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1 / 2)
,也不想知道,可她是御台所的身边人,御台所是将军正室,哪怕宫家出身,如今也是武人之妇。朝廷有什么企图,她必须知道,为了御台所,她必须知道。
“千种大人,请问你如何得知御台所摔倒的?”广桥心平气和地问。
千种有补恍若未闻,默默看着脚下,似乎在想自己的事。广桥有些焦躁,轻轻咳了一声,摸出怀纸按了按嘴角,实际在催促他答话。
他突然蹲下身,她唬了一跳,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轻轻摘下脚边的一朵雏菊,放在掌心仔细端详。修长的手,掌心泛出微微的晕红,看上去像女子的手。
广桥有些不安。眼前这男子是她从小认识的,身姿风貌无不熟悉,可熟悉里又夹着一抹可怕的陌生,她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广桥站在千种有补面前,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突然生了种站在悬崖边的错觉。狂风呜呜地从耳边刮过,她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落入万丈深渊。
千种有补拈起雏菊,又松开手,一阵风吹过,雏菊斜斜地落在草地上。广桥盯着花看,只听他笑着说:“秀子,你真是一点没变。”
这是在嘲笑她?广桥猛地抬头,脸色慢慢地变了,血色一点一点褪去,一张脸苍白得可怕。
“十三年过去了,你又在大奥里,大奥的女子是好相与的?我以为你早已面目全非——就算容颜不改,心性也早变了吧?结果……还是和原来一般。这也是好事,说明你过得顺心如意,不用整日算计旁人。”千种有补嗬嗬地笑了两声,笑里有浓浓的苦涩。
广桥轻轻摇了摇头,发髻上的赤金透雕藤花簪在阳光下闪了一闪。转头望向千种有补,广桥接着问:“千种大人还没回答广桥的问题。”
“你真想知道?”千种有补干脆走到她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有复杂的感情,有柔情,有嘲谑,还有一点点的……怜悯。
广桥突然有点胆寒,两手也发起抖来,只得紧紧攥住外褂的衣摆,越抓越紧,好让自己镇定下来。手指攥着光滑的缎子,可手臂还在抖,挺括的衣料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突然落了细雨。
千种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只布包,广桥眼尖,一眼瞥见上面的龙胆花家纹,不禁有些刺心。龙胆是千种家的家纹,却用金线细细绣在包上,贴身装在怀里——可能是他正室绣的,千种家的独养女儿。
打开包,又取出一个薄薄的袱纱小袋,里面像是一张纸。千种有补揭开袱纱,果然是一张短册,广桥突然有些紧张。他垂下眼,一把拉住广桥的手,把短册放在她手里。
广桥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短册,飞云纸,上下都有隐隐的云纹,四角泛了黄,显然是旧物了。她机械地翻过短册,背面写着首和歌:“我宅池边树,藤花已盛开。山中啼杜宇,不觉几时来。”这是她亲手写的,大概在十四年前,他一直收着,还珍而重之地贴身放着。
千种有补微笑着看她,笑容有些悲哀。她不敢看他的眼,只低头看着短册,字迹逐渐模糊了,她眼里满是泪水。
广桥家是名家,家艺是书道。公卿家境多不富裕,都凭家艺做些私活,好贴补家用。飞鸟井家教蹴鞠,植松家教花道,锦小路家会些医术……广桥家人写得一笔好字,私下为人抄写和歌册子,赚些零碎银钱。广桥家一代一代,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在父亲的严格指导下,广桥七八岁时字已写得不错,抄写和歌也成了日课。每过一段时间,商铺“煌星屋”会上门收货,再在店里出售。广桥字迹秀美,但没什么名气,得连写六十本百人一首,才够一两金。整日抄写,那些和歌都印在脑子里了,怎么都抹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有种说法,a型血的人比较一根筋,不会变通,有种一条道走到黑,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儿。
↑返回顶部↑