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好兄弟(1 / 1)
接下来的几天堪称风平浪静,乔思思那边的狗屎亲戚被常河吓过之后暂时偃旗息鼓;而薛南珲那边,据说跟吴老三那帮人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不时就要来一场械斗,胜负没分出来,倒是给警察送去不少业绩。
常河琢磨着自己也不能总这么在家里猫着,修车行的工作虽然是彻底黄了,但总得出去打点别的零工,赚些钱回来,不然迟早坐吃山空。可是偏偏他时运不济,找工作之路竟然也是一波三折非常之不顺利,气得他胸口冒火,嘴角生出好几个燎泡。
从电锅里夹出一筷子青菜,都琦边拌酱边看向对面人。“哥,你上火上成这样咋还喝酒呢?不合适吧?”
常河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啤酒,咣当一声把瓶子往桌上一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管它合不合适呢,我这两天烦得天天夜里睡不着觉,不喝点小酒压一压真得原地炸开。”
都琦把蘸好酱的菜塞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那你也少喝点,不都说借酒浇愁越浇越愁么,喝完一场醒过来不还是得面对现实。”
常河“啧”地咂了下嘴,“咋那么多废话呢?吃你的去吧,我就图个好好睡一觉也不行啊?”
都琦嘿嘿一笑,伸手又去捞锅里的丸子,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陪你一起喝可以吧?来,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屋内响起,二人围在茶几前默默喝酒吃菜,半晌无言。
又一瓶啤酒被倒空,常河随手丢掉空玻璃瓶,又起开一瓶新的,边倒酒边问都琦:“对了,那个谁……延哥,邱大延最近怎么样了?感觉有段日子没听到他消息了啊。”
都琦也喝得有点上头,小脸红扑扑的,靠在沙发上轻轻打了个酒嗝。“延哥啊,他之前不是肋骨骨折了么,才刚好没多久呢,想出来整事也没那个条件啊。不过听说他最近好像又露头了,还是跟着吴哥,貌似很想把金沙弄回自己手里来。”
“噢,对哈,我说呢,我都忘了这事了。”常河点点头,夹了片羊肉送进嘴里。其实他对邱大延的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因为正好在跟都琦吃火锅,所以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顺带着就想起了他。现在得到答案,他也没有什么兴致继续追问细节,于是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就这样默然地又灌下几杯啤酒下肚,常河捏着酒杯,感觉脑袋里各种思绪和想法纠结在一起打转,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出口抒发。
“咳,肚脐儿啊……”犹豫片刻,他试试探探地开了口。“我感觉吧,我还是不能一直跟这呆着。姓薛的这次要是被打跑了那还好说,要是让他把局势稳住了,回头我肯定还得倒霉。”
都琦没骨头似的七扭八歪地瘫在沙发上,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等他继续往下说。
“所以……就是说,我要走了的话,你打算咋办呢?”
“你要走啊?那……那我也跟你一起走呗?”都琦又眨了几下眼,面上露出一丝茫然。“不然我自己留在这也没啥意思,我也早就想走了。”
“嗯……嗯,是,我也是这么合计的。”常河重重点了点头,给自己续上酒,仰头咕嘟一口干了。放下杯子,他手掌交握在一起干巴巴地搓了搓,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残羹剩菜,沉吟片刻又道:“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思思他那个傻x老爹前一阵儿出车祸死了来着。”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那、那对面赔钱了没有?”
“赔个屁,都是他自己作死,大半夜喝了点酒去马路上发疯,想找个车碰瓷,结果直接被卡车撞散架了,当场死亡。”伸手拿过烟盒,常河为自己点了支烟,扭头喷出一口烟气,忿忿不平地继续说:“他那帮亲戚也都是一群狗杂种,他妈的刚火化完就堵着人家孤儿寡母要钱要房子,要不是我及时过去帮了一把,她娘儿俩能被活扒下一层皮。”
都琦咧咧嘴做了个嫌恶的表情,片刻后又评价道:“哎,不过仔细想想,这其实算好事吧?我记得那人以前不是经常打思思姐和她妈吗?说真的,我巴不得我家那个老东西也赶紧死了得了。”
“好事啊,当然是好事了。”常河耸耸肩膀,“他一死别人都轻松了。思思那天跟我说,她想先把她妈送回乡下娘家,然后去大城市打工,找机会继续深造。”
“思思姐也要走?”都琦有些惊讶,随后眼睛一亮。“那正好啊,咱们一起搭个伴呗,这不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嗯……我也这么想的来着,不过吧……”深深吸进一口烟,常河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只有灰白色的雾气从口鼻中悄悄逸出,盘旋在微凉的空气之中。
都琦望着他头顶的发旋,先是有些奇怪怎么半天都没后话,后来心里渐渐明白过来一点,面上的神采也不由得僵硬着黯淡下去了。
“啊……那啥,哥,”舔舔嘴唇,都琦垂下眼帘,努力保持轻松的音调开了口。“我仔细想了一下,你们要是想去大城市发展的话,我就不跟着一起了。你也知道,我没啥本事也没啥志向,真不一定适应得了大城市的生活节奏。而且——我也不好横插在你俩中间当电灯泡吧!”
“咳,”闻言,常河颇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别瞎说,我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不迟早的事儿嘛,”都琦嘿嘿一笑,“她不嫁你还能嫁谁?我都等着喝喜酒了。”
“别胡扯……”嘴上是这么说,但常河明显是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起开最后一瓶酒给都琦满上,他表情认真地又说:“我听说南边的大城市里有挺多那种帮忙寻亲的组织,到时候我去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着你亲生父母呢。”
都琦用力点了点头,接过酒杯一口喝光,握着空杯子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的说:“好啊,说不定我爸妈现在都当上大老板了,回家以后我就是小少爷,下半辈子可以躺着享福了。”
借着酒劲,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聊了许久,到最后常河不知怎么的感伤之情泉涌,好像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了似的,揽着都琦的肩膀一个劲儿抽鼻子,嘟嘟囔囔地说自己放不下心,怕他被人打被人欺负,要他学机灵点,有事一定随时联系自己。
都琦被他说得心里也酸涩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常河分开,甚至想过要一辈子跟在常河屁股后头;可是他能不找女朋友不成家,常河却是不能,就算不跟乔思思好,早晚也是会找其他女人结婚生子的,他没办法永远当一颗不识时务的电灯泡。
分别就分别吧,既然是迟早的事,那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就算不乐意,他也没有能力对生活做出反抗。
喝完聊够已经是深夜,俩人懒得去洗漱,醉醺醺的直接扒掉衣服拱进床里,没几秒钟便双双沉入梦乡。
下半夜,都琦在一阵窒息的憋闷感中醒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常河的怀里,而对方从后面伸过来的一条手臂正压在他的胸前,肘部弯曲着锁喉似的锁住了他的脖子。
哭笑不得地拿开对方的手臂,他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胸腔恢复了清爽,但同时也有一阵混杂着烟酒气息的体味随着呼吸钻入鼻腔。发酵后的烟味和酒味自然是不太美好的,但常河本身的气味并不难闻,甚至因为过于熟悉而令人忍不住产生一丝缠绵的眷恋。
贴着对方的膀子无意识地又做了几次呼吸,都琦感觉膀胱里憋得厉害,于是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去卫生间放水。等他撒完尿回来,常河呼噜震天的摆出了侧趴姿势,肉滚滚的屁股撅起老高,一个人几乎霸占掉整张床。
打了个哈欠,他推着对方的大腿和屁股想让他给自己倒出些地方来躺下,可推了两下没推动,倒是感觉掌下的皮肉热腾腾的富有弹性,手感好得不得了。
兀然的,都琦一下子想起那天给常河上药时的情形,想起了常河身上那隐秘的柔软和细嫩。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脑子这会儿突然开辟出一块亮地,眨巴眨巴眼睛,他忽然发现常河身上套的这条内裤似乎有些窄小,把一个大圆屁股勒得紧绷绷的,半片臀肉都露在外面。
寂静的黑暗里,咕嘟一声咽唾沫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嘴,都琦把目光投向常河的脸,仔细观察过一小会儿,确认对方的确睡得很熟后,小心翼翼地再次将手掌贴上他裸露的屁股。
常河的身体各处都是结实而富有肉感的,臀部自然也不例外。都琦先是用掌心滑动着抚摸皮肉,紧接着微微用力,使手指陷入软弹的臀肉之中,揉面团似的揉搓起来。
难怪薛南珲会对他下手,都琦一边揉搓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屁股手感这么好,谁摸过之后不迷糊?以前真是思路被限制住了,跟常河同床共枕那么多次,居然从来没注意过他竟有这么好的一个屁股。
摸着摸着,都琦有些不满足起来,于是轻手轻脚地脱掉了他的内裤,让他整个臀部都暴露在外。没有了那层面料的束缚,两个圆翘的屁股蛋便可以更随意地来回揉搓。都琦缓缓将臀肉朝两边掰开,露出中间红润润的隐秘洞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住那一处。
之前受的伤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臀缝间的小穴不再可怜兮兮的红肿凸起,而是恢复到原有的紧密。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都琦总觉得常河的屁眼还是不大对劲,不管是形状还是颜色,总之全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媚意,不太像是这么一个粗壮的大老爷们儿身上该有的东西——再具体点的描述就是,与其说这是用来排泄的地方,倒更像是用来接纳什么的性器官。
肛门算是性器官么?都琦对自己脑袋里贫瘠的生物学知识发起提问。不过,无论答案如何,他的勃起是实实在在的。或许是因为上次上药时已经有过一次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的缘故,这回他没有太过惊慌,只是心脏跳得厉害,脑袋里也像是充了血似的,不断地回响着兴奋而冲动的轰鸣。
眼睛又瞄了上方一眼,见常河依旧无知无觉的打着鼾,都琦心里镇定下来不少。他是知道的,常河喝醉了酒就会睡得像头死猪一样,哪怕隔壁楼着火引得满街沸沸扬扬,他也依然能八风不动地躺在床上会周公。
随手抓过丢在床头柜上的消炎药膏,都琦挤了一大坨到手指上,然后急不可耐地抹向常河的肛门。他虽然从来没关注过走后门这档子事,但之前亲眼目睹的经验告诉他,这里的皮肉很脆弱,如果不好好地润滑扩张很有可能会再次撕裂。他自然是不希望常河受伤受痛,至少是不要被自己弄伤,不然事后实在不好蒙混。
耐着心仔细开拓过一番之后,都琦握住自己硬挺的性器,心跳如擂地缓缓插入到常河的肉穴之中。
甫一进入,那湿热柔软的包裹感就令他差点当场缴械;深吸一口气忍住射精的冲动,他把住常河的腰胯,试探着开始动腰。
在此之前,都琦从来没做过这档子事情,甚至一度不太理解身边的小伙子们为什么都对打炮如此热衷;然而今天这场荤宴着实是颠覆了他的想法,性器抽插时被穴里的嫩肉不断吸吮挤压的快感简直像是过电一样,每动一下后脑里都是一阵酥麻。
太爽了,实在是太舒服了!都琦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热汗津津,两颊一片潮红。他心里知道自己这行为有点不地道,可是欲火上头,真的是顾不得那么多,谁叫常河的屁股和小穴生得这么招人呢!
如此激烈的运动之下,一般人哪怕睡成死猪也该醒了。可常河还真是有那么点天赋异禀,虽然哼哼唧唧地皱着脸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可眼皮子愣是死粘在一起不睁开,还试图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寻求安定。
都琦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心下暗笑,感觉对方憨得亲切,非常惹人喜爱。他以前并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性向,或者说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对同性产生情爱层面的好感;可是今天晚上,他好像忽然开了窍,觉察到自己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常河,喜欢到一辈子都不想跟他分别,一看见他心里就暖融融的感觉很安宁。
扳着身下人的屁股大力冲撞了几下,都琦感觉身体里的快感即将抵达顶点。正当他咬住嘴唇想要发动最后的进攻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大响起来,在静寂的午夜里简直如同炸雷一样。
都琦被吓得身子一抖,精液不受控制地喷射出来,射了常河满腔满腹。而在噪音和异样感的双重夹击之下,常河紧皱眉心呻吟了一声,眼皮抖动着似乎也要醒来。
见状,都琦赶紧抓过手机,想要迅速把电话挂掉;可是手忙脚乱之下,他无意中按下了接听键,于是一道焦急而无助的女声立刻在屋内响起。
“常河!你现在能不能来一下?讨债的堵在我家门口,我妈被他们吓得昏过去了了!!”
乔思思的求助声像是一道警铃瞬间穿透常河的耳膜。迷迷糊糊犹在梦境中沉浮的男人忽然唰地一下睁开双眼,眨了几下眼睛后,茫然抬头将目光投向上方手足无措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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