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十 初战遇挫(1 / 2)
苍峡一带,地形险要,苍峡巡检司原筑有一栋碉楼,背山面江,俯视官道,以此扼守,行人若走这条路那是无所遁逃。自此地闹匪,行商多另觅道路,只是那样的话交通成本就大多了。
那碉楼在闽江对岸,俞大猷道:“如今对方知我们来,必有准备,要想平安渡江,必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彦直深以为然,果然到了闽江边,所有船只都被搜罗到了对岸,李彦直便大张旗鼓在闽江南岸伐竹制阀,又随地觅了些栅栏,在栅栏内树立旌旗若干,他们干活时对面人走如蚁,俞大猷便料对方是在安排陷阱,要对机兵团半渡而击!
竹筏扎成数十个后,李彦直却让贾郎中带领二十几个后生留在此处,不时弄出些声响灰尘,或者故意到江边提桶打水,或者在岸边砍树伐木,主力军却连夜逆江行出十余里,在上游渡江,然后从陆路猛杀过来,诸山贼还在等着半渡而击呢!陡见尤溪民壮从北路掩杀过来,个个惊慌!岸边的人就弃了舟楫,路上的人仓促迎战,却哪里抵挡得住?不到天明,就被杀了二十余人,撂下了二十几具尸体和三十多名俘虏。
诸山贼知道这番是遇到了劲敌,赶忙退回碉楼顽抗。
俞大猷带人先扫除了沿江陷阱,又尽取了闽江北岸的舟楫,李介却领头冲了过去,要乘胜攻占碉楼,不想那碉楼建在路边,却是背靠大山,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只能正面攻击,无法迂回包围,山贼们一进碉楼,大门一关,整座碉楼就变成了一堵有纵深度的城墙!
碉楼面路的这一面又有大孔二十四个,小孔不计其数,李介的人一冲近前,还在碉楼二十步外,碉孔里便有弩箭激射而出!数十名机兵手持藤牌抵挡箭矢,矮着身子翻滚着前进,有五十余人竟然冒着箭雨,硬推进到碉楼十步之内,碉孔中的山贼却搬来了土制弹射车,发射直径半尺的石弹!那弹射车是以弹性极好又经过泡制的竹子扭弯了发射石弹,射程不远,但石弹从数丈高空呈抛物线砸下,冲击力仍然不可小觑!藤牌砸不穿,弹持着藤牌的手臂却经受不起!登时便有不少机兵痛叫着翻倒在地。他们的藤牌一歪,露出身体,调孔中马上有弓弩手瞄准了又是一阵箭矢,失去藤牌掩护的机兵有三个中箭当场死亡,另外五个却一时不死,挣扎在战场上呼号,鲜血流了满地。
李彦直上辈子干的是文案工作,此次是初经战阵,这辈子习武的时间又还不长,胆气未壮,心肠未狠,见到己方有人伤亡,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几乎就想大叫:“快撤吧!”却忍住了没出声!他隐隐觉得这么叫只会添乱!
位于后排的弓箭手赶紧发箭射向发射石弹的碉孔,掩护同袍,但中国南方天气潮湿炎热,胶易解、弓多软、箭多轻,无论射程还是杀伤力,都无法和北方之弓箭相比,何况这时又是仰射,威力就更弱了!而且尤溪的数百机兵之中,善射者无多,因此虽及时掩护,但对敌人的杀伤力却不够!
俞大猷为天下罕有之神射手,独持硬弓重箭,箭不虚发,连杀三人,石弹攻势稍缓,但一人之功,终究无法扭转全局,机兵团的攻势还是被箭、石给压制住了。
李介发一声狠,硬带着二十几个后生不顾死活冲了上去,竟让他们滚到了门边,要用斧头砸门时,门上忽然开了一扇大窗!后头的机兵望见齐声叫道:“小心!”已有一大锅的热水泼了下来!同时门前的地面陡地露出十几个小孔,捅出十几支长矛来!几个机兵躲避不及,竟被洞穿了脚板!即便是勇武轻生的乡野汉子,受此重伤也无不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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