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苦战(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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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清楚了:树墩现在是队头,手下有一名新兵,叫高欢。据这小子自己说,他阿翁的阿翁就是当兵的出身,他们家六代从军,立下小功无数,没有一个壮烈的。树墩虽然老实,也不是真木头,还不算太缺心眼啊!树墩就想,你们家怎么就那么牛,难道是吃牛肉长大的不成?于是,树墩利用手里的权利,可劲儿地折腾高欢,高欢挺不住了,终于说了实话。打仗前,把尿涂在身上、刀上,那就没事了。树墩怕上当,亲眼看着高欢做了,所以自己才来试试,不想被魏楚兰抓到了。

魏楚兰骂了一句“胡说八道”,转身回帐。

可是,魏楚兰睡不着啊,总在想这件事情。一来二去,决定试试。到现在,还能闻到尿骚味,哼,若是不灵验,我就撒一泡尿,这你们两个混账喝下去。

魏楚兰等人正在搜索前进,他的思想开了小差,冷不防一枝箭从耳边飞过,“噗嗤”一声,插在身后一人的大腿上。那小子撒欢地叫啊!

魏楚兰心中暗喜:哎,还真有点用处!

这时候,他不能先软了,否则,这些新兵就没法带了。上去一脚踢在受伤的小兵身上,骂道:“叫什么叫?叫就不疼啦?你越叫,它越疼,不叫反而好受些!”

小兵不敢叫了,可是,一样疼啊!

“疼!”

“忍着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呼喊:“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魏楚兰赶过去,海起云已经到了。

房子已经塌了,一个孩子在里面哭泣。魏楚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做一个善人:“快,把孩子救出来!”

大家一齐动手,孩子出来了,小家伙居然一点都没受伤。还有一条狗,一条不会叫的狗!魏楚兰抱起孩子,摸着小家伙的头,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突然,孩子亮起雪白的牙齿,一口咬在魏楚兰的手上。魏楚兰将孩子仍出去,抽刀就要杀人。海起云将孩子护住,道:“你他娘的只会杀孩子吗?”

上一次,魏楚兰杀了一个孩子,这一次呢?

“把他送出去,我们走!”说完,还不忘交代两句,“咱不是畜生,咱是善良的人咧!”

魏楚兰不是变成了善人,而是因为这点小屁事与兄弟翻脸,不值当的。

孩子被抱走了,狗也想跟着去,却被一箭射死。射箭的是贾猫儿,猫儿想吃狗肉了,所以这条狗留不得。

军营前面,活着的人不多;后面,遭遇到激烈的抵抗。逐屋争夺,一步一步前进,伤亡三分之一,终于会同兄弟部队,将军营清理干净。死在火中的夏军很多,少说也有几千人,魏楚兰麻木地看着这些死人,象木炭一样的死人,心中居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手下的兄弟也死了很多人,他已经不知道落泪,也许,这就是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将他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旁边就是死尸,空气中还有烧焦的气味,士兵们升起火,煮狗肉。锅是军营里的,还发现了死去的牛和马,所以,几只大锅一起烧,其它营也在准备晚餐。他们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整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还要参加更激烈的战斗。

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特殊的香。

魏楚兰将一条狗腿,送给了军都指米青,听说这人还有一个外号叫做老迷糊,身上挂着开国伯的爵位,是从虎贲军团出来的,非常了不起的样子。军里没人敢叫他老迷糊,也不知叫了以后会如何。老迷糊正在迷糊,闻到狗肉的香气,目光迷离,很是拍了几下魏楚兰的肩膀。魏楚兰也迷糊起来,仿佛自己变成了军指的亲人哩!

迷糊着回到自己的地盘,卢健递给他一块最好的狗肉,笑道:“你小子行,比老子能,是块做官的材料!”

“这话怎么说?”

“有了好吃的,你能想到上司;打仗的时候,照顾兄弟,能带头冲锋,这就是上也行下也行。既然能上能下,当然就是当官的好材料了!”

“哈哈,”兄弟们笑起来。

魏楚兰也笑了,道:“哪一天我升上去了,一定把卢老大也提溜上去!”

“别!做一个都头就挺好,上去了,哪有现在逍遥快活?”

刚吃完肉,还没来得及喝汤,传令兵到了:迅速集结队伍,向前开进。

第一营在西平大街上,组成一个独立的方阵,他的前后还有三个方阵,这是不为胜先为不可胜思想的体现,为了敌人反扑预先做下的准备。

军第二营损失更大,伤亡一半,指挥使、副指挥使一起挂了,所以第二营编入一营,魏楚兰的手下已经有六百多人了。八丈宽的大街上,第一排是长盾、长枪联合组成的坚固防线。三十名投弹手,仅剩下的三十个脑袋,被安排在勉强可以藏身的断壁残垣之间。长盾之后,就是一百名神臂弓手,他们两人一组,一人开弓,一人递箭,人数少了些,但是二百四十步的超远射程,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他们是敌人的噩梦,却是我军的希望。

敌人进入射程之后,神臂弓可以进行三至四轮齐射,接下来就是弓箭手的天下了。三百名弓箭手,开弓可以放箭,举盾挥刀可以杀敌,远了用箭招呼,近了,举刀就杀!弓箭手配置达到全员的六成以上,原来是因为我军缺马,不得已而为之,久而久之,则成为我军鲜明的特点。排在最后的是一个百余名刀盾手方队,以及营指挥机构。军团的骑兵都被集中起来使用,所以,第一营只有魏楚兰、海起云寥寥几人才有战马,别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魏楚兰正在听着前方的炮响,卢健突然说道:“魏指挥,不要让兄弟们绷得太紧,可以稍微动动。手脚暖和了才能杀敌,再说了,现在绷得这么紧,需要死扛的时候,泄了气就他娘的白费功夫了。”

魏楚兰道:“敌人杀过来可怎么办?”

卢健笑道:“你听,现在炮凶着呢,等炮声弱了敌人才可能来啊!”

是这么个道理,魏楚兰高声喊道:“兄弟们可以活动活动,别把卵子冻掉了。你媳妇来找我要,娘的,我就这么一个东西,它也不够用啊!”

士兵们大笑着,魏楚兰早就发现,和这些不读书识字的人在一起,不用整那些文明的东西,一方面他们听不懂,另一方面也和你生分。有时骂上几句,捶两拳,反倒关系更亲密!

火把将大街照的通亮,入夜之后,气温降的很快,胡子上都结了冰茬,冷!

子时前后,炮声小多了,前方传来消息,老贼李良辅亲自披挂上阵,率领三万擒生军,杀了过来。

“列阵!快,列阵!”魏楚兰高声叫喊着,忽然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多了一件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鞋。

“谁的鞋!瞧你们那怂包样,擒生军还没到,鞋都不要了。人家杀过来,还能找到手里的刀吗?”

赵大宝屁颠颠地来找鞋,还不忘反驳两句:“我这正烤脚呢,鞋原来好好地垫在屁股底下,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把我的鞋踢跑了。嘿嘿,我说魏头,你的裤带松了。”

这小子反应超快,魏楚兰的脚刚伸出去,赵大宝已经拎着鞋闪到了三尺开外。本想再来几句提气的,擒生军杀了过来。

“嗤嗤,”神臂弓率先发威,以现在的地形,前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只要将箭射出去,几乎没有落空的可能。小子们都是好样的,竟进行了四轮齐射,平时训练可没有这么麻利。

“弓箭手,射!”

宋军弓箭手射出箭矢的时候,夏军的弓箭手也没有闲着,马在向前奔跑,照样拉弓射箭。一名奴隶,被箭射倒,刚落地就被后面的战马踏在了胸膛上,惨呼声很快被其它声响所淹没,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了。

前面的大盾挡住了绝大部分箭矢,队伍中还是不时有人受伤。

一匹枣红马,一声长嘶,高高跃起,居然从大盾上面跳了进来。面对五六杆长枪,夏军大将手里的大刀斩下,将枪杆砍折,腕子一翻,反手一抹,一刀劈落三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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