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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中元节,大奥又迎来半年一度的更换榻榻米的时候。江户手艺最好的匠人们都被请进来,他们把几乎全新的榻榻米起下,再换上刚刚编好的崭新物儿。
大奥高级女中穿绢制、缎制外褂,衣裾长长拖着,榻榻米若有一点毛躁,就会勾出了丝——所以必须保持榻榻米崭新光滑。淡青的榻榻米,有着蓬勃的兰草香气,房中人都有些恍惚,觉得不像在千代田城,反像在山野深处。
将军家治在中奥用了午膳,思来想去,决定来大奥看望御台所,顺便与万寿姬玩耍。御台所也刚用完膳,正好说闲话消食。
将军家治闲闲地说:“听京都来报,天皇陛下身染重病,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御台所的笑容滞住了,喃喃地说:“还那么年轻!才二十一岁……怎么比他父亲还早……”天皇的父亲是御台所的堂兄,也只活了三十岁。
广桥默默听着,忍不住心里感慨——与天皇家比起来,将军家寿命长多了,连孱弱的惇信院也活了五十岁呢。
“是什么病症?”御台所回过神来,悄声问。
“原先是气闷,后来胀气,医师说是脚气冲心。”脚气是江户时代的贵人常有的病症,成日□□米细面,身体反容易出问题。据说三代将军大猷院也是脚气冲心没的。
“可怜……英仁那孩子还小吧?大概四岁吧。”御台所一脸怜悯。
“差不多。五摄家主张立一位女帝,做个过渡。”将军家治若无其事地说。
广桥垂下眼帘,只能暗自叹息:女帝最可怜——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过渡,可她哪怕只做几个月天皇就退位,也终生不能嫁人了,只能孤独一生。原先东福门院(德川和子)的女儿明正天皇就是,虽然一生锦衣玉食,依旧改变不了牺牲品的本质。
“女帝……智子吗?”御台所悄声问。
“正是。上一任天皇子女不多,除了当今天皇,只有她了。”
御台所默默点头,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在座众人皆知幕府曾向智子求过婚,被她父亲拒绝了。说得难听些,御台所只是智子的替代品——虽然都是金枝玉叶,但宫家女王和皇女比起来,地位身份差得多了。
房里一片寂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广桥皱了皱眉:是哪个女中那么没规矩?走路走出那么大响声,必须好好教训一顿。
广桥向将军家治和御台所谢了声罪,起身到外面查看,竟然是御年寄松岛,脸色雪白,看上去又惊又怒。松岛身后跟着数十名女中,个个惊慌失措,像是起了天大的祸事。
“松岛大人。”广桥走到走廊中间,挡住了松岛的去路。
“我来找将军大人。”松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将军大人正与御台所大人聊天。”广桥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提醒松岛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大奥,只有将军和御台所才是主人,御年寄身份再高,依然是女中。
松岛一把推开广桥,拉起衣裾想向里冲,广桥一个趔趄,回手抓住松岛的衣袖,松岛连甩几下,只是甩不开。一时又急又气,大声喊:“将军大人!”
“你一定是疯了吧?”广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御台所的住所大闹,松岛吃了熊心豹子胆。
“怎么回事?”将军家治出现在门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似乎马上要发作。
“将军大人!”松岛又喊了一声,带着无限冤屈。
“成何体统!”将军家治低低骂了一声。广桥松开手,松岛扑到将军家治面前,脚步不稳,终于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下。
“侍候知保夫人的女中上吐下泻……”
将军家治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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