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破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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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家的客厅内,以顺指针顺序坐着木下、浩宏、瑁薄、猪哥、小茜、阿俣,以及在门口守候的几名刑警。而圆周则站在客厅的正中央,一边用脚敲打着地板一边焦急地等着分针从11指到12。

“首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在场的各位吧。”

圆周耐不住性子,开始自顾自地发言。

“坐在我左手边这两位五大三粗的家伙是我们警署的木下和浩宏,右边这位个子娇小的女刑警是刚入职不久的阿俣。”

“行啦,快说重点。”阿俣小声地提醒。

“坐在中间的两位,其中一位是之前提到过的目击证人猪哥。”

“那么另外一位是?”浩宏今天戴着黑色的口罩,看起来十分神秘。

“另外一位是来自搞憋中学摄影社,当晚在学校天台拍摄了灵异照片的瑁薄同学。”

圆周说完,从口袋中掏出瑁薄一瞬间抓拍到的照片,从照片里能清晰地看到叶在教室窗台旁做出的挥手动作。照片在众人之间传阅,每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阿俣看完照片,转头询问瑁薄。

“正好是八点整。”瑁薄肯定地说。

“八点整啊,当时叶应该死亡了才对,这张照片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毛。”

就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木下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12点到了,圆周转过身。

“那么,我们开始吧。”

众人点头示意。

“既然咱们聊到灵异照片的话题,我们不如就从这张灵异照片入手吧。我曾经调查过音乐教室的所有窗户,全部都被死死封住,完全没有能够打开的空隙。那么,叶当时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朝窗外招手的呢?”

“让我来盲猜一下,叶在受伤之后,透过窗外看到了先行抵达校园的我,打算向我求助吧?”浩宏激动地回答。

“不,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根据照片的情况,叶当时已经身负重伤,嘴里还叼着一只手,以女高中生的意志力和体格完全无法做到直立求助。”圆周一口反驳了浩宏的观点。

“况且,瑁薄的抓拍只有那一瞬间,叶在窗口逗留的时间短到连他本人都观察不到。从而得出,叶在遭受攻击后,出于某种机缘巧合站到了窗玻璃的前面。”

“同时伸出了右手我明白了,是打算跳窗逃跑吗?她试图用力推开窗户,然而最终未能如愿,所以在瑁薄的抓拍中叶做出了像招手一样的动作。”阿俣补充道。

“原来如此,这样照片的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木下抵着下巴,发出若有所思的感叹。

“不对,以当时叶的状况根本做不到翻越窗户。倒不如说,这张照片被抓拍的时候,叶已经处于死亡或者濒临死亡的状态。我推测出来的,更有力的解释是伸手推开窗户的不是叶,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是凶手无疑。”

面对圆周的发言,浩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抛尸,凶手架着叶走到窗边准备进行抛尸,窗口的正下方正对着湖泊。”

“为什么不将尸体原样放置在教室内,而是冒着被目击的风险走到窗口进行抛尸?”

木下挠挠头,对抛尸这一行为表示不解时,浩宏继续开口说道:

“因为某种原因,凶手在行凶后无法离开教室,让自己和尸体共处密室是相当危险的,更何况在‘杀人预告’的条件下。而无法离开教室的原因,八成是教室的门被人上了锁。”

“不愧是浩宏,和我的推理大致符合,小茜和叶是手持钥匙进入的,如果是被人从外面上了锁,凶手也不至于无法出去。真正的原因是:房门从内部被上了锁,手持钥匙的凶手无法从里面打开。此时现场呈密室状态,别说一把钥匙,连一只蚊子都无法进出这间密室。也就是说,钥匙就在密室之内,但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

由于语速太快,圆周干咳了几声,便停下演讲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你昨晚熬夜了吧?黑眼圈那么重,嗓子也哑了,我包里还有几片润喉糖,吃一颗然后再继续分析吧。”

“谢谢你,阿俣。”

圆周打开阿俣的包,几秒钟不到便摸索出一颗白色的润喉糖。

“等等,你好像拿错了,那个好像不是。”

圆周似乎没听到阿俣的提醒,准备将白色的小丸子扔进嘴里。

“别吃啊,那个是无水面膜,不能吃的啊!”然而为时已晚,无水面膜已经进入了圆周的口中。

“啊吃下去了”阿俣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吃下去了。

“什么?这是无水面膜?呸!”圆周一口将白色的东西吐了出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吃下去呢,明明我已经提醒你了。”

“我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觉了,反应迟钝敬请谅解。”

圆周看起来真的累坏了,一个后仰瘫倒在沙发上,从嘴边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要吃下去,吃下去了,我不就出不去了吗?”

“什么?!”阿俣和木下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钥匙,被吃下去了。这样一来,凶手就没办法在有限的时间内逃脱密室。在身负重伤,求助无望的情况下,叶拼劲全力抓住揭开真相的最后一根稻草,毅然决然地吞掉钥匙。”

浩宏似乎抓住了重点。

“浩宏说的没错,然而她的对手可是一名成年男性,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凶手在钥匙进入叶的嘴中的一刹那,将手伸入了叶的口腔内,企图将钥匙扯出来。然而叶也不甘示弱,死死地咬着对方的手丝毫不放,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叶在临死前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拔出插在小腹上的刀子,连续几次将对方的左手斩下。”圆周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照片里的手不是叶本人的手,而是凶手的。”阿俣惊呼道。

“用尽力气的叶由于失血过多而倒下,凶手撬开她闭合的牙齿,发现钥匙已经滑落至口腔深处的喉咙里面。针对叶的斩首,真实原因正是为了取出喉咙内的钥匙。”圆周说完,长吁一口气并眯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啊,在我晕倒的那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一直未发言的小茜终于开口说话了。

圆周倏地睁开一只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沙发上的小茜。小茜穿着粉白相间的罩衫,下着藏青色的短裙,黑色的长筒袜紧紧裹住纤细的小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再搭配经典的oversize方头皮鞋,让人不由得想到秋叶原街头的陪睡女高中生。圆周的视线,从小茜的黑丝足转移到小腿,最终停留在未被丝袜包裹的“绝对领域”部分,圆周眯着眼睛细细打量。

可能是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圆周,又顺着圆周的视线看向小茜。

“不能这样盯着女孩子看啦,前辈!”阿俣小心地提醒圆周。

谁知圆周突然爆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几位刑警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巡查部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你笑什么啊?”连阿俣都急红了眼。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圆周说完站起身,朝小茜招了招手。

“可能我的请求有些无理,你能不能站到这边的桌子上面呢?”圆周指了指客厅正中央的茶几,又指了指小茜。

“这对破案有帮助吗?”小茜不安地起身。

“我保证对破案有帮助。”

“好。”

小茜站了上去,修长的双腿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览无余,圆周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茜身上后,便转身面向小茜。

“小茜今天穿了短裙呢。”

“诶?!”小茜瞪圆了眼睛。

圆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当小茜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地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圆周将双臂挪到身后,然后自下而上,双手猛地向上撩起,藏蓝色短裙的裙摆随之飘向空中,将裙底风光完全暴露了出来。

“什什什什什么,前辈你在”

阿俣的声音突然打住,因为现场出现了比撩裙子本身更令人吃惊的事情。飘扬的裙摆下,白色内裤上异样的凸起清晰可见——一个本应不该出现的东西,在这种荒诞的演出下被所有人目击到了。

“够了,你这家伙!”小茜突然爆发出本音,轻柔的少年音打碎了所有人对小茜女高中生人设的美好认知。

“看到了吗,猪哥?你在门外偷听到的男人的声音,其实就是这家伙吧?我很早就觉得奇怪,那个孩子为什么总是低声细语,原来是这样啊。”圆周问道。

“我真的难以置信,我暗恋许久的音乐社女神竟然是男人!”猪哥近乎抓狂。

“这么说凶手是那个扛着小茜走出来的人是?”浩宏接替了圆周的推理。

“慢着,还没有到最终环节”圆周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刚才的疲倦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其实今天到场的人,还少了一个。”圆周幽幽地说。

“少了人?少谁呀?”阿俣问。

圆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是少了那位神秘莫测的杰哥啊。”

“等等,你在说什么?”小茜站了起来。

“坐下,小茜。”

阿俣小声地提醒小茜坐下。

“没事,站起来好呀,我正要带你们去找杰哥呢。”

圆周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布上了疑惑的神情。所有人都抓耳挠腮地跟着圆周走进了小茜家的小仓库,圆周一打开仓库门,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

“哇,这是什么,好臭!”猪哥连忙捂住鼻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被挂在墙上的男性人偶,人偶面容精致仿佛真人一样,然而下半身却接上了一双血淋淋的腿,那双腿看起来颜色发黑,散发着阵阵恶臭。

“容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杰哥。”

圆周滑稽地模仿着绅士,稍稍弯了下腰。

“你在说什么。”不光是阿俣,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猪哥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捂住嘴的手,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幅来自地狱的“杰作”。

“杰哥他,早就死掉了,而你们却以这种方式祭奠他,真是下作啊。”圆周看了看小茜。

“他是我的前男友,我我不忍心就让他这么死去。”

小茜说完便掩面大哭起来。

“这是你亲自动手制作的‘玩偶’吗?”

“是的,但是这具人偶并不完美,工艺上出现了一些问题,腿总是接不好。于是我遵循哥哥的建议,用活人的腿接上去可能效果更好。”

“这么一来,腿的原材料就能解释清楚了”

圆周走出仓库,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而这场离奇的闹剧到这里还不算收场。”

圆周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忘掉那个奇怪的东西吧,这可是个无风的午后呢,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一起去登登山如何呀?”

“前辈,您说‘这是个无风的午后’,虽然现在是这样没错,不过您该不会是要去”

阿俣焦急地问,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小茜。

“一起去盗墓吧。”

圆周一说完,一个箭步便朝后山跑了过去,阿俣、木下和猪哥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

“我觉得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其他人留在此地不要走动。”木下说完便带着阿俣和猪哥朝着圆周离开的方向抛去。

10

后山的半山腰处,圆周已经提前挖开了一个坑,坑底露出一具化为白骨的尸体,从服装上来看这定是位女性无疑。

“啊,这个人是?”阿俣吓得叫出了声。

“这就是兵的妹妹——小茜,是货真价实的,活在手记中的小茜。现在活着的小茜,就是打扮成伪娘的兵。不过为了陈述方便,之后的推理也将兵称为小茜好了。能掌握到这些信息,真不亏我连夜将小茜家连带后山掀了个遍。”

“昨晚你一个人跑了出去,半夜在荒凉的后山孤独地挖掘尸体,光是想象就让我受不了了。”听完圆周的话,阿俣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作为刑警,这点觉悟还是应该有的。我连夜翻读了小茜的手记,推测出解释手记奇妙之处的事实。”

“是什么?”

“兵其实才是这间房子的真正主人吧,小茜才是被阿明收养的那个孩子。”

“啊?等等等等,咋回事?”阿俣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阿明是小茜的亲生父亲,这一点小茜的名义父亲早已料到,而阿明却不知不觉,便以讨债为由将小茜交给了阿明。而更复杂的是,兵也不是阿明的儿子,夫妻两针对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两人选择了离婚。离开之际,阿明对兵产生了怨恨,认为他是祸根,而对一手养大仿佛亲女儿般看待的小茜产生了情感,于是想带小茜一起走,结果未能如愿。”

“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毕竟在他看来不是亲生的呢。”阿俣补充道。

“综上所述,总算可以理清这本奇怪的手记了。”

“这就是所谓的‘叙述性诡计’啊。不知得知此消息的阿明会怎么想呢。”

“真正的凶手,原来是小茜。”木下失望地摇了摇头。

“别那么失望啦,那种情况下凶手是小茜完全就是意料之中嘛。只需要犯案结束之后换上黑色套装,戴上面具,将替换下来的衣服和假发给一直藏匿在柜子里的人形玩偶换上,大大方方地出去,便能达成猪哥所目睹的效果。顺带一提,人形玩偶指的就是刚刚为你们展示的杰哥。”圆周得意地说。

“小茜的左手,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的啊,因为发现了柜子里的杰哥,所以动了杀心想要杀人灭口吗,真是个可怕的女孩子。”

“只需要一波严刑逼供,小茜估计就会招了,现在我们回去吧。”

圆周一行人还未返回小茜家,路上便碰到浩宏狼狈地朝他们跑来。浩宏的脸颊如同被肌肉猛男狠狠地揍了一拳,留下一块青色的印记。

“可恶这个死丫头趁我防备的空隙偷偷袭击我。”浩宏似乎跑了一段路程,混杂着喘气声断断续续地拼出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不过人没事就好。”阿俣关切地说道。

“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的人吗?挨了那一拳,我的眼睛里全是星星在打转,回过神来时小茜已经钻进山林的深处了。”

浩宏恶狠狠地说,心中的怒火无处释放,他迅速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颗树皮光滑的树木上面,对着树打出一记重拳。

“干!”

如同响应这声怒吼一般,红色的落叶从四周缓缓飘落,滑过浩宏不甘的脸颊,落在地上与这片橘红色的地毯融为一体。

“我一定要,亲手逮住小茜,今天的耻辱我永远无法忘记。”

那一瞬间,圆周认为浩宏就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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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在这种时候练琴啊,叶。”

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进行弹奏,微弱的月光成为教室内唯一的光源,琴声飘荡在原本静谧的房间内。不知弹奏持续了多久,叶的手停了下来。

“弹的不错。”小茜会心地轻轻鼓掌。

“有种回到往日社团活动的感觉。”

叶背对着小茜说,但八成是以惆怅的表情面对月光吧。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老师就禁止我们出入这间教室,音乐社活动已经永远成为回忆了。”

“可是我,不甘心。”

“行啦,我们走吧。”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叶皱着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么味道?完全没有啊。”

小茜感到心跳突然加速。

“跟我来。”

叶走向角落,打开了教室里唯一的柜子。

“啊啊!这是什么?”叶发出惨叫声。

顺着柜子的方向看去,柜子的内部——藏着杰哥的尸体。

“游戏到此为止了,叶。”

小茜以厌恶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转身掏出钥匙将门反锁。

“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灭口吗?说到底,你还是打不过我的吧?”叶撸起袖子准备应战。

小茜蹲下身子,用脚踩住皮包的底端,攥着钥匙的手伸向拉链,从包内抽出一把长刀。此时叶已经冲了上来,抬起脚对准小茜的侧腹进行狠狠的重踢。小茜向后倒去,钥匙掉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捡起钥匙,径直朝门口奔去。

“不许走!”

小茜突然从地上起身,将刀子插入叶的腹部,强烈的痛意袭来,叶只好缓缓地向后撤步。

我已经逃不掉了,但是,只要我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吞掉,经过胃酸的腐蚀。

她就算剖开我的肚子,也走不出这扇门。

叶在心中做好了计划,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义无反顾地将它扔进自己嘴中。

就这样吞下去就好了,但是

不知何时,小茜的手指已经伸入叶的口中,捏住了钥匙的一端。叶努力地将牙齿咬合,不让对方的手有一丝通过的机会。

再这样下去,会被扯出来的

叶做了最后一个决定,拔出插入腹部的刀刃,使出全力将小茜的手砍下,捏着钥匙的手指,渐渐地松开了,任凭其滑落至叶的喉咙深处。

11

圆周睁开眼睛,拿起枕旁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有事吗?”

“小茜,今天早上在搞憋中学被发现了。”电话内传来木下的声音。

“什么?抓到人了吗?”圆周顿时没了困意。

“人到是没跑,只不过”

“你倒是说。”

“在音乐教室内,有学生发现了小茜的尸体。”

“这家伙,自杀了吗?”

圆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被一把利刃刺穿腹部,双腿已经不翼而飞了,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如出一辙。”

“”

圆周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在梦境之中,便开口说道:

“我还是迎来了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真凶不是小茜,而另有其人。”

“我们在对小茜进行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们发现了什么事情?”圆周的声音变得颤抖。

“小茜失去左手的时间恰好就在几天前,与你的推理大相径庭。”

圆周放下了手机,大脑一片空白,剩下的内容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无关紧要。此时圆周的脑海中闪过数个片段,一些未曾注意过的细节。

我的推理,完全错误。真希望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啊。

整整一天,圆周没有离开床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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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身体不要紧吧?”

周日,浩宏提出约圆周见面,两人相约于一家内置包间的咖啡屋,房间内十分安静,适合促膝长谈。

“我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

“我是无所谓,倒是阿俣天天在办公室里叫嚷‘前辈是不是病倒了’之类的话,我听着也放不下心就来看看你。”说着,浩宏撕开砂糖包,将砂糖缓缓倒入热美式中。

“因为我翘班的关系,大熊一定在办公室里严厉地训斥过我吧?”

“那是当然咯,现在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你不在可有我们忙的。”

“忙着找凶手吗?”

“凶手”一词刚说出口,圆周就感觉大脑隐隐作痛。

“是啊,神出鬼没的凶手。你呢,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圆周喝了口热可可,对着天花板呼出热气,缓缓说道:

“我已经放弃了,这件案子已经与我无关了。”

“真不像你的风格。”

“说实话,我不适合干刑警这一行,我更适合当个推理家。”

圆周说完,浩宏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在对方的直视下,浩宏只得说出‘抱歉’然后挺直腰杆认真听对方说话。

“我真蠢,觉得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只沉迷在推理的桥段中无法自拔。如今想来,还是辞掉刑警这份工作比较好。

圆周不停地搅拌热可可,眼神一直落在桌角处,吐出了肺腑之言。

“你这么喜爱推理的话,那就去做吧,像你这么富有想象力的天才,今后的创作生涯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谢谢你,浩宏。”

“而且听说喜欢读推理的人头脑会变得很聪明哦。”

圆周的手停下了,双眼出神地看着浩宏,眼神中夹杂着怀疑和困惑。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喜欢推理的人。”

“完全没有哦,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

对啊,我从哪里听说的?浩宏喜欢推理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的?

脑子里虽然记得这件事,却似乎忘记起因了。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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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已经快将附近的人都杀光了,后山的山头堆满了木制的墓碑——来源于哥哥奇怪的习惯——为被害者立墓碑并赐予死者一个名号。

我的上一任男友杰哥叫“动物园的看门人”,上上任男友叫“天国的地狱犬”,需要面对一个强大的boss,游戏中的主角遇到这个boss时显得十分弱小,一个不留神左臂就已经被对方挥刀砍下。

“剧情杀啊,有意思。”圆周笑着说道。

剧情杀指的是在游戏中主角必定会战败的设定,在剧情杀之后游戏进入了正篇,主角获得了一只能装备各种忍具的义手,这只代替主角失去的左手的义手叫做忍义手。游戏只不过才进行半个小时,圆周操控的主角就已经死了二十多次,屏幕上红色的“死”字仿佛是在对玩家无情的嘲弄。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我想试试。”我难得有了打游戏的兴致。

这个游戏的难度真的超乎我的想象,我居然连续五次没有击中对方而被砍死。此时圆周在身旁提醒我:

“用忍义手啊,浩宏。”

可是忍义手真的很难发挥作用,在我一顿乱按之后,屏幕上赫然出现“死”字。

“你的忍义手玩的还不错嘛。”

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糟糕,因为分心,我已经是,就连书都出了好几本。不过你们对科学专著应该不感兴趣,来看看这个吧。”

纪真走向馆的另一侧,那儿有好几个陈列柜。她停在其中一个高高的陈列柜旁边,一个类似钟表的东西被玻璃罩了起来。

“这个就是天文钟。天文钟是一个用于表达天体时空运行的仪器,古时人们用于计算天体的运动。请跟随我绕到这边。”

空也跟着纪真绕到陈列柜的另一边,从背面看,可以看到天文钟内部的构造,几组齿轮相互咬合,通过轴承带动转盘进行圆周运动。不过目前天文钟并没有在运作。

“这个只是欧洲天文钟的模型,真正的天文钟比这个要大的多。你们知道吗,最早的天文钟是北宋人苏颂和韩公廉研制而成的,当时还叫做‘水运仪象台’,可以达到基本演示天象运动的功能。一代馆主还活着的时候,十分想要一套水运仪象台的模型,他委托全国最好的能工巧匠来帮忙打造。制作进行到一半时,星辰馆迎来了危机,因某种因素被民众所抵制,收入相较以前一落千丈。馆主此前将大量的钱用于星辰馆的修缮,也包括修建这间博物馆,导致后来他拿不出继续制造水运仪象台的钱,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到了八十年代中,国内经济开始慢慢转变,来访星辰馆的学者们也逐渐增多。收到款项的馆主仍心心念念着水运仪象台,他想完成之前搁置的模型,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工匠了。”

“真是个遗憾的故事啊,后来二代馆主没有接手制作吗?”美香听的十分入神。

“老爷他对天文根本就不感兴趣。”

纪真的话带着些许忧伤。

“怎么会这样那你是出于对天文感兴趣,才成为星辰馆的管家吗?”

“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啦我十六岁时,双亲因故逝世,作为远方亲戚的老爷收养了我,后来也没读大学,一直在星辰馆生活到了现在。”

“啊,原来是这样啊。”

美香得到了绝佳的素材,连忙在笔记本上记录。

“老爷对待我就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他去世以后,我便一直独自守护着这座星辰馆。毕竟如果没有星辰馆,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纪真的声音婉转动人。

“一个人在这种大房子里生活,一定很孤独吧。”原野开口道。

“我无聊的时候就呆在图书室里面,若干年下来,天文方面的知识增长了不少,也学会了用望远镜观测天体。我喜欢夜晚到天文台去,观测星星永远不会觉得无聊。说起来,人类本身就是孤独的。每每仰望星空,我都在思考:地球是不是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呢?我看到了其它恒星,它们看似亲密无间,却又相隔好几光年,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纪真的话在空也的脑海里不断回响,面对如此端庄典雅的女人,星辰馆孤独的守护者,他竟想不出一句话来附和。

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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