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京城斗鸡儿(1 / 2)
下朝之后,唐朝心中虽然稍感不快,毕竟,李林甫和自己对付的,是共同的敌人,而今章仇兼琼的这一招,的确是收到了料敌机先的效果,但想经此一战之后,南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南诏现在的实力,章仇兼琼恐怕有危险,到时候,李林甫一定会在派遣援军这件事情上给他捅漏子,也不去多想,毕竟,事情已经这样,要是现在去陷害章仇兼琼,一定会被人看成一个大笑话,杀了南诏那么多人,将俘虏献给朝廷,要是他还和李格桑勾结的话,那南诏这个苦肉计所做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没有人相信。
唐朝在军中的制度比较完善,信使回报的时候都是接二连三的,不是一个人回来报告了就了事,而有监察制度,章仇兼琼刚任节度使,也不能在军中一手遮天,这样回来报捷,肯定是打了大胜仗,确定无疑。
嘿嘿,想到杨国忠那厮劝我去见章仇兼琼,不禁甚是心动,像章仇兼琼这样的猛将,狼正轩要是真的对上了,恐怕在谋略上是很难胜他的,最后恐怕还是以力相并,即使打败了章仇兼琼,损失肯定也很大,而且,保不定唐朝的援军会支援章军,而且,高仙芝这样的藩镇将领,现在被李林甫压制,难保不派兵支援,到时候,南诏说不定连一个章仇兼琼都胜不了,更不要说占领剑南,扩张领土,扫灭唐朝了。
妈妈的,真的要和杨国忠这小子去见章仇兼琼么?
嘿嘿,忽然想到杨国忠受章仇兼琼的委派,送杨玉环重礼的事情,章仇这家伙机灵啊,知道杨贵妃是个大大的靠山,所以不惜巨资结交,却想不到杨国忠以后也是一个大大的奸臣,你让他办事,不过是让这小子有了钱,好和他的老情人虢国夫人欢爱,然后赌博玩乐而已。
其实,杨国忠这个时候倒是真心为章仇兼琼办事,而且,想通过老情人虢国夫人的关系,像他的两个堂哥一样,在朝廷风风光光的作官。
也就在唐朝散朝回来的时候,杨国忠忽然从街心转出,向专信举手致意。
专信自然知道这个虢国夫人的哥哥,知道他是杨贵妃娘娘的堂哥,这样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官职显赫,到时候找唐朝的麻烦,可不是玩的。
唐朝也早看见了他,满脸堆笑,抱拳道:“杨公子,请上来吧!”
杨国忠巴不得这句话,腿轻轻一弹,来到唐朝的车上,也不和他客气,径自坐下了,哈哈说道:“专大哥,麻烦你将车驶到云锦楼,小的有几句知心话要向你唐大人陈说。”
哼,唐朝冷笑一声,这小子十九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不然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但也的确想去尝尝那里酒菜的滋味。上次挟持李林甫去谈判的时候,虽然吃了几筷子,却是食而不知其味,毕竟那是生死之间的事情,现在正好。
不到一盏茶时分,到了云锦楼,三人上得楼来。
一般的时候,只要不是上朝和去后宫,专信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唐朝身边,已经成了习惯。
刚走到一半,一个穿着娄金穿花袖箭的汉子忽然拉住了杨国忠,乜斜着一双醉眼:“咦?你不是杨小千吗,怎么在这里?”
说着放下手里的一只鸡。这鸡装在笼子里,鸡冠鲜红,眼睛里遍布血丝,扇着翅膀,想要飞出来的样子,想来这就是皇上喜欢的斗鸡了。
这汉子也不管这里是上流社会的场所,一拳就击了过来,势挟劲风,武功有些根底,不是一般街道上的流氓混混。
但杨国忠冷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就将他的拳头刁住了,笑道:“王虎,你喝醉了吧?”
别人倒不怎么,只想看热闹,但这样的一刁落在唐朝和专信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吃惊,这样举重若轻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下,心中起了一些佩服的心。
王虎就喝道:“拿出来,把昨天赢我的银子拿出来!”
唐朝和专信相视一笑,这小子喝醉了。
他们起争执的地方,是在云锦楼二楼和三楼的阶梯之间,这样一闹,以京城第一酒楼的繁华,立即聚集了楼上楼下不少看热闹的人。
“愿赌服输,既然是输了银子给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杨国忠十分的有耐心,显得也很有涵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武功远在这王虎之上,但并不欺他酒醉,而是斯文的和他对质。
“杨小千,你出老千,当我王虎是冤大头么?”这汉子吼了起来。
杨国忠的脸色顿时青了起来:“王兄,你输了找我撒泼也就算了,可总不能乱说我杨国忠赌牌出老千,我虽然初来京城,不算个什么人物,但把这名声,却是看得极重的,今日你要是不将‘杨小千’这三个字收回去,我可不能和你善罢甘休。”
一说完这句话,王虎就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啊,”
声音凄厉,像是有一只钢针一下子刺进了他的骨髓。
不过,就是钢针!
杨国忠含胸拔背,刁住王虎的手指忽然一屈,一伸,然后,汗水一滴滴的从王虎的手背上流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虎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暗劲!
唐朝和专信的心里,同时闪过了这两个字。
的确,刚才杨国忠用以惩罚王虎的手段,的确是暗劲伤人的手法。外人不知道,只见杨国忠身不动,腿不抬,只是手指轻轻一捏,王虎就杀猪般的叫了起来,无不骇然,他竟然仅仅用三根手指,就将这京城人人害怕的“鸡白望”收拾得鬼叫,真的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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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高力士手下有五坊,专门帮助皇上收集鹰鸡狗鹞蟋蟀等玩物,并且专司其事,其中有不少都是顽劣之徒,常常以不足十千的钱强买别人价值万千的东西,和明抢没什么区别,就称为“白望”,意思是他老人家看上了你的东西,你就只要让给他,白白的望着他拿走吧,像王虎这样赌博喝酒的,巧取豪夺,那好似白望们的专利。
昨天晚上的时候,杨国忠赌瘾大发,于是到宫市之中找了个赌馆玩了起来。其实,杨国忠初来京城,不明白京城中的规矩,一般正规的赌博,那是在瓦肆之中,叫上一几个**,输了的抱着姑娘去寻好梦,赢了的请姑娘看牌,按摩,店主抽取厘头,好象唐朝穿越前进茶楼给牌钱一般。而且,输赢都有个上限,通常是万两银子封顶。但昨天晚上杨国忠去的那个地方,却是个大杂侩之地,龙蛇混杂,不少王公贵人和宦官都在那里赌博,数目之大,令人乍舌,并且经常发生武斗,没有斤两的人是不敢上那个台盘的,而且,在宫市之中,像王虎这样的白望,还有神策都尉马正章为首的人给他撑腰,自然是无法无天,杀人砸场子的事情,做的也不在少数,昨天一个大意被杨国忠这外地人将钱赢了去,现在一见,欺行霸市的老脾气发作,自然不肯甘休。
唐朝见了这样的架势也是心惊,就是我去,恐怕除了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制住这个王虎了,而且一望而知,这个王虎是练过武的,不同于一般的混混,像杨国忠这样,将全身的劲力凝聚在手指上,喷劲如针的伤人,自己也能办得到,但要做得他那样轻描淡写,却是不能。
这样一想之后,心中起了戒心,先前看这小子的轻功,还以为他的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想不到他的暗劲功力已经这样厉害了。
王虎受了这一指,骨髓钻心的痛,知道经脉已经受伤,要是再倔强的话,说不定有性命之忧,只得挣扎而去,连放在地下的斗鸡也不要了,显然是向马正章告状去了。
杨国忠也不理会,向唐朝和专信微微一笑:“呵呵,小人别的不会,就是喜欢赌上两手,得罪了这样的人,倒叫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杨大哥的武功,小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人随即上了楼,拣了靠窗的一个齐楚阁儿坐了,掌柜的叫着李清香,长得婀娜多姿,容貌出众,以前是京城梨园的头牌,但现在已经是三十五六年纪,早已经不红了,所以自己开了一家云锦楼,以她当时的影响再加上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再加上她注意物色人才,本国的、西域的、外国的姑娘,那是多多益善,而且都是女中上品,经过她这个教引嬷嬷的培养,深通伺候男人之道,使这里隐隐然成了京城第一酒楼。
来这里的人,大都是豪富之家,达官贵人比比皆是,所看重的,自然有这地方的酒菜精美,但更重要的,却是这里的姑娘不同于别处了。
杨国忠这几日之中有的是金钱,所以到处赌博也有底气,现在一上云锦楼,为了挣面子,叫了满桌的酒菜不说,还特意叫了三个姑娘,都是云锦楼里的红牌,所为的,就是显一下阔气,以后好在京城打出名声。
李清香何等样人,一看杨国忠的气度,就知道他是那种一掷千金的人,再一看旁边的唐朝,可是当今的黄门侍郎,两个人才都是极好,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浪笑:“哎呀,杨公子,您能和唐公子这样的人结交,那真的是攀上高枝了,唐朝大人,来,燕子,你敬大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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