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狼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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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郡王的一生,灿若朝阳,非书帛所能尽书,非丹青所能极意!

王战斗最多,受伤最少。据梦蝶夫人透露,王身如无暇白玉,未曾见一处伤痕,怎不令人惊奇!

爱王的女人最多,甚至还有男人来凑热闹,王爱的女人最少。终生只爱一人,无姬妾,怎不令人赞叹!

王的衣服最白,王的心最狠。金夏之人,闻王之名,体簌胆寒,小儿不敢夜啼,怎不令人仰慕!

王钟鼎玉食,士卒忍饥挨饿,而无一人怨望,殆乎神人也!

呜呼,恨生之晚,不得任王驱驰!

——《灿若朝阳之冠军郡王》

每天早饭之前,二十里越野训练,上午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上山抓兔子。第一天,五六百人只有几十人得到了兔子,种无伤下令,吃完中饭,下午接茬抓兔子。再抓不到,晚饭就不用想了。

狼崽子们不明白,好好的干嘛抓兔子啊?没听说过哪位先贤靠抓兔子就能打胜仗的,这位官人可真是,真是不一般呢!

几天下来,他们发现了更多的不一般。

第一件可奇怪的事情:官人每天早上起来,必然会用白花花的盐可劲地蹭牙,据说,那是每个体面人都会做的一件事,叫做刷牙。为什么刷牙呢?似乎是为了保持牙齿健康,牙好,啥东西都敢吃,吃东西就香。牙不好,到老了就遭罪了。据一名弟兄反应,他偷吻花旦的时候,花旦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不要脸,”而是“臭死了,真恶心”。也许,刷了牙就没有那么臭了,由此看来,种官人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官人的衣服永远都是一个颜色,象冬天的雪花一样白。官人也抓兔子,也参加越野和各种训练,可是,没见过官人出汗,官人的衣服也从来不会脏。

第三,官人吃饭从来不对付,那是相当讲究了。如果在营地,官人就自己一个人用餐;如果在外面,官人就自己弄吃的。一天,书生在训练中表现的不错,官人赏了他一块烤肉,书生吃了以后,落下了毛病: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会唠叨上一句:“官人烤的肉,啧啧,那叫一个香啊!”慢慢地,吃过官人亲自做的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狼窝里最盛行的一句话就是“官人……,啧啧,那叫一个香啊!”

第四,官人无论怎么生气,从不骂人,最多是一句“混帐东西”,然后就拖出去打板子。加入落到周八手里,他们从你祖爷爷的祖爷爷开始骂,骂上三天三夜,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官人没来之前,一名兄弟因为实在忍不下去,走上了绝路;现在狼窝里的四头疯狼,都是周八破嘴造的孽。拿周八和官人比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五,官人牛,应该说,非常之牛,牛气冲天的牛。好像这个世界,天老大,地老二,他就排老三了。官人啥都不怕,胆子咋就那么大呢?有时咱们就想啊,见到宗大帅,他也这样?见到官家,他也这样?

抓到的兔子,都成了大家嘴里的肉,开始吃着真香,后来,闻着味就恶心。官人挺理解人的,不吃也行,但是明天还得接着抓。就这样,抓了一个月兔子,河间府周边的兔子都绝了种,官人带领大家向深山转移。咱们就不明白了,官人怎么就和兔子过不去呢?

种无伤不是和兔子较劲,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二十里越野,锤炼士兵的体力、耐力;抓兔子,能够显著地提高士兵的身体协调能力和灵活性。一个月来,狼崽子们被折腾懵了,不知不觉中,体格壮了,动作灵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学会了服从。

对于这样的一只队伍,什么最重要?

纪律、服从,最重要!

有了良好的开端,接下来就会顺利一些了吧!

今天的训练,书生、花旦表现优异,种无伤想赏些什么,书生无限神往地说:“大官人,您能在赏小的一块烤肉,就是小的祖上积德了。”

大官人,可不要小瞧这个“大”字,它表示种无伤已经赢得了狼崽子们的敬重,从心里往外的敬重。

无伤笑道:“既然如此,你去弄肉好了。”

书生带着几个人,屁颠屁颠地去了。

花旦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想喝一杯茶,大官人最喜欢的顾渚笋尖。花旦又是如何知道,他的茶是极品好茶的呢?

茶叶是官家派人送来的,当然是好茶。

亲兵打来的泉水,已经开了。种无伤用手掐出几片茶叶,扔进最喜爱的紫砂壶里,浇上滚开的水,盖上盖儿焖一会儿。

一阵清风袭来,全身上下恁地舒爽。鸟儿在枝头上跳跃、歌唱,似乎根本不把这些不速之客放在眼里;白云懒洋洋地俯瞰大地,仿佛即将睡去了。

不知官家怎么样了。听说,官家最宠爱的昭容娘子宾天,官家无心理政,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了。官家最爱的女人离他而去,想必再好的茶,也喝不出滋味来了呢!

种无伤坐在青石上,茶壶里的水尽数倒去,动作轻柔舒缓,神情专注,把一旁的花旦看呆了。

无伤道:“第一遍茶水里面,混杂了太多的污浊,抛去之后,再续上水,才能品这顾渚笋尖。”

花旦脸儿忽地一红,好像被父母看出心事的少女,过了一会方才释然。

茶水倒进茶杯之内,茶香随着水汽向四周飘散开来,直令人神轻气爽。茶具是一套定窑出品的瓷器,淡黄色的茶汁在洁白的杯壁上滑动,她们似乎在演绎着清玄的乐曲,真的想就这样看着她们,体味着此刻的韵味。

“请!”

主人发话,客人自然不好拂逆主人的盛情。花旦轻轻端起茶杯,就象在捧着一颗心似的,品一口香茶,一颗清泪悠然而下。

无伤愕然良久,唯有沉默以对。

“她叫什么名字?”

“顾渚笋尖,”无伤又加上一句:“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清泪呢!”

“好名,好茶!”

“当然,真是好茶呢!”无伤望着蓝天,“这是官家特地派人送来的,官家最喜欢的茶!”

“啊?”花旦没想到一杯茶,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心绪稍微平静一下,才道,“官家是怎样的人呢?”

无伤不假思索地回道:“象天一样的男人。”

“那么,您呢?”

“我?”无伤顿了一下,笑道,“我就是我,种无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种无伤。”

大官人的话大吗?

花旦不觉得,大官人配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四个字呢!

正在这关口,书生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人未到声音却到了:“大官人,大官人!”

一定出了事,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自去年起,河北东路兴起了一股土匪,头目“没角牛”杨进,纠合李贵、王大郎等人,在沧州、德州、永静军、棣州的广大区域内流窜。宗泽出任本路大总管之后,这股土匪销声匿迹,仿佛蒸发了一般。今天,野外训练的种无伤居然发现了敌人踪迹。

“没角牛”杨进看中了十余里之外,沙涡镇朱老员外家中的宝贝女儿,今天带着一百多人,来沙涡镇迎亲。朱老员外不愿意,为了活命,只得委曲求全。

书生去找肉,竟摸进了沙涡镇,了解到这些情况。

种无伤听完,一口将茶水喝掉,道:“集合队伍,进剿杨进。”

杨进名声在外,狼崽子有听过人家大名的,据说,人家有上万的队伍,咱们有多少人啊?不过区区五百多人,五百打一万,谁活谁死啊?

看着狼崽子们迷惘的表情,种无伤气定神闲,只说了一句:“本官进镇把杨进杀了,尔等守在外面就好了。”

听大官人这话,难道不用厮杀吗?

这下,一多半想逃跑的狼崽子,准备先看看再说吧!

种无伤骑白马,挎宝刀,懒洋洋地来到沙涡镇。

村口守着几名喽啰,刚要开口问话,无伤扬手丢过来一锭银子,佯称专程前来道喜,因而顺利进入龙潭虎穴。

不用寻觅,拣人多、闹腾的地方去就是了。

大门前下马,大摇大摆地往里闯,守门的喽啰刚想拦阻,眼前一花,已挨了几巴掌,到底是几巴掌,没来得及数,可真他娘的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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