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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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很静,众人都在等待陈海平做出决断,但他们各自的表情却不是一样的:孙传庭、鹿继善、成基命,这三位的脸都多少有点木行行的,但徐光启却是有些激动。

陈海平明白,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这三位在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实际上都是颇有微辞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就难免有些看自己笑话的意思,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可真是自作孽,典型的作茧自缚。

女人们反对,那些被他训练成爱女人爱老婆典范的男人们自然是同样的态度,而这两者合流,就使得他这个始作俑者也无可奈何。

陈海平把目光落在了徐光启身上。

徐光启是绝对的人道主义者,悲天悯人,因为对农民的深切悲悯,所以不论为官与否,徐光启一生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农业上,推广番薯、在北方引种水稻、修订立法、著书立说……论对百姓的恩泽,古往今来,实在难有比得上徐光启的。

徐光启是天主教徒,而天主教是主张一夫一妻的,可想而知,徐光启对女姓也一定是同样深怀悲悯的,但和悲悯农民不同,在以前,不论徐光启对女性怀有如何深切的悲悯之情,他都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机会来了,徐光启的同情心必定会大肆泛滥。

“徐大人,您怎么看?”陈海平问道。

徐光启是极其务实的人,他自然清楚这些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习俗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他也知道陈海平的想法,现在就挑战这个确实没有必要,但是,正因为习俗的力量的强大,所以更是气可鼓,而不可泄。

犹豫了一下,徐光启道:“硬拦下来似乎不妥,我看多少还是做些让步为好。”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陈海平又对孙传庭三人问道:“成大人、鹿大人、孙大人,你们的意见呢?”

孙传庭三人都清楚陈海平挂在嘴边的那丝笑意的意涵,只是他们和陈海平彼此都已知根知底,所以也就都怎么不在意。

三人都道:“我们和徐大人的意思一样。”

手指轻轻叩击着座椅的扶手,沉吟片刻,陈海平道:“那这样吧,把婚姻确定之权由民间自行确立收归政府统一管理,成立一个机构,要结婚的男女双方必须到这个机构亲自签字画押,然后给他们一个证件,这样的婚姻才具有法律效力。”

陈海平一说完,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要是这么干,那还不得闹翻天了。

鹿继善的性子直,他率先道:“领政大人,要是这么做,那冲击会很大的。”

陈海平道:“那鹿大人的意思呢?”

鹿继善建议道:“折中一下,由男女双方和各自的家长四方签字画押。”

这样一来,就给那些私定终身的家伙套生了笼头。这个口子确实不宜一下子就开的过大,思索了一下,陈海平点头道:“可以。”

“领政大人,那个七出之条呢?”徐光启问道。

这一次,陈海平很坚决,道:“废除。”

“废除?”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都是一惊。

“对,废除。”陈海平道:“既然婚姻确立之权收归政府统一管理,那离散之权更应该由政府统一处置。今后,男女双方都可以提出离婚之请,由各个地方的法事院受理。”

“领政大人,那该按什么原则审理呢?”徐光启精神大振。

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跨越了,陈海平不想再费心思,就道:“这就要由鹿大人的法务院去厘定了。”

这还是一锅粥,只不过是由原则性的争论转向了细节的争论,而这些女人们在大胜之下,气焰自然更是高涨。

鹿继善无奈地点了点头。

―――――

金子乾这些天很忙,忙极了,也兴奋极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陈海平要他干什么了。

金子乾不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更不是个贪婪的人,可一旦有青史留名的机会,不管有没有野心,金子乾也是神魂摇动,热血沸腾。

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屋里黑着,金子乾轻手轻脚地拖鞋上炕。被已经铺好了,金子乾摸黑脱下衣裤,钻进了被窝。

金子乾刚躺下,还没等闭上眼睛,忽然,被子被掀开,一条一丝不挂的肉虫猛地缠了上来。

肉虫一声不吭,就是闷头大干。

说实在的,金子乾怕妻子,是那种爱极了的怕。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戴小蓉始终都压着金子乾一头,但金子乾乐在其中。现在,妻子的年纪越来越大,但在金子乾眼中,却是比年轻时还要娇艳迷人。但,问题来了,金子乾的身板却不是年轻小伙子的了。

戴小蓉是甘美之极的美酒,却有毒,金子乾怕,却又每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金子乾知道,这个时候,妻子越压抑,越不出声,就表明妻子越兴奋,而像今晚这样的,始终一声不出,是从来没有过的。

妻子今晚这么兴奋一定是有原因的,酣畅淋漓的欢好过后,金子乾把妻子搂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听着妻子的偶偶细语,金子乾的眉头皱了起来,担忧地道:“这行吗?”

金子乾问完,戴小蓉却没了声音,已沉沉睡去。

―――――

事情是正月十三下午定的,第二天,正月十四,中国日报又新鲜出炉,把这颗超级大炸弹给扔了出去。

这颗大炸弹确实是够超级的,几乎逮谁炸谁,但被炸的人反应却是不太一样的。有的人被炸的是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地笑,都笑抽了,而有的则是被炸的吹胡子瞪眼睛,还外带拍桌子。

酒楼酒馆又是爆满,但这和商人们的关系不大,这次绝对是广大人民群众自己的力量。

原本,百分之九十九的青年男女在进入洞房,把盖头掀起来之前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的,所以不管对方怎么样,也不管自己多么不愿意,都已经晚了,再也不可能反悔了。

但新政一颁布,那就是两回事了,至少至少,是有了选择反悔的可能。而且,新政的意义还不止此,绝不仅仅就意味着只能在结婚登记时见上那么一面。新政真正的意义是推到了一堵墙,是推到了男女在结婚之前不能相见的这堵高墙。

既然可以见一面,那见两面又有什么不行的?

当然,很多人的脑子不会这么灵光,但没问题,有报纸呢,报纸有最全面的解说,而实际上,在某些人眼中,这些解说就是煽动。

报纸又是大卖,像上次一样,这次也是有很多不识字的人都买一份报纸珍藏起来。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买报纸珍藏的大都是女人。

酒楼爆满,主力是那些年轻的没结婚的男子,但女子也有,比如杏花楼,就被一个女人整个包了下来。

包杏花楼的女人是戴小蓉。

戴小蓉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有什么样的条件允许让戴小蓉不安分到什么程度,那戴小蓉就能不安分到什么程度,戴小蓉有这样的智力和能力,更有这样的干劲。

现在,戴小蓉拥有的条件可以让她不安分到什么程度呢?答案是没边。

对这个小师弟,毫无疑问,方方面面戴小蓉都是满意的,但除了一点,就是她自己的风光不够,远远不够。

戴小蓉想做官,但陈海平不同意,她就一点辙都没有。戴小蓉清楚,想要靠着陈海平的势力风光,走别人的老路那是绝对不行的。没准,小师弟给她来个大义灭亲也真是说不定的事儿。

怎么才能风光呢?戴小蓉脑子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个,只要没事儿,她就琢磨这个。

机会是给有心人准备的,终于,戴小蓉发现了可以让自己拥有无限风光的大好机会。

虽然心里有强烈的渴望,但戴小蓉并不是深谋远虑的人,她是感性的,她是那种被自己心中的渴望和随着事情发展而被一步步向前推着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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