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是谁的药(1 / 2)
房间里静地只剩下勉强的呼吸声,或者呼吸也可以变得若有似无,无足轻重,可以放下,可以放掉,可以从此不再去想。
安如怔怔地望着那张峻峭的面庞。
原来竟是这样子的,沉沉的看不见边际,巨大的漩涡无休止的将外面的一切吞噬掉,只剩下他,看不见他。即使就在眼前,也会看不见。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不应该的泪水,勉强撑起一丝笑,滚滚热泪从什么地方崩溃,倾泻而下。
抚mo着被中鼓鼓的肚子,垂眸不知做何言语。
重新朝他瞧去,带着意,浅浅一笑。
掀开被子,双腿慢慢找到脚踏上凌乱的绣鞋。刻着金丝樱花。从床上站起,扶着床栏花雕,九凤蟠龙呼啸而上,灼热的空气不能掩饰冰冷的一切。挪下床边,轻轻屈膝,含笑半蹲,白皙的面庞犹如雨打梨花苍白的看不见底。
“爷安好……如儿这就侍候您喝茶……烫烫的……”细碎的声音如同绞心地支架。
繁生一时怔住。
她……怎么……有身子了……
脚边的圆桌上还甩放着方才使气摔上的外套。
刚才说了什么重话繁生全部想不起来了,犹豫着上前想要扶起她,这样怎么能行。安如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连退着不敢挨着他的手。空落落的停在了半空,一丝僵硬,捏紧拳头,竟什么也抓不到。
繁生吃惊的看着往床角屏风处退去的安如,心中蓦然揪起,沉下脸低哼一声,甩袖坐上了床,冷冷看着躲闪他视线的人儿,似乎压抑着怒火,声音低沉冰凉却仿佛有些不稳,“过来,爷能吃了你?”
安如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步子,一直不敢抬头看去,默然流着泪,纤细的秀肩微微颤抖。
与他一步远,终究停了下来,艰难地扶着腰站稳,再次屈膝万福——
猛地天旋地转,失去重心落入那个坚实的臂弯中,惊得她顾不上尖叫紧紧护着腹中的孩儿,闭上眼不敢去看,全身瑟瑟发抖,忍了许久的怨恨终于幻化成一腔幽泣,鼻尖突然酸楚,控制不止的嘤嘤而泣起来。
这样算什么!诉说不尽的委屈全面爆发,顾不上其他伤心地哭倒在那里。
就是想哭了。
怀中的小人儿居然就这般没有头面的乱声哭了起来,原本还沉稳的男人此刻尴尬的抱着小女人,双手乱了章法,纠结着还是不敢乱动。
低声喃喃道,“怎么搞得……哭什么……爷也没说什么……”
“不是……”安如泪眼朦胧,不敢抬头,仍旧蜷缩在他怀中,什么也不敢乱说,渐渐止住情绪,却忍不住默然流泪,好久,揪着他单薄的单衣不停的抹拭伤痛,柔软甜糯的声线低低入怀,带着无尽的幽怨与委屈,“爷生气了……爷好久都不理如儿……还生气……”
繁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干脆默然不答。
虽然很气愤居然没有人通知自己,可是……
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
她本来就是这般没规矩的,不就换了个房子自己多跑了两趟,不就是外面那些不长眼的坏了自己的心情,没有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没有起身迎接也是有原因的——
她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罢……?繁生不曾想过。
心中狠狠地拧了一下,方才冲天的怒气竟然蒙住了双眼。刚才怎么就冲她发火了?
她半卧在床上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扶床抹泪不止……
听见小门上的声音,裹挟着寒风冰凉直冲心间,她笑容陡然终止,怔怔地看着自己,满眼的震惊慌乱……
慌忙的整理鬓发,素手无措的不知该放在那里,紧紧捏在一起,望着自己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抑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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