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那掌柜稍微打量了一下楚文清便知她身份高贵,再加上楚文清刚从那雅间出来,跟雅间里的大人肯定关系匪浅,便向楚文清握拳一拜,说道:“这位客官,您可知您刚在那雅间里喝的是什么茶?”
“龙园胜雪啊!”
“哎呦客官,您既然能知道是这龙园胜雪为何还来小店要茶啊?”
楚文清一脸疑惑,她以前根本没在意过这龙园胜雪,难道
“掌柜的,这茶”
“客官有所不知,这茶制前拣熟芽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其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蜿蜒其上,故号龙园胜雪。此茶每斤计工四万,是专供皇帝的上等贡品,只有皇帝或皇帝赏赐才能喝的到。楼上雅间那位大人您也知道,身份高贵不可说,平时来这喝茶都是自带茶来,我们这店中哪能有这等茶啊!”
楚文清果然没猜错,怪不得当时她猜的出这是什么茶的时候,赵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原来这茶是只能给皇帝喝的。可能皇帝偏爱赵靖,就赐给了他,普通人是绝对喝不到的。
当时为了跟赵靖套套近乎,让他放松警惕,便也没多想就说出了茶名,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大意了。
要不要跟赵靖解释呢?
楚文清皱了皱眉头,便一脸心事地离开了翠明轩。
回府路上,楚文清贴着顾尘,歪着头看向他的脸道:“顾尘,今日我与襄王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属下为护小姐安全,所以不得不警惕些。”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襄王说这些话吗?”
“属下不好奇。”
楚文清挑眉,环手抱住了顾尘的胳膊,“你会告诉我大哥他们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顾尘身体一僵,将自己的手臂从楚文清抱着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楚文清坏笑,又接着向前一跳抱住了顾尘的胳膊,抬着头憋笑看着顾尘的反应。
“小姐,大白天在街上这样,不妥”
楚文清看着顾尘别扭的样子,心里却乐的不行,她踮脚贴近顾尘轻声道:“顾侍卫,大白天不妥,那我晚上再这样好不好啊”
顾尘此时就想从楚文清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楚大小姐此时却死死地抱住顾尘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街上不时有人看过来。
楚文清早就猜到顾尘肯定又像以前那样逃走,所以这次逮着机会就抱住不撒手。
顾尘干脆也不反抗了,耳根却有些红,“小姐若是不想我告诉将军他们,属下便不会说。”
“你说了也没关系啊!”楚文清还是死死地抱着顾尘的胳膊,一脸无赖地看着他。
“小姐,你的清白重要。”
“哦。”
楚文清看着顾尘那越来越别扭的样子,便不再逗他,松开了胳膊,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一回到将军府,楚文清就看见楚关提着一个坛子走过来。
“姐!”楚关看见楚文清,开心地跑到楚文清跟前。
“这是什么?”楚文清看着那个坛子。
楚关把坛子提到楚文清面前,“闻闻?”
楚文清凑近一嗅,酒香伴着花香四溢,“杏花酿!”楚文清眼眸一亮。
“父亲前几日从冰泽阁那定的,今日刚送来。”
“好弟弟!够义气!”
楚文清上去就想给楚关一个熊抱,被楚关无情地推开了。
楚飞云平日里是不让楚文清喝酒的。楚文清每次都是偷着尝一点,尤其是冰泽阁的酒,十里飘香,远近闻名,供不应求,每次买都需要预定。那掌柜稍微打量了一下楚文清便知她身份高贵,再加上楚文清刚从那雅间出来,跟雅间里的大人肯定关系匪浅,便向楚文清握拳一拜,说道:“这位客官,您可知您刚在那雅间里喝的是什么茶?”
“龙园胜雪啊!”
“哎呦客官,您既然能知道是这龙园胜雪为何还来小店要茶啊?”
楚文清一脸疑惑,她以前根本没在意过这龙园胜雪,难道
“掌柜的,这茶”
“客官有所不知,这茶制前拣熟芽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其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蜿蜒其上,故号龙园胜雪。此茶每斤计工四万,是专供皇帝的上等贡品,只有皇帝或皇帝赏赐才能喝的到。楼上雅间那位大人您也知道,身份高贵不可说,平时来这喝茶都是自带茶来,我们这店中哪能有这等茶啊!”
楚文清果然没猜错,怪不得当时她猜的出这是什么茶的时候,赵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原来这茶是只能给皇帝喝的。可能皇帝偏爱赵靖,就赐给了他,普通人是绝对喝不到的。
当时为了跟赵靖套套近乎,让他放松警惕,便也没多想就说出了茶名,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大意了。
要不要跟赵靖解释呢?
楚文清皱了皱眉头,便一脸心事地离开了翠明轩。
回府路上,楚文清贴着顾尘,歪着头看向他的脸道:“顾尘,今日我与襄王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属下为护小姐安全,所以不得不警惕些。”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襄王说这些话吗?”
“属下不好奇。”
楚文清挑眉,环手抱住了顾尘的胳膊,“你会告诉我大哥他们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顾尘身体一僵,将自己的手臂从楚文清抱着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楚文清坏笑,又接着向前一跳抱住了顾尘的胳膊,抬着头憋笑看着顾尘的反应。
“小姐,大白天在街上这样,不妥”
楚文清看着顾尘别扭的样子,心里却乐的不行,她踮脚贴近顾尘轻声道:“顾侍卫,大白天不妥,那我晚上再这样好不好啊”
顾尘此时就想从楚文清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是楚大小姐此时却死死地抱住顾尘的胳膊,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街上不时有人看过来。
楚文清早就猜到顾尘肯定又像以前那样逃走,所以这次逮着机会就抱住不撒手。
顾尘干脆也不反抗了,耳根却有些红,“小姐若是不想我告诉将军他们,属下便不会说。”
“你说了也没关系啊!”楚文清还是死死地抱着顾尘的胳膊,一脸无赖地看着他。
“小姐,你的清白重要。”
“哦。”
楚文清看着顾尘那越来越别扭的样子,便不再逗他,松开了胳膊,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一回到将军府,楚文清就看见楚关提着一个坛子走过来。
“姐!”楚关看见楚文清,开心地跑到楚文清跟前。
“这是什么?”楚文清看着那个坛子。
楚关把坛子提到楚文清面前,“闻闻?”
楚文清凑近一嗅,酒香伴着花香四溢,“杏花酿!”楚文清眼眸一亮。
“父亲前几日从冰泽阁那定的,今日刚送来。”
“好弟弟!够义气!”
楚文清上去就想给楚关一个熊抱,被楚关无情地推开了。
楚飞云平日里是不让楚文清喝酒的。楚文清每次都是偷着尝一点,尤其是冰泽阁的酒,十里飘香,远近闻名,供不应求,每次买都需要预定。
正在玉玲带着一张通红的脸思考着要不要把眼前挂在顾侍卫身上的小姐扯下来时,只见楚文清自己松了手,站在顾尘面前,身体却还摇摇晃晃的。
顾尘怕她摔倒便伸出手在她身体周围护着,楚文清便顺势抓住顾尘的手掉头往屋里走。
顾尘被楚文清扯得身体微倾,又怕自己伤着楚文清,只能跟着楚文清的步子让她拉着走。
楚文清走到房内,将顾尘拉了进去,正要关门,就看到玉玲一脸焦急的样子也想进屋。
“嘘”楚文清伸出食指对着玉玲说道:“你在门外等着,我有事找顾侍卫,乖啊!”
说罢便关上了门。
玉玲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小姐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对顾侍卫做什么该如何是好,若是
吱吖一声,门又重新打开,楚文清探出头来。
“不许告诉任何人哦!”
“是”
门又被楚文清重新关上了。
玉玲一脸的担心,最后却还是乖乖的守在门外。顾侍卫武功高强,应该不会让小姐乱来的吧
屋内。
楚文清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上去就是往站在屋中的顾尘身上一扑,顾尘一下没有稳住身体,向后退去,楚文清也抱着顾尘一起退,直到把顾尘逼到了墙角。
屋内传来异样的声响,玉玲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得在屋外焦急地叹着气。
楚文清就这样双手抱着顾尘的腰,一张红润的小脸含情脉脉地看着顾尘,还时不时地笑着。
顾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楚文清。自从那日执行任务归来,他听闻楚文清有事找他便匆匆来此,楚文清就对他表现的十分亲昵。他以为楚文清只是一时兴起无聊逗下属玩,便任由她,自己躲着点就是了,等她觉得无趣了自会停下。可是他发现最近楚文清对他的动作越发的亲昵起来,再这样下去,若是被外人得见,三人成虎,楚家大小姐的名声恐怕都会毁掉,到时候嫁人可能都会被别人说道。
他必须今日跟她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可是眼前这位大小姐已然已经喝醉了。
“小姐,属下”
“嘘”
还未等顾尘说完,楚文清就伸出食指放到顾尘的嘴上,她嘴中吐出浓浓的酒气,扑了顾尘一脸,此时的小脸近在咫尺,顾尘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楚文清手指缓缓上移,她指尖凉凉的,又软又滑。
她手指停在了顾尘右眼下那颗泪痣上,轻轻搓了搓。
“顾尘你长得真好看啊,眼睛里就像有星辰大海。”
“连这颗泪痣都那么好看,像星星落下来一样”
楚文清口中热气呼出,温柔地趴在顾尘身上轻声呢喃着,声音好似有万种情丝缠绕,听得顾尘心中不禁一软。
“前世我就想摸一摸这颗泪痣,怎么都看不够”
看来小姐真的是醉的不清了,嘴中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楚文清手指继续往下滑,划过顾尘棱角分明、弧度流畅的下颌,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上。
“我好喜欢你啊”
楚文清越来越沉醉,她脚高高踮起,吻了上去。
顾尘只觉得喉结处一片凉丝丝的,他反应过来,心跳顿了一下,仿佛时间一瞬停了下来。
小姐说喜欢他?而且还亲了他!
他定了定神,将扑在自己身上亲吻的楚文清扯了下来,楚文清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后倒下去,顾尘用手臂一托,轻松地将醉醺醺的楚文清横抱了起来。
顾尘走到床边,将楚文清轻放在床上。此时的楚文清含含糊糊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还砸了砸嘴,扭向床里面便不再动弹,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顾尘。
顾尘将被子盖在楚文清的身上,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了楚文清一会,便推门出去了。
玉玲正在门外,看到顾尘开门,便焦急地问道:“顾侍卫,小姐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能把我怎么样?”顾尘反问道。
玉玲向屋里看去,看到楚文清正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睡觉,便放下心来。
“小姐喝醉了,玉玲姑娘晚上请多留意。”说完便飞身跃上了屋檐,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玉玲进屋将楚文清的鞋脱了下来,楚文清翻身,嘴里吐出了顾尘二字。
小姐何时对顾侍卫这样上心了?难道小姐喜欢顾侍卫?玉玲心中喃喃道。
不过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不管是谁,她都支持。玉玲心中暗下决心。
房顶上,清风伴着一轮明月,顾尘侧坐着,看向远处。
他自小父母双亡,六岁便来到将军府被训练成了暗卫,自此每天除了保护将军府便是去执行任务,平日里并未与楚文清有过多的交集。自己性格寡淡,话少朋友也甚少,虽说是楚恩的贴身暗卫,但是楚恩自小同他一起长大,私下也有亲若手足之交。他大楚文清两岁,楚文清从小就喜欢跟在楚恩身后,有时候也会找他说说话,但是也未曾多说。
但是最近楚文清看他的眼神都是炽热不已,每当他出现在楚文清面前,楚文清都是热情的扑过来,他能躲闪则躲,毕竟一个侍卫与主子太亲密总是不妥。
他不明白楚文清到底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并且今日醉酒后,竟然还说喜欢他又亲了他
若是让她以后夫家知道不行,以后还是少在她面前出现好了。
楚文清翻身打了个滚,脸上尽是笑意,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梦里顾尘就站在她身后,她一转身就能抱住他,顾尘的手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顾尘,我来找你啦,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好。”
顾尘一脸宠溺,望着楚文清,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窗外几只黄鹂惹醒了正在床上酣睡的楚文清。
许是昨夜做了个好梦,楚文清起床心情大好。
桌上还摆着昨日剩下的杏花酿,屋内酒香伴着花香,楚文清隐隐约约想起来昨夜她好像又轻薄了顾大侍卫,梦里还梦到顾尘亲吻了她,那个吻……昨夜她好像把他推到墙角,还亲了顾尘的脖子!
楚文清一脸的终于得逞的表情,只可惜昨夜醉的太深,没有看到顾尘当时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想当时顾尘脸上一定很精彩吧。
书房中,楚飞云正与楚恩楚关商讨事宜,楚文清欢快地哼着小曲儿走了进来。看到楚飞云,楚文清亲昵地叫了声爹,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楚飞云应了声便与楚恩楚关继续商讨,楚文清则坐在一旁吃着桌上点心静静听着,时不时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楚恩看了楚文清一眼,温柔地笑道:“清儿可是有事要说?”
楚文清放下手中的头发,看了看楚恩,又看向楚飞云娇声道:“我是有一件事想要说予爹爹。”
楚飞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何事?”
“爹,您觉得襄王怎样?”
楚飞云放下茶杯,“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想看您对他有何评价。”
“襄王殿下为人内敛,我与之相交不多,并无过多了解。”
楚文清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楚飞云面前,满脸认真的看着楚飞云,“爹,您有没有想过与襄王结交。”
楚飞云没想到自己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儿今日突然会对他说这些话。
楚恩楚关听到楚文清说到襄王也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楚文清。
“清儿,我们楚家只想为君护国,不与皇子结交。你今日突然提及襄王殿下,是否最近与何人接触?”
楚文清就知道自己的爹会这样说,还在维护着他那个皇帝。父亲啊,上一世你这个君可没把你当回事看。
“我不曾与何人接触,只是觉得襄王略有才华,爹以后或可多与之来往。”
“清儿,你去见襄王殿下了?”楚飞云眉头一皱。
“见过。”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的?”
楚文清发觉气氛不太对,立马上前搂着楚飞云的胳膊撒娇道:“爹,女儿只是碰巧遇见而已,女儿一见襄王便觉得他气宇轩昂,仰慕于他,所以想让爹爹也多与他往来。”
以自己爹这个脾气,楚文清觉得只能先胡扯一顿再说其他吧。
自己女儿这一顿撒娇,楚飞云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清儿,为父向来不想与皇子过多往来,为臣一日,就只一心为君,你以后还是不要与襄王殿下来往了。”
“那女儿若是看上襄王了,非襄王不嫁呢?父亲会为我改变吗?”楚文清试探着问道。
“胡闹!”楚飞云怒嗔道:“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楚飞云不满的扯开楚文清的胳膊,起身要离开书要离开书房,还对着楚文清丢下一句话:“这几日,你便静静心,不能出将军府一步。”
“静静心就静静心。”楚文清撇撇嘴。
房中还剩下楚恩和楚关。
“清儿,你方才的话是认真的?”楚恩问道。
“一半认真吧。”楚文清狡黠一笑,“我确实觉得襄王还不错呢!”
“姐,我也没见你接触襄王,你怎么就看上他了?”楚关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姐我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呢?”楚文清轻轻勾了一下楚关的鼻子。
“哥,我有一件事过几天想告诉你们。”楚文清正色道。
“何事?”
“过几日再说。”楚文清说着便笑嘻嘻地一脸神秘走出了书房。
“哥,我姐不会跟我们说她真喜欢上襄王了吧!父亲肯定不会同意。”楚关看着门口说道。
楚恩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过几日看她说什么吧!”
将军府花园中,楚文清手中摆弄着刚摘下的柳枝溜达着。
父亲前世忠君为国,可最后全家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从那时楚文清心中便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在这世间有立足之地,绝不能若父亲般愚忠,还要处处提防周围的险恶人心。你无害人之心,可不代表别人不对你虎视眈眈,既然都已经在这京都之中,那么谁都不会独善其身,若想自保于世间,有时必须要主动出击。
所以,今日楚文清便试探地问了问父亲,毕竟若想辅助襄王,仅她一人之力并不能代表将军府,襄王需要的,是兵权。若想让她那一根筋的父亲参与党争,恐怕一两句话是不能说动的,不然,景王与邺王当时想与将军府联姻,父亲也不会不留情面的拒绝。
重生之事,若突然说与父亲,恐怕他也不会相信,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再者说,将军府现在还不是让外人知道与襄王结交的时候,尤其是景王与邺王那里,被他们知道的话,恐怕就会有大麻烦。
过几日,不如就把重生之事先告诉大哥,若他能相信并支持自己,起码军队那边,楚文清就能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楚文清看到顾尘正往她这边走过来,她正想跑过去,顾尘却一个转身扭头要走。
他在躲着她?
“顾尘你给我站住!”楚文清对着顾尘大喊,并往他那跑去。
顾尘停住,楚文清跑到顾尘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小姐。”顾尘抱拳行礼。
“你见了我走什么?”
“属下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做。”顾尘眼睛并未看着楚文清。
“你怎么不看我?”楚文清追问道,还向前一步硬把自己的脸对着顾尘,“昨日我喝醉了,可事情我可都记着呢,你我都有肌肤之亲了,你得对我负责!”
“小姐想让属下如何负责?”
“你跟我来。”
说罢楚文清就要伸手拉着顾尘走,顾尘往后一退,楚文清扑了个空,便只好一前一后地带着顾尘往楚文清院中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楚文清院中,楚文清径直走进了屋里,顾尘则站在院中不再进去。
楚文清便站在屋门口对着顾尘嗔道:“顾尘我命令你给我进来!”
顾尘只得进入楚文清房间,楚文清接着便关上了房门。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楚文清装作一脸的怒气。
“属下一介侍卫,不便与小姐有过多接触。”
“不便接触也都已经接触了!怎么,你不想对我负责?”
“小姐醉酒之中,做不得数。”
“你……”楚文清不想跟他过多狡辩,上去就是一把环抱住了顾尘,“我现在未饮酒,这样做不做的数?”
顾尘想挣脱楚文清,楚文清便更加用力抱住顾尘,顾尘又怕伤着楚文清,只好不再挣扎,任由着楚文清抱着。
“小姐……”
“唤我一声清儿吧!”楚文清一双满含秋波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抬头望着顾尘。
“属下不敢。”
“顾尘,我心悦你。”楚文清呵气如兰,紧抱着顾尘说道。
一室安静,偶有衣物摩擦的声音,房中两人紧贴在一起。
楚文清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只是一个侍卫。”顾尘淡淡地说。
“我心悦你跟你是侍卫有什么关系?”
“小姐身份高贵,应该另择良配。”
“我只问你,昨日我亲你,你可讨厌?”
顾尘又想起昨夜颈处那一抹冰凉,心脏不免快跳了几分。
沉默良久,顾尘轻声道:“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喽!”楚文清眼眸一亮,微倾着头,笑着看向顾尘。
顾尘沉默不语。
楚文清见顾尘不说话,抿了抿嘴道:“那你要不要再试试?”说着就要踮脚靠近顾尘的脸。
顾尘轻咳了一声,用力将楚文清扯了下来。
“属下还有事,告退了。”
说罢,便飞快地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楚文清一人,她微微一笑,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我等你。”
半夜,侍卫房门外一个黑影猫着身子,正欲打开房门。
楚文清缓缓地踮着脚,用极慢的速度推着顾尘的房门。
楚文清发现门怎么推都推不开。
好你个顾尘,竟然反锁了门!
“小姐?”屋内传来顾尘低沉的声音。
顾尘站在屋内,静听着门外楚文清的动静,自从那日楚文清夜闯他这侍卫房后,他便每夜睡前将房门从屋内扣上。
楚文清尴尬的轻声笑道:“你还没睡啊?”
顾尘不愧是武功高强啊!果然她这功夫还是近不了他的身。不过,她还有其他办法。
于是楚文清用尽平生所学的轻功迅速地翻过屋顶到达房间的另一侧。
好机会,窗户没关。
顾尘反应过来时,楚文清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顾尘的房间,但尴尬的是,楚文清在窗外的另一条腿卡在了外面,还抽筋了……
楚文清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骑在了窗户上,因为腿抽筋,还露出了一副异常痛苦的样子。
nbs两个人在黑夜中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
“顾尘,我腿抽筋了,你抱我下来。”楚文清只得求助顾尘。
顾尘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楚文清抱下窗户。
楚文清下来之后,立马坐在了地上,弓着身子双臂抱着那条抽筋的大腿。
“疼疼疼……”楚文清痛苦地呻吟着。
怎么每次半夜来顾尘这都得受点伤呢!不是被人反扣胳膊就是腿抽筋的,属实也太狼狈了吧!她只是一个想半夜趁人睡觉偷吃点别人豆腐的孩子啊!
顾尘蹲在楚文清身边,用手指在楚文清的腿部点了几个穴位,楚文清这才感觉好多了。
“好些了吗?”顾尘轻声问道。
“好多了。”楚文清揉了揉抽筋的地方。
顾尘站起身来扭头便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楚文清也站起身手快地扯住顾尘。
“小姐不便与属下深夜共处一室。”
“哎呦,顾尘我头晕了怎么……”说时迟那时快,楚文清捂着头装腔作势地就要倒下。
顾尘快速地接住了楚文清。
“你快抱我到床上去。”楚文清装作一副虚弱的语气对着顾尘。
顾尘知道楚文清可能是装作头晕,但还是将楚文清抱到了床上,大不了他马上就出去。
楚文清被顾尘轻放到了床上,就在他准备走时,楚文清一个伸手就将顾尘拉了过来,双臂双腿都挂在了顾尘身上,顾尘被楚文清这一套突然的动作弄的身形不稳,便倒在了床上。
顾尘想起身,楚文清却紧紧地挂在顾尘身上。
“小姐……”
“叫我清儿。”楚文清在顾尘耳边轻声说道:“唤我清儿我就松开。”
顾尘并未出声,在挣扎一番后,便躺在床上不动,楚文清还是双臂双腿都环抱着顾尘,屋中树影晃动,床上两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小姐,我们这算什么?”顾尘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说过了,我心悦你。”
“你不是还说过仰慕襄王吗?”
“你听到了?”楚文清看向顾尘,故意道:“襄王是挺不错啊!”
“那小姐为何还要在属下这里。”
“想你了呗!”楚文清暗笑道。
“好玩吗?”
“好玩。”
顾尘起身便又要扯楚文清下来。
楚文清则用力抱着顾尘道:“我自己晚上睡觉冷,我要抱着你睡。”
“小姐有丫鬟。”
“我就想抱着你睡,顾尘你给我躺下,这是命令!”楚文清轻声命令顾尘。
良久,顾尘躺在了床上,楚文清则顺势从顾尘身上下来,侧身躺在一边,双手环抱着顾尘的胳膊,一条腿压在顾尘的身上。
“你侧过身来抱着我,我冷,会被冻出病的。”楚文清躺在顾尘身边,轻声地对着顾尘说话,声音在静静地房中显得愈加的妩媚动人。
顾尘扭过身转向楚文清,但并未抱住她,只是伸手拿起床里面的棉被,将棉被全部盖在了楚文清身上,自己则什么也没盖。
“你也盖上,冻着你我会心疼的。”楚文清在顾尘耳边轻声呵气道。
顾尘听得心跳快了起来,手也鬼事神差的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
两个人就这样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还一同盖着被子。
楚文清满意的将一条胳膊放在了顾尘的腰间搂着他。
怀中人娇滴滴的抱着自己,顾尘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他定了定神。
小姑娘家说心悦他,可能也只是一时性起,他这人性子冷淡不招人喜欢,天下男子那么多,或许过一阵子小姐就不会对他这么热情了。他一个侍卫是不可能与一个郡主在一起的,既然躲不了她,那就让她开心就好吧,至于以后的夫家……不让他人知道就行了。
“顾尘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我以后能天天夜里来你这吗?”楚文清晃了晃顾尘。
“小姐开心就好。”
“真的?说好了啊,那你可不要再逃走了。”楚文清没想到顾尘能答应她。
“好。”顾尘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磁性又好听。
楚文清不一会便搂着顾尘沉沉地睡着了,有顾尘在身边,她睡的特别安稳。
顾尘则一夜未睡。
天还未大亮时,楚文清就掀起被子准备溜走,顾尘也起床给楚文清开门。
楚文清探出头趁着没人便一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趁着玉玲还未发现自己,快速地溜进了屋中。
剩下几日,由于楚大将军对楚文清禁了足,楚文清便不能再去校场练射箭,顾尘还被楚恩叫去执行任务,一直没有在将军府中,楚文清也是终日无聊至极,每日都在大嫂和母亲那里耍嘴皮子玩,经常逗得母亲和大嫂笑的合不拢嘴。
“娘,你跟爹说说,别再禁足我了,我都知错了。”楚文清趴在母亲周湘的身边,对着母亲撒娇。
“你爹那犟脾气谁能说得动他?你也是,没事惹他生气干嘛?”周湘说着就用手指点了点楚文清的额头。
楚文清揉了揉额头,悻悻地笑了笑。
不让出府,只要她想还能难得倒她?前世顾尘教她的轻功可不是白学的。
午后,楚文清找了个墙角,纵身一跃,便飞出了墙外,径直向校场走去。
校场内,楚文清一眼便看到站在楚恩身后,穿着靛蓝素衣的青年。春风和煦,阳光耀眼,楚文清觉得顾尘身上有着不一样的光芒一般,人群中,她一眼就能找到他。
楚文清欢喜地跑到楚恩身边,跟楚恩打了声招呼。
楚恩温柔一笑,继续忙于指导士兵操练。
楚文清悄悄退到楚恩身后,与顾尘并排站着,她贴近顾尘,小声说道:“好你个顾尘,你不去找我,倒是跑校场来了。”
“属下前几日有要事在身,刚回来。”
“那你想不想我啊?”楚文清满脸的笑意。
“小姐……”顾尘一脸的无奈。
“快说快说快说……”楚文清伸出一根手指在顾尘身上戳了戳。
“清儿。”楚恩转身叫楚文清。
楚文清立马收回手指,跑到楚恩面前去了。
“前几日你说要跟顾尘学习射箭,七日后就是箭术大会了,学的如何了?”
楚文清邪魅一笑,拍了拍胸脯道:“大哥放心,箭术大会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br/>看着楚文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楚恩带着狐疑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不是很相信她。
楚文清接着看向顾尘说道:“大哥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顾尘?他可是射箭高手。”
不远处的顾尘扭头看向别处,他想跟楚恩说完全不必相信他,因为楚文清那几日心思根本就不在学射箭上。
“父亲把你的禁足解了?”楚恩环抱着胸一脸笑意的看着楚文清。
“额……”楚文清顿了顿,抿了抿嘴。
“嗯?”楚恩歪了歪头,装作一副严肃逼问的样子,但脸上还是带着宠溺的笑意。
“爹没在这吧?”楚文清怂怂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没有。”
“那我凭本事翻墙出来的,凭什么不能出来?”楚文清边说边退到顾尘旁边,一副理不粗话粗的无赖样子。
“走走走,教我学射箭去。”楚文清拉着顾尘就往校场射击区去。
楚恩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训练。
校场一角,楚文清将顾尘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顾尘我好想你啊!”说着就要往顾尘身上扑。
顾尘则退后一步,让楚文清扑了个空。
“小姐,这里是校场。”顾尘提醒道。
楚文清撅了撅嘴,“那你唤我声清儿。”
“属下不敢。”
“那你让我亲一口。”
“……”
楚文清见顾尘一副淡然的模样,便装作生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走好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朝校场外走去。
顾尘欲言又止,只好快步跟在楚文清后面。
楚文清见顾尘跟了过来,一个坏笑,转身对着顾尘说道:“我生气了,你说怎么办吧!”
“属下不知。”
“我给你说个法子吧。”说着楚文清便跑去拿了弓箭,“我这一箭若是射中了靶心……”
楚文清走到顾尘身边说道:“你若是给我一个奖励我便不生气了。”
“什么奖励。”
楚文清贴着顾尘耳边笑着轻声道:“晚上让我亲一口。”
“好。”
顾尘完全不相信楚文清的箭术,为了让眼前的这位大小姐消停下来,便应声答应了。
楚文清挑了下眉,心中暗自高兴,终于把顾侍卫给骗到了。
“顾侍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楚文清一袭轻纱飘飞,持弓而立,少女双眸明净清澈,笑起来若星海般灿烂,看的顾尘有一瞬的晃神。
只见楚文清满脸认真,搭箭、扣弦、拉弓、脱弦,一气呵成,箭声过耳,命中靶心。
顾尘倒有些惊讶,他以为就楚文清前几日那个水平,是断不会射中靶心的,可刚才楚文清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下来,竟颇有自己的射箭身影在。那几日,楚文清成天一副嬉笑心不在焉的模样,顾尘以为她就是来玩闹的,现在想来是自己小瞧她了。不过,几日功夫便能将他的射箭技法练习至此,楚文清当真是有极高的天赋。
“怎么样,顾大侍卫。”楚文清走到顾尘面前,环抱着胸,一副得意的样子。
“小姐,你当真是这几日就练得如此程度?”
“你小姐我有天赋,怎么,不相信啊?”
“属下不敢。”
“顾侍卫。”楚文清凑近,“刚才我们可说好了哦,你可不许反悔。”
说罢,便一脸得逞的样子离开了校场。
是夜,楚文清又如从前趁着府中人都入睡了,就开启了她去往侍卫房的偷偷摸摸之路。
今日门倒是没反锁,楚文清轻轻松松地便进去了。
可是待到楚文清打量了一遍,房中竟然空无一人。
楚文清只好又在院中找了找,但都未见到顾尘身影。
“顾尘?”楚文清轻声地唤了唤,顾尘也未出现。
看来他未在府中。
楚文清有些烦闷,知道自己可能会来找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他就这么不喜欢她吗?
她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一张小脸带着愠怒,红扑扑的。
翌日清晨,楚文清起床出门便看到顾尘站在院中,他一身风尘仆仆,高束的乌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有一丝疲惫,显然是执行任务回来一夜未睡,一直在院中等她醒来。
楚文清看着有些心疼,但她昨夜的气还未消,于是装作一副很冷漠的样子。
“今儿个天可真好,哎呦,顾侍卫,你在我院中做什么?”楚文清伸了伸懒腰。
“属下昨日突有要事,未来得及禀报小姐。”顾尘手持剑抱拳躬身道。
“你有要事要做,关我什么事。”楚文清玩着手指甲,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却开心的不得了。
顾尘沉默了一会,“是属下多虑了。”说罢,便向楚文清告退离开了。
楚文清望着顾尘离去,无奈地皱着眉道:“真是没趣,也不知道哄哄我。”
“还不如小能呢,对吧,小能!”楚文清一把抱起正在蹭她脚的小能,放在怀中抚摸了起来。
小能欢快地摇着尾巴,在楚文清怀里温驯地任由楚文清搓着脑袋。
“小姐。”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楚文清抬眸一看,原来是庆东。
只见庆东双膝跪地,眼中满是感激。
“庆东?这才几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才庆东来给小姐磕个头,若是没有小姐,庆东的长姐恐怕就没了。”说罢,庆东就俯下身子要给楚文清叩头。
“起来吧,你快告诉我,你长姐怎样?”
庆东站起来弓着身子说道:“长姐现已开始好转,大夫说幸好发现的及时,这才能保住一条命。”
“那你为何不多呆几日,我不是给你十日假吗?”
“庆东一直记着小姐恩德,长姐初愈,便一刻不停来将军府告予小姐,长姐说,小姐于我们有救命之恩,要庆东此生谨记。庆东不知拿什么报答小姐,只有一条贱命,庆东这条命都是小姐的,小姐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
楚文清被庆东逗的一乐,笑着说道:“庆东啊,我东啊,我不要你的命,你长姐病刚好,你不回去再照料几日吗?”
“不用了小姐,长姐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长姐说等她病痊愈了,一定亲自来给小姐磕头道谢。”
“你姐养病要紧,不用急着来将军府。”
“庆东知道了。”
楚文清则继续抱着小能玩耍。
“小姐……”庆东看着楚文清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吧!”
“庆东到家那日,长姐并未有发病症状,连大夫都未诊出,到了第二天才突发病症。小姐……”庆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姐是如何提前得知我长姐会发病的?”
“这个嘛……”楚文清也感叹自己竟然能算得这么巧,若是她将此事忘记,恐怕庆东姐姐的命运又和前世一样了。
但是她总不能和庆东说自己重生这件事吧!
楚文清邪魅一笑,对着庆东说道:“你小姐我呢,在前几日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衣飘飘的神仙告诉我说,醒来后去花园,遇见的第一个小厮家中长姐恐会有重疾。我这不就遇到你了嘛!”
庆东听后当即就又给楚文清跪下磕了个响头,“小姐果然是神仙下凡!庆东遇见小姐真是祖上积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楚文清见庆东一点都没有怀疑她说的话,还动不动就给她磕头,嘴中的话都快把她捧到了天上去了,这让她竟觉得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站在一旁的玉玲也是捂着嘴偷笑。
“行了行了,庆东啊,赶紧起来,你不用动不动就给我磕头……”
“是!”说罢庆东便站起身来。
“庆东,一会呢,你得帮我办个事情。”
“小姐尽管吩咐,只要庆东能做的,上刀山下火海我帮小姐去做!”
“我怎么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楚文清笑着说道。
庆东听罢,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
“你跟我来。”楚文清一摆手叫着庆东便向书房走去。
书房。
“大哥!小关!你们都在啊!”楚文清故意一个大嗓门走进书房,想吓一下他们。
楚恩和楚关看向楚文清,脸上并未有惊吓之色,倒是满脸的你好幼稚的表情。
“怎么没吓到你们啊?”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还想吓我们,姐,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楚关一手托着脸倚在桌上,像看智障一样的看着楚文清。
“我还不是怕你们成书呆子了,活跃一下气氛!”楚文清环抱着胸,白了一眼楚关。
”清儿,厨房今日新做的点心,来尝尝。”楚恩对着楚文清摆了摆手。
楚文清坐到楚恩旁边,端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楚恩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
“甜而不腻,齿颊留香,好吃!”
“膳房新来了位做果子的厨子,你若是喜欢吃便让她多给你做些。”楚恩边说边用手将楚文清嘴边的糕点沫擦了擦。
“哥,她吃成猪就嫁不出去了。”楚关打趣道。
“嫁不出去我就一直呆在将军府呗,行吗哥?”
楚恩温柔一笑,“行。”
“爹不会一会过来吧?”楚文清问道。
“父亲今日有事,不会过来,怎么了?”楚恩满脸疑惑。
“前几日我不是说有事要告诉你们嘛!”
“关于襄王殿下的事?”
“跟他也有一些关系吧!”说罢楚文清跑到门外对着庆东说道:“你在门外守着,我一会再叫你进来。”
“是,小姐。”
楚文清将屋中丫鬟小厮都打发出去,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她与楚恩楚关三人。
楚恩与楚关对视了一下,盯着楚文清。
“清儿,上次你说你爱慕襄王殿下,父亲便不同意你与襄王往来,你应知父亲的良苦用心,党派相争,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最后多会下场凄惨,父亲一向教导我们忠君爱国……”
“哎呀,哥,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楚文清不耐烦的打断了楚恩的话。
“姐,那你要说何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哥,小关,你们相信重生吗?”
“重生?”楚恩与楚关同时说出口。
“戏台子看戏时倒是看到过演重生,不过未曾亲眼见到过,我倒是不太相信这回事。”楚恩摇摇头道。
“姐,你问这个干嘛?你见谁重生了?”
“我若是说我是重生来的,你们会觉得我是胡言乱语吗?”
“会。”楚关认真的点了点头。
“哎!我早就猜到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说了也是白说。”楚文清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的座椅上,继续吃起了点心。
“清儿,你若真是重生而来的,不妨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我们交代清楚,说完我们再说信与不信。”
“好吧!”楚文清站起身,将楚恩与楚关按在了座椅上,“两位客官请听小女子道来。”
楚文清则把前世楚家经历的一切都讲与了楚恩与楚关听,那些事对于她来说如同画卷一样又展现在她眼前,让她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楚恩与楚关最后也变得一脸凝重。
“清儿……”楚恩看向楚文清,不免有些心疼。
“你们若是还不信,有个人可以证明。庆东!”
楚文清打开门,庆东进屋便给屋内人行了个礼,“给大少爷,小少爷请安。”
“庆东,你把前几日发生的状况给他们说一下。”楚文清对着庆东说道。
“是,那日我正在将军府打扫,小姐便找到要我回家去看看我家中长姐,还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带着几个大夫,说家中长姐会患重疾。我赶忙回到家中,当日长姐并无异样,大夫也都未诊出,可是第二天身体就发了病。大夫说长姐的病是长期劳累积压才突然发作出来的,若是发病后再拖几日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庆东,你下去吧。”楚文清待庆东说完,便又关上门。
“怎么样,大哥,你们能相信一些了吗?我能记得上一世发生的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可以改变的。比如庆东长姐,上一世上一世未得及时医治,便未活下来,而这一次我提前告诉了他,并让他姐得及时医治,所以就活了下来。”
“若你所说是真的,上一世,楚家只剩下清儿你自己了吗?”楚恩满是怜惜的看着楚文清。
“上一世,你们率领的五万将士遭奸人所害都战死沙场,嫂子听到消息后惊吓过度难产而终,娘最后一人在府中终老。爹的头颅挂在了城门,而你们……”
楚文清眼中泛着猩红,她的心就像撕碎般疼痛,泪水滑落到脸颊。
“对不起,我没用!我连你们的尸首都没有找到!”说着楚文清身体像没有了力气般松软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楚恩楚关忙到她身边,蹲下来,看到楚文清的神情痛苦,他们也满眼全是心疼。
“你们能原谅我吗?”楚文清抬眼看着他们,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前世的大哥和小关,能亲耳听到他们说一句没关系。
“姐,前世的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吧!”楚关柔声道。
楚文清听到后,抬眼看着他们,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你们都在哪啊!突然丢下我一人……我找你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梦里找,梦醒了继续找,还是找不到……”楚文清抽噎着,仿佛自己多年来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可以向他们发泄了一般。
多少年前她也曾是全家宠上天无忧无虑的楚家大小姐啊!
“清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都还在吗?”楚恩轻拍着楚文清的背哄道。
楚文清渐渐缓过神来,抽噎也逐渐停止,是啊,一切又重来了,他们都还在。
“你们能相信我了吗?”楚文清眼眶红红的,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
“相信。”楚恩抚了抚楚文清的头。
“我也相信你了姐。”楚关狠狠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重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都能发生在你身上,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怪不得那日一早见你情绪激动异常,那是你刚重生而来第一天吗?”楚恩说道。
“没错。”
“如此说来,清儿如今年龄比我还要大。”
楚文清带着泪花的小脸一笑,“那你要不要叫声姐试试?”
楚恩拍了一下楚文清的肩,斜眼道:“没大没小!”
“你若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那你不就是个能占卜未来的活仙人?”楚关眼睛一亮。
“有眼光!”楚文清对楚关说的仙人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上一世凉州事变时间在现在还有多久?”楚恩正色道。
“炎庆三十四年冬。”
“还有不足两年……清儿,你有何打算?”
“此事涉及众多又复杂,需从长计议。”
“所以你想让楚家辅佐襄王?”
“嗯,上一世皇帝有意立东宫于襄王,襄王最终登基,他也确实是一代贤君。只是他前期实力太过薄弱,若是有助于他,并找机会铲除奸臣,楚家或可改变命运。”
“好,你心中既然已有打算,需要我和小关现在做什么吗?”
“你们现下多注意军中情况,提醒父亲多留意宰相那边,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孰敌孰友列个清单给你们,还有我重生一事暂时莫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好。”楚恩与楚关应声道。
楚文清准备离开,她眼珠一转,扭过身对着楚恩说道:“大哥,我还得需要一个人帮我。”
“什么人,你说吧!”
“你的顾侍卫。”
“顾尘?”
“嗯嗯,你身边不是还有彭欢吗,你就先把顾尘交给我呗,我这以后经常办事身边必须得有个武功高强的人。”
“没问题啊!本来他就是我们将军府的侍卫,不都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我这经常要找他办个事都被你给派走了,找不到人。你以后有任务能不能尽量别找他,彭欢武功也很高啊!你找彭欢去。”
楚恩不以为意:“我的这个顾尘轻功一流,有些任务只有他能完成的得心应手,不过,你若是需要他,我以后尽量少给他任务就是了。”
楚文清笑道:“我懂了。”说罢便离开了。
……
“看来你还挺抢手!”楚文清在回去的路上嘀咕着。
不远处顾尘还在庭院中身姿挺拔的站立着,楚文清走上前去对着顾尘说道:“我刚跟我哥要你了,你现在归我了,以后你只需在我左右就行了,跟我走吧!”
顾尘则表示一脸的不信。
“你不信就去问他,我还骗你不成?”
楚文清说罢,顾尘真的就去了书房,也不知道楚恩和他说了什么,不一会便出来了。
楚文清站在原地,环抱着胸,一只脚不时的点着地。
“怎么样,顾侍卫,我没骗你吧?”
顾尘点了点头。
“走吧!”楚文清对着顾尘莞尔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般。
“我哥一直把你当宝贝疙瘩,我今天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同意你暂时在我这的!”
“他还说以后说不定有任务还得交给你,也就是他随时还会召你回去呗……”
“真小气!”
“我今天眼睛都哭肿了呢!”
一路上楚文清走在前,嘴上却叽叽喳喳地说着不停,顾尘则默默地听着。
回到庭院中,玉玲和庆东都在。
楚文清看到庆东后便说:“庆东,以后你就留在我院中吧!”
“是,小姐!庆东一定全听小姐的吩咐!”庆东躬身道。
“啧啧啧,你瞧瞧人家庆东!”楚文清转身对着身后的顾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尘轻咳了一声,看向别处沉默不语。
庆东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憨憨地笑着。地笑着。
“来来来,我现在给你们开个会。”
楚文清摆了摆手,坐在了庭院中的石凳上。庆东和玉玲站在楚文清的面前,顾尘则在一旁抱着剑,微倚着庭院的墙面。
“过几天呢,你们小姐我要参加箭术大会,你们三个都要跟我去。”
“小姐,什么是箭术大会?”庆东一脸的疑惑。
“箭术大会你都没听过?”玉玲反问道。
“额……听是听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箭术大会每年都是一些权贵参与的活动,普通百姓一般都是只能在围栏外远远的驻足观看,权贵们也会带上一些丫鬟小厮来打下手服侍。庆东刚入府不久,所以不知道箭术大会什么样很正常。
“玉玲,你来给庆东说说。”楚文清懒得解释,干脆斜靠着石桌,一边吃着桌上的梅子干,一边撑着头看着玉玲说。
“是,小姐。”玉玲清了清嗓子,一手背着,一手举着,摇摇晃晃地说了起来。
“箭术大会呢,是梁国每年在景林园中举办的盛会。那天,好多的大家千金,权贵公子,王爷将军都会来参加……”说着,玉玲就开始了一副花痴样。
“咳……那个,玉玲,你控制下自己。”楚文清提醒道。
“是,小姐。”玉玲脸红了一下,继续说道:“所谓箭术大会,就是比射箭的技法高低。参与者分为男子组与女子组,得组中前三甲者均有奖励。女子组比步射与骑射,顾名思义,步射即站在原地射箭,骑射就是骑在战马上,在马儿奔跑时将箭射出。一般先比步射,取前九甲,再继续比骑射,直接得出头甲,二甲和三甲来。而男子组则比女子组除了步射与骑射外,最后还多出个投射。投射就是取一拳口大小瓷杯,抛掷空中,共抛九次,按射中多少加之前的品数定出三甲来。”
“什么是品数?”
“射箭用的箭靶上由内向外共五环。分别是正环、甲环、乙环、丙环、丁环。其中每环都有相应的品数,为正环六品、甲环五品、乙环四品、丙环三品、丁环二品,环外没有品数。比赛时,步射为半柱香时间内自行射出九箭,每箭由记录官记录相应的品数,最终相加,品数高低排出前九甲,接着比赛骑射,骑射每人每次射出一箭,共六次,同样按六次品数相加,最终步射与骑射品数之和最高者获头甲,接着是二甲与三甲。”
“男子组步射与骑射比赛规则与女子组相同,先步射,再骑射,最终投射。其中投射每射中一瓷杯,为四个品数。同样最终品数相加,最高者获头甲。”
玉玲一口气将箭术大会说了个七七八八,楚文清则在一旁嘴中嚼着梅子,还给玉玲抛了个媚眼。玉玲收到楚文清的媚眼,脸又红了起来。
“庆东,这回听明白了没?”楚文清问道。
“额……明白了吧……”庆东皱着眉头,一脸的迷糊。
“没关系,你又不上场比赛,你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到时候你只需为你家小姐拍掌欢呼就好。”
“小姐,你要上场比赛啊!”庆东一脸的兴奋。
“对啊,到时候别被我英姿飒爽的身姿迷倒了哦!”
顾尘:“……”
几日后,景林园内外人头窜动,热闹非凡。
园外重兵把守,许多百姓趁着间隙向园内张望,不少卖吃穿用玩的小商贩会早早的在园外街边找好摊位。
楚家一行人乘坐着马车一早便启程景林园。
“爹,我要先下车逛一逛。”楚文清看到车外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早就按耐不住了。
“去吧,带上丫鬟小厮,别耽误了时辰。”楚飞云点了点头道。
“知道啦!”
下车后,楚文清便直奔各个小摊面前,看着各种新鲜玩意儿,顾尘、玉玲和背着弓的庆东都紧随其后。
“老板,十串糖葫芦!”
“老板,十捧爆米花!”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玩,给我来二十个!”
……
楚文清出手阔绰,街上小贩一个个见了她就跟见了财神一般,殷勤极了。果然这种大会上有钱人多钱才好赚啊!
“小姐……”玉玲和庆东手里已经拿满了东西,此时正气喘吁吁的追着满街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的楚文清。
楚文清手中正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鸡腿,吃得正香。
“小姐,我们今天不是来比赛的吗,还是赶紧进园中吧,别耽误了时辰!”玉玲嘟着嘴道,上一年箭术大会她家小姐就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你懂什么,一年有几次这么热闹的时候?再说了这大会真正的乐趣又不是比赛,你得懂得适时取乐知不知道?”楚文清拿着鸡腿的油手点了点玉玲的额头。
小姐乐不乐不知道,可是现在的玉玲拎着一堆东西可是真的乐不起来。
“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吧!”玉玲抱怨道。
“百姓们平时挣个钱不容易,我这叫仗义疏财!这些东西除了你们的,一会别忘了给我大哥和小关他们。”
说着楚文清从玉玲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笑嘻嘻的递到顾尘面前要喂他吃。
“尝尝?”
顾尘直接接过糖葫芦,看了看手中之物,他从来没吃过糖葫芦,金黄透明的糖衣下透着红彤彤的果子,咬一口,酸中带甜,还挺爽口。
“小姐真是偏心,为什么不让顾侍卫拿着东西。”玉玲的小嘴又撅了撅。
“顾侍卫要保护我们,你要是有他的功夫我给你拎东西,好不好呀!”楚文清捏着玉玲的脸蛋打趣道,“好啦!我们走吧!”
景林园中心有一个呈圆状的大块空地,空地上已经摆好了箭靶,每个箭靶前方都会对应有一张高桌。
空地前呈圆弧的地方就是观者席,观者席建筑大气华丽,正中心是皇帝的位置,其他位置按照身份地位从正中心往两边走。
楚家的位置是在观者席东者席东侧离正中心不远的地方,楚文清交代庆东将买的物品放置好再去东赛亭候着,她则往观者席那走去。
比赛开始前,会有约一个时辰的歌舞,供台下的人观赏,参与者也可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此时正是各种丝竹管弦乐器高奏,歌姬翩然起舞,台下王公贵臣们喝茶赏乐谈事之时。
“爹,娘,嫂子。”楚文清来到楚飞云和周湘身边,“我哥和小关他们呢?”
“他们去了西赛亭了,你也去看看啊!”周湘说道。
“那我去看看他们。”说罢楚文清便往西赛亭走去。
观者席东西处分别是东赛亭与西赛亭,是参与比赛者休息调整的区域。其中西赛亭里都是男子,东赛亭为女子使用。
楚文清一路上观察了一番,副相张夫由和他的女儿张思嫣在观者席中心西处,而男子比赛区域也是在西处。
不错,这样一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
怎么没见到赵靖呢?
楚文清在观者席找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影。
若是那日谈话赵靖听取了她的意见的话,那此时应该也在西赛亭。
不一会儿,楚文清便到了西赛亭处。
西赛亭的建筑不亚于观者席,由于参与者都是权贵,所以每个亭中都备好了茶点,丫鬟小厮围着一个个王爷公子们上下打点着。
楚文清一眼便找到了楚恩与楚关他们,“哥!小关!”楚文清招了招手跑到楚恩身边。
楚关此时正在给楚恩胳膊上系着赛事丝带,他因为未满十六,不能参与比赛。
每个参与比赛的人赛前都要去领一个象征比赛的赛事丝带系在胳膊上,丝带绣金丝纹样,男子为蓝丝带,女子为红丝带。
不远处,襄王赵靖正端坐于亭下不紧不慢地喝茶,楚文清看到赵靖胳膊上也系着蓝丝带,便对着赵靖一笑,赵靖也回以微笑。
“清儿,你怎么不去东赛亭?”楚恩拿着一把弓拉着弦试了试。
“这歌舞还得等一会才结束,我无聊陪你在这待会呗!”楚文清坐在一边,双手托腮道。
“今年是你初次参加,为兄今日就看看你跟顾尘学的到底如何。”
“这种比赛就是玩玩而已,要不是前三甲有宝物,我还不稀的参加呢!”楚文清一脸的无所谓,“对了哥,前三甲奖励都是什么呀?”
“男子头甲追风剑,二甲七魂刀,三甲行云弓。女子头甲赤影剑,二甲紫金流华簪,三甲蓝石镯。”
“赤影剑!”楚文清激动轻叹道。
前世她没在意过这些,只当是参与玩一下,所以也没注意到原来前三甲还真是奖励丰厚啊!
“哥,那我走了!”楚文清说罢便往东赛亭走去。
楚恩则望着楚文清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东赛亭。
庆东已经拿好了红丝带等着楚文清。
“庆东,玉玲,我交代你们的事情都记好了吗?”
“放心吧小姐,你就专心比赛,剩下的交给我和庆东就好了。”玉玲一边给楚文清丝带一边说道。
“嗯。”
不远处一道身影映入楚文清的眼帘,那人身着大红刺金绣衣,腰束黑色缎带,身边围绕六七个丫鬟。
“你就是楚飞云的女儿楚文清?”说话的正是平阳公主赵凝。
“正是。”
“我还以为长得多花容月貌呢!”
赵凝摆明了是要来刁钻楚文清,但是楚文清不在意这些。
“公主,我长得也就是凑合着看,不像公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近看耀眼夺目,远望若仙子下凡,我觉得现在跟公主站一块心底里自卑之感油然而生,我就根本不配跟公主离太近,玉玲,我们还不快退下,别碍着公主的眼了。”
楚文清边说边退,赵凝张了张口,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眼睁睁看着楚文清装模作样的退到不远处。
“小姐,刚才你为何要那样说话。”玉玲不解。
“那个公主就是来找我茬的,我爹拒绝了她那个亲爱的皇兄的美意,她当然看我不顺眼,说我两句就说去吧,我身上又少不了肉。逞一时口舌之快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楚文清边说边试着弓。
“快开始了,你和庆东快去吧,有顾尘在我身边就够了。”
“是。”
等到玉玲和庆东走远了,楚文清转过身笑着走到顾尘身边看着他。
“顾尘,我想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
楚文清扭身指了指远处挂在台上的一把宝剑说道:“那把剑,你喜不喜欢啊?”
顾尘抬眼望去,那是一把赤红色剑鞘的剑,那是作为头甲的奖励,定不是凡品。
“是把好剑。”顾尘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它赢来送给你好不好?”楚文清眼眸若水潭清澈见底,不见一丝尘埃,“就当是……定情信物。”
顾尘心跳突然加快,他静静地看着楚文清,竟然有些晃神。
少女笑靥如花,好看极了。
歌舞退去,马上就是比赛。台下也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到了场地上。比赛场地周围都是驻足观看的丫鬟和小厮,那些权贵们则在丫鬟和小厮们身后的观者台上高高的坐着,桌前美酒美食,视野也足可以看到赛场的每个角落。
参赛者男性众多,而女子并没有多少,所以男子组占的位置较多些。
不一会儿,半柱香点起,男子组那边就已经先开始了,楚文清走近些看了起来。
楚恩是在第五个站位处,此时他已经射完了第二支箭,箭稳稳落在靶心。
“正环六品!”记录官大声的报着数。
“好箭!”楚文清暗自夸了夸自己的大哥。
楚文清又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赵靖,看来他是在下一批人里了。
铜锣响起,女子组要开始准备了,楚文清也不再观望,向着场地走去。
女子组这边约莫一共不到二十位,大梁风气虽开放,但比起摸弓放箭,女子们大多还是更喜欢其他的女儿家喜欢的一些东西,像楚文清和赵凝这样的还是少数,就连女子组这边的三甲奖励除了赤影剑,剩下的就是女儿家的首饰。
但场上人数不多女子组,却吸引了更多人的眼球。
楚文清走到自己的赛台上,她前面是一张高桌,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九支箭。
“点香!赛起!”
楚文清手上干脆利落,搭箭、扣弦、拉弓、脱弦,一支箭就已经落在了靶心。
“正环六品!”记录官的声音响起。
“小姐好厉害!”远处的玉玲和庆东激动的叫了出来。
观者台上楚飞云和周湘也一直注意着楚文清。
“清儿这箭术何时这么好了?”楚飞云问道。
“听恩儿说,她跟顾尘学了几日,没想到这丫头学的真不赖。”周湘笑着望向楚文清。
“顾尘?”楚飞云看了看离楚文清不远处一动不动看着她的顾尘,“顾尘箭术确实是不错,可是,看清儿这箭术,并不像是几日就能学成的。”
“自然是我女儿天赋高。”周湘白了楚飞云一眼。
说话间,楚文清便又射出一支箭,仍是正环。
楚文清前世常年在战场,对于这种静靶射箭早已看不在眼里,毕竟战场上能一动不动呆着让你当靶子射的不多。而参加比赛的年龄最大不过二十四,所以楚文清赛场上还是很轻松的。
楚文清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顾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尘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十箭下来,楚文清两个甲环,七个正环,那两个甲环还是楚文清光顾着看顾尘然后分心的导致的。
果然红颜祸水啊!楚文清感叹着。
再看赵凝,一个甲环,八个正环,共五十三品,稳居头甲。
楚文清共五十二品,暂居二甲位置。
看来下场绝不能再分心了,不然那把赤影剑就归别人了。
女子组的骑射要在午时用完膳之后了,而男子组那边步射还未进行完,楚文清便正好前去观看。
此时,襄王赵靖正在第三个赛台上。
“哇,那个人就是襄王吗!长得果然俊啊!”
“是啊是啊,连射箭的姿势都快迷倒我了!!”
“哪呢哪呢,快给我指指。”
“就是那位啊,穿蓝衣,第三个赛台!”
“……”
观者台下一群丫鬟叽叽喳喳的欢呼雀跃着,都被襄王所迷倒。
台上张思嫣循着声音也向襄王那边望去,这一望便是目光再也不曾离开过。
楚文清向那群丫鬟看过去,差点笑了出来。
为首的丫鬟正是玉玲。此时她在人群中正一副花痴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副花痴样是演的还是真的。
楚文清几日前交代过玉玲和庆东,在比赛当日,找个最靠近张思嫣的地方,弄一群人来夸赵靖,夸的越迷人越好。这样张思嫣就有很有可能去注意赵靖,然后对他一见钟情。
至于为什么楚文清这么肯定张思嫣会一眼就喜欢上赵靖,上一世,张思嫣就是见了赵靖一眼,便要死要活的嫁给他。这次楚文清推波助澜,把她的一见钟情提前了几年。
张思嫣是个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粗二门不迈。这次箭术大会是她极少出门的机会,楚文清便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张思嫣与赵靖见面。
她的父亲张夫由平日里极宠爱他这个唯一的女儿,自从张思嫣的母亲柳双烟因难产去世之后,张夫由便与张思嫣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可以说张思嫣是张夫由的命根子。若是楚文清抓住了张夫由这个命根子,那么就不愁他会协助襄王。再者说,张夫由前世最终本就是襄王得力臣子,她无非就是提前做个顺水人情。
但是……
玉玲一副花痴样就算了,庆东你夹在一群少女里这副花痴状算什么,柔柔弱弱的女子里突兀的杵着一个又高又黑的壮汉,捂着脸夸赵靖俊俏,额,这场面看的有些……辣眼睛。
而台上的张思嫣也终于注意到了赵靖,含情脉脉地一直望着赵靖。
楚文清看到了眉头一展,成了。
男子组终于在一阵阵赞叹声中完成了步射和骑射。楚恩稳居头甲,这个楚文清早就知道,前世大哥就是拿的头甲,这次若无意外,肯定还是头甲。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观者席上早就摆满了各种佳肴,楚文清早就吃腻了,比起这些,还是街上那些小摊更让她喜欢。
“老板,四笼包子,四碗鱼羹,最后四碗酸梅汤!”
楚文清拉着顾尘一行人来到街边,找了个吃饭的小摊位坐了下来。
街上人熙熙攘攘,阳光惬意温暖,楚文清趴在桌子上难得安静地看着行人。
“小姐,你是不是累了啊,我给你捏捏肩。”玉玲见楚文清没精打采的,以为是她比赛累着了。
“不用,我就是有些午困而已。”楚文清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可你这样会容易受风寒的,小姐,你再忍忍,等我们比完赛回家睡觉去。”玉玲见楚文清上下眼皮打架,眼看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就趴一小会啊,等吃饭了再叫我。”楚文清昨夜睡的晚,再加上春困,这会子趴在桌子上就想睡觉。
正当她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中身后一阵温暖,随后就是一股熟悉又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楚文清微睁了下眼睛,原来是顾尘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楚文清嘴角弯了一个满意的弧度,继续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小姐,吃饭啦!”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玉玲的声音轻声响起,楚文清睁开眼,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吃的,还冒着热气。她微哼了一声,伸了伸身体,强打起精神来。
nnb楚文清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到身前抱着,“这是谁的衣服?”说着还将头埋在衣服里使劲的问了一下,“这么好闻,顾侍卫,是你的吗?”
顾尘看着楚文清,脸上全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好闻吗?我也想闻闻!”玉玲伸出手就要拿顾尘的衣服去闻。
楚文清将衣服往身上一抱,一副护食的样子,“你去闻庆东的去!我家顾侍卫身上的味道只能我一个人闻。”
庆东听后则双手护在胸前,做护住自己清白状望着玉玲,就像她多可怕似的。
玉玲见状,小脸一红,气呼呼对着庆东道:“放心,你身上让我闻我都不闻!肯定很臭!”
“臭也不让你闻!别想占我便宜!”庆东摇晃着头故意气玉玲。
“你!”
“行啦,再不吃饭就凉了,我打听了,这家鱼羹可是附近最出名的,就得趁热吃。”说罢,楚文清就大口地喝了一口汤,鲜香味美,果然好吃,连刚才的困意都消去了大半。
“顾尘,好不好吃?”楚文清将脸凑到顾尘那问道。
“好吃。”顾尘尝了一口道。
“要不要再来一碗啊?”
“多谢小姐,不用了。”顾尘笑道。
“小姐怎么不问问我们好不好吃啊?”玉玲撅嘴道。
“就你事多,这些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啊!”庆东在一旁教育起了玉玲。
“我怎么了?”
“人家顾侍卫武功高强,保护我们小姐用的力气多,当然得多吃些,你瞎闹什么?”
“停!”楚文清见那两人又要吵起来,捏了捏眉间,赶忙招架着让他们停下,“玉玲小宝贝,好不好吃啊!要不要再来一碗呢!”楚文清对着玉玲微笑着眨眨眼。
“奴婢觉得好吃,一碗就够了。”玉玲脸上瞬间有了笑意。
哎,人多果然是热闹。
吃完饭,一行人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小姐,你今日射箭真是厉害!我跟玉玲激动的都差点跳起来!”庆东在楚文清身后激动的说道。
楚文清听后心中高兴,正想告诉庆东做人要低调,玉玲的声音却抢先一步。
“我家小姐当然厉害!”玉玲骄傲的说道。
“什么你家小姐,也是我小姐好不好!”庆东对于玉玲的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我说我家小姐有什么问题吗?你每次都找我茬,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你就早说……”
额……楚文清在前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后面这两位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对就能吵起来呢!
“那个,庆东啊,还有玉玲小可爱。”楚文清漏出无奈的微笑看着两人,“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我跟小姐一家人,谁要跟他一家人!”玉玲白了一眼庆东。
“你以为我想跟你一家人啊!”庆东反攻道。
怎么又吵起来了。
“玉玲庆东啊,你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小姐啊!”玉玲庆东毫不犹豫地说道。
“额……那除了我,是不是还得一条心呢?你看,你们俩从吃饭就一直吵到现在,我哪还有心情去射箭呢!”
“奴婢知错了。”
“庆东也知错了。”
“孺子可教!”楚文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又陷入沉思。
楚文清步射与赵凝差了一品,虽说骑射是她的强项,但她不知赵凝骑射如何。若想拿到头甲,一会的骑射她必须认真起来,不能有差错才行。
楚文清想到这便走到顾尘身边,嗔嗔地说道:“都怪你!”
顾尘满脸疑惑,“小姐为何这样说?”
“我光顾得看你了,一分心就打偏了,得不到头甲就拿不到宝剑,你说怎么办吧!”
“那属下就离小姐远一些。”
“你敢!”
“……”
“若是你能参加就好了,肯定能给我拿个头甲回来。”
“属下没有资格。”
“那我就把它拿过来送给你。”楚文清望着顾尘面色坚定的说道。
用完午膳后,赛事便很快继续进行。
男子组投射,女子组则是骑射。
楚文清换了一身骑马的便服,身背箭筒,手拿箭弓,飒气又利索。
女子组骑射一共放出六箭,六箭之后品数最高者才能为头甲。
此时共九个人进入骑射,楚文清在第二个位置。
第一轮开始,赵凝骑马在赛道上疾驰,在经过箭靶前方时,仰身快速做出拉弓动作。
“甲环五品!”
赵凝露出满意的一抹微笑,放慢身下战马的速度,在不远处看着楚文清的发挥。
楚文清不紧不慢的牵引着马到赛道前。
“驾!”随着楚文清一声令下,战马奔驰了起来,临近箭靶前方,楚文清迅速地上弦拉弓放箭,动作干脆利落。
“甲环五品!”
记录官声音响起,赵凝脸上明显有些得意,看来楚文清的水平也不用太过在意,只要自己按现在水平发挥,头甲不成问题。
楚文清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往顾尘方向看了看,那模样委屈极了。
顾尘难得露出温柔一笑,仿佛在安慰楚文清。
第二轮,赵凝正环六品,楚文清正环六品。
第三轮,赵凝正环六品,楚文清正环六品。
第四轮,赵凝甲环五品,楚文清正环六品。
从第二轮开始楚文清便一直稳稳的射出正环,而赵凝第四轮射出甲环,也就是说现在两人品数相当。
许多人也将目光放在她们两人身上,甚至有些人开始打起赌来。
“平阳公主和永安郡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不让须眉,这箭术真是一流!”
“是啊,她们两位的箭术恐怕很多男子也难以企及!”
“还有这最后两轮,你们说这两位最后谁会拿得头甲?”
“这可不好说,平阳公主技法精妙,永安郡主箭术纯熟,这最后两轮,比的便是心态,心态好便是赢家。”
“我赌平阳公主胜!”
“我赌永安郡主!”
……
台上台下议论纷纷,各执其词。
赵凝有些紧张起来,脸上也不再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她自认为自己从小便学习射击,这天下同龄女子无一人可与其匹敌,没想到当真是看清这楚文清了。
而楚文清骑在马上,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到赵凝在盯着她,还举起手摇晃着给赵凝打招呼。
赵凝白了她一眼,不再看楚文清。楚文清则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五轮开始,赵凝御马奔驰,拉弓射箭,最终射出甲环,而楚文清又是正环,楚文清品数已超过赵凝。
赵凝手中紧握箭弓,她并不在意什么奖励,只是她看那楚文清不顺眼,便一定要赢过她,本以为自己技法高超,能胜出楚文清许多,没想到竟还让她高出自己一品。不行,最后这一轮,她必须要正环,而那楚文清若是甲环以下,便可获胜或打平,打平便还可再进行几轮,她便还有机会,若楚文清最后这一轮还是正环,那她便没有机会胜她了。
想到这,赵凝一张脸便阴沉的厉害,她调整了下自己,便回到赛道上。
第六轮,赵凝仍是身法敏捷地将箭放出。
“正环六品!”
赵凝这才放松了一下,勒马挺着身子回头看,剩下的就看楚文清的了。
只见楚文清仍是不紧不慢地驾马,到了位置,提弓,搭箭,拉弓,一气呵成,手放箭出。
“正环六品!”
随着记录官的声音落下,场上有一小片的欢呼响起。
“小姐太厉害啦!”玉玲和庆东激动的跳了起来。
楚飞云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哥,我姐拿了头甲!”楚关跑到离楚恩不远的地方对着楚恩喊道。
楚恩还未进行完投射,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很是愉悦。
楚文清高兴的骑马到顾尘身边,顾尘站在马前,抬头看向楚文清。
“顾尘,我把我们的定情信物赢到了!”
顾尘微笑着,阳光下,映在楚文清的眼眸里,煞是好看。
“辛苦你了!”顾尘张口说道。
……
男子组终于也完成了比赛,楚恩头甲,襄王赵靖三甲。
楚文清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赤影剑。
赵凝那边却不太高兴,赵凝在楚文清得头甲的那一刻,便骑上马离开了景林园,身后一群丫鬟和侍卫拥着她身后追着保护她。
景林园外的老百姓早就传开了,说将军府楚家,各拿一头甲,楚家大将军打仗威风凛凛,楚家少爷小姐的功夫也是响当当的。
回府已是入夜,楚文清拿着赤影剑来到屋中,用小刀在剑鞘上刻了两个字。
青辰。
随后将剑递给了顾尘。
“给你,以后这把剑不叫赤影剑,我把它改名为青辰剑,归你啦!”
顾尘接过剑,上下打量了一番,无论从材质、外形、手感上来说,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剑鞘一端还刻着“青辰”两个娟秀的小字。
楚文清扭头看了看玉玲,玉玲这小丫头最近老是有些情绪,每次看到楚文清对顾尘或者庆东好一点,她就眉眼有些低落,就像是吃醋了一般。楚文清心里清楚,玉玲自小便在她身边,同她一起长大,以前都是玉玲一个人在她身边,楚文清有什么事或者好玩的都会跟她说,这下身边突然多了顾尘和庆东,她可能觉得自己不被需要了。
楚文清轻笑了一下,来到玉玲身边。
“你看这是什么?”楚文清变戏法般的从袖中拿出一个一枚掐花银簪,在玉玲眼前晃了晃。
“那个簪子!”玉玲瞬间变得喜笑颜开。
今日在街上逛街时,楚文清就发现了玉玲一直盯着一支簪子,于是就偷偷地把它买了下来。
楚文清微笑着环抱着胳膊看着玉玲抱着簪子蹦蹦跳跳的样子。
“高兴了?”
“奴婢谢谢小姐!”
“那你和庆东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顾侍卫说。”楚文清对着玉玲摆摆手道。
“是!”玉玲说着就扯着庆东出门,走后还很是知趣地将门关上。
“小姐要跟顾侍卫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庆东被玉玲扯着,不解的问道。
“小姐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玉玲没好气地对着庆东说道,手里还一直把玩着那只银簪,心里美滋滋的,小姐果然还是心里想着她的。
屋内安安静静地,只剩楚文清和顾尘两人。
楚文清贴近顾尘,“顾侍卫,我定情信物也给了,你欠我的还没给我呢!”
顾尘不解,“我欠小姐什么了?”
楚文清抱着双臂生气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顾侍卫,我觉得你脑子挺好使的啊!”
“小姐不妨提示属下一二。”
“你确定?”
“嗯。”顾尘点头。
楚文清站在顾尘面前,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楚文清突然坏笑了一下,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给了顾尘唇上一吻。
顾尘只觉得唇上一丝凉意,软软的触感,还似有若无的有一股杏花香气。
心跳仿佛在那一瞬停止了一般,他眼神慌乱了起来,看向楚文清,眼前那人却一脸得逞般的坏笑看着他。
“想起来了吗,顾侍卫?”
顾尘看着楚文清愣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偶尔还能听到窗外几声夜莺啼叫,朦胧的烛光让室内更加染上了一层暧昧。
“顾侍卫一直在这是想今晚一起共寝吗?”楚文清说着便侧着头伸出手放在顾尘的胸前,刻意的将声音压低,尽显柔媚,“我可是很欢迎的哦!”
“属……属下告退!”顾尘向楚文清行了一礼,便礼,便开门飞快的走了。
楚文清轻笑出声,“胆小鬼!”
翌日,楚文清叫着顾尘一同出府。
由于箭术大会上的表现,楚文清趁机对着楚飞云说了几句好话,楚飞云便解了她的禁足,楚文清也不必翻墙出府了。
街上人来人往,楚文清逛着逛着便来到了翠明轩门口。
一进门,翠明轩的掌柜便认出了楚文清,立刻躬身迎了过去,“呦,客官您来了!”
“嗯,掌柜的,沏壶你们这上好的茶,加上几碟招牌的点心给我身后这位爷。”
“好嘞,您入座。”
翠明轩掌柜招呼着顾尘,楚文清转身上楼上雅间走去。
顾尘挑了个楼下的位置坐着,眼睛的注意力都在楚文清的方向,一有状况,顾尘便能第一时刻赶过去保护她。
还是上次那个雅间,门半开着,楚文清一眼就能看到赵靖正坐在窗边喝茶。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会在这等我。”楚文清推门而入,给赵靖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赵靖看向楚文清,微笑着说道:“郡主怎知本王会在此等你?”
“我猜的,殿下若是今日不来,那我便日日来,定有一日会能等到殿下。”
赵靖轻笑,用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楚文清坐到他对面。
楚文清也毫不生疏的坐了下来,赵靖则跟之前一样,将壶中沏好的茶倒在杯子中,放在楚文清面前,动作不快不缓,儒雅至极。
楚文清抿了一口,仍是龙园胜雪。
“殿下还真是喜爱喝这个茶。”
赵靖微微一笑,“此茶味道清冽,清香溢口可半天回味,最是能静心。郡主,可喜爱喝?”
“我对茶没有深究,只能品出好喝与不好喝。这个茶属于好喝中的极品。”
赵靖轻笑,又给楚文清杯中添上茶。
“殿下不好奇我为何知道这茶名吗?”
“好奇。”赵靖看向楚文清。
“其实我以前喝过,是一个人沏给我的。但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殿下那人是谁,总之那人对殿下没有威胁。”
那人就是你啊,楚文清心中暗暗说道。
“郡主不想说便可不说,无妨。”赵靖淡淡的说道,“那日郡主让本王参与比赛,本王做到了,现在可以说缘由了吗?”
“缘由很简单,就是想帮殿下收了张夫由。”楚文清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张夫由家中有一女儿张思嫣,平日里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极其宠爱,加上张夫由爱妻因生女难产而死,父女俩便相依为命。那日我让殿下出面,无非就是想让张思嫣注意到殿下,然后利用殿下美色吸引张思嫣,以达到收服张夫由的目的。”
赵靖皱了皱眉头,他本以为楚文清有什么大计谋,听完她这一番讲述后,总觉得很不着调。
“郡主为何就能认定那日张思嫣会注意到我,又会被我吸引呢?”
“这个……那日我也不是很确定张思嫣会一定注意到殿下,若是此次失败我还有其他安排总会让她注意到殿下的。至于为什么我肯定张思嫣会被殿下迷住……”
楚文清总不能说上辈子就是张思嫣一见钟情然后发疯似的要嫁与赵靖吧!
“殿下就对自己的容貌这么没信心吗?”楚文清反问道。
赵靖没有回答楚文清,而是静静地喝茶。
楚文清眨眨眼说道:“殿下尽可放心,那张思嫣可是难得的美人,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既然如此,那本王不如娶了郡主如何?”赵靖放下手中的瓷杯,静静地看着楚文清,“这样一来,楚家不就能更好的辅助本王了吗?”
楚文清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这个襄王到底在想什么啊!
“额,殿下就别跟我开玩笑了,王妃只有一个名额,可别浪费了。”
“本王觉得郡主很合适,并不浪费。”赵靖缓缓地说道。
“殿下,我们不如商议一下之后的事?”楚文清将话题赶忙转移了。
见赵靖没有说话,楚文清继续说道:“张夫由,平日里与宰相姚从的关系并不好,且多年受姚从打压,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日益俱下,加上他爱女心切,所以朝堂斗争也就少有参与。杀人诛心,若是能收服他的女儿,那他也就好收服了。”
楚文清将手托在下巴下,“殿下可否作副画?额,有珠钗美玉也行。”
“为何要这些物件?”
“送给张思嫣啊!人家小姑娘再怎么心悦殿下,殿下你没有表示,人家总不能去问殿下的心意吧!”
“本王若是不愿娶她呢?”赵靖看向楚文清,眼神中竟带有一丝犀利。
楚文清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冒进,对于赵靖来说,楚文清不过是他谈过两次话的人,而对于楚文清来说,赵靖却是她相处过十多年的人,前世他们俩,不说很熟,但也算是站过同一条战线,一同打天下的人。赵靖对楚文清向来也是儒雅温柔,所以以至于现在楚文清见了他,就只顾及自己的想法。他是个皇子,而楚文清竟擅自掺合皇子的婚事。
难怪一向在楚文清面前温文尔雅的赵靖,今日脸上一直带着不悦。
可是前世他跟张思嫣本就结为连理,虽说是张思嫣硬要嫁给赵靖的,但赵靖在她死之前,后宫都是只有张思嫣一人,在京都中可谓一段佳话。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吧。
这样一来,她也不算做了什么坏事啊!
“殿下莫要生气,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殿下真不愿,便不用交给我。我再想其他办法。”楚文清说着便给赵靖一个大大的微笑。
赵靖看了楚文清一会,摇了摇头,伸手将身上随身佩戴的玉交给了楚文清。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怎的,面前这人说的话属实有些荒唐,可他还是得空来这等着,听她的那些荒唐话。
只当是,打发时间吧!赵靖抚了抚额头。
楚文清接过玉佩,高兴不已,只见那玉佩通体月白,没有一丝瑕疵,玉纹精致,一看就是玉中极品。仔细观察,玉中心还有一个“襄”字。
这么贵重的东西,赵靖都能交给她,看来赵靖这不也挺信任她的嘛!
“皇子的婚事,多由天子做主,不知郡主又有何办法说服我父王呢?”赵靖看向窗外,似乎并不期待楚文清能说出什么办法。
“nb“只要殿下想,您父王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哦?”赵靖转过头来看向楚文清,眼睛中带有一丝警惕,“郡主何出此言?”
“我的意思是说,殿下早已至婚配之年,若是有良配,我们陛下又岂会不答应?对吧?那个,这几日殿下只需耐心等待,若不出差错,张夫由定会亲自登襄王府的门,殿下到时自行应对便是。”
“好。”
“那我先告辞了。”
楚文清推开门便看到顾尘正坐在楼下一角,她走到顾尘身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快吃完的点心道:“这么几盘子点心你都吃光了,你不觉得腻吗?”
“不觉得。”
“原来你这么喜欢吃甜食啊!”
“属下平日体力消耗大,所以就多吃些。”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吃这么多也不胖呢!”说着楚文清就伸出手来不要脸的摸了摸顾尘的腰,顾尘腰间肌肉硬朗,“顾侍卫身材不错啊!”
“小姐,在外还是注意点言行吧!”顾尘并未动弹,任由楚文清的手摸着。
楚文清收回手,嘟着嘴道:“说的像在府内你就能让我碰似的……”
“能。”顾尘应了一声。
“嗯?”楚文清不解。
“小姐,回府吧!”
“哦。”
楚文清走之前将店中所有的点心每一样都点了一份,拎着带回了府中,留给顾尘吃。
顾尘侍卫房的木桌本来就不大,这下都被楚文清买的点心堆成了小山。
他说喜欢吃甜食,楚文清便给他买了一堆。他说喜欢剑,她便赢头甲将剑送与自己。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对他如此过。
他在那堆点心面前一直呆呆地站着,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
“呦,买这么多点心,顾尘,你不怕腻死啊!”
彭欢突然进来,看到顾尘桌上一堆点心,于是便拿起拆开点心,毫不客气地往嘴里投着吃了起来。
“翠明轩的点心,不错啊!”彭欢边吃边品道。
“你吃过?”
“当然,这家做茶不错,点心更是一绝。你买这么多干嘛,吃得完吗你!”
“是小姐买的。”
“小姐对你这么好?早知道我也去小姐那当差了。改天你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也去呗!”彭欢半倚着木桌,头上乌发随意束起,少年笑意盈盈地看着顾尘。
“自己去说。”顾尘并不理会。
“没义气,哎,怎么没人给我买这么多点心。”说着就又将手中的一小块点心抛向空中,用嘴接住吃了起来。
不一会,一小包点心便让彭欢吃了个干净。
“好吃。”彭欢抹抹嘴,起身离开,手里还顺了几包点心道:“谢了啊!”
入夜,楚文清正要入睡,却听到房顶传来瓦片踩过的声音。
她起身出去,看到顾尘正负剑坐在房顶上,月华洒下,落满一身,显得那样清冷。
她运功一跃,飞身落到房间东面较矮的墙沿上,展直双臂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往房顶方向走去。
“顾侍卫上我房顶干嘛?”楚文清边走边问。
“今日属下值夜。”顾尘起身飞到离楚文清不远的地方,准备接住她。
“哦~”楚文清故意拉长语调,“那侍卫值夜都像你这样吗,上人房顶。”说话间便已踏着瓦片走到房顶上。
“这样便于观察周围情况。”
楚文清向四周望了望,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只有明月将空荡的街道照成一地银白色,远远望去,夜晚的京都也别有一番风味。
楚文清笑道:“顾尘,以你的功夫,在我房顶我应该是听不到你动静的,你说,你是不是想我了,故意勾引我上来的啊!”
“小姐多虑了。”
“切!”楚文清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你继续呆着吧,我要就寝去了,一起吗?”
“不用了。”顾尘低头道。
楚文清觉得顾尘从刚才到现在都不怎么看自己,她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原来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轻纱寝衣,方才来的太急,忘记只穿寝衣这回事了,夜风一吹,还真有点冷。
楚文清望着顾尘坏笑道:“顾尘,我下不去怎么办,这房顶好高,我好害怕。”
说着,还装作一脸惊恐,害怕的发抖状。
“我记得小姐会轻功。”
“可是这么高的地方,我腿都软了,哪里还会什么轻功啊!你快抱我下去嘛!”说着就张开胳膊等着顾尘。
顾尘犹豫片刻,走到楚文清面前,脸却看向别处,用手勾住她的腰,起身一跃便轻松落地。
少女腰身柔软,加上那寝衣太过单薄,手掌附上去,就像直接触碰一般,惹得顾尘手心发热。
而楚文清那边却一股子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摆手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顾尘站在院落中呆了一会,便一抹黑影闪过,院中又恢复了平静。
……
“哥,你得跟我一块去趟副相府。”楚文清找到楚恩说道。
“怎么了?”
楚文清将楚恩带到一个无人处,悄声说道:“帮襄王说服张夫由。”
“你确定要帮襄王了吗?”
“嗯。”
”好,不过,张夫由现在可不是我几句话就能说得动的。”
“你尽可跟他表明来意即可,结果不必担心。”
“你是有何计划吗?”
楚文清在楚恩耳边将计划和盘托出,楚恩听后皱眉道:“可行得通?”
“行得通“行得通行不通,试过才知。”
“若是告予张夫由襄王的意图,那我们楚家便会暴漏于他,我担心他会……”
“张夫由虽不得势,但他并不傻,副相府如今也是四面楚歌,若真是暴露楚家,他只会多一个敌人,并无任何益处,而且以我前世来看,我相信他现在并不排斥襄王,只是他因爱女处处行事自保,现在只差一个理由让他去找襄王了。”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拟拜帖。”
楚文清笑道:“不必着急,过几日便是张思嫣的生辰,我们那时再去,岂不是更好。”
“连张思嫣生辰都记得,清儿想的果然周到。”楚恩摸了摸楚文清脑袋。
张思嫣生辰,虽说去祝贺的不多,但是那日再去副相府,总不会太惹眼,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楚文清与楚恩准备了些礼物便启程去了副相府。
“郡主与世子特地前来给小女庆生,老夫真是感激不尽呐!”
说话的正是副相张夫由。
“家父因忙于军中事务不能脱身,所以特地让我们兄妹二人来给张小姐庆生,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说着,楚恩便让小厮将贺礼送出。
“郡主与世子能来已是给小女面子,实在不必再如此破费。”
“都是家父一点心意,还望张大人能够笑纳。”
“既然如此,那还请世子替我谢过楚大将军,快快进屋入座吧。”
副相府中丫鬟小厮并不多,加上给张思嫣庆生的人少,这就显得副相府十分冷清。
进入厅堂后,楚文清坐了一会并未见张思嫣。
这张大小姐难不成还在睡觉?楚文清嘀咕着。
思考间,张思嫣便挪着青莲微步走了进来,她五官清秀可人,属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常年呆在闺中的缘故,张思嫣面色惨白,身姿如弱柳扶风,给人一种病态美人的感觉,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父亲。”张思嫣给张夫由行了个礼。
“嫣儿,这两位是大将军府的楚世子和永安郡主。”
“见过楚世子,见过永安郡主。”
楚恩和楚文清也都回礼。
楚文清不禁感叹,这才是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可人儿,瞧瞧人家这姿态,温柔贤淑,声音若仙乐鸣响,让人听得心里麻酥酥的,她一个女子都想拜倒人石榴裙下,何况男子。再对比自己平日作风,翻墙、夜闯侍卫府、调戏良家男子、还经常跷着二郎腿……难怪顾尘一直对自己清冷,这跟张思嫣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男子。
想到这,楚文清默默地将自己跷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楚恩看到后轻笑了一下。
要不,自己以后也换成张思嫣的风格?楚文清如是想着。
不一会,张府便设宴,众人开始用膳。
宴桌并不多,共有三桌,张夫由坐在最中间一桌的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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