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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大人快过去看看吧?”阿富扶住松岛的手肘,轻轻说了一句。
“帮我更衣,希望贞次郎大人平安无事。”松岛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女中跪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没人顾得上劝她,也没人叫她闭嘴,寂静的房间,只有她的哭声单调地重复着,听起来格外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贞次郎的故事快结束了。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他的人生实在太短。
第70章惊惧
太阳快落山了,御台所整整一日都没吃饭。将军家治坐在一边叹气,却也没办法。
昨晚一夜没睡,御台所的眼睛又红又肿,配着苍白的脸,谁看着都觉得可怜。
广桥默默地坐在下首,手边是一只螺钿衣箱,装满了给贞次郎预备的衣裳。如今全用不上了,贞次郎昨日傍晚没了呼吸。小小的孩子,才三个月,他的命未免太短了些。
和万寿姬一样,贞次郎也是早产的孩子,生下来身体弱,精心地养着。奥医师开了许多方子,孩子小,喝不下那些苦药,只能让乳母喝了,希望药物能通过乳汁到达贞次郎体内。到了三个月,贞次郎身子稍微壮了些,御台所也定下了日子,准备把他接来抚养。
广桥瞥了一眼衣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做了多少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偏偏贞次郎早夭。明明前些日子还去看过,分明是健壮孩子。正睡得香甜,小脸圆鼓鼓的十分可爱。怎么晚上突然生了急病,六名奥医师轮流诊治了几日,最终还没能救活他。
据说松岛大受打击,也随着病倒了。今日将军驾临大奥,松岛也没出现,说是风寒发热,躺在房里起不了身。
松岛都如此颓丧,贞次郎的生母阿品夫人更是悲痛欲绝。她生了孩子后身子一直不好,将军家治怜惜她,嘱咐她好生养着,还专门指了个奥医师帮她调养身体。如今孩子没了,纵然喝下千碗苦药,心头的伤痛也愈合不了吧。
今日早上广桥去看过阿品,也就几日未见,广桥几乎认不出了。那么瘦削的一张脸,眼睛偏肿得厉害,看着有些怕人。广桥拉着她的手,冰凉的,骨节突出,像握着一把象牙削的筷子。
广桥准备了许多安慰她的话,见她这模样,只觉得话语苍白无力,说出来反更让她刺心。什么都不说,也只能默默握着她的手,间或拍拍她的肩膀。阿品呆呆坐着,没过一会,眼里滚下的泪珠把前襟打得湿透。
“我的孩子……到底怎么没的?”阿品喃喃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房里侍候的女中面有难色,广桥使了个眼色,她们如释重负地出去了。
“只是急病。孩子毕竟小。”广桥柔声安慰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贞次郎到底怎么没的?谁也不知道。奥医师众口一词,都说是惊惧过度引发了小儿惊风,时而抽搐,憋得全身青紫。可贞次郎小小孩儿,有什么惊惧过度的?
“我听说大奥最近不平静……有怨灵出没……”阿品艰涩地说。
“这些胡话怎么能信?贞次郎大人只是小儿惊风。”广桥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阿品身子坏成这样,让她疑神疑鬼,只是有害无益。
“我与你都是京都来的,我也侍奉过你。只求你告诉我真相。”阿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定定地盯着广桥的眼。
“我的孩子是不是怨灵缠死的?”阿品一字一句地说,话里藏着深深的恐惧。
“这是无稽之谈。”广桥用了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
阿品双目灼灼地看着广桥,幽深的眼里有光芒在闪,像荒野间飘动的淡蓝鬼火。广桥忍住内心的起伏,硬挣着不垂下眼去。
阿品点了点头,眼神也柔和下去,广桥暗地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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