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雨(八)(1 / 2)
包括宗隽在内,没有人知道宗磐话里的意思,这样关键的时刻,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有何深意?
大约过了半刻钟,沉重的大门大开,完颜斜哥慢悠悠地过来,傲然说道:“祖父大人请大王进去!”
宗磐示意宗隽不要跟来,只带着两名侍卫,向府中行来。刚到门外,从书房内飘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蒲鲁虎来了吗?进来吧!”
宗磐昂然不惧,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推门而入。
宗翰一身戎装,头顶盔,腰悬剑,端坐在帅椅上,恰似即将出征的大元帅。蜡烛将屋内照得通亮,每一个角落的黑暗都无所遁形,帅案中的一尊白衣观音象分外醒目,宗磐一进来就被她吸引了,径直上前,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良久长出一口气,嘴角边浮现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如释重负般坐下,宗磐凝视着白发苍苍的宗翰。对视良久,宗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还真的敢来。”
宗磐认真地说:“无论到什么时候,粘没喝大哥都是大英雄。兄弟为何不能来?”
顿了顿,宗磐接着说:“要下雨了,喝点酒吧!”
宗翰大笑道:“好!拿酒来!”
宗翰家里的酒,不用坛子而是用皮袋子来装的,宗翰一把拔掉木塞子,仰脖子灌了两口,略显苍白的脸顿时红润起来,皮袋子递到宗磐面前,慨然赞道:“痛快!”
宗磐也是两大口,也回了一句:“痛快!”
到底是喝酒痛快,还是这样的决战痛快?
“粘没喝大哥,你可能不知道,宗室兄弟百余人,除了已经去世的宗望,只有你是兄弟真心佩服的。人不服老不行,人不服命也不行。我不止一次地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今天的局面,百思不得其解,大哥能告诉我原因吗?”宗磐说得有些动情,握着酒袋子的手轻微颤抖起来。
端坐的宗翰一样的威风凛凛,说出的话更是掷地有声:“我也是景祖的曾孙,不能看着祖宗的基业败在你的手里,祖宗在上,我粘没喝如果有一点私心,让我天诛地灭。”
一阵沉默之后,宗翰接着说道:“南国传承几千年,被他们所谓的异族围攻京城的事情少之又少,偏赶上南国又出了一位明主,这样的奇耻大辱是女真、汉族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大金、南国难免一战。十几年了,南国平西夏、征交趾、服吐蕃,据说现在又在几千里外找到了什么宋唐二州,南国的实力在迅速增长,我们呢?祖宗的东西被你们丢得一干二净,今天你胜了,你可以把我的头颅挂在怀远门上,我要看着你们是怎样亡国的。哈哈,奈何天亡我女真,使无知小儿当政;哈哈,奈何天亡我女真,使粘没喝无用武之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