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震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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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家里就是一摊子烂事儿,这会儿,见顾忠清如此郑重其事,一家人的心就更紧张了,及至听顾忠清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何氏、王氏和顾缃都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顾缃笑道:“二弟,那我们今后是不是也是皇亲国戚了?”

顾缃说完,就见王氏狠狠瞪了他一眼,顾缃赶紧闭嘴,不敢吭声了。

王氏道:“忠清,姨娘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懿安皇后雄才大略,旷古少有,这要是……那我们顾家可就是祸灭九族的大罪啊。”

缓缓摇了摇头,顾忠清道:“姨娘,孩儿相信,你只要到了那儿看一眼,您就会相信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用手指了指北方,何氏问儿子道:“那儿真像说的那么好?”

顾忠清道:“娘,那儿的真实情况用嘴说是不行的,不真去看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何氏犹豫,道:“可这一离开,娘这一辈子就都回不来了。”

这是极可能的,顾忠清也默然了。

王氏刚烈,也果决,心里有了决断之后,道:“忠清,你打算怎么办?”

顾忠清道:“如果娘、姨娘和大哥都没有意见,那就马上走,然后我再安排姥爷和舅舅他们们走。”

王氏一愣,问道:“那这家业怎么办?”

顾忠清道:“我们走了,家业就留给堂兄他们吧。”

“忠清,你不想管他们了吗?”何氏虽然生气,但毕竟都是一家人。

“娘,为了防止意外,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等你们都安全了之后,再跟他们说。到时愿不愿意走,再由他们自己决定。”顾忠清道。

“姐姐,忠清说的对。”王氏对何氏道,然后眉头皱起,对顾忠清道:“忠清,我们要是空手而去,那就得全靠他们了。”

笑了笑,顾忠清道:“姨娘,您放心,这不会有任何问题。”

王氏清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样的话用不到这个二儿子身上,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

顾忠清自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第二天,王氏跟何氏就先后以回娘家为名,不几天,就全都走了。又过了几天,顾缃把家业全都委托给几位堂兄,也走了。

这家人全都神秘地消失,其他顾家人都不明所以。不过,家业都在,而且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这总是好事儿。

大约过了一个月,有人给顾家送过来一封信,这个谜底才算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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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经大会定在九月初九,所以,刘宗周等人也不急,他们按照懿安皇后的嘱托,仔细观察一路所见的一切。

八月十七日,鹿继善亲自到了北直隶的南宫县,迎接刘宗周一行。

对鹿继善,刘宗周吸取了徐从治的教训,干脆不和鹿继善说话,完全是不理不睬。

鹿继善知道为什么。

前些日子在曲阜孔家,刘宗周对徐从治极尽讥讽,一开始,徐从治只是静静地听着,后来刘宗周住嘴了,徐从治开始反击,把刘宗周质问的是张口结舌,脸红脖子粗,难堪极了。

这就是大势!

徐从治之所以能把刘宗周弄的如此难堪,不是因为徐从治的口才更好,也不是徐从治更有理,而完全是因为大势。

是大势,让徐从治理直气壮;同样是大势,让刘宗周理屈词穷。

赫赫武功,历来都是不世皇者的主要光环,而最显赫的武功,自然又是在对四夷的征伐上。

毫无疑问,虽然刚刚立国,陈海平就已有了这样的赫赫武功,但在陈海平所营造出的大势之前,这样的赫赫武功竟然失去了光彩。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刘宗周,鹿继善心中有一丝不忍。他知道,等刘宗周到了北京,气势会更弱的。

晚上,鹿继善设宴,款待全体团员。当然,有很多像刘宗周这样的大儒,不参加宴会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儿。

晚宴结束之后,鹿继善和文震孟、黄道周三人单独喝茶闲谈。

这三个人此时坐在一起,心情都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造化弄人”,感觉就是怪怪的。

王朝更迭,或者国家分裂,大家各为其主,这都正常,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出了陈海平这个怪物,把一切都弄得很奇怪。

鹿继善和文震孟、黄道周,三人两方,如果仅仅是各为其主,那三人都不会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但现在,三人竟然都有这种“造化弄人”的感慨。

三人彼此都有极深的关系,原本想就是老朋友之间的闲谈,暂时把政治抛开,但很快,三人都发现,这不现实。

相互问候了几句,文震孟略带气愤地问道:“鹿公,陈海平搞这个辩经大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贼,只要是反成功了,那就不是贼,但陈海平搞这个,简直是大逆不道中的大逆不道,是文震孟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轻轻叹了口气,鹿继善道:“这个,我在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实际上就两句话,一个是孔圣非圣,一个是今儒非儒。”

“黄口孺子,癞蛤蟆打哈欠,他好大的口气!”文震孟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愤愤地骂道。

真是气急了,文震孟竟然来了个句歇后语,鹿继善和黄道周两人不仅相视莞尔。

“鹿公,难道你也同意吗?”骂过之后,文震孟又问道。

默然半晌,鹿继善叹道:“文大人,我想不同意,却又不得不同意。”

眉头皱起,文震孟问道:“为什么?”

鹿继善道:“孔圣非圣不是领政大人提出来的,李贽开其先河,又集其大成,如果不是官府强行压制,现今恐怕早已蔚为大观,占得学界半壁江山。至于今儒非儒,这个问题,我想二位大人到了京城之后,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黄道周问道:“鹿公,京城现在真的这么好吗?”

轻轻摇了摇头,鹿继善道:“用言辞向没见过的人描述现在的京城,这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至少我是想不出该怎么描述才恰如其分。”

鹿继善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文震孟和黄道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两人看着鹿继善都目瞪口呆。

鹿继善道:“二位大人,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我只能说,现在的北京城在政治上,比以前清明一万倍,治安上比以前好一千倍,繁华程度比以前繁华一百倍,至于普通百姓,京城的方圆百里,老百姓的生活至少比以前强十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去辩个屁啊!好半天,文震孟和黄道周两人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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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鹿继善陪着辩经团到了这个天大的大园林。

一到了大园林,所有人都傻了,刘宗周自然也不例外,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北直隶吗?

及至进到北京城里,众人依旧还是傻。

这个时候,因为大批朝鲜人的到来,北京城正热闹着呢。

这些朝鲜人,在京城毫无根基,那哪儿都得花钱,对京城经济的刺激就跟吃了神仙大力丸似的,蹭蹭的,效果立竿见影。

而且,现在又不像以前那样,即使挣点钱,也要被层层盘剥,现在只要付出了辛苦,那好处都是实打实地落入自己的腰包,所以这京城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人人的脸上都是花儿朵朵开。

这个时候的北京城,比他们以前习惯的北京城美了百倍不止,也繁华了百倍不止。

那种震撼,无可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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