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罪(1 / 2)
经过一番讨论,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进攻史达夫组织的总部。但是攻陷目标之后,却不再将其摧毁,而是依托组织总部的建筑进行防御。
史达夫组织历来都很重视总部的安全工作,从不设防的外围“妖魔之森”到防卫森严的核心地区,围墙壁垒建了一层又一层。尤其是六年前,组织惨遭嘉拉迪雅血洗之后,痛定思痛的残余高层下定决心,不惜工本的对防卫设施进行了反复强化。现在的组织总部,与其说是科研和培训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战争要塞!
“嚯!这城墙够高的……”站在巨大的阴影中,抬头看着那不知道该算城堡还是该算摩天大厦的怪异建筑,我只能发出如此苍白无力的感叹。
在那座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宏伟建筑面前,连称得上巨兽的伊斯力,也只不过是一只小马驹罢了。
“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建成如此要塞……组织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建筑施工能力了?”目瞪口呆的嘉拉迪雅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不是做梦……”
“怪不得战士们连一身铠甲都凑不齐,原来钱都糟蹋在这里了!”迪妮莎貌似平静,嘴巴里却又开始喷吐毒素,“要是用来买小女孩,扩大再生产也就罢了,房子造这么大,是为了预留地方来建停尸间吗?”
“不用那么麻烦。”莉芙路冷笑着,开始变身,“达夫,你也饿了吧?”
“今天我心情很好,冲进去之后,允许你随便吃!”
听到这句话,尚未觉醒的战士们同时皱起了眉头。
难怪伊斯力身边有几十名忠心的部下,莉芙路却只有一个脑袋不好用的达夫,虽然彼此同为初代深渊,但是性格和器量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北方之深渊者伊斯力,不愧白银之王的名号,而西之深渊者莉芙路,终究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而已!
要塞虽然高大,但是觉醒者中有不少能够飞行的,在独角天使普里西拉的带领下,他们很轻易地就从空中突入了要塞。
按说他们这一去,不敢说九死一生,但至少也是极为凶险的——别说一般的觉醒者,就算有超深渊实力的普莉西拉,只要同时遇到两三组黑双子,也一样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战斗和惨叫声,静悄悄地毫无动静。
难道说,连普莉西拉都被秒杀了?那么多觉醒者,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不可能吧!
当惴惴不安的拉基第三次自言自语“普莉西拉不会有事的”之时,要塞正面巨大的铁门,慢慢打开了。
迎接我们的,是看起来很委屈的普莉西拉。
“抱歉,伊斯力。”她瘪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要我‘冲进去、干掉敌人、打开大门’,但是我在要塞里面飞了三圈,实在没能找到敌人啊!”
呃……原来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是为了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啊……
【无药可救的天然呆……】
嘉拉迪雅说得很正确,我完全赞成!
【你知道吗?她当初还是战士的时候,就经常闹笑话——比如能够在连一颗小石子都找不到的平地上摔跤的神奇平衡感,又或者经常在执行任务途中花几天时间去追杀其它妖魔的超强责任心,还有过分认真到完全不能理解“开玩笑”的正派性格、以及那种简直比大傻郭靖还夸张的白痴正义感……人呆成这样,真不容易!难怪以前看漫画的时候大家都管她叫“二呆”!】
不知为何,我觉得嘉拉迪雅对普莉西拉很有敌意……
【没错,我讨厌她!如果她现在就死掉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为什么呢?我记得你并不讨厌富有正义感的人啊。
嘉拉迪雅的意念中,映出了两个我没见过少女,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看起来很活泼,另一个留着刚到下巴的波浪短发,显得娴静从容。
【她们我同期的好朋友,看起来很假小子的那个叫罗亚路、文静的大美人叫苏菲亚。我们一起被人贩子卖给组织,一起受训,一起面对种种困难,同吃同住,感情比亲姐妹还好!】
嗯,我可以感觉到她心中的温馨和幸福。
【但是!她们都遭到了普莉西拉的毒手!】
这次,映出的是罗亚路和苏菲亚的尸体,惨白的脸庞上还留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和愤怒,正中要害的几个血洞却已经从她们年轻的身体上剥夺了全部的生机。
深深的怨恨如毒火般燃烧在嘉拉迪雅的心里,和她心意相通的我被这股怨恨所感染,一时间只觉得周围的觉醒者看起来都面部可憎,恨不得一发散弹灵丸把它们统统轰杀至渣!
不行!冷静!冷静下来啊!!
过了半天,嘉拉迪雅才恢复平静。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敌视普莉西拉了吧?】
我明白了……
不为人知的交谈并没有影响我们赶路的速度,虽然刚才的杀气似乎让距离我们很近的伊斯力有些怀疑,但是他并非莉芙路那种喜欢刺探别人隐私的麻烦家伙,所以只是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追问什么。
要是他深究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他“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向你马子寻仇,把她大卸八块扔去喂狗”吗?会引发战争的!
“真不明白组织究竟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无人可杀的莉芙路怏怏不乐地骑着转职成坐骑的达夫回来,小嘴嘟得几乎可以挂个呼啦圈,“至少也要留下一个负责清洁的工人吧!什么都没得吃,列莫托首领是打算饿死我们吗?”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吧……”这句话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我的希望。对于“克洛斯”组织的神通,看过《变身斗士凯普》漫画的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们可是全盘接收了外星人“降临者”的全部技术,十二神将每一个都能轻易消灭这里的所有觉醒者,尤其是那个有连小行星都能打碎的第一神将阿卡菲尔——其实都不用兽神将亲自出手,只要出动五六个超兽化兵,我们基本上就死定了——秘银组织的救援队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如果这里有超兽化兵的话,那么他们来的时候,也就只能帮我们收尸了。
和我不同,伊斯力并非一个喜欢把事情往好处猜想的人,听到我过于乐观的估计,他虽然没有反驳,却很是不以为然,自顾自低头思考,推敲对策。
左右看看,那些觉醒者们都在兴高采烈地庆祝“打回组织”,唯独伊斯力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做老大,果然是一件很有压力的工作!
我并不怀疑伊斯力的智慧,可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这种荒谬到不可思议的局面,任他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来。所以直到我们进入组织的核心地带,站在一座简直像是从科幻小说里面搬出来的巨型密封仓,他依然没能拿出合适的方案。
“这个房子,是金属打造的。”负责侦察的觉醒者回报,“似乎是和大剑类似的金属。”
“好大的手笔!”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大剑所用的金属,在这块大陆上并不出产,它坚硬无比,甚至深渊者都无法将其折断,而这座房子居然整体都是用那种材料……
“列莫托肯定把组织未来一百年的铸剑材料都贪污了!”迪妮莎挥起随手捡来的大剑,试着在房子上砍了几下,只听叮当作响,墙体上甚至连条剑痕都没留下。
“这家伙未免太怕死了一点,简直像是只不敢离开蛋壳的小母鸡——他小时候多半每天都被虐待,所以才这么缺乏安全感。”
我们还没来得及搭话,金属房子里面已经传来愤怒的吼声。
“迪妮莎!你会为你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的!”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但是依然中气十足——或许说话的人本来已经老得不喜欢开口,但是被迪妮莎的毒舌刺激到几乎要发狂——糟糕,他不会突然脑溢血死掉吧?传说当年诸葛亮就曾经骂死过一个叫王朗的老头,现在看来,迪妮莎的功力只怕也不比他差……
【冷血黑心的组织首领列莫托,要是能够被迪妮莎就这么骂死,那倒也是件好事!】
遗憾的是,那个可能是最终boss的家伙无论心脏还是脑血管,质量都比较过硬,虽然气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但是他终究没有按照我们的愿望,就此一命呜呼,反而在一阵牛喘之后缓过气来,发出了阴测测的笑声。
嘉拉迪雅,你能扫描到里面的情况吗?
【抱歉,扫描不进去,这座房子似乎能够屏蔽我的异能。】
“嘿嘿嘿嘿……让你们看一点有趣的东西吧。”列莫托奸笑着,不知做了什么,光滑的金属墙面上,突然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这是一间小小的石室,三个赤裸的少女正躺在各自空无一物的木板床上,似乎在聊天,镜头是从上往下,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的腹部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是……我们融合妖魔血肉的时候?”幸存的战士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画面。
列莫托放出这种录像来,究竟想说明什么?
“迪妮莎,你一定要仔细看看哦,这个可是和你息息相关的事情……”
镜头移动,现出一个女孩的脸部特色。虽然很青涩,虽然头发的颜色不一样,但就算不看相貌,只从那种淡然的笑容,就可以一眼看出是迪妮莎。
“偷窥少女的裸体,并用奇特的手段保存下来——你果然不愧是好色却又有心无力的变态老头……”
“嘿嘿,你笑吧,我希望过一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
正说话间,三个少女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她们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拼命地到处乱抓。可能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甚至连指甲抠在墙壁上,迸裂脱落,鲜血淋漓,也丝毫没有觉察。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女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流着眼泪,狠狠地跳起来,一头撞在坚固的石壁上,脑浆迸裂,尸横当场。
再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少女突然仰天怪叫,身体开始急剧变化,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居然膨胀到比原来高了接近一半,皮肤跟不上身体成长的速度而爆裂开来,却没有流下一滴血,只是露出鲜红的肌肉。过了一会儿,肌肉上又渐渐长出灰黑的甲壳,而手脚已经完全变成了爪子。
【训练生融合妖魔血肉之后,一部分人会无法承受而死去,另外还有一部分人会直接变成妖魔。】
变成妖魔的,会怎么样呢?把没变的同伴吃掉?
画面上,那个已经变成妖魔的少女,正缓缓朝着还在因为痛苦而拼命挣扎的迪妮莎走去。
虽然明知道迪妮莎不会有事,但是看到这个场面,我依然忍不住有些担心。
【不会的,组织当然会有所准备。】
在新生的妖魔即将走到迪妮莎面前的时候,它突然发疯地摇头,然后转过身,朝着简陋的木板门冲了过去。只一下就把房门撞得粉碎,冲了出去。
还没等我发问,一道剑光已经扫过了怪物的身体,将它的头颅斩落,斗大的兽头带着一蓬紫血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迪妮莎面前。
镜头飞快地拉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怪物和迪妮莎正好四目相对。
很不可思议的,原本狰狞的头颅迅速变小,很快就变回了原来清秀的模样。
只是,明明已经死去的少女眼中,却流下泪来。
而画面中那个看到这一幕的少女迪妮莎,同样泪流满面,紧接着就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这种老掉牙的悲情剧,就算是我来当主演,也一样不会有观众的。”迪妮莎依然无所谓地笑着,只是我分明看到,她垂下的的双手正轻轻颤抖着,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像脸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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