牙痒痒的,差点就忘了继续演出她受害者的角色。

那磊没有兴趣吭声,任由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我没有胡说,而且,我还亲耳听到你命令柔儿把小少爷推下池,要不是我忠心耿耿,小少爷早就被你淹死了。”小赵鄙夷地撇了撇嘴巴,然后诚惶诚恐地转向那磊。“少爷,这完全是夫人威胁要辞退小的,小的才会逼不得已和她干那档事,少爷,请你一定要明察啊!”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没有半点虚假,当初确实是容采晴以威胁的手段逼迫他的,否则,他只是小小的长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那磊把目光调往花容失色的容采晴,震怒地问。

果然最毒妇人心!前阵子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当好华儿的母亲,没想到她心里计划的却是如何除掉华儿。

天!他怎么会娶一个这么阴险毒辣的蛇蝎女人呢?更可怕的是,他被她那矫柔的外貌蒙蔽了将近十年。

“相公,我”容采晴的樱唇蠕动了几下,整个脑袋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中。“你听采晴解释”

“不用解释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害那华就好了?”那磊挂在嘴角的冷笑充满了讥诮和轻蔑,女人变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容采晴眼见无法再欺瞒了,不禁老羞成怒地瞪大眼眸。“因为我想吓唬一下容采月,把她逼走。”

算了!老娘豁出去了!

现在即使她说破了嘴,也无法扭转他对自己的想法,那她还解释那么多干嘛?做都已经做了。

“为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容采月的存在了,难怪她能够说晕倒就晕倒,那磊两道阴霾的剑眉不禁皱了起来。

“为什么?”容采晴一脸嘲讽地笑了出来。“她夺走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让你的心思全挂在她那儿,你还问我为什么?我恨死那个贱女人了。”

她竟然为了这种理由下毒手!

一抹厌烦的神色掠过那磊的俊容。“算了!你和你的情夫走吧!那家容不下你了。”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心灰意冷得不想再追究了。

“你不能赶走我!”容采晴骄蛮气愤地跺了跺脚。“我替你们那家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你们,那家酒厂的酒之所以会那么有名,全靠我带来的一张酒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赶我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翻脸无情,他们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夫妻耶!

“你要赖着也可以,我会通知岳父来领你回去。”那磊的语气冷得冻人,说完,他绷着俊脸离去。

早知道请个大夫就能揭穿她的阴谋诡计,他刚才也不用为了安全的考量,送走容采月和华儿了。

“不要,我为什么要走”

容采晴那气急败坏的叫嚣声传遍整座“松园”

“容姑娘,你在不在啊?”王大娘提着一个花梨木雕的沉重食篮,站在一条又脏又乱的巷子内吆喝。

其中一间木屋的门立即被轻轻推了开来。

“咦?王大娘,你怎么来了?”阿芝那张兴高采烈的小脸探了出来,她从容采月搬到外头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服侍了。

“老夫人叫我炖一锅人参鸡来给容姑娘和小少爷补一补。”王大娘一踏进木屋,就忍不住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屋内简单的摆设。“奇怪!容姑娘怎么住得这么简陋啊?”

害她走了大老远的路,丢脸地问了一堆人后。才找到这个小巷子。

“容姑娘说要省钱。”阿芝蹦蹦跳跳地接过那盒精致盒精致的食篮,乐天知命得很。“这里除了小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附近的邻居好照顾我们喔!”

“你这丫头真是容易满足。”王大娘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了,怎么没瞧见容姑娘和小少爷?”

阿芝小心翼翼地把人参鸡汤从木篮里端出来。“容姑娘带小少爷去街上兜售手绢了,看样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手绢!?”王大娘疑惑地坐下来。“这东西能卖吗?”一般姑娘家不是都自己买布回去缝制吗?

“当然可以!而且还很好卖耶!”阿芝骄傲地拿了几条半成品出来给王大娘看。“你看,容姑娘在手绢上绣的这几朵小花是不是很可爱?以前容姑娘就是靠这种绣花的手绢养活小少爷的喔!”

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容姑娘真有生意头脑,做女人实在太可惜了。”王大娘爱不释手地摸着其中一条绣着白荷的手绢。“连我这年纪有一大把的人看了都有些心动,何况是那些尚未出嫁的黄花闺女。”

“对啊!才几天的工夫而已,这种绣花的手绢已经在镇上形成风潮了,有一大堆讨厌的人在偷学容姑娘呢!”阿芝皱了皱俏鼻。“不过,还好容姑娘的绣工是里头最棒的,她们怎么学也学不来。”

王大娘生气地拍了桌子一下。“那些人太可恶了!”

“可不是,当初我看到那些劣质的模仿品时,要不是被容姑娘给拦阻,我早就气得冲回府里向老爷和老夫人告状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适,阿芝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这时

“阿芝,你怎么还没消气啊?”一个冷凝的嗓音响起。

只见容采月一手提着竹片编成的篮子,一手牵着那华走进屋里,她身着一袭朴素的青布衣裙,腰间束了一条三指宽的白色带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装饰,但是看起来仍然清丽灵秀极了。

阿芝吐了吐舌头,连忙跑过去帮她提篮子。“容姑娘,阿芝是帮你打抱不平耶!你怎么还笑人家啊?”

服侍容采月久了,阿芝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惊慌失措了。

容采月淡淡一笑。“王大娘,你来多久了?”

“刚到而已,老夫人吩咐我带人参鸡汤来给你和小少爷喝。”王大娘热络地拉着她和华儿坐下。“来,快趁热喝了。”

“老夫人太客气了。”容采月勉强喝了几口鸡汤后,就因为感到恶心而作罢。“老夫人他们还好吗?”

“除了想念华儿外,老爷和老夫人的精神都不错。”王大娘讲完,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了,府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喔!”

“什么大事?”阿芝好奇地睁大眼睛。

王大娘双眼发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不知道夫人被少爷休妻了?”与其说他们这些下人不喜欢容采晴,还不如说他们讨厌那个代替她颐指气使的柔儿。

“为什么?”阿芝张大了嘴,露出惊讶的模样。“是不是少爷发现夫人设计容姑娘被赶出去的事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

“阿芝,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容采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帮华儿处理鸡骨头。

“噢!”阿芝搔着头忏悔了一下子后,忍不住靶兴趣地追问:“王大娘,你还没说夫人为什么会被休?”

王大娘继续说下去。“听说夫人背着少爷找男人,而且还怀了那个男人的野种,少爷在一气之下,就把夫人休掉了。”

对嘛!哪个男人受得了绿云罩顶的滋味?

“哇,”阿芝叫了一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容采月则微微皱起一只柳眉,无法相信容采晴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不知她是太蠢,还是太有自信了?

也许是太有自信的成分多一点吧!那女人一向认为她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她的遭遇只能说是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

“还有,柔儿已经被送进宫府了,那天就是她把小少爷推进池塘的。”王大娘感慨地摇了摇头。“唉!她的心思真是狠毒,连小少爷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舍得下毒手,不晓得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只是听令行事的可怜虫而已。”容采月对柔儿的同情多过于容采晴。

不过,若是她知道容采晴的坏心眼多半是来自柔儿的怂恿,她大概就不会在柔儿身上浪费同情心了。

“容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好像早就知道是柔儿害小少爷一样。”王大娘奇怪地问。

“关于此事,华儿前几天已经告诉我。”容采月那清亮的明瞳着心疼的盈盈水光,自从发生落水的事件后,华儿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原来如此。”王大娘转了转眼珠子,乘机委婉地说出今天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对了,老夫人要我转告容姑娘有耐心一点,她和老爷已经在想办法说服少爷让你们回那家了。”

容采月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漠然地道:“我知道了。”一想到他无情的驱逐,她的心就不禁揪痛起来。

那天,她伤的不只是自尊,更多的是感情。

早上,趁着那磊去巡视酒厂之前,那老爷和那老夫人忙不迭地跳出来,敞开双臂联手堵住他。

“有事吗?”那磊望着这对老夫老妻的可笑举动,俊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这几日是他生命中的黑暗期,白天,他为了处理酒厂的事和容采晴留下的烂摊子,镇日忙得焦头烂额;夜晚,又因为想念容采月而辗转难眠、该死!他快被这种空虚的感觉逼疯了!

“儿子啊!”那家两老鼓舞地互看一眼后,那老爷小心地露出像弥勒佛般的笑脸。“我们知道你很忙——”

“爹,长话短说。”那磊截住他的话。他父亲已唠叨起来,舌头可是比女人家还长。

这不肖子真是不给面子!那老爷嘀咕地偷瞪他一眼。“是这样子的,我们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要把采月和华儿接回来?你娘很想念华儿。”那老爷不好意思承认他思念华儿,只好卑鄙地推给妻子。

“是啊!儿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把华儿接回家里啊?娘快想死他了。”那老夫人表面上是附和丈夫的话,留给他面子,事实上,她早巳偷偷捏了他腰间的肥肉一把,以惩罚他的心口不一。

那磊抿着薄唇,深不可测的黑眸徐缓地眯了起来。

那家两老瞧见他那看似不耐烦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哀叹一声。唉!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早知道他们就挑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来游说他——但问题是,他每天都板着一张酷脸,谁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好不好啊?

“儿子,我们明白你最近因为采晴的事不太好受,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你总不能难过一辈子啊!”那老爷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忘了她吧!”

唉!他真的不懂,他儿子长得这般俊伟不凡、英挺出色,虽然个性冷漠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好丈夫,容采晴怎么会移情别恋,看上小赵那个丑小子呢?他怀疑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你爹说的没错。”那老夫人担心他受创过重,从此不愿再接触女人,所以赶紧开导他。“像采月就比采晴可爱多了,你应该把感情放在她身上才对。”

“可爱!?”那磊嘲讽地低哼一声,她是他见过最不可爱的女人。

“对,”那老夫人点头强调她的话。“你不觉得采月坦诚直率多了吗?她不会故意说好听的话来讨好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写在一张脸上,而且,她被你占尽便宜,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你可别负了人家啊!”那磊的俊脸上掠过一抹莫可奈何。“不用说那么多了,你们想接他们回来就去接吧!”

他当然清楚容采月的优点,但是,他更明白她的难缠,他迟迟没有派人去接他们回来,无非是想等她气消了再说,偏偏他的双亲不懂他的用意,在他的耳边叨念个不停,简直快把他烦死了。

好吧!要碰钉子让给他们去碰吧!他懒得管了。

“咦?”那家两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笑容。“儿子,你答应啦?”

他们本来以为要花一个早上,费尽许多唇舌才能说服那磊那颗固执的脑袋,没想到话才说了一半,就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了。

奇怪!这似乎太容易了一点吧?

难不成他早就想派人去接了,只是不好意思拉下脸而已?那家两老同时狐疑地眯起老眼。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鸡婆了!

当天下午

“傅管事,有什么事吗?”容采月推开木门,目光清冷地望着傅管事和他身后的几名长工。

“容姑娘,你好。”傅管事恭敬地点头问候她。“老爷派我们来接你和小少爷回去。”

容采月那清研的容颜透出一抹凝思。“那磊同意了吗?”

“嗯!此事已经获得少爷的同意了。”傅管事听到她直呼主子的名字,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好吧!你等一下。”容采月转身回到屋里收拾东西。

不久,她牵着那华的小手出现在门口,而阿芝则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呜呜容姑娘”阿芝提着大包小包地猛掉眼泪。

“华儿,回去以后要听阿芝姐姐的话知不知道?”容采月轻声细语地叮咛华儿,心中纵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她也坚强得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华儿知道了。”童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姨,你为什么不跟华儿一起去爷爷、奶奶家呢?”

容采月温柔地抚摸华儿那柔嫩的脸颊。“因为姨有重要的事要做啊!”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不想让华儿目睹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且病入膏盲的模样。

“华儿想跟姨一起做重要的事。”那华坚持地抱住她的腰。

容采月轻轻拉开他的双手,然后严肃地板起俏脸。“华儿,你要乖乖听话好不好?姨保证办完事就会去找你了。”

“容姑娘,你不一块儿回那家吗?”傅管事在旁忍不住开口确认。怪了:她为什么放弃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反而要在外头抛头露面呢?她应该很明了她有机会成为少爷的下任夫人才对啊!

“不了。”容采月凝重地把华儿的小手放在他的手中。“华儿麻烦你多照顾了,傅管事。”

傅管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她的口气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啊?

“呜容姑娘,你一定要快点办完你的事”阿芝哭哭啼啼地拉着她的衣角。“阿芝,呜舍不得跟你分开”她的哭声从头到尾没有停过。

“阿芝,别哭了。”容采月快被她那丰沛的泪水淹没了。“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见面。”

天!她有必要哭得那么夸张吗?

没想到,容采月一语成谶了。

华儿和阿芝才离开没多久就被“退”了回来。

“姨,华儿回来了。”那华开心地扑进她的怀中。

“容姑娘,你说的对,我们真的很快就见面了。”阿芝露出又大又甜的笑容,兴奋地摇着她的手臂。

哈!她又回来了!

容采月错愕地眨了眨美眸,不禁询问地望向门外的傅管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回来了?”

傅管事清了清喉咙,强忍着笑意转达主子的话。“少爷说除非容姑娘遵守当初的承诺,否则,小少爷别想进那家的门。”

至于那个“承诺”是什么,他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啧!

不过,少爷也真是的,明明希望容姑娘回到他身边,却嘴硬地不肯说明白,反而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逼她回来,真是不干脆!

“那个无赖!”容采月没啥好气地竖起柳眉。明明是他赶走她的,现在又要她回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可不是那种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姨,无赖是什么?”那华发出好奇的声音。

“像你爹那种人就叫无赖。”容采月怏怏不乐地告诉他,但是话一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算了,别理姨说的话。”

华儿年纪小,她不该误导他的,毕竟,华儿是他的儿子,她怎么能破坏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呢?

“噢!”那华决定待会儿找其他人问“无赖”的意思。

“呢容姑娘,不知道你的决定如何?”傅管事脸颊抽动地问。从来没有人敢骂少爷无赖,可见这回她真的被少爷惹毛了。

容采月气恼地咬了咬牙,一双冷淡的美瞳中含着一抹执拗。“请你告诉那磊,我绝不会回去,叫他别做梦了。”

她这不是任性,而是个人的原则。

况且,她了解那老爷和那老夫人,他们一定舍不得华儿在外头受苦,迟早他们会想办法将他接回那家去,那么她的决定就不重要了,华儿早晚都会回去那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傅管蔿uo读艘幌?随即恢复平静的表情。“我明白了,我会把容姑娘的意思转告给少爷。”

唉,她这么倔强可不是好事,因为,他家少爷的脾气更冷、更硬,他是绝不可能拉下脸来找她的。

傅管事惋惜地回去以后,如实地向主子禀告,一字不漏,不敢有任何隐瞒。

“她真的这么说?”那磊意外地闪动冷眸,她可以为华儿委身于他,为什么现在不肯为华儿回来呢?

“是的,少爷。”傅管事点了点头。“容姑娘坚决地表示她不肯回来。”

“都是你害的啦!儿子。”那老夫人在旁出声埋怨“娘早就说过这个傻主意不好,你看吧!”

“娘,你刚才好像还对这个计划赞不绝口。”那磊冷冷地提醒忘性大的母亲,心情有些波动。

他一直自信满满地以为容采月会带着华儿冲回来和他理论,根本没考虑到计划失败的可能性。

因为,这实在不像她的个性!

“我不管,你快把我的孙子还来。”那老夫人赖皮地瞪着他。

“稍安勿躁,娘。”那磊的声音变得更加冷涩,没有华儿这个武器,他该拿什么威胁容采月回来呢!?

他得仔细想一下。

“儿子,你最好动作快一点。”那老爷难得严肃地警告他。“爹可不希望另外一个孙子在外头出世。”

“孙子!?”那老夫人倒抽一口气,眼睛在瞬间亮了起来。

那磊则一脸古怪地盯着他父亲。“爹,您听谁说的?”他天天让容采月喝避孕的汤药,她怎么可能怀孕?

“刚才爹听阿芝说的。”那老爷的脸上难掩欣喜之色。“她每天服侍采月,最清楚采月的情况了。”

那磊若有所思地眯起锐冷的黑眸。既然她已经怀孕了,为什么还闹脾气不肯回来?难道他真的伤她太深了?

“老爷,”那老夫人激动地揪住那老爷的衣襟。“我们快去把采月和华儿接回来吧!不能让他们在外头没人照顾啊!”“夫人,你先别急。”那老爷莞尔一笑,把目光落在那磊的身上。“光是靠我们两个可能不够,这事恐怕需要磊儿亲自出马才行。”

那磊沉默地皱了皱眉,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夜色黑如墨,乌云遮蔽,天上没有一丝星光,月亮也隐身不见。

在冷冽的夜风中,那磊的身影出现在容采月的住处前,望着眼前这间破败的木屋,他的俊脸不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给了她那么多银两,她竟然住到这种烂地方来!

“少爷!?”阿芝揉了揉困倦的睡眼,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不然,她怎么会看见少爷站在门口呢?

“嗯!”那磊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采月在哪里?”他冷冷地环视屋子的内部格局,不想费事去猜她在哪间房中。

“容姑娘已经睡了。”这时,阿芝呆滞地张大了嘴“咦?少爷,你真的在这里啊!?”

“她的房间在哪里?在哪里?”那磊不耐地重问一次。

“呃右边那间。”阿芝赶紧指给他看!“可、可是”

那磊没有听她说完,迳自走进容采月的房间,当他来到床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丫头想说什么了。

华儿正睡在容采月的怀中,而他的小手刚好放在她的胸脯上。

那磊瞪着床榻上的华儿好一阵子,才无奈地摇摇头,把他从采月的怀中抱出来,然后交给在房外等候的丫环。

“你跟华儿一起睡。”那磊沉着声音说。

“是,少爷。”阿芝连忙抱紧华儿,带着熟睡的他到她的房间睡觉。

那磊再次无声无息地返回容采月的房里,可惜这回她已经睁开双眼了。

“华儿呢?”她的嗓音软软绵绵的,一听就知道她还没睡醒,是在半梦半醒中发问的。

那磊脱下外袍,轻轻钻进她温暖的被窝内。“在你丫环的房里。”直到拥她入怀,嗅进了她那清甜柔和的馨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她。

“嗯”容采月像小猫一样在他身上揉来蹭去的,最后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沉入梦乡中。

曙色方褪,屋子里逐渐有声响。

那磊习惯性地醒来,他先是盯着简破的屋顶,接着他的眼神放在容采月身上,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一下。

只见她正香甜地趴睡在自己的身躯上!她的小脸卧着他的胸膛,深色的被子仅盖在她的腰际,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美背。

望着她那甜美的睡脸,一阵特殊的悸动突然窜过那磊的心,让他产生一股不愿放手的冲动。

那磊不自觉地轻抚她的o背,他对女人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即使是以前的容采晴,他也是尊重多于爱怜,不像容采月,他竟想要将她捧在手中呵护一辈子。

她虽然娇弱纤柔,但是,为了生活、为了保护华儿,她不得不端出坚强倔冷的脸孔来面对一切现实,这样的她怎么能不教人心生怜惜呢?

唉!

在他的抚摸下,容采月不安稳地皱了皱柳眉,终于,转醒过来。

“你跑到我的床上来做什么?”困惑的水眸中残留着一丝睡意。

“你昨晚已经问过了。”那磊好笑地弯起嘴角,开始逐渐适应她睡糊涂的温驯模样了,爱困的她就像一只没有爪子的傻猫,有趣得很;可惜她清醒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爪子就长回来了

容采月用力眨了眨美眸,把残存的睡意眨掉。“那麻烦你再说一遍。”

她忍着每天早上固定的呕意和不悦,僵硬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这可恶的无赖竟然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占她便宜!

“我来找你。”那磊克制住拉她回来怀中的欲望。

容采月裹着被子深呼吸一口气。“找我有什么事?”一方面是平息怒气,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吐出来。

“我来带你回去。”那磊望着她那愈来愈苍白的脸色,神情不禁有些凝重。“你怎么了?”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脸色不佳地告诉他。“我想要吐。”其实,她最想要的是躺回床上继续睡,但是他占据了她的床,害她不能躺回去休息。

那磊僵了一下,随即起身套上长裤,并且拧了一条湿棉巾给她。“来,擦一下会舒服些。”

容采月傻愣愣地盯着他递过来的棉巾,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变得这么温柔了。“你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这么问?”那磊不解地挑起俊眉,见她一直没把湿棉巾接过去,索性拿着它擦拭她的脸和脖子。

“因为你变得很奇怪,你以前从不做这些事的。”容采月仰着疑惑的小脸,任他在她的脸上擦来擦去。

那磊淡淡地一笑。“这也没什么,你何必那么惊讶?”

“你都笑了,还说没什么。”容采月悄声咕哝着。好怪喔!他怎么会变那么多?难道是受到太重的打击,导致心性大变?

“有没有好一点?”那磊不觉得自己有改变,倒是她的大惊小敝,让他发现自己以前好像太亏待她了。

因为容采云的关系,他一直根深抵固地认为容采月会像她姐姐一样狡猾多诈,所以刚开始对她并不太好,等到他慢慢明了她,逐渐受到她的吸引后,他才领悟到她并不是另一个容采云。

“嗯!”容采月清了清喉咙,俏美的脸蛋上布满了严肃之色。“我先把话说清楚,你对我再好也没用,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那磊纯粹就事论事地问。他已经放下男人的身段,亲自来找她了,她不是应该消气了吗?

容采月的秀眉陡扬,一对清灵的杏眼瞪得又圆又大。“你把我和华儿撵走,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这天杀的笨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连华儿一起赶?”若是依照那磊以前的个性,他是绝不会解释那么多的,但是,她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他只好解释清楚了。

对耶!他赶她一个人就好了,干嘛连华儿一起赶呢?

“为什么?”容采月不情愿地承认当天他的举动确实不太合理,只是这几天他一直在气头上,所以没有细想。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华儿的生命再受到威胁,才会送走你们。”那磊那黝黑炯亮的俊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懂了吗?”

容采月抱着被子!露出一脸的不信。“你是说,你那时候已经发现容采晴的真面目了!?”

“那时只怀疑华儿的落水不单纯。”那磊平静地摇了摇头。他虽然手段偏激了点,但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原来如此。”容采月依然绷着俏脸。

“你现在能谅解了吗?”

“可是,你昨天为什么又把华儿赶回来了?”容采月干涩地抿着朱唇,对于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一抹极淡的暗红在那磊的俊脸上一闪而逝。“我在逼你主动回来。”

“逼我回去做什么?”容采月恼火地眯起美眸“你该不会是又要我做那女人的替代品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

她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

“当然不是。”那磊那冷酷的俊脸因为线条软化,更显得俊毅出色。“我是想念你。”

况且,他早已不把她当成替代品了看待了,否则,在容采晴暗示她的身体好多了之后,他为什么还夜夜上她那里去?

容采月的俏容霎时浮上一层红霞。“你不用说甜言蜜语来哄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虽然不想相信,但是,热辣辣的红潮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脸上窜,她没想到像他这种冰冷深沉的硬汉会说出这么柔情的话来!

这种感觉好诡异喔!

“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那磊试着心平气和地发挥他最大的耐性。

“我没说不原谅你。”容采月浅浅一笑,她才不像他那么小家子气呢!“我只是不想跟你回去而已。”

“为什么”

这时,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少爷、容姑娘,可以用早膳了。”阿芝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那磊的两道剑眉在眉心拢了起来。“我们晚一点再谈吧。”

“也好。”说完,容采月搂着被子在床上爬来爬去,四处寻找她的肚兜和亵裤。

“你在找什么?”那磊停下穿衣的动作,被她那滑稽的模样逗出难得的笑意。

容采月抬起认真的小脸,双掌合十地拜托他。“那磊,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找一下肚兜?它好像不见了。”

那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这女人是不是有得寸进尺的趋势啊?

那家的书房内,那磊沉郁不快地盯着帐本上的数字,但是,脑海中盘旋的却是今早的情景。

容采月竟然拒绝跟他回来——在他亲自去请她之后。

他花了一整个早上耗在她那里,可是仍然问不出任何原因来。老天!他从没见过嘴巴像她这么紧的女人,简直和蚌壳没什么两样。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肯回来呢?

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不好了”傅管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正匆忙地走进书房。

“什么事?”那磊回过神来。

“柔儿从牢狱中逃出来了。”傅管事尽可能维持面无表情,但是,微蹙的灰眉仍泄漏了他的担忧。

那磊颔了颔首。“傅管事,你请官府的人尽快抓她回牢里,就说我出五十两的赏金。”

“是。”博管事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忧心地说下去。

“少爷,柔儿曾经在牢里嚷着要找容姑娘和小少爷算帐,属下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那磊听了,愈想愈觉得不安。“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来。”事有轻重缓急,这回就算得用上一捆绳子,他也要把那女人绑回来,由不得她任性了。

他起身飞快地走出书房,而傅管事则尾随在他后头。

当他们赶到容采月的住处时,小小的陋巷内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采月”那磊大声地呼唤,焦急的目光越过人群在屋内搜寻容采月的身影。

那磊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使看热闹的人群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我在这里。”容采月清冷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传进他的耳中,让那磊立即认了出来。

见到她安然无恙地俏立在屋中,那磊的黑眸内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光芒。“幸好你没事。”

“华儿在她手上。”容采月面无血色地直视前方,她的泪水一直坚强地忍到那磊来,才缓缓流了下来。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把华儿留在家里,独自去外头卖手绢,如果她不那么贪财,华儿跟阿芝就不会出事了。

“鸣”那华嚎陶大哭地喊着他。“爹”

只见他被逃狱出来的柔儿拿着菜刀抵住细小的喉咙,而屋子内血迹斑斑,阿芝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暗红的血液不停地从她受创的额头上冒出来。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放开华儿!”

“哼,放了他,我还有命在吗?”柔儿嘲讽地冷哼一声,似乎在取笑他的天真。

“你想怎么样?”那磊冷静地问,同时以眼神示意傅管事去检查阿芝的伤势。

“别动!”柔儿愤怒不安地叫住暗管事。“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小杂种。”

傅管事安抚地望着她。“你别冲动,我只是想看一下阿芝的状况,柔儿,你也不希望弄出人命来,对不对?”

“不对!谁都不准动!”柔儿疯狂地大喊,她一用力,手中的菜刀便划破了那华的皮肤,割出一道怵目惊心的红痕。

“呜”那华痛得放声大哭。

容采月心疼地捂住小嘴,抑下一波尖叫声。“柔柔儿,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商量,你千万别伤害华儿。”

“别做梦!我绝不会饶过这小杂种的,他一定要死!”柔儿发出尖锐的叫嚣声。

这一切全是这小杂种的错,如果那天他死得干脆一点,她就不会锒铛入狱,更不会被容采晴那忘恩负义的女人抛下,沦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容采月冷汗涔涔地挤出一丝笑容,试着和她讲理。“柔儿,你不要一错再错,你现在放开华儿还来得及。”

“用不着你假惺惺!”柔儿充满愤恨地瞪着她。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华儿?”那磊眯起一双肃杀的黑眸,与其跟这种疯女人讲道理,不如直接要她开出条件来比较快。

柔儿狠毒地冷笑出来。“除非这女人拿命来换。”

“好,我愿意。”容采月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连考虑一下都没有。“我现在就走过去交换华儿。”

“我不准你过去!”那磊失去镇定地拉住她的手,凶巴巴地朝她大吼。“你疯啦!?谁准你答应这种事的!?”

这个笨女人!那小表甚至不是她的孩子,她那么急着为他送命干什么?

“别管我!”容采月气急败坏地用开他的大丰,深怕柔儿反悔。“华儿比我重要多了。”

她都已经快要死了,拿她去交换华儿那条小命有何不可?不论怎么看,这桩交易都非常划算!

“胡说!你比那小表还重要!”至少在那磊的心中是如此。“我不准你做傻事!”

“你们吵完了没有?”柔儿的脚丫子不耐地拍打地板。“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我就宰了这小杂种,一、二”

相较之下,杀死她的快感当然多过于这个小杂种,更何况她根本不打算放过这两个人,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在死之前她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慢着!我马上就过去。”容采月深情地望进那磊的黑眸,无声地蠕动唇瓣对不起!

接着她挣脱那磊的钳制,不顾一切地走向柔儿。

“可恶!”那磊克制地咬紧牙关,他不是没有救华儿的计划,但是这女人竟然不相信他,坚持要去送死!

气死他了!

就在柔儿分神注意容采月的时候,傅管事突然从袖中射出一只飞镖,打掉她手上的菜刀。

“啊”柔儿抱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好痛啊”该死!这糟老头怎么会武功!?

容采月虽然被她那飞溅的鲜血吓了一跳,但是,仍迅速地抱起啼哭的华儿往那磊的方向跑去。

“傅管事,把这女人押到官府,别再让她跑了。”那磊冷哼一声。

“是。”傅管事大展身手后,利落地点住柔儿的穴道,并且将她带走。

容采月余悸犹存地膛大水灵灵的圆眸。“那磊,傅管事怎么会变戏法啊!?好厉害啊!”“他年轻时学过武功。”那磊微愠地瞪她一眼,还在生她刚才不听话的气。“你最好解释一下你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

“姨,痛痛”那华可怜兮兮地摸着脖子,眼中含着两泡圆滚滚的泪珠。

瞧见华儿脖子上的伤痕,容采月突然想起阿芝还倒在血泊中。“阿芝”她把华儿往那磊的身上一塞,急忙地跑去探望她的伤。

“你别想逃避问题。”那磊站在她身后不满地低咆。“今天你非得解释清楚你这么不要命的原因。”

“好险阿芝还有气。”容采月测到她的鼻息,那颗悬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她回过头去,有礼地询问:“对了,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啊?”印象中,她只记得他唠得他唠叨了一堆。

顿时,那磊的下颚咬得喀喀作响

当天,容采月毫无异议地带着华儿和受重伤的阿芝搬回了那家,为了他们的安全,她不敢再持反对的意见。

“现在安顿好了,你可以说了吧?”那磊抚着她纤细的肩膀,强迫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容采月瞄见他那张兴师问罪的脸,只好暗叹一口气,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唉!说了也没用。”

她果然有问题!那磊一脸冷肃地忖道。

“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那磊不信他解决不了她的难题。

容采月眼神黯淡地幽幽长叹。“我身染绝症,恐怕没有几个月好活了,所以,我才会带华儿来柳林镇找你。”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撕碎了那磊的心。“不!我不相信!”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四肢,让他浑身都痛了起来。

她除了瘦了点、爱睡了点,那健健康康、白白净净的模样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啊!她怎么可能染上绝症!?

“这也是我不肯答应跟你回来的原因,我不想拖累你。”容采月的心底沉淀着浓浓的苦涩,纵使早已对自己的死亡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瞧见他那饱受打击的模样,她的心还是很痛。

“不可能!我要找大夫再来检查一遍。”那磊强将咽喉处的酸涩吞下去,不肯轻易认输。

“随你。”容采月现在只希望他赶紧离开,好让她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不久,在府里治疗阿芝的梁大夫被那磊硬拉了过来。

“怎么回事?”梁大夫好脾气地洗去手上的血渍,然后走到容采月的面前。“你看起来没有外伤。”

“阿阿芝怎么样了?”

“她的头可能会痛好几天,不过已经没事了。”梁大夫简单明了地说明阿芝的情况。

那磊忍不住催促他:“大夫,请你帮采月把个脉。”心急如焚的他并没有太多的耐性。

梁大夫了解地颔首,把满是皱纹的手搭在容采月的腕脉上。

“嗯”诊断后,他立即露出神秘的笑容。“那少爷,恭喜你,容姑娘已经怀有身孕了。”

容采月呆了呆,惊惶地抚摸自己的平坦的腹部。

天啊!她怀了那磊的孩子!她这副垂死的身躯怎么孕育一个小娃儿!?万一她来不及生下这个孩子就死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一尸两命!?

不!她不要怀孕!

“那磊。”她狂乱地摇晃螓首,激动得快要流下眼泪。“我不能怀孕”

“别怕。”那磊轻柔地握住她冰冷的柔荑,给予她力量。“然后呢?大夫。”

梁大夫狐疑地来回扫了他们两人几眼。“然后什么?”奇怪!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怎么他们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那她的身体怎么样?”那磊的声调因压抑恐惧而显得粗哑。“会不会死?”

“她只是怀孕而已,怎么会死呢?”梁大夫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他从没遇过像他这种反应的男人。“她虽然气血虚了点,但是整体而言,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就如上回老夫说过的一样,她需要好好补一下,把身体养壮一点,将来生孩子才不会遇到困难。”

那磊两道如剑似的浓眉凝重地纠结在一起。“她真的没有染上绝症吗?”

“什么绝症?”梁大夫皱着眉,仔细地替容采月再把一次脉。“没有啊!脉象平稳,她的身体很健康啊!”容采月结巴了起来。“可可是以前的大夫怎么说我快要死了。”她不晓得该喜还是忧?

“你大概是被庸医误诊了吧!”梁大夫汗颜地抹了抹汗,不得不承认这行其实是良莠不齐的。“很多没有医德的大夫为了赚取包多的诊金,会夸大病人的病情,也许你遇到的就是这种庸医吧!”

容采月先是一喜,随即蹙起柳眉。“可是,我怎么会觉得一天比一天虚弱呢?好像永远睡不饱一样。”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那是因为你的气血太虚,加上过于劳累,当然会常常想睡罗!”梁大夫笑呵呵地解释。“后来你怀孕了,这些嗜睡的情况就更明显了。”

容采月的俏脸狂喜地亮了起来。“我不会死了、我不会死了”她兴奋地拉着那磊的大掌,语无伦次地低喃。

原来诊断出她有绝症的那个大夫根本是个庸医。可恶!害她平白受那么多恐惧和害怕,早知道她就找好一点的大夫看病,不要省钱。

“太好了。”那磊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刚才这女人害他担心得要死,他就恨不得重重的打她一顿。

“那老夫告退了。”梁大夫含笑离去。

“你好像不太高兴耶!”容采月的小嘴露出盈盈笑意。

她的心情好到没有受到他的臭脸影响,这种晕陶陶的感觉像是踏在云端上一样——她现在不但可以生下小宝宝,而且,还能看着华儿长大成人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一片光明。

“你吓死我了。”那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高大的身躯不断颤抖着。“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经过方才的乌龙事件,他终于了解这小女人对自己的重要性,他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念头

“别怕!别怕!”容采月俏皮地拍拍他的胸膛,见到他真情流露,她的内心其实深受感动。

“我不准你离开我。”那磊霸气地命令她。他身体的颤抖虽然渐渐停住了,但是他的心仍然紧缩成一团。

容采月答得有些无奈“我已经怀了你的宝宝,还能走去哪里?”唉!想来真是有点不甘心,若是她早点知道自己没病,她也不会为了华儿,答应他那种荒谬的要求,更别说任他欺负了。

真是太便宜他了!

“我们成亲吧!”那磊急着拴住她的人,至于她的心,他还要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赢取。

容采月板着清雅的严肃小脸,慎重地道:“你不用为我腹中的孩子这么做,那磊,我会留下来的。”华儿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她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华儿。

“你认为孩子可以左右我吗?”那磊抿着薄唇。

他不像她能为孩子牺牲奉献一切,他是个很自私的男人,在他的眼中,亲情淡薄得有如一张纸。

他根本不在乎她怀的孩子!

容采月思索了一下,然后疑惑地摇头。“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既然他什么便宜都占尽了,他何必那么费事地和她成亲呢?他不是那种会自找麻烦的男人啊!

“因为我爱上你了。”那磊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连他自己听了都会感到不好意思的话。

容采月睁圆一双惊吓过度的美阵,目瞪口呆地望着他那认真的俊脸。“你、你是当真的吗!?”

“废话。”那磊不满她的反应,直接低头覆住她那吃惊的小嘴。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吻

“爹。”那华牵着五岁大的弟弟走到书房门口。

“什么事?”那磊冷冷地应了一声,他依然专注在帐本上,没有因为听到儿子的叫唤而抬起头来。

面对父亲的冷漠,那华一点都没有受伤害的感觉,他不以为杵地说下去。“姨好像不太舒服,她刚刚吐得好厉害喔!”

这么多年来,他早巳习惯父亲的冷淡了,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包括他手上牵的这个弟弟,惟有听到有关姨的事时,他才会有激动的反应出现。

果然——

那磊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快去叫傅管事请大夫。”

“孩儿已经叫了。”那华看起来比他父亲镇定多了,年方十二岁的他长得高大健硕,只差他父亲一个头的高度而已。

“做得好。”那磊给了他一声赞许后,焦急地奔回“竹园”留下一脸好笑的那华和他弟弟。

嘿!嘿!真好玩!每次只要端出姨的事来,爹那冰冷的面具就会瓦解,没有一次例外。

“采月”那磊的身影冲进屋子,直接跑到床前,握住容采月那柔软的小手。“你怎么了。”

“我没事。”容采月躺在床上,病怏怏地抿上一抹微笑。

“华儿说你吐得很严重。”那磊关心的大掌立刻覆在她的额头上。“该死!你的头有点烫。”

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容采月甜蜜地扬起嘴角。“你别紧张,我只是害喜而已。”

成亲六年以来,那磊对她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愈来愈宠她,像是要弥补她以前所受的亏待一样。

嫁给他那么多年,她没有一天后悔过。

“害喜!?”那磊惊恐地沉下俊脸,黑眸中蒙上一层阴影。“我不准你怀孕,你听到了没有?容采月!”

上次她生产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而且还差点难产死掉,他这辈子永远忘不了她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那一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恐怕来不及了。”容采月笑眯眯地摸着腹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怀孕了。

她一想到这几个月来天天都要避开他严密的监督,偷偷倒掉避孕的汤药,她就觉得好辛苦喔!

幸好她的辛苦得到了代价。

“你还笑得出来?”那磊暴躁地白了她一眼。“你忘记上回你为了生那个小表差点死掉吗?”

天杀的!他不准她再为了一个小表拿生命开玩笑。

“什么小表?那是你的儿子耶!”容采月又好气又好笑地坐起身来,经过这么多年,这男人还是不喜欢孩子。

“反正我不许你再生就对了。”那磊蛮横地拧着眉头。

容采月撒娇地抱住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人家想生个女儿来玩玩耶!怎么办?”

“女儿?”那磊无情地拒绝她的“玩兴”“不准!”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他干嘛帮别的小伙子养媳妇啊?

“你好霸道喔!”容采月听似委屈地抱怨,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笑翻了。“难道你希望人家生儿子吗?”

她都已经怀孕了,他还能怎么样?他以为他的一声不准就可以了吗?啧!这男人真是傻得可爱!

那磊用力地瞪她几下,想到儿子比女儿难生,而且吵得要命,只好咬着牙妥协了。“好!就生女儿。”

“你真好,相公”容采月偷笑地亲吻他的下颚。

她希望这种幸福的感觉能持续一辈子

完“爹。”那华牵着五岁大的弟弟走到书房门口。

“什么事?”那磊冷冷地应了一声,他依然专注在帐本上,没有因为听到儿子的叫唤而抬起头来。

面对父亲的冷漠,那华一点都没有受伤害的感觉,他不以为杵地说下去。“姨好像不太舒服,她刚刚吐得好厉害喔!”

这么多年来,他早巳习惯父亲的冷淡了,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包括他手上牵的这个弟弟,惟有听到有关姨的事时,他才会有激动的反应出现。

果然——

那磊一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快去叫傅管事请大夫。”

“孩儿已经叫了。”那华看起来比他父亲镇定多了,年方十二岁的他长得高大健硕,只差他父亲一个头的高度而已。

“做得好。”那磊给了他一声赞许后,焦急地奔回“竹园”留下一脸好笑的那华和他弟弟。

嘿!嘿!真好玩!每次只要端出姨的事来,爹那冰冷的面具就会瓦解,没有一次例外。

“采月”那磊的身影冲进屋子,直接跑到床前,握住容采月那柔软的小手。“你怎么了。”

“我没事。”容采月躺在床上,病怏怏地抿上一抹微笑。

“华儿说你吐得很严重。”那磊关心的大掌立刻覆在她的额头上。“该死!你的头有点烫。”

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容采月甜蜜地扬起嘴角。“你别紧张,我只是害喜而已。”

成亲六年以来,那磊对她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愈来愈宠她,像是要弥补她以前所受的亏待一样。

嫁给他那么多年,她没有一天后悔过。

“害喜!?”那磊惊恐地沉下俊脸,黑眸中蒙上一层阴影。“我不准你怀孕,你听到了没有?容采月!”

上次她生产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而且还差点难产死掉,他这辈子永远忘不了她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那一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恐怕来不及了。”容采月笑眯眯地摸着腹部,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怀孕了。

她一想到这几个月来天天都要避开他严密的监督,偷偷倒掉避孕的汤药,她就觉得好辛苦喔!

幸好她的辛苦得到了代价。

“你还笑得出来?”那磊暴躁地白了她一眼。“你忘记上回你为了生那个小表差点死掉吗?”

天杀的!他不准她再为了一个小表拿生命开玩笑。

“什么小表?那是你的儿子耶!”容采月又好气又好笑地坐起身来,经过这么多年,这男人还是不喜欢孩子。

“反正我不许你再生就对了。”那磊蛮横地拧着眉头。

容采月撒娇地抱住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人家想生个女儿来玩玩耶!怎么办?”

“女儿?”那磊无情地拒绝她的“玩兴”“不准!”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的,他干嘛帮别的小伙子养媳妇啊?

“你好霸道喔!”容采月听似委屈地抱怨,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笑翻了。“难道你希望人家生儿子吗?”

她都已经怀孕了,他还能怎么样?他以为他的一声不准就可以了吗?啧!这男人真是傻得可爱!

那磊用力地瞪她几下,想到儿子比女儿难生,而且吵得要命,只好咬着牙妥协了。“好!就生女儿。”

“你真好,相公”容采月偷笑地亲吻他的下颚。

她希望这种幸福的感觉能持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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