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好主意。(1 / 2)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往东行进着,似乎是从西州逃难过来的,自从战争开始,便有不少的流民四处逃散,说是流民也不正确,原先这些流民也就是普通的村民,依附着城镇生活,也有自给自足的,一打仗,城中的人不说,最先遭殃的就是这些普通村民。
大城池靠着高高的围墙,城卫的防守,也许还能够撑上一段时间,过些个安稳日子,附近的村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凉国的兵士一来,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凉国缺粮,即便是在好年景的时候,也多是向太康借粮过活的,此番东来,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为,比盗匪还要凶猛上几分,话都不用说就开始杀人抢东西,若不是还需要一些人来当苦役,想必都不会有人存活。
这存活的数量是十分稀少的,年幼妇孺自然不要,便只有那些年轻体壮的男儿,十之不存其五,能够逃难出来的这些也多是老幼妇孺,年迈体衰的,少有年青体健的。
“宁为太平犬,莫为离乱人。”
靠在苏木青的身上,子瑜轻轻出声,说的话却是外面所有人的心声,逃出来,面对的是没有立足之地,甚至要一直乞讨为生,不逃,却只是死路一条,被逼的没有了办法,逃着哭着,一路上不知道听过多少人在饮泣。
穷的抢更穷的,也不是抢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吃的,这时候,能够有一口吃的就最好了,为了生存,那些平日里文静的小家碧玉们也会跟泼皮男子抢吃的,一个个悍妇一样不可侵犯,为的也不过是尚还健在却体弱的父母,或者是怀中还在嗷嗷叫唤的孩儿。
五岁的时候,子瑜就曾经这样感慨过,无比庆幸自己生活的朝代没有动乱,平安到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却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还是能够看到一个乱世。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乱的,在这种情况下,道德是最先崩坏的一环,平日里不会抢劫,这时候做了,平日里不会盗窃,这时候做了,就连平日里不会的杀人,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粮食生活下去,也做了。
一个个流民得不到救助,开始还有抱怨哭喊的,后来就如同饿狼一般凶狠了,不给我,好啊,我抢,你不让我活下去,我也不让你好过,就是杀不死你,也要抢光你!
西州的战争一直被控制着,没有蔓延到东边儿,流民却蔓延过来了,在许多城主闭城不救的情况下,许多流民愤怒了,开始了拼命,组织起来,冲杀入城的有,烧杀抢掠附近村民的更是多不胜数。
这,也是战火,也是乱,并且还在如同传染病一样蔓延着。
大部分城主的见死不救已经成了惯例,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城主心慈人善开城救助了,却挡不住人多,更挡不住人的贪心,看到那些抢劫的能够喝酒吃肉,谁又会甘心等着被施舍稀粥?
法不责众,几乎是存着一个侥幸的心理,流民都开始成了乱匪,心慈人善的城主也成了罪恶的源头,最先被杀了,这样的例子不需要多,只要一个,就会使后来的善心城主好好想一想自己会不会是那个救了蛇的农夫,更有其他的城主引以为戒,深以为自己闭城的方法才是正确的,乱,就这样继续下去,恶性循环。
看不见,感受却更深了,听着那些因为病痛的折磨而起的身影,听着那些因为吃不饱饭而响的腹鸣,更有的是哭泣,为了死而哭泣,为了吃不饱而哭泣,为了乱世而哭泣……
善良的羔羊一旦凶恶起来,会比所有的猛兽都更凶恶,恶性循环已经开始,即便止住了,恢复民风,休养生息,怕也是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吧!
子瑜前所未有地产生了一种责任感,一个穿越人本来就应该自傲的,因为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因为懂得了许多旁人不懂得的道理,可这种自傲并没有实际的意义,若是能够做点儿什么,能够为这个世界,为这个朝代做点儿什么,是不是会更好呢?
眼睛看不到光明的所在,心却亮堂起来了,有了目标,再确定行动就十分简单了,即便有什么困难,也知道该如何积极应对了,比起为了权势而想要权势,为了世人的目标显然更加圣母一些,更容易使人产生光荣的使命感,更加积极起来。
“宁为太平犬,莫为离乱人吗?”苏木青重复了一遍子瑜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乏道理。天下的太平与动乱,从来不是苏木青的问题,再怎么样恶劣的环境他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却不可否认,若是天下太平,他面临的危险也更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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