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隔天一早,容静玟全身酸痛地清醒过来,正当她在奇怪山口己怎么会酸疼时,昨晚那幕火辣辣的激情画面突然跃入眼前,使她脸上的红晕不受控制地灼烧起来。
幸好她师兄现在人不在房里,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他会不会觉得她表现得很、很不要脸,从此开始鄙视她呢?还是视她为那种随便的女人,觉得以后可以轻易上她的床?
唉!容静玟苦恼地叹了一口气,都怪她昨晚考虑得不够周详,今天才会徒生那多的烦恼。
唉!真的好苦恼喔!
容静玟观看一下四周,确定房里真的没人了,才拿起床头那迭整齐的衣物,迅速地穿戴上去。
这时,朱翼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推门进到屋子来。
“你终于醒了。”他走到她身前,温柔地抬起她那清丽秀致的脸蛋。“你身子还会不会酸痛?”他昨晚是过于冲动了一点,才会力道没有控制好,所以一定弄疼了她。
其实,从前他并不爱沉溺于女色中,总认为那太浪费时间了,所以,他难免会疏忽了他的妻子晴,而在晴死后,他更是无心于女色,了心想替她报仇雪很,但是他没想到一旦对静玟动心了,他那积压半年多的欲火会汹涌冒出,导致他对静玟粗鲁了点通常他对女人是比较温柔的。
不过,在与她肌肤相亲后,她的味道她的紧窒及她的娇吟,全唤起他对七年前那晚的回忆,容静玟绝对是特殊的,才会在七年之后让他忆起那晚的缠绵。
容静玟芙颊一红,在他那温柔的注视下,她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颤,她只能羞赧地嗫嚅着:“还有一点疼。”
朱翼明凝视地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只见他亲昵地在她的雪额上吻啄,沙哑地低喃着:“等一下我拿药膏帮你擦。”她脸红的模样真美,逗得他又硬挺起来,但是这回他得节制下来,因为他不想伤了静玟。
容静玟戒慎地瞪圆水眸,感觉到他的硬物正抵在她的双腿间,她连忙将双手挡在他结实的胸前,不敢再贪恋他那少见的温柔。“师兄,不不用了,我休息两天就好了。”他可别又发作了!
“叫我翼明。”他顺着她的柔荑,微微退开了一点,只是一双黑黝黝的星眸仍然深情地望着她。
咦?他的态度怎么跟昨晚差别那么大啊?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的态度才改变。
想着想着,容静玟那张清雅的脸孔便黯淡了下来,他一定是视她为荡妇,才会举止变得那么轻佻、不庄重。唉!早知道昨夜她就严厉地拒绝他,她宁愿他凶巴巴地对待自己,也不要遭到他的轻视。
“师兄,我希望昨晚的事不要再发生了。”容静玟一脸严肃地退离他数步。“不管以后你是不是还会再发作,我希望你去找别的女人解决,别再找我了。”
尽管她面对的是她心仪快十年的男子,静玟还是违背自己的情意,郑重地跟他把话说清楚她无法嬴得他的心,但至少她得设法获得他的敬重吧?
“发作?”朱翼明饶富兴味地伸手要揽住她的腰。“你说的发作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昨晚她曾说过类似“要帮助他”那种奇怪的话,那时他急切的想得到她,所以没有问下去,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关键所在。
容静玟躲开他的大手,退到桌子的另一头,玫瑰色的粉泽也扑上她的俏脸。“就是你昨晚那种情况啊!”怎么他自己的“病”还要她解释啊?
朱翼明盯着她那涨红的小脸,突然有些明了了。“喔!我懂了,原来你是把我对你的欲念当成一种发作了,静玟,有时候你真是天真得可爱。”语未,他男性的嗓音已经包合着笑意了。
难怪她昨晚会一脸壮烈牺牲地说要帮他。
“你昨晚的状况跟七年前一模一样,难道这不是某种病发作吗?”说她天真,那不是在说她笨吗?
“傻瓜,这是一种正常的男性冲动。”朱翼明突然深情款款地盯着她的脸。“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自然会对她产生生理反应,我对你也是如此。”
“你是说你喜喜欢我”容静玟的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启,一副震惊不已、无法置信的模样。“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像他这么尊贵俊伟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先前他不是把她恨得咬牙切齿吗?他什么时候对她改观的?
不!她不相信他的话!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的。
朱翼明走到她身边,执起她那微颤的小手,诚挚地道:“静玟,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下,我确实是被你所吸引,所以慢慢喜欢上你了。”
容静玟那亮莹莹的瞳眸红了起来,她感到难堪地发出低语。“师兄,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是很容易当真的。”
“我是认真的,相信我的话有那么困难吗?”他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可是我长得并不漂亮,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容静玟自卑地敛起眉心,她真的很想相信他的话,可惜却又没有勇气相信。
一旦她当真了,她怕自己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朱翼明想起自己曾经说过一些伤害她的话,不禁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
“你的外貌的确不像晴和月影那么明艳,但是你的五官却比她们细致耐看,况且你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无时无地都在关怀别人,像你这样内外皆美的女子,我怎能不喜欢上你呢?”
“师兄,我也喜欢你!”话一说完,容静玟就再也忍不住地哭了,两行感动的清泪淅沥哔啦地流淌下来。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他的那句话了。“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朱翼明动容地轻责她一磬,然后满腔爱怜地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人家太高兴了嘛!”容静玟漾出含泪的傻笑,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了。
朱翼明的唇从她粉颊慢慢降到她的樱唇上,他温柔至极地探入她的嘴内,和她的香舌搅弄在一起,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欲潮又起,两腿间的男性象征猛然胀硬起来,使他忍不住加深地的吻,用双手捧起她的玉臀,把灼痛的紧紧抵着她柔软的凹穴摩擦。
容静玟的双腿顿时虚软如水,她软绵绵地依偎在他坚硬的身躯上,承受他那撼人心魄的热吻。
经过昨晚的云雨后,即使她本来还有不太懂的地方,现在也都弄懂了,她自然知道这时摩擦她的是什么东西,一阵悸动的暖流使她全身燥热起来
朱翼明吐出浊重的呻吟,勉为其难地松开她的娇躯,然后频频深呼吸。
“师兄”容静玟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一感觉到他灼热的身子离开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又贴向他。
“不行,你的身体不适。”朱翼明高尚地解释自己的行径,将她轻轻推离自己的身躯,然后转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连灌了好几口。
容静玟羞红了玉容,低着蛲首不好意思再往视他,但她心里其实很感动他这么体贴自己。
待高涨的欲火逐渐冷却下来后,朱翼明回过身子柔情地望着她。“静玟,我们回王府后,就成亲好吗?”
“成亲?”容静玟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眼中没有惊喜,反而是一片的紧张与仓皇。“师兄,你不用娶我没关系。”
朱翼明眯起黑漆的眸子,神情显得严厉而僵硬。“静玟,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不想嫁给我?”
“不是,你误会我了,师兄。”容静玟着急得一直摇晃蛲首。“像我这样没身分、没地位的女人怎么能嫁进王府呢?我什么规榘都不懂,根本不适合你,师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改娶其它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吧!”
“你敢把我推给其它女人!”朱翼明威胁地跨前一步,沙嗄的声音里充满了恼怒。“以前你把我让给了晴,现在又想把我让给其它女人,你可真最大方啊!”这女人是怎么搞的?哪个女人不是希望能嫁给王侯贵族,然后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只有她还顾虑着一大堆东西。唉!想叫他不生气都难。
“师兄,你先听我解释,别生气好不好?”容静玟拍拍他的胸膛,为他消气。
“其实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是不要求名份而已,并不是把你推给其它女人啊!”朱翼明紧紧搂住她的纤腰,臭着俊脸逼问她:“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容静玟勉强挤出甜笑敷衍地。“没有啦!我只是害怕王府的规榘太多罢了。”
“说!”朱翼明低声命令她,丝毫没有被她的笑容结唬过去,她不是个担忧这种小事的女人,一定是更严重的事情困扰着她。
“师兄,你这样不经家人同意就要与我成亲,难道不怕你的双亲反对吗?”
容静玟幽幽吐出她的顾忌。
朱翼明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小傻瓜!原来你的小脑袋在担心这个啊!你放心好了,有了麟儿的存在,我保证我父母一定敞开双臂欢迎你。”
唉!他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大事呢!
“怎说?”容静玟好奇地眨了眨美眸。麟儿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朱翼明眼底的错综复杂并没有呈现在俊脸上。“老实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只有麟儿这一个子嗣,你说我爹娘能不欢迎你跟麟儿吗?”
容静玟本想问他为何与晴姊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是她冰雪聪明地注意到他的笑容消失了,便不再问下去。
“叩!叩!叩!”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朱翼明双眉一皱,不高兴受到打扰,但他仍轻轻放开她那纤柔的娇躯。
陆跨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抱着拳。“爷,三十六骑已经抵达了,现在正在外头候箸。”
朱翼明点了头,对着静玟柔声叮咛。“你好好休息,我一下子就回来了。”
“师兄,我想先去看看月儿的伤势。”容静玟趁着他还未出门,赶紧开口要求。
朱翼明不放心地摔着浓眉,朝陆交代几句:“陆,你跟在夫人身旁保护她,不用跟着我了。“语毕,他依恋地摸了摸静玟的粉颊,才步出房门。
夫人?!陆的沉眸一闪,突然明白她与爷的关系又亲近一步了,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见爷对哪个女人那么温柔了。“陆,月儿现在怎么样了?”容静玟一边走到外面,一边关心地询问。
“她清醒了吗?”
“她醒了,现在正在房里哭。”陆据实禀告,一副非常头痛的模样,那丫头自醒来后,就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跟她解释他是为了上药才脱去她的衣衫,她竟然嚎啕大哭得更厉害。唉!女人真是麻烦!
容静玟倏地停下脚步。“是不是月影又去欺负她了?”
“不是。”
容静玟狐疑地发现疑地发现他竟然露出一脸的为难,决定亲自去从月儿口中挖出答案来,因为陆的嘴紧得像蚌壳一样,要从他的嘴巴问出话来实在太艰辛了。
朱翼明到了客栈外头,就见到欧阳炯率着部下整齐地半跪在门口,而一名出色俊朗的年轻人正靠着马匹无聊地打呵欠。
这副三十多人跟在地上的壮观景象,吸引这镇上大多数人的围观。
“属下护驾来迟,请爷原谅。”欧阳炯乃是三十六骑之首,壮硕的体型搭以浑厚的嗓音,立即让围观的镇民纷纷将目光望向他。
朱翼明厌恶地瞪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壮汉。“跪在地上做什么?!全都起来。”
他一看到面前这片不必要的排场,朱翼明就感到满腔的不悦,这也是他不喜欢他们跟在身边的原因了。
“属下遵命。”一群壮汉发出来的声音也够吓人了。
“欧阳炯,你带他们去租下客栈休息。”朱翼明那严厉的眼神瞪向间在一旁的年轻男子。“朱淮舟,你跟我进来。”
朱淮舟朝他宽阔的背影扮了扮鬼脸,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好,说吧!你怎么会来这里?”朱翼明好整以暇地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是不是又闯下什么大祸了?”
“堂叔!你怎么说得好象我是惹祸精一样?”朱准舟一脸不服气地争辩出声。
“小子,又把你爹意毛了是不是?”朱翼明凌厉地盯着地。
每回这小子惹他爹生气时,总是会躲到他那里避难,偏偏他堂兄的脾气火爆,不容易消气,所以每年有大半年时间,这小子是住在他的府中,他几乎是看着这堂长大的,他哪会摸不透地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次这小子肯定是犯下滔天大祸,才会大老远跟着他的三十六骑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要躲到他的身边来。
“哪有?堂叔,你误会小了。”朱淮舟心虚地摇头傻笑。“我是听说堂叔遇到棘手的敌人,被困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小镇,我想敌人一定很厉害,才因得了堂叔,所以我立刻跟过来助堂叔一臂之力啊!”怎么样?他编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吧?阿他真是太有天份了!朱准舟开始佩服自己能编出这么棒的理由了。
“是吗?你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帮上什么忙?!”朱翼明脸上虽然是一片冷峻,但是他心里其实满高兴见到他,若不是他堂兄只有淮舟这么一个儿子,他早就将他过继过来了。
“堂叔,你说话好伤人喔!”朱淮舟忍不住发出抗议声。“我的武功虽然不行,但是我的脑袋很灵活啊!我一定可以帮上一点忙的。”最好的例子就是他曾经替堂叔完成不少难搞的任务。
朱翼明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淮舟,你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你回到京城后还是得面对你爹的怒气,要是你意的麻烦太大,堂叔能帮的忙也有限,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对淮舟太了解了,他的正义感十足,但是惹祸的功夫也一流,这回能把他吓得逃到江南来,肯定是他堂兄大发雷霆了,所以等他们一行人回到了京城,他堂兄一定还是气呼呼的。
“到时候再说吧!”朱淮舟一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他可不认为山口己这回有犯下错误。
突然
“师兄!师兄!”容静玟激动地冲进房里,但她一瞧见屋内还有其它人,她的脚步陡然停住了。“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退出去。
“静玟,你过来一下。”朱翼明出磬留住她的脚步,同时忍不住走到她身边,
环着她的纤腰。“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堂朱淮舟。”
容静玟朝这俊美的年轻人轻轻点头问好。“你好。”
“淮舟,这是我的师妹容静玟,以后就是你的堂婶了。”朱翼明柔情蜜意地望着她那瞬间染红的俏脸。
“哦!原来是未来的堂婶啊!”朱准舟一双好奇的黑眸直绕着她转。“难怪堂叔待在客栈那么多天,一点都不觉得闷,原来堂婶在这里陪他啊!”朱淮舟对着他们露出暧昧的笑容。
容静玟羞得真想把脸理进朱翼明的胸膛,她已经没有脸抬头见人了。
“淮舟,谁叫你嘴巴那么不干挣的?”朱翼明轻责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心疼地附在静玟耳边低语:“别在意那小子的胡言乱语,他快被家里的长辈宠坏了。”当然,他本人也是宠坏他的帮凶之一。
容静玟那羞窘的眸子偷偷望了淮舟一下,见他似乎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了,才鼓起勇气抬起蛲首来。“师兄,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朱淮舟不识相地找张椅子坐下来,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开始啃咬,他那竖起耳朵的贼模样分明是不打算走人嘛!
朱翼明无奈地接受朱淮舟的脸皮比任何人还厚的事实。
“有什事就问吧!静玟。”他伸手轻轻抚摸她那红通通的耳垂,觉得它们可爱极了。
“师兄,陆陆成亲了吗?”在他的轻抚下,容静玟脸上的红霞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更加晕红了。
“他还未成亲,你怎么会问起他的事呢?”朱翼明停住手上的动作,一双黑亮的锐眸眯了起来。
容静玟没有察觉他话中的酸气,继续说下去。“我是在帮月儿问的。师兄,我知道陆最听你的话了,你可不可以命令他娶月儿呢?不然月儿的名节就不保了。”
刚才容静玟去探望月儿时,从月儿口中挖出她掉眼泪的原因,原来陆为了替她上药,把她清白的身子全看光了,由于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节!所以,容静玟希望陆能负起责任来,而最迅速、完美的方法就是命令陆娶月儿为妻。
“哼!那丫头那小,谈什名节啊?”一提起那丫头,朱翼明的气又回来了。
“不小了,月儿去年就已经及笄了,正好适合陆的年纪。”容静玟一脸希冀地瞅着他,等着他点头应允。
朱翼明的声音中沁入难以自觉的酸意。“你的心别全放在那丫鬟身上,别忘了是她服侍你,不是你去服侍她。”她关心下人是件好事,但是她未免关心得太多了吧?
“咳咳咳”朱淮舟在旁突然唱咳出声。
他有没有听错啊?他堂叔竟然在吃一名丫鬟的醋!啧!真是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吧!
“淮舟,你没事吧?”盈盈的关怀眼波朝他飘送了过来。
“没事,没事!”他戏看得正过瘾呢!“你们别理我,赶快继续。”
容静玟那柔波闪耀的清眸移回到朱翼明身上。“师兄,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嘛?以后要是有陆唾照顾月儿,我就不用担那多心啦!”
朱翼明看着她那难得露出的撒娇姿态,整颗心不由得酥了起来。“我会问一下陆的意愿,反正他的年纪也该成亲了。”
唉!瞧见他那严肃冷峻的堂叔竟然敌不过女人的撒娇,顿时化为绕指柔,不禁让失淮舟有些感慨。
看来,当一个男人陷入情网的时候,居然会转变得那么没骨气。唉!真是太可怕了!他以后绝不随便乱谈恋爱。
休息两天后
他们终于离开客栈,往京城的方向出发了。
在这两天,朱准舟见到了麟儿,惊喜之馀,他简直把麟儿疼进了骨子里,像大哥哥一样带着他到处捉弄人,当然受害最深的!是那群魁壮耿直的三十六骑,不过,当他们知道捉弄自己的是小主人后,倒也乐得笑呵呵的。
但是朱翼明可不是溺爱儿子的父亲,在他发现麟儿几乎快被淮舟带坏后,他立即严厉地将他们隔离开来,由陆开始教麟儿武功,而他自己刖亲自教导麟儿读书识字。他本想回王府后,再请夫子来教导麟儿,但这孩子实在精力太充沛,好奇心又强,不早一点帮他启蒙,似乎太浪费了他那颗聪明的小脑袋了。
对于苦着小脸的麟儿,容静玟只能寄予无限的同情,因为她师兄所坚持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半途而废的。
唉!她可怜的儿子!
“小姐,你在笑什么?”
在舒适的马车上,月儿忍不住开口问她,她知道自己的新主子不会斥责她的多嘴,而这种可以无拘无束说话的感觉真好。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麟儿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容静玟的朱唇含着笑意,想来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挺幸灾乐祸的。“对了,月儿,我差点忘了问你了,陆这两日有没有对你好一点?”
月儿那清秀的小脸红了起来,但是仍然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嗯!陆大哥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很照顾月儿。”
月儿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不但从此可以跟在容姑娘身边,还因此得到了一个出色英勇的未婚夫,她就忍不住由衷地感激她。
“我本来还担心陆粗手粗脚地不会照顾你,现在听你这说,我就放心多了。”容静玟那优雅的五官突然严肃下来。“以后有陆保护你,你就不用害怕再被人欺负了。”
“小姐,谢谢你那关心我。”月儿迟疑了一会儿,才语带暗示地道:“不过,小姐今后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现在她们是坐在行驶中的马车内,所交谈的对话不会被别人听见,所以月儿才敢放心地开口。
容静玟不解地侧首望她。“为什么?”
“我以前的主子心机深沉,她遭到那么大的羞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她会报复小姐。”月儿的小脸皱成一团。
容静玟忍住怏要决堤的笑意,一对纯净的眸子眯成两弯明月。“月儿,你太夸张了,我看月影这两天跟三十六骑有说有笑的,一点都不像心怀芥蒂的模样,搞不好她真的有心想改过呢!”
“小姐”月儿着急得拉长了尾音。“那是因为她装模作样的本领太厉害了,所以全部的人都被她骗过去了,我看得出来她一定是在计画些什么,我们不可以不提防她啊!”她跟在月影身边那么多年!哪会看不清楚她笑眼中的那抹阴险?
“月儿,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容静玟纵容地拍拍月儿的小手,脸上是柔婉的笑容。“不然被月影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在说她的坏话呢!”
“小姐,你不可以对她掉以轻心啊!”月儿心急得脸蛋都白了起来,一股忧虑的寒意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唉!容姑娘真是太天真单纯了,她难道不知道人心险恶吗?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对月影防着点。”容静玟的话听起来敷衍的味道相当浓厚。“你快点闭上眼睛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完全痊愈呢!”
月儿只好无奈地闭上眼眸,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了,没有见识过月影狡猾狠毒那一面的人,是无法了解她究竟有多残酷的。
月儿暗中发誓要好好保护容姑娘,不让她受到伤害。
“夫人,我来扶你。”欧阳炯殷勤有礼地扶着容静玟的腰,小心地扶她下马车,一双带笑的俊眸却大胆地直盯着她瞧。
“谢谢你。”容静玟似无所觉地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发觉师兄身边的护卫都很好相处,待她与麟儿都好极了,尤其眼前这位欧阳炯更是细心体贴,在冗长的路途中,常骑马过来问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停下来休息,让她觉得格外窝心。
朱翼明远远看见欧阳炯又接近他的女人了,双眉不禁微微皱起。“陆,去把整间客栈包下来,今晚就在这个镇过夜。”
语毕,他一个箭步地走到他们面前,不着痕迹地从欧阳炯手中接过静玟的柳腰来。“怎么样?有没有闷坏了?”
他的口气虽然温柔,但瞥向欧阳炯的目光却是严厉深沉的。
“不闷。”容静玟摇摇螓首。“有月儿在车上陪我聊天怎么会闷呢?我只是担心麟儿在外头会有危险。”
没将麟儿带在身边,她总觉得心头不踏实。
朱翼明扶着她走进已被清场的客栈。“别担心,陆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会照顾好麟儿的,况且董于侥派来的杀手除了前面两天外,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动静了,大概是舍不得再花银子了吧!”
董于侥的贪财与小气是人所皆知的,他舍不得花大把银子再请杀手其实是可以预料的,现在想想他把三十六骑全调下来似乎太冲动、也太大费周章了。
“爷,晚膳在上房里准备好了。”陆抱着睡着的麟儿走过来。
朱翼明满意地颔首,然后把麟儿轻轻唤醒。“静玟,你先带麟儿到房里用晚膳,晚一点我再回房。”
“娘”麟儿一睁开眼睛,就伸手要他娘抱他。
容静玟自然伸手要把他抱到身边来。
朱翼明眉头一皱,连忙从中把麟儿拦截过来,一双清朗的黑眸溢满柔情。
“你的伤刚好,别老是抱着麟儿,我来照顾麟儿就好了,你先回房用晚膳,吃完了就先休息,不要太劳累,知不知道?”
“嗯!”容静玟羞怯地轻瞄他一眼,心头顿时觉得暖呼呼的。
这幕浓情蜜意的景象看在旁边那双嫉妒的美眸里,真是分外觉得不是滋味!
而容静玟在陆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宽敞的雅房。
容静玟的晚膳吃到一半,便觉得背后一寒,不知什么时候,月影已经一脸阴沉地站在她身后了。
“月影,你什么时候来的?”静玟有些吃惊地起身,但立即露出可掬的笑容。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呢?”
“容静玟,别装出那么友善的模样,你师兄又没在这里。”月影声嗤一声,眼底闪耀着冰霜般的寒光。
容静玟那礼貌的笑容旋即消失,她的净显微微沉了下来。“月影,你怎么说这种话啊?”难道她就像月儿所说的还没有改过之心?
“废话少说!”
突然
月影的身影快如鬼魅般窜到容静玟身前,将刀抵在她脖子上。“容静玟!识相一点!快把爷那份反证交出来。”
容静玟一下子措手不及被她制住了,心里不禁暗暗懊恼着。
“什么反证?”她装出疑惑的样子,想拖延一点时间。
这时,刚走到门口的月儿机警地停下脚步,她一看见月影拿刀威胁她的新主子容静玟,立刻无声无息地转身,蹑手蹑脚走了一段距离后,才拨腿用力往前跑。
“还装傻!”月影将力更加用力地抵住她的颈子,力道之大,已经在她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了。“再不说,我就割断你的脖子,快说!”
哼!等东西到手后,她不但要割断这女人的脖子,还要将她碎尸万段,不然无法消除她的心头之恨。谁叫这女人竟敢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和唯一可以供她出气的丫鬟,然后还擅作主张把那死丫头配给陆,这摆明就是在跟她作对嘛!
难道这女人不知道陆只喜欢她又吗?陆不可能没眼光看得上那死丫头,一定是容静玟这贱人逼他娶那丫鬟的。哼!这女人害她少了一个仰慕自己的男人!她非得让她死得很难看不可!
“月影,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兄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么重要的证函放在哪里?”
容静玟忍着痛楚!对于那滴落在衣领上的血珠视若无睹,她只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松口,一定要拖到她的师兄回房,不然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月影发出了阴森森的娇媚笑声。“呵呵呵看来爷不信任女人的习惯还是没有改,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留着你的小命有什么用呢?”月影不怀好意地等着她花容失色地颤声求饶。
见到这女人在朱翼明心中并无特别的地位,月影的唇角幸灾乐祸地翘了起来,她突然有好兴致想要好好折磨这女人了。
容静玟面色惨白地闭上水瞳,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月影你要杀就动手吧!我不会向你求饶的。”
师兄,我大概等不到你的救援了!容静玟心里悲凄地低喊着。
月影美艳的丽容上漾出一抹邪气的诡笑,点了她的穴道后,就拿着刀子在她的脸上比来比去,像是在考虑从哪里划下去才过瘾。
忽然
“月影,你还不住手!”朱翼明疾言厉色地怒叱一磬,当他一看见静玟那惨白的脸色与胸前那片恐怖的血渍后,他的俊脸立即血色全失,他忧心忡忡地直盯箸静玟瞧。“静玟,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容静玟那双澄眸容纳不下其它人的影子,一直热切眷恋地凝视着朱翼明的身影,好象想把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全烙印在心海中一样。
朱翼明将凶猛的怒眸瞪向月影。“月影,你在胡闹什?!快把静玟放了!”
他的身旁站着欧阳炯、陆及紧扭着陆捶衣袖不放的月儿,至于朱准舟则被留在外头照顾麟儿。
“爷,要我放了这女人还不简单,你只要把那份证函交给我,我立即放了这女人。”月影娇媚地抛给他一个媚眼,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原来你要的就是那份反证啊?”朱翼明霎时横眉竖眼了起来,但是这回他的怒气不是针对月影,而是容静玟,他震怒地朝她咆哮着:“容静玟,你为什么不把证函交给月影?”
这个笨女人!被折磨成这副德行还不把反证交给月影,她以为这样他不会心疼吗?简直快把他气死了!
“师兄,这密函太重要了”容静玟委屈地扁起小嘴,如果她因为贪生怕死,把师兄交给她保管的密函拿给了月影,那岂不辜负了他的期望?
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小命重要!朱翼明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你把证函放在哪里?”对待容静玟,月影就没那么客气了。
原来这女人根本就知道东西藏在哪里,竟然还跟她拖拖拉拉的,浪费她的宝贵时间,可恶!
“我”容静玟迟疑地望着朱翼明。
“她把证函放在怀中。”朱翼明看她还在犹豫不决,索性没啥好气地替她回答了。他们日夜相处在一起,他当然知道静玟把东西放在哪里,本来他看见她每天在烦恼要把密函藏在哪里还觉得好笑,但是他现在可笑不出来了,他哪里知道静玟会认真得连小命都不要了。唉!
“师兄”容静玟娇嗔一声,她的身躯虽然动弹不得,但那流转的眼波却是恼怒不已。
“闭嘴!”月影悻悻然地横她一眼,才从她怀里搜出那份证函。
“还不放了静玟。”朱翼明攒起那双不悦的剑眉。
月影东西一拿到手,随即绽放愉悦的娇笑。“人我当然是会放,但是希望爷能给月影一个承诺,保证我能平安离开这里。”朱翼明向来一诺千金,只要得到他的承诺,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朱翼明的神情、语气充满了不耐。这女人烦不烦啊!要她放个人,还要罗哩叭峻一大堆?
月影噙着满意的美丽笑意,粗鲁地将容静玟推向他。“喏!还你。”
朱翼明连忙扶住静玟的娇躯,解开她的穴道,冲口而出的就是吼骂:“你为什么那么笨啊?把密函交给她不就好了,干嘛受这皮肉之苦啊!”他一边穷凶恶极地训她,一边却又轻柔地检视她的伤口。
在容静玟被推过来的同一时间,陆立即纵身阻拦月影的离去,两人就在这寝房内打了起来。
“人家不想有负你的嘱托嘛!”容静玟被他骂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月儿送给她同情的一瞥,扭了一把干挣的棉巾过来,轻轻拭去她脖子上的血迹。“小姐的伤口已经止血了。”
朱翼明见她眼眶红通通的,整个心都拧痛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脖子很疼?”
“不是。”容静玟可怜兮兮地将小脸埋在他胸前,委屈地道:“你的口气好凶喔!”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他还骂得那么凶。
“对不起,我心里一着急,口气就难免坏了点。”朱翼明怜惜地环住她,下颚摩掌着她的头顶。“我是心疼你又受伤了。”幸好静玟的伤口不深,不然他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了。
“没关系!已经不痛了。”容静玟柔声安慰他。
朱翼明要月儿端出药箱,细心地处理静玫的伤口
不久,场中的打斗有了结果。
月影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怎敌得过武艺高强的陆,加上陆已看清她美丽面孔下有着邪恶心肠,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啊”月影痛呼一磬,手中的兵器应声落地,她的右肩已经被陆的长剑刺了一个血窟窿了。
陆将长剑指着她的喉咙,询问地望向朱翼明。“爷?”
朱翼明此时正坐在床榻边,床上是被他强迫躺下来休息的静玟,他一见月影被制伏了,便冷飕飕地吐出:“杀了她!”他手中握住的小手震动一下。
“慢着!”月影心有不甘地瞪着那把威胁她性命的长剑。“朱翼明,你答应不取我性命的!”
“我可没说陆不取你的性命。性命。”朱翼明那低沉的嗓音夹着无情的冷诮。
月影银牙一咬,突然双手拿起证函,做出要撕掉它的模样。“你要是敢杀我,我就撕掉这证函,让傅宏冤死在牢里。”她深信现在能保住她生命的就是这份证函了,朱翼明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绝不会眼睁睁看他的属下死去的。
“月影,你太低估我了吧!凭我在京城的势力,若是想替傅宏脱罪多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你手上的证函。”朱翼明的双眼有如凛冽寒冬,除了冰冷的愤怒外,还有深深的失望。毕竟月影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部属。
“我月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月影不信地轻嗤一声。若是他有办法,当初就不会派她出任务了。
朱翼明冷漠轻蔑地道:“我没有早一点帮传宏脱罪,是不想破例钻漏洞,以免落人口实。”他的语调清晰得像是要让她死得明白一点。
月影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她突然跪了下来。“爷,你就看在月影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饶了我吧!”她后悔自己不该太早放了容静玟。
“你的心已经变了,留你何用?”他不会再饶她一次了,因为她威胁了他所爱的女人的性命。“陆,你还愣着做什么?”
“是!”陆那锋利的剑正要剌进月影的心窝“陆,等一下。”床上的容静玟连忙出磬,她拉着地的大手摇晃着。
“师兄别杀月影好不好?”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一条人命在占口己眼前消失。
朱翼明回头望她,一手温柔地轻抚她的秀发。“乖!快闭上眼睛休息,我会叫陆捶先把月影带下去。”
“嗯!”容静玟脸红地闭上眼睛,以为他不杀月影了。
陆听了,便押起月影的身子,要把她带到屋外“解决”
“等等!”狡猾的月影哪育那轻易就死?她硬是止住了步伐,神秘兮兮地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古晴吗?”
如同暴雷乍响般,这句话把屋内所有人都震撼住了。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是谁杀了晴?”朱翼明半信半疑地睨着她,如果她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早说?
而容静玟听了,则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是谁杀了晴姊?”
“没错!我知道古晴是死在谁的手中。”月影略带得意地笑了。“如果你们杀了我,这辈子就别想找出凶手了。”
站在旁边的欧阳炯闪了一下双眸,出声提醒道:“爷,月影的诡计多端,我看她大概是因为怕死,所以故意胡诌几句,她的话恐怕信不得啊!”朱翼明不置可否地点头。
“哼!你当然怕我说出来啦!”月影恶毒地反唇相稽,一只纤纤玉指明确地指向欧阳炯。“因为就是你杀死古晴的,欧阳炯!”
容静玟难以置信地瞪大图眸。“欧阳炯,你你为什么要杀晴姊?”
“你先别激动,静玟。”朱翼明把颤抖的她楼入怀里,黑漆的眼眸中闪着沉思般的异芒。
“爷,你别听月影胡说八道!”欧阳炯不慌不乱,摆出无辜的脸色辩解。
“那女人为了逃脱死罪,有什么故事编不出来的?”
月影唇边勾现一抹媚惑的笑。“爷,如果你的记忆不错的话,应该记得我与晴的交情匪浅吧?”
当年,古晴一嫁入王府,她就有计画地接近她,常常带着厚礼去拜访她,而晴一向贪婪,耳根子又软,经过她朝她下了几个月功夫后,古晴自然而然就接受她的友谊了,两人成了莫逆之交,若不是因为半年前古晴死在欧阳炯手中,她早就在她的帮助下,成了朱翼明的二房了呢!
“嗯,晴曾提过几回。”在事实未明朗化之前,朱翼明是采取保留的态度。
“实际上,我与晴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她有什么秘密由口然会跟我说,包括她那最隐私的事情”月影故意不把话说完,一双恶意满满的美眸似有若无地溜向欧阳炯。
果然
欧阳炯像遇着了鬼魅般露出惊骇的神情,但立即被他技巧地掩饰了。“那又关我什么事?陆护卫,还不快把月影带下去处决?难道要让她那乱七八糟的话活了爷的耳朵?”
陆那壮硕的身躯动也不动,只因他的爷命令没下,而欧阳炯那小小的三十六骑之首根本没资格使唤他。
“月影,继续说下去。”朱翼明的俊脸上布满阴沉,见到欧阳炯那不寻常的反应,他决定听下去。
“爷,我说的全是实话,你听了可别生气哦!”事实总是伤人的,月影真的担心自己受到迁怒虽然这档事有大半是她鼓励晴的。
朱翼明不耐地颔首。
“古时曾告诉过我,她因为寂寞难耐,加上欧阳炯一直在旁献殷勤,所以她与欧阳炯糊里糊涂勾搭上”“你胡说!”欧阳炯勃然大怒,那魁梧的胸膛气得上下起伏。“我与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翼明那楼住静玟的手突然摸得紧紧的,但是他仍不发一语,而静玟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更加紧偎在他怀里,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你先别老羞成怒,姑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呢!”月影那挖苦人的嗓音存心气煞欧阳炯。“后来古晴那傻子竟然迷恋上你,威胁要与你一同私奔,否则就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爷,但是没想到你根本抛不下在王府的官职与厚禄,在甜言蜜语也哄骗不了晴的情况下,第二天下午你干脆就把古晴杀了,欧阳炯,我说得对不对啊?”
欧阳炯怒极反笑,嘴角跃上讥诮的冷笑。“笑话,无凭无据的,你高兴怎么讲都可以,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他认定朱翼明不是那种听信谗言的人,除非有真确的证据,否则任谁也动摇不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朱翼明愈听脸色愈是难看,他承认自己因为公务繁忙,常常抽不出时间陪伴晴,但他不相信晴会因此背着地偷人。
“哼!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啊?”月影朝欧阳炯暧昧地笑了。“我曾经听晴提起过你那话儿上头长了一颗红痣,如果晴没跟你有过亲密关系,又怎么会知道你这项秘密呢?”
欧阳炯狼狈地涨红俊脸。“你”
“我什么?”月影轻蔑地哼他一口。“姑奶奶我最瞧不起你这种男人了,偷别人的妻子也就算了,还杀了她灭口,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真是没种!”
本来她还暗中希望他会带着晴远走高飞,把朱翼明留给她,但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杀死古晴,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怀疑,她只好将引诱朱翼明的计画暂缓下来,况且没有古睛在旁边帮忙游说,她成功的机会就大打折扣了。
真是可恶!都是欧阳炯害得她画泡汤的!月影心里愈想愈是不甘,忍不住恶狠狠地再瞪他一眼。
受到这种难听的污辱,欧阳炯气得眼珠子几乎从涨成紫色的脸上暴出来。
“这算得了什么证据啊?爷,这简直是在侮辱人嘛!”
古暗这女人真是笨得可以!亏他还千交代、万叮咛她,不要将两人的事随便告诉别人,而她竟然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说给月影听,真是笨死了!
幸好月影举不出更有力的证据,不然他肯定挖出这女人的尸来,狠狠鞭她一顿。
“是不是侮辱人,你解开裤头让大伙儿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月影唇上噙着薄薄的冷笑,她那厚颜大胆的话语让容静玟与月儿脸都红了起来。
“哼!就算我那话儿上有颗红痣又证明得了什么?在王府内跟我有过关系的几名婢女也都知道啊!谁知道是不是你从她们那里听说的?”欧阳炯是打死不承认,嘴里冤声辩解着:“况且,夫人是死于流云剑法之下,那是古家的独门绝学,外人是无从学起的,更别说是我这名不见经传的护卫了,请爷明察啊!”容静玟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上心五不安起来,深怕她师兄又将矛头指向她,虽然这些日子他不再提这件事了,但是她知道他心底还是在意晴姊的死,万一他又旧事重提,再次误解了她,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该怎么面对这种痛苦呢?
因为她已经对他再度有了浓厚的爱意。
“爷,欧阳炯与晴的关系都已经那么亲密了,他想学得流云剑法简直易如反掌嘛!”月影不屑地睥睨着欧阳炯,头头是道地分析这:“他最大的败笔就是用流云剑法了结晴的性命,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将罪名诬赖在与晴交恶的容静玟身上,可是他不晓得晴憎恶容静玟是单方面的事,容静玟根本不恨晴,也不知道晴为何那么痛恨她?欧阳炯,你实在不该自作聪明,其实容静玟根本没有理由杀害晴。”
容静玟听了,悄悄松了口气,不禁感谢月影还给自己清白。
欧阳炯的额头上暴出青筋,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月影,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朱翼明凌厉无比地瞥了欧阳炯一眼,才问向月影:“晴为什么憎恨静玟?”
从前他曾听晴说过静玟的坏话,但在慢慢认识静玟的美好后,他开始觉得有些疑问了。
“哈!还不就是在怪容静玟抢走她爹的关爱,偏偏有人傻呼呼地拚命讨好晴,笨得看不出晴脸上的厌恶。”月影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瞄向那傻呼呼的笨女人。
容静玟轻“噢”了一下,难过地将螓首埋入朱翼明的怀中,她今日总算弄清楚晴姊为何那么讨厌她了。
朱翼明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小脑袋。
“陆,把欧阳炯押下去。”今晚,他已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爷”欧阳炯恍如被青天霹雳打着般,一脸无法置信地瞪着朱翼明。
“爷,属下真的是冤枉的,请听属下解释啊!”“欧阳炯,一切是非曲直都等明早再说吧!”朱翼明莫测高深地眯起黑眸,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个底了。
陆押走了不甘愿的欧阳炯。
“爷,冤枉啊”欧阳炯那喊冤声随着距离愈来愈小。
“月影,你可以走了。”朱翼明感慨地叹了口气。“下次你若是再犯在我手上,小心你的小命!”她再怎么背叛也比不上晴带给他的痛心。
没想到背叛他最深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月影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月影知道他这次饶过她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保重!”
月影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后,才勉强接受事实地离去,可是,至今她还不懂自己究竟输给容静玟哪一点
月儿退下去后,容静玟才从他怀里悄悄抬起螓首。“师兄,你不要太难过,晴姊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见到她所深爱的男人被伤成这样,静玟不禁有些埋怨晴姊,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段姻缘?
她原以为晴姊是深爱着师兄,才会千方百计要得到他,可是从她的所作所为看来,她似乎并不爱师兄,不然她就不会找其它男人了
“你怎么会以为我是为了晴的背叛感到难过呢?”朱翼明那闷闷的嗓音中掺了抹笑意。
“难道不是吗?”容静玟那柔亮的挣瞳充满了小小的怀疑。“你那么爱晴姊,怎么可能不在意她的背叛呢?”
每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痛不欲生,更何况她师兄的自尊心是那么强烈!
朱翼明听出她话中的阴影,心疼地拨开她那雪额上微湿的发丝。“谁跟你说我爱晴的?”
“我自己看出来的。”容静玟躁红着粉脸,不好意思地华首招认了。
朱翼明突然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瞧,以低沉的男音问她。“静玟,你很在意我爱着晴吗?”
“不会!不会!”容静玟慌慌张张地摇晃螓首,声若蚊蚋地道:“只要能在师兄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静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与晴姊一样。”
瞧见她唇角还噙着一小抹满足的甜笑,朱翼明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傻丫头!”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白嫩的额头。“其实,我从来没爱过晴,当初会娶她为妻,除了一时迷惑于她的美貌外,也是为了负起那晚的责任,可惜我过于愚钝,竟然过了那么久才知道事实真相!害你吃了那么多苦。”
容静玟以手捂住被他弹红的额头,忍不住好奇地问:“可是你怎么可能不爱晴姊呢?她长得美若天仙,所有男人看到她都会目不转睛耶!”
“撇开她性格上的缺陷不讲,晴确实有一副美丽的样貌,也曾经让我动心过,但是与她相处久了后,她那骄纵自私的脾气开始让人受不了,把我对她的动心全一点一滴抹杀掉了。”朱翼明感慨地摸摸她的后脑勺。“与晴比起来,你的善良温柔显得清新可人多了,你才是真正打动我心的人。”
容静玟在他深情的告白下,两片粉颊不禁泛起红澄澄的俏晕。“师兄,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朱翼明温存地眷恋着地的嫩唇好一阵子,才沙哑地道:“算起来全怪我当时的一念之差,才会害惨了你们姊妹,若是那时候我没有娶晴的话,也不会害她在王府内过得不快乐,进而惹上杀身之祸,而你也不会怀着麟儿在外头受苦。”
“师兄,这不是你的错。”容静玟柔声安慰他,她从不认为这是师兄的错,要怪只能怪上天捉弄人,况且若没有这段曲折,她又怎么能得到他的真心对待呢?
朱翼明恍若未闻,继续娓娓道下去。“当晴死的时候,我只感受到满腔的怒火,满脑子都在想一定要替她报仇,所以才会气冲冲地找上你,现在回想起来,我对晴的死似乎不感到伤心,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而现在知道晴死亡的真相了,我竟然只感到难堪而已,一点受到背叛所该有的痛彻心扉都没有”朱翼明叹息地摇了摇头。“也许我不适合晴吧!”
“师兄,晴姊已经死去那么久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容静玟轻柔地啄一下他那阳刚的下颚,不忍见他的意志变得如此消沉。
朱翼明突然紧紧地拥住她的娇躯,将唇用力印在她的粉唇上。
幸好他现在有善解人意的静玟伴在身旁
经过那晚的风波后,朱翼明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再含蓄,像是放开了心怀一样,他喜欢动不动就楼搂静玟、亲亲她,甚至亲密地与她共乘一骑。
而容静玟也欣见于他这项改变,内心充满喜孜孜的感受。
但是愈接近京城,她愈感到不安,她担心他父母不会接纳她这种平民女子。
终于,该面对的还是来了,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他们抵达了繁华的京城。
朱翼明一手扶着静玟的腰,另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麟儿,缓缓走进王府的大厅中。
只见尊贵的六王爷及王妃再也按捺不住地冲过来,乱没形象地抢着要抱麟儿,最后是被老王爷抢到手。
“夫人,你瞧麟儿跟翼明小时候好象喔!”老王爷兴奋得呵呵直笑。
“当然,他是我们的孙儿嘛!理所当然像翼明罗!”王妃白了他一眼,心急地伸出双手来。“王爷,换我抱麟儿了。”
容静玟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她还没见过这“平易近人”的王爷与王妃呢!
朱翼明则有趣地朝她眨眨眼睛,像是在取笑她这些天睡不安稳的紧张模样。
“夫人,你再等一下,别着急嘛!”老王爷紧抱着麟儿不放,他慈祥地对着麟儿轻哄。“麟儿乖!叫声爷爷好不好啊?”
“还有,也要叫声奶奶哟!”王妃急得赶紧出声,深怕麟儿忘了她这个奶奶。
她与王爷盼了那么多年,总算让他们盼到孙子了。
“爷爷好,奶奶好。”麟儿乖巧地唤了他们一声,然后在王爷的脸颊上甜甜地啾了一下。
六王爷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好!我的乖孙子。”
“那奶奶呢?”王妃眼红得将老脸凑遇去。
麟儿如她所愿也用力地亲了她一下,占得她满脸的口水。
“我的麟儿好乖喔!”王妃不以为忤,反而高兴得眯起了眼睛,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满足模样。“来!换奶奶抱一下。”
王爷挡开她的手。“不行”突然“咳”朱翼明眼见他们两位老人家为了抢夺麟儿快要大打出手了,只好无奈地清了清喉咙,引起他们的注意力。“爹,娘,你们先别吵了,我还没跟你们介绍一下静玟呢!”
王爷与王妃这时才想到有旁人在,而且那人是他们宝贝麟儿的娘。
“翼明,这位就是你信上所说的那丫头吗?”王爷勉为其难将麟儿交给他的夫人抱,他那双精明的黑眸仔仔细细打量着容静玟。
大概在一个月前,他们就收到儿子的密函,函中除了说明要调动三十六骑外,还巨细靡遗地提起麟儿与他娘的事,从那时候开始,他与夫人便对麟儿与他的娘充满了好奇,今日总算让他见到这丫头了。
“民女容静玟,拜见王爷、王妃。”容静玟志下心地欠身为礼。
虽然麟儿获得他们两老的喜爱,但她心里还是感到不安,尤其王爷那双黑眸盯得她直喘不过气来,像是要看进她的内心世界一样。
“嗯风范高雅、气质出众,难怪能教养出像麟儿这乖巧有礼的孩子来。”王爷打心底欣赏她流露出来的雅净气质。
“王爷,你老糊涂啦?还不快把麟儿的娘叫起来?”王妃虽然忙着逗孙子,但眼睛可没忘记瞄一下这边的状况。“你没瞧见翼明一脸心疼啊?”
王爷望向儿子的方向,见他果然脸已经沉下来了,他忍不住笑呵呵地捻着长须。“丫头,免礼吧!”
看来他儿子这回是放下真感情了。
“谢谢,王爷。”容静玟含羞偷瞄了朱翼明一眼,才在他关心的搀扶下起身。
“爹,我想在一个月后迎娶静玟入门,并且让麟儿正式认祖归宗。”朱翼明的口吻听起来像是商量,其实强硬得很。
“这是当然的,你跟静玟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以不娶她呢!”王妃在一旁热心地插嘴。“翼明、静玟,你们放心,所有关于成亲的琐事我都快打点好了,你们等着做新郎倌、新娘子就好了。”
开玩笑!静玟替他们生下唯一的血脉耶,光凭着这点大恩大德,他们就不能亏待她了,更何况静玟长得清恬柔顺,深得她老人家的喜爱,她说什么也要把她拐进王府来做媳妇。
“静玟,还不谢谢爹娘。”朱翼明见到双亲都喜爱静玟,总算放心了。
“多谢王爷、王妃。”容静玟露出羞怯但又甜蜜的微笑,得到他们老人家的应允,她与师兄就可以厮守一辈子了。
王爷一脸开怀地取笑她。“丫头,可以头,可以改口叫爹娘了”
在成亲后,静玟的柔婉与善解人意,使她得到全王府上下的宠爱,她相公朱翼明对她的疼爱就不用说了,连身分高贵的王爷、王妃都视她如己出,不但把好吃、好用的全往她那里送,还常常带她跟麟儿到京城各处游玩,简直快把她们母子俩宠坏了。
所以,静玟住在王府一点都没有适应上的困难,反而因为自己的过于幸福而产生罪恶感。
她常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直到一项喜讯的到来,让她了解到原来人的幸福是没有限量的。
“静玟,你在傻笑什么?”朱翼明一跨进房门,就瞧见她正傻呼呼地笑着。
容静玟朝他漾出嫣然的浅笑,眼底闪耀着某种神秘的喜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师兄。”
“傻丫头!这是你该得的幸福!”朱翼明习惯性地抱起她的柔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还有,我们成亲那么久了,你怎还改不了口叫我相公呢?”
“人家还不习惯嘛!”容静玟娇嗔地勾住他的颈项,雪净的倩颊忍不住啊起淡淡的红晕。“相公,我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喔!”
“喔!什么事让你高兴得脸都红了?”朱翼明低头温柔地轻轻啃了一下她小巧的俏鼻。
容静玟的粉颊娇羞地通红起来,她羞怯地笑道:“相公,我有喜了就要替麟儿添个妹妹了。”
朱翼明闲言,他那坚实的身躯突然僵硬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席卷向他。
容静玟敏感地察觉到他那不寻常的僵硬,柔声讨好地说下去。“相公,如果你不喜欢女儿,那我就不生女儿好了。”可是她比较喜欢女儿耶!
“你刚才说什么?”朱翼明突地抓起她的手腕,阴沉忿鸶的目光直直射入她的眼眸中。
“师兄,你怎么了?”容静玟被他吓得快喘不过气来,无法理解对自己向来疼爱呵护的相公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他呀!
朱翼明额际的青筋一条条浮现出来,他粗声地朝她低吼:“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容静玟的喜悦被他的吼声给吼掉了,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我是说我已经怀有身孕了。”瞧师兄平时那疼爱麟儿的模样,他怎么会如此排斥她肚中的骨肉呢?
朱翼明的大手像硬钳般紧紧箝住她的细腕,黑眸内已经燃满熊熊的怒火了。“这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一阵阵剧疼绞痛了他的心!他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会背叛他,难道婚后的恩爱全是虚假的吗?不
“师兄”容静玟的柔眸中涌进伤痛与震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肚里的孩子当然是你的啊!”“哈哈哈”朱翼明狰狞地怒极反笑,但眼中全然无笑意。“想我朱翼明聪明一世,竟然被你那乖顺温柔的外表给蒙骗了,原来你们姊妹同样都是装模作样、自私的贱货!”
容静玟的面色惨白了起来,又气愤又寒心地抖着嗓子问:“师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平白无故这样指责我?让你把我讲得如此不堪?”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名节,就算她成亲前就失身于他,但是他也不能随便侮辱她啊!
“哼!好个平白无故!”朱翼明愤恨地丢开她的手,怒火狂炽地霍然起身,把腿上的容静玟用了下来。“好!我就解释给你听。”
容静玟一个没留神,从他膝上掉了下来,虽然高度只有一点点!但是这样的跌落仍然使她腹部隐隐作疼起来,她害怕得护住肮部,不敢随便起身乱动。
朱翼明拿着一双讽诮的眸子瞪着她瞧,就算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七年前在白湖的那场斑烧后,我就丧失了生育能力,从此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了,你说,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这项难堪的事实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除了他亲近的家人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原本想隐瞒她久一点,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告诉自己:她怀孕了!
哼!这岂不摆明着她偷人吗?
待腹疼和缓了下来,容静玟才委屈地扭起柳眉来。“生育能力?可是你明明可以”“你别装傻了!”朱翼明厉声打断她的话。“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他故意站得远远的,竭力控制自己狂捆直上的怒火,他深怕自己气得失去理智,一把冲上前去扭断她的脖子。
“师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容静玟顾不得腹疼,心急地起身要走向他。
“你别过来!”朱翼明狠煞地喊住她,炯眸闪现出骇人的青光。“你快把那男人的名字说出来,否则我绝不轻饶你!”
该死!他不能相信静玟会背叛他。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一定是那该死的男人见她单纯可欺,所以拐骗她与他发生关系!
可恶!他非得宰了那男人不可!
“师兄,我真的没有其它男人。”容静玟既着急又难过地红了眼眶,她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起。
她可以理解他为何误会自己,但却不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腹中的娃儿明明是他的啊!她连别的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可能怀其它男人的孩子呢?
朱翼明那俊目中的煞气突然褪去,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她,温柔地抬起她脆弱的下巴,轻哄道:“静玟,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才被引诱的,只要你告诉我那男人是谁,我保证不再追究此事,从此不再提起,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没有其它男人啊!”容静玟以手捂住哽咽的嘴,但却阻止不了委屈的泪珠滑下来。“师兄求你相信我”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一件喜事,怎么会引发那么多怀疑与嫌恨呢?呜天啊!她快受不了了!为什么自己深爱的男人不愿相信她呢?
他为什么不想想看,若是她真的不甘寂寞或是生性,她早就在生下麟儿后,就嫁给别的男人了,她何必等到有幸福归宿后才不贞呢?
“你”朱翼明加重了手劲,恨意与爱意在他心中激烈冲突着,他想要原谅静玟,与她重拾以往的恩爱生活,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清清楚楚地提醒他
她与其它的男人有染了!
这叫他如何敞开胸膛,遗忘她的背叛?
不!他忘不了,他怎么忘得了有个男人抚摸他妻子的肌肤,进入他最珍爱的女人的体内呢?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宰掉那个男人!
容静玟伤心欲绝地哭了,只因她看不到他眼中的信任,她害怕她再也无法感受到他的爱了,这与杀了她何异呢
“别哭。”朱翼明的眼中饱含着痛苦。“只要你打掉这个孩子,我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天啊!她哭得他心好疼喔!他情愿在感情上做个懦弱的男人,也不愿看她哭得肝肠寸断。
装?这种事能用装的吗?而他又能装多久、忍耐多久?今日若没有把误会说开来,他们就再也没有幸福可言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宽容得了这种背叛。
容静玟哀伤地摇着螓首。“师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这回呢?也许是当初那位大夫误误诊了”
“你又为什么坚持不拿掉这个孩子呢?”朱翼明挫败地闭了闭眼。“难道这个孩子比我们重新开始还重要?”他为了留住她,愿意时时忍受那啃噬着他五脏六腑的狂嫉,而她竟然不领情!
“师兄这是我们两人的骨肉我怎么能拿拿掉这娃儿”容静玟泪如决堤地哭道。
她深爱腹中的胎儿!怎么可能答应这样残忍、没人性的事情?如果她遵从了,那岂不是跟刽子手没两样?
“你”朱翼明气恼地嘶吼着嗓门:“你既然舍不得那男人的孩子,那干嘛还留在王府?你跟那男人走啊!”这些重话一脱口而出,他立即就后悔了,但他仍狠绝地举步要离开房间。
“明天一早,我就回扬州。”容静玟一脸苦涩地垂下眼帘,黯然的泪水从眼中不间断地落下。
她早该预料到这种结果的,不是吗?
朱翼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挽留她一样,但他接着只是加快步伐离去了
四个月后
六王爷在某天中午走进了儿子的书斋,在隐忍了一段时闻后,他老人家再也不忍心见他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了。
自从静玟那丫头在四个月前突然离开后,翼明就变得比以前更加深沉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他表露出明显的喜怒哀乐了!就连他的宝贝麟儿都逗不出他的笑容,彷佛静玟带走了他的精神,只留下一具躯壳给他使用一样。
唉!他本来不明白小俩口到底在吵什么静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含泪离去?后来,他才在陆口中逼问出他们争吵的内容。
而今天他就是来解开儿子心结的!
“爹,您怎么来了?”朱翼明从书案上抬头,他那俊毅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六王爷挥手支开陆,找张大椅坐了下来。“我把大内御医请进了王府,我想由他来重新替你诊断一下病情,比较妥适一点。”
“爹,用不着麻烦了。”朱翼明冷淡地回绝了。“当时医治我的大夫是江湖有名的神医,他不可能出错的。”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顽固啊?让御医诊断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况且那些江湖神医的医术怎么比得上最优秀的御医呢?”六王爷拧起了与儿子如出一辙的浓眉。“也许你真的误会静玟那丫头也说不定啊!”“这是不可能的。”朱翼明黑眸中带着冷凝的讥诮。“我与晴成亲那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可见那名神医的诊断没有错。”
“翼明,你别忘了嫁给我们朱家的女人本来就不容易怀孕,你看,我与你五伯至今都一大把年岁了,都只有一个孙子而已。”六王爷沈吟地捻着乌黑的长须。“而且这些日子以来,静玟白天都跟我们老人家在一起,晚上则与你在一块,根本没有别的男人接近她,依我看啊,一定是你误会静玟那丫头了。”
他阅人无数,说什么也不会看错他的媳妇,静玟这丫头绝对不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我不会误会她的!”朱翼明勉强维持着僵硬的自制,今日若是其它人在他面前谈静玟的事,他肯定轰他出门,但偏偏这人是他赶不得的。
王爷假装没看见他发臭的脸色,继续说下去。“但是万一你真的误会静玟了怎么办?那她一定在扬州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最后还搞不好抑郁而终呢!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狠得下心肠让她香消玉殒呢?”
唉!没办法!他只好用“危言耸听”这狠招了,谁叫翼明赶走了他的媳妇,他只要一想到还有个未出世的孙儿在静玟的肚子内,他夜里就辗转难眠了。
朱翼明握起了拳头。“她不会那么快死的!”
“难说哦!”王爷见此招生效了,暗暗得意地扬起眉毛来。“女人怀孕的时候最脆弱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流产或是难产,而且静玟的身子那么纤细,又没有长辈在她身边督促她喝补药,加上她心情那不好,我怕她会有危险。唉!”
其实,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派府中最有经验的产婆到扬州去,亲自照顾他的媳妇了。
朱翼明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恐,再也无法掩饰他对静玟的关心了。“女人怀孕真的那么脆弱吗?”
怎么没有人告诉他啊?该死!早知道的话,那时候他就硬把她留下来,不让她回扬州了。该死!男性自尊跟她比起来根本不重要!
“当然!别瞧你娘那么健康的模样,当初她生你的时候,就差一点难产了。”
王爷存心吓坏自己的儿子,他眼眸一转,又道:“唉!你不顾念静玟是你的妻子,也要顾念她是麟儿的亲娘啊,麟儿这几个月来每天都哭着找娘,要是他知道他娘死了,肯定哭得淅沥哔啦的”
“静玟还没有死!”朱翼明的声音充满着恼怒。
“唉!你把静玟狠心地赶离王府,让她怀着身孕大老远奔波回扬州,她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六王爷愈想愈是心疼地的媳妇。
唉!他怎么会养出这种笨蛋儿子呢?
朱翼明蓦地起身,俊脸上布满灰败的惨色。“御医在哪里?”
他打定主意了,就算御医给他的答案跟以前一样,他也要亲自去把静玟接回来,他无法活在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会失去她的噩梦中。
“在门外候着。”王爷藏住嘴边的笑意。
“小王爷,你的身体很健康,一点病病也没有啊!”御医仔细替他把完脉后,才不解地道。
朱翼明的下颚紧绷了起来。“其实,我七年前发了一场斑烧,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失去生育能力了。”
御医明了地颔首!又重新细心地诊断他的脉象。
约莫过了一注香的时间,御医笑容满面地道:“小王爷,恭喜了,你或许在前几年有这方面的问题,但现在你的身体机能全恢复了,你一点毛病也没有。”
他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高居大理寺卿之位,但他仍习惯称他为小王爷,因为他从小王爷的年幼开始,就常被大惊小敝的六王爷请过来医疗他的大小伤口了。
朱翼明的脸庞上掠过一抹狂喜,无法置信地呆住了,静玟怀的竟然是他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关于这点,老夫就不清楚了,大概是因为小王爷是习武之人,所以身体可以复原得比常人快吧!”
朱翼明的狂喜一过,一股深刻的自责便涌上了心头。老天爷啊!他居然误会了他深爱的女人,还指责她一大堆不堪入耳的罪名!
突如其来的刺痛锥穿了他的心扉,让他痛楚得闭上眼眸。他怎么可以如此践踏静玫对他的爱意呢
“王爷,如果没事,老夫就告退了。”御医起身要告辞了。
六王爷客气地送他出门,当他回来后,见到翼明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他不忍地道:“去扬州把静玟接回来吧!”
朱翼明如大梦初醒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斋
半个月后,朱翼明风尘仆仆地赶到扬州。
他没想到自己会旧地重返,他内心不禁充满了感慨,上一回他是寻仇而来,但这次他却是怀着满腔的愧疚之意。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快给我滚!”这么泼辣的怒斥当然是出自华又琳之口,只见她抛下手边的客人,朝朱翼明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她的娇叱立即吸引了店铺内所有买布客人的目光。
陆戒慎地挡在她身前。
“本姑娘一看到你主子心情就不好,你这大石头最好给我退开一点。”华又琳气得乱蹦乱跳,真想一古脑推开这挡路的石头,但她记得上回就是因为这样,害她的手扭伤了半个月才好。可恨呀!
“陆,没关系。”朱翼明无奈地要陆退下,他知道不让华又琳出口气,自已大概一辈子见不到静玟。
陆只好退回他身后,以冰冷的目光扫视看热闹的人群,没有多久,所有客人全吓得夺门而出,误以为是江湖人物来此找碴生事。
“朱翼明,你还不快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华又琳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根本没把他尊贵的身分看在眼里。
“静玟在哪里?我要见她。”朱翼明吐出低沉的嗓音,俊脸上带着令人费解的复杂神色。
“哼!”华又琳愤慨地冷嗤一声。“你把容妹伤得还不够吗?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朱翼明迟疑了一下。“静玟,她还好吧?”他困难问出的字句笼罩着担忧的味道。
“朱翼明!你不用装了,我已经从容妹口中知道一切了。”华又琳悻悻然地瞪着他,压根儿认为他是在惺惺作态。“容妹死了你岂不称心如意了。”
朱翼明皱了皱英挺的眉,这女人讲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静玟到底好不好?”他口气开始有点强硬了,以他跟陆的武功,要闯进去还不简单,他只是不想与她扯破脸,所以暂且忍气吞声着。
“容妹好得很,用不着你来装模作样。”华又琳不耐地瞅他一眼。“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天老爷呀!可千万别让静玟知道这男人来过,不然她的心情又得坏上好几天了。
“我想要见我的妻子。”朱翼明听了,紧绷纠结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一点,这几日来他担心得几乎睡不着觉,幸好静玟没事!不然他就更愧疚了。
“不行!”华又琳严苛地拒绝他。“容妹的情绪很不稳定,你是不是又想害她好几天不吃不睡了?”这男人的心肠真坏!
“你不用担心,我是来向静玫道歉的。”一听到静玟这样折磨自己,朱翼明心疼得都揪了起来。
华又琳高傲地瞄了瞄他。“喔!原来你是来认错的,不简单嘛!花了四个多月才知道自己错了。”
突然──
从布帘后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只见她激动地投入陆的怀中。“陆大哥,你总算来了!月儿好想你喔!”
“月儿!”陆有些尴尬地看了朱翼明一眼,才僵硬地摸了摸月儿的头颅。“你有没有好好服侍夫人?”
他与月儿其实才成亲一个月而已,但是月儿就已经很黏他了,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主子吵架了,月儿坚持跟着夫人回扬州服侍她,他还不晓得自己会那么想念这个爱黏人的小丫头。
“当然有啊!”月儿得意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这时才看见朱翼明站在一旁,她连忙欠身为礼。“奴婢叁见爷。”
“起来吧!”看到陆两夫妻那么恩爱,朱翼明嫉妒得牙都酸了,本来他与静玟也是那么恩爱的。“月儿,你带我去见静玟。”
“是!爷。”月儿当然希望他与夫人赶紧和好,她实在不忍心见夫人再憔悴下去了,况且他们一和好,她与相公就不用分隔两地了。嘻!真是一举两得!
“慢着!月儿,我不准你带这男人进去。”华又琳忽然横身挡在他们面前,阻拦他们进去。“你别忘了容妹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
月儿为难地望了朱翼明一眼,小脸上布满着犹豫不决。对耶!万一爷又害夫人哭了怎么办?
“你到底想怎么样?”朱翼明咬牙切齿地问。
华又琳撩起两片红滟滟的美唇,考虑了半晌,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别说我不近人情,我就让你跟容妹见上一面,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再意容妹掉眼泪了,否则我立刻赶你们走。”
朱翼明同意地颔首。“我不会再让静玟掉眼泪了。”
“跟我来吧!”华又琳带领他们进入店铺后面的宅院,穿过几处回廊后,她停在院北一间雅致的厢房前。“你等一下!表去问问看容妹愿不愿意见你。”
她进去没多久时间,很快就出来了。
朱翼明询问地望向她。“怎么样?”
华又琳朝他摇摇头。“容妹睡着了,我不忍心唤醒她,你晚一点再来看她吧!”哼!她华又琳说什么也要耍他一下才甘愿。
“怎会这么巧?”朱翼明的口吻中不无怀疑,他沉思地紧盯着房门,考虑破门而入的可能性。
“你别想硬闯!”华又琳一眼就看破他的不轨意图。“容妹现在嗜睡如命,每天都要睡得饱饱的,你千万不能随便吵醒她。”
一抹担忧罩上朱翼明的脸庞。“她这样睡健康吗?”
“你不会真的那么呆吧?你看过哪个孕妇不爱睡觉的吗?啧!”华又琳嘲讽地直摇螓首。“走吧!我带你们去客房休息。”
她虽然痛恨朱翼明伤害静玟,但也不至于坏心到拆散他跟静玟,破坏他们两人的幸福,毕竟他们两人是夫妻嘛!
她刚才纯粹是在帮静玟出口气罢了!
面对华又琳的刁难,朱翼明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风度!但是她再三假籍各种借口阻挠地见静玟,这就太过分了吧!
于是,在当天夜里,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潜进静玟的房里。
只是任他再怎么想象,也无法置信静玟会憔悴成这副模样,她全身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而已,看得他心痛极了。
他真是恨不得立即唤醒她,真心诚意向她忏悔,只是他又想到华又琳说孕妇最需要睡眠了,使他不敢吵醒她。
朱翼明悄声坐在她的床畔,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纠结,即使是沉睡着,她仍看起来那么忧愁,像是梦中也有许多烦恼似的,他低头轻轻吻着他抚平的细纹。
容静玟不安稳地眨了眨眼眸,突然被他温润的唇给惊醒了。“谁”
“别怕!是我。”朱翼明轻柔地握起她的小手,黑眸内尽是温柔的暖芒。
“静玟,你把我忘了吗?”
容静玟不敢相信地呆瞪着他,他是梦中的人物还是真实的人?
她又疑惑地望了望四周,确定这里是她的寝房没错,那眼前的师兄是真实的罗!
“师兄”她呜咽一声,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开始扑簌簌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她内心交织着喜与惧。喜的是他终于来扬州找她了;而惧的是她对他的来意一无所知。
“乖!别哭了。”朱翼明的心发疼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娇躯,轻柔地把她搂在怀里。“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容静玟在他的轻哄下,总算停住泪水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抬起被泪水泊湿的长睫毛,上半心不安地问。他该不会是不甘心,专程跑到这里来逼她拿掉孩子吧?容静玟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朱翼明专注痴情地凝视着她,他真是怀念这种依偎的亲密感觉。
“回家?”容静玟微微张启小嘴,心中顿时载满了暖呼呼的喜悦,原来他不是来这里骂她的。真好!
“静玟,对不起,我先前不该误会了你,让你受到那么大的委屈。”朱翼明从未跟人道过歉,但这回他却是心甘情愿、毫无怨尤。“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原谅我,愿意跟我回家。”
听到这里,容静玟那红肿的双眼灿亮起来,她忍不住绽放甜蜜的傻笑。
“你怎么知道误会我的?”
“御医亲口告诉我,我绝对没有生育上的问题。”朱翼明被她甜美的笑容给分心了,于是轻轻地啄了一口她唇边的笑意。“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她的喜悦就像泡沫一样突然幻灭了。
容静玟僵硬着娇躯,那对哀伤的水眸指控着他。“原来你是为了孩子而来!”
他根本不是为了自已而来的。
“静玟,你错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孩子。”朱翼明静静地解释。
容静玟不相信地撇开小脸,泪水又在她眼眶中打转了。
“这孩子害得我们夫妻产生误会,险些拆散我们一辈子。”朱翼明轻柔地扳正她的脸蛋,心疼地道下去:“你瞧,这孩子还害你变得那么憔悴,瘦得不成人形,全身唯一胖的地方就是这肚子,你叫我怎么对这孩子产生好感呢?”
他这一路赶来,脑海里想的全是关于静玟的事,他只担忧地的健康情形,压根儿没想过孩子的事,就算是有,也是在害怕那孩子把静玟害死了。
容静玟含泪的明眸流露出一抹不确定。“师兄,你真的不是为了孩子才来找我?”
“傻瓜,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吗?其实在看御医前,我早就下定决心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到扬州求你回来。”朱翼明深情地盯着她的脸蛋儿,毫不隐瞒自己对她的情意。
容静玟感动地吸了吸秀鼻。“师兄,我好想你喔!”她伸手欲环住他的颈项,却发现被自己隆起的肚子卡到。
“我就说嘛!这孩子讨人厌。”朱翼明不满地咕哝着。纵使是自己的骨肉,他仍然有很深的敌意,因为他记得他爹曾说过一句话:怀孕的女人最脆弱了。
万一静玟因为这孩子而发生什么意外,他该如何是好?唉!要是他有选择的权利的话,他一定作主拿掉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会带给静玟危险。
“师兄,你先别对孩子有成见嘛!”容静玟宠爱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以前我怀麟儿的时候肚子更大,这一胎比较小,所以我有感觉她一定是女儿。”
“这样还叫小啊?”朱翼明心头泛起强烈的惊异与恐惧。老天,静玟为什么要怀孕啊?这快把他吓死了!
容静玟把他的大手拉到她的肚皮上,热心地与他分享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来!你摸看看。”
朱翼明小心地抚摸地隆起的肚皮,这时她腹内的胎儿似乎感应到老爹的触摸,轻巧地翻动一下,却把朱翼明吓得脸色发白。
“师兄,感觉怎么样?”容静玟闪着亮晶晶的眸子,一脸期待地望着地。
“很恐怖!”朱翼明非常老实地承认了。
容静玟听到那么好笑的答案,漾出了如花般的笑靥。“师兄,这是我们的女儿耶,怎么会恐怖呢?”
唉!男人就是男人,果真体会不出那种细腻感人的喜悦。
“我担心她会伤了你,我们不要这孩子了,好不好?”朱翼明烦恼地蹙起眉头。
“师兄,原来你在操这个心啊!”容静玟感动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柔声安抚他。“其实,生孩子一点都不危险,就像母鸡下蛋一样简单,你看外头那些妇人,哪个不是生个十胎、八胎的?她们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何况我已经生过一胎了,所以第二胎就容易多了,你不用太担心。”
“静玟,你说的是真的吗?”朱翼明狐疑地挑起眉来,怎么静玟的说法与爹差那么多?难不成他被爹给唬了?
“嗯!”静玟没有傻到告诉他:其实这个“蛋”得下满久的,免得又惊吓到他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朱翼明突然搂紧她那柔软的娇躯,粗地道:“不过在生完这个孩子后,我就不许你再生了,你听懂了没有?”只要有一丁点的危险存在,他就不准她再冒险。
容静玟敷衍地在他怀里点头,觉得他过分紧张自己的态度实在很可爱,只是他怎么能控制由口已怀不怀孕呢?嘻!
她一定要生很多个小娃儿,让王府热闹一点
朱翼明满意地低头封住她的小嘴,根本不晓得她心里正打着天真的鬼主意,不然他肯定发出有趣的笑声来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无须问天!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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